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风刀霜剑:故剑情深 > 第十三章 锦帛
    次日早上,朱雀一个翻身牵动伤口被痛醒过来,回想着昨晚的那一箭,兀自心有余悸:要是真这样死了,大明的复兴恐怕再也无望。但当她一想到子聪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只有满腔的柔情密意了。

    难怪有人说江山只是一个男人权利的象征,而红颜,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归宿。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正是子聪,手里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见朱雀业已醒转,柔声道:“二哥身子需要调养,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言毕凑身坐往床沿,不等朱雀回答,又道:“来,先把药喝了再睡会儿。”说着用汤匙将药喂到他的口中。

    朱雀整个人晕乎乎的,本来想说句什么的,现在也已忘了,苦比黄连的草药喝将起来也是甘之如饴,所以不一会儿就喝光了。子聪将碗搁在一旁,用手帕去擦他嘴边的汤渍,朱雀一时情不自禁的捧住了子聪的手,含情脉脉道:“子聪,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子聪羞得满脸通红,却没有将握在朱雀手中的手缩回去的意思。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亲近过呢!甜蜜和紧张的感觉相互交织着,渐渐愈演愈烈,而后竟于胸中澎湃起来,使得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紊乱。

    而正在这时,崇山和陆毅一同闯了进来,二人连忙各自缩回双手,朱雀一脸尴尬和歉笑,而子聪则是害羞地朝崇山叫了声“师兄”后便将头垂得老低。

    看着一脸娇羞的小师妹,崇山打心里头为她高兴,只要子聪能够幸福,他对师父总算有个交待了。而他眼前的这个二弟,无论样貌、人品皆是上上之选,更兼肯为子聪舍身挡箭,他相信朱雀一定能给子聪幸福的。

    为免他俩继续尴尬下去,崇山道:“二弟,我和三弟这就准备进城了,你在这好好养伤。”朱雀和子聪如逢大赦,久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但一直在旁偷笑的陆毅却又将之前的尴尬还给了他们,只听他道:“大哥大可放心,有四妹在,二哥的伤一定好的快!”说完还呵呵笑了几声。

    朱雀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而后正色道:“昨晚我突然想到我那表叔能够帮助你们搜集六君子的手迹,于是飞鸽传书通知他今日午时在我家绸缎荘和你们会合,荘名‘苏北绸荘’为了不让人起疑,你们会面的暗号是‘裂帛’。”说完将聂公公的相貌和进城路线给崇山和陆毅描述了一番。

    二人听完后正欲出门,朱雀突然记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交待,连忙唤住崇陆二人道:“顺便跟我那表叔说,有空的话去我大哥大嫂那走走。”这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自然是在暗示聂公公去找张皇后帮忙。

    崇山和陆毅换了身普通百姓的衣着,进城之后,按着朱雀描述的路线终于找到了那间绸缎荘。里面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姨太太在各色布匹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二人进去后一眼便认出那正拨弄着算盘的老者就是朱雀的表叔,聂公公有所察觉的抬眼看着他们,试探性地问道:“两位要什么样的料子,我这里的绸缎无论色泽、质地都是一流的。”

    “哦?那我倒要试试看。”陆毅说着拈了片碎的绸缎,轻轻一撕,便成了两片,于是道:“老伯,你言过其实了吧?”

    聂公公心里已经明白,也拿起片撕成了两半,道:“里屋还有存货,两位请随我来!”说着吩咐伙计招呼那些姨太太和小姐后,便掀帘而入,崇山和陆毅也跟了进去。

    到了里屋,聂公公首先道:“我那天昭侄儿怎么没来?”显然朱雀早已将自己的化名告诉了聂公公。

    崇山也是按朱雀的吩咐道:“天昭贤弟一切安好,只是还有些事分不开身,故此叫我二人前来与您会合,一起商讨搜集六君子手迹一事。”

    聂公公闻言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已盗出盟书,但为何还要搜集六君子的手迹呢?”念及于此,道:“莫非对盟书的真伪有所置疑?”

