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帝觉得内疚不已,愣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家国天下,遥光你只是介弱女子,保护这天下的责任本就该是皇兄的,怎么可以让你去背负呢。终究,是皇兄对不住你呀,身为一国公主,不但要在外面随着士兵餐风露宿。回到宫里,皇兄仍就不能保证你的安然无忧,那皇兄这皇帝……”委实当得窝囊呀……
皇帝后半句还未说出来,便被遥光打断:“皇兄的责任是不惜一切代价让暮合国的百姓平静幸福的生活下去。遥光即是公主,又享受了暮合国子民的供奉,岂能真正的让他们的生活进入水深火热之中呢?!”遥光心底有些微的痛。
她与华将军的爱,是从生死劫中一次又一次以鲜血为代价换取到彼此心中的最重,他们的人生,无论谁失去了谁,都不会再完整,更不会再幸福。
可是在天下与她爱之人间做抉择,她可以让天下上万万计的平民百姓过上安然没有战争的日子,也可以让那一人幸福一生。终究,在数量上,那一人的份量即便等于这天下数万万计的生灵,也最终,不能让她狠下这个心来选择他。
他曾说:“遥光,我死不足惜。可这天下本就是男人间的争权夺利,与你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啦?!”
“遥光,我爱你,只因你是遥光,而不是因为你是公主。”
“如若要你在天下与我之间做选择,我宁愿你选择天下。你负了我,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在你身旁,让你一辈子也不能忘了我。可你若负了天下,我却不能保证,还能让你的双眸如现在这般纯澈,透亮……”
他说得都对,而她的选择,也是负了他一人。
她是一国公主,就该负担起让这个国安平静安然的使命。皇帝,他掌撑着这个国家的命数,可他也有他的无能为力之处。暮合国与半月国走至现在,本就不是一句皇帝无能能说得清楚的。
国与国,家与家,人与人之间,真能将关系利益职责划分得那般清楚?!
夜空似泼墨般,死气沉沉地寂黑一片,一丝属于夜以外的星点光亮都没有,只有死黑,还是死黑。公主府里,遥光的书房内,华将军一身藏青色长衫身玉立。脱去那身血洗的盔甲,他就是一偏偏佳公子。身上看不到半丝修逻场上的的杀伐之气,鬼魅似地炼狱手断。文温的气质,一脸的忠厚憨实,完全没有一丝属于官场和战场上的气息。
屋里的烛光将他的身剪影修长地印在了半开的窗扉上,孤单而寂寞。
遥光远远地看着,站在黑暗笼罩的阴影里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很久。直到,双腿似乎有些酸麻了,她挪动了一下脚。不知是站久了的原因还是她根本忘了怎么走路。总之,一步未踏出,脚便无力地歪了一下。
她一惊,一声啊还未出口,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以鬼魅似的速度从屋里窜出,将她精确无误地揽进了怀里。
一颗悬着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惊吓,心酸,还有莫明的委屈同时让它安静不下来。她赖在他的怀里,不作声,也不退出,任由他将自己半搂半抱住。
“怎么了,哪里歪到了吗?!”他的手一紧,有口有些痛。
这个女子,是那么地让他心痛。
他爱她,爱她的聪慧,还有孤单。拥有着让人羡慕的高贵身份,还有一张绝世倾国的容颜,她才华横溢,心地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
可这样的她,生在皇家。她的出生,便是宫斗里的一部份,小小年纪便失了父母,仰丈着一胞兄才能得以安然长大。可她却是那么的孤单,在这没有情亲的后宫里,她用尽了自己生凭所有的智慧与努力,努力让自己本身变得出色,让人忽略掉她的身份与容颜。
她不想成为政治上的牺牲品,赖以为生的皇兄与她的年纪相差二十几岁,她出生时,他皇兄的长子都能满屋子跑了。先帝薨的时候,她也才学会走路,一个皇帝哥哥,一个太后母亲,这样的局面也没能维持几年。五岁时,她就只是一个身份为长公主的皇帝胞妹了。
没有母亲的庇护,她在自已学着长大,将所有的心思与精力都用在学习医术与知识上。她的童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他心想,还好,她后来遇见了他。他会把她儿时的孤寂与不开心都用以后的一生来为她补齐。
有隐约的泪湿意自他胸前传来,他心里一惊,“真伤到了?哪里痛?”
他赶紧将她打横包起,一脚踏开书房的门,将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她却在这时双抱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去,也不要他替她看歪到的脚。
“我就抱抱,就抱抱……”她是由阿雅姑姑陪着长大的。
她过去的十几年人生里,就只有阿雅姑姑一个人。胞兄为帝,他们年纪相差太大,也不可能很细微地照看得了她。他把她当女儿,让皇后在这后宫里顾着。
她笑笑,皇后呢……
皇后忙着同他后宫中的三千女人争宠,皇后要照顾自己的女儿。
当年的皇后,还不是现在的皇后。当年的皇后是染公主的母亲,那是个温婉而有心计的女人,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宫斗里,死于‘顽疾’。可只有她知道,那所谓的顽疾,其实也不过是被人长年累月地下了慢性毒药而已。
当她知道的时候,皇后已经无力回天了。皇后将自己的女儿染公主交给她,请她帮忙在这后宫里照拂着点。说她对不起她,没有将皇上的旨意办好,这么些年,冷落了她。
遥光想,这哪里是冷落呢?!
