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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_36此物相思

    (林浅带领工作组去市场调研的消息传来时,厉致诚、顾延之和蒋垣三人,刚刚拉着行李箱,步出米兰马尔本萨机场。『雅文』

    地平线远处是森林和起伏的群山,优美动人的城市就坐落在不远的前方。然而这一行究竟是否能寻找到适合新产品的面料,还是个很大的未知数。

    上了出租,顾延之看着林浅发来的短信,倒是笑了,对厉致诚说:“居然想到去做市场调研了。这林浅倒是有点出人意料,比我原以为的要沉得住气。”

    厉致诚答:“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给她方向,再留予空间,足够。她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啧啧……”顾延之笑着说,“你这套御人的手法,也是部队里练出来的么?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熬鹰’啊、‘驯狼’那一套?”

    他这是玩笑话,前排的蒋垣闻言也失笑。厉致诚懒得回答。只是望着天边的浮云,忽地微微一笑。

    熬鹰?

    若是熬鹰,他才是那只鹰。身后是天高云阔,却偏偏被她的温柔和甜美束缚,心甘情愿地臣服。

    他的手机里,也有一则刚刚收到的林浅的短信:“我去出差了,各地调研,大概十天后回。”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手机屏幕上,过了一会儿,回复:“好,十天后见。”<script>s3();</script>

    ——

    大半个月后。

    已是春天了,虽然还有寒气未褪,但阳光变得温暖又刺眼。

    大中午,林浅站在长沙市一个时尚住宅区的楼下,顶着正午的太阳,望着面前矗立的咖啡色高楼,眯了眯眼。

    很快,跟着她的十多个年轻组员,都拿着调查问卷,四散乘电梯上楼。她也从背包里拿出叠问卷,一袋小礼物——精致的小台历,乘电梯到最高层,开始逐层往下,挨家挨户敲门。

    历来只有自来水公司、国家电网,以及人口普及调查,会做这样像模像样的入户调查。所以当她每一次敲开门时,住户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入户调查,你是哪里的?”

    林浅总是噙着笑意答道:“我们是一家企业,想对消费者做一点了解。”然后奉上小礼物:“千万别误会,我不做推销。只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

    尽管这样,十之j□j的人,一听就皱眉,关上门把她推出去:“不需要。”

    但也有乐意配合的。大概是看林浅为人亲和、外形气质不错,也不像是发传单搞传销的那种人,也就替她填了问卷。碰到真的对户外,或者背包感兴趣的,还会跟她聊上一段时间。

    一个下午过去,这么高一幢楼,能拿到五六份有效问卷,已是幸运至极。

    任务之初,在林浅的“煽动鼓舞”下,大伙儿都充满干劲。但挫折多了,慢慢就有了意见。毕竟除了在大学时,谁还干过这么低层次的问卷调查工作,还屡屡碰壁,灰头土脸。

    林浅就安慰他们,说“最简单却最难的工作,那一定是最有价值的工作。”“正因为行业里没有人这么干,一旦新品成功,我们会整个行业效仿的对象”云云……同时又身先士卒,到哪个城市、那个小区,都自己先冲到一线,厚着脸皮上门调查。

    这样一来,大家的怨气倒也渐渐平息了,也开始视“拒绝”于无物,把心思都放在“深入了解顾客需求”这件事本身上来。这大半个月,转战四五个城市,每个城市获取3oo份有效问卷。量不大,但随着数据的积累,和与城市居民的沟通越来越深入广泛,对于这款“长弓”将来的推广、营销,大伙儿头脑风暴,竟频频爆发出好点子来。

    而这些好点子,最终在林浅的带领下,在后来新品牌“aito(爱途)”问世时,整合成非常强有力的营销方案。而这些方案,对于aito销量的爆炸式增长,一战成名,起到难以估量的巨大作用。这在后文再详述。

    只是林浅没想到,不知不觉,二十几天就过去了。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满身疲惫回到酒店,独自一人躺在微凉而气息干净的床上,就好像卸下了白天那个干练的、百折不挠的女经理的外套,住在她骨子里那个骄傲又活跃的林浅,仿佛才蔫蔫地复活过来。

    她透过暗黄的窗帘,看着窗外清澈的月亮,又开始东想西想。

    一会儿想,她讲话真的越来越有水平了——“最简单却最难的工作,那一定是最有价值的工作。”啧啧,这话她怎么想出来的,太大智如愚了,当时唬得大伙儿一愣一愣的,哈哈哈。

    又会想她和组员们做出来的那些点子和方案。那些方案如珠如璧,闪闪发光。她一想起来,就有点按耐不住的激动。

    不知厉致诚那边忙得怎么样了。她会带给他惊喜的,他知道么?

    明天,终于要回爱达了。

    林浅这么躺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一抬头,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顶帽子,心脏部位,就像被人伸手轻轻捏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发短信:“我们明天回来。”

    短信发出去很久,都没有回应。

    林浅拿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雅文』

    他肯定是在忙,所以不便回复。

    可她这些日子到底有多想他,他肯定不知道,也想不到。

    x

    爱情,真的是一种奇异的、你完全控制不住琢磨不定的东西。一个月前,她还想要循序渐进、完全看清他的心,再跟他在一起。她也会狡猾地想,是他先喜欢她的,他这么个城府的人,一定要他多喜欢她一点,才安全。她甚至还挺不厚道地想,哥说的道理虽然偏激,但的确对他这种男人,稍稍难以得到的女人,他才会更加珍惜吧……

    可是,自从那天两人情难自禁地激烈拥吻后,她原本就满登登的心,仿佛瞬间被他给……吻爆了。

    再也不想控制,也无法控制。

    早上睁开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晚上睡觉前,脑海里模模糊糊,也是他。

    有同事话语间不经意提到“厉总”时,她的耳朵总会变得特别尖。明明是跟他俩的事没关系的一些话语,可只要跟他相关,哪怕是他今天在会议上发了一次火……她也听得心潮微微悸动。这悸动无法道与人知,却仿佛一点一滴加深着思念。

    第一次被组员们质疑时,她慷慨激昂地煽动发言一番,暂时地、勉强地稳住了局面。可走出会议室,一个人站在灯光下,却觉得落寞。然后就会想起他,想他冷峻沉敛的眉目,想他眼中那浅浅的笑意。掏出手机想给他发短信,却想起他如今只怕比她要忙上一百倍。于是又将手机放回兜里,看着窗外陌生的城市,苍茫的夜色,发呆。

    第一次讨论出所有人都觉得无与伦比的好点子时,她笑吟吟地手一挥:“不庆祝不行啊!今晚我请客,吃宵夜!”众人正热血沸腾,大声欢呼。而她自觉意气风发地被大家簇拥着往外走,脑子里想到的,却又是他。

    这么好的时候,却没有他  [,!]

    (在身边。好想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虽然她从没这么干过。

    求而不得,辗转反侧。这份不知何时滋生的贪恋,他知道吗?

    ……

    悠扬的手机铃声,突然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

    林浅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屏幕上三个醒目的熟悉的字:“厉致诚”。

    “喂。”她只讲了一个字,就安静下来。

    那头似乎还有说话声、开关门的声音。厉致诚的声音也很低沉:“刚才在开会。”

    “嗯。我想也是。”

    他也静下来,林浅耳畔只有他轻而浅的呼吸声。

    “明天什么时间到?”他又问。

    林浅立刻答:“十点的飞机,到公司应该中午了。”

    “好。”他低声说,“等你。”

    挂了电话,林浅的脸一阵阵的烫,心也一阵阵的烫。仿佛被他“等你”两个字,灼得再难安生。她把头埋在微凉的枕头里,趴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

    ——

    阔别多日,林浅终于回到了公司。

    正是中午一点,飞机上的一顿早餐根本不顶事,其他同事饿得饥肠辘辘,招呼林浅:“一起去吃饭吧!”

    林浅也有点饿,却答得若无其事:“不了,我去跟集团领导汇报一下。你们吃完饭先回公司,把数据再做一遍检查整理,我下午回来。”

    再次踏上久违的顶层办公区,林浅的心情竟与之前每一次都不同。

    他们要在一起了。

    这个毫无悬念的认知,清晰地搁在她心上。那她要怎么说才好呢?说:我现在想看你的第二张锦囊妙计了。还是学他,来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肯定懂的。

    抑或是……什么都不说,直接亲他一下?

    至于他跟哥哥的神秘协议?什么短期内不对她造次?

    滚蛋,管那个做什么。

    怀着前所未有的满满的甜意和心跳感,林浅走到他的办公室旁。

    外头的小隔间是空的,蒋垣不在啊。她清咳了两声,上千敲门。

    无人应答。

    嗳,不在?

    林浅拿出手机,想了想,先打给蒋垣。

    “噢,林经理啊。”蒋垣那边听起来很嘈杂,“我跟厉总临时来第五车间了,他现在正在忙。他说过,你到了直接过来。”

    ——

    林浅现在可以想象出,这些天厉致诚到底有多忙了。因为以他的性格,说了“等她”,人却临时去了车间,还是大中午。可见他真的是诸事缠身,身不由己。

    第五车间位于园区最里头,是最大最新的一个车间。也是这次用以实验、生产新产品的“秘密基地”。

    林浅走进去,只觉得周围闹哄哄的。有生产线在运转,机器发出低沉的声响;光线很亮,不少穿着绿衣服的技术员,和穿着蓝衣服的工人,走来走去。到处都有人在大声说话,营造出一副繁忙而紧张的画面。

    林浅眼尖,很快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台机器旁,十多个人聚集着,似乎正拿着一堆面料在比较交谈。而被众人簇拥着在正中那人,不正是厉致诚?

