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其实还没有吃午饭,但张定邦的模样看起来很着急,像是很担心南世侨出事。安榆和安隅脸上虽然没露出什么担忧的神色,但也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脚步极快。
三人都掏出了各自的法杖,一路杀来,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不像虞娇上午一人来时小心翼翼东躲西藏,费了好大功夫才快要抵达港口。
但,四人一狗到达沈茜家的杂货铺时也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了。
“就是这”三人跟着虞娇停在店门口,安隅走上前不紧不慢地觑了眼虞娇,才发现她一脸菜色。
快要饿晕过去的虞娇点点头,她饿得连话都没力气说。
“你怎么了”安隅问道。
本来想要勾住虞娇的脖子的手直接改成了半搂着她。
虞娇也没力气矫情,就势靠在安隅怀里,虚弱道:“我饿了”肚子竟然也适时地发出咕噜声附和。
安隅:“”
安榆:“”
张定邦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没方才那般着急,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包巧克力,递给虞娇。
其实他早就发现虞娇脸色不对,但他没说。
南世侨的安危在他眼里比虞娇的身体不适重要多了。
虞娇低声道谢,伸手想接过张定邦递过来的巧克力,却被安隅截走。
虞娇刚想发怒,却见安隅轻轻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褐色的巧克力送到她嘴边。
安隅勾唇轻哄:“张嘴。”
虞娇心知不对,这种行为太暧昧了。但她好饿啊,吃的都送到嘴边了,她不想抵抗。
于是虞娇张开了嘴,由着安隅把巧克力掰成一块一块地投喂。
安榆很是诧异地看着两人和谐互动。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哥这样调戏女孩子,平时她哥虽然也风流,但都是口头调戏人家女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而张定邦早在送完巧克力后就直接进入杂货铺了,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安榆左右环顾了一下,这附近一只王派恩都没有,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闪闪发亮,连忙跟随张定邦的步伐进入店铺内。
投喂完毕的安隅很是好心情,眉眼弯弯,笑着问道:“甜吗”
虞娇:说不上来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嗯”
“甜”
等等这似曾相识的熟悉套路她她她在原来世界的各种小说里见过男主角问甜不甜,女主角答完甜,然后男主角就会说是吗我不信,让我尝一尝。然后男主角就会强吻女主角
虞娇睁大了眼睛,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瞪着安隅。
安隅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
虞娇不答,就是瞪。
安隅看她眼珠子瞪得那么大,脸色一变:“巧克力有毒”
虞娇:“”她好像可能大概误会了这个憨憨。
“没毒巧克力甜得我牙疼。”
安隅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们也进去。”
但安隅搂着虞娇的手却没有放下。
虞娇已经恢复了点力气,就想挣脱:“那个,你的手”可以松开了。
“你才刚吃完,还没消化吸收,肯定没什么力气,这样可以防止你摔倒。”安隅义正严辞地拒绝。
虞娇:算了,反正安隅这么帅,她也不算吃亏。
于是局外人张定邦就看见自己的好兄弟和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姿态亲密地走进屋内,愣在原地。
站在张定邦旁边的安榆适时地扯了下他的衣角,对他低声道:“定邦哥,你觉得我哥对娇娇是不是认真的”
张定邦认真思考了一下,摇头:“不知道。”他又没见过安隅认真的样子,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我觉得是诶,我哥”安榆还想继续八卦,却被安隅打断。
“阿邦,有什么发现吗”
虞娇察觉到张定邦和安榆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她和安隅,莫名羞耻,脸瞬间涨红,趁安隅不注意,快速扒拉下安隅搂住她的手,低声对安隅说:“不用,不用抱扶着我了,我坐椅子上就行。”
安隅见她害羞的样子,心里头莫名痒痒的,想再逗逗她。
“那我扶你过去。”安隅笑着伸手想要再次楼住虞娇,虞娇哪能让他得逞啊,跟兔子似的蹦得超快,一下就窜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乖乖坐好。
“噗”安隅没忍住再次笑出声,怎么这么可爱。
虞娇见安隅笑,狠狠瞪他。
张定邦和安榆也觉得好笑,但还是年纪最大的张定邦最先回过神,轻咳两声,说起正事。
“虞娇,你和世侨是在哪里救的那个女孩”张定邦问。
“就是在这间铺子,这里是她的家。当时我们听到她的求救声闯进来就看见她的父母躺在地上,已经被吸干了血,屋子里还有一只吸血鬼。”虞娇据实以告。
张定邦凝眉:“我们刚刚一路过来遇到的吸血鬼也不少,但这一带一只吸血鬼都没见到。”
虞娇闻言一怔,是啊,昨天南世侨选中这一块地降落,就是觉得这一带没有吸血鬼比较安全。
可是为什么这一带都没有吸血鬼,又为什么沈茜家里却有吸血鬼而且,她从进入这座岛以来,遇到的活人就只有沈茜和眼前三人。
这太诡异了,这么大一座岛竟然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其他人去哪了就算被吸血鬼屠城也该留下尸体吧
“你们在这个岛上呆多久了有见过其他人吗或者尸体”虞娇问道。
屋中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其余三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最终,安榆回答道:“我们是坐船来的,今天船才抵达港口,就被一群王派恩包围住了。我们刚从包围圈逃出来就遇到你了和我们同船的基本都是普通人,或许,整艘船只有我们三个活下来了。”
其实算起来,他们是在吸血鬼封印解开之前就已经在来奥里比亚岛的路上了,但由于船的行驶速度太慢,比一路飞过来虞娇还晚了一天抵达。
“那女孩的父母的尸体在哪。”张定邦问道。
或许,那两具尸体是唯一的线索。
“被我用草席裹起来放到后门外了。”虽然这样不太尊重尸体,但和尸体待在同一个屋里住一个晚上总觉得瘆得慌。
张定邦当即翻出尸体检查,却依旧毫无头绪。
几人商讨一番决定在此住几天,等南世侨回来。
“你们看这是这家人的照片。”
卧房里的安榆抱着本薄薄的相册冲了出来。她原本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伤药和绷带给张定邦的胳膊重新包扎一下,却没想到无意中发现了这个。
