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红绫艳 > 第2章 第2章
    在九娘出生那年,吕梁山大山深处一所私家书院里一个年轻人耐不住清修的寂寞,要下山闯一番事业。他的老师见留不住他便出了一道难题,让他去找一朵花来,算一算他的前程,找不来不放他走。这可难坏了年轻人,寒冬腊月哪里去寻找开着的鲜花?然而师命不可违,他只好硬着头皮四处寻访。

    他在大山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已经过去5天了一无所获,身上带的干粮也吃完了。就在他饿得头晕眼花腹内饥荒的时候,迷幻中他看到自己正沿着一条褐色碎石铺就的小径向一座断崖上爬去,猛然间他看见远处山巅上有一座庞然大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时唤起了他求生的企望,便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

    一座高耸入云的神碑出现在了眼前,断崖下一片滔滔大水。在河西岸凛冽寒风中漫山遍野开放着艳丽的马兜铃花。他惊诧地说不出话来一股激奋的热血从腔内涌了上来,冲得他昏厥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软床上,周边立着许多陌生人。几个长者围坐在他身边,一个妙龄女郞正用一个银质的汤勺,一勺一勺往他嘴里送一种琥珀色的液体。他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只觉得香甜可口吃到肚子里暖暖的,立时就有了精神。周边人见他醒来都松了一口气,说:“好了,活过来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问道:“这是在哪里?”一个慈祥的老人对他说:“这是赤马山水晶城堡。”他疑似自己在做梦,怎么这里会有一座城堡,自己明明只见到漫山的鲜花,却没看见城堡?他这么一问,大家都笑了。

    又见有一女郎端来一碗米粥来喂他,他诧异地想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漂亮女孩,且个个长得都像狐仙似的。他怀疑自己遇上狐仙儿了。在家常听老人们讲,深山老林人迹不到的地方常会有狐仙出没。但是饥饿已使他不能顾忌这些了。

    一个慈祥的老人对他说:“你已经饿了几天了,先喝点米粥休息一下,一会儿洗个澡,我们去给你准备晚餐。”众人见他已经缓过神来便静静地退出房去,让他一人静静休息一会儿。

    他发现自己盖的被子如云霞一般,轻巧又松软,整个身子像裹在云朵里舒服极了,不知不觉就甜甜地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轻轻地推他。他醒来后看见床前立着一个年轻人,手里捧着一叠换洗的新衣。

    于是他随年轻人走进一间四周全部用水晶石建成的大厅,厅内有一大片水域,可以自动形成一波一波的涌浪,像真的海洋一般。在饰有美丽条纹的穹顶上也是一片蔚蓝的水域,许多鱼儿在上面游弋,使他有置身于水晶宫的感觉。有一条环形瀑布从穹顶中央倾泻下来,水声潺潺。许多男女青年穿着特殊的泳衣从岸上跳进水里,在追逐嬉戏。他们的泳衣很特别,从腰部以下便是鱼的身子和鱼尾。在水中游得速度极快。

    他作梦也没想到,现在他看到的都是些真实的美人鱼。

    瀑布中央有一朵硕大的莲花,每一支花瓣都是粉白色的,艳丽之极像真花一样。上面一个嫩绿色的莲蓬向四处喷出千万条细丝,散发出一股清香。

    年轻人示意他可以去那里洗浴了,他走进莲花瓣的中心,那莲花便自动合拢起来,原来是一个精心打造的私密空间。里面分列着许多水晶玻璃瓶,分别盛着翠竹颜色,粉红颜色的液体,用来洗头或沐浴。

    洗浴后,年轻人帮他换上了云霞一般的衣裳,衣裳都是用上等的海蚕丝制成的,穿在身上感觉不出一点重量。衣裳的领口是银灰色的,绣着金红的花饰,是贵族穿的衣裳。

    然后他随着那人来到了一个更加宽敞的大厅,大厅呈椭圆形,四周矗立着许多廊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蕨类花纹。大厅的穹顶上绘着五彩祥云和许多美人鱼似的天使,他们的手里或拿着彩莲或拿着银瓶,有的还持着一条长蛇和圆镜,衣袴飘飘如神侣一般。