    林浅又上前几步,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安安静静看着。

    他们正在做性能试验,面前的方桌上,放了十数种面料。看样子,或被水浸湿,或被火灼烧,或经过反复摩擦后造成损伤。而厉致诚身旁的一位工长,正拿起一块块面料,跟他汇报:“这是a7面料试验后的结果,这是a8,这是a9……比起上一批面料,性能已经有非常大的进步。”

    这话一说,身旁围着的工人啊、技术员啊,还有办公室职员,都频频附和。林浅听着也是心头一喜。不料正中的厉致诚,蹙眉仔细看完手里的那份检测报告后,淡淡地说:“不行,离我的要求依然有差距。大家辛苦了。这一批面料淘汰,继续试验。”

    林浅听得一阵惋惜,但他身旁的人好像已经习惯了,纷纷点头称是,就四散开去,继续忙碌了。而厉致诚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她。

    四目凝视。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林浅却几乎听到自己瞬间加速的心跳声。

    他还是老样子,今天穿着衬衫,没打领带。因为要看面料,袖子挽到一半。此刻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按在桌上,静静地望着她。

    须臾,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隐隐的笑意。而林浅被他这样注视着,只觉整颗心都被塞得满满的。他那么简单的一个眼神,就令已思念了一个多月的她,如此满足,如此被安抚,如此不能自已。

    这时,厉致诚身旁有人过来,递了份文件给他看。林浅就快步走过去,到他身旁,同时朝旁人笑笑,然后说:“厉总,我们调研回来了,跟您汇报一下调研结果。”

    “嗯。稍等一下。”他头也不抬地说。

    噗……他比她还能掩饰。

    林浅的心里莫名又是一甜。

    待那人拿了他的批示走了,他才转头看着她:“这里吵,去办公室。”

    他说的办公室,就是车间里、生产线旁边的一间小屋。此刻周围人来人往,不远处跟几个干部站着的蒋垣,还朝她遥遥微笑,点头致意。林浅也笑着,隔着几步远,跟在厉致诚身后,进了那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技术员,埋头坐在桌前,正在奋力敲打着键盘。见到他们进来,都站起来:“厉总,有事吗?”

    厉致诚在一旁简朴的沙发坐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说点事。”

    旁边有没有人,林浅其实都不太在意了。此刻只要看着他,跟他呆在一起,感觉都很好。况且她的确一心想把调研结果尽快汇报给他。

    她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隔着张小茶几,彼此对望。

    这时,一名技术员倒了两杯茶过来。林浅忙道谢,却听他先开口:“情况怎么样?”

    林浅从挎包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叠调研报告,然后说:“我们一共走了五个城市:北京、上海、成都、长沙、哈尔滨,收集15oo份有效问卷。这里是原始的数据统计报告。”她抽出一份报告递给他。

    “咚咚——”有人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进来,是一名技术员:“走——吃饭去!”看到厉致诚,声音一下子降下来:“啊,厉总在这儿。我叫他们去吃饭。您吃了没?”

    那两名技术员都站起来,厉致诚同时说:“我们不吃。出去时把门带上,外面太吵。”

    林浅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手里的报告,只是一个个字都显得很跳跃,却跳不到她的心里去。而厉致诚也低着头,看似很专注地看着她刚给的报告。

    几名技术员很快走了,终于走了。屋内重新恢复宁静。的确如他所说,带上门之后,这里温暖又静谧,跟外头的喧嚣如同两个世界。

    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灼灼的目光,简直要把她的心都锁住。可  [,!]

    (外头都是人,而且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她也不能冲过去,直接亲他一口。

    心中有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先把重要工作讲完吧。她拿起另一份报告递给他:“我们还做了营销推广的建议,这份请……啊!”她情不自禁低呼一声。

    手腕,已经被他牢牢握住了。沉黑的眼眸,近在咫尺地盯着她。

    两人中间还隔着个小茶几,可他的力气有点大,拉得林浅不由自主倾身向前,脸也跟他隔得很近。

    两人彼此凝视着,安安静静。林浅几乎都可以看清他的睫毛,他鼻梁上映着的薄薄的一层光。

    林浅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要将她这么拽进怀里,然后低头吻下来。

    就算这是他的公司,胆子……也真大啊。

    林浅有点想笑,望着他轻声开口:“厉致诚,我……”

    “咚咚、咚咚!”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传来,“厉总,是我,蒋垣。”

    厉致诚看她一眼,手一松。林浅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立马坐回远处。

    “进来。”他沉声说。

    林浅兀自低头,假装继续看资料。被他握过的手腕,却阵阵发烫。那五指残留的力度,像是已透过皮肤,摁进了她的骨头里。

    蒋垣看一眼屋内,神色不变地说:“厉总,时间差不多了,车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该去机场了?”

    林浅抬头看着厉致诚。

    他朝蒋垣点点头,然后看向林浅:“我临时要去一趟台湾,去跟那边的一家面料厂商谈。顺利的话,两三天就回来。”

    这时门口又走过来几个人,林浅立刻微笑站起来:“好的厉总,那等您回来了,我再跟您详细汇报。”

    厉致诚又看她几眼,站了起来:“好。”起身走向门口,蒋垣等人跟在他身后,很快就走远了。

    ——

    林浅一个人走出了车间,望着天空的云彩,叹了口气。

    拖着一身疲惫,饭也顾不上吃,只为赶过来,与他相见。

    可他忙得马不停蹄,匆匆见了面,话都没说上一句,就又走了。

    这感觉简直就是……刚给了个甜枣,还没解馋,就把满席的菜给撤走了。

    切!爱情,有时候好不人道啊。

    她踢着路边的碎石子,全无在下属同事面前的职业干练。只踢得高跟鞋上一层层的灰,才反应过来,又心疼地懊恼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却响了,是蒋垣。

    爱屋及乌。如今林浅看到蒋垣的来电,心中都会另眼相看。接起:“蒋助,有什么事?”

    蒋垣的嗓音很亲和:“林经理,还在集团吗?”

    “在呢。”

    “厉总刚才忘了拿你的汇报资料了,他想在飞机上看。我们就在集团门口,能麻烦你送过来吗?”

    林浅精神一振,立马快步往不远处的集团大门走去。

    今天守大门的是高朗,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她顾不上跟他聊,匆匆一点头,就拐出了大门。一眼就看到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蒋垣正从副驾车窗探出头来,朝她招了招手。

    林浅小跑过去时,后座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影影绰绰可见厉致诚西装笔挺地坐在里头,长腿交叠着,手搭在膝盖上。

    林浅用手扶住车门,弯腰低头,看到他的脸,甜甜一笑,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厉总,这是报告。”

    心中却想,他可真坏啊。刚才难怪不拿资料,故意落下。现在两人又见了一面。

    谁知厉致诚盯着她,一时却没接。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不是上司看下属的眼神。林浅心头一甜,又笑了。也有些不舍地望着他说:“厉总,祝您一路顺……”

    她的话没说完。

    因为厉致诚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拉进了车里,低头就吻了下来。

    这个吻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林浅的心跳前所未有地慌乱急速。手被他紧握着,腰被他顺势搂着,只能紧贴在他的怀里,任他索取。而他却吻得不急不躁,温凉而深入。像是全不顾周遭的人和环境,只低头细细品尝着,女人唇中,久违的甘甜美好。

    他毫无疑问是天生的接吻高手,强势而有力的纠缠,微热的男性气息,轻而易举就能令女人丢盔弃甲。可今天,林浅却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和享受这个吻。她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全身的汗毛却像都竖了起来。眼睛也顾不得闭,左顾右盼。

    前排的司机和蒋垣,全都直视前方、一声不吭,当自己不存在。可这令林浅的脸更红。又侧转目光,往车子后方一看,模模糊糊看到有人在路边行走,也不知是不是集团的人。

    林浅全身的血都要冲到头顶了,厉致诚才将她松开。那俊脸一片淡然,仿佛刚才的事再正常不过。

    “等我回来。”他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腰,低声说。

    林浅的脸都快要滴下血来了,可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强烈甜意。

    “嗯。”

    而十多米开外,门口保安亭里,包括高朗在内的三个保安,看着总裁座驾的后车窗里模糊的映像,眼睛都快看直了。

    其中一个小保安犹犹豫豫地说:“高班长,刚刚……是总裁把林经理拉进车里,强吻了吗?”

    高朗也看呆了,这才反应过来,稍一思索,非常严厉非常高深莫测地说:“今天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许讲出去。懂不懂职场规则啊?讲出去立马被辞退,懂不懂?”[]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_37过期不候

    林浅是这天下午,才知道厉致诚的全盘计划推行得并不顺利。

    厉致诚去机场后,她就回了子公司。向薛明涛汇报工作之余,两人也聊了挺长时间。

    “就卡在面料上了薛明涛说,“这些天老板已经谈了六七家面料商了,可要做到他要求的性价比,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林浅点点头。

    面料,是箱包生产成本中的最大一项。而他们既然希望“长弓”具备户外基本性能——防水、防泼溅、防油污、重量轻、速干、柔软耐磨……就必须使用户外专用科技面料。

    可诸如gore-tex、dbloc、rra等世界知名的专利面料,价格相对都较昂贵。一个包做下来,跟真正户外包的成本没有多大差别。那么厉致诚的“长弓”战略,根本就是一纸空谈了。

    厉致诚希望找到一种性能优越、价格低廉的户外面料。品牌不用那么知名,关键是质量。可真像林浅说的,“越简单却越难的东西,才是越有价值的大半个月了,他迄今毫无斩获。据说下属也有人有微词,可厉致诚的态度很坚定:“继续找

    所以今天中午,得知台湾有一家面料厂,所拥有的专利面料可能符合他的要求。尽管据说对方非常刁钻,不愿合作,他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丢下多日未见的心上人,毫不犹豫地赶过去了啊。林浅这么想。

    ——

    傍晚,林浅端着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看着落日晚霞。

    奋斗了快一个月,明天是周末,她给工作组和自己都放了两天假。此刻全身筋骨仿佛才彻底得到放松,想起中午在车畔那个惊心动魄的吻,不由得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他的台湾之行,能否如愿?还是像之前一样,再一次落空?

