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商霸西门庆 > 第104章 第三十五回西门恭丧母受唆讹得银钱姚掌柜平白遭陷抵清家
    “西门大官人有话走着说也是不妨,小可自当侧耳恭听!”张善勒住了马,嘴里还是这么说道。他知道,西门庆这么说话,一定是有请托他的好事要来了。西门庆在衙门这边揽说官司已有些年头,平时除给陶大人赍送银两财物,衙门上下不免也沾些雨露,或者是请吃酒喝茶,或者送些衣布鞋帽,或者塞点碎银铜钱,得了些许好处,衙门里的官吏公人大多都认得西门庆,知道他跟县令老爷不一般的关系,也乐得得些浸润,甚至连带巴望西门庆在老爷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有机会抬举抬举。

    “在下适才也说了,这个西门恭是在下老家的人,又是在下小时候的玩伴,一向亲近往来,不说他来找在下,就算不找,在下知道也得帮帮他些。张大人去到他家,也看到了,他就一个独子,父亲早亡,多年来母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才娶亲生子,如今死了娘亲,就剩他一人,带着妻小,贫穷困苦,家徒四壁。他给娘亲治病确实是在安顺药铺抓的药,他手里的药方子都有安顺药铺的印记的,在堂上就做了物证,结果也是药力无效,反致有害,他娘亲死了,如今给他打个官司,指望着给他争得点赔偿,好打发他娘亲的丧事,留得点以后过活的银钱,人情仁义上都不过分。”西门庆说道,然后从怀兜里掏出一大锭五两纹银来,递给张善,继续说道,“这五两银子算是在下替西门恭给大人吃酒喝茶的,请张大人青目青目!”

    “这,这,这怎么使得!别人的事,害西门大官人您坏钱,却教小的来收受,使不得,使不得!”张善推辞道。五两银子可是一笔大钱,张善还不知要他怎么做,更不敢直接就收下应承。

    “区区微礼,谨当表意,请张大人务必放心收下。这西门恭是在下小时玩伴,也当兄弟一般,在下给的就当他本人给的一般。张大人也不需担心什么,就是回去上堂向陶大人禀报时,只说查证有死者妇女一人,年近五十,身体高大,两日前病死,观看尸身推断生前青健,问询多个邻居,确认死者为西门恭娘亲,并问知其偶遇伤寒咳嗽之疾,郎中诊治开方用药,不到十日忽然就死去了,众人都惊讶为何好端端的一忽间就没了。”西门庆说道。

    “这个,这个,跟看到的与问询到的却不一样啊!”张善说道。

    “其实这个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人死了,是吃他安顺药铺的药之后死的,不过是看在他西门恭孤苦伶仃,说得合称,好让他赢了官司,获赔点银钱而已!此事就你我知晓,也没有谁会再来过问的了。”西门庆扯近马,将银锭塞到张善袖里,说,“好好将这银子收了,城里吃酒看戏去,在下先替西门恭谢谢您了!”

    “嗯,嗯,那好吧!小的再推拒就显得不近人情了,那我就先收下了,等会到堂上就按大官人说的禀报陶大人罢了。”张善说道,同时拿出那包药渣,递给西门庆,说道,“这个也不必了,给大官人了吧!”

    西门庆接过纸包,顺手用力掷到旁边的河里,笑着说道:“是没用的,这是别人的药渣,西门恭他们已经拿了一桶他娘亲的药渣去呈堂作为证物了。”

    说毕,西门庆和张善赶紧扬鞭催马,飞驰奔回清河县城。

    张善回到衙门已经是申牌时分,其它的案子已经审判完,陶大人正准备退堂休息。看到张善上堂来,陶大人一拍惊堂木,书吏站起来,喝叫道:

    “西门恭等上堂开审!”

    于是,西门恭、应伯爵以及已经拘到堂下的姚掌柜一齐上到堂上跪下。

    “张善,差你到西门镇验看尸身问询死状,结果如何,如实报来!”陶大人说道。

    “小的奉老爷差遣,到西门镇西门恭家,仔细验看问询,见西门恭家有一具女尸正待发丧,年约五十,尸身身材高大,查问死于两日前,确认正是西门恭娘亲。小的仔细盘问邻居,俱言死者生前青健,偶患伤寒咳嗽之疾,找郎中诊病开方,抓药煎服,不意竟日重一日,不到十日忽然就死了,众邻居好不惊讶!”张善禀报道。

    “下边跪着的可是安顺药铺的掌柜?”陶大人问道。

    “回禀老爷,小民正是安顺药铺掌柜姚安顺!”姚安顺磕头回禀道。

    “这乡民西门恭告你药铺错配药材,致他娘亲死于非命,你可有何辩解之辞?本官如今准你辩解,如若辩解不清,则本官当依律判断。”陶大人说道。

    “小民冤枉!小民在此地开药铺做买卖已有七八个年头,一向奉公守法,经营仔细谨慎,配药更加小心翼翼,不曾出过差错,小民以为定是遭贪鄙之徒栽赃陷害,求老爷明断!”姚掌柜说道。

