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无悔青春 > 第二十一章 机器
    局里来电话通知,召开1997年度工作调度会,主要内容给局各科所队下放经济任务指标,会后得知,这一年,马店派出所要完成上缴罚没款数额是6万,治安行政拘留60人,刑事拘留30人,逮捕4人,劳教6人。按理说,公安工作不应像是企业生产,不应该用定指标下任务的企业管理方法。可是,在目前存在消极工作状态和现有管理体制的情况下,上级又不得不借用这种企业作法。况且,公安局需要上缴的创收任务是几百万,各有各的难处,局领导也不愿这样。不过,这确实给各科所队一把手增加了不少压力。而我却叫苦不迭:刚刚把辖区治理得稳定太平,从哪拘留、逮捕、劳教那么多人哪?这个辖区在全县经济发展情况属下等,一年的罚没任务又如何而来?回所的路上,我心里还在为会上出现的尴尬场面好笑,刘政委宣布完各所的任务后,让人们表表态,我首先发言:"我们那治安状况刚刚扭转,违法犯罪现象得到控制,恐怕完不成人数。"会场哄堂大笑。没等刘政委说话,龙局长说:"这是工作,是命令,是任务,你要工作创新,相信你能完成。"一说这个,我无言了,只要是命令就要服从。我又说了一句:"发案少,不就是治安好吗?"刘政委说:"你能说你那没有了?还有一个事没解决呢。""什么事?"龙局长说:"下来我单独跟你讲。"

    散会后,在龙局长办公室,刘政委也在座。"咱们长话短说,就是你辖区南店村郭凤菊和李福汉,在法院执行庭去执行时围攻,砸车,打人,一直解决不了,前几天政法委开会,于书记又找了我,都知道换了个新所长,打开了局面,催着赶紧把这事办办。"

    这个事情到马店后在摸底时已彻底查实:马店南一里地是南店村,去年秋后,村里有两家刚结婚不长就打离婚,县法院民庭经审理判决双方离婚,在婚事过程中男方给了女方6000元彩礼,女方买了陪嫁,判决书中根据双方的花销,判决女方离婚后再付给男方1000元钱。在判决书生效后,女方拒绝出1000元,男方申请执行庭强制执行,女方刘焕芝的母亲郭凤菊,说给不着1000元,跟执行庭大吵大闹,执行的人难免要拉拉拽拽,郭凤菊就用头朝执行庭的人员顶去,执行人员以妨碍公务为由带她上警车,郭凤菊死活不上,并扒住车门,期间可能是执行人员用了电棒,郭风菊就躺在了警车前,呼唤乡邻,整个村子的人们都来了,其中有个村里的头面人物李福汉,见到郭凤菊胳膊上青紫,就大骂执行的人员,执行的人员与他争执,难免要发生口角,李福汉就拿起砖头把警车砸了,警车的挡风玻璃破碎,车板被砸个坑,并招呼乡人们围攻,在围攻中执行人员两人被郭凤菊、李福汉殴打。三天后,县公安局协同法院去村里抓郭凤菊和李福汉,一有响动,全村的人又聚集起来,又围攻抓捕的人,李福汉指挥村里人把执法人员赶出了村子。第三次,县里组织各科局去了100多人,但还没进村,村里人就已堵在了村口,人根本进不去,一个简单地离婚判决执行案,闹成了群体性事件,所以,这个事就搁置了下来。据可靠消息,李福汉有四个儿子,在村里很有威望,因为管着村里的红白喜事,有人缘,很有仗势,用村里的土话讲在村里说话中街。人们传言郭凤菊在村里也没人敢惹,属于女光棍尖型,解放初期在天津卫闯荡过,后嫁给这村一个老实庄稼汉,她这人说话霸气,不跟婆婆妈妈的人交往,看不起窝囊老汉们,愿意跟大老爷们来往,所以和村里的大拿李福汉关系好,她家的事都是李福汉给她挡横车。