    他那样的人,也会受挫啊……想想就令她觉得心里软软的。

    林浅又沉思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林莫臣发短信诚的协议是什么,我要知道

    林莫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时机未到

    林浅瞬间有种想要咬牙切齿的心情——这两人!给她的答案居然一模一样。高来高去干什么!

    可她想想也知道,肯定是一向眼高于顶的哥哥,要让厉致诚做到如何如何,才不会干涉他们交往。而这个要达成的目标,一定是很难的。

    可是,现在她不想他那么难啊……不管是为家族事业也好,还是为她也好。

    正要给林莫臣回复,妄图叫他主动提出取消协议,让厉致诚承受的压力小一点。这时,一条新短信却跳进来。林浅看到“厉致诚”三个字,眼睛一亮,立刻点开。

    “已落地

    林浅心头一甜,给他回复:“好的,注意安全然后打了个笑脸,发出去。

    页面自动跳转回编辑短信的界面,林浅心情颇好的继续打字。

    嗯……打蛇要七寸。哥哥说到底是为了她的幸福,得让他心软,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哥,你说要令他抽筋剥骨。可现在好像反了

    啧啧,真肉麻。肉麻得好隐晦好哀怨。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他去台湾了,我很想他。很喜欢他,把你们的协议作废吧。就这样

    发完这一条,她却微怔。

    原本是想半真半假在哥哥面前装可怜,但不知不觉,却打出了心里话。

    见林莫臣半阵不回复,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再发一条:“我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了,你必须把协议作废。我多少年遇到个这么喜欢的也不容易,这事儿你拦都拦不住,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明、白、吗?!”

    这条发出去,只觉得浑身一阵畅快。又有点想笑。

    她知道哥哥的脾气,哥哥也知道她的脾气。这话讲出去,哥哥就算将来还会嘴硬。但厉致诚要真的输了,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在一起。

    哈哈哈。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连续自动跳转,四条发送回执报告18:46:32发送至厉致诚

    “短信已于18:47:2o发送至厉致诚

    “短信已于18:5o:35发送至厉致诚

    “短信已于18:52:4o发送至厉致诚

    林浅扫了一眼,撇撇嘴。信号不好嘛,现在她才一口气收到四条回执。

    正要将手机丢到一旁,忽然就反应过来。再次拿起手机一看,瞬间一头冒汗。

    发送至……厉致诚?

    她连忙翻开短信记录,再一看,真傻眼了。也不知道是刚才她构思短信构思得太投入,还是页面自动跳转哪里出了错她没注意。从那条真的发给厉致诚的叫他注意安全的短信,到那条气势汹汹地说“我喜欢他喜欢得不行,明白吗!”的短信,统统都发给了他一个人。

    林浅整张脸瞬间都烫起来,脑子里也一片糊涂。

    发给他了。

    那些肉麻的、热烈的话。什么“抽筋剥骨”,什么“很想他”,什么“多少年遇到个这么喜欢的”……要命啊,她只是因为发给哥哥,用词稍微夸张了一点幽怨了一点啊!

    她虽然喜欢他了,可是真的没这么热情似火啊!

    林浅一脸黑线,拿着手机想发点什么弥补下,可半阵想不出词。

    说什么?“发错了”?“我故意夸张哄我哥的,你不要误会”?

    她看着手机,欲哭无泪,心却怦怦怦跳得厉害。<script>s3();</script>

    就在这时,“滴答”一声,又有新短信进来。

    发件人:厉致诚。

    林浅都快要疯了。一咬牙点开一看,只有两个字——

    “明白

    我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了,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明、白、吗?

    明白。

    ……

    林浅呆呆地看着这条最简短不过的回复。

    看了好一阵子,忽然“啊”的大喊一声,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头埋进胳膊里。

    可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笑了。

    ——

    台北,桃园机场。

    天空异常的蓝,时尚漂亮的机场内外,人潮熙攘。

    厉致诚拿着手机,站在航站楼外的空地上,低头看得极为专注。身旁人来人往,却仿佛毫无知觉。

    直至蒋垣连叫了两声“厉总”,他才察觉抬头。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蒋垣屏气凝神,微笑说:“厉总,车来了

    厉致诚收起手机,跟他坐上车。

    开了一会儿,他淡淡开口:“林浅有台湾通行证吗?”

    蒋垣神色不变地答:“有。上次给领导们办护照时,一块儿都给办了

    最近是关键项目攻关,所以几个核心成员的护照证件,都提前办好,避免要用时来不及。

    厉致诚点点头。看着窗外陌生的城市景色,想到刚才的那些文字,原本沉静淡漠的心,却像是被女人的手,轻轻抓住一角,再难平复。

    他去台湾了,我很想他。

    这事儿拦都拦不住,明白吗?

    ……

    林浅,我也很想你。心若惊涛,万籁无声。

    只想把终于坠入我双臂的你,彻底拥入怀中,怜惜宠爱,再不放手。

    ——

    接到小唐的电话时,林浅很惊讶很惊讶。

    小唐是厉致诚的司机,也是今天那惊天一吻的目击者之一。但现在厉致诚挑选留在身边的人,都是有些城府的。哪怕只是最平凡的司机。

    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自然:“林经理,我明天几点来接你?”

    林浅:“嗳?”了一声,手机同时响了。是国航自动发送的短信:“您预订的国航ca411航班(霖市——台北),将于明日8:oo起飞……”

    挂了电话,林浅一颗心又慌又甜,给厉致诚发短信:“为什么让我明天去台湾?”

    不会是……工作方面突然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吧?

    他回复得很快:“来我身边

    ——

    次日上飞机前,林浅给哥哥发了条短信:“我去台湾了。这一趟回来,我应该就是厉致诚的人了。协议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爱达在台湾也有专卖店,这还是前任ceo全球扩张时留下的。后来大部分地方的门店被厉致诚关了,就留下几家,作为品牌形象的支撑。

    所以今天,台湾爱达的人员开车来接林浅,直接送到了厉致诚等人下榻的酒店。

    林浅住的是一间大床房。房间装潢得精雅漂亮,但面积不大。这是间四星级酒店——厉致诚出门在外,从不奢华。

    房间外有个很小的阳台,楼下就是繁华的台北市街景。林浅站在阳台上,望着茫茫都市,还真有点替他担心。

    台湾的职员说,厉总和蒋助理,一早就去明德(d)面料厂了。但据说,明德的负责人是个老头子,以前曾经是台湾大学的教授,性格十分刁钻,也不知会不会买账。

    这一去,就是一整天了。中午林浅抵达时,台湾职员曾经给蒋垣打过电话,结果他说还在等待跟明德见面,暂时不能回来,让先把林浅带回酒店安顿云云。

    这种时候,林浅是绝不会去打扰他们的。所以安安分分待在酒店里等待。

    渐渐的,天色暗下来。

    林浅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又在街头吃了些小食,还买了些小玩意。回到酒店,他们还没出现。

    林浅一点也不觉得难等。只觉得……有点心疼他,莫明地就有点心疼。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多这么多的怜惜么?

    怎么他越强、越忙碌、越能干,她反而越怜惜他呢?好奇怪啊,难道是她内心太女王太强大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就在床上睡着了。电视还聒噪地放着娱乐节目,窗外的天色沉沉暗暗。

    林浅是被“喀嚓”一声开门的轻响,突然惊醒的。

    她一下子坐直了,就见门口地上有灯光照进来。一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地上。然后就听到厉致诚那熟悉的嗓音,低声说道:“那就这样,明天一早再去明德

    蒋垣也在门外,低低答了句响,门关上了,他走了进来。

    林浅瞪大眼睛看着他。

    屋内灯光柔和,将一切都染上朦胧的光泽。他穿着衬衣系着领带,西装搭在胳膊上,显得身姿格外修长,皮鞋锃亮。

    他看她一眼,全无男人不请自入女士房间的尴尬,而是直接走到床边,轻声问:“醒了?刚才我来过一趟,你在睡觉

    林浅有点脸热:“嗯……”一下子子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门卡?”难怪中午只给了她一张门卡,她看别人都是两张。

    “早上拿的他说,同时把西装往旁边小沙发一丢,坐到了床沿上。双手很随意地往床上一撑,就把靠坐着的她,圈在他和墙之间,然后低眸看着她。

    林浅身上就穿了件长袖衫、亚麻长裤,身上还盖着半截被子,不禁有些不自在。她伸手推他的胸口:“你先回你房间去,我换了衣服再跟你讲话

    谁知刚落,手腕一紧,就被他握住,然后顺势扣回了床上。

    林浅心头一跳:“你……”另一只手又被扣住了。

    他近在咫尺地盯着她:“很想我?”

    林浅的脸倏地一下子热了。男人的嗓音低沉清醇,犹如窗口静静吹来的夜风,撩拨着她的脸她的心。她转过脸,避开他那几乎能侵入一切的沉黑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明德谈得怎么样?这可是大事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好笨,太故意强调了。

    厉致诚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仅仅一臂之遥的女人的脸上,嗓音里却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嗯,的确是大事。我已经以最优惠的价格,拿到了明德面料的三年独家使用权。下午合同签好了

    林浅听得眼睛猛地睁大,转头看着他:“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她一连说了两个“太好了”,原本手腕被他捏着,此刻情不自禁反手将他的手握住。

    厉致诚看着她欢喜鼓舞的模样,眼中笑意也逐渐加深。他轻声说:“嗯,终于。这一战,我所有的棋已经布好,只等新宝瑞入局

    简单的三言两语,却叫林浅无声心惊,隐隐荡气回肠。

    他还说他不是好战的男人。可杀伐果断分明是他的本性。

    这一局之初,他就说:新宝瑞会对我们进行狙杀。所以……我们先杀他们。

    而现在,他又说,万事具备,只等君入局受死。

    ……

    如此不动声色,如此心狠手辣。

    可这样的他,却似乎有一种独特的、令女人无法不心折的男性魅力。

    林浅一言不发,看着他英挺的身姿,看着他俊朗的眉目。

    他也看着她。

    以为他会落下一个吻,谁知他却看她一眼,执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低头轻轻一吻。

    “我与你哥哥协定……”

    林浅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嗳?时机到了?肯说了?

