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商霸西门庆 > 第109章 第三十七回逛勾栏猎艳邂逅卓雕儿择吉日进宅雪访吴道长
    却说上回说到西门庆设计挤垮了安顺药铺,又将安顺药铺收编过来,开成自家的铺子。资财渐丰的西门庆看中了王皇亲盘出的宅院,便打算接手过来,置办作为新家宅。一日,应伯爵来见,说勾栏院子有娇美新人,邀西门庆出去玩耍看看。嬉笑闲扯之间,两人便到了勾栏街。

    勾栏街是清河出了名的娼妓聚集之地,不仅在清河人人皆知,就是远近各州府县镇,也颇具名声。清河地处陆路交通要津,又有水路河漕之便,成就了个临清大码头,南北商贾往来,车轴辐辏,舟舸争流,城里客栈、酒家、饭庄栉比鳞次,瓦肆林立,就是娼妓院门便开满了这差不多一里长的勾栏街。

    俗语说得好,正是温饱思□□,富贵贪美色。清河城不但往来商贾多,也吸引着远近各地达官贵人、王孙子弟、富家公子、文人骚客前来游玩。可以说,清河城虽一县城之地,县城规模却也颇大,少说也有五六万户人家,百业俱兴,买卖畅旺,物财丰集,市井繁盛,超过许多州府城邑,真正是个声名远播的商埠。正是这样,各色吃喝玩乐处所自然兴旺,最得益处的便是娼妓瓦肆和客栈酒家了。

    虽已是未时时辰,勾栏街上行人络绎,清一色的男子汉们。有来瞧美色解风情的行人过客,更有猎艳逐娇之狎客浪士。

    各家各院的女子不免打扮得或花枝招展,或艳抹浓妆,站立在门首张望,招引过往人客。真正的行人过客,或装作若无其事的瞧瞧□□的俊样儿,或还上去搭讪挑逗几句,但终不会踏进院户门槛半步,哪怕是□□出来拖拽也一定推拒了离去,毕竟知道自己怀兜里银两无多,两袖铜板空泛如也。□□碰到这等人,也只好撒手,送上骂一句道:

    “老娘晦气,又是一个没种的货!”

    心怀淫思却又囊中羞涩的行人过客心里却感觉十分得意,搭讪拉扯中触摸到了美人温软柔滑的肌肤,沾染了美人香酥脂粉气息,就算被骂,也是心满意足的走开,再徜徉到下一家去,期望继续沾惹其她美人儿笑颦的雨露。

    但怀揣着银子前来寻芳猎艳逐娇的狎客浪士却不会这样,一边行走,一边举目扫望,逐个庭院门前细看,只有看着有些可意的方与之搭讪,然后仔细端详样貌与仪态,放浪一些的还要摸玩一下女子的小手,或者捏捏腰身,或者摸摸屁股,诸般满意的话就进去了。

    当然也有径直奔向某家门去的熟客,想必也是逛遍了勾栏,就这家门里某个风尘女子最适他意,来了就直奔而去。

    客人进得门来,鸨母婆子自然是香茶伺候,然后美酒佳肴继进,推杯换盏之间酒兴之际,女子们或弹或唱或弹唱兼修以侑酒,极尽娱乐意境,待到酒意阑珊情怀蠢动,客人也便与女子攀搀着,到后边或楼上暖阁闺房中云雨去了。

    客人可以或一过而去,或缱绻一夜,或绸缪几日,或盘桓月余,就看你出得多少银子。也有长期包占着的,每月固定给些银子养着,高兴时来,尽兴而去。

    这勾栏街不愧是有钱男子汉的乐国,或风骚,或恬静,或妖冶,或纯朴,或艳俗,或淡雅,或淑熟,或稚嫩,高矮胖瘦,各有所选。正因为声名远播,不少狎客浪士包括贬谪官吏、文人墨客、富家子弟、江湖商贾不远百里千里就特特为此寻来,一圆春闺好梦。

    一到向晚时分,各家院户门头,灯笼高挂,整个勾栏街昏红一遍,映出门首上站立的女子脸庞儿尤其的俊美,就算平素相貌一般的,这时也是分外的俏丽动人,最容易把过往的汉子心魂儿勾到香软闺阁去了。

    这勾栏街上极多的是小门小院,一个鸨母,带着几个“女儿”,这几个“女儿”多半是亲姐妹或堂表亲戚,当然更多的是没有亲缘关系的,但都如是一家人般做买卖讨生活。大院门却也有好几家,就是“丽春院”、“怡红院”和“悦香院”。其中“丽春院”便是最出名的了,女子多,各色各种,人客都可以选到自己中意的,就是各闺房也布置得多姿多样。至于那调情行房之事,丽春院也都独有一套法子,院里班头会教授给女子们,让女子们尽心伺候客人,让客人舒爽。很多外地来的人客,来到勾栏街,直接就奔丽春院来了。

    但西门庆更喜欢到小门小院里去,感觉安静一些,有一点像在家里的味道,不似大院子,女子多,人客也多,纷来踏杂,恰似闹市一般。

    应伯爵当然知道西门庆的喜好,这日,就领着西门庆来到一个小院门前,还未到门首,便飘来一串女子嗔怪声:

    “诶,我说应二爷,这么多日子也不见来走跳,是不是又搭上哪家的姐妹了?俺们姐妹可都盼爷盼的望穿秋水了!”

