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大部分同学都已经熟悉并掌握了防御术的第一式,现在我们就来学习第二式。”
天朗气清,盛夏的午后总算少不了蝉鸣,微风轻轻拂起地上的落叶,校练场上学生们汗流浃背叫苦不已。
而虞娇就是老师说的那少部分没能掌握第一式的同学。
其实老师嘴上留情了,事实上,全班就她一个没有掌握
说真的,她真是太难了
天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她会在这种鬼地方。
陌生的学校c陌生的同学c陌生的老师一切都如此陌生,事实摆在眼前,她穿越了。
正想着,她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嗯,她再一次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唉,还是认真上挨打课格斗课吧。
心下又是一叹,四十五度角忧郁状仰望天空
“啊,天上那是什么”虞娇低呼,声音虽小但还是引起了周遭同学的注意,纷纷抬起头看去。
不远处的钟楼上飞出一片黑压压的大鸟
凭借这具身体极为优秀的视力,虞娇能轻松地看清楚,那些大鸟长着翅膀,有点像人,嗯,总结:黑色的鸟人。
有几只黑色的鸟人正快速朝这边飞来。
“应该是许先生在上飞行课。同学们不要开小差,专心听课”格斗老师张弛头也不抬地训斥孩子们。
飞行课这到底什么地方,天上那些怪鸟难道都是人
随着同学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张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顺着众人的目光转头看去
“糟了同学们快跑那是王派恩”张弛先是呆滞了两秒,然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嗯王派恩是什么这个肌肉男这个表情在害怕
肌肉男是虞娇给格斗老师取的外号。
不等虞娇再次提问,校练场上的同学们已经做鸟兽溃散,四处奔逃。
咦不用上挨打课了,普天同庆喜大普奔
正暗自窃喜,张弛突然急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虞娇的手臂,把她往怀里一捞嘶,她的脑壳肌肉男不愧是肌肉男,这胸膛可真硬。
“走,我们去找虞校长。”说着,张肌肉男驰叽里咕噜念了两声咒语,脚底突然冒出一对风火轮,腾空飞了起来。
虞娇:张哪吒
这到底是什么魔幻世界
“张先生,王派恩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那么害怕的样子”本来虞娇是怕暴露自己不是土著,所以不敢问,但是沉默了一会后,满肚子疑惑的虞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哎,她实在是有太多疑惑了。
没想到她问出问题后,张弛的反应非常大,直接停住了自己的风火轮,悬浮在半空。
张弛神色诡异地上上下下打量虞娇片刻:“你不傻了”
虞娇:难道说她没穿过来之前是个傻子
忽然,一只黑色鸟人发现了他们,朝他们俩俯冲而来,张弛连忙改为一只手抱着虞娇,另一只手举起法杖对着那只黑色鸟人发出一道白光,黑色鸟人直接被打落。
张弛不敢多做耽搁,连忙驱动风火轮快速行进。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傻了,但是你老爸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可惜”张弛一边急速飞行,一边对着虞娇说话。
“我老爸死了”
“呸呸呸晦气谁告诉你他死了”
虞娇心说:您那句可惜后面停顿得真的很让人误会啊
却听张弛深深叹了口气,道:“虽然没死,不过应该也快了”
虞娇:大哥您能不能好好把话说全了
张弛仿佛听到虞娇的心声,终于是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给虞娇扫盲。
“七百年前欧国巫师制造出了以吸食人血为生的种族,他们通体黑色,长有翅膀。嗯,就是你刚刚看见的那些,欧国人称他们为王派恩,我们俗称吸血鬼。那些吸血鬼差点杀光了整个欧国的人,后来逃难来的欧国魔法师将魔法教给了汉国有魔法天赋的人,魔法不再是欧国独有。再后来世界各国联合起来设了一个套,把那些吸血鬼封印在了一座孤岛上,并在封印上建立了一所学校,为了纪念欧国魔法师的牺牲,这所学校用欧语命名为vairejaisch一一。但由于现代已经基本上没有人会使用欧语,白种人也几乎消失了,如今世界各国的通用语言是汉语,所以大家都用汉语谐音称呼学校为王派恩杰尔魔法学院,实际上原意是”
