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祁玄越说越没谱，元昭宁终于收起玩笑的心，把话题扯回来。
“好啦……说正事儿。”
她屈膝双手抱住膝盖，微微歪着头看着祁玄，面上露出一丝苦恼，“如今虽然忙，可赚的总是不够，我现在倒是希望能让自己再忙一些，多多的赚银子……”
祁玄看她这样，有些心疼，“我们家的银子已经够多啦……”
又宽她的心，“还有啊……你看我现在的俸禄不是也比从前多了，而且这几次打仗，我也带回来了不少战利品，都换成银子的话，也能换上好多，夫人不要太过焦虑，别累坏了身子。”
但元昭宁还是叹了一口气，“若是放在平时，挥霍着用也足够，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养兵练兵太烧钱了，就算把现在赚的这些钱全放进去，也还是紧巴巴的。”
说着，元昭宁又在心里叹了一声，光是做生意，必然是不够的，这些还要再加上她封地的产出，才堪堪只是够用而已。
她看着祁玄，忍不住就在心里想：
上一世，祁玄到底是怎么养活那二十万兵马的？
她现在才养了五万多兵马，就已经开始觉得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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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必忧虑，”祁玄却像是有所准备一样，“这段日子，我跟着段云归也打下过几处城池，那些城池总归还是需要有人看守，他的人不能完全分散，只能就地屯兵，再定期拨给他们军费。”
元昭宁有些担忧，“可军费
都是有数的，还有专门的账本，若是动了，总归还是有麻烦。”
“军费有账本，可以查证，但人却未必。”祁玄一笑，接着又问元昭宁，“我且问夫人，是喜欢好好过日子，还是出去打仗？”
元昭宁当即答道，“若能安稳，自然人人都是愿意好好过日子的。”
“这便是了，”祁玄托腮看着她，“生在世间，大家都希望能好好过日子，行军打仗守城戍边都太苦了，便是我从前在边镇生活，也总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脱离这种日子，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
边镇子民多是军户，因为这个关系，他们世世代代都要守在边镇，若是遇上动乱年代，很多人甚至一生都没能过过几天安稳日子。
元昭宁从前并不了解这些，这些都是在祁玄来到她身边以后，偶尔提及的。
当时她虽也有些感触，却并不如亲身经历过后，来得直接。
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祁玄便岔开了话题，重新说回正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些被留下来守城的人，有很多是并不情愿的。”
元昭宁心中一动，“这么说来……”
“不错，”祁玄点了点头，“我让陆宇他们把人安排进去一些，这样长此以往换下去，那些城池里最后都能被换成我们的人；如此一来，就可以用段云归拨下来的军费，养我们的兵马，何乐而不为呢？”
这倒是个一本万利的好法子。
元昭宁想，她大概
知道段云归从前是怎么养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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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银子还是要多多的赚。”
元昭宁坚定道，“把钱握在自己的手里，这就是底气。”
“是是是，”祁玄笑着道，“有夫人赚着金山银山，我的吃喝就都不愁了。”
又忽然凑过去，挨着元昭宁，又拱了拱手，“只是……眼下还有一事，想求夫人相助。”
元昭宁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这时候的距离极近，近到她甚至能数清祁玄的眼睫毛。
祁玄的眼睛发亮，因为是在笑着的缘故，眼尾微微上翘起一点弧度，嘴唇稍稍张开，唇角扬起，这个样子会让她想起从前养过的一只狸花猫。
她忍不住就也凑上去一点儿，又微阖了眼眸，盯着他的唇瓣。
于是就看见祁玄因为紧张，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的，想做点什么。
她刚刚这样想，又马上退开，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语气也还算平稳，“说吧，是什么事？”
祁玄却半天没吭声。
天知道他方才在脑子里有多挣扎，才让自己定在原位，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贸然做出什么举动，吓着她。
等他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异样了，才把刚刚没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明日开始，我就要去禁军报道了，和我同级的还有几个人，所以明日……我大概会回来得晚一些。”
会回来得晚，无外乎就
是请人吃饭。
元昭宁点了点头，又忽然转回身，打量他半晌，强调一句，“吃酒可以，花酒不行。”
“不敢不敢……”祁玄连连摇头，又未雨绸缪，“到时若是吃醉了酒，还请夫人手下留情，别把我丢出去……”
元昭宁煞有介事的想了想，“那我……尽量？”
祁玄开始发愁，“听说那几个人都是酒量极好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元昭宁见状，也不再逗他，“我备好醒酒汤等你。”
祁玄立刻高兴起来。
又见天色已然不早，便招呼元昭宁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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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祁玄早早就起来，因着要去校场，他便穿了轻甲，又把头发高高束起，看上去精神得很。
元昭宁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祁玄如今的精气神和过去又有些不同，也许是因为他如今所处的位置更高，整个人看上去便也多了一分威仪.
“怎么样？”祁玄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有些兴奋，“这一身甲胄，可比我之前穿的那几身，都好看多了！”
元昭宁也点了点头。
她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就听到姚熊的大嗓门儿响起，“祁玄！你快点儿！”
这回姚熊他们也跟着祁玄一起去，因着几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所以大家都显得很高兴。
祁玄打开门，就见姚熊和陆宇都换上了新的甲胄，看上去精神得很。
他走出门去，又回头与元昭宁告别。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一
起往外走，一瞬间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怀朔镇的时光。
“娘的！”姚熊忽然抹了一把眼角，“老子突然有点儿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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