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越小说 > 诡三国 > 第1885章小妥协,大妥协
    头铁的人往往让人敬佩。因为头铁所以往往撞得血肉模糊偶有撞破荆棘脱颖而出者便是让人不由的喝彩亦大多数忘却了一身伤痕血迹也容易忽略了死在荆棘之下的各类花肥。

    而大多数的人选择的方向基本上还是妥协。

    黄月英为了人丁兴旺选择了妥协。刘表在兵权中妥协让蔡氏戴罪立功。曹洪在名声上妥协挑起了曹氏敛财重任。曹操在人事上妥协向陈群等另外一拨的颍川士族发出了信号观之骠骑将军斐潜自然也是妥协只不过斐潜妥协的是自己的情感和欲望。

    虽然说黄月英开口了但是斐潜现在还不能迎娶蔡琰并不是郎无情妾无意而是因为斐潜必须要在迎娶蔡琰之前先借用蔡琰当下的名头来做一件事情。

    利用自己喜欢的人去谋略求利这多少心中会觉得有些不舒服然而为了整体的战略布局却不得不如此因为截至到现在在斐潜的治下纵然有赵张徐魏太史等等优秀的武将但都是男性对于斐潜准备推行的女子当官任职拥有嗣子之权的政治制度并无帮助。

    只有先将蔡琰推出来担任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还要等其他的女官开始绽放光华的时候斐潜才能真正的迎娶蔡琰否则必然会遭受口诛笔伐到时候不仅是诽议斐潜甚至还会牵连蔡琰定是语言恶毒辱没先辈汉代的键盘侠并不比后世弱上多少。

    同时退出蔡琰这一张牌面的时候也不能说完全就让蔡琰去面对荆棘多少也要给蔡琰做一些庇护或者说在蔡琰的旁边再立起一个更容易受到攻击的靶子。

    比如……

    ……(。????。)づ……

    长安之中甄宓别院。

    甄氏这一段时间虽然说在长安蜗居但是依照之前在冀州的习惯哪里能少得了荣华用度只不过携带而来长安的财货又不是无穷无尽于是乎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开始感受到了生活的恶意。

    『如今甄氏已然如此哀于他人屋檐之下尽失颜面矣!莫非还需卖弄色艺求弄巧之举不成?』甄宓有些恼怒的说道『李管事若觉甄氏不堪所签年约即可做罢亦勿须退还月俸直可自去就是!』

    虽然说甄氏前来长安多少有献媚于骠骑将军之前的意思但是如果说要让甄氏真的就像是娼妓一般自荐骠骑枕席甄宓却无论如何都做不来因此听闻管事建议让她再去拜访斐潜甚至隐隐约约的表示可以打扮得绚丽一些等等就多少有些刺激到了甄宓顿时也是冷言呵斥。

    李管事听到了甄宓之言也是眉头微微皱起隐隐有些不悦。虽然说管事和甄氏之间是从属关系但是和那些从冀州跟过来的所谓甄氏家生子不同李管事原本是长安人士是甄氏为了可以在长安更方便的活动通达人脉特意到了长安之后再行聘请的。

    在李管事看来甄氏如今不就剩下容貌身姿可贾么?又何必惺惺作态?再加上骠骑将军现如今只有一妻一妾若是甄氏可借容貌娱人入得骠骑厅堂之内不比当下强上百倍?

    李管家拱了拱手说道:『某不过为主家所谋尔情急迫切之下多是失言当领责罚……』

    甄宓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些便说道:『若如此李管事便是多虑了……骠骑将军今事繁琐贸然前往徒增不妥待得几日若骠骑欲见自然相召……』

    李管事垂下眼睑『主家所言甚是!』你也知道骠骑将军事务繁杂?到时候若是将你忘在了脑后亦或是又有他事离了长安又将如何?

    欲求富贵岂有坐待之理?