“吸血鬼监狱”迎着飞行阻力带来的风,脱口而出的虞娇猛吸了一大口空气。
不过,吸血鬼这种
东西不应该存在于传说里吗算了,魔法本来就已经非常不科学了。
“没错。”张弛回答。
“那为什么当初要把学校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张弛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学校汇集了全世界顶尖的魔法师,传承魔法的同时,还肩负着看守监狱加固封印的任务,可以说在成为魔法导师的第一天,我们就做好了以身殉职的准备。”
“以身殉职”虞娇心头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岛上设置了威力巨大的毁灭性魔法阵,一旦启动整座岛都会瞬间化为齑粉。”他目带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又小声嘀咕了句,“他就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
“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用啊”
“因为启动这个阵法需要24个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师祭魂,而建校之初别提魔导师级别了,在那场劫难里存活下来的魔法师恐怕都都不足24个。”
“那现在呢”
张弛又是苦笑了一下:“只算我们魔法学院内的话,刚好24个,其中23个是学校的先生,还有一个还是学生。”
虞娇突然心头一慌,迟疑着问道:“包括我爸”
“包括你爸。”
虞娇忽然有些难过。
就在说话的功夫,他们到达了校长办公室,此时整栋楼都静悄悄地毫无声息。
“进去吧。”张弛叹口气,推开门。
普达先生被吸干了血,正已一种极其惊恐的表情半躺在黑色皮质沙发的边缘。
虞娇四处打量,有点担心会在哪个角落发现她的便宜老爸。
肌肉男刚刚告诉她了,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就是这个学校的校长,虞朝暮。
“别找了,他不在这里。”张弛盯着普达先生的尸体,面色分外凝重。
“对了传送阵”张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接打开窗户,急急忙忙地再次拎起虞娇跳出窗外,操控着风火轮往操场方向飞去。
惊魂未定的虞娇:这可是七楼啊,不考虑一下她这个普通人的感受直接跳窗真的大丈夫吗
“张先生,普达先生是魔导师吗”
“是的。”
“那么普达先生死了,是不是就不够24个魔导师启动魔法阵了”学校的大师级别的魔法师本来刚好凑足24个,现在的却提前死了一个。
张弛深深看了虞娇一眼,答道:“的确,所以你爸现在应该是去开启备用传送阵了。备用传送阵就在学校器材室内,只供学院内部教职工使用,不仅一年内的开启次数有限,进出人数也有限制。”
操场上飘荡着丑陋的吸血鬼,痛苦尖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绿色的草地都被鲜血染黑。晴朗的天空下,却上演着人间地狱。
一路急飞过操场,同学们看见张驰,纷纷喊着“张先生救命”,张弛却恍若未闻,看也不看地带着虞娇径直往器材室飞去。
虞娇偏过头,不忍再看。
器材室在操场西北方向的一条偏僻小道上,小道另一边连接着篮球场,此时这条小道挤满了人,小道的入口被人下了禁制,入口外有许多王派恩在不断冲击着禁制,而入口内有七八个老师在不停加固禁制,阻止那些王派恩冲破禁制。
但是,那七八个老师看起来已经快到极限了,情势危矣。
很快就有一只王派恩发现了虞娇和张驰,他俩就像两只落入狼窝的小绵羊一样,瞬间,便被一群王派恩包围。
此刻,虞娇脑海里只剩下了四个字:在劫难逃。
可是就在这时,入口处的禁制破了。
一道紫光打散了王派恩们的包围圈,张弛当机立断扯着虞娇往入口冲。
然后虞娇就看见了一身紫袍星斗纹的俊美男子站在入口处,手中的黑色魔杖正是刚刚那道紫光的来源。
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左右,要不是他脸上的胡渣,看起来还会更年轻一些。
“小驰,谢谢你把我的娇娇带过来。”俊美男子目光中满是感激。
虞娇:娇,娇娇不会是在喊她吧
张弛站在虞娇侧后方,朝俊美男子的方向顺势推了一把虞娇:“他是你老爸。”
虞娇:卧槽他看起来这么年轻
俊美男子也就是虞朝暮有些惊讶,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面部表情这么丰富,以往的她总是一脸呆傻或是面无表情。