她其实已经很好了,最少,在衣食住行上,从没有亏待过自己。
可她,终究是一个嬷嬷伴着长大的,她太孤寂。把后宫所有女人的心计与深沉都在远远的角落里学了个十足十。所以她尽量让自己黯然无光,尽量让自己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路人甲。她伪装自己很紧强,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从不在人前落泪,也不在人前显示出自己半分的孤寂,直到她现在依懒着的这个怀抱出现。
两个同样孤寂的影子一旦相遇,便不舍再分开,就似磁石的两极,相互吸引,相互互补的。
他的身子在听到遥光那句让“我抱抱,就抱抱……”时,微不可见地颤了颤,心也似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虽然知道她的坚强都是强装出来的。她会在他面前落泪,也会在他面前示弱,从从没有如此无助过。
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铺散开来,他也只是吸了口气,“你在外面看了我一晚上,进来了,就只是抱抱,不打算看看我么?”
他怀中的瘦弱身子哆索了下下,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朦胧的水眸楚楚可怜地看向他:“你即然知道我在外面,为何不早点出来,害得人家在外面站了半天还以为你不知道。”
她在撒娇,他的心,又痛了痛。她定然是很无措,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对自己,每次都是!
他蹲下身,替她擦了擦泪痕,又将她的绣鞋脱下,轻轻地握着他刚才看到她崴了一下的左脚慢慢地替她按摩着。
“我以为我长帅了,让你那么一看,便傻掉了。我想看看自己对你的吸引力到底有多深,能让你在那里偷偷地看我多久。”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如果不是她的脚崴了,他现在也不会出去。从她进这方小院的时候,他便察觉出异样来了。她可以用她惯有的神情与高傲来隐瞒所有人她的神情与异样。
可那种掩饰却瞒不过他的眼,他觉得,他看她,是看入了她的骨髓。她的情绪,是直接反应在骨髓里的,而不是外表。
遥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杏眸中的湿意越来越重,越来越多。
她抬手,一把将双眼蒙上,“不看不看……太讨厌了你,我不要再看到你。”她以为,她将双眼蒙上,便可以不让他知道她在落泪。
却听到他无奈的一声叹息,放开了她的玉足,坐在了她的身旁,温柔而不失力道地将她盖在眼眸上的柔胰轻轻拉下,“想哭,不用避着我。”
他太过温柔,让她的心,止不住地发酸发紧,泪珠儿,更似连成串儿地滚下。
他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怜惜地将她脸上的泪珠一颗一颗地吻去。
遥光的泪,似将她这一生所有的忧伤都带了出来,无尽的苦涩。泪眼朦胧,她反客为主,主动迎上了他的温唇。
唇瓣相触,刹那间的天*雷*勾*地*火,女子温柔缠*棉,男子是在军营里练就而出的铁*血*汉*子,女*色离其远之又远。如此一挑*逗,干*柴*烈*火,郎情妹意,好一幅春*色*盎然。
“华哥……”遥光细碎的声音自紧密相贴的唇瓣间软软飘出。男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紧,某个部位迅速硬挺起来。全身的血液,都似沸腾了起来般。
“华哥……”遥光细碎的声音自紧密相贴的唇瓣间软软飘出。男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紧,某个部位迅速硬挺起来。全身的血液,都似沸腾了起来般。
“叫影驰……或者驰!”他低哑着声音轻喘息着轻吻她唇畔道。听她唤他华哥,他却宁愿她唤他的强字,影驰,或者驰!
似乎,他的这个名字,天生,便该是为她准备的……
暮合风云003
世人皆知他姓华,也知暮合国有个将军叫华影驰,却很少有人会把他与名扬天下的遥光公主想到一起去。
“驰……”遥光同样娇喘连连。
她的至爱,她今生的幸福所在。可是,他们却注定走不到一起去。老天给了他们相爱的机会,却没能为他们制造幸福天长地久的永恒。
可是,若能在让他绝望前,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交给他,她不后悔!
“驰……”一声一声,她唤得是那么深情,倾尽了毕身所有的爱,都在那一声驰里。
娇声媚语里,华影驰为着她那声驰,身体某处,又一阵血液聚集,瞳孔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几下,额角青筋根根跳动,他一个侧身,将遥光压在软榻之上,滚烫的身子随之覆在她身上。
“遥光……”华影驰暗哑着嗓音喘息着唤,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碰她,不要伤害到她。
“你可知,你在玩……”
他是个军人,常年累月地与一群男人待在一起,他有他的需求。军营里,虽有军妓,但那从不是他去的地方。即便是被诏回暮京的这几月,他的眼里,也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女人。
他是个男人,铁血方刚的正常男人,却为了她守身如玉二十几年。
他经不起她的任何挑逗!
遥光水光盈盈的杏眸格外明亮坚毅,她双手圈在他的脖颈上,一个用力,将他努力支起的身子拉向自己,娇唇顺势迎上,将他没有讲完的话,尽数吞入她口中。
她知道,她在玩火。可玩火的对象是他,她甘之如饴!
华影驰低吼一声,几乎是一瞬间便将主动权掌回了自己手中。他霸道的吻上她,灼热而粗喘的气息喷洒在她面颊,手顺着她的脖颈入下,探放领口。
他身下的遥光,浑身一阵哆索,他手到之处,立时冒出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身体似被烙铁吻上了一般,无不泛着红润的光泽,烫人的温度。
热,灼热难当,焚心噬骨的灼热在两人之间不断地弥散开来。烫了他,也烫了她。
她的手,无意识地移到他的腰带上,而他的手,却将她的衣衫从衣衫处用力一扯,只听得嘶的一声,那件华丽的朝服便被撕成两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