    大厅的一头有一个宝座,安置在几尺高的台陛上,是用黄金和珊瑚制成的,穹顶上垂着一颗明亮的大珠,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大厅中央有一张长桌是用深海里的玳瑁制成的,椅子是用玛瑙和珊瑚制成的,桌子上摆满了胗馐异肴。都盛在美玉制成的小鼎内,每个座位前都摆放着绿宝石制成的小碟儿、小碗和饭勺之类的餐具。

    厅内已有男女老少许多人,大家依次就坐,并把他安排在靠近宝座的地方。只见一个银发童颜的老婆婆抱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走来坐在了宝座上。笑着对大家说:“用餐吧,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年轻人,这几天就放假。大家陪着他四处走走,不要慢待了客人。”大家都点头应允,非常有礼貌地和他拉着家常。

    那个女婴因是最迟一个来到人间的,所以取名‘九娘’,又是因为和亥亚女王血缘最近,因此一生下来就做了这个部落的小王。每次都是由族群里年龄最老的婆婆抱着坐在宝座上。

    宝座上的银发婆婆问那个年轻人:“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莫不是迷路了误走到这里?”年轻人就把他如何在鬼道人那里读书,如何想念父母。老师给他出了道难题,让他寻找夏天才有的鲜花,这才走到了这里。

    众人一听都说,没关系,我们这里有的是鲜花,你随便拿。

    晚宴非常成功,大家喝着美酒,吃着胗肴,心情愉悦地谈着以往,回顾在昆仑山上的情景,快乐地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众人陪同这个年轻人参观了整个城堡。城堡里一个房间套着一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墙壁上都绘着巨幅彩画,表现的是美人鱼们美好的生活。游廊的每一根廊柱间都连成拱形的门洞。

    城堡的建筑风格有点儿像巴洛克时期的表现形式,动感、自由、奔放的理念贯穿其中,装饰富丽堂皇。

    城堡内喷泉、瀑布、水景池塘婉转漪涟随处可见,精巧而华丽。到处是奇珍异宝。珍稀的红珊瑚在这里被视作了普通老百姓家院中的小树,珍珠和翡翠在流淌的小河中成了铺底的石头。墙壁上雕刻着神奇的浮雕,五彩斑斓的明珠作为了照明之用。徜徉在城堡之间,从每一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一副独特的景观。每一栋房子,每个庭院,体味出的韵味儿都使人着迷,整个城堡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城堡显示出的迷人魅力,最有力最直接地表现出了守碑人造园的天才和智慧。无论是当时亲身经历过,还是后来听前人讲述的,这座城堡都在人们心中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人们被它来自历史深处的美打动。穿过铺满珍珠的小河上的廊桥,对岸雄浑的山峦近在眼前。山崖上长着的岩柏像盆景点缀着人们的视野,整个城堡其实就是一座艺术品,它是和这个有着光辉历史的家族脉脉相息。

    盘桓数日年轻人要离开了,于是守碑人送给了他渴望得到的一大株他叫不起名字神话中能够在冬天里绽放的大花,离去了。

    守碑人将他送出了城堡,他回头一望,城堡已没有了踪影。

    一行人来到了黄河岸边,望着滚动的黄河水年轻人没有了主意,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渡过河去。城堡里的人告诉他:“不用着急”,只见一老者长啸了一声,不一会儿滔滔的河水涌动了起来,河中央掀起了巨浪。吓得年轻人刚要逃跑,那老者一把拉住了他,说:“不用害怕,这是我们家的坐骥,特意唤出来驮着你过河呢!”年轻人这才安定下来。

