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是第一次
夏恩宁已经连续躺在身下的硬板床上整整三天了。
除了张妈给她送一日三餐外,她几乎见不到人影。
想逃是不可能了。
昨晚夏崇云隔着门告诉她,订婚宴就在一周后。
她拍着门哀求,软话说尽。
夏崇云只留给她一句话,除非她死,否则不可能放她出去。
中午张妈进来送饭,好言相劝说:“这桩婚事有什么不好的?大小姐看见温总可别是这幅样子,幸亏温总临时出差不在,否则让他知道你不想跟他订婚可怎么好?”
怪不得这几天都不见温谨言来家里!
她突然就明白了,是夏崇云和温立勋搞的鬼。
和那时候想要把夏恩熙嫁过去一样。
他们为了利益,从来没什么下线。
“大小姐可别绝食啊。”张妈见她不动筷子有点担忧。
夏恩宁冷笑一声拿起筷子就吃饭。
绝食死起来太慢,到订婚那天都不可能死掉,她才不干那么蠢的事。
她想了想:“我要见恩熙。”
张妈一阵吃惊,“您见二小姐干什么?”
“我原谅恩熙了,想亲口告诉她,不行吗?”
思来想去,这个家里,现在能帮她逃出去的人,竟然只剩下夏恩熙一个了。
她只要告诉夏恩熙她不想和温谨言在一起就行。
张妈却说:“先生说了,大小姐有什么话,我会代为转达,想见二小姐,等您和温总订婚宴上再见不迟。”
她再不逗留,出去了。
门口,依稀可见保镖的身影。
夏恩宁气得一脚把一桌子的碗摔了。
很快,张妈冲进来。
一地狼藉。
她惊叫着:“哎呦我的大小姐,这是何苦呀!”
她找来扫把打扫完,又说:“您等着,我马上再给您送饭来。”
夏恩宁冷冷睨着她:“不用了,气饱了。”
“可是……”
“晚上让爸爸给我送,你再送来,我就砸你头上。”
张妈吓得脸色一变,终于逃走了。
夏恩宁只身面对着房门,她负在身后的手里,正捏着一块锋利的碎片。
夏崇云说,除非她死才能走出这道门。
但她却觉得,眼下这么值钱的她,爸爸怎么舍得让她去死呢?
她的唇角一勾,仰面躺在了床上。
锋利的碎片捏于指尖把玩,还必须等一等。
现在大中午的,夏崇云不在,万一苏雅琴母女将计就计放任她死了就糟了。
……
距离上次夏恩宁说找白幸子庆祝已经过去三天,期间白幸子也打过电话,始终关机。
她去夏家找过,说是夏恩宁跟温谨言一起出差了。
但不管怎么样,白幸子总觉得不接电话这点很可疑。
她打算放学后再去一趟夏家找人旁敲侧击打听看看。
谁知她才走出校门就被一个学生拦住了:“白老师,蒋毅轩好像借了别人的钱,惹上了麻烦事,被人带走了,就是那辆车!我来不及去找我们班主任!”
“什么?”白幸子脸色大变,忙说,“我去追,你赶紧找你们班主任,让他联系蒋毅轩父母!”
白幸子直接上车就追上前面的车。
那车开得飞快,白幸子只能使劲踩油门。
那辆车停在了一间夜场会所外。
白幸子停好车冲过去时,车内空无一人。
她咒骂着冲进里面。
门口直通的那条路往里走了十多米就变得四通八达,关键全是包间!
“蒋毅轩!蒋毅轩!”白幸子站在过道吼了两声。
没听到学生回应,倒是把保安也引来了。
“小姐,请问您有朋友在这吗?没有的话,请您出去,来我们这儿的都是预约过的客人。”
“我有啊,我朋友已经来了,就这儿!”白幸子大步上前,随便推开包间。
空的。
“呵呵,我可能记错了,是前面!”
她冲上去推开,里面灯红酒绿,一大群男人正在缠绵悱恻。
靠!
“小姐,恐怕我们得请你出去了。”
保安的口气不善。
白幸子咬着牙,转身就推开了对面包间的门,里面几个男人坐着似乎在谈事。
但白幸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正中左拥右抱的陆少白!
白幸子一愣,这孙子看起来玩得很嗨嘛!