    不过既然甄宓已然如此又不听劝李管事也懒得再说唯唯诺诺几声之后便借言有事需要处理向甄宓告退而出。

    甄宓细眉微微皱起宛如湖面荡起的涟漪神色也多有变换一时间颇为复杂。来了长安有些时日了也多少比在冀州更加通晓了骠骑将军的一些事情。纵观来看且不论其他但就个人而言甄宓也着实佩服骠骑将军斐潜这一奇致之人。

    古往今来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往往都令人佩服敬仰骠骑亦如是。出身不过是一届斐氏旁支在朝廷板荡之时非但没有因此而覆没于血雨黄泉之中反而风云际会一路扶摇从家徒四壁到权柄关中雄踞南北此间种种思来无不心境动摇感慨之极。

    甄氏虽然说和四世三公之家不可比拟但是也不是白丁之家自幼便知道于家族之中但凡是以色娱人者多数命薄宛如供人把弄取乐之物一般今日喜明日厌加上士族子弟多以风雅之名行污秽之事林林总总甄宓也并不少见一想到若是自己有朝一日真是成为了皮肉玩物只可卖弄风情岂不如街娼一般?

    若真是沦落至此生不如死!

    甄宓目光渐渐垂落不禁也落到了自身窈窕之处。如今年岁渐长二八佳期这身姿也如即将绽放的牡丹鲜艳的颜色真是藏都藏不住衣裳浮动之下若隐若现观之惹人垂涎。

    甄宓幽幽一叹。

    如今宛如怀璧之人行于闹市又有谁知道铅华之下皆为难言之苦?

    有些事情可以妥协但是有些东西却难曲求。

    正直甄宓感叹之时门下仆从来报说是韦氏诞少郎君来访。

    甄氏欲于长安之中立足自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何况甄氏家传商学之用多少也要准备涉足长安商业圈之中所以多少也会跟长安土著士族子弟相互沟通接洽而在长安士族之中韦杜李三家便是绕不开去。

    杜畿之人虽然说多少也算是临高位身为霸陵守但是基本上无意于商贾只求经文诗书所以甄氏想要接触都不怎么好接触。而李园虽说如今在长安之中重建宗族增添产业招揽扩大李氏资产人员现在略有些杂乱也不怎么偏向于诗书或是商贾但是李园其人忠心于骠骑见骠骑未有确切安排甄氏便也不和甄宓见面拒绝了几次之后又觉得完全不理会也是不妥便派了一人来多少应事也就是之前的李管事然后又标明李管事是李管事并不代表李园之意云云。

    相比较而言韦氏对于甄氏似乎更为热切一些尤其是韦诞。

    汉代女君尚未有后世那么多的禁锢到了唐代权柄更甚直至出现了武则天这样的女魔头之后物极必反才被幸免于难的男性权臣皇帝多有余悸的开始联手默契打压甚至还增添了束胸绑脚等等酷刑加之洗脑术一层层的往女性之上套镣铐。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武则天当时纵然有种种之因或是不可不为之但恶果确实是从哪个时候种下了的让后续华夏之女困苦千年。

    原本男女两性就不是相互排斥的而是互补的。非要废弃某一方抬高另外一方都是不妥矫枉过正又更是错误。

    汉代风俗秉承春秋战国遗风上有外戚、太后等等之事也都习惯了下有女性平常往来抛头露面也不会引来闲话嚼舌。

    韦诞身穿一身锦袍见到院门之中出现了甄宓身影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而道:『有劳五娘子出迎这厢有礼……』甄宓上面有四个姐姐自然是排第五只不过这五娘子在汉代算是平常称呼到了后世某些没救了的眼中反而变了味。

    甄宓眼眸深处似乎一动但也是微微行礼:『方自言再访贵府确不料世兄先来真是失礼了……』甄宓虽然是女身但是言谈之间并无滞涩也没有拘泥于小女子形态而是颇具大方虚抬手请韦诞入院就坐并且又笑着说道『闻世兄得进朝堂亲近中枢想必是备受骠骑青睐着实令人羡慕。』