    看着她瞬间像只猫一样,全身的毛竖起来,警惕紧张地听着。厉致诚低声失笑,继续亲着她的手,同时看着她的眼睛。

    仿佛出征的骑士,亲吻着梦寐以求的公主。

    “明年此时,如果我站上行业之巅,他就把你给我他轻声说,“林浅,我很擅长忍耐,我可以不求速达。但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女人,彻底属于我厉致诚

    林浅怔怔地望着他。

    这时他也放下了她的手,眸色幽沉地盯着她。

    林浅忽的笑了,开口:“两个最聪明的男人,却做了个最幼稚的协议

    厉致诚看着她,没出声。

    林浅“哼”了一声说:“我们俩要不要在一起,跟你有没有站上行业之巅,有什么关系?”见他沉静不语,她一探头,就在他左边脸颊亲了一下。

    “你还不明白吗?”她又问,抬头又在他右边脸颊亲了一下,“过期不候的啊……”

    这个“啊”字的音还没发完,腰间骤然一股大力袭来,厉致诚的手犹如铁钳般,一下子将她搂过去,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林浅“啊”一声惊呼。可她很快就没了声音,因为厉致诚的身体往前顺势一压,就将她紧紧扣在墙上,低头就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情写起来,跟薄靳言和简瑶感觉有些不同呢。还是情商高的男人好写。

    ps:厉致诚说能继续忍,不是不想要,而是坦荡,把选择权交给林浅。

    昂,送红包这件事真是……停不住。过年的时候说送1o8,结果送了快2oo个;昨天说送14o个,结果送了2oo多个。但昨天的评论1ooo多条,确实不可能人人送到。没中的妹纸千万别灰心,有更好的等着你呢!至于之前几天有妹纸说收到红包,那的确也是老墨送的,零零散散,没啥规律。有时间想起就送几个十几个啥的,大家不必太在意哈~

    么么~~在一起了在一起了,不过你们也别想男主今天就把女主办了,又不是薄靳言,那也……太快了吧……

    ——————我是继续感谢投雷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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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_38风流缠绵

    台北的夜空,五光十色,迷乱动人。

    而屋内,朦胧的灯光下,林浅眼前全是这个男人的轮廓;微凉的空气里,全是他的气息。

    这是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深入,都要强势,都要持久的吻。男人的姿势,不知不觉就改变了,没有再搂着她的腰,因为她的腰早在他身下,在他怀里。他的双手全扣着她的手,十指交缠,压在墙上。英俊的脸微微侧转,方便他完全压住她的唇,舔舐吸吮,辗转反复。

    林浅的胸紧贴着他的胸口,双腿也被他的身体稍稍压住。这些细微的触感,令她的心跳变得更快,内心仿佛又升起一缕异样的紧张感。

    这个吻太炽烈,并且他是以完全占有的姿态,付诸在她身上。以至于当他终于移开唇,眼眸幽黑地盯着她时,她已面色潮红,目光柔亮如水。而他目光向下一扫,没有片刻停留,就吻在她领口露出的那一小片光滑白皙的皮肤上。

    男人的唇舌轻咬深吮,与她交握的双手,也像是无意识的,同时轻揉摩挲着她的芊芊十指。可这一吻一揉,却只弄得林浅全身都微微颤抖,一颗心更像是被人用一枝黑色羽毛,轻轻划过、再划过……

    “呜……”她低低呜咽一声,瞬间更加面红耳赤。下意识双手一用力,想要将他推开。可手刚一使上劲,就被他察觉了。于是他双手的力量瞬间加大,更加牢固地将她压在了墙上,半分动弹不得。

    呜呜呜……林浅在心里抗议,明明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吻得这么强取豪夺这么霸道做什么!

    好在厉致诚在品尝完她脖子上的皮肤后,终于松开了她的双手,也暂时停下了这个要命的吻。但他的双臂还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以虎踞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因为吻得用力,他的短发有一丝凌乱,衬衫领子也压得有点乱——在她身上压的。因为动情,他的脸颊又有浅浅的红,唇上也隐有水光。那模样英俊极了,看得林浅很不争气地又有些心猿意马,本要指责他接吻的态度不对,一时却又忘记了。

    “转告你哥哥。”他微哑着嗓子说,“厉致诚生平第一次不守诺,不能遵守与他的约定了。”

    林浅听得心头一甜,答得却很不在乎:“管他做什么。”忽然想起来,问:“对了,你吃晚饭了吗?”都九点多了。

    厉致诚看她一眼,答:“没吃。”

    林浅心里一软。是谈完了工作,第一时间回来找她吗?

    她把他的胳膊一搂:“我陪你出去吃宵夜好不好?”

    厉致诚的确也很饿了,微微一笑:“好。”

    ——

    林浅换了身漂亮衣服,在镜前一照,自觉亭亭玉立。这才拿起包,打开门。

    厉致诚就站在门外。台湾的气温比霖市高一些,他穿着件长风衣,里头一件简单白衬衫,却也帅气得一塌糊涂。

    林浅唇角一弯,走过去。他的手自然而然搭在她肩上,轻轻带着她往前走。林浅心头甜甜的,就像被某种情绪吹涨了许多天的心脏,终于把气息脉络给捋顺了,舒畅又欢喜。

    酒店地处闹市区,灯红酒绿、商厦林立。两人走了一段,抵达目的地——位置稍偏的一条街上,便是夜市。此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林浅带厉致诚在一家卖圆环蚵仔煎的老店坐下。人很多,只在靠近店门的位置,占了张小桌子。老板把美食送过来时,林浅望着厉致诚笑:“我帮你调调味吧。他们家可是网上最出名的。”

    老板立刻竖起拇指,用带着闽南腔的普通话赞道:“小姐好有眼力啊。”又拍拍厉致诚的肩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有福气啊。”

    他说这话时,厉致诚就靠在椅子里,一只手搭在林浅身后椅背上。闻言淡淡一笑,果然就见正拿着调味瓶往食物里撒的林浅,眉目一弯,得意中似乎又带着一丝羞涩。

    厉致诚看了她一会儿。没出声,只伸手过去,将她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握在掌心,放到自己大腿上。

    这简单的动作,却令林浅心头一阵悸动。斜眸嗔他一眼,继续单手给他弄筷子和碗。过了一会儿,却感觉他像是习惯性的,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揉捏。

    林浅坐在喧嚣闹市的一个角落里,就被他这一个小动作,撩得面红心跳。可又不想开口说,因为他什么过分的事也没做啊!就摸了一下手而已。

    后来,她突然就有个了觉悟。

    他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真的是个天生的恋爱高手啊……就跟他商战似的,虽然全无经验,但是不动声色,然后任何一个小的举动,都能恰好打中敌人的要害。就譬如现在,只牵着她一只手,却令她整个人仿佛都在他主宰中,不由自主为他悸动……

    林浅转头,看一眼他低头吃东西的沉静侧脸。

    高手,高高手。

    怎么有种感觉,今夜之后,她林浅都会被他捏在掌心,再也别想他会放手?

    咦,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

    吃完后,两人又在街头散了一段步。回到酒店,已经是十点多。

    厉致诚把林浅送到房间门口。

    “那……晚安。”林浅轻声说。

    “嗯。”他微垂眼眸,看着她。

    林浅觉得,确立关系这天,怎么也要给个晚安吻吧。于是双手搭上他的肩头,踮起脚,一偏头,在他脸颊印上轻轻一吻。

    可人刚送到他怀里,他的动作就那么快!原本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双手,瞬间就抽了出来。还是老姿势,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后面按住她的脑袋,低头又封住了她的唇。

    林浅今天与他定情,也有些心潮澎湃,食髓知味,不舍得就这么分开。于是就任由他亲吻着,闭着眼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被他拥着倒退了几步。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进屋了,门“哐当”一声在背后关上。他移开唇,低眸看着她,嗓音低沉又动人:“我呆一会儿再走?”

    林浅:“……好。”

    ——

    蒋垣今晚有点为难。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远在霖市的刘同副总裁,发了份新的外观设计图过来。虽没说必须马上送给厉致诚看,但厉总却交代过,这种重要的东西,必须第一时间呈给他。

    如今,厉致诚在一干下属心中的威望是非常非常高的。任何情况下,谁都不敢拿他的话当放屁。

    所以蒋垣第一时间就去敲厉致诚房间的门。然后他就头疼了。

    无人应答。他不在。

    他又抬头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隔壁是林浅的房间。

    他又给厉致诚发了条短信,半阵没人回复。

    他只好去敲林浅的房门:“咚咚、咚咚。”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门开了。林浅站在门口,穿着牛仔裤和休闲外套,衣着特别整齐,神色自若地看着他:“蒋助理,你找厉总?他在我这里看资料看睡着了,进来吧。”

    蒋垣站得笔直,没有往里迈一步,神色很淡定,态度很坚决:“我就不进去了。”然后把文件递给她,略作解释,然后彬彬有礼地告辞了。

    笑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厉总,在女下属的房间睡着?