陆少白是出来应酬的,逢场作戏向来不在话下。
此刻,他本能回眸就看见了白幸子,他的眸子缩了缩。
“小姐……”
保安上前一步。
白幸子立马窜上去,笑着说:“少白你在这儿啊!”
挂在陆少白身上的女人娇嗔道:“陆总,她是谁呀?这穿的什么呀?”
白幸子私下很是奔放,但在学校还是很收敛的,通常一条牛仔裤套T恤就去上班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咬牙忍了。
保安看着陆少白:“陆总,这位小姐说来找您,您认识吗?”
陆少白揽住女人的腰,似笑非笑:“不认识,轰出去。”
白幸子:“……”
保安忙道歉:“不好意思陆总,打扰了。”
两个保安将白幸子拉出去。
她气得大叫:“陆少白你这孙子你等我等着!”
“小姐,你再大喊大叫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幸子咬着牙:“你们敢对我不客气看我爷爷削不死你们!”
保安们不屑一笑。
她抽着手:“我不跟你们开玩笑,我姓白,我爷爷是白正华!”
他们一听白正华的大名,抓着白幸子的四只手蓦地松了。
“原,原来是白小姐,您早说呀。”
白幸子一阵错愕,早知道爷爷的大名这么好用,她还去贴陆少白干什么!
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摆摆手:“知道就给我让路。”
“哎,白小姐您请。”
白幸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我进来之前,有人带着一个高中男生进来,他们去哪儿了?”
保安面面相觑:“这……我们不知道。”
那就只能一间间找了!
蒋毅轩的班主任发来蒋毅轩的手机号码,说正在联系他父母。
白幸子拨打电话,关机。
这年头,怎么谁都爱关机!
她发狠似的一间间找,一次次点头哈腰道歉。
等找到那小子,看她不抽死他!
狠狠又推开一扇门,原本都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却不想,她扫一眼就看见了蒋毅轩的脸!
整个包间里面云雾缭绕。
蒋毅轩一手夹着白色细长的东西,正打算俯身点火。
他本能看向白幸子。
包间内其余人全都朝白幸子看来。
白幸子的太阳穴一跳。
这混小子莫不是在吸毒!
“你是谁?”
也不知道谁吼了一声。
白幸子冲过去一把拉起蒋毅轩就跑。
“快,抓住她!”
二人在会所乱跑一通,眼看着马上要被追上。
白幸子心一横,打算冲进前面陆少白的那个包间去。
恰逢陆少白出来。
有人大喊着“站住”。
陆少白闻声回头,见白幸子拉着一个少年朝自己飞奔而来,他们身后跟着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皱眉,那样子像是在跑路。
白幸子冲过去,将蒋毅轩推到陆少白身后,自己则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她喘着气:“陆少白,救我!”
“喔喔喔,你谁呀?”
白幸子发誓,她真的想捶死他!
他想把手臂抽出来,白幸子偏不,死死抱住。
“你救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她顿一下,补上,“除了上床以外的任何条件!”
陆少白却仿佛并不在意,瞥一眼身后面黄肌瘦的少年,“啧啧”两声:“白大小姐最近的口味简直让我难以理解,unbelievable!”
那三个男人追了过来。
听陆少白又说:“再说你都移情别恋了,我凭什么帮这个全身上下都不如我的男人?”
他睨一眼那少年,他双眼空洞,精神异常。
陆少白的脸色沉了。
“看你往哪跑!”留着胡子的男人伸手过来要拉走白幸子。
陆少白还在继续挖苦:“白小姐真是自降身份得令我佩服……”
胡子男的手才触及白幸子的手臂。
她下意识想要逃,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分明见陆少白扬手狠狠握着男人的手腕折了一下。
胡子男捂住手腕痛苦叫着往后退去。
陆少白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依旧教训着白幸子:“连这种不上道的小男友都要……”
另一个染着黄发的男人往前一步。
听陆少白说,“我和我前未婚妻说话,识趣的别上来打扰。”
黄毛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直接朝陆少白冲上去。
陆少白扶额,一用力将白幸子推到一侧,转身一脚踢在了黄毛膝盖上。
白幸子惊叫起来。
黄毛嚎叫着摔倒在地上。
他站直身体,理了理衣角,看着最后还犹豫着要不要冲过去的人笑:“你确定?”
那人咬牙指着他:“有种你给我在这里等着!”
