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商霸西门庆 > 第91章 第三十一回悲感亲丧杏儿起哭闹追讨欠银黄连躲债主(上
    却说上回说到西门庆说动知县陶大人将官府常备银拿出来放债,获利不菲,然后又以这些获利来支撑药铺买卖,压低药价,与同行竞争。一日,应伯爵邀同西门庆到三清道观去游玩,游赏吃酒之后,应伯爵请吴道长给西门庆算命。

    “诶,贫道虽对易经、麻衣相术和奇门遁甲等略有涉猎,自愧知之甚浅,不足以言说灵准。”对应伯爵的抬捧,吴道长谦逊说道。

    “道长就不要过谦了,来找你算过的都说道长灵准,道长有什么好谦虚的?以前你给我算的,说我这辈子畅顺,很快就会遇上财星依傍,吃喝无忧,这不是吗?算完了不久,就遇上西门兄叫我搭手做事,真正是灵准呢!”应伯爵呼着酒气,说道。

    “既如此,那就请道长给四泉看看算算吧?”西门庆说道,他也不是那么看重算命这回事,但也想听听,就当闲话谈资。

    “那好吧,贫道就给西门先生看看算算。不过,就请应先生先出到外边去闲逛一会,命是天机,贫道算命只让命主听见,他人须得回避。”吴道长说道。

    “又是老毛病,真正没理由嘛,听见又如何?别人又不会抢钱夺命的!”应伯爵一边嘟哝着,一边不情愿地起身走出禅房。

    西门庆把生辰八字写在纸上递给吴道长,吴道长看了一会,然后让西门庆站立好,走过来仔细端详体态、面相,又抓起西门庆两手看了许久,然后慢慢儿捏捏手指、手掌,捏捏手臂骨骼,再捏捏脸上骨盘,又除去西门庆的帽子,捏捏头骨。西门庆没有看过相算过命,不知看相算命竟要如此这般的作弄。

    西门庆正想间,吴道长还在继续摸索他的背后,一直顺着臀股、大腿,摸压到脚下,再又回到面前,摸压两腿骨,然后说声“得罪了!”抓摸了一下西门庆的要害。

    西门庆着实吃了一惊,心想,“怎么?看相算命连这个也要抓摸?”转念又想,“要是女人来找他看相算命的,也要这般捏,这般抓摸,如何得了?”

    西门庆没来得及想透,吴道长作弄完了,让西门庆坐回椅子上。说道:

    “先生命柱不凡,面相和骨相更是不同一般,所以贫道斗胆细细摸索了一番。”

    “哦。”西门庆慌忙应了一声,接着又追问道:“小生命途如何?”

    “唔,这个怎么说呢?容贫道先想一想,再仔细推算推算。”吴道长说道。

    “难道小生命途坎坷,曲折多舛?”西门庆疑惑了,不由得着急地问道。

    “噢,不,不,不是,先生的命数甚好,只是贫道得更仔细地推算,然后想怎么说才更恰当。”吴道长连忙说道。

    西门庆于是不再做声,吴道长也静下来在掐算思想。好大一会,吴道长开言说道:

    “贫道就不具体陈说先生的命运了,想了一首诗送给先生吧!”

    吴道长说罢,到书桌上抽出一张纸,提笔写着,不一会就写好了,却卷了起来封好,对西门庆说:

    “贫道这首诗送给你,先生不必着急在这打开看,回去再看吧!”

    西门庆听吴道长这么说,欲问又不好问,只好将诗卷袖起来,作揖称谢。

    “按贫道掐算,贫道与先生命途有相交,缘份应该深于应先生,这也是贫道之幸。”吴道长说道。

    “多谢道长!如此还请道长以后多多指教点化!”西门庆称谢道。

    “不敢,不敢!不过贫道倒想提醒先生留意,身边有些势利小人,看似忠勤,实非正人君子,做泛泛之交可以,不可全心信赖托付。”吴道长叮嘱道,似乎两人已是深交挚友一般。

    西门庆一下子没想吴道长就说这样的话,顿了一顿,然后说道:

    “知道了,多谢道长教诲!”

    其实这时的西门庆并没有想到吴道长说话针对的是就在身边的应伯爵,以为是吴道长泛泛而论的说辞,后来渐渐竟就淡忘了这日说这话的情形,交往中吴道长也没再重复说过类似的针对应伯爵的话,所以西门庆后来对应伯爵一直信任,并没有什么疑心和芥蒂。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一日之后,西门庆有空无事时常到三清道观,或独自来,或叫上应伯爵一起来,捎上些酒菜,与吴道长饮酒谈天,这渐渐成了西门庆的一个消遣。道教自是放到一边,饮酒作乐才要紧,而且吴道长看来也是个有学问有履历的人,天文地理、医卜命相、道流佛学、儒墨诸子皆有所通,九流三教之奇闻异事皆有所闻,与吴道长相聚、吃酒,有谈不完的话题。虽然西门庆自己觉得也是有些经历的人了,但与吴道长所知所见所闻相比,还是显得浅陋了些。尤其令西门庆欢喜的是,吴道长也是习武之人,曾与他切磋武艺,感觉他武功似乎还高出自己不少,在一起时讲论起武艺也甚是相得,有时还可以比试比试。

