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云直接愣住了。
连温谨言也震惊,之前在楼下见陆少白时他还想过hpgy背后那个神秘的大老板究竟是谁。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沈司洲!
今晚陆少白突然说要与他另找时间详谈,也是沈司洲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他和孙雪瑜一直以为沈司洲回来是为了和他争!
他猛地看向温立勋。
温立勋原本有些期待的脸色在听到沈司洲自我介绍后,瞬间变得愤怒又铁青。
似乎,很不满意他对自己身份的介绍。
整个病房,只有孙雪瑜仿佛是长长松了口气。
夏崇云没有握住沈司洲的手。
沈司洲却全然不在意,轻笑收回手。
他径直转向病床上的人,望着她,却是说:“各位没事的话就请出去吧,我想我跟我的女朋友还有些重要的话要说。”
夏恩宁紧拧着眉心。
她的确有话要说!
温谨言这才回神,他一言不发走到病床前打算直接将夏恩宁抱起来。
才伸手,却被她按住了手臂。
“宁宁?”
他皱眉看她。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沈司洲的脸上,话说得不紧不慢:“请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跟我们主任说。”
……
白幸子将车开出去一路。
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说:“你还是送我去拿车吧。”
白幸子内心不快:“你不早说!”
“开始没想起来。”陆少白伸了个懒腰,“后来想想,干嘛带你认路,万一你白大小姐一个不爽就追上门来可怎么办?”
吱——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肩。
白幸子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那一个一动不动,若无其事指挥她:“前面路口左拐,第二个红绿灯右拐就看见会所了。”
“陆少白!”
“干什么?你不会真想去我家吧?”
不要脸!
白幸子按了按喇叭:“给我下车!”
他脸不红心不跳:“不下,说好的要送我,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是答应送你,可没答应送到底!送一米也是送,送一分钟也是送!”她干脆解开安全带下车,打算绕去副驾驶座把人给拖下车。
却不想,白幸子才走过去。
车内那抹身影利落往驾驶座那边一跳。
下一秒,白色的奔驰“轰”的一声开了出去!
白幸子直接傻眼了!
还好今天穿的长袖t恤有个大口袋,她顺手把手机装在里面!
给他打电话,不接!
她发信息骂他:“你混蛋,把车给我开回来!”
不回。
五分钟后,陆少白终于给她发来信息:“如你所愿,已从你车上滚下。你的车停在会所门口,钥匙在右前轮上,不谢。”
“啊!”白幸子快炸毛了!
……
华成医院vip病房内。
所有人都被请了出去。
夏恩宁盘腿坐在病床上皱眉凝视着面前的人。
前前后后十多分钟,她似乎把从前所有的线索全都理清了。
他就是hpgy的幕后大老板,所以夏恩宁把她送去陆少白床上,陆少白会把他叫来很正常。
怪不得三哥不敢露面!
还说什么惜才,要她去勾引沈司洲,要她拼命对沈司洲好!
还让她给沈司洲做什么爱心早饭!
夏恩宁咬得牙齿咯咯响。
“还没看够?”沈司洲往前一步,双手撑在床沿轻问。
她干脆转身看向窗外。
床垫一重,他坐了下来:“不打算说点什么?”
她故意呛他:“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他低声应着,又笑,“正想问问那个我喜欢的人都把我睡了,她到底想不想负责?”
夏恩宁强忍住笑:“她不怎么想!”
“唔……那我也想问问为什么?”他靠近。
男人熟悉的味道游离在她鼻息周围。
她终于侧脸怒瞪着他:“你说清楚,谁把你睡了!”
“你。”他盯住。
她脸红咬牙:“你自己爬上来的!”
他一脸认真道:“是你撩我、诱惑我的。”
她到底笑场了。
他仍是认真又严肃的样子。
夏恩宁干脆正面对着他,没好气说:“你真的要在这里跟我讨论谁主动的事吗?”
他扶住她的肩膀:“笑什么,这是很严肃的事。”
她扭了扭,他不松手。
他继续说:“以后除了我,不许去勾引别的男人,尤其是温谨言!更不许去爬他的床!逢场作戏也不行!”