    让我去办这事,我也感到很棘手。正犹豫间,局长说:"这件事解决不了,涉及到执法相关的威信,这是你辖区的治安,不过,也要妥善处置,这也是交给你的任务。""好吧!"我果断地答复,"我一定解决好。""我们也是鞭打快牛啊!"局长送我时笑笑。

    从局长屋出来,我从办公室调来这个案子卷宗,打开看着,里面有受伤执法人员的证言,其他人员的旁证,所砸警车的照片,离婚判决的复印件等材料。里面记录着详细事实经过,这两人已由检察院批捕。我又找到这些人,做了核实,确实是一起执行公务受阻挠的妨害执法的案件。在我心里,也有矛盾,一方面是对党和国家机关以及工作职责的忠诚,一方面又是对百姓的同情和悲哀。然而,谁如果违反了法律,要坚决打击,是我的信条。回到派出所,又一起商量了案情,让杨工勤分别给南店村郭凤菊、李福汉下了明天上午9时到派出所接受讯问的传唤证,由那个临时工外勤小蒙送去。小蒙回来后讲,分别找到这两家的人,这两家置之不理,连字也不签,他放下就走了,我凝思着,这真是棘手的事,明天上午9时肯定不会有结果的,果然第二天一天,二人没有来。于是决定,晚上首先对李福汉实行强制措施。

    晚上9点钟,村里人大都已睡觉,不睡觉的也在看电视,打牌,趁这个时机,我、杨工勤、小赵就进了南店村,找到李福汉家,他家有院墙,门虚掩着,我们进了院。进院时屋里还有灯光,从窗户看进去灯光一闪一闪的,像是看电视,但我们的脚步响,惊动了里头,灯就灭了,电视也关了。怕里面有准备,杨工勤一个剑步就冲上去,没想到屋门一推就开,小杨打起手电筒,果见一个六十岁挂零的老汉和一个老婆,倚在炕头凶恶地盯着我们,我问:"你是李福汉吗?""我就是。"我命令道:"拉着灯。"他拉着灯。我掏出工作证,亮给他看:"我们是派出所的,现在请你就你妨碍公务一案去派出所接受讯问。"李福汉的炕上跳起来:"我去派出所干么?我犯了什么法?凭什么让我去派出所?"杨工勤说:"你犯了什么法还不知道?"李福汉的老婆说:"你们国家工作人员评评这个理,只许你们打人抓人,老百姓就傻挨着?执行庭的人为什么打人?打了村里人我就不干。""你妨碍执行公务,殴打国家工作人员,已经触犯国法。""我没有犯法,你们不能带我走。"我喝止他。"带他走!"小赵和杨工勤上炕去扭他,他推开窗户向外嚷:"大勇二勇他们,快来,公安局的抓我来喽。"我催促道,"快点把他弄走。"小赵和小杨把他从炕上拽到炕下,这时,只见那个老婆光着腿,疯一样冲下来,一把从前面搂住老头的腰,老头也搂住她的腰,小赵和小杨去扳他的手指,两人像胶一样粘在一起,根本掰不动。见两人不行,我上去想喝老婆:"你松开手,不要妨害执行公务。"老婆骂道:"不管什么公务不公务,你抓人就不行?"我问:"李福汉涉及了案子,就要带她走,你懂法不懂法。"老婆一晃头,发狂地嚷:"我就不懂法。"我火发了,上去一手攥老头的手腕,一手攥住老婆的手腕,用力反拧,二人终于分开,借机就去扭老头的胳膊,忽然间,老头腾出手来,一把掏向我的档部,我明白这是一种很厉害的武术招,如果被抓住,自己就会疼痛过去,我急忙用肘一拔,老头没有掏住,我上去狠狠地将他的手腕扣住,小杨小赵就上来往屋外推他。老婆赶上来,刷地横躺在门槛上号哭:"打死我罢了,打死我罢了!"这时,院子里已来了一群人。原来,李福汉的几个儿子就在附近居住,他的两个儿子又叫来了四周的邻居,他儿子们伸拳捋袖,怒目圆睁,双手插腰:"我看看,你们胆敢把我爹带出院子,我让你们躺着出去。"四周的人呐着喊:"不许抓人,不许抓人,谁抓人,我们跟他拼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乡人们已把门口,院子堵个严实,即使抓人往外走,也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如果强行带人,势必会造成危险的冲突,不但达不到目的,也会把事情闹大。我果然地命令:"撤!"小杨和小赵松开了扭着老头的手,二话没说,我们撤出了人群。