    资料已经送到。他进去干什么,围观吗?至于要不要叫醒老板,那是老板娘的事了。他安全撤退。

    林浅一关上门,想到蒋垣刚才粉饰太平的表情,就觉得尴尬。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厉致诚在她这里,干什么呢……

    她抬头看着侧卧在床上,却已经闭目睡着的男人。

    刚刚他说就呆一会儿,林浅就打开电视跟他一起看。房间小,两人只能靠坐在床上,他搂着她。说是看电视,但大部分时间是在接吻。

    不过没多久,林浅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却发现,电视的光影打在男人安静的脸上,他已经睡着了。

    是这些天太累了吗?

    还是……多少有点故意,在她这里睡着,于是就不用走了?

    林浅觉得,两者都有可能。毕竟这男人,跟狼一样“坏”。

    可看着他的睡颜,又叫人心动心软。林浅小心翼翼替他解开领带、拖鞋皮鞋,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然后蒋垣就来了。

    林浅又看了看蒋垣送来的资料,有了判断:重要,但是不紧急。她将资料放到一旁桌上,又转头看着厉致诚。

    舍不得叫醒他。

    傍晚她睡了挺长时间,以至于现在精神还特别好。左右无所事事,索性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托着下巴,看他。

    房间的灯光被她调得更暗了,给他的短发、脸颊,还有身形轮廓,都笼上一层薄薄的光泽。虽然在沉睡,男人的每一寸线条,都有年轻职场领袖特有的气质。

    但林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了他给她的那顶帽子——定情信物嘛,情窦初开的她当然随身携带,以示重视。

    她把帽子轻轻扣在他的脑袋上,帽檐压低。

    瞧,完美了。

    帽子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挺拔的鼻梁和线条简洁的下巴。虽然他身上还穿着衬衣,跟鸭舌帽却混搭成一种独特的诱人气质。

    林浅托着脸的手指,轻轻地弹啊弹。

    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咔嚓、咔嚓、咔嚓……”连拍了十几张,然后她很满意地翻看着。储存照片名时,有点纠结。

    y?bf?太简单没新意。

    y?an?有点小害羞啊。<script>s3();</script>

    hi?太冷艳高贵。

    最后还是输入:y?an

    拍完照,林浅又低头看了他一会儿。

    她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火车初遇那晚。他就是这一副模样,戴着帽子,只露出个冷峻漂亮得不可思议的下巴,不理周遭一切喧哗,也不理她,兀自睡觉、兀自沉默行走。

    其实从那时起,她心里就印下了他的模样。

    他知道吗?

    林浅心里软绵绵的,手撑在床沿上,低头轻轻地亲下去。

    ——

    厉致诚的确是累极了,加之女人的气息太过甜美宜人,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然也有迷糊醒过的时候,蒋垣来敲门他也大致知道。但既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床上,何必起来?

    直至,他被下巴传来的一阵轻微的、湿软的,却极其酥~麻的感觉弄醒。

    一睁眼,就见林浅趴在床边,低头在亲他的下颌,表情非常的温柔。

    厉致诚微眯着眼,没出声。她也没察觉,低头又在他下颌亲了一下,有些情动的模样。这模样令厉致诚心头一阵热气上涌,一声不吭,伸手捏住了她还欲继续造次的小脸。

    林浅明显吓了一跳,全身都抖了一下,抬眸看着他:“啊!你醒了。”

    “嗯。”厉致诚低低应了声,见她眼神闪躲,脸色却很镇定,不由得微微一笑。

    每次被他抓包,她都是这幅表情。

    厉致诚一把搂住她的腰,就把她抱上了床,然后一个翻身,就把她整个压在身下。

    林浅双手又被他扣在床上,而且这一次,他沉重温热的身体,还压在她身上。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以如此亲密的姿势全方位接触。林浅看着他相隔不到1o公分的脸,还有他漆黑幽沉的双眼,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

    “为什么要亲我下巴?”他低声问。

    林浅据实答道:“那是我觉得你身上……线条最漂亮的地方。”

    当初就是这一个若隐若现的下巴,棱角分明,线条干净,引人无限遐想。

    以至于她还给他留了电话号码,他都忘了吗。

    从未有人这样说过,所以即使是厉致诚,闻言也微怔了一下。林浅觉得自己这个发现非常有爱,笑眯眯地看着他。

    结果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厉致诚轻描淡写地说:“礼尚往来。换我了。”

    这一回,林浅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跟厉致诚讲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啊!他都可以挖个坑让你往下跳!

    因为此刻,厉致诚就保持着全身压着她的姿势,只将上半身稍稍抬起。然后那双眼睛,就静静从头到脚打量着她。林浅犹如羊入狼口,被他瞧得又羞又紧张。

    然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转为双手握住她的腰。林浅就见他的头,缓缓往下移动……

    林浅整颗心都提起来。她穿的是一件单t恤,感觉到他的呼吸,似有似乎喷在她的脖子、心口,林浅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乱撞。

    “你要亲哪里……”是屋内光线太迷魅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有点微微的晕眩。

    感觉衣服下摆被撩开,皮肤接触空气带来一缕凉意,林浅条件反射双手护胸,身体一转躲避:“想得美!”

    但这句抗议听起来也是软绵绵的,毫无抵抗力。林浅话一出口,就在心里纠结,给他亲呢,还是不给他亲呢……

    谁知就在这时,腰上忽地一阵湿热微麻的触感。

    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林浅微微一抖,转头看着他。

    所以……这是他觉得她身上线条最美的地方?

    她的腰?

    周围的空气热得像火。厉致诚依旧覆盖在她身上,宛如一头修长的猎豹。他的双手握着她光滑的腰。而他的头颅伏低,轻贴着她的一侧腰线,细细地、非常耐心地、一下下亲着。亲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她。那唇微张着,仿佛意犹未尽;那眼如此深邃,里头有暗沉的光。

    四目凝视的一瞬间,林浅只觉得浑身的血仿佛都冲到头顶。而某种陌生的、燥乱的酥~痒感,也从他亲吻的腰间,迅速席卷全身,令她的身体深处,仿佛都在无声战~栗。

    林浅从未对男人的“性~感”,有过直观真实的感受。可她清清晰晰感觉到,此刻只是在她腰上浅尝辄止的厉致诚,却令她感觉性~感到不可思议。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下一秒,厉致诚已经重新松开她的腰,重新覆盖上来。扣住她的双手,压住她的胸口,英俊的脸离她不到几公分,定定地望着她。

    林浅感觉到他炽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喉咙微微有点发干。

    因为她头一次,很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身上某个极其坚硬的部位,抵在了她的大腿上。

    他动了情~欲。

    她……也是。

    聪明人的交流不需要语言。

    她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又何尝没看懂?

    林浅只觉得厉致诚的目光越来越暗,甚至还带上一丝与众俱来的凌厉。然后,他握着她的一只手,缓缓地……往下移动。

    这完全超乎林浅的承受能力了,死攥着劲儿,手不肯过去。可厉致诚眉都没皱一下,手上的力道就无声无息加大。她连抖都没法抖一下,就被他拉着,稳稳地往下继续探……

    “厉致诚!”她喊了出来,“我从来、从来没碰过!”

    厉致诚的手一顿。

    林浅的心跳,仿佛也跟着一顿,然后乱得犹如奔腾的野马。

    其实今晚之前,厉致诚并没想过,马上就要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这种事要水到渠成、你情我愿。正如他之前所说,对于林浅,他不求速达。

    然而刚刚吻上林浅那不盈一握、细滑柔软的腰后,某种埋在身体深处的火,仿佛彻底被点燃了。

    他跟林浅相处一向随性。现在的举动,也完全是遵从身体的意志。

    然而随着林浅一声可怜兮兮又冒着一丝傻气的“断喝”,他也彻底冷静过来,知道如果再继续,必然一发不可收拾。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看她一眼,松开她的手,同时从她身上翻身而下,跟她并肩躺在床上。

    感觉到身旁男人略显沉滞的呼吸,林浅大大松了口气,可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感动?紧张?害怕?兴奋?

    我勒个去哦,不管了。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林浅想起他刚才的“神来之手”,就一阵脸红。但终究好奇多于紧张,飞快地往他身体下方瞄了一眼。

    靠,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却听他的嗓音已经恢复低沉清冽,在她耳边问道:“从来没碰过?”

    林浅:“……”为什么他这么会抓住她话语里的重点?一句话就被他撩得脸红心跳。

    却又听他轻声说:“难道我又被女人碰过?”

    那语调就像是在她耳边轻哄。林浅的心跳更快了,但也深谙快刀斩乱麻的真理。轻声说:“很晚了,你回去睡吧。”

    他静了一会儿,答:“嗯。”起身下床。

    身旁床铺承受的重量骤减,林浅原地不动,看着他拿起外套和领带。

    “晚安。”她躲在被子里,身体还有他的余温,睁大眼睛看着他。

    厉致诚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沉静稳重,手里搭着外套,领带塞进衬衣口袋,一只手搭上她的头顶,弯腰在她脸上,轻轻印上一吻。

    “晚安。”他用轻得像风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今晚先放过你。”

    林浅原本已基本平复下来,这句云淡风轻的话,瞬间又令她破功。

    他是认真的。今晚,先放过她。

    她是如此了解他。虽然他与她相处,堪称坦荡君子。但他也是个男人,而且是很男人的男人。情~欲一旦被挑起,两个人又都心知肚明,他也就不会就此作罢了。

    被他丢下了这句“狠话”,颇有些心慌意乱的林浅,看着他转身出屋。到底是今晚三番两次被他吃得死死的,颇有点不甘心,于是她大着胆子又来了句:“你回去……是不是要冲个凉水澡啊?”

    靠,这到底是什么心态?为什么她就喜欢这种老虎头上拔毛的颤巍巍的不安全感?

    果然,厉致诚脚步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把手里的西装往椅子上一丢。

    林浅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阻挡住他的视线:“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走吧!”

