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无期，情话不止》 第一章 这些不过是她以为 深夜，秦若然正在熟睡中，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了，“程太太，程先生在我们这儿喝醉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问他只告诉了我们您的电话，您看能不能来接一下他？” 秦若然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起身穿衣服，下楼提车，向店老板报的地址开去。 自从结婚以来，程慕豪就总是这样，不是在外面喝得烂醉回来，就是打电话让人去接他。不过……今天电话怎么打到她这里来了？ 秦若然到达店里，老板马上把程慕豪扶了过来，秦若然刚把他搬到车上，他看清楚来人是她，神色一凛，“你来干什么？怎么不去找你的陆以铭？” 说完，用力把秦若然拉到车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是店老板打电话给我的。”秦若然被他的话灼伤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虽然依旧会不悦，却已经不想反驳了。 “哦？”程慕豪捏住她的下巴，“店老板打电话给你，你才来的？意思是如果店老板不打电话，你就在跟你的陆以铭卿卿我我？” 说着，程慕豪另一只手在秦若然身上摸索着，秦若然不禁轻哼出声，用力推开他的手掌。 “怎么？嫌弃我弄得不够舒服？”程慕豪看她反抗的模样，心里更加忿忿，捏住下巴的手松开来，不顾她反抗，也没有任何铺垫，就这样挺身而入。 “啊！”秦若然痛呼出声，虽然已经习惯他这样对自己，却还是不能平静地接受，“程慕豪你混蛋！”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程慕豪却更加疯狂起来，“我混蛋？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怎么混蛋了？” 秦若然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更是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这个举动显然惹怒了他。 “还是说，只有陆以铭跟你做才不叫混蛋？你跟他是怎么做的？躺在钱上？我也有啊，是不是只有见到钱你才高兴？” 说着，程慕豪从车里拿出一个包，把包里所有的钞票都洒在秦若然身上，“喜欢吗秦若然，这些够你爽了吗？” 程慕豪喋喋不休地说着，秦若然已经没有力气在意他说些什么了，她只觉得好累。 “秦若然，你哑巴了吗？”程慕豪单手捏住她的脸颊，让她紧咬的牙关被迫松开来。秦若然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不想让自己发出的声音。 程慕豪显然很满意，“叫得这么浪荡，你现在就像那些夜场里的女人，给的钱越多，就叫得越大声。” 他的讽刺声一句一句扎入她的心脏，纵使她已经伤得体无完肤，还是毫不留情地再添上了新的伤疤。 秦若然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一直到事毕，她才哑着嗓子开口道：“程慕豪，我们离婚吧。” 是她太天真了，傻傻地以为只要回到他身边，他就能跟她好好生活在一起。 毕竟三年前他们那么深爱过彼此，她总觉得，不管是再过多少年，他都会像她一样，对彼此的真心不会变。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些不过是她以为。 听到这句话，程慕豪刚松开的手又猛然缩紧，让她觉得自己肋骨都快被勒断了。 “想跟我离婚然后回到陆以铭身边？”程慕豪一字一句说，“休想！” “秦若然，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你既然已经跟我结婚了，这婚不是你想离就能离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章 你给我滚出去 那天之后，程慕豪很久没有骚扰过秦若然，但是今天刚下班，秦若然就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马上回家。” 秦若然虽然心里疑惑，却还是马上开车回了家，原以为是有什么要事，打开门却空无一人。 “慕豪？”秦若然试探着叫道，往里走了几步，听见了卧室里传来的微弱声响。 她推开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程慕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成为她的丈夫也有三年了，可此时他正在跟另一个女人吻得缠绵，还就在她的床上！秦若然木然地看着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床上的女人似是察觉有个不友好的视线正在看着他们，抬头看了过来，二人甫一对视，她又收回了目光，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来，“慕豪……” 男人感觉到她的情绪，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看到门边的秦若然时，脸上没有半分愧疚或恐慌，而是一副坦然的姿态，没有解释半句，反而先扭头安慰了怀中的人，“没事的。” “若然……”女人轻声叫道。 秦若然被这个声音拉回了思绪，这个女人躺在她的床上，长得清纯，此时却风情万种地依靠在她的丈夫的身边，秦若然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 更让她难受的是，床上的男人淡淡说道，“还不把门带上？没看到美灵还没穿好衣服吗？” 秦若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按照他说的做了，颤抖着手把门带了上来，站在门边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责怪声。 “妈，我……”秦若然转过身，看清楚来人后，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 “你你你你什么你？”王慧一把推开秦若然，“美灵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要站在这儿扫她跟慕豪的兴致不成？每次见你都只会拉着一张苦瓜脸，看了就晦气！” 秦若然被她这一推，撞到了墙上，还没缓过神来，房门就打开了。 “妈。”程慕豪牵着龙美灵走了出来。 “慕豪，美灵，”王慧点点头，视线扫到秦若然时，脸上多了几分刻薄，“这个女人吵到你们了吧？” 龙美灵听她说完，连忙说道，“阿姨，这事不怪若然，她应该不是有意的。” 柔柔蜜蜜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不忍心反驳。 秦若然听了，心里却一阵发麻。 “也就你心好，还能这样想！下回她要是再敢打扰你们俩给我生大胖孙子，我肯定饶不了她！”王慧说着，又瞪了秦若然一眼。 “阿姨……”龙美灵听她这样说，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程慕豪，程慕豪也回望着她。 秦若然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爆发，“龙美灵，你现在是在我和我丈夫的家里，我还在这里，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得想给我的丈夫生孩子？这三年你去你们家美国分公司学管理，就学会了怎么勾引男人是吗？” 龙美灵听到她这些话，露出受伤的表情来，“若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秦若然，你给我滚出去！”程慕豪看到这个场景，怒喝道。 秦若然突然冷笑起来，她的丈夫，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让她滚出家里。 可笑，可笑至极。 她抹开眼角不受控滑落的泪珠，转身走了出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章 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离开程家的 秦若然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那个家了，程慕豪也没有找过她，可是今天，她必须回去一趟。 