虞娇硬着头皮喊了声:“老爸。”
虞朝暮似乎有些激动:“娇娇你,你可以再喊一声吗”
虞娇觉得自己脸上发烫,硬着头皮又喊了声:“老,老爸。”
这一声喊得虞朝暮红了眼睛,伸手紧紧抱住虞娇。
虞朝暮摸着虞娇的头,似乎很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张弛看了眼传送魔法阵前排起的长队,不得不打断两人父女情深:“老虞,通道还能开启几次还能进入多少人”
虞朝暮面色为难:“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大概只剩十几个人的名额,娇娇”
虞娇看了看门口那条长队,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轮不到她的。
猝不及防地,张驰忽然伸手捏了捏虞娇的脸,轻笑:“不必为难,虞娇没有魔法天赋,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这本就不是她该承受的。”说完他对着虞娇挥挥他的魔杖,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把虞娇塞进了队伍最前面。
虞娇:“”这算是插队吗
虞娇连忙朝着队伍后面的同学充满歉意地讪笑。
同学们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前面是一个小型的六芒阵法,应该就是张驰所说的传送阵了,可惜就当虞娇要踏入传送阵的那一刻,阵法消失了,紧接着虞娇就感觉到了背后阴风阵阵
“桀桀桀,小朋友们,你们的先生挺懂事的嘛,还专门把你们集中在一起关起来,省了我去抓。”虞娇发誓,从来没听过这么嘶哑难听的声音。
从魔法阵消失那一刻,大家就炸锅了。
但此时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虞娇回头看去,猛地吓了一跳。
一只吸血鬼离她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原本排在她后面的同学们不知道何时都已经躲得远远的,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包围圈,圈里只剩下她和这只吸血鬼。
看着不远处的同学们,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娘,她这是被孤立了啊。
忍着心中恐惧,虞娇看向吸血鬼。
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吸血鬼。它的脸和身体一样黑漆漆的,眼睛很小,圆圆的像两颗豆子,翅膀像放大版的蝙蝠翅膀,身型有些佝偻,此时它好像在对着她笑,露出了满嘴黄色的尖牙。
总结:丑陋的蝙蝠人。
虞娇表面上故作镇定,面无表情地和那只丑蝙蝠对视着,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在内心疯狂呼唤便宜老爸。
但是其实她也知道,能让吸血鬼进来,便宜老爸和他的队友们十有八九是自身难保。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我,那就先吃你吧。”说着,那只吸血鬼就朝虞娇走来。
卧槽卧槽卧槽她怕啊,她超怕的早知道就不装镇定了
虞娇想跑,但是恐怖的感觉紧紧笼罩住她,身体完全僵硬住,动弹不得。
阴冷得令人发毛的气息扑面而来,虞娇紧紧闭上眼,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尖锐的牙齿扎进动脉,身体上的血液开始迅速流失
她要死了吗,死了能回去吗哎,为什么要让她来这种地方白白走一遭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又或者其实才过去几秒。
混混沌沌中,虞娇好像听见便宜老爸和一个女人争执的声音,然后吸血鬼忽然放开了虞娇,她被扔在地上。
虞娇努力睁眼看去,视线却模糊不清,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听不清楚。
她想,她大概真的要死了吧。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一声狗叫,脖颈的伤口处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然后虞娇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