她笑出声来:“主任,现在都什么年代,你不会真的以为睡一觉就能帮我绑住吧?生理需求而已,没什么的。”
他骗她这么久,简直拿她当猴耍。
一人分饰两角,玩得很嗨嘛。
那她夏恩宁也不是吃素的。
“你再说一遍!”他的脸色倏地沉了,抓住她肩膀的手用了力。
她吃痛皱眉,望着他,有点可怜和委屈:“你弄疼我了,三哥。”
这声“三哥”叫得软糯诱人。
该死的!
沈司洲有些愤然松了手:“想出院可以,给我搬去澜湾!”
她略扶了下肩膀,觉得那口气还没消:“不去。”
“你不会真想去温家吧?”
“唔……还真不介意。”
“你还真敢说!”
不等夏恩宁回神,眼前的人影一晃。
沈司洲俯身托住她的后脑,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唔……”
她睁大眼睛想要挣脱,他完全不给她机会。
狠狠地、深深地吻!
她干脆不挣扎了,未受伤的手往下探去。
女人灵巧手指划过他的敏感处。
一阵颤栗!
那只柔软的手居然直接握住了他的敏感!
沈司洲蹙眉闷哼一声,咬住她柔软的香唇。
她轻笑出声:“我不仅敢说,我还敢做!”
这才是他认识的夏恩宁。
天不怕地不怕。
从没有什么套路可言!
他的眼底有笑,再次深深吻下去。
明显感觉他的身体有了变化,呼吸亦是变得急促,他却只是环紧她的腰,用力抱住,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他的音色有点沉,有点涩:“若还想再要,等你出院不迟。”
夏恩宁的脸红了个透,闷声闷气说:“谁想要!”
“我,我想要。”他俯身,再次封住她的嘴。
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晚饭还没吃呢,就上赶着割腕自杀。
沈司洲拧眉:“没吃晚饭?”
她微哼一声算是回答。
他利落起身:“我让阿姨做了叫丁秘书给你送来。”
刘阿姨的厨艺了得,但夏恩宁实在是饿,只好说:“不用了,医院门口那家馄饨店给我来一碗就行。”
他撂下一句“等着”就出去。
……
苏雅琴跟着夏崇云出了病房楼就忍不住说:“刚才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恩熙!”
夏崇云冷了脸呵斥:“恩熙是自食恶果,她若没有给谨言下药,不管谁说谨言都不会信的!”
“可她是你的女儿啊!”苏雅琴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为什么不相信她是被冤枉的!”
“被谁冤枉?恩宁吗?”他横她一眼。
苏雅琴嘟囔了两下,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夏崇云指了指她,狠声道:“当年恩宁妈妈车祸那天我的手机是怎么变成静音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次的事就算是恩宁做的,你也得认!”
语毕,他拂袖离去。
苏雅琴的眼底有惊恐。
她爱的这个男人,从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太清楚,很多时候让苏雅琴觉得可怕。
片刻,她才回过神,冲着他的背影喊:“那也是景念她自己出轨在先!我只是不想她再纠缠你,我并不知道她是出了车祸呀!”
夏崇云没有回头。
苏雅琴咬着唇。
身后,传来孙雪瑜的声音:“雅琴。”
苏雅琴忙调整了情绪回头。
孙雪瑜拉着温谨言出来,看得出,温谨言很不情愿。
近了,孙雪瑜才说:“你怎么还没走?不会是想上去照顾夏恩宁吧?”
苏雅琴很是尴尬。
温谨言趁机推开孙雪瑜的手,说:“您和苏阿姨说话吧,我就不送您了。”
“谨言,你站住!”孙雪瑜喝住他,“还看不出来吗?夏恩宁和沈司洲不清不楚的,那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温谨言没有转身,他冷声说:“难道您不认为沈司洲是故意接近宁宁吗?我需要宁宁,沈司洲会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孙雪瑜愣住。
再看,面前的人已走远。
苏雅琴这才回过神来,她拉住孙雪瑜的手问:“谨言的话什么意思?”
孙雪瑜的嘴唇颤抖着,她当然不能说温谨言是什么意思!