    只见涌浪中一条大鱼从河底冒了出来,它的头有小山那么大,淡金色的鱼鳞,头上有角,嘴边长着两条龙须。奇怪的是,它却沒有鱼鳃,严格地说,它不是鱼,是条大鲵。它的身上长着盔甲一样的鱼鳞,喷着水,停靠在了岸边。老者跟它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又指了指下游,然后对年轻人说:“你骑着它,它会把你一直送到黄河壶口那里,上岸后就离你的学校不远了,半日之内即可到达。”

    年轻人告别了众人,骑在龙鱼背上风驰电掣般向下游驶去。一路上惊涛阵阵,白浪滔天,两岸的山体飞速地向身后滑去,日落之前他们已经到达了壶口瀑布。

    这一带水浅得只及腰身,大龙鱼的身体几乎全部裸露在了水面上。年轻人从鱼背上翻身下来,走到河岸上向大龙鱼深深致谢。

    于是大龙鱼开始在宽阔的河谷上调转身子,它的庞大身躯几乎阻断了河道,尾巴一甩就激起了千层浪滔。大龙鱼不断发出像狮吼一般的声音,震彻整个山谷,让年轻人听得胆战心惊。

    这时他清楚地看到在大龙鱼的腹下,暴露出4只粗大的龙爪,每个龙爪都像千年的老树一样粗。大龙鱼撑起了身子,好大呀!年轻人看到大龙鱼的庞大身躯,向一座山一样横在整条河道上。像大象一样粗的龙爪踏在布满鹅卵石的滩涂上,大块的鹅卵石在它脚下被踩得崩裂开来。它缓缓地调转身躯,嘴里发出着雄狮一样的喘气声。

    然后大龙鱼开始向回游了,像轮船在江涛中航行一样,两边冲起了小山一样的涌浪,涌浪都被挤到河岸上去了。鱼尾掀起的浪滔像洪水般向后袭来,很快它的身影便消失在云水之间不见了。

    年轻人被大龙鱼强大的威慑力所震撼,他望着远去的大龙鱼的背影,心中感叹道:什么时候我自己若也有一只这样的神驾,还怕天下的诸侯不服我吗?

    他拿着这一株大花向老师复命去了。老师一见惊异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年轻人没有将自己的经历告诉老师,他只说,是自己在壶口瀑布边捡到的,也可能是上游冲下来的吧?

    鬼道人拿起一看,花开18朵,朵朵如马项上的铃铛,紫色的皮,粉红花芯,在阳光下泛出五彩霞光。说:“这是早已在世上灭绝了千年的马兜铃花呀!我也只是在传说中听到过,你怎么能会得到呢?”再三追问,年轻人就是不说。于是老师没法,就用此花给他算了一卦。说:“花开18朵,象征此番下山,会有18年的旺运。但马兜铃花,既然生在马项上,暗指兵事。你此去会有连年的战争发生。做得好能封侯拜相,做不好就一命呜呼!”

    年轻人哪里还有心思听老师唠叨,一门心思图着富贵,拜别了老师下山去了。

    那个年轻人下山之后果然像他老师预测的那样,仕途上一帆风顺,没几年功夫,便被拜为大将军。从此他攻城略地,为建立自己的王国而穷兵黩武。开始了走向人生顶级的道路。

    18年间,他从一个普通老百姓走到了人生的巅峰时期,并建立起了自己庞大的家族。他们称自己的家族为:鬼族。(即具有智慧的族群。)他控制了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权力,从经济、政治到军事,离国王的宝座只差一步。

    但是人生的极点,往往又是人生的转折点。在他登峰造极的人生时刻,劫意外地遭遇了惨败,乃至死亡。

    有关他的死,社会上有两种传言。史书上说,他在峡谷里被人偷袭而死。但他的族人不承认这种有损他的智商的说法,而是说,他是在突围中被流箭射死的,是意外。总之,他的死造成了整个家族势力的崩塌。