    崇陆二人点了点头。

    聂公公又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分头行事,你们在城里各酒肆茶楼、寺庙道观等处看有没有六君子的题词;我则负责在宫内找,一有消息,我会飞鸽传书通知你们。”说完立起身来。

    崇陆二人于是也起身拱手作别,互道‘请’字后,便从里屋走了出来。正要出店门,崇山突然记起朱雀在他们临走前交待的话,于是转身向聂公公道:“天昭贤弟还特地交待您有空的话去他大哥大嫂那走走。”

    聂公公乍听此言,一脸茫然,但随即便才猜到朱雀的用意,于是点头应了应。

    崇山与陆毅出来后决定先在城中各酒馆的柱壁上找找,然后前往城郊的道观和寺院等地查看,却没料到这北京城里的酒楼实在多得数不胜数。他俩晕头转向的忙了一天,连六君子的只言片语也没找到一个,有的只是那些凡夫俗子附庸风雅的题字。

    就算六君子曾挥毫于此,想也被酒楼老板洗擦掉了,不然的话,被那些正愁无功可立的锦衣卫撞见,还不大祸临头。

    二人无奈,心里盘算着明日再来找过,出了城后,便回到药铺里。

    朱雀和子聪正言笑正欢,见他们回来,朱雀问道:“大哥二哥见着我表叔了么?”

    崇陆二人点了点头,便将今日在绸缎荘会面,而后又在城内酒肆茶楼找六君子的题字的情况一一说了一遍。

    朱雀听后道:“六君子得罪了魏忠贤,他在酒楼所留的题字,相信都已被那些老板擦掉了。”

    陆毅道:“那我们明天再去城郊的道观庙宇里找找看。”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咦,我们何不去六君子他们的家中去搜集呢?”

    朱雀摇摇头道:“六君子都被抄了家,一切财产业已充公,家中事物也被锦衣卫付之一炬,我看还是等我表叔那边的消息吧,皇宫里面绝对有六君子的手迹。”

    陆毅接道:“话虽如此,在皇宫那边没传来消息之前,我们还得城里城外四处找找。”

    崇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子聪凑上来道:“先别说这些了,师兄,三哥,你们找了一整天,肚子也该饿了吧?”

    陆毅恍道:“经四妹这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子聪莞尔一笑,道:“饭菜早已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呢!”说完便出得门去,不久便将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朱雀有伤在身不宜起床,所以子聪将特地炖的补品端到床前给他,然后与崇山陆毅坐回桌上,四人这样边吃边聊,直至深夜方散。

    却说聂公公回到王府中,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去后宫找张皇后,不料正好张皇后派丫环来请信王妃枫溪去陪她说说话儿,当下心中大喜,于是对枫溪道:“夫人此去陪皇后娘娘聊天时,顺便问她手中是否留有六君子弹劾魏忠贤的奏折,如皇后娘娘问起,夫人就说王爷思慕六君子的高风亮节,想一睹其手迹,以作缅怀。”

    信王妃听聂公公提及自己的相公,连忙追问道:“王爷现在身在何处,要六君子的奏折当真是权作缅怀么?”

    聂公公嗫嚅道:“这个……这个……”他不知该不该将这些事告于信王妃知道,所以深感为难。

    而枫溪向来对朱雀不愿让她知道的事也很少过问,只听她道:“公公只须告知王爷如今是否一切安好?”

    聂公公见枫溪不再追问,于是释怀道:“娘娘大可放心,王爷一切安好,日前还飞鸽传书命老奴向皇后娘娘要六君子的奏折,老奴正不知如何……”

    不待他说完,枫溪微嗔道:“公公放心,待会见到皇后娘娘,我自然会向她要的。”说完便出去乘轿走了。心里肯定在埋怨朱雀给聂公公飞鸽传书时为什么不给自己捎句话呢?

    果不其然,当晚枫溪回来时还真带回来了几封六君子的奏折,交给聂公公后,便自回房去了。

    聂公公知道枫溪心里怨的是什么,摇了摇头后,提笔书道:“一切顺利,明日午时再聚,唯夫人记掛,望主事成之后速回。”写毕,将信装好后缚在信鸽腿上放了出去。

    城内和城外相距不远,没用多久,信鸽已飞到了朱雀的窗外。而此时崇山、子聪和陆毅刚刚散去不久,朱雀连忙撑起身子来到窗前,将信从鸽子腿上取出,一看聂公公已取得六君子的奏折,心中大喜,但当看到后面两句话时,又不免觉得有些愧对枫溪,因为最近这段日子,他心中所想得女人就只有子聪一个。

    但这种对枫溪的愧疚感也只是转瞬间即逝,此刻朱雀的心中只有因计划的将要成功而带来的兴奋和激动。

    次日天明,待四人齐聚一室,朱雀宣布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那表叔在皇宫内已找到了六君子当时弹劾魏忠贤的奏折!”