“等着就等着。”陆少白自大地笑了笑。
那人扶起地上的黄毛,和胡子男一起逃了。
陆少白回头看向依旧惊魂未定的白幸子,嫌弃说:“踢的又不是你,你惊叫什么!”
“我……”
“闪人。”
“你不是说要等……”
“你当我傻?”
陆少白推了白幸子一把,顺便将呆立在一侧精神恍惚的蒋毅轩拖了出去。
白幸子和蒋毅轩先上了车,却见陆少白站在门口跟两个保安说着什么。
两分钟后,他才徐徐穿过马路过来。
白幸子在车内接了两通电话,蒋毅轩的班主任已经联系上了他爸爸,让白幸子把人带去学校门口。
陆少白径直上了副驾驶座。
白幸子脱口就问:“你和他们说什么?”
他示意她开车,这才说:“告诉他们里面有杀人犯,让他们关门,顺便报了个警。”
白幸子的眼珠子撑大:“你干嘛说杀人犯?”
“不然直接说里面有人嗑药?”陆少白冷笑,“白大小姐还真会一朵长在温室里的花,谁敢跟吸毒的人过不去?”
白幸子一噎。
她悄然睨了身侧的人两眼。
说实话,刚才在里面,说她快吓尿了都不为过。
从没想到陆少白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陆少白回头看了眼:“这货直接送戒毒所?”
“你别胡说,已经联系上家长了。”
哦,陆少白似乎此刻才记起白幸子的职业是老师。
看不出,作为老师还是挺有职业道德的嘛。
车开一路。
白幸子握紧方向盘,终于咬牙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我也是看在三嫂的面子上才出手相救的。”陆少白将手枕在脑后说得随意。
白幸子皱眉:“三嫂是谁?”
陆少白:“……”
他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打醒这没把门的嘴!
好在很快到校门口,一群人围上来,白幸子也就把三嫂的事忘了。
陆少白倚在车门抽了根烟听着。
原来那学生家长闹离婚,父母谁都没有主动要儿子的抚养权。
其实他们是想孩子自己选择,但孩子却以为他们都不想想要他,这才导致孩子自暴自弃,轻易就跟上了一群混混。
还吸毒来麻痹自己,好在才两次。
蒋父红着眼睛说反省,求老师们别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打算好好带儿子去戒毒。
听到这,陆少白顺手又抽出一支烟。
白幸子回来时,看见车顶摆了一排烟蒂。
她愕然:“陆少白,你老烟枪啊?”
他蹙了蹙眉,破天荒没与她怼。
他只是想到了十年前的他。
也是父母离婚,谁都没有要他,他学也不上了,离家出走,要过饭,打过架,住在下水道那种阴暗的地方。
要不是三哥捡到他,他或许早就死了。
“陆少白?”白幸子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陆少白没好气推开她的手:“没事早回家,以后少去那种地方!”
他往前走去,打算叫秘书送车来。
身后传来白幸子的尖叫声。
接着,他的手臂被拉住。
“陆少白,我腿流血了!”她很拽着他,“肯定是之前逃的时候划伤的,快……快送我去医院!”
陆少白低头看一眼:“死不了,自己去。”
“不行啊,我……我晕血!”
话落,只见身边的人身体一软,果真瘫了下去。
“喂!”
陆少白情急之下抱住她,一面咒骂着。
行,看在三嫂的面子上,救人救到底!
……
夏恩宁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今天大约有应酬,夏崇云来得有些晚。
她看了看时间,快七点半了。
她着实有点饿了。
终于,外面有了动静,隐约听到夏崇云和张妈说话的声音。
夏恩宁徐徐睁开眼睛。
外面,夏崇云从张妈手里接过吃的,示意张妈开门。
张妈握着钥匙继续解释说:“实在是大小姐脾气太大,我不是故意不给她再送一份午饭的。”
夏崇云没说话。
门一打开,张妈一阵惊叫,钥匙也“咣当”落地。
夏恩宁仰面躺在床上,落在床沿的手腕被割开,鲜血如水涌出……
“恩宁!”夏崇云快步冲上去,“快打120!不不,快备车!”
