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眼见池越回归,苏砚心里有些许失落,却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有了那笔钱,就算不依附苏家,他也能让妈妈后半生无虞了。
“你们是一伙的。”
沐雪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看见苏砚伸手来扶自己,却是用力的推开。
他也是骗子,他们这些人全都是骗子!
“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看见沐雪几近崩溃,池城沉声,话里的歉意只是对这个女孩,却不是对她身后的沐家。
当初他与沐常营商量过,因为事发突然,之前的婚事自然应该再做斟酌。
如果就此作罢,他会提供些便利权当补偿,可沐常营却一意孤行非要让沐雪嫁进来。
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沐雪也知事情的根本,谴责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喊不住来。
是父亲太过贪心,贪慕池家的权势,所以才会把自己逼近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
环顾四周,沐雪看着那些佣人的绰约着怜悯的视线,咬着牙冷笑。
她是沐家的掌上明珠,何时轮得到这些人来可怜?
推开苏砚,沐雪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脸色青白,吓得那些存着看戏心思的佣人连连退散。
“抱歉,我去找,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苏砚是沐雪的丈夫,就算是那层迷雾被拨开,在法律上他们也存着这一层关系。
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大厅里的气氛蓦然一轻,岑云乔正想说什么,却被池城揽住了腰。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给池越递了个眼神,池城直接带着满腹疑惑的妻子回去了,至于令令自然宝贝似的抱着没有归还。
这孩子出生这么久,他还没好好看看呢,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若是来不及亲近以后怕是要生嫌隙。
尤姒本想阻止,可看到池城与岑云乔对令令着实喜爱,话在舌齿间转了半圈最后咽了回去。
“你们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池越摆摆手,将那些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看热闹的人赶走,时隔数日再回来,却没有丝毫生疏的感觉。
听到熟悉的语气,众人不禁笑了出来,三三两两的告了别然后往回走。
他们皆在池家工作好几年的了,都知道这个少东家虽然嘴巴厉害,却不是个坏人,真的不难相处。
“看我干什么,回去睡觉啊。”
早就感觉到尤姒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池越转了转眼珠,也不管厅内的人还没散尽,拦腰抱起尤姒大步往房间走。
池城知道他会回来,自然不会让别人乱动,这次回来倒不用再乱七八糟的折腾。
看见熟悉的装饰,以往的那些回忆通通涌进脑子里,稍有怅惘,可又忆及池越的可恶,板着脸一副凶相。
“我伺候你。”
直到走进浴室池越才停下来,把尤姒放在地上,对着她笑得一脸谄媚。
面无表情的看着池越忙前忙后,又是放水又是拿衣服的,十分狗腿。
看到尤姒一直不动,池越觍着脸去摸她的领口,然后就被重重的拍掉了手。
“这么凶干嘛。”
摸着自己红红的手背,池越觉得十分委屈,好不容易回家了,不温存一会儿跟自己怄什么气。
“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尤姒拉着脸,差点没忍住对池越拳打脚踢,就这么瞪他,眼睛都比寻常时大了不少。
“别这么看,我有点慌。”
池越干巴巴的笑着,他没想骗她,只是这个女人跟只蠢兔子似的,非往自己这颗木桩上撞,他有什么办法。
到嘴的肉,不吞进肚子里难不成还要往外推吗?
“呵,原来您池大爷也会慌。”
尤姒皮笑肉不笑,斜视着池越,简直像是那睥睨天下的女皇。
“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又不是钢铁铸的,怎么就不会慌。”
池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试探着将手掌贴上尤姒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应,就壮了胆整个人覆上去了。
“都过去了,咱们以后好好地,行吗?”
下巴蹭着尤姒的头顶,池越声音微哑。
浴缸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白气,房间狭小气温本就高,现下更是氤氲,热的让人心都燥了。
他们经历过太多的事,分分合合,好不容易在一起,他真的不想再有意外。
一家三个人,足够了。
感觉到池越抱着自己手臂的坚硬,尤姒的心渐渐柔软下来,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的嶙峋的锁骨上扫过,像是蝶落竹叶。
“嗯。”
尤姒的手缓缓地抱上池越的腰,她离不开了,只要听到他这带着无奈的轻哄,就算心里再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虽然浴室里的气氛相当不错,不过池越还是更喜欢那张柔软的大床,在浴室里厮混了一阵,最后还是到外面滚去了。
痴缠太过,结束的时候尤姒连根手指都不想动,软软的躺在池越怀里,看着他一圈圈转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被磨得有点热,只是痒痒的,却不疼。
“楼权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旧事重提,尤姒的心里却没有从前那般惴惴不安了。
他从前想维护池如依的幸福,可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他怎么会再向之前那般毫无原则。
“你想怎样?”