她攥紧了手中的文件，踏进那个她已经不想再回的家里。 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了王慧、龙美灵和程慕豪三个人的欢声笑语。 好和睦的一家人…… 秦若然的出现，让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还是程慕豪先开的口，“你还知道回来？” 秦若然心里已经冷透了，脸上却露出笑容来，“回来找你要个东西。” 说完，她就把手上的文件拍到了程慕豪眼前。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帘，有不易察觉的怒气在他眼中蔓延开来，王慧看了，露出喜色，而龙美灵，正奋力压抑着自己的开心。 “找你要完这个签名，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让你亲手为这段感情画下句点，让你奔向你想要的生活。 半晌。 秦若然没得到意料之中的那个答案，得到的只是程慕豪怒不可遏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包括那份离婚协议书，“秦若然，你休想！” “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离开程家的！”程慕豪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最后还是龙美灵绷不住，打破了静寂，“慕豪，你这是……”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王慧倒是接过了话头，“慕豪，你不是也不喜欢她吗？这会儿是怎么了？” 程慕豪一直瞪着秦若然，“我有我的打算。” “打算？你打算干什么？依妈看来，你现在最好马上签了字，跟美灵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三年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对你的，你可别忘了！”王慧一说这件事，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你好好想想，当年我们家出了事，美灵为了让龙家帮我们，才不得已答应了她爸爸去管理美国分公司，现在才回来。而她呢？她却不顾自己已经嫁给你了，一听说我们家可能会破产，就迫不及待地去傍别的大款，直到一年前看我们家恢复了才回来！” “不是这样的！”秦若然想解释，却被龙美灵瞪了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阿姨，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慕豪要是还没决定好，我们也不要逼他……” 王慧一听她这么通情达理，更加怜惜了，“美灵，你就是太过心善了。慕豪当年跟你说好了，等你从美国回来就跟你结婚，现在也是时候了。而且时间拖久了，就算你不介意，外面风言风语地传来了，总归是不好听！” “这……”龙美灵听她这么一说，露出委屈地神色来。 王慧继续说，“慕豪，你要想清楚当初弃你于不顾的是谁，费尽心思帮你的又是谁，现在你忍心让秦若然舒舒服服地坐在程太太的位置上，而美灵却被人诟病成小三吗？” 程慕豪没有搭话，只是静静思考着。 良久，他才开口，“秦若然，离婚协议由我来拟定，弄好了再联系你。” 秦若然脑子里“嗡”地炸开了，她开始嘲笑自己，之前看他的反应，还以为他真的是不舍得跟自己离婚，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不是舍不得，只是为了那该死的“面子”。 是啊，她差点就忘了程慕豪可是堂堂程氏集团的总裁，怎么会甘心被她这样的女人抛弃呢？ 秦若然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苦涩地开口，“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章 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秦若然照常上下班，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难过。 不管是在做什么，她脑海里都会浮现出跟程慕豪在一起的画面，有开心的，可更多的……是难过的。 秦若然刚走出写字楼，陆以铭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好经过这里，看见你了，”陆以铭说，“反正你也要跟程慕豪离婚了，不用避嫌，一起去吃个饭吧。” 听到这句话，秦若然猛然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陆以铭没回答，只下车帮她拉开车门，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若然，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 秦若然避开了他的目光，“以铭，我做不到……” 我认准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心里已经装满了他，再装不下别的了。 剩下的话秦若然没有说出口，陆以铭已经了然，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若然，程慕豪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信不信，你们离婚不出几天，他马上就会娶龙美灵！” 陆以铭的话像一把尖刃刺进了秦若然的心脏，让她痛得久久不能呼吸。 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了吧。她用尽全力去爱的那个男人，深爱着另一个女人。 秦若然突然觉得眼睛酸涩得不行，一下子也失了吃饭的兴致，“以铭，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不太舒服，就不去吃饭了。”说着，她伸手拉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哪知道因为精神不佳，脚下一滑，就向前摔了过去。 “若然！”陆以铭一脸紧张地马上扶住了她，扑倒的瞬间有巨大的痛感从小腹处传来，秦若然艰难开口，“以铭，我肚子疼……” 陆以铭见状，连忙把她抱上车，“若然，你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平时陆以铭开车一直很稳，现在秦若然这样，他也顾不得其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在繁复的检查后，医生看着他们，教训道，“秦小姐都怀孕两个月了，你们夫妻俩怎么也不小心着点！” 医生的话一出口，秦若然和陆以铭都愣住了。 她怀了程慕豪的孩子。 三年前，程慕豪跟她说起未来的时候，他们曾一起讨论过要一起养两个孩子，男孩儿像他，女孩儿像她。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医生，”秦若然咬了咬嘴唇，还是开口说道，“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既然决定好要离婚了，留下这个孩子，对谁都是折磨。 “秦小姐，你想好了？”医生听她这么说，仔细看了看她的体检，“以你的身体条件，要是做流产手术，以后想怀孕可能就比较难了。” 秦若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陆以铭看到她脸上的犹疑，虽然高兴不起来，但出于对她的关心，还是说道，“若然，你别冲动，先好好想清楚。” 直到走出医院，秦若然还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明明是有个小生命降临在她身边了，可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若然” 陆以铭强迫她跟自己对视，一脸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忠于自己的内心，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你要是生下来，我就陪你一起，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抚养他，你要是不愿意生，就算失去了怀宝宝的能力，我也不会离开你。” 