……
澜湾。
丁柏汝已经将HPGY上一季度的报表送到沈司洲面前快半小时了。
他家先生的目光却还停留在第一页上。
自从夏医生出院后,他家先生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很少笑,话也少了。
他又变得和从前一样。
但看他的脸色,丁柏汝也不敢多问。
书桌上,沈司洲的手机突然有电话呼入。
他不看,也不打算接。
电话连打三通。
很快,家里座机想起。
丁柏汝接起说了两句,捂住话筒朝沈司洲说:“先生,是医院来的电话,说有个紧急入院的VIP病人,需要您去一趟医院。”
他有些烦躁翻过一页报告:“不去。”
“是院长亲自来的电话。”
“告诉他,我不加班!”
丁柏汝只好传达给对方,却在对方说了下一句话后,他的脸色大变:“先生,病人是夏医生。”
夏恩宁?
沈司洲握着报告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他随即冷笑:“她不会那么巧又跟她的谨言哥一起出车祸了吧?”
丁柏汝的脸色更难看:“听院长描述,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测是割腕自杀。”
“什么?”
书桌前的人猛地起身,连椅子都掀翻在地。
……
陆少白才送白幸子到医院急诊没多久,好几个医生都匆匆出去了。
他拉住一个护士一问才知道,刚送来一个VIP客人,情况紧急。
白幸子稍稍缓过来一些,手背挡着额角就骂:“狗眼看人低是吗?我都快流血而死了你们打算视而不见吗!”
“行了,你也死不了。”陆少白站在病床边低头没好气看着她。
急诊明亮灯光下,显得陆少白的五官尤为立体。
分明之前还跟人打过架,但此刻看他,仍是西装落拓,很有风度。
不得不承认,这孙子还是有颜值有衣品的。
而此刻的白幸子却……
她干脆捂住脸:“你快别看我,我现在脸上毫无血色肯定很难看!”
陆少白轻嗤:“就问你什么时候好看过?”
“陆、少、白!”
他挖了挖耳朵:“中气十足成这样你倒是死给我看一看?”
混蛋!
白幸子觉得,今晚发现陆少白还有一点好和一点帅,肯定一定是错觉!
这孙子哪里好了!
外面,走过一阵急促脚步声。
陆少白本能看了一眼。
似乎看见三哥了。
这个点,三哥应该早就下班了才是。
他有点好奇这个VIP病人的身份了。
要是没弄错,上次这么声势浩大应该是市长公子的手术吧?
啧——
陆少白有些得意,看来三哥今晚又要立功了!
三哥出马,要拿下华成医院,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白幸子见边上的人没有说话,捂住脸的手微微露出缝隙。
透过指缝,她见陆少白正得意地笑。
她都这样狼狈被送进医院了,这孙子还笑得出!
到底是不是人!
她气得抬腿就踢了他一脚。
“啊——”
陆少白猝不及防鼻子就中招了,他忙捂住,眼泪一下子就泛上:“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是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白幸子坐起来。
“吧嗒——”
一滴血落在了她的额角。
又的一滴。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下去。
“喂!”
陆少白本能伸手打算去扶,又因为鼻血没止住想要捂住,结果连带着白幸子,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疼疼……
他的背!
……
手术室外。
沈司洲快步过去,远远就看见了一脸担忧的夏崇云。
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人。
沈司洲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温立勋!
他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是真的。
夏恩宁真的要嫁给温谨言了!
若非是温家准儿媳,温立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温谨言呢?
“主任!”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护士看见她就打招呼。
沈司洲来不及多想,脚步加快了。
夏崇云见他从面前走过,因为戴着口罩,他皱眉就问温立勋:“这位是新来的医生?”
护士忙说:“这是我们神经外科的主任,沈司洲,沈主任。”
他就是沈司洲?
夏崇云很是意外。
“先生,我把大小姐的换洗衣服带来了。”张妈匆匆赶来,“里面怎么样了?”
夏崇云将她带至一边,压低声音说:“大小姐割腕的事,给我烂得肚子里,不能让温家的人知道,尤其是温总!”
张妈瞥一眼那边的温立勋,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先生放心。”
夏崇云对温立勋说是不小心切水果划到的,温谨言让跟夏恩熙分手,要是让他知道夏恩宁即便死也不想嫁给他就糟了。
全怪他这个大女儿一点不受控制!
他铁青着脸看向手术室。
沈司洲来之前,急诊的医生已经紧急处理过,血已经止住。
“沈主任,伤口太深,伤到神经,这才请你回来。”急诊医生见他过去,忙报告情况。
手术台上的夏恩宁因失了血,脸色苍白至极。
关键戴着口罩!