    韦诞仰头哈哈一笑多少显得有些得意。韦诞写的一手好字因而被授予了书佐一职而书佐虽然职位轻微但是常常是需要抄撰政令翻写行文等等可以说比较容易接触到一些核心内容加上又属于经常出现在贵人面前的因此也被认为是清贵的一个起点。

    『案牍劳神尔怎如五娘子此处怡人舒适?』韦诞笑着说道『近日骠骑皆忙于封将大典怕是无暇分顾……』

    甄氏虽然在冀州可称大户抬手投足可影响冀州风云可是并非京兆之间的显贵门庭想要在长安之处立下根来纵然有大量的财货铺路也未必容易更何况若是没有什么遮蔽骤然显露出来的钱财多少也会引来他人的觊觎。

    甄宓想要在长安打开局面但是没有想到来的时候刚好骠骑就已经出动奔袭豫州然后黄夫人么对于甄氏自然是不冷不热在见了一次面之后便是不闻不问使得甄宓多少有些尴尬就连原本和关中士族的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也都随着黄月英的态度而显得有些淡漠了起来。

    甄氏很多产业都是属于冀州的在长安并没有多少布局这一次来到京兆之处企图在骠骑将军的卧榻之旁另起炉灶其实也是因为原先投资在袁绍身上的等同于彻底失败家族经营骤然就走进了死胡同当中而曹操气势汹汹加上冀州士族趁火打劫可谓是水深火热不得不寻求外援。

    可是区区一个商贾之家而且还是一介女身哪怕是汉代并不是太讲究所谓女子当户但是终究还是有些不便受到的冷落和轻视自然可想而知真正愿意拉一把的并不多同时企图多少捞点好处沾点便宜的并不少。

    就像是之前李园派来帮衬的李管事也是直言不讳简直就差一点直说甄宓既然是有求于骠骑又何必摆个架子直接赶快上去躺倒就是……

    甄宓之所以恼怒除了个人意愿当中并不想要自己成为一个皮肉玩物之外也是有些恐惧。毕竟成大事者往往都不沉迷于女色很多时候纵然宠爱某个女子也就是一时之欢愉罢了随之而来的往往是弃之如敝履而等到那个时候一方面容颜不再另外一方面自身又如浮萍无根无着真到了那个份上真是人间最大的悲哀!

    同时甄宓之所以不主动见骠骑也是留着一份未知就像是骰子的盖子还未揭开那么大小还没有定数自然也是对于周边觊觎自己容色的人一份震慑若是真的打开了盖子开出大来还好说若是开出一个小的来说不得周边的恶狼转眼就会扑咬上来!

    就像是韦诞。

    韦诞想着些什么甄宓自然清楚就算是不用看也能察觉到韦诞的目光就像是贼子一般在自己脸上腰间前胸后臀游弋不去。

    纵然韦诞尽可能的掩饰可是那种眼底之中的贪婪欲望甄宓从她幼时开始舒展身姿之后也见到了许多哪里还会不清楚?

    女子原本就比男子要早熟一些加上年轻男子见到了貌美女性血液往往都往下走大脑供血不足行动之间有些障碍不说智慧指数往往也是下降不少。其实韦端早就交代韦诞不要跟甄宓走得近等尘埃落定再说不迟可是韦诞正值年少血气方刚若是完全没有见到甄宓还罢了真看到了人比花娇颤颤绽放的窈窕身姿再加上一副清纯明澈的眼眸面容自觉家中所谓美婢简直就是泥尘而甄宓才是飘然谪仙!

    总而言之女色对于年少之人来说犹如鸦毒虽知不妥然欲罢不能韦诞怎么也管不住自己三呃两条腿兜兜转转一有闲暇便是又跑到了甄宓府院。

    甄宓想要借用骠骑之势但是她也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且不说骠骑身居高位未必会在意一个已经有些末途的商贾世家生死而且从黄月英的那一次见面来说怕不是骠骑也有些惧内……

    否则这么多年来骠骑正值青壮偏偏就没有多少风流韵事。

    这确实令人头疼。

    甄宓想要获取更多的关于骠骑的信息而只是一人闭于庭院之中显然不可能所以纵然是觉得韦诞宛如毛虫一般令人厌烦也仍然需要假意笑迎多少侧面打探一些关于斐潜的行踪和举动以此来作为自己下一步行动的判断依据。

