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商霸西门庆 > 第56章 第十九回向不经心科名落红榜初谋试手买卖获大利(中
    第三日考的是论,第四日考的是策。这两日考的都是自己写文章,总归比前两日考经义要自在一些,可以自由发挥一下。

    当然,考论时也是题目规定了范围,要根据题目的要求引经据典,论证经义,要围绕着题目的范围陈述、考辩、推证,给出的经典句段章节经义、背景等当然要非常的熟悉,更要对相关的经书典籍内容也有相当的了解,还要有文采,讲究铺陈推论的严密合理,要写好这论文也绝非易事。

    这一日,西门庆在自己的隔间坐着就比前两日好受,毕竟可以自己写自己想写的,不是解读经义那么古板,但正是这个自由的想法,让西门庆所写往往离了题。西门庆写自己所想所见解的多,极少引经据典去论证经义,这是考论的大忌,评卷官眼中的狂妄、浅薄、轻躁、离经叛道之徒往往就从这份试卷的答案中被判别出来,这样的考生最终的结果就是落榜。

    西门庆写得高兴,上午、下午都在那里认真奋笔书写,直舒胸臆,写了五页纸,写完还自己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工整抄写到答卷上。这日,直到结束锣声响时,西门庆才交了答卷。西门庆觉得总算好好地答了一回题,愉快而满意地交了答卷,满怀信心的期待评卷官给予肯定的评定。

    第四日考策,题目出的是某州出现米价长期上涨,应如何应对?这题目本意是要考生引用历朝历代出现粮荒、饥荒的事例及各种应付办法,结合本朝当前情况,陈述论证解决之道。但西门庆除读考试范围的经典书籍,其它政事书籍读的甚少,本身也没有经历过粮荒饥荒世道,对米粮并无切身感受,对灾荒亦无切身之痛,对诸如核实田亩、兴修水利、鼓励农耕、官仓赈济、减轻徭赋等解决之道更是无所了解,自然提不出什么正道上的解决之法。更要命的是,西门庆凭着自己做买卖的思想,竟然提出修筑道路、鼓励行商坐贩、减免税钱等措施,引导输入外地米粮,来平抑米价。而从朝廷和官员们看来,商业及贩运买卖乃等外之流,并不增加米粮,是不务正业,所以西门庆想得再好,写得再多,也都只能是自写自话,评卷官恐怕都没有兴趣往下看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对西门庆来说,照着自己的想法满满的写完了几页纸,交完了答卷,这首次科场考试就都结束了。西门庆还是深深的舒了口气,很轻松的走出了考场,与单先生一同回离骚客栈。

    当日,头一次科场之旅的考试全部结束了,晚饭时,西门庆与单先生好好的吃了一顿酒,微醺薄醉之间,两人便纵谈天理人情与沧桑世道,直到最后脸赤耳热,方在来福的照管之下扶回房间歇息。

    考试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张红榜了。离骚客栈都是客满的,买卖是一定是做成了,安掌柜和他的那些伙计也都没找什么茬为难人,就来福每天守在店里迎送客人和收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西门庆和单剑乐得清闲,每天早饭后就出去,在恩州城闲逛。

    恩州的繁华让西门庆很是赞叹,尤其让他和单先生着迷的是城西金水街,一整条街的瓦肆,夹杂有几间院子,恰似清河的勾栏街,各种玩乐多有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可以听唱戏,看表演,中间又有些酒楼食店,街上小商小贩或摆摊或穿行,还有街边杂耍卖艺的或唱或吆喝,一条街吃喝玩乐听看全都有,热闹非凡。除了逛一回城南的关帝庙,来回客栈中顺道逛逛其它街上店铺,几日的等候张榜,西门庆和单剑都到金水街来流连。斗蟋蟀、赌骰子、看斗鸡、踢毽子、蹴鞠、看幻术、听唱戏、看舞蹈、观木偶戏、耍猴玩火演武等等,都让两个久困书房的人兴味盎然。