    被子外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喀嚓”一声轻响传来。

    林浅推开被子,屋内终于空荡荡的,那西装也不见了。他走了。

    这男人……

    林浅埋在被子里,忍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什么,从床上爬起来。撩起一截衣服,对着墙上的镜子,开始翻来覆去照自己的腰。

    有点得意,又有点害羞。

    过了一阵,重新躺下,却发现手机里多了条他刚刚发来的短信”

    林浅微怔,反应过来,噗嗤笑了。

    冷水澡洗完了啊……

    给他回复诚。好梦。”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_39隔山看海

    宁惟恺察觉到了爱达的异样。

    但这些异状是模糊的、不见端倪的。只能从爱达最近的一些动向,推断出他们要推出一款新品。这新品可能是户外领域,但更具体一点,就查不出来了。

    自从上次vda一役,再加上厉致诚对公司雷霆万钧的整顿,新宝瑞在爱达的眼线都被连根揪起,追究经济责任的追究经济责任;辞退的辞退。虽说没把幕后的人抖出来,现在的爱达,还真有点密不通风,凝聚力非常强。

    从这一点上,就不得不说,厉致诚是个很强的对手。

    周一一早,宁惟恺按照惯例,赴祝氏总部开会。

    今天是个好天气,宁惟恺在祝氏的亮相,也一如既往光鲜清贵、举足轻重。其实他只带了个助手原浚,刻意低调。无奈形势比人强,现下人人都知道新宝瑞是祝氏最赚钱的公司,宁女婿很得董事长重用,所以人人都对他前呼后拥、客客气气。

    九点整,会议正式开始。

    董事长、也即宁惟恺的岳丈祝博云,现在已不介入集团日常经营,这种场合也不会出席。

    会议由大公子祝晗冲代为主持。他也是祝氏金融公司的总裁。

    他是个十分温文尔雅的男人,戴着金丝框眼镜,讲话永远平缓柔和。所以大家都说祝大少是个好老板,就是少了点魄力。

    此刻,在运营管理部汇报了各个子公司、事业部上月的业绩数据后,他就微笑对众人说:“今年又是个开门红,大家辛苦了。董事长看到这些数字,一定很高兴。尤其是箱包这一块……”他看向身边的宁惟恺:“再一次超额完成计划目标,在各个子公司中独占鳌头。惟恺辛苦了。”

    众人都含笑看向宁惟恺,礼貌又恭敬。

    宁惟恺在心里略带嘲讽地暗叹了口气——瞧,拉仇恨的又来了。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特别真诚:“都是董事长和各位的帮助,新宝瑞才能比较稳定的发展。新年我们会继续努力,争取年底再向董事会交一份满意答卷。”

    大伙儿都频频点头,祝晗冲也微笑不语。

    这时,坐在对面的祝二公子、房地产业务负责人祝晗程,却状似无意的开口:“对了,听说那个爱达,最近的业绩做得很好。还在筹备新品,准备对我们祝氏的市场进行冲击。惟恺,有这事儿吗?”他比哥哥小五岁,今年刚二十六,普通本科毕业。长相俊朗,但面相看起来略凶,讲话也永远是不咸不淡的。做房地产也算有一套手段。所以比起书卷气十足的祝大少,下面的人对这位二公子要更敬畏一些。

    宁惟恺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也知道了这事儿。

    啧……盯得挺紧啊。谁让他宁惟恺把新宝瑞做得太出色,太完美,以至于令祝家的人这么焦虑呢?

    他点点头:“是有这回事。”却不打算详谈。

    祝晗程立刻看向市场部:“刚才各部门汇报工作的时候,这个重要情况你们怎么不说?知道爱达这几个月一款vda包卖了多少万个吗?知道他们对祝氏的市场已经造成潜在威胁了吗?你们是总部的市场部,怎么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市场部的负责人觉得很委屈——新宝瑞的运营一向很。这几年宁惟恺接手后,总部更是插不上手。祝晗程说的这个情况,他们的确也不知道。

    可是,高层斗来斗去,干嘛拿他们下面的人当炮灰啊!

    该负责人也不辩解,含糊作答:“是的祝总,我们今后会注意。”

    “好了。”大公子祝晗冲开口打圆场,“论箱包行业情况,自然还是惟恺最清楚。他心里有分寸,晗程你也不必太担心。”

    祝晗程笑笑,看着宁惟恺:“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惟恺?对于爱达蓄谋已久的进攻,你已经有应对计划了?”

    宁惟恺最烦的就是这位祝二少,开口闭口叫他“惟恺”。他比祝二年长两岁,不过娶了妹妹,这厮就顺杆往上爬,目无尊长。

    他笑了笑,答:“还没有计划。”

    这话一出,大伙儿都很意外,祝大少也是一怔。倒是祝二,不动声色的样子。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一些老董事也面面相觑。坐在后排,根本轮不上发言的助手原浚,却觉得自家老板此刻简直太有范儿了!

    因为宁惟恺目光很淡定地环顾一周,然后一只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轻轻地敲啊敲,只敲得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沉思完毕,淡淡地说:“我先简单为大家回顾一下:过去三年,诸如司美琪、爱达、顺凯……这样的市场追随者,一共利用新的产品,或是营销策略,对新宝瑞发动了不下十次正面挑战。这其中,不乏非常有创意的优质产品,也不乏天才的营销理念。每一样,如果任其顺利发展,都有可能改变整个市场的格局,撼动新宝瑞的领导者地位。”

    所有人静静听着,祝二也是面色沉静。

    却见宁惟恺微微一笑,又说:“不过,它们最后的命运,殊途同归——每一样新产品,都在上市后不久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新宝瑞研发出的更优质、更受市场欢迎的新品。”

    他缓缓环顾一周,不紧不慢地说:“晗程,以及各位董事、经理,不必为新宝瑞担心。我们既然是市场领导者,竞争对手的这种挑战永远不会停止。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整体实力,比他们以为的,要强很多、很多。我们在自主技术研发、设计和海外技术引进上,所走的路,已经比国内任何企业,远了很多、很多。

    他们或许拥有新的灵感和想法。但可惜的是,海纳百川,为我所用。只要他们能造出的优秀产品,新宝瑞就一定能造出来,并且还能反超。这个市场上,最优秀的人才,都聚集在新宝瑞;最优秀的产品,只有新宝瑞能造出来。

    不得不说,对竞争对手来说,这是个悲剧——因为每一块由他们辛辛苦苦开辟的新市场,最终,还是会回到我们手里。”

    ——

    台北市。

    林浅坐在酒店餐厅里,一片阳光灿烂的小平台上。时间还很早,周围没什么人,她拿起厉致诚昨天与明德面料签订的合同,仔仔细细看着。

    厉致诚就坐在她对面,安静用餐。

    说实话,这份合同的条件,既在林浅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外人都说那明德老头子性格清高,捏着几份专利面料,一直没肯卖出去。这次厉致诚能打动他,林浅就知道内有玄机。

    不过这玄机,还真是昂贵。厉致诚好舍得。

    按合同规定,今后三年,明德将其已研发出的两种科技面料,独家提供给爱达使用。而其今后研发出的新面料,在同等价格前提下,爱达有优先使用权。如果违约,需支付订单金额的三倍赔偿金。

    这个条件,当真解除了林浅心头的一个大担忧。

    因为面料成本,就是箱包生产成本中的大头。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性价比最优的选项。

    而一旦爱达的新产品成功推出,新宝瑞势必要推出同类竞争产品。但爱达只要牢牢把原材料抓在手里,新宝瑞短期内要找到能与其媲美的低价高质量面料,只怕也不容易。

    有得必有舍。要获得这份独家使用权,合同规定,今后新品牌爱途的一切推广、销售活动,必须同时对明德品牌进行宣传。所有电视、媒体广告,必须将明德嵌入。总而言之,必须将爱途和明德,作为同等重要的两个品牌,一起推向市场。

    在这个条款上,爱达需要付出的金钱和精力,可是算不清楚的。单说电视广告一项,央视一秒钟的广告,也许就是数百万元——也要分一部分给明德。

    ……

    林浅合上合同,抬头看着厉致诚。

    他比她想象的更有魄力和心胸,也更熟稔人性。

    历来原材料厂商和制造商之间,只谈金额条款。他却丢出这么个“共赢”的点子,也为对方打造品牌。那明德老头子生性清高,小小一个厂子,捏着极好的专利,却至今未被别人收购,必然就是想保持品牌。面对这样的条件,怎么会不答应?

    人人都有。所谓清高,不过是他的更远更高。

    此时阳光斑驳,照在厉致诚的衬衣上,也照在他的黑色短发上。林浅看着他的左边脸颊上,似有一丝红痕,不由得心情微荡。

    那是她亲的。大清早,厉致诚来接她下楼吃早饭,自是在玄关拥吻了一番,才放过她。而今天要去明德,所以她也画了淡妆抹了口红,就这么浅浅印在他的脸颊上。

    林浅抽了张纸递给他:“再擦擦。”

    厉致诚自然是听懂了。接过纸巾,抬手在脸上一拭,眼睛却盯着她。

    林浅:“干嘛,今天见人,难道不化妆啊?”

    厉致诚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放下了纸巾。

    林浅默默低头搅拌咖啡:“左边领口……脖子上还有。”

    厉致诚眼中快速闪过笑意:“嗯。”

    林浅微窘——嗯什么嗯啊!又扮猪吃老虎,讨厌!

    好容易等他擦完了,林浅问:“虽说有三倍违约金,但明德这个汪总,应该不会叛变我们的吧?”