    “哪里话?不就几日功夫吗?如今我就来了,前些日子讲的,我把个大财主带来了,回头你们姐妹怎么谢我呢?”应伯爵说道。

    西门庆一看,门前站着的两个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衣着鲜艳,脂粉薄施,行头装点错落有致,浑身上下却是一股清雅韵味。一个口齿伶俐的向应伯爵搭话,另一个似有一些生涩,只跟在一旁站着,不甚着意说话。

    “那小女子先谢过应二爷,好茶好酒菜好曲儿自然少不得伺候应二爷您了。这位公子快一起请进吧!”说话的女子继续说道,便过来拉扯应伯爵。

    “你慌个啥呀?我还没介绍财主你认识,就急着拉进去,是怕俺们跑到别家去了,还是你们见了新欢就想快些弃了旧爱啊?”应伯爵责怪道。

    “小女子岂敢慢待应二爷?来的都是客,小女子都会小心伺候。只是外边风寒,进屋里暖和,递上香茶后再慢慢聊,岂不更好?”女子口齿果真伶俐。

    “伯爵,先进去再说吧!”西门庆说道,方才在扫望中,跟那不说话的女子却已对上了眼神,心里已经看上了她。

    进得院子,来到厅房,鸨母忙上来招呼。

    “贵客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身女儿有幸伺候贵人,实是福分!”鸨母向西门庆和应伯爵道个万福,寒暄之中说些不着边际的夸赞逢迎话语,乍一听一定让人感觉极轻松,“翠兰,雕儿,好好儿伺候公子哥儿,切莫要让公子哥儿败了兴致。”

    “见过妈妈!”西门庆向鸨母作个揖,说道。

    “老身贱姓杜,拉扯着这两个女儿,才到这里讨生活没几时,还望两位公子以后多多来看顾。”鸨母说罢,又问道,“公子贵姓?”

    “小生复姓西门,单名庆,这位姓应,名叫伯爵,想是妈妈已经认得的了。有劳妈妈了!”西门庆说道。

    “两位公子请上座用茶!”方才话多些的女子说道,叫丫头整理茶桌,请西门庆和应伯爵上座。

    “你们两个,这个叫翠兰,这个叫雕儿,向着两位公子正正当当的行个礼,弹唱些曲儿给公子听,老身到厨下整理酒菜去!”鸨母吩咐道。

    “有劳妈妈了!”西门庆说道。两个粉头一起向着西门庆和应伯爵深深道个万福,然后吩咐丫头摆上茶壶茶杯、糕饼、鲜果、瓜子之类。应伯爵一把把翠兰拉到身边凳子上坐下,吓得翠兰好吃了一惊,说道:

    “应二爷,看你猴急的,难不成就要就地打滚?”翠兰笑着说道。

    “我急什么急?我是怕你不识相坐错了地方,难为被人嫌弃!雕儿,你坐我大哥边上吧!”应伯爵笑着说道。

    “狗才净是瞎说!”西门庆嗔道。

    “好,我瞎说,雕儿,坐我这边。”应伯爵赶紧说道。

    “谁要跟你坐一处,没正经的货,奴还是离得远些方好!”雕儿看看西门庆,西门庆赶紧跟她对眼神,于是对应伯爵嗔道。

    “耶!耶!好个没心肝的□□儿,桥还没走过去就要拆了!”应伯爵嚷道。

    这边四个在打情骂俏中喝茶吃糕点果子,那边鸨母已经安排好酒菜,不多久就摆开了酒桌来。西门庆他们正要换桌吃酒,就有两个捣子冲进院门,直上厅前,跪下磕个头,说道:

    “小的们备了只烧鹅来孝敬大官人!”