    “人生欢乐,莫过于此吧!”一日,正漫走在金水街上,单先生说道。

    “先生说的有理,人生在世,就应该自在欢乐,否则到人老故去时,也不知活在世间的好滋味。”西门庆应道。

    “是啊,光阴恨短,岁月易老,及时行乐,固然重要,只是若一味想着寻欢作乐,尤其年少青春之时,只恐一事无成,耽误了追求功成名就的大好年华,到老时过得凄惨,也是追悔莫及啊!”单先生说道。

    “学生明白先生之意思!”西门庆说道。

    “这几日带你来这边逛逛,一来是你刚考完试,一直这么辛苦,现在可以放松一下;二来也是让你来多见识一些世间事物,即便是玩乐的,也该知道,免得日后你就是个西门镇的乡巴佬,大地方的东西都不懂;三来让你见识大城市的各种繁华,让你更有冲劲更努力有出息,以便有能力去享受世间诸多奇妙精彩之事物。”单先生继续说道。

    文人雅士意气狂狷,喜欢风月宴游、虐浪嬉狎,单剑自己喜欢来逛瓦肆勾栏,但激发西门庆的欲望,让他争取更有出息,才是他带西门庆来这里的最重要目的。

    “学生一定牢记先生的教诲,努力不辜负先生的期望!”西门庆说道。

    “当然,为师相信你将来一定是个很有出息之人,”单剑说道,“为师只希望你早开眼界,懂得这大千世界更多,从中寻得你真正想要之生活,也算为师除教授你经书典籍和武艺之外,对你再有的一点助益!”

    “是,先生,学生受教了!”西门庆答道。

    两人便在这热闹的金水街上便走边谈天说地,不时或者进到某一茶馆去喝茶,或者进某一个场子里去看一会戏,或者围观街上杂耍的摊子,或者到街边的一个蹴鞠场子看一会蹴鞠,或到某家妓院时评说一番。单剑当然只是带领西门庆来见识,并不会带西门庆进到妓院里去鬼混。西门庆和单剑就如此在街上游逛,直到向晚时分,两人又在街上便进到一间酒馆,吃了酒才回客栈去。

    考完试的第五日早上,西门庆和单先生正在餐堂吃早饭,忽然听到店门前的街上“嘡——嘡——嘡——”大大的几声锣响,透过门口看过去时,一个军牢模样的在敲锣,然后听他喊道:

    “各位考生,放榜咯,大家去看榜咯,在州衙门口布告墙上放榜!”军士敲了三遍,喊三遍,就走了。

    于是,餐堂里正吃早饭的几个考生赶紧吃完了早饭,赶去看榜。更有的考生直接就从楼上房间下来,睡意阑珊的、衣冠不整的或边整衣揉眼的,急忙忙走出去。西门庆和单剑也跟在人群里往州衙门走。

    西门庆和单剑到了州衙门口街上,看到已经有很多的考生围在临街的一面粉墙旁,粉墙上张贴着一张大大的红榜,同行的人群都快跑着围拢上去。西门庆和单剑本来是不紧不慢的走着,这会也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单剑走在前面,西门庆似乎没那么着急,单先生叫道:

    “少爷你怎么不快点跑过去看,真的不着急吗?”

    “急它干什么?榜上有名无名也不是急得来的!”西门庆依然有些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他心里还真不着急,也有点无所谓吧,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们步行到红榜近旁,围着的人太多,一下子也挤不进去。

    “就在旁边等一下看也没关系,单先生,不要去挤了,等他们都看够了,自然会走开的。”西门庆说道。

    “各位士子,不要挤,不要挤,慢慢看,看清楚了就走开,让后边的人来看。”站在红榜两边守卫着的军士时不时喊道。

    但人们都想着挤得近近的,对着榜上的名字一个一个的慢慢对照看清楚,生怕看漏看错,所以挤进去的着急,退出来的慢腾腾,人群越发显得拥挤。

    西门庆和单先生干脆坐到对面茶店去等候。看完红榜出来的士子,有唉声叹气的,有垂头懊恼的,有乱呼怪叫的,更有痛哭流涕的,就还没见有兴高彩烈的。

    “满望来看自己的名字写在榜上,结果是失望落泊!”西门庆看着,感叹说道,“真是可怜天下士子心,十年寒窗饱诗书,一眼红榜叹烟云!”