    心里憋着火,这是到马店来第一次失败,丢了派出所的威信,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过去三番五次执行不了,也抓捕不了。小赵说:"这还是轻的,上次抓他,整个村子都围着。只要一个小火星,一村人里人就会把你吃了。"已是半夜11点了,我让二人回屋休息,我在办公室里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一会儿,院子里忽拉拉有人群声音,李老头带着几十口人冲了进来,围在了我办公桌四周,横眉立目,老头示威地说:"你不是来抓我?我自己给你送来了,还没有谁敢动我!"李福汉得意的样子,激起了我的怒愤,我一拍桌子:"别几巴掉歪歪,你想来干么,带这么多人来干么,刚才抓你不着,你还找来,想闹事?明白地告诉你,你不敢动我一手指头。你要知道我在公安局的历史,你敢动我一下,你试试看。"我的震怒,一下杀掉了李福汉和这群人的气焰。人群们说,但口气弱了:"公安局的人干么,想无故抓人,老百姓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冲人群们说:"你们说怎么叫无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以为这还是文化大革命那时,谁横谁是草头王,不行了,现在是法制社会,谁敢同国家法律,跟国家机器对抗,都会碰得头破血流。"李福汉挑衅地说:"我倒要看看,你这国家机器怎么对付得了我这乡间大老粗!"我说:"你这不是叫劲儿咩?好,明天我一个人到你家,明天九点之前准到,看看我这国家机器怎么动不了你。"

    这时,杨工勤、小赵、葛文国他们已在外面,杨工勤冲人们喊:"你们出去,不要再逗留,不然以扰乱工作秩序处理。"其中几人挑衅:"你们又能怎样我们?"我又一拍桌子:"你敢再说说,马上就打电话通知刑警队把你逮走。"这群人不再言声,都忽拉拉出去了。

    这一夜,我一宿没睡好,真是难啊,怪不得原先派出所弄不好,这里的村民法制观念淡薄,宗法意识厚,组织力量强,是块硬骨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不信这个邪。第二天,九点整,我一个人开车去了南店李福汉家,小赵、小杨阻止,说要跟着去。我说:"说到做到,一个人就一个人。"同时,也怕出意外,把枪放下,锁好,秘密地把钥匙交给了杨工勤,杨工勤很担心,我说:"没事,万一有什么不测,赶紧通知局里。"并叮嘱他把钥匙保管好。

    把车停在李家门口,响动立即召来几个人,齐把目光对着我,注视我进了李福汉家大门,听到后面有人说:"行,说一个人来,还真来了。"我无所畏惧,大义凛然地进了屋,直奔昨天抓李福汉的那房间,那个老婆儿和一个年青人在,老婆急忙向后闪,那个年青人也脸色发黄,忙起搬过椅子让坐:"来了,我刚打听到,你姓孙,是孙所长。"我正色答道:"我叫孙建国,马店派出所所长!""好好,来,抽棵烟。""不抽!"我也没坐,问他:"你是谁?""我是老四,哥几个最小。""你父亲呢?""他一吃完饭串门去了。""去告诉他,昨天说的,我今天来了。"李家小儿子赶紧说:"别找我爹了,先坐会儿,咱们先聊聊。"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行,那先给你说道说道,包括你母亲:咱们首先得承认,现在咱们国家是个有法律的社会,一切按法来,法院判了郭凤菊家赔给那家男方刘树成家1000块钱,你不服可以上诉,结果过了上诉期也不上诉,法律生效了,就应该按判决给人家1000块钱,第一这是违法,法院强制执行,也是一道法律程序,是为受损失一方保障权利,不然法律还有什么威信,郭凤菊和你父亲不该围攻执法人员,还骂街倒向,打了人,这是二不对,像这样下去,国家这不乱了套了。你说对不对?"李老四不住地说是。李福汉老婆插嘴道:"你没见那执法的人那样子:二话不说,要把人带走,还用电棒打。"我说:"前有因后有果,如果郭凤菊家好好地执行,执行人员怎么会和她发生冲突?这就像一个巴掌拍不响,谁有谁的理,你不能老挑执行庭的理,郭凤菊骂骂咧咧,执行庭人的还那样来吗?还说就是不给1000块钱,要钱不给,要命一条,这是遵守法律吗?"李老婆儿无话可答,我就势对他们说:"国家有法律,就像昨天给你们讲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么大的国家,都不遵守法律还得了。有法律,就有执行法律的人,包括我,是执法人员,我个人跟你们家不认识,有什么怨?有什么仇?我代表国家执法来了,这是我的职责,国家法律,谁也抗拒不了,谁敢跟国家法律碰,那不会有好结果。我奉劝你们,把这点想明白,别等着公安机关抓了,让你父亲自动走出来,这样还会从轻处理。"