陆以铭的话不管在哪个女人听来，都很动人，秦若然也不例外。 她想要这个孩子，想要她和程慕豪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她想要有什么用呢？程慕豪已经不爱她了，肯定也不会想要她的孩子…… 这么想着，秦若然的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陆以铭看得心疼，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安慰着。 秦若然也没精力在乎别的，只依赖在这个怀抱里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灼的“老公”二字灼痛了她的眼。 电话那端传来程慕豪毫无感情的声音，“过来把离婚协议书写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章 你可真让我恶心 “我送你去。”陆以铭听到电话的内容后说道。 秦若然点点头，没有拒绝他。 到了程氏集团公司楼下，陆以铭帮她拉开车门，仔细叮嘱道，“遇到什么困难就马上找我。” 秦若然没有回头，他知道她听见了。 刚走近大厅，李秘书就迎了出来，“夫人，程总在这边。” 程慕豪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大厅一侧的一个小房间里，一步步走近他的时候，秦若然的心脏就撕扯地越难受，她不禁想到，要是程慕豪知道她怀孕了，会不会对离婚有一丝丝迟疑？ 就当是赌一把，看他对自己还有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情。 等她走近房里，李秘书适时地把门带上了。 程慕豪背对着她，看不到神情，“协议书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 秦若然紧咬着嘴唇，没有去拿桌子上的协议书，而是走到他身边，犹豫着开口，“慕豪，如果我们有了孩……”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了口，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李秘书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信封袋，“程总，有人把这个放在了前台，说让您看看。” 程慕豪打开信封，注意力完全被信封里的内容所吸引，无心听她在说些什么。 等他仔细看完信封里放置的一张张照片，眼里的怒气满得完全快要溢出来了，颤抖着声音说道，“秦若然，我说你怎么想离婚就想得急不可耐了，原来是陆以铭又回来找你了！” 秦若然被他的样子吓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慕豪把照片扔到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还是说，根本就是你犯贱，主动又去勾引的他？” 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秦若然一下子愣住了，这分明是刚才在医院门口，她在陆以铭怀里哭泣的画面。 是谁在跟踪他们？ 程慕豪一把捏住了秦若然的下巴，“秦若然，你就是这样为人妻的？”他说着，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你可真让我恶心！” “不是这样的……”秦若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努力辩解着。 程慕豪却不听她所说，冷声道，“把离婚手续办了，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说完，他甩开手，疾步走出了房间。 “慕豪，我……”秦若然立马追了出去，这件事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秦若然一直追到大门外，才勉强拉住了他的手臂。 “别碰我！”程慕豪仿佛被什么肮脏地东西触碰了，奋力甩开她，秦若然追得急，又穿了高跟鞋没有防备，被他的力度导致向一侧地花坛扑了过去，小腹重重得磕在了花坛一角。 程慕豪见身后没了声响，转头就看见了脸色煞白的秦若然，正想上前扶她，就被一道熟悉的人影抢了先，温柔又迅速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程慕豪的动作僵在了原地，陆以铭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咬牙切齿地说道，“程慕豪你真他妈的混蛋！若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 陆以铭看着怀中因为疼痛，五官都皱成一团的秦若然，想着还好自己放心不下一直等在门外，这才看见了这一幕，要不然…… 秦若然被他抱着，看见程慕豪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们离开，比小腹的痛楚更深一层的痛从心口蔓延开来，这是她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现在用这种方式让她明白了她的爱，是多么一文不值。 她感觉这有血液从她身体里流出，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跟着从她的心里流失了。 程慕豪，这次我是真的要放弃你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章 关你什么事 “还好送来得早，保住了孩子。”医生说完，陆以铭立马送了一口气。 病床上的秦若然温柔地抚摸着小腹，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声音却是毫无力气的，“以铭，把手机递给我吧。” 陆以铭不解，“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还是好好休息吧，别看手机了。” “我就打一个电话，打完就不看了。” “打电话？给谁？程慕豪？”陆以铭猜测道，“你现在打给他有什么用吗？他刚才都那样对你了。打给他除了给你添堵，影响你的情绪，还能怎么样？” “我……”秦若然脑海里浮现出刚才他那张漠然的脸……即使是这样，有些话她也还是要说清楚，“我心里有数的，以铭，你别担心。” “我知道你处事一直都安然稳当，但这些年来，凡事只要遇到程慕豪，你什么时候理智过？” 陆以铭说完，秦若然伪装的坚强就这样被撕裂开来。 对，只要遇到程慕豪，她就从来没有理性过。 他要是开心，她不管身临什么环境，都会比自己得了好处更加开心。 他要是受伤了，她恨不得所有伤痛都由自己来承担。 根本没有时间精力来理性，满眼都只有一个程慕豪。 可他的眼里，却早就没有了她。 “以铭，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秦若然下定决心的样子让陆以铭看得竟有些难受，他叹了口气，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她。 程慕豪回到办公室之后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却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索性让周秘书查他们去了哪个医院，开车跟了过去。 就在他焦虑地走向病房之际，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三年前设置的秦若然的专属铃声，他一直没有换过。 秦若然还没开口，倒是听到了电话那端小护士说话的声音，“陆先生，你也太爱你的妻子了，担心成这个模样。” 程慕豪攥紧了拳头，心里的担忧都变成了恼怒，语气不善地开口，“打电话来又不吱声，你什么意思？” “我……”秦若然稍稍迟疑，还是说出了口，“刚才的协议书忘了签，尽快再约个时间，把这事儿处理了吧。” 她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程慕豪推开来，他看到屋内陆以铭陪在秦若然身边，满眼怜惜地看着她，脸色铁青地说，“秦若然，你就这么贱吗？