看来这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手术台上躺着谁。
呵,现在觉得丢脸吗?
沈司洲内心除了担心,依旧难掩愤怒!
她想走就走,故意切断所有联系。
现在有事就找他,真拿他当她的私人医生吗?
所以她是和温谨言吵架玩割腕吗?
“主任?”急诊医生提醒他一声。
他大步上前,冷冷说:“谁允许你们给病人戴口罩?摘了!”
护士小声说:“院长说,这是VIP病人,不太方便……”
“我看着更不方便!”他伸手一把将口罩摘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夏医生吗?”
后面开始有人议论。
沈司洲言语犀利:“干什么?菜市场买菜?”
他朝护士伸手。
护士忙上前帮忙递工具。
周围的人想议论又不敢出声。
整个过程,沈司洲扳着一张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钱的样子。
这一下割得很深,靠近神经,其实却没有伤及。
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术台上的人,随即吩咐护士包扎。
他走到另一边查看了下血袋,还有各项体征都正常。
“沈主任,这就好了?”急诊医院惊讶问。
沈司洲懒得回答,转身要走。
他的指尖却被一股细小的力道牵引了一下。
回眸,见夏恩宁微微睁眼看着他。
她是算准了夏崇云进去才割腕的,送来的及时,其实失血量还好。
在沈司洲进手术室时,她就已经醒了。
夏崇云肯定是怕丢脸才让温立勋嘱咐院长让她戴口罩,并且交代手术室医务人员不得私自摘下。
可是沈司洲毫不客气就给她摘了。
她醒着。
知道他在生气。
那她还生气呢!
他拧眉。
她纤长的手指又一点点伸过去,试图勾住他的手指。
那只带着手套的手却下意识躲开了。
她皱眉,凝着他。
二人就这样对视两秒。
沈司洲抬眸道:“都出去,剩下我来收尾。”
正在包扎的护士忙说:“可我都包扎完了。”
他睨一眼,“太差,我会重新包扎。”
小护士被他这么一说,吓得眼睛都红了。
手术室所有人都被他请了出去。
他却依旧原地站着,与手术台隔开半米远。
夏恩宁深吸了口气,咬牙说:“过来!”
他的眸华深了。
他还没生气,她倒是理直气壮!
他愤怒走过去。
夏恩宁直接质问他:“我三天不上班你也不找找?”
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沈司洲却突然没那么生气了。
他直身站着:“三天前,院长钦点指派你跟随温总出差帝都,走得急,连医院都没有来。”
哈,爸爸为了软禁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看到我割腕还没点清醒?”她咬着唇,“沈主任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
他自认不傻,但碰到她的事,又和温谨言扯上关系……
偏偏他们初见她就是为了千方百计爬上温谨言的床!
甚至之后,有关温谨言,夏恩宁也从没有疏离过!
她接受他给她在医院的便利,接受他的好,接受他送的车!
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
他承认,脑子有点当机!
他靠近俯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
就在刚才,她理直气壮质问他为什么不找她时,沈司洲心里就明白了。
这三天,她绝非是跟温谨言出差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夏恩宁被紧急送入医院,外面却不见温谨言!
但,此刻他不知怎的,有些鬼使神差地开口:“难道不是因为和温谨言吵架才闹自杀吗?”
“你放屁!”她抬手就要打他。
他伸手握住她纤细手腕,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嘴。
“唔……”她震惊撑大了眼睛。
他干脆压住她娇软身躯,终于又恢复从前的自信:“特意叫我来,还舍得推开我吗?”
她愣住。
他又说:“警告你,你再推我一把,我现在立刻转身走人。”
她快气疯:“滚,有多远滚多远!”
沈司洲怔了怔,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夏恩宁这样吸引他!
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外面,终于传来敲门声。
接着是急诊医生的声音:“沈主任,可以了吗?董事长问话。”
沈司洲的脸色不悦,差点忘了夏崇云和温立勋还在外面。
他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睨着她:“夏医生觉得是住院还是回家?”
她是割腕,止了血,依夏家的财力,完全可以带她回家请个看护照顾。
夏恩宁气得想打他,狠狠瞪着他,故意说:“回家!”
他的眸子危险眯了眯,抛出二字:“休想。”
……
手术们一打开,外面除了夏崇云和温立勋,不见其余医务人员。
想必是院长不许无关人员久留。
夏恩宁直接被沈司洲推出来。
脸上的口罩已经摘了。
夏崇云愣了下,又快步上前问:“怎么样?”