    那一次,他倾全国的军力攻陷了邻国的首都,并将所有的财宝劫掠一空。在趾高气昂地返国途中,他们必须经过一道险峻的山谷。大军从狭长的山谷中行进,这是兵家大忌!但他们别无选择,只有通过这条山谷,才能回到他们的国家,只有侥幸一搏。

    不幸被他的仇国围在了山谷里。两面全是陡峭的悬崖,裸露的粗糙的崖壁上没有一棵树。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山谷里遍布着密林杂树,遭遇到火攻,便要全军覆灭了。

    他们几次组织反攻,都没有得逞,看看天色已晚,只好稍作休整,草草吃了些干粮,准备乘着夜色突围出去。正在这时士兵发现前头谷地中央,竖着一株干树,树的皮都被剥去了,露出白花花的树干。有人发现树干上似有文字,便报告了大将军,大将军令人打着火把近前观看。哪知这是敌人安排好的圈套,当火把照亮时,两面山崖上,敌军响起了急促的梆子声,接着簇簇箭羽从山头上射了下来。大将军乱箭穿身立时毙命。这就是史书上的记载。鬼族人却说,这是胡说八道。是敌人为了夸大自己的战绩而编造的虚假史料。是在贬低大将军的智商。试想:两军对阵,且身陷峡谷之中,就怕被人偷袭。大将军怎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让火把照亮自己,成为敌人射击的活靶子。从此我们也知道史书上竟是谎言。

    真正的史实是这样的,当鬼族人的军队准备停当之后,趁着夜色发动了最后的一次冲击。士兵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绑上了白布,以便识别敌我。其实这也是徒劳的,黑暗中谁也辨不出黑白,只是影影绰绰的一堆人影。

    士兵们摸黑冲了上去,见人就砍,只听咔嚓咔嚓尖刀刺进□□发出低沉的声音,就感觉是刺刀扎进麻袋上。前面的人倒下去了,后面的人紧跟着补上去,根本分辨不清敌我。有的人,头已经被砍掉了,身体还挤在人群中,被后面的人拥着往前走。

    凡是往前冲的都是自己人,阻挡的就是敌人。

    顿时阵地上喊杀声一片,敌我双方都在拼命喊:“杀!”、“杀!”,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双方都在拼了命不顾死活地绞杀在一起。这时候没有一人害怕死,害怕也是一死,拼了命侥幸能活下来。

    竭至天色大亮,大军才发现已经冲出了山谷,来到一片平原上。敌军被冲塌了阵脚,只得将部队撤至两厢,中间留有一条通道。

    冲出来的士兵,没命地向前奔跑,两面敌军的箭籁像飞蝗般射来,也没人在意,只是一路狂奔着向前。这时大将军也夹杂在人群中向前跑,眼看着就要冲出包围圈,大将军兴奋至极,招呼着人们向前猛跑,就在这时一只流箭射中了大将军,他摇晃了一下,没有倒下,又一箭射了过来,正射在头盔上,头盔被射穿了,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被脚下的死人绊倒了。后面的人拥上来,踏在他身上跑过去。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将军和士兵之分,大家只顾自己逃命。贵和贱,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没有了区分。

    开始他还没有死,但是后面千万只脚踏上来,他被活活地践踏成了肉泥。

    大将军之死被史书篡改了,整个国家崩塌了。全体鬼族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国内的一些老臣平日里被大将军欺凌羞辱,排挤压榨,都恨不得他早死,这时群仇敌忾,团结起来整治大将军的后裔,恨不得将他们个个斩尽杀绝而后快。鬼族人想逃往国外,可周边的国家,没有一国容留他们。因为大将军在生之时,劫掠他国,涂炭生灵。埋下了无边的仇恨,全天下人都恨不得将他们灭之。