    西门庆略一看,便知道这等人的来意了,做得也是细致,连自己的称呼都叫的顺溜,便叫丫头将烧鹅接将过来,从袖里摸出五钱碎银,将捣子打发了去,然后才开始吃酒。

    吃酒之间,少不得翠兰和雕儿弹唱助兴,应伯爵的打诨插科也是催酒的引子,打情骂俏,推杯换盏间,吃酒就吃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都暗将下来了。

    酒阑之际,西门庆到后边院子解手,这雕儿却也十分解意,不一会就跟了过来,当西门庆从后院小门回来时,就迎了上去,搂抱牵扯间将西门庆引到二楼暖阁香闺,里边已然窗下帘笼,红烛燃亮,小桌上摆着几样精美菜碟,一壶酒,两个酒杯。房中火盘炭火正旺,暖洋洋的,一股熏香扑鼻而来,不由得人不心性动荡。两人顾不得再饮,也来不及话语,立刻就抱腰勾股,咬唇咂舌。厮缠不多一会,便滚到床上播云弄雨去了。

    一个是梨花带雨幽怨绵柔身躯,一个是玉树临风勃发俊朗姿态,正是刚柔相得,珠联璧合。西门庆看这雕儿似有哀怨似有忧戚,却恰似溪水依山流,柳枝随风摇,千般的柔媚。两人足足作弄了怕有半个时辰,方才云散雨霁,彩虹升起。

    两人起来穿衣着履,整头理簪,然后坐到小酒桌边上边吃酒边叙话。

    “姑娘贵姓?怎么叫的雕儿这么个特别的名字?”西门庆问道。

    “贱姓卓,老家在两浙路台州府金华地方东阳县,就是出产有名的金华酒的地方,祖上几代以做木雕为业,奴出生时父亲正在做个大活,后来就叫奴名雕儿。”卓雕儿说道。

    “哦,原来卓姑娘南方人,如何来到这清河县的?”西门庆问道。

    “诶,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卓雕儿叹口气,不欲多说。

    “小生偏要姑娘说来听听!”西门庆却不放过,好奇地追问道。

    “奴与西门公子初次相会,还是不要说那么多吧!说多了也没用!”卓雕儿又叹了口气,说道。

    “小生与姑娘虽是初次相会,但感觉极是相得相悦,往后小生会常来会姑娘的,就请姑娘说说吧,也当是对小生有些诚意!”

    “诶!既如此,那奴就说说也罢。三年前,一个恩州府商人温相公到东阳采办木雕木器,在东阳盘桓期间,偶然得与奴相识,一见如故,十分相悦,私下就暗中相交起来,正如胶似漆之际,温相公却办齐了货物,须得回家了。奴已将身子许了他,就背着家人跟了他去。回到恩州,温相公待奴十分的好,大房娘子却是个妒妇,自己没有生养,却偏不许相公纳妾,相公畏于她母家的势力——相公家的产业也是依着岳父家来的,不敢得罪她。最后说好说歹,总算勉强答应奴做了温相公的二房小妾。”

    “那不是就好了吗?又何至于此呢?”西门庆继续问道。

    “奴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样总算安顿下来可以厮守了。但大房娘子着实是个厉害的货色,对相公管的极严,家宅中另隔出个小院安置奴居住,另派丫头伺候,又派心腹家人守护,她不首肯,就不许相公来与奴相见。奴虽与相公同住一宅,绝少能见得相公进门来。”卓雕儿说道。

    “如此姑娘后来是逃出来了?”西门庆好奇猜测道。

    “要是那样倒好!不幸今年早些时候,温相公害病死了,奴以为可以放了奴出去了,谁知那恶毒的大房娘子竟诬说是奴克死了温相公,楞把奴卖入妓籍,买卖中辗转沦落到此,落入了这杜妈妈手里。”卓雕儿说着不禁涕泣起来。

    “既如此,要不你修书一封,我着人替你送到你家中,让你父亲来赎你回去,如何?”西门庆一下间就起了恻隐之心,说道。

    “万万不可!当年跟温相公私奔而去,此事早已传遍乡里,奴要回到家里,按宗族之规,是要被处死的。奴兄弟姐妹甚多,父母亲少了奴女流一个,算不得什么,父母亲要是不疼惜奴,也就当没了,要是疼惜奴,也是不愿奴回去送死,还有辱家门,倒不如看成没了,眼不见为净。”卓雕儿连忙摆手说道。

    西门庆不由得将卓雕儿搂过来,紧紧的拥着,一番爱抚摸捏,咬唇咂舌之后,一股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喃喃说道:

    “雕儿姑娘,真是让人疼惜的心肝儿!”

    “西门公子仪表堂堂,依奴看来是个极有出息的子弟,正是奴渴想一类人物,若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嫌奴身污浊,常来看顾看顾,奴定当勉力奉承!”卓雕儿含情脉脉地看着西门庆,甜美地想,说道。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西门庆满口应承下来。

    “只怕公子今日言之确确,明日便如风过耳!”雕儿痴痴的望着西门庆,说道。

    “小生这是真心实意之言,要是小生以后再不来看你,便遭车碾马踏,折腿断臂!”西门庆有些酒气,什么话也只管说来。

    “奴不许公子再说了,奴信了公子就是了!”卓雕儿赶紧将手来捂住西门庆的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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