……
此时,会所门口。
陆少白已经躲在阴暗处等了快一小时。
早该直接离开的,就是看在白幸子是三嫂朋友的份儿上,怕晚上她孤身一人会出事才在这里想看着她上车他再走的。
但,直到现在,白幸子还没来取车!
他准备偷走她车时特意看过,她分明穿的是一双球鞋。
就算是爬这点路也该爬到了!
他又看一眼时间,有些烦躁。
就这么点路,不会出什么事吧?
打她电话,关机。
陆少白的脸色严肃了,他终于上车原路返回。
一路找去都不见人。
却在他丢下她离去的附近路边发现了白幸子的一只鞋子!
真出事了?
陆少白的脑神经一跳。
他只是想教训教训她,万一有什么事,他在三嫂那怎么交代!
陆少白上车就打算打给沈司洲问问白幸子有没有去医院,翻出了沈司洲的号码才想起,白幸子根本不知道夏恩宁在医院的事。
于是他打了通电话给徐降:“马上给我调一段监控录像。”
……
夏恩宁听到病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还以为是沈司洲回来了,睁眼才发现居然是温谨言。
她还以为他走了!
几乎是本能地坐起来。
温谨言已经走近。
沈司洲不在,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不等夏恩宁开口,他直言道:“我让护士来给你换衣服,一会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她直接拒绝。
“宁宁……”
“谨言哥,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讨厌那个家!”她直视着他说。
突然发现,真好,终于不用再装了。
他的眼底满是心疼,拉近椅子坐下,说:“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夏恩宁低头拽着被角笑:“我不愿意,没人可以欺负我。”
“你还是天真。”他叹息说,“真以为沈司洲是喜欢你吗?他是故意接近你,在利用你。”
“他利用我什么?”她抬眸望着他。
温谨言怔住。
她直言不讳:“我知道他和你们温家有恩怨,不如你告诉我,你们温家是怎么让他家破人亡的?”
“他是这样说的?”温谨言的脸色低沉,弥漫着怒意,“他在骗你!谁让他家破人亡了?”
夏恩宁终是惊讶。
“那是什么?”
温谨言冷笑:“他是理亏,所以不敢告诉你!”
她的秀眉微拧:“你把话说清楚。他理亏什么?又在利用我什么?”
面前的人紧抿着唇,置于膝盖的手下意识握紧。
半晌,他略抬了抬眸华:“他知道我需要你,所以才跟我抢。”
夏恩宁的心口微微一震。
记忆中,沈司洲的确跟她说过,温谨言需要她。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沈司洲那句话的意思。
温谨言的话还在继续:“你应该知道我姐姐也是个医生。”
他的姐姐温谨语,夏恩宁当然知道。
华成医院副院长的位子空悬至今,就是为了等温谨语回来。
传闻温谨语在国外声誉很好,是因为低调才没有抛头露面。
“她不是一直在美国进修吗?”
温谨语长长吐了口气,才开口:“她一年前过世了。”
什么?
夏恩宁猛地吃了一惊:“不可能!”
“是真的,但我爸爸还不知道。”他苦涩道,“这其中牵涉到集团利益,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宁宁,你是聪明人,荣鼎这么大的集团要管理好不容易,更别说我还失去了姐姐这个对华成医院举足轻重的医生。”
她的指尖有点凉。
原本,温谨言管理医院董事会,温谨语管理医院各个科室,大家各司其职。
但温谨语走了,温谨言却不会医术,空有荣鼎威望,在关键时刻却不能让人信服。
所以他需要她!
沈司洲知道这个事实!
她几乎是脱口:“他知道你姐姐的事?”
温谨言的眉目深沉:“他一定知道,宁宁,他只是在利用你!”
是吗?
她的心跳加快,有点乱。
沈司洲在她面前,的确说过很多谎话。
她也曾问过他与温家的恩怨,他没有正面回答。
先下仔细想来,他今天亮出hpgy总裁的身份,也是为了破坏她与温谨言的婚约。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告诉她他就是三哥?
就连丁秘书的事他都要面不改色地骗她说是为了在家里过一把总裁瘾。
呵,他哪里需要过什么总裁瘾。
他本来就是hpgy的总裁!