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就恨不得马上跟我离婚好跟他走了？” 秦若然看他发疯的样子，完全没有辩解的意思。 这样的冷暴力显然比她反驳更能惹怒程慕豪，他三步化作两步冲到她身边，一把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 陆以铭见状，连忙一把推开了程慕豪，满脸的慌张和心疼，“程慕豪，你疯了吗？” “关你什么事？”程慕豪一拳挥了过去，被陆以铭躲开了，“秦若然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对她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 陆以铭闻言，冷笑一声，“你他妈还知道若然是你的妻子？”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记清楚了！”说完，程慕豪用力撞开陆以铭，再次到了秦若然身边。 陆以铭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重重地装在一侧的墙壁上，一缓过神就马上去阻止程慕豪，医生说了，若然的身体虚，现在千万不能乱动，“程慕豪，你再这样，好不容易保住的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章 别哭了，不值得 “程总。”匆匆赶来的李秘书打断了陆以铭的话，也打断了程慕豪的动作。他见到屋内的情况，脸上划过一丝惊愕，又马上隐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程慕豪转过身看着他。 “老夫人打您的电话打了好多遍，都无人接听，所以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李秘书毕恭毕敬地回答。 程慕豪拿出手机，看到十几条未接来电，有王慧的，也有龙美灵的，“什么事？” “老夫人说龙小姐怀孕了，让您赶紧回去一趟。”李秘书的话像平地惊雷一样炸开了，在场的三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地表情。 秦若然以为这次自己终于能够平静以待他们的感情了，可是心脏在这一瞬间，却还是不可遏制地抽痛了起来。另一个女人，也怀了她丈夫的孩子！ 程慕豪则是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 程慕豪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静寂，接通电话，那端传来龙美灵的声音，“慕豪，我怀孕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开心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秦若然听到。 她躺在床上，手紧攥成拳，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喊道，“程慕豪你给我出去！” 程慕豪看向她，还没开口，一旁的陆以铭先满脸担忧地劝道，“若然，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动气。” 电话那端的龙美灵显然是听到了她说的话，连忙解释，“啊，慕豪，你现在跟唯一在一起吗？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 “没事。”程慕豪说道，语气明显比跟她说话时柔和了几分。 王慧听到他跟秦若然在一起，一把抢过了电话，“慕豪，快回来吧，妈知道美灵怀了孩子，特地炖了虫草煲鸡汤，你也一起补补身体。” “好，我马上就回来。”程慕豪挂掉电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秦若然看着他走远地背影，自嘲地笑了起来，她居然天真地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会有所动摇，可他却亲手把她推开，害得她险些失去了这个孩子。 而龙美灵怀孕了，他们母子俩就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从前她叫程慕豪回家吃个晚饭，他总左推右推，说自己忙。现在龙美灵一个电话，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同样的一件事情，他对待的态度却有如此之大的差异。 往事历历在目，她还清楚地记得他曾经那么诚挚地对她说，“若然，我爱你，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眼角有泪不断滑落。 陆以铭递来纸巾，“若然，别哭了，不值得。” 秦若然接过纸巾，却没有擦掉泪珠，而是攥在了手里。陆以铭把她的难受委屈一点点都看在了眼里，看得满眼的心疼。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微颤，“以铭，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 陆以铭看她眸底尽是疲惫，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那你先休息，我去买些吃的来，等你休息好了就吃点东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章 是他的孩子！ 陆以铭走了之后，秦若然自己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与其孩子来到世上跟她一起受苦，不如趁早做个了结。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孩子，都好。 天色渐晚，今天又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秦若然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陆以铭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睡着了，很显然是守了她一整夜。 她挣扎着起身，想拿被子给他盖一盖，刚走到他身边，他就睁开了眼睛，“若然，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不让你乱动的。” 秦若然摇了摇头，“没事的，反正我也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你帮我跟医生说一下，我想打胎，好吗？” 陆以铭闻言一愣，缓了缓才问，“你想好了？” 她点点头，眼里都是笃定。 医生来了之后，听说她要打掉孩子，又重申了一遍，“打掉孩子之后，很可能没办法再怀孕了。”说的时候，看向的却是陆之铭。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留着他来世上受罪吗？”秦若然淡淡开口。 看秦若然一脸坚决，陆之铭虽有不忍，却还是说道，“我尊重若然的决定。” 医生摇摇头，对陆以铭说，”跟我去拿药吧。”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医院的人出其的多，陆以铭站在拿药的窗口，好半天长长的队伍都不见动一下。 秦若然等得太久，心里疑惑想起身看看，刚走出门，就听见了对面病房传来程慕豪的声音，“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龙美灵笑笑，“没事了没事了，都怪我不小心摔了那一跤，害得你和阿姨那么担心。” 龙美灵摔跤了？怎么这么巧就偏偏来了她在的医院？ “为什么非得来这家医院？”程慕豪四下打量了，问出了秦若然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是在这里做的产检，再加上这家医院以前也常来，总觉得来这里安心一些。”龙美灵说着，突然问他，“慕豪，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秦若然神色一滞，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他。 他说，“我要是不喜欢小孩子，怎么会爱上你？” 