沈司洲面无表情道:“留院观察。”
“既然没事,还是回家吧,沈主任若是得空,也可以去我家里坐坐。”夏崇云得知面前的人的身份,也就知道夏恩宁与他是同事。
沈司洲冷笑:“夏先生可以问问董事长,看看我会不会外出就诊?”
夏崇云自然也听说了这位神经外科的主任架子很大。
但没想到当着温立勋的面也这么嚣张!
因为温立勋听后朝夏崇云点头。
沈司洲直接推着人就走。
夏崇云还想拦住。
他斜视一眼,冷言:“想必夏先生应该不希望夏医生醒来手废了吧?”
夏崇云被吓得一愣。
他当然不希望!
万一温谨言嫌弃了怎么办?
沈司洲走过夏崇云身侧,轻描淡写说:“夏先生若是让我把夏医生带去我家,我倒是不介意加个班。”
那一个脸色大变,咬着牙:“沈主任这种玩笑不能乱开,那就先在医院留院观察吧!”
……
依旧是VIP区的病房。
才安顿下,张妈就匆匆进来。
“哎呦,我的大小姐!”她奔至夏恩宁床边,“怎么就弄成了这样,这可怎么好啊?”
她抹了把眼泪。
“哭什么,又没死。”
张妈吓一跳,抬头才见床上之人正睁着眼睛直挺挺看着她。
张妈忙说:“您醒了?哦,我是来给您换衣服的。”
她转身要拿衣服。
夏恩宁冷笑:“换什么,医院有病号服。”
“那我去找护士。”
“不用了,你出去。”
张妈惊讶回头。
床上之人脸色苍白,眼底藏匿着杀气:“滚出去,否则,我告诉爸爸你弄疼了我。”
张妈吓得冷汗涔涔,飞一般逃了。
“你这么坏?”
沈司洲换了衣服回来,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夏恩宁与张妈的对话。
他进来,反手将病房门锁上,顺手拉上窗帘。
而后,迈步走向床边。
夏恩宁还因为手术室的事跟他置气。
别开脸不想理他:“你也滚。”
“我向来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他靠近,修长手指小心圈住她缠着纱布的手腕,拧着眉心说:“万一真割伤神经怎么办?你自己就是专业的,难道还不明白会留后遗症?”
没有手术室的泄愤,字里行间难掩担心。
她咬牙说:“所以才割的左手,不至于砸了自己的饭碗。”
他略有不快,“不信我的水准?”
她终于回眸望着他:“以防万一,我夏恩宁做事,向来喜欢留后路。”
那双明眸里全是笑,“再说,不弄成这样,你这神经外科的主任派不上用场呀。”
夏恩宁心里清楚得很,以她现在对夏崇云的价值,医院肯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她治伤。
全院最好的神经科医生,属沈司洲无疑。
她想要见沈司洲,因为眼下能救她帮她的人,只有他!
沈司洲的眼角染笑。
这么明显的话……她需要他。
“这三天你一直在家里?”
“地下室保姆房,因为第一天晚上我从二楼房间爬下来想逃。”
他的脸色沉了,“和温谨言订婚呢?”
她仰着脸笑:“我没同意。”
所以才有了这三天的软禁!
才有了她割腕自杀!
此刻,沈司洲内心所有的内疚、心疼,细数化作温柔以待!
他含住她的软唇,轻轻咬住:“万一我不来呢?”
“你会来的。”
“万一呢?”
她有点生气:“沈司洲,你哪来那么多万一!”
他破天荒没有生气,眼底依旧是掩不住的后怕,俯身将床上之人抱住。
“因为是你,我才怕万一!”
他不敢说他没接医院的电话,也不想听座机的电话。
他不敢说他一口回绝了院长的命令!
此刻想来,全是后怕!
“以后,绝不能干这种事。”他的话里掺杂着颤音。
夏恩宁的指尖微颤。
见惯了他的腹黑可恶,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担心她的样子。
她突然好喜欢他这样。
她的手指勾住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他出了手术室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赶来,因为慌张,竟然没发现连扣子都扣错了!
“所以,这三天你都在担心我吗?”
沈司洲有点心虚。
这三天,他光生气了……
但,以后不会了!