虞娇凑过去一看,好家伙,黑白照。
看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差不多相当于她那个世界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
不过
“这是那对夫妻吧中间的孩子怎么是男孩”安隅说出来虞娇心中疑惑。
“或许是那个女孩的兄弟,拍这张照片时女孩不在”安隅摸着下巴自问自答。
安榆摇头:“你可以往后翻一翻,这本相薄里的照片只出现了三个人,没有女孩。”
安隅嘶了一声,接过相薄一页一页翻看,确实只出现了三个人,有的是夫妻两人的合照,有的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其中最多的就是男孩的照片,从大概两三岁到八九岁的模样都有。
“难道是男扮女装,娇娇没认出来”安榆猜测。
虞娇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不,虽然照片不太清晰,但很明显照片里的男孩和我遇到的女孩长得完全不像。”
男孩的圆脸肉乎乎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整一个小胖墩。而那个女孩身材清瘦,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明显就是两个人
如果这家人只有一个儿子,那么她和南世侨先前遇到的女孩又是谁
“世侨”张定邦拧紧眉,很是为其担忧。
“对不起。”虞娇垂下头,很是自责沮丧,她要是不同情心泛滥,南世侨就不会和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孩离开。
突然,虞娇感觉肩上又被搭上一只手,侧头一看,是笑得骚里骚气的安隅:“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他很厉害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吧。”
旁边的安榆忍不住拆自己哥哥的台:“也不知道去年是谁非要和世侨打一架还打输了。”
安隅挥拳,咬牙道:“安榆”语气中满满的威胁。
安榆故作惊惧状:“哥,你要在娇娇面前家暴吗”
虞娇看着这对活宝兄妹,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笑了。
安隅低头看着虞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虞娇的脸,“笑起来真可爱。”
太可爱了,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妹妹嘛,安榆那个家伙简直就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虞娇没防备,又被占了便宜,很是无奈。
“对了,娇娇,你不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吗今天怎么都没见你使用过魔法,是法杖坏了”安榆问道。
虞娇心底一沉,果然还是被问了。如果她告诉他们她是个麻瓜的话,会不会被当作累赘抛弃
周围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虞娇身上,自知没法逃避,虞娇心中哀叹一声,道:“我不会魔法,我是个麻瓜。”
“怎么会你
不是和世侨一起从魔法学院出来的吗魔法学院从来不招收普通人”安榆惊愕。
虞娇正思索着要不要坦白身份的时候,张定邦开口了:“听说虞校长有个女儿,也叫虞娇。”
安榆觉得不可思议,道:“可我听说她不是傻子吗”所以她才一直没有把虞娇和校长的女儿联系起来。
“我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意识突然清醒了我父亲确实是校长。”虞娇道。
“哦”安榆似懂非懂地点头。
张定邦再次犀利地点出问题:“但我记得你的母亲似乎也是个魔法师。”甚至还是个很天赋的魔法师,学生时代时打破了某个记录,名字还被记录于校史上。
众所周知,魔法师和魔法师生出来的孩子百分之百可以修习魔法成为魔法师,绝不可能是麻瓜。
虞娇:有必要问这么清楚嘛
“我可能不是亲生的。”虞娇叹口气,把南世侨的推测说了出来。
三人看向虞娇的目光顿时变得格外复杂,房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安静到挂在墙上的钟表里秒针转动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这时骑士却迈着小短腿出现了,它先是低叫两声,引起了四人注意,然后张嘴轻轻扯了扯虞娇的裤子,示意她跟着它走,很是激动的样子。
昨天虞娇和南世侨只是借用了厨房和卫生间还有卧室,其他地方他们并没有查看。
四人跟着骑士一路行至储藏室,这应该算是杂货铺的小仓库,里面堆放满了各种生活用品c食物c玩具等等,只留下很窄的一条通道供人穿行。
储藏室的灯坏了,一闪一闪的,倒是有几分恐怖片的味道,虞娇正打算跟随骑士进入,却被张定邦拦住,“我先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虞娇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愣了一下,点头同意。
一来里面确实还满恐怖的,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想的,在储藏室装红色的灯泡,现在灯泡还坏了,鬼屋效果ax。二来里面确实很挤,四个人都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跑都来不及。
几分钟后,储藏室里白光一闪,视线突然明亮了起来。
“都进来。”张定邦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虞娇眨眨眼,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旁边的安隅安榆,却见安榆早就迫不及待地进入。
安隅笑着伸手揉揉虞娇的头发,顺利得到虞娇的瞪视后,抬步进入。
虞娇本来还在奇怪,是什么照亮了储藏室,进入后就见张定邦的法杖悬浮在空中,法杖顶端的白色水晶正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虞娇:好家伙,还能这样
“你们过来看。”张定邦蹲在墙角,背对着众人招招手。
虞娇凑近一瞧,墙与地面之间的夹角有很明显的水迹,仔细看还有水在缓慢流出。
这是
“潮了”安榆猜测。现在正是梅雨季,潮湿很正常。
不,不是。
虞娇屈起手指,用指关节敲击墙壁,侧耳倾听。
脆响,是空心的。
虞娇对上张定邦的目光:“是密室。”
虞娇本想和张定邦一起再找找密室的开关,没成想张定邦直接用他那个“光芒万丈”的法杖对着青灰色的墙面挥了挥,叽哩咕噜念了两句咒语,一小面墙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