那时候的她听完，心里想装了蜜一样甜，是啊，曾经的他可是把她当作孩子一样宠着的。 程慕豪也被那个问句拉回了那段回忆里，一时沉默。 “慕豪，你想什么呢？”龙美灵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却不想解释，只说，“没什么，你先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 听到这句话，秦若然不想正面遇上程慕豪，连忙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程慕豪走出房间，看到对面的门牌号，依稀记得，昨天秦若然就是被送到了这里。 她还在吗？要不要去看看她？ 程慕豪站在过道中间，始终犹豫着迈不开步伐。 不一会儿，临时接到电话说公司有急事的陆以铭，让小护士把给秦若然拿的药送过来了。 程慕豪看着护士送完药出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病房的病人，好些了吗？” 小护士叹了口气，“好是好些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今天早上临时说要打胎，本来胎儿就是好不容易保住的，她的丈夫看起来也很爱她，不知道她这是何苦……” 打胎？！ 这两个字传入程慕豪耳朵里，让他瞬间愣住了。 秦若然怀孕了？这一年来，她一直都在程家，只有龙美灵回来之后才住在了外面，而且住了也不过一个多星期。 那……是他的孩子！ 程慕豪突然发疯一样地冲进秦若然的病房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章 那对面的龙小姐呢？ 他一进去，看到的就是秦若然拿着玻璃杯喝水的样子，他连忙一巴掌把杯子打落，杯子触地的瞬间炸裂开来，秦若然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程慕豪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药盒，大声喊道，“秦若然，你给我吐出来！”他脸上是愤怒地神色，眼睛里却溢出不一样的光彩来，有担心、有紧张……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还有一丝的心疼。 她依稀记得，三年前也经常见到他这样的神色。 因为她平日里迷迷糊糊地，总是弄伤自己，大伤小伤不断，她都已经习惯了。可每次程慕豪都紧张地要命，抓着她帮她仔细处理伤口，比她自己还要在乎她的身体。 那个时候，她就认定这个男人，要跟他走一辈子了。 只是太久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她有一瞬间怀疑，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刚才的护士被程慕豪的大吼大叫吸引了进来，提醒他，“先生，病人需要休息，您不能这样大吼大叫。” 程慕豪看她进来，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拽住了她，“你快想想办法，让她把药吐出来！” 护士见他激动地模样，有些不明所以，“这是秦小姐自己的意见，我们没权利干涉，更何况秦小姐的丈夫也同意了，先生您……” “我才是她的丈夫！”听到“丈夫”两个字，程慕豪知道护士肯定是以为陆以铭是秦若然的丈夫，火气“噌”地一下冒到了头顶，立马打断了她的话，“她要做什么我有权利管！” “你是秦小姐的丈夫……”护士一脸不敢置信，“那对面的龙小姐呢？” 这个问句问得程慕豪一时哑口无言，一块巨石瞬间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若然也被这句话从回忆里叫醒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程慕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现在请你不要打扰我休息。” “秦若然你跟谁学的？现在都能这样跟我说话了？”程慕豪脸色越发难看了，“我已经说了，离不离婚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没想到，为了想跟我离婚，你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亲手杀死！” “亲手杀死”这四个字，秦若然听起来尤为刺耳，她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却还是嘴硬着说道，“程慕豪，你已经答应跟我离婚了，别再说这些了。” 程慕豪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愤怒更甚，“秦若然你就这么急着嫁给陆以铭？别做梦了！我是不会成全你的！” 秦若然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满眼的倦惫和不耐，“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懂，明明是他一步步把自己推开，却又不愿意松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 程慕豪脑子里也环绕着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不能放走秦若然，不能让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对别人好，对别人笑。 之前那两年他撑得就已经够难熬的了，他不想再放开她。 “26床龙小姐的家属在哪里？”走廊上传来护士的喊声。 程慕豪还没反应过来，屋内的那个护士虽然弄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还是提醒道，“先生，您要去一下吗？” 他恍惚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但走出去时，脑子里全都是转身之前秦若然的那个眼神，连最后一点热情都被浇灭了的眼神，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再也看不到一丝温度。 程慕豪心里忽然感觉空荡荡的，像是在他毫无察觉地时候被人拿走了什么。 走廊上的护士还在催促着，程慕豪来不及多想，走了出去。 秦若然看着他的背影，小腹传来越来越强烈的钝痛感，比这更让她慌张的，是她整颗心开始慢慢被绝望所笼罩。 等陆以铭处理完所有事情从公司赶来时，推开门，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而房里的东西，也都已经整理整齐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章 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陆以铭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却听见身后的病房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一男一女正在谈笑的声音。 他心中倏地升起了一层怒火，冲进病房里，看到的果然是程慕豪和龙美灵笑得开心的样子。他顾不得其他，伸手就给了程慕豪一拳，“程慕豪你还有脸笑！你对若然做了什么？” 程慕豪来不及还手，冷声说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若然不见了你知道吗！”陆以铭吼着，“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刚流产就不顾自己的身体，马上逃离了这里！” 听到这里，程慕豪神色一滞，越过陆以铭就冲进了对面病房。 病房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她走得干净，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先生，这是秦小姐留给您的。”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她手上拿了一张纸条递给陆以铭，程慕豪却在他接过之前率先抢了过来。 纸条上写着“以铭，谢谢一直以来你对我的照顾，可是对不起。我走了，不要再找我了。” 这就是她留下的话？ 