“那么你呢?”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的确需要你。”他的眼底一片坦荡,“但我同样是真心喜欢你。”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一直喜欢恩熙,怎么就突然喜欢了我呢?”
之前还一直不明白,温谨言突然要和夏恩熙分手,突然要与她订婚。
她还以为是她耍了手段赢了夏恩熙。
现在想来也未必吧!
温谨言蹙眉凝视着她,略一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你,我只能告诉你,是真的,宁宁。”
他顿了顿,又说,“在荆州酒店把你叫去,是因为想你,但我也的确不清楚,怎么样才是爱,也许那时候还是需要你更多一点,所以想要接近你。直到那次车祸,我知道自己一定会想要保护你,却没想到会保护得那样彻底……宁宁,人在危险来临时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人。”
温谨言这番话,坦白又露骨。
没什么可怀疑的。
她永远记得车祸时,是他豁出性命保护了她!
他说的对,那时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
男人的大掌覆上她颤抖的手。
她本能想要抽出。
他干脆握住:“宁宁,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恩熙也不行。”
她似想起什么,眸子微微撑大。
“荆州酒店服务员的事,是你查的?”她张口问他。
温谨言迟疑一秒,点头:“是我。”
原来如此。
他答应她的,果真全都做到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
护士进来,看见温谨言便恭敬地说:“温总,我是来帮夏医生换衣服的。”
夏恩宁身上的衣服仍是染着斑驳血迹,左手衣袖因为手术被直接剪开了。
温谨言收敛一些情绪,起身说:“别弄疼她。”
他起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宁宁,我在门口等你。”
护士走到床前,见夏恩宁走了神,轻声提醒她:“夏医生?”
夏恩宁终于回神,她再笑不出来,示意护士把衣服放下,说:“我自己来。”
……
这个点,医院对面的馄饨店人满为患。
沈司洲排了很长时间的队。
看了菜单才知道馄饨口味多样,他原本想打电话问问夏恩宁想吃什么味道,才拿出手机才想起夏恩宁的手机应该还在夏家。
于是,干脆每种味道都买了一碗。
……
路边车内。
陆少白收到徐降发来的视频时,他正盯住副驾驶座上那只女士球鞋仔细观察着。
还在想,不至于是白幸子自己气愤丢下了球鞋走了吧?
此时,他已经点开视频。
监控里,清楚看到那辆白色奔驰停下,白幸子下车绕至副驾驶座。
然后,那辆白色奔驰车飞速开走了。
靠。
陆少白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一声,为什么看视频里,连他都觉得自己实在多得太过分?
白幸子又是骂又是跳脚。
他本能笑出声来。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听到她骂他孙子的语气。
后来她给他打电话,发信息。
再后来,是他回了信息给她。
依旧是满屏的愤怒。
他让她走去会所开车,她却没走,干脆坐在了路肩上。
路上,偶尔有车来往。
她始终坐着。
陆少白不耐烦将视频快进。
很快,他的眸子一缩,后退回去。
视频中一辆黑色车子徐徐停在了白幸子身边,很快从车内走下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不由分说直接将白幸子拖上车。
白幸子几乎是惊恐地大喊大叫。
前后不过十几秒,她整个人就被塞进了车内!
也是在那挣扎的几秒钟,她的一只鞋子掉在了路上。
陆少白的脸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这下开大了!
他把白幸子丢在路上,结果白家大小姐被绑架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白幸子虽然可恶,但还是个值钱的香饽饽呢!
倒回去。
意料之中,车牌被遮挡住了!
对,报警!
他拿起手机要拨号,却在那一瞬,顿了下,转而打给了沈司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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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沈司洲两手都拎着馄饨。
裤兜里的手机有电话入。
他皱眉,眼下正走在去病房楼的半路上。
无奈,只好将东西在地上放一放,他拿出手机,瞥一眼就看见是陆少白的电话。
他正要接,忽而听一道声音自后面想起:“你就那么不愿意承认?”
沈司洲回头。
温立勋沉着脸出现在他身后。
他没走,看得出是故意在这里守沈司洲的。
沈司洲下意识将手机屏幕合下。
温立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底尽是失望:“夏崇云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就算被踩在脚底,你都不愿说出你是我的儿子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