    骠骑夫人黄氏无疑是颇得骠骑将军器重而这器重的原因甄宓觉得就是黄氏擅长于兵甲器具这一点无人可以替代。

    坊间也传闻骠骑和蔡琰蔡大家多有暧昧甄宓自觉得骠骑若是真的有意迎娶蔡氏也未必是看重所谓颜色而是更重于蔡氏之才学……

    而自己有能有什么可以让骠骑器重的?

    关键是甄宓家中商事多数都和冀州比较密切这在之前自然是好事毕竟冀州是天下人口大郡可是现在反倒成为了一种禁锢也难于让甄氏说想要改换门庭就可以变换自如的。

    因此而言对于骠骑来说多了甄氏或许只是多了一条额外财路进项而对于甄氏上下来说骠骑之名却是熬过难关的重要助力。

    轻重之差自然显而易见。

    以身荐于枕席无疑就是最为轻贱的做法。

    甄氏家族之中甚至其余冀州士族之内也有不少女子以为自己可用一番柔情系得铁心郎君回旋转意者然而绝大多数都是人财两空甚至还有的被薄情男倒卖于娼院之中受尽欺凌而死。

    『对了听闻骠骑此番封授别有一番特别不知五娘子听闻与否……』韦诞哪里知道对面笑盈盈的绝色女子心中转过了多少念头只觉得甄宓清纯宛如墨玉一般眸子投过来便是巴不得将身上所有都展示出来博取美人欢笑自然也就将这两天听闻的消息说将出来显摆一番。

    『世兄说笑了宓自地方而来又居深院如何能知关中大事?若不是世兄念两家往日情谊常于走动宓几无消息可闻……』

    甄宓微微向韦诞低头施礼不经意展露出来的柔顺脖颈在光线之中显现出温润玉色几乎让韦诞窒息。

    『咳咳……』韦诞借着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然后说道『不满五娘子家父如今也是宦途略后门庭冷落许久如今方得好转否则五娘子之事那会如此麻烦?不过也无须焦虑如今骠骑欲再开恩试定于拜将大典之后举办擢拔乡野贤才!某虽不才亦可一展胸怀届时若得施展定助五娘子立于京兆!』

    『骠骑欲开恩试?』甄宓并没有认可韦诞的豪情壮语也没有拒绝而是追问道。

    『正是!』韦诞不疑有他还沉浸在展翅的想象当中『骠骑有令乡野例有大贤隐之然如今天下板荡正直华夏之民共力匡扶又恐欺名盗世之人假借名望行祸乱之实故而行代天子恩试但凡有才学之人皆可参试若真怀锦绣自当授拜以牧地方若欲于西京为官者可于关中欲投山东者亦荐于陛下丹阶之前!』

    甄宓一愣旋即给身边的婢女递了一个眼色。身旁看起来像是小兔子一样温顺的婢女立时会意举步向前告罪说道:『启禀五娘子院中嬷嬷另有要事欲禀……』

    『贵客于前怎是好不懂事!』甄宓假意训斥然后又对韦诞表示歉意『今日失礼还望世兄海涵……正好家中新得蒲桃之酒正可酬世兄通传之谊……』

    韦诞连忙推辞然后见甄宓嗔怒这才方收了一步三回头颇有不舍的告辞而去。

    甄宓见韦诞走远收了笑皱着眉头从袖子里面露出了半截手指头似乎连露出多一点都觉得不爽的样子指了指韦诞坐过的席子『速取至后院焚之!』

    贴身婢女一边上前也是捏着手指头将席子卷起一边愤愤说道:『此人好是无礼!「五娘子」之呼岂可由其轻唤?贪欲之徒偏偏自认风流真真令人作呕……』

    甄宓甩了甩袖子表示让婢女快点将那恶心的席子拿走心中却在琢磨着骠骑将军此举怕是大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