还是对陆以铭说的？ 那他呢？他算什么？他在秦若然心里算什么？！ 纸条被陆以铭抢了回去，程慕豪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跑到外面寻觅了起来。 医院往来的人那么多，他怎么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就在她病房的对面，怎么连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程慕豪疯了一样地抓住每个过往的人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她……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脑海里想象出秦若然离开的画面，脸色煞白，眉毛紧皱，缓慢地走动着。她本来身子就弱，这两天还发生了这么多意外，他仿佛能感知到她一步步走出去时会有多痛苦…… 这些陆以铭显然也想到了，他追上来，迎面又给了程慕豪一拳，“程慕豪你这个混蛋！要是若然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程慕豪嘴角溢出血来，他随意地抹开，“陆以铭，我玩过的女人，对你来说就这么宝贝吗？” 陆以铭不敢相信他眼中的秦若然仅仅只是他“玩过的女人”，“若然怎么会为了你这样的男人付出那么多！” “付出？”程慕豪冷笑道，“她付出过什么？谁有钱她就跟谁走罢了。” “谁有钱就跟谁走……”陆以铭咬着他说的那些字，“你未免把若然想得太不堪了！要是这样，一年前她又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你们程家刚回转，就一年前的实力来说，还比不上我们陆家！” 这番话让程慕豪瞬间愣住了，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冲破开来，让他无比焦虑、无比不安。 但他不想在气势上输给陆以铭，于是强行按下心里的情绪，摆出一副冷漠地面孔，“大概是因为跟我做比较舒服？” 既然不是为了钱，那秦若然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 程慕豪感觉自己无比接近那个答案，可他不想触碰，也不愿相信。 陆以铭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程慕豪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我跟若然从来就没做过你想的那些肮脏事！” 程慕豪心里的防线瞬间被击破，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他脑海里盘旋，“怎么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她在你身边待了两年，你们什么都没做过……你说谎！” “我骗你有好处？程慕豪，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随便找个人就能上，”陆以铭说着，一步一步逼近他，“你以为，龙美灵就心甘情愿什么都不要那样去帮你？” “当年，若然看你因为公司的事心力交瘁，自己却又帮不上忙，刚好龙美灵找到她，说龙家的能力完全可以帮你，但她开出的条件，就是让若然马上离开你！” “那段时间，你知道若然有多难熬吗？我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守护她，盼着有一天她能忘了你，回头看见我对她的好。可是两年了，她还是忘不掉你，还是想着你！” “你仔细想想，以若然的条件，要真的只是为了钱，两年的时间足够她攀龙附凤的了，又怎么会在一年前又回到你身边，受你百般凌虐？” “程慕豪，你他妈还是个人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一章 她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 陆以铭的话像一次又一次重击，砸在了程慕豪的心上，让他伪装的冷漠一点一点剥离开来，逼迫他不得不面对那个，他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不可能，若然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你在骗我！”程慕豪喊道。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陆以铭冷哼，“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心疼若然，不然你知不知道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若然她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觉得内疚或者亏欠于她。她回到你身边，你却没有提出离婚，她傻傻地以为是因为你们之间还有情！” “她放不下你，更是被这情牵绊住了脚步，她以为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可以继续相爱。可你呢？你把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折磨她，只是为了报复她三年前离开你！” 事情的真相就被陆以铭这么坦诚地摆在了他面前，程慕豪伪装的最后的防线都被击溃开来，整个人像是跌进了万丈深渊，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可他却没有一个能借力支撑自己的地方。 “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说！”程慕豪咬着牙说。 要是他能早意识到这些，他就不会这样凌虐秦若然，他们也不会这样一点一点走到这一步了…… 陆以铭嘲讽道，“我不说，你就不会自己发现？若然对你有多好你自己感觉不到？你好好想想，这一年来，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她？就连昨天若然摔倒的时候，你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起她！就算是到了医院，你也没有好好想想，为什么她会住在了妇产科……” “你就算多问一句，多付出一丝关心，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不然若然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打掉你们俩的孩子！”陆以铭每个字都说得用力，程慕豪也在他一句一句地控诉下，不得不承认，是他错了。 从他开始恨秦若然的那一刻，他就错了。 三年前他们刚结婚，程氏集团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他的新婚妻子，秦若然，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觉得她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 而一年前她回来的时候，程氏集团的实力已经开始慢慢回转，这也让他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年他把她留在身边，除了想尽办法羞辱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是由爱而生的恨意遮住了他的眼眸，让他忘了当初他们有多相爱，也让他体会不到这一年来，若然无微不至的关怀。 程慕豪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时，陆以铭已经走了。 他连忙打了电话给管家，问若然有没有回去。 管家说没有，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程慕豪呼吸一窒，连忙开车去了秦若然的小公寓。他知道她这一个星期都住在那里，她没回家的第一天，他就不放心叫人找到了她的下落，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他不管是按门铃还是奋力地捶着门，屋内都没有任何反应。 