    “少爷这感慨到时十分贴切,只不知主何心境,主何吉凶?”单剑看西门庆一眼,问道。

    “于我既不表征心境,也无所谓吉凶,相比他们,我觉得我心里倒是淡然许多。”西门庆说道。

    “我在想少爷看完了红榜会如何样貌走出来呢?等下为师还是坐在这里等,你自己去看。”单先生说道。

    “好的。我想要是不中,也就是不言不语的走出来;要是中了,应该会一边走出来一边哈哈大笑,然后兴高采烈的向先生报喜。”西门庆说道。当然,西门庆自己心里的分数已经落定,要说想到中,那是十分侥幸的奢望,早已就断定自己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之惊喜,不过敷衍一下单先生的念想,也表明自己是认真努力过的。

    坐了好大一会,终于,随着一拨又一拨人的离去,看榜的人渐渐的少了些。

    “先生,学生过去看了,等下就请先生看我表情,猜猜学生中也不中。”西门庆起身,笑着对单剑说道,然后就出了茶店,到对面去看红榜。

    西门庆挤进围着的人群,用力挤到红榜最前面,惹得傍边的人都说起来:“急什么急?挤的这么有力,不如去考武举!”

    “各位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小生初次应考,着急啊!”西门庆笑嘻嘻的回应道,话没说完已经挤到最前排了。

    “前排的蹲下看,别挡着后边的了。”有人嚷道。

    于是西门庆和前面的几个蹲下来。西门庆一看红榜上也就写着二十多个名字,略看一眼三个字的名字就三四个,没有“西”子开头的,仔细再看,也没有“西门庆”。于是西门庆再仔细的将整个红榜从头到尾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看,看完一遍,没有,再看一遍,还是没有,于是确认了自己确实榜上无名。想到同县的应伯爵,西门庆又看了一遍,也没有应伯爵的名字。

    “前面的,看完就该走开了,举人是考出来的,不是看出来的!”又有人在后边嚷道。

    “看到了!看到了!中了!中了!中了!哈哈哈!头一次进科场,就中举了!”西门庆忽然大声笑着说着,转身往外挤,“让一让,让一让,给年轻的举人老爷让个路!”

    在大家的愕然中,西门庆很快就挤出了圈外,然后向对面街的茶店走去。西门庆是一边走一边手舞足蹈,嘴里还不停说着些什么,不时哈哈哈的大声发笑,走进茶店,面对单先生,依然是笑容满面,一副兴冲冲的模样。茶店里边的茶客,都以为这少年郎中了举,纷纷侧目。看西门庆这模样,单剑倒一下子不知怎么猜,弄不清到底西门庆有没有登榜。因为其实单先生知道西门庆这次十之八九是落榜的,但也不能这样说出来,这样既刺伤西门庆的自尊,也有损自己声誉。

    “中了吧?少爷这神态,想让为师惊喜?”单先生问道。

    “今晚去汇香酒楼吃饭,多点几个好菜,好好饮几杯!”西门庆很开心的样子,朗声说道。

    单剑一怔,“估计错了吗?”心里暗暗吃惊。

    “好啊,好好庆祝一下,明日就赶回去,尽快将喜报传回家。”单先生也跟着开心起来,语调轻快的说道。

    “什么喜报?我说我中了吗?”西门庆问道。

    “少爷真逗趣,没中还开心成这样子,说要去喝酒?”单剑反问道。

    “这么长时间的辛苦煎熬至此总算过去了,怎么不能开心点呢?吃点好菜喝点好酒,也算得安慰安慰我嘛!”西门庆说道,还真没有什么忧戚的神情,那开心愉快的神色都让单剑怀疑是乾坤倒转了。

    “那好吧!咱们今晚去汇香酒楼吃饭。”单先生也只好随他说的,应诺道。

    两人说罢,便在周遭茶客的惊疑目光中离开了茶店,返回离骚客栈。

    也难怪周遭茶客的惊疑,世间哪有科场考试,看了放榜,自己不中,非但没有半点失望、悲伤之色,尚且如此欢乐快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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