    正在前途渺茫之时,鬼族人里有人想起大将军在世之时曾说过一件事:在他未发迹之前曾到过一个地方,在黄河千里无人区的深山密林里有一个国中之国。那里有无尽的宝藏和一座水晶制成的城堡。人们善良和睦,甚至没有一件作战用的兵器,已经与世隔绝了上千年,世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到那里去,养精蓄锐以图东山再起。于是这群残渣余孽便收拾行装,悄悄地出发了。他们沿着当年大将军寻找马兜钤花走过的途径,躲开沿途官兵的围剿,整日在深山密林中摸索行进。己经是第十天了,所带的干粮全吃完了,只得一路捡拾些野果、打些野免来充饥。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国中之国。甚至说,会不会真的有这个地方。当他们感到走投无路几乎快要饿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座白云缭绕的山峰上,耸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当水晶城堡里的人,看到这一队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的逃荒人的时候,怜悯之心让他们打开了城门,迎接这些不速之客。只见这些人扶老携幼,个个露出可憎的面孔乞怜而来。有的人长着骆驼的头脸,胃里不住地在反刍,将肚里的东西吐上来又咽下去,嘴边流着抹不掉的涎水;有的长着一副蜘蛛脸,圆脸上一层一层的皱纹儿像是永远在编织着什么;有的是驴脸,本能地在表现着固执与偏见;有一个孩子甚至长着一张狐狸脸,永远闪着狡黠而多疑的目光。总之这是一群被社会唾弃的渣人。但水晶城堡里的人没有嫌弃他们,而是怀着一颗善良淳朴的爱心救济了他们。给他们送上可口的菜肴,让他们每个人都洗了热水澡,并安置他们到每个房间里休息。

    忙碌了一天,水晶城堡里的人都累了,疲倦地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夜静悄悄的……

    这时有一队人马摸了上来,原来鬼族人将壮年和兵器留在了山里,只派了一些老弱孩子诱开城门,准备夜间偷袭了。

    天将蒙蒙亮的时候,水晶城堡的人在睡梦中听到了猛烈的敲门声,人们揉着朦胧的眼睛打开房门。本以为是客人们需要什么,正要去关照他们。门开处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砍了下来,立刻把人劈成了两半。剩下的人急忙躲闪,这时强盗们冲进了屋里见人就杀,逢人便砍。刹那间一片血腥之气袭染了整个城堡。

    最初城堡里的人被这突发事件闹懵了,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人闯进了他们的城堡?后来见那些强盗原来竟是昨晚被他们救助的难民。一时醒悟过来,原来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于是城堡里的人集合起来进行自卫,但他们手中没有武器。上千年来他们只有和平友善没有过杀戮,只好用血肉之躯与之抗衡。男人们组成了一堵人墙阻止强盗的进攻,妇女抱着孩子和儿童,纷纷向黄河边上退去。城堡中到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呼救之声响成一片。那些强盗个个露出狰狞的面孔,劫掠那些女人和孩子。男人们便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拼命地保护着家眷。

    九娘这时已长到18岁。她奋不顾身地护卫着孩子和姐妹们,指挥大家撤退。这时有几个恶魔发现了貌如天仙的九娘,他们围了上来,九娘撤到一个墙角处,已无路可走。几个强盗流着涎水,一步步逼近她,恬不知耻地说道:“小娘子,快随我做压寨夫人吧。”说罢几个人便狂笑起来。

    望着那几个相貌丑陋,脸上脏兮兮的歹徒,九娘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侮辱。

    她本性高傲,哪里见过这么丑陋无耻的嘴脸。这时心惨得泪水不住地掉下来,看着那些贱人一个个磕碜的模样,想到自己冰清玉洁之身,哪容这帮贱人践踏。眼看着无路逃脱,她凄惨地仰天长啸:“爸妈,女儿再也不能孝敬你们了!”说罢一步抢上前去,夺过歹人手中的长剑,猛地向自己腹部戳去……

    18岁的九娘,就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妙龄女郎的芳容,嘎然截止到了18岁的模样。一缕阴魂直向大河边飞去。