    李老四和她娘听着,李老四问:"你们得弄清,警车是不是我爹砸的?"我问道:"当时你在场亲眼看见你爹没砸车?"李老四说:"没在场,我在窑上干活。""这就是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手里有大量确凿的证据,是你父亲砸的警车,用砖砸的,而且,还和郭凤菊打伤了两个法院的。李大娘,这不会是假的吧?"我转问李老婆,李老婆低下了头。就他们被说服的情势,我采用情感攻势:"正事暂不提,说说家里话,你们说,别人家打离婚,法院判决,执行,这里面有你家什么事,干里没有,湿里没有,你们掺和那干么?""不就是一个村里的人嘛,我爹在村里管事,护热!谁的事都管。""谁家有了难处是该管,可是这家违反了法律,还帮着跟法律作对,这就不应该了。触犯了法律,就要受法律的制裁,就这样,最好让你爹投案自首,否则,抓一次不行,抓第二次,二次抓不成,还有十次等着。"说完,我起身便走。

    李老四醒过神,忙上前拽住我,"来,孙所长,不打不识。"又扭头叫:"娘,快去叫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今个响午请孙所长吃饭。"我赶紧说:"吃饭就免了,只要你们认识到违法就行,能早日到派出所说明情况争取宽大处理。"李老四硬拉着,不让我挪动半步。留下也好,给其他哥几个做做工作,攻下这个关口。中午,这家人做了好吃好饭好菜,哥四个到齐,轮番敬酒,我不喝酒,以茶代酒。李老大问:"孙所长,像我们……不处理吧!"我说道:"你们跟着你父亲围攻执法人员,这是违法的,不过没有什么后果,我可以保证,如果帮助你父亲投案自首,对你们可以不追究。""那我父亲投案自首后能怎样宽大处理?""我可以讲,一定会宽大处理,自首是一个从轻情节,减轻处罚或免予处罚,这要看检察院、法院了。""你看我爹这能不能免予处罚,别坐了监狱,这么大年纪了,我娘也都老了。"我沉思了一会,说:"可以,首先从法律上讲你爹是以妨碍公务罪被批捕的,不过,他如果投案自首,我可以给检察院做做工作,免予起诉,把事情处理在公安机关范围内。"这几个儿子要求道:"我们有顾虑,怕你说的兑现不了,能不能给打个字据。"我说道:"我不打字据,打字据也没用,我说到做到,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这家人信任了我,第二天下午就开着三马车把他们父亲李福汉送到派出所,由杨工勤记录,我讯问,李福汉如实供认了1996年12月10日下午带头围攻执法人员并砸坏警车,打了一名执行人员耳光的事实,并从旁证明了郭凤菊抗拒执行,漫骂执行人员,打伤一个执行人员眼睛和打破一人鼻子出血。我也说话算数,按自首情节报给检察院,最后对李福汉免予起诉,令其赔付警车修理费用500元,由公安机关拘留了15日。