程慕豪怀着试试看的心态打开了门口的密码锁，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秦若然就爱用他的生日做密码，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 门打开了。 程慕豪看见整洁的小公寓里，遍布她的气息，他走进屋内，却仍旧看不到她的人影。 她的所有物件都摆放得整齐，程慕豪八年来送她的所有东西她都一一收藏着，可是，现在却都没有带走……连衣服都没有拿走一件。 她爱他，可这次，她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 连自己的小公寓都来不及回来一趟，就匆匆逃走……又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想带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 她想彻彻底底地把他逐出世界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二章 他这是……后悔了？ 意识到这件事后，程慕豪心里的难过已经远超过了失去她的惶恐，他瘫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做什么都失去了力气。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响起的短信提示音才让他又回过神来，他拿出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程慕豪，原本我不想多嘴，但实在不忍心若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害若然选择流产的罪魁祸首还能在你怀里快活度日。” “我仔细想了想，你顶多算是一个没脑子的帮凶，倒是你身边那个看似无害的女人，才是真正可怕。若然告诉我，说她正准备告诉你事实时，前台突然有人送来了我和她相拥的照片，你有没有想过，照片是谁拍的？” “而且，那个女人为什么非要坚持来这家医院？你好好想想，我带若然来这里，是因为离得最近，而她呢？这家医院离你们家远，也没有什么你们龙程两家熟悉的人脉，她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 “程慕豪，如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维护那个女人，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能说，若然真的是瞎了眼爱上你！” 是陆以铭发来的信息。 看完这些，程慕豪突然想起来在办公室里，若然犹豫着开口的样子，“慕豪，如果我们有了孩……” 当时他居然没有仔细听下去！ 她分明是想告诉自己，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啊…… 她分明是想告诉他，想看看有没有不离婚的余地…… 可他、可他却偏偏被送来的照片激怒，愤怒得连半点理智都没有了，她大庭广众之下与别的男人相拥，那里是把他放在心上！ 被恼意蒙住双眼的他，不止对她恶言恶行，就连她摔倒的时候，都冷眼以待…… 如果当时他能耐心一点听她说完，或者在她摔倒的时候多问一句，是不是事情就不一样了？ 程慕豪心中的钝痛更甚，思绪却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屏幕上闪烁着“龙美灵”三个字。 他不由得生出一丝恶寒，挂断了电话。 龙美灵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忙音，心里慌乱了起来。 她听护士说，自从程慕豪知道秦若然消失的消息后，就发疯了一样四下寻找，现在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都没有回来……现在更是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巴不得跟秦若然离婚吗？ 他这是……后悔了？ 想到这里，龙美灵更加不安起来，“护士，给我办理出院，我要回去！” 龙美灵出了院，连忙打车回了程家，正准备进门，却被管家拦了下来，“龙小姐，先生说了，从今天开始，不让您住在程家了。” “你说什么？！”龙美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肚子里的可是你们程家的小少爷，出了事你负责？” “这我可不敢……”管家说着，却没有丝毫放她进去的意思，“可是先生交待了，不能让您进去，夫人不喜欢。” “夫人？秦若然不是走了吗？”龙美灵大叫道，“而且慕豪已经要跟她离婚了，我才是程家未来的夫人！” 管家没再搭话，只是拦着不让她进门。程慕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始终没有出来见她。 夜风有些微凉，龙美灵跟管家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气冲冲地拦车走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三章 为了拍到这个，你跟得很辛苦吧？ 第二天清晨，龙美灵直接找到了程氏集团公司来，冲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李秘书都来不及拦住她。 程慕豪抬头看向她，眼底里尽是寒霜。 “慕豪……”龙美灵刚想开口质问他，就看到了他电脑屏幕上的画面，那些话突然都停在了嘴边。 那是医院门口的监控，拍下了秦若然和陆以铭拥抱的全过程，只是视频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个女人正拿着手机拍摄着什么，虽然监控画质不好，但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龙美灵。 “慕豪，我……”龙美灵立马开口解释，说道一半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 “你怎么了？”程慕豪起身，满带威慑地看向她，“你拍这个照片给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误会若然？为了拍到这个，你跟得很辛苦吧？” “不……我没有，那时我只是恰巧经过，撞见了这一幕，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才拍了照片送到你公司……”龙美灵解释着，摆出她惯用的无辜地姿态来。 可是这次，程慕豪却不为所动。 龙美灵咬了咬嘴唇，接着说，“慕豪，你是若然的丈夫，就算你们要离婚了，再怎么说她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是我爱的男人，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是不忍心你被蒙在鼓里……” 她像是濒死的动物做着最后的挣扎，咬定了程慕豪刚失去一个孩子，肯定会更加怜惜这一个，就拼命把他的注意力往孩子身上引。 见程慕豪的神色有所缓和，她更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哀求道，“我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想让你知道这件事而已。慕豪，要是你觉得我做错了，我可以道歉，可是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觉得爸爸不爱他……” 说完，龙美灵拉着程慕豪的手抚上她的小腹，一时间，程慕豪紧抿的唇松开来，“你这么冒冒失失地出院，孩子还好吗？” 龙美灵点点头，“我问过医生了，说孩子没事，可以出院了的。” 程慕豪看着她，突然说，“要不我们再去市中心医院仔细检查一下？现在这个时候，你和孩子的身体都马虎不得。” 听到这句话，龙美灵脸上划过一丝慌乱，被她勉力掩盖了过去，“不、不用了吧？慕豪，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现在既然没事了，就不要再去了。” 看她这副模样，程慕豪心里的怀疑更甚，没有搭理她，而是直接把李秘书叫了进来，“马上联系市中心医院的钟医生，带龙小姐过去做个检查。” “是，程总。”李秘书马上打起了电话。 龙美灵的慌乱再也掩盖不住，拉着程慕豪的手臂说道，“慕豪，真的没这个必要，孩子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用再去看了。” 