    撤到大河边上的人们,见有许多强盗追杀过来,便纷纷跳入河里,强盗们追到河边,丧心病狂地下水去追。这时只见河水涌动,激起了大浪。水中冒出了两条硕大无比的龙首鱼身的怪兽,它们掀起了巨浪席卷而来,跑不及的强盗立时被卷进了河水里,被急流冲走了。滔天的巨浪直向水晶城堡袭来,瞬间将水晶城堡淹没了。大水到来时一块块晶石被唤醒了,它们化作了无数条锦鲤,跳跃着、翻腾着奔向大河,随着人们游向对岸。

    九娘的尸体被大水带回到黄河里,被姐妹们救了上来……

    那些强盗们,为了赶尽杀绝,一直在追杀。大家无家可归,便整日在这大山里像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夜晚就睡在大树底下,饿了就吃山里的野果,大雪漫天的时候,那些晶石都变成了小鹿依偎在人们身边,给人们取暖。就这样一直漂泊了300年,直到有一天他们走进一片原始森林,脚下全是松软的落叶,踩上去犹如百年前有人铺就的地毯。密林里全是几十丈高的树木遮天蔽日,细微的光线从林缝间透下来,幽暗而深沉。

    越往前走天色越暗,人们行走在大洪水到来之前就已存在的原始密林中。这时有成片的昆虫点亮尾巴上的小灯在为他们照路,走了大约半日之后,他们见到一株奇特的树:树干为青黑色,拔天而起。几十丈高的树干上没有一根枝杈,树冠如伞,树叶如彩练,果实是紫色的。在它的四周所有的树都匍匐在外,做臣服状。他们见到的就是一万年前陨石坠落后长出的第一株建木。

    不知经过多长时间,他们已经走出了这片原始森林,来到了吕梁山主峰脚下。

    眼前的景色让他们看呆了,展现在面前的全是通天的石柱,每个石柱四个人都搂不过来,很有规律地排列。这是一座庞大的石柱阵。石柱上雕刻着神奇的图腾,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前面的石柱上雕刻着许多海藻花纹,花蔓的枝叶异常美丽。海边上有似人似猿的动物在走向大海。有的石柱上雕刻着这种动物在吃水藻,而有的石柱上则雕着食用海贝的场面。在他们周围有各色的鱼类在水中遨游,却从未见有吃鱼的雕刻。再往里走,渐渐的石柱上出现了美人鱼的图腾,美人鱼在大海中自由自在地遨游。最后一排雕刻的是一个布衣赤脚的男人,手里执着一柄木铲,眼望远方。在他身旁立着一个艳丽无比的女王。头戴王冠,身上穿着鲛衣。在他们周围簇拥着许多俊男靓女。他们都用无限崇拜的眼神望着立在中央的两人。背景的天边上飞着翼龙。这么宏大的石阵立刻让守碑人热血沸腾了起来。原来这是上万年前他们的先辈留下的遗迹!

    这些石柱排列成月牙形,在这个半圆形石阵的对角线中央建有一个敞亭。亭子顶似一个圆月,但奇怪的是在朝向山崖的一边,圆顶上出现了一个缺口。缺口像一个漏斗上大下小,直对着前方的一潭池水。池子很大,有一半隐在了山体之下,有一半露在外边。

    此时月光如水恍如白昼,那池水一尘不染。清澈得一眼能望到底。这时月光正透过那亭顶的缺口,将一束激光打在池水里,使得池水碧光尽透。那池子的内壁光滑得如鸡蛋的内壳。陡直向下在池底显出了一个井盖,井盖上有一个金环作为把手。于是一个年轻人下去抓住把手打开井盖。里面显现出的是一个富丽堂皇宏大无比的世界,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宿营地。

    一族人全部进到里面,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那些鬼族人找不到城堡里的人,就把邪气撒到了神碑身上,他们放火烧了神碑。大火一直烧了300年,突然有一天,一声巨响,神碑化作一道光柱,直通天宇。从天上下来两个金甲武士将烧碑的鬼族人,全部打到了河里,又把这山体削去了一半。从此,鬼族人再也不敢越过黄河一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