    厉致诚言简意赅:“绝对不会。”

    尽管不知他如何来这样的自信,但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十成把握。于是林浅更放心了。

    ——

    明德的厂位于市郊,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绿地,隔壁是几家生态农业种植公司,可见汪老头子当真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情怀。

    厉致诚被秘书请进去,单独跟汪总交谈。林浅就和蒋垣坐在外间的接待室,望着窗外的绿树和园区,静静等待。

    林浅估计,这个厂的资产大概在几千万上下,专利价值另当别论。现在跟爱达联手,倒还真是各取所需非常合适。

    过了一个多小时,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厉致诚和一个干干瘦瘦的、五十来岁的老头儿,一起走了出来。

    林浅和蒋垣立刻微笑站起来,同时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人。

    他穿着件藏青色中山装,戴着副眼镜,的确有几分大学教授的儒雅斯文。但脸色却挺冷挺傲慢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亮。他看一眼他们,目光落在林浅身上。

    林浅笑着伸手:“汪总你好,我是爱达的林浅。”

    汪总却在这时看了眼厉致诚,才伸手跟她一握,慢条斯理地说:“林小姐远道而来,怠慢了。”

    林浅听他讲得客气,有些意外。须知这人的不近人情,可是出了名的。看来她是沾了厉致诚的光。

    谁知汪总话锋一转,对厉致诚说:“厉总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啊。”

    林浅:“……”

    嗳,他怎么会知道?!

    一旁的蒋垣也有点意外,然后神色如常假装没听到。厉致诚眉眼淡淡的,看一眼她,然后很自然地将她的手一牵。

    “汪总是行业前辈,我们跟他多学着点。”他低声跟她嘱咐,但周围人都听得见。

    林浅面色微红:“当然、当然。”

    所以……这是打晚辈牌感情牌的节奏么?

    林浅很理解人际关系那一套。最深的人际关系,绝不是你我利益一致,一拍即合,成为好伙伴。而是建立了私人的交际关系。

    就譬如现在,面对清高的教授厂长,谈完了公事,厉致诚却是以晚辈身份,大大方方携女友与他相处,既显得坦荡,又显出信任。这位傲慢的老头子,自然受用,并且觉得厉致诚不完全是满身铜臭气的商人——也是个血气方刚、爱护女友的小伙子嘛。

    林浅陪在厉致诚身侧,看着他沉静的侧脸,再一次感叹。

    这个人虽话语不多,却见微知著,真是对人心掌握到精妙的程度。

    好在他对她承诺过了,不会对她用心机。

    林浅的嘴唇微微一扬,但还是趁着旁人不注意,低声嗔怪:“你干嘛告诉别人?还告诉合作伙伴?”

    此时,众人正跟随汪总,在园区里做简短的游览。旁边都是厂房和绿树。厉致诚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答:“今后跟这边的交往会很频繁,你以这样的身份,行事会更方便。”

    林浅心头一甜。这样的身份?

    切,女友而已。说得跟他这边的女主人似的。

    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却听他又说:“况且我不说,他也能看出来。”看她一眼说:“他眼力很好,你……”微微一笑:“藏不住。”

    林浅一怔,随即瞪了他一眼。

    她最讨厌的就是他和林莫臣这种高来高去的作风了。只有他们能应付,只有他们能不动声色。而她,在他们眼里,道行太浅。

    关键是,他们都还喜欢用这种宠溺的的语气告诉她:呆着别动,我来就好。

    林浅小声哼哼:“去……难道我就这么没城府吗!遇上你之前,我也算是很有心计的人!”

    厉致诚低声失笑,转头看着她。那沉黑暗敛的目光,竟令她感觉,他情动了,他想要吻她。

    但到底是在公众场合,他只这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嗓音低沉地说:“尽管用在我身上。”

    ——

    下午,三人搭乘飞机返回霖市。

    厉致诚外出十分节俭,所以来回定的都是普通经济舱。不过蒋垣给两人换的登记牌是靠窗的双人位,自己则坐在隔着两排的角落里。这样既能随时听到领导的吩咐,又不至于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安排得很完美。

    机舱内座位比较狭窄,林浅靠在厉致诚肩头,手自然是被这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扣在大腿上,望着窗外漂浮的云层,心头甜如蜜。

    哼……

    想起刚才他在明德讲的话,什么叫她把心计“全用在他身上”?

    可她几秒钟前,还在庆幸这个男人不对她用心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的心计叫她害怕;她的心计却让他受用么?就跟挠痒痒一样是不是?

    越想越觉得他跟哥哥是一类人……

    想到哥哥,林浅就有点闷闷的。那天她发出那条耀武扬威的短信后,林莫臣一直没回复。她这两天忙着谈恋爱,也把他给忘记了……不会真生气了吧?

    “跟你哥沟通了吗?”身旁的男人淡淡地问。

    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下飞机就打。”林浅老老实实答。

    “嗯。”厉致诚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从脚下的电脑包里取出个黄色文件袋,放到她面前的小桌板上。<script>s3();</script>

    “这是什么?”林浅问。

    “我和他的另一项附加协议。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穿插点剧情,给你们解解腻~~

    肉这件事,要循序渐进,前面一个步骤都不能少,要肉就要肉全套,xx啊,oo都要做足,手活啊啥的,一个都不能少,才煮最后的红烧肉嘛。但是也会挺快滴_说实在的,身为亲妈,表示都无法想象,厉致诚君在床上,要强势温柔成什么样子,才不负众望啊……与他相比,薄靳言立刻拉低了整条街的xxoo水准,有木有!!!

    此外,你们也要看看剧情啊,不要一目十行啊,剧情君一脸血望着你们,严肃表示:离开我,言情君一定就会变得乏味的!!!

    ——————————我是继续感谢投雷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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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_4o只欠东风

    机舱隆隆低响着,窗外是高空的浮光掠影。()

    林浅望着那文件袋,封口盖了红泥漆。

    “什么附加协议?”她问。

    厉致诚任她自己对着那份文件,端起面前的清水,轻轻喝了一口,然后说:“他主动提出,为我拆借一个亿的现金。”

    林浅一下子愣住了。

    心中泛起又甜又感动的情绪。虽说这不像是林莫臣会做的事,但又像是他会为妹妹做的事。

    什么嘛……那个一向独断专行的帝王,口口声声要叫厉致诚抽筋剥骨,也提出了一年时间站上行业之巅,这么苛刻的要求。可实际上,又筹措了这么大笔现金,让厉致诚去打仗,保证了爱途上市后,后方高枕无忧。

    她好像……对哥哥太凶了一点。

    然而这份真挚的兄妹情感动,还没维持几秒钟,就听厉致诚继续说道:“一年后,我需要连本带息还两个亿。”

    林浅:“……”

    卧槽!白感动了。分明是林扒皮,虽说现在提供一个亿,是对爱达强大的助力。但抽筋剥骨的宗旨,他根本就没忘!

    林浅脑海里浮现哥哥那英俊冷傲的脸,默然无语。

    这时,却听厉致诚又说:“他指定,到时一亿本金还给他,一亿的收益——给你。”

    他看一眼桌上的那文件:“我留了五千万j□j途的市场;还有五千万,做了一项投资,记在你名下。”

    林浅一怔,答:“我从来不要他的钱。这笔钱即使你赚了,我也不要。”

    厉致诚看她一眼,眼中倒是带了笑,低声说:“他说那是嫁妆。”

    林浅微微一哂。

    现下对于哥哥的想法,她十分清楚了。拆借一个亿,对他来说,也不是件轻易就能办到的事。他的确是在尽全力帮厉致诚,帮妹妹的心上人。

    但是呢,这个帮又是有条件的。你若对我妹妹一直好,将来赚的钱,说到底还是你们两个花,他分文不取;但若将来厉致诚对她不住,分了,他也绝不会白帮这一手——一个亿拿来,我林氏兄妹岂是好相与的?

    林浅还是摇头:“我不要。”

    厉致诚静默片刻,答:“好。赚到两个亿,一起还给他。”

    林浅刚要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想了想说:“干嘛都还给他?钱是你赚的。还他一个亿本金,加上银行间拆借利率的一年期利息,其他的你留着。”

    厉致诚眼中缓缓浮现笑意。

    林浅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似乎太……女生外向了点。讪讪地说:“我这是中立,谁都不偏帮。”

    “嗯。”厉致诚低低应了声。

    于是林浅又被他“嗯”得脸上一热。脑子里却想:难道她真是个重色轻友轻兄的家伙?

    这时,厉致诚将她的肩膀轻轻一揽,再将那份密封的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投资项目的内容。”

    说起来,厉致诚会做什么投资,林浅好奇极了。他又不是他哥,投资金童。再聪明世故,从未接触过金融投资,也不可能创造奇迹。

    那他到底把其中的五千万,投到哪里去了?

    可这么疑惑了一会儿,林浅却把文件推回厉致诚面前:“我不看了。”

    厉致诚静静望着她。

    林浅也看着他:“我不看,因为这不重要。你投资了什么,或赚或亏,我都支持你。而且说实话……”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对投资什么的,真的一向都不感兴趣。你做主就好。”

    话说得轻巧,拒绝得干脆。可其实林浅另有主意。

    曾经,她对厉致诚的锦囊妙计啊、商业布局的想法啊,垂涎三尺。

    可她也没想到,现在是他女朋友了,虽然还是对那些高深莫测的东西很感兴趣。他真让她看时,想法却变了。

    她头一个想到的是。他要赢了,她自然见证了他的深谋远虑、惊才绝艳。可他要是输了呢?

    她不是对他没信心,但世事真的无常。

    如果他输了,今天她把他的计划看得一干二净,那等于是见证了他的失策。将来他在她面前,多少有点颜面扫地。

    那是男人在女人跟前的面子。她不能让他失了面子,这是聪明女人应该有的取舍进退。所以她不看。

    而且真要输了,周遭压力如山,她更加不想他回到自己身边时,还有任何压力。

    所以她不看,就给他留了这一片空间。输赢与否,那都是外界的东西。

    而他,始终是跟她最亲密的人。心无瑕疵,彼此爱惜。

    ……

    她心中千回百转,可厉致诚目光如炬,又如何看不出这一向好奇心强的女人,突然不动如山,必有缘由?