    “当真!那真是太好了!”崇山、子聪和陆毅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朱雀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又道:“今日午时,大哥三弟再去一趟绸缎荘,取得奏折后,我们立即前往临安燕堡。”

    崇陆二人连忙点头应是,然后陆毅道:“事不宜迟,我和大哥这就动身。”言毕与崇山一齐出了药铺。

    四人之中,朱雀的心计、智谋都远在诸人之上,这些天发生的每件事几乎都是他拿主意,而身为大哥的崇山,因其本性随和,也不去在乎这些谁发号施令的事情,再加上他也是打心里佩服朱雀的人品和智谋的。

    二人翻身上马,往城里行去,心下虽欲快些拿到奏折,但为免让人生疑,也只好放缓缰绳,差不多行了半个多时辰,他们来到苏北绸缎荘。聂公公向昨日一样坐在柜台后面随意拨弄着算盘珠子,见他们进来,打了个眼色便掀帘进去了,崇陆二人随后而至。

    到了里屋,聂公公将事先用绸缎包好的六君子的奏折交到崇山手中,然后道:“两位少侠,一路小心!”

    崇陆二人向聂公公抱了抱拳,道声‘请’字后,便自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时,崇山眼望着芸芸众生,以往心中的那股倦意突然又猛烈的占据他此时的心头,他真希望盟书是真的,燕破天就是水无涯,那样的话他便可以快些为师父师娘报仇,然后再去皇宫救寒儿,“要是寒儿不在皇宫里呢?”崇山心里顿感好生无助,寒儿的影像又开始在他脑中清晰起来:清丽又略带稚气的脸蛋,生气或故作生气时撅起的小嘴,还有笑起来那“咯咯咯”声音,而他自己很可能将再也见不到这一切了,崇山心如刀割,抽搐了一阵,暗道:“寒儿,无论天涯海角,山哥一定会找到你的。”

    陆毅见崇山好一阵子没开口说话,便问道:“大哥,想什么呢?”

    崇山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没想什么。”说完又道:“三弟,这件事情过后,你有什么打算?”

    陆毅想了想,反问道:“大哥所指的是哪件事呢?是诛杀这个武林内奸,还是指将魏忠贤集团党羽全部歼灭?”

    崇山适才想的是杀了水无涯之后就去找寒儿,自然是指诛杀武林内奸一事,但经陆毅这么一问,又不禁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朱雀一起将魏忠贤铲除,如此一来,找寻寒儿一事又要押后了,况且这魏忠贤权倾朝野,要将其连要拔起,实非易事。

    崇山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指将魏忠贤铲除一事。”

    陆毅想了想,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笑,看得出来这是打心里笑出来的,只听他道:“首先得好好陪陪娘子,自成亲以来,我就没好好陪过她,然后就等着孩子出生,出生后我就会随着大哥二哥一起闯荡江湖。”言毕反问道:“那大哥呢?有什么打算?哦,对了,大哥之前不是说过除找子聪母女外,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的吗?到底是什么事,以我们四兄妹之力,相信一定会做到。”

    崇山道:“那是家师的死对头,这么多年来他都没在江湖中露过面,却不知还在不在世。只要他没露面,那也用不着去找他了。”

    陆毅哦了哦,接着又道:“相识至今,还不知大哥的师父怎么称呼呢?”

    崇山道:“家师姓叶,只是一个寻常武夫,在江湖中也没什么名气。”

    陆毅赤子之心,并不置疑崇山的话,只听他道:“等铲除了魏忠贤,我们四兄妹就一起行走江湖、惩恶除奸,岂不痛快?”

    崇山苦笑道:“三弟觉得以江湖之力,能够将魏忠贤党羽连根拔起吗?”

    陆毅想了想道:“确实有些不易,但二哥他足智多谋,应该能够想到计策的吧?”

    崇山叹了口气,道:“是啊,二弟有勇有谋,而且心忧天下,的确是个做大事的人。”顿了顿,又道:“但愿他能让子聪一生幸福!”

    陆毅道:“子聪跟着二哥一定会幸福的,哦对了,大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有衷意的女子呢?”

    崇山愕然片刻,哂道:“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寻师妹的下落,还未曾遇到。”言毕,转移话题道:“想必二弟他们已等得急了,咱们还是快些赶回去吧!”说完一抖缰绳,坐下瘦马立即迈开四蹄向前急速掠出。

    陆毅察颜观色,总觉得崇山今日的神情和言语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些欲说还休的难言之隐,但他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一紧马腹,跟了上去。

    过不多久,便已抵达药铺。朱雀早已急不可待,见二人进来,连忙撑起身子,道:“大哥三弟,奏折拿到手了么。”

    崇山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奏折,朱雀眼中一亮,连忙将身边的盟书展开,与那折子上的字迹对照。四人屏住呼吸,屋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只见两份篇什的正文与杨涟的落款笔迹完全一模一样,杨涟身为六君子之首,自然负责起草文书,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其他五位的落款也都完全吻合。

    这时只听朱由朗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起草密涵通知各大门派,让他们七月初九一齐到临安燕堡与我等会回,然后向燕破天索要字迹,无论是否与盟书上吻合,对我们团结江湖义士对付魏忠贤的计划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子聪闻言后取来文房四宝放在桌上,便开始磨墨了。

    这时朱雀道:“三弟,就由你来起草吧!”