池越的声音里带着餍足,将自己的手指与她握在一起,听到金属相碰清脆的响声,唇角微微勾起。
“那件事过去太久,我要是现在追究,楼野也不会让他怎样吧。”
尤姒的声音带着懒,她现在也看开了,不由从前那样执拗,非要让楼权偿命。
况且还有楼利呢,如果事情真的闹太过,楼野绝对会让他另一个儿子出来定罪。
“嗯。”
池越点头,他很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如果尤姒非要闹下去,到最后受到伤害的绝对她。
池家和楼家绝不会因为那些私底下的龌龊事把关系闹僵,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楼野的野心,就算楼权和池如依决裂,他们也离不了婚。
“呵。”
尤姒轻笑了一声,里面带着微微的嘲讽,也不多说什么了,靠在池越肩膀上闭着眼睛。
算了……
算了。
一夜长眠,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睡着,尤姒没有任何生疏的感觉,被池越侧身压着,有些重,但也十分安心。
昨晚经历了些波折,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尤姒睁开眼时池越已经不在身边,而洗浴室里则传来窸窣的响声。
小心翼翼的,似是怕吵醒她。
抓了抓头发,尤姒翻身从床上爬起来,靠在门框上,慵懒的看着那个正弯着腰将水往脸上泼的男人。
他本就长手长脚,就算是弓着背也不会被人觉得短矮,反而因为脊背的弧度,越发让人心动。
尤姒半磕着眼,视线在池越背与腰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他沾着湿短短的头发上。
“要去哪?”
若是没有急事,他绝对会抱着自己赖到半晌,怎么可能会起得这么早。
“去医院,接我姐回家。”
池越从镜子里看尤姒挂在肩膀上松松垮垮的外衣,咂咂嘴,看着她白粉的肩膀,感慨她这有事没事的总过来勾引自己。
“我也去。”
尤姒认真的思索着,并没有在意他在自己身上巡视的目光。
他的视线一向滚烫热辣,刚开始的时候她或许还会有点不知在,不过时间一长,也随着他学会厚脸皮了。
昨天正是因为她所以自己和池越才有机会逃出来,就算池越和池城已经足够,她也想提供一点绵薄之力。
听到尤姒的话,池越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一顿,又看了几眼尤姒,然后同意了。
去就去呗,又碍不了多少事。
有老妈在家里,令令也有人照顾。
尤姒收拾起来比池越麻烦的多,等她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坐了人。
岑云乔正轻声哄着和令令玩,那两个男人则是沉默,只是池城的脸沉着,应该是从池越嘴里知道了些什么。
“爸,妈。”
“嗯,坐下吃饭吧。”
尤姒叫的自然,池城和岑云乔也答应得利落。
他们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池越是他们的儿子,从小他想得到什么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的。
简单的吃了几口面包,尤姒便已经饱了,跟令令说了几句话然后挽着池越的胳膊往外走。
像是感觉到尤姒心里浅浅的不安,池越一路上都握着她的手,低声说着话,调笑着,也不怕被自己老爹嫌弃腻歪。
车子开得快,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医院,之前跟院长打了电话,也不用问护士,直接闯到了池如依的病房。
应该是预料到了他们会来,楼野很早就等在了这里,看到池越与池城一起,扯扯嘴角,看起来十分镇定。
楼权则是坐在病床边,听到了动静也不转头,只是看着病床上嘴唇发白的女人。
“我这次来,是要带回女儿。”
池城的声音没了从前跟楼野的熟络,僵硬的对陌生人。
这些年来,他难得有一个知心朋友,没想到竟然是披着狼皮的狗。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算账。”
楼野轻笑,率先提起了自己的野心,他和池城认识几十年,早就清楚了对方的手段。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