    他稍一思索,就有点明白过来。

    再看她的眼神。虽然她神色很轻松淡然,眼睛里却藏不住东西。

    那是他熟悉的眼神,她曾经不止一次这么凝视过他。

    她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一个人。

    被厉致诚这么盯着,林浅莫名心里有点发虚,转头看着窗外,立马转移话题:“哎哎哎,快到了!”

    厉致诚将那文件收回包中,然后又将她肩膀一搂,人就回到了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的脸,手握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脖子:“真的不看?”

    林浅很有骨气:“不看!”

    厉致诚低头就吻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吻得林浅脸红微喘,才被他放开。他有力的手指还停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摩挲着,低声说:“林浅,你到底要多护着我?”

    林浅听得心头一震,静默片刻,把脸再次埋进他的胸口:“我还可以更护短呢……你等着瞧。当我的男朋友可幸福了。”

    ——

    抵达霖市已是傍晚。

    依旧是司机小唐来接他们。♀距离爱达集团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林浅对厉致诚说:“我在这里下吧。”

    厉致诚点点头。

    车靠边停下,林浅刚推开车门出来,另一侧的厉致诚也跟着她下车。倒是前头的两个跟班,很有默契地坐在车里不动。

    厉致诚帮她把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此时夕阳斜垂,大街上人来人往,温暖又熟悉。

    林浅:“那我走了。”

    厉致诚低头看着她。

    手一拉,就将她揽进怀里。

    林浅的手被他拽着,扣在了他的腰上。他低下头,在她唇上细细研磨品尝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

    林浅看着黑色轿车先行驶离,拖着自己的小箱子,慢悠悠地往家走,嘴角还不自觉地挂着笑意。

    情浓心动时分,每一刻,仿佛都是柔情辗转,无声胜有声。

    到家后,林浅先冲了个澡,然后坐在阳台上,给皇帝陛下打电话。

    那头还是大清早,但林莫臣的声音听起来已是清冷无比:“hello?”

    林浅一听他的声音就服软了,软绵绵叫一声:“哥——”这尾音拖得太长,以至于林莫臣一听到这个声音,心也软了。嘴上却冷冷地说:“还知道打电话?我以为你忙着生米煮熟饭去了。”

    林浅的脸倏地一烫:“才没有呢!”末了还不忘拍句马屁:“哥你成语用得真好。”几岁就跟父亲去美国了,居然还会用“生米煮成熟饭”这么……荡漾的词。

    林莫臣冷笑一声,没讲话。

    林浅又哄他:“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他。你知道的,像你这一类型的男人,魅力实在太大。女人只会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林莫臣也不至于真为这事儿动怒,听她说得好笑,嘴里低低哼了一声。

    林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光一闪,又低声说:“你说要让男人抽筋剥骨。可是哥,要是你喜欢的女人,你舍得令她抽筋剥骨吗?”见他不讲话,又说:“我也是一样的,舍不得。”

    其实林浅真是有点小心计。这番话虽是肺腑之言,可也恰好击中林莫臣痛脚。

    果然,静默片刻后,他的嗓音平和下来:“林浅,爸过世这么多年。我不过代为履行父亲的责任。哪个小子想带你走,难道不让他吃点苦头、拿出真心么?”

    林浅听得一下子心软了,闷闷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说:“哥,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觉得幸福,都觉得珍贵。高尔基说过,生命中遇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以秒计算的。现在我明白了,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

    林家哥哥,总算被妹妹的柔情攻势暂时安抚。至于他们的协议继续履行,林浅觉得,那是他们的事。反正不会影响到她和厉致诚的感情了。

    然而悲催的是,后来的大半个月,林浅跟厉致诚单独相处的时间,真的是以“秒”计算了。

    因为他们俩,实在是太忙了!

    林浅还好点,她带的是一个小团队,可以自主安排时间作息。而她又是个非常注重劳逸结合的人,虽然每天团队难免忙到十一、二点,但每周她还力争给大家放个半天一天假。

    而她的团队也完全体现出她的个人风格:勤奋、高效、灵活、充满活力和创意。用她的话说:“我们市场小组,加得了班、通得了宵,连续奋战365天也活蹦乱跳——可惜我们不用这么做,因为我们早用灵感和智慧,把难题给解决了!”

    这话讲得令其他小组颇有些牙痒,因为技术啊、生产啊、采购啊、设计啊……这些小组,非得反复不断的尝试、坚持,才能找到最优解决方案。跟市场策划工作性质不同。所以林浅放出这话,不是讨打么?

    于是经常就见到半夜下班后,林浅及其小组的人,被别的小组的人拉着请吃宵夜,以泄公愤。

    当然呢,林浅每每搞这种团队活动、苦中作乐时,也盼望着厉致诚能出现。虽不是单独相处,可隔着人群,情意暗涌片刻,总是甜的。

    可惜这种场合,厉致诚从来不参加。

    因为他没有时间。

    他到底有多忙呢?

    作为总揽全局的男人,他的时间,属于所有人。

    之前,他住在距离集团1o分钟车程的一幢别墅里,那是他父亲名下的产业。但自从跟林浅从台湾回来那天起,aito包的生产设计已进入实质性阶段,所以他直接住到公司宿舍里,并且定下规矩:任何时间,每个小组的头儿,都可以找他汇报。

    所谓身先士卒,也不过如此了。

    林浅听蒋垣说,有好几个晚上,他都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直接躺了半宿,天亮又去车间看生产情况。

    而他和她的相处,也仅限于偶尔她去他办公室汇报时,他将她扣在怀里的一个深吻;抑或是某天林浅深夜下班,他也恰好有时间,就将她送到楼下,缠绵低语一番,就放她上楼。而他回办公室,继续忙碌……

    林浅觉得不够,很不够。

    那感觉就像是心里刚被挖开了一口井,滚烫的泉水就要汩汩流出,现在却被人用大理石板压住,只留一丝缝隙,叫她慢慢地往外漏。

    浓情蜜意,天下大同。只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怎么耳鬓厮磨都不够。

    可与她暗暗的情难自抑相比,厉致诚至少从外表看起来,冷静太多。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太满,偶尔与她浅尝辄止的亲蜜,转身离开时也是行色匆匆,很快就专注地投入他的宏图大业中。

    这令林浅觉得,对这个男人,有点把握不住。她有点失落。

    但这种感觉,她只藏在心里。她知道这种时候,理智比情感更重要。他是对的。

    可女人嘛,还是会感到失落……

    ——

    很快又到了周末。

    林浅的小组明天小休一天,大家都跟过年过节似的,浑身轻松,高高兴兴地早早离开了办公室。

    林浅要汇总小组工作成果,自然是最后一个走的。待她忙完,天色已暗。

    她凑合吃了个快餐,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曾经厉致诚为她布置的办公室,再看着窗外初升的月色,心情还蛮平和的。

    听说今天下午,aito的雏形包已经制作出来了,外观、性能、成本等已基本符合厉致诚的要求。虽然林浅还没看到,但这肯定算是个大大的飞跃式进展。后期只要在此基础上不断调试优化,再过不了多久,aito样品就可以正式下线了。

    他一定,很高兴吧。

    那乌黑冷毅的眉头,是否会为此舒展开呢?

    正想着,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蒋垣:“林经理,你还在办公室啊。正好,厉总这边正在过每个小组的最新成果,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方便,当然方便!

    林浅挂了电话就杀去集团。虽说只是讨论下公事,短暂的相聚。

    但掐指一算……她已经有四天没有跟自己的男朋友,近距离接触过了!

    顶层办公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浅走进去的时候,蒋垣正站在桌前,在穿外套。看到她,微微一笑:“林经理,我今晚还有点事,跟厉总说过了。要是有事,你帮我看着点。”

    林浅:“……好的。”

    轻敲房门,厉致诚的嗓音低沉传来:“进来。”

    林浅推门进去,一室灯光明亮,他就坐在沙发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资料,还有笔记本电脑。那军绿色大保温杯里的水都空了。

    林浅看着他,有点发怔。

    那晚在台湾时,压着她反复亲吻的男人,还深刻刻在她的脑海里,仿如昨日的亲昵。可此刻见他衬衫笔挺、神色专注地坐在办公室里,才发觉有好多天,都没这么安静地跟他两个人呆在一起过。

    他也抬头看着她,表情有点深沉难辨。

    林浅在他对面椅子坐下。照例是先谈公事,把工作资料拿出来,递一份给他:“现在开始吗?”

    他没看桌上的资料,而是看着她。

    “这个我早上看过了,没问题。”

    林浅:“哦……”

    厉致诚拍拍身旁的沙发:“坐过来。”

    这话简直跟勾人的符咒似的。林浅脸颊微烫,明知故问:“干嘛呀?”

    话音刚落,放在桌上的一只手,就被他握住了。

    “过来。”

    林浅心头甜丝丝地起身,刚绕过茶几走了小半圈,就被他拉进怀里坐下。

    灯光如水,夜色如雾。

    林浅的双手被扣在沙发上,身体也被他用胸口抵住,微微仰着脸,承受着他无声而深入的亲吻。

    许久,他才移开唇,只是那双比夜色更幽沉的眼,依旧近在咫尺地盯着她,说:“晚上我还要加班。在这儿陪我一会儿?”

    “嗯。”林浅轻轻用手揪着他胸口的衬衣。

    厉致诚看着女人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动作,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笑意。暂时松开她,坐回那堆工作前,同时说:“去把门打个反锁。”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反锁了房门,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玩很萌的文,喜欢得不得了。实在按耐不住,按捺了几天,今天还是推荐给大家吧。男主是皇帝,女主是假太监,很像韦小宝,哈哈哈。不过男主身份,注定他在遇到女主前,有过别的女人,雷这个设定的就不要看了。给你们传送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