    陆毅诧道:“我?”接着又微笑道:“还是你和大哥来吧。”

    崇山闻言忙道:“大哥我粗人一个,写不来这许多话来,还是二弟你来吧!”

    朱雀道:“我在江湖中只是个无名之辈,写出的东西,料也无人会相信;大哥虽说久历江湖,但行事一向独来独往,由他来写也不合适。”接着转向陆毅道:“三弟近年来在江湖中四处行侠仗义,名声大噪,再加上陆前辈望重武林,由你来写,那些各派掌门绝无置疑之理的。”

    子聪见朱雀分析得头头是道,连忙将笔塞往陆毅手里,戏谑道:“笔墨已备好,只待陆少侠一挥而就。”

    陆毅用笔管在子聪额上轻轻一打,道:“怎么?这么快就向着二哥了。”

    子聪闻言见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自己笑,顿时脸颊似火,娇嗔道:“我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三人又笑了一阵后,陆毅便开始动笔起草密涵。

    密涵一共六份。少林、武当、青城、峨眉、破绝山荘和煅锋堂各一份。至于其他的江湖门派,到时自然会望风而至。

    密涵写好后,陆毅将其揣往怀中,而这时子聪又回来了,只听她道:“咱们现在就起程吧,马车已备好了。”

    陆毅看着朱雀道:“二哥身上有伤,恐怕不宜这样一路舟车劳顿,还是等养好了伤再说吧。”

    朱雀摇头笑道:“不碍事,整天闷在这儿那才叫难受呢!”言毕又道:“走吧,咱们得先各大门派赶到临安燕堡,否则让各位江湖前辈等我们,成何体统。”

    朱雀之所以事先吩咐子聪为他准备马车,也是怕夜长梦多,如果等他养好了伤再去找燕破天的话,难保这段期间不会发生意外,那样岂不是功亏一篑。

    陆毅见朱雀执意如此,便和子聪扶着他上了马车,然后和崇山坐在前面赶车,而朱雀则和子聪坐在马车内。

    行不多久,陆毅跳下马车,走近一间民信局里,半盏茶时间后,他又回到车上。

    崇山问道:“一切都吩咐妥当了么?”

    陆毅道:“放心吧大哥,我跟这间民信局的主人有些交情,他一定能将这些密涵送到各大门派手中。”

    关于这段交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那时陆毅早已开始行走江湖了,有一日行至河北境内大行山山道上,突闻道旁山林中有打斗之声,连忙翻身下马,循着那声音施展轻功一路急行而去,片刻之后,便见到四个蒙面大汉正围攻一个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已身中数刀,所幸的是入肉不深,不过要是陆毅再晚一点来的话,恐怕这中年文士就要葬身这片山林之中了。

    陆毅更不迟疑,一个凌空翻身跃入圈子,问明缘由后,几招便解决了那四个蒙面大汉。

    原来那中年文士便是这间民信局的主人,当时由于生意繁忙,不得不亲自出来替人送信,不料路经此地,被山贼挡道,险些丢了性命。故此视陆毅为恩公,前些日子还去给陆毅大婚之日贺喜了呢。

    而陆毅却隐去此事不提而只道有些交情,足以见他是不好名利的真男儿。

    马车驶出了京城,一路向南而下,沿途所见皆是官兵横征暴敛,土匪烧杀劫掠过后的一片萧条景象。秋风也似乎凛冽得多了,吹得车窗上的帘子不停地卷打翻飞,也吹乱了子聪的秀发,朱雀背倚车壁,合上双眼,实不忍复睹乱世之中的百姓在这片焦黑的废墟中苟延残喘。而身旁这个乱世中的女子,又是那样的让他心生怜爱。他多么希望能和子聪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两鬓斑白,但是他却不能,他不能为了一己之愿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世事为何总是与人愿违呢?朱雀无力的将头侧了过去,因为他紧闭的眼中竟渗出了泪水,多么年从未有过的泪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