    这个结果使李福汉一家非常满意和感动,带着礼物去派出所,表示以后决不再领头做对抗公安机关的事。我提出下一步抓捕郭凤菊,希望他们不要去干涉,他们发誓决不掺和。

    即使这样,抓捕郭凤菊也要慎重,郭凤菊长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据说此人身高马大,很是泼辣,又是农村老娘们,抓捕过程中难免扯扯拽拽,没有女警察不行,还得找强壮有力泼辣的女警察,我想到了城关中队的安红梅,她是全县为数不多的女民警中最大胆又能干的,同时,为预防万一,还得多用些人,又跟城关中队长陈松鹤取得联系,二人都表示全力支持我的工作,只要一个电话,说二十分钟到绝不过二十一分钟,布置好这一切后,又考虑最好不在家里抓捕,正好听李老四讲过郭凤菊晚上经常去村会计家打牌,借这个时机抓她最好,就秘密把村会计找来,严肃地把事情讲给他,他表示全力配合,他说有几天郭凤菊不到他家打牌了。我们商议好,如果哪天晚上她去了,就来通知我,家里留下他媳妇,为不抓错人,由他媳妇挨着郭凤菊,为了辨出他媳妇。到时她媳妇脖子上围一条红色围巾,围巾头放在肩后。同时让杨工勤找时间认了认村会计的家门。

    这天晚上8点半钟,村会计打来电话,只说了句"她来了"就挂了,我想肯定说话不方便。马上给陈松鹤、安红梅打电话,果然,不到8点50分,安红梅和三个中队的人就开车到了派出所门口,我和杨工勤、赵指导员也发动起车,由杨工勤引路,直奔了南店。南店村中间一道大街,左右是许多胡同,小杨认家门是白天,晚上看不清,提前拐了一个胡同,等到了头,小杨发现不对,才说,"是下一个胡同。"我们又把车轻轻倒出,到了下一个胡同拐进去,把车头掉过来,轻下车,慢关门,小杨肯定就是会计家。门还给留着,我们进去果听见东屋里亮着灯,噼里叭拉的打麻将呢,我们进去堵在门口,一桌人停止打牌,我在前,正看见对着我有个看打牌的脖子上围着红围巾的妇女,她故意高声对我说:"你看,几个人打回牌还抓,打个小牌,哪算赌博呀?"她用眼神瞟瞟她挨着的一个白净宽脸粗壮的妇女,就是郭凤菊没错,正和别人措述的体貌特征一样,郭凤菊正在楞神,我朝安红梅一指:"就是她。"安红梅和几个人上去扭她,郭凤菊明白了这不是抓赌,是来抓她,回身一把抓住了墙根的暖气片,同时大声向外喊:"公安局的抓我来喽,公安局的抓我来喽。"安红梅抡起左手,上去一下嘴巴,立时不喊了。可是,任凭几个人怎么拉拽,郭凤菊死攥住暖气管不放。杨工勤掰开一个手指,另一个手指又合上,安红梅喝道:"松手。""不松!你们凭什么抓人?快来人啊!"安红梅并齐五指,朝她的手腕砸去,一只手砸开了,另一只手还紧攥着,我用手电筒去敲手背,手电筒砸在放气阀上,手电筒玻璃碎了,郭凤菊的手指一晃打开,安红梅强壮的身板将他一抱就起来了,别人架着两腿,就奔外面的车里走,打开车门,想把正在空中不住挣扎喊着骂着的郭凤菊塞进去,她扒住车门,两脚乱踹,怎么也进不去。这时,许多人围了过来,由于没有了李福汉一家人的参与,又是晚上,比起抓李福汉那次,人明显少得多,但也怕夜长梦多,我催促安红梅,"快点。"安红梅上去双手夹住郭凤改的双脚,往车里一攮,把手拿开,车门一关,就发动了车。开始有几个人挡着。我过去一指:"我们是公安局的,在执行公务,你们让开。"这几人自动闪开,车就开走了。

    郭凤菊到了派出所,态度顽固,第二天天明,一并把材料报上去,她最终受到了三年有期徒刑的处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