    而吴道长当然也欢喜西门庆常来道观,饮酒谈天在他是一大乐趣,而在他看来西门庆也不是粗鄙之人,应伯爵就远不可比,有这样的人经常一起谈天说地,阔论天南海北,在平淡安闲的道观之中也是极好的乐事。总之,西门庆与吴道长的交往日渐深厚,意气渐见相投,相互都当成了知交。这也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西门庆袖起了吴道长递给他的推命诗卷,与吴道长一起走出禅房。这时天色已向晚,随招呼应伯爵一起辞别吴道长,吴道长也不遑挽留,将他们送出山门。西门庆与应伯爵便跑马下山,不到两炷□□夫的驰骋,便回到县城里来了。

    西门庆回到家里时,已是掌灯时分。上得楼来,正碰到三娘,三娘问道:

    “今日又到哪里玩去了?”

    “跟应伯爵去了三清道观,拜访吴道长。”西门庆回道。

    “整日的不见人影,店铺的买卖要看顾好的。”三娘说道。

    “这个娘亲放心,店铺的买卖好着呢!”西门庆舒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咱家的买卖只会越来越好!”

    “这个为娘信得过你,但你还是得留心点,不可大意。”三娘顿了一顿,又说道:“看你满身酒气的,少饮点酒,当心把身子喝坏了。”

    “知道了,娘亲,能饮几斤几两孩儿心里有数,从来也没饮醉过哩!”西门庆说道。西门庆饮酒确实一向有分寸,从没有真正醉倒过。

    “明年娶亲的事也要心里有底儿,不要只顾自己玩耍,时间过的很快,一过了元旦,就近得紧了。”三娘念念不忘娶亲的事,常常提及。

    西门庆听多了,都反而不当一回事了,反正还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嘛。但他也不能逆着娘亲的意说话,只好应道:

    “好了,孩儿一直都记得的。”

    “你吃过晚饭没有?”三娘又问道。

    “已经吃过了,娘亲,我回房去了。”西门庆一听三娘这么问,知道是他可以结束对话的时候了。

    西门庆急忙回到自己房间,点亮了烛台,拿出袖中的纸卷打开,只见纸上写着一首诗:

    异禀天赋难靖安,

    财货盈室锦衣衫;

    浪蝶摧花蝶残伤,

    强牛虐田牛累瘫。

    营求需索总遂愿,

    荣辱得失全归还;

    半生炫烂半生隐,

    今世尘缘今世断。

    西门庆看罢又看,看了几遍,意思似懂非懂,却不能明了,也不知道究竟说的是好是坏,反正他本来也不怎的看重这种看相算命之事,于是就不求甚解,原封卷起来,放到一个木匣子中,在书架上存放起来。

    于是,西门庆开始每日晚上的例行练功,站完桩,再扎马步,还没练完收功,忽听到杏儿哭声传了过来,便收了功,走过去杏儿的房间看。

    自从回到家,杏儿就一直跟雪娥住一间房,杏儿已经习惯了跟雪娥,看起来犹如亲母女一般,西门庆也是十分的放心。

    杏儿是个很乖的孩子,平时极少哭闹,总是一副惹人喜爱的样子。三娘也十分喜欢,经常把杏儿要过来把玩逗乐,初时杏儿还有些怕生,时间久了,慢慢就适应了。

    把药店的事务交给西门庆打理后,三娘就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跟杏儿玩耍成了三娘日间最喜欢做的事情。于是,雪娥除了带孩子,就干伙房的活儿,买菜做饭什么的,伺候一家人兼带药铺伙计的饭食,渐渐的成了家里的乳娘兼厨娘了。

    西门庆来到杏儿的房间,雪娥正在哄杏儿,但杏儿就是一个劲的哭,雪娥使劲哄,好像都没有用。

    “少爷,我……”雪娥看到西门庆推门进来,有点惊慌,懦懦地说道。

    “杏儿是不是饿了?”西门庆进房后问道。

    “回少爷,应该不是的,方才晚饭时吃了不少的。”雪娥回道。

    “小孩要多吃多餐才好的,我去拿些吃的来。”西门庆说道。

    西门庆到厨房找到了一碗米糊,亲自煮热了,拿来递给雪娥喂杏儿。雪娥给杏儿喂食,杏儿勉强张了下嘴,舔了一下,却没吃进去,继续大哭,雪娥使木勺子三番五次往她嘴里送,她就是不吃,末了还突然地将碗一推,雪娥猝不及防,碗掉地上,米糊洒了一地。

    “是不是渴了?”西门庆看杏儿哭得这么惨的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办,能想到的只是吃的喝的。

    “好杏儿,乖乖的,喝点面汤,不哭……”雪娥拿过边上桌儿上的小罐,凑到杏儿嘴边。

    “哇——哇——哇——,……”杏儿只是不停的哭,毫不理会雪娥,面汤也一点都没喝进去。

    “噢——,喔——,喔——,杏儿不哭了,杏儿不哭了,嬷嬷给杏儿摇小船,摇啊摇,摇啊摇,……”雪娥将杏儿从小椅子上抱起来,一边摇晃,一边拍背,一边叨念着哄着,但杏儿还只是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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