    “未有证据休要反诬他人栽赃陷害!”陶大人喝阻道。

    “禀大人,西门恭确实是在安顺药铺抓的药,所呈药方子上就有抓了多少副药,收了多少钱,还写有安顺药铺名号和伙计的签字,这足以证实了药是在被告姚掌柜家药铺抓的。至于配错药之事,所呈原告西门恭拎来的一桶药渣,请老爷传唤一老郎中来,摊开药渣分辨,再核对药方子,便知分晓。至于配错药之后对病人之毒害也便请郎中鉴定!”应伯爵禀告道。

    “说得有理。”陶大人掣下一个令牌,吩咐道:“陈东,速到衙门前大街左边朱家巷,找到那李老郎中家,将李老先生请来。李老先生行医多年,医术精湛,又近便,请他来一趟,正当适合。”

    “是,小的领命!”陈东领了令牌出去,不多两两炷□□夫,即带了一位老先生走到堂上。

    “老朽李桂叩见知县老爷,不知老爷传老朽来,所为何事?”老先生叩拜后说道。不用多说,这老郎中李桂就是庆安大药铺的坐堂郎中郭老先生的师弟,他正好就住在衙门边上不远,原先西门庆跟陶大人商定找他来做鉴证郎中看起来也是合乎情理。当然关于药方子和药渣之事,郭老先生早已经跟他说过了。

    “李老先生,本官这里正审判一件医药官司,劳烦老先生来做个鉴证。”陶大人说道。

    “老爷差遣,老朽理当效劳!”李郎中答道。

    “姚安顺,你且看看,这药方子有你家药店名号和伙计的写字签名,是否属实?”陶大人把药方子拿起,书吏接了拿给姚掌柜。

    姚掌柜拿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说道:

    “回禀大人,上边的字确实是我家伙计笔迹。但这也不足以证明药一定就在小店抓的,况且就算抓了药,有没有被掉包也无从得知。”姚掌柜辩解道。

    “禀大人,那天是草民亲自抓药去的,记得抓药时已是申时两刻过了,天色不早了,家中娘亲又正发病得厉害,草民到安顺药铺抓了药就急急赶回家去煎了服用,并未再到别处,何来药材掉包之说?有谁人自己娘亲病了,正心急如焚要去医治,却要掉包药材毒害亲娘的,如此无人伦之事草民不敢听闻!”西门恭禀告道。

    “张善,你去验看问询之中是否有察知西门恭母子平日相处不和谐之处?”陶大人问道。

    “回禀大人,小的曾经问及。西门恭父亲早死,母子俩人相依为命,西门恭是个孝子,一向孝顺敬爱其母,在邻人中口碑甚好。这西门恭是个熟手泥水匠,领着镇上一个筑造队伍,农忙时忙农活,农闲时则给人筑造房舍,其母也跟着去打下手做小工,生活过得还算不错。”张善回禀道。

    “如此说来,西门恭说的有理,抓药后到煎药中间没有经他人之手,他本身也没有毒害娘亲的企图,可以证明药材没被掉包的。” 陶大人说道,转而问李郎中道,“李老先生,您看看这药方子如何?看看是否有配方失当,足以使病人反受其害之处?”

    书吏下来,从姚掌柜手上将药方转给李郎中。

    李郎中仔细看了一会,禀告道:

    “回禀大人,此方是医治伤寒的老方子,原出自东汉末年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方子又名为‘大青龙汤’,一直以来备受医家推崇,功效确切。现今这方子所开药味跟原方完全一样,各味药材分量除大枣稍稍多加其它也保持跟原方一致,如是对症外感风寒兼有里热者,并无不妥,却是一方极常见也是很有效的药方。”李郎中说道。

    “西门恭,说说你娘亲的症状。”陶大人说道。

    “禀大人,我娘亲有日在地里撒播冬麦,突然天降大雨,躲避不及,淋湿了衣衫,回家后不久即感觉不舒服,咳嗽不止,又很是畏寒,浑身各处疼痛,就按往常之法,熬了姜汤喝让身体发汗,却不见发汗,病症也一点不见好转,人也是日渐烦躁不安。草民急忙找镇上柳郎中开方抓药,就是到那安顺药铺抓的药,回去煎了给娘亲喝饮,喝了几日却不见有些儿好转,喘咳更甚,脸部也有些儿浮肿。但由于柳郎中的方子一向灵验,就坚持给我娘继续煎药喝饮,谁知就在大前日晚上却突兀的就死去了。哇——哇——哇——!我娘死得好冤啊!恳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西门恭讲着讲着,一边哭一边诉说道。

    “按西门恭所说的症状,此方子恰好是对症。”李郎中说道。

    “好,既这样,药方子对症,西门恭按方抓药,就看所配药味跟药方子是否相符。请李老先生验看核对一下西门恭扒来的药渣,看看是否与药方一致。”陶大人说道。

    一个衙役将放在陶大人案桌边上的木桶拿到李郎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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