怀疑她跟温谨言去帝都,他应该直飞过去确认!
联系不到人,他应该掘地三尺找!
“宁宁,和我结婚!”
他发誓,绝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夏恩宁的鼻子有点酸:“你不怕我爸和温董事长?”
“你是忘了我跟温家的恩怨吗?”男人的大掌轻抚她的发丝,低头亲吻她雪白脖颈,“怕我就不来樟城了。”
今天的沈司洲吻得很温柔,不像之前的每一次。
又轻又痒,令人难耐。
“敢不敢生米煮成熟饭,气死外面两个老头?”
夏恩宁本来是想笑的,却忍不住嘤咛一声,如猫儿般叫。
她的右手本能攥紧他的手臂。
在夏家地下室的三天,想的最多的事是逃跑,想的最多的人却是沈司洲。
想他给她打电话了吗?
想他来找过她吗?
想他是不是又生气?
最后,想找的帮手也是他……
三哥说帮她的条件是勾引沈司洲。
现在夏恩宁却觉得,拿下沈司洲哪里需要勾引呀?
吻他就可以!
锁骨、胸肌……
沈司洲的呼吸急促:“宁宁……”
“你怕啦?”她略苍白的小脸夹杂着不自然的绯色,媚眼如丝一如他们在酒店初见时的热情奔放!
他被她撩得再难以忍受!
其实他只是开个玩笑,毕竟她刚被送来医院。
但,今晚的夏恩宁是在令人难以抗拒。
那眉眼,那樱唇,那含笑的样子……
他早不想忍了!
他睨着她笑,一把掀起她的衣服俯身。
女人柔软的舌尖趁机舔了舔他性感耳垂。
而后,含住吮吸。
他闷吼着,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些伎俩都是谁教的?”
她仍是笑:“活了二十几年,谁还没交一两个男朋友。”
沈司洲的眸子猛地一缩。
一两个男朋友!
他沉了声:“得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男朋友!”
褪去最后一层阻挡。
他挺身。
她娇小身躯一阵战栗,痛得皱了秀眉。
沈司洲亦是猛地拧紧眉心。
那么紧的感觉他不是没感受到。
还说什么交过一两个男朋友!
她分明是第一次!
夏恩宁却仍不安分,没有受伤的手大胆探入他的衣服下,环住他精瘦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
撑起身体,主动吻上他的唇。
贪婪吸食属于他的味道。
他怜惜她,怕弄疼她,刚开始动作很慢。
尽管,有些把持不住。
但,始终放慢速度。
最初的疼痛已经过去。
和沈司洲在一起的感觉,果真那样美好。
从前一切感觉都不是骗人的。
她很喜欢他一次一次深入靠近的感觉。
那种酥酥麻麻浑身战栗又欲罢不能的感觉!
“嗯……”
她哼出来,环在他后背的手在他背上抓出印痕。
他轻轻皱眉,却是轻笑:“是不是很喜欢,宁宁?”
喜欢啊,她好喜欢。
有些羞涩不要脸地想,早知道这样,当初在振石酒店那一晚就直接和他睡得了。
他的速度渐快。
她呻吟、轻叫。
“可以么?”他俯身亲吻她的唇。
她红着脸“唔”了声。
“比你那些男朋友呢?”
“你不要脸。”
他略得意:“承认第一次又怎么样?”
她干脆狠狠瞪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尝试下,再来比较到底谁更厉害?”
他的眸子紧缩,狠狠教训她:“你敢!”
她软香身躯微微躬起来,整个人有些颤抖。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接着门锁转动的声音。
有人要进来!
但沈司洲进来时就反锁了病房门。
“宁宁?” 上 百 度 搜 索: 我■的■书■城■网 免费看更多女 频 精 彩 小 说 哦!
外面是温谨言焦虑无比的声音。
他得到夏恩宁受伤的消息连夜赶来,听说没什么大事才松了口气。
谁知病房门却反锁了!
沈司洲的眸色略沉,却没停下动作。
夏恩宁简直快承受不住,捂住嘴避免自己叫出声来。
沈司洲伸手将她的手摁在枕头上,黝黑瞳眸染着笑:“我喜欢听你叫,宁宁。”
沈司洲这混蛋!
她咬着牙。
他狠狠贯穿。
一下又一下。
外面,再次传来温谨言的声音,“愣着干什么?去拿钥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