程慕豪反手抓住她的手臂，细细读着她眼底的情绪，“对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情况，你当然最清楚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四章 叫保安来，把她给我扔出去 龙美灵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程慕豪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他，“可笑我被你蒙在鼓里，还成了你的帮凶，一步步逼死了我的亲生骨肉！” “慕豪，你说、说什么呢……”龙美灵不敢相信他已经猜到了事实。 “你以为就你龙家有钱？”程慕豪拿起桌上的检验报告甩到她面前，“你以为买通医院的医生我就会永远被你蒙在鼓里？你有没有想过，你花多少钱买医生帮你作假，我就能花更多的钱把真相买回来！” “龙美灵，你仔细看看，你回来才不过半个月，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你自己在美国鬼混有了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让我接盘？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程慕豪说得咬牙切齿，说得龙美灵脸色煞白。 他却没空去看她什么表情，他现在满脑子都被悔恨占据了，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会百般护着这个心思狠毒的女人，而一次次伤害深爱着自己的秦若然，还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逼上了绝路…… 陆以铭说得对，若然爱上他，真的是瞎了眼了！ 所有的谎言毫无征兆地被程慕豪无情地拆穿来，龙美灵愣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嘴唇开始辩解，“慕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不是自愿的！知道自己怀孕后，我也很想打掉，可医生说我是熊猫血，打掉的话今后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我只是想喜欢你，只是想嫁给你啊！” 程慕豪甩开她不愿松开的手，冷声道，“喜欢我？我找人查了你在国外的经历，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这是喜欢我？” “而且，以你龙家的实力，只要你自己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混，有几个男人能强迫你？” “这……”龙美灵瞬间被堵住了所有退路。 “滚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程慕豪看她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满满的嫌恶。 龙美灵还是不愿承认一夕之间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眼泪汪汪地望向程慕豪，“程慕豪，你的感情就这么浅薄吗？你可别忘了，当年程氏集团的危机，是谁出手帮你解决的！” 这件事被她提起，程慕豪眼底的嫌恶又更深了几分，“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个？！” “龙美灵，要不是当时你以这件事作为要挟，刚刚才嫁给我的若然也不会被迫离开了我。要不是你，我不会误会若然整整三年！”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夫妻分居两年就可以离婚，等若然离开我，你就趁机陪在我身边，我念及你们龙家相助之恩，肯定不会拒绝你。只是你没有想到，你父亲会因此要求你去美国管理分公司，而你更没想到的是，两年后我把若然找了回来，却没有跟她离婚！” 他始终不能忘记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最爱的女人突然离开的绝望感；更不能忘记当他看到自己的女人挽着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他视线里时，仇恨滋长的痛苦；绝望和痛苦交织着，就这样折磨了他整整三年……而这些，都是眼前这个女人一手造成的！ “我告诉你，当年龙家资助程氏的资金，程氏已经加倍奉还了，我们程家不欠你什么了！龙美灵，从此以后请你滚出我的视线！” 说完，程慕豪转过了身，不再看她。 龙美灵立马哭着抱住了程慕豪的大腿，苦苦哀求着什么。程慕豪却失了倾听的耐心，直接冷声说道，“李秘书，叫保安来，把她给我扔出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五章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五年来，程慕豪找遍了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参加全国各地的商界宴会，都没能看到秦若然的身影。 他记得之前曾经派人跟踪过陆以铭，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却只见到了怒气冲冲闯进来他办公室责骂他的那个男人。 陆以铭揪着他的领子说道，“若然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心里清楚，她爱你的时候会全身心付出，她要是不爱了想离开了，也会走得彻底。就是因为怕被你找到，她才离开得悄无声息，甚至连我都瞒着，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至于连若然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而且你派人调查我有用吗？有这个心思你不如多想想该去哪儿找若然。我跟你一样找不到她，我比你还要担心她的下落，所以我奉劝你，把你那些该死的手下都叫回来，不要妨碍我去找她！” 时隔五年，这些话在脑海中回响起来还是会让程慕豪心里钝痛不已。 他把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眯着眼睛打量着宴会上光鲜亮丽的人们。他们攀谈嬉笑着，只是那些热闹，都不是他的。 秦若然走后，他的身边他的心里，就没有真正热闹过了。 短信提示音响起，陆以铭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李秘书传来的信息，“程总，今天也去警局问过了，还是没有太太的消息。” 他关掉手机屏幕，合上双眼，收起满眸疲倦。 已经五年了，他的若然到底逃到了哪里？ 他已经走过了这么多个城市，忍受了这么多个日夜的孤独与煎熬，却还是找不到一丝一毫她的踪迹，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让自己完全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之中…… 正想着，身边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看到一个小女孩躲在了他旁边的桌子后面，桌子的高度刚好可以挡住她，她手里捧着一个小蛋糕，正小心翼翼地吃着。 察觉到程慕豪正在看她，她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不要告诉我妈妈哦！妈妈不让小桃吃零食，小桃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 小女孩儿边说话边不住地吃着，却丝毫不影响她软萌的小表情和糯糯的奶音，让程慕豪眼神里不自觉多了几分温柔。 她吃着吃着，鼻子上脸上到处蹭满了奶油和蛋糕屑，看得程慕豪一阵好笑，摆摆手让她过来，拿了纸巾细细地帮她擦掉。 细看之下，小家伙的五官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小桃！” 一个让他无比想念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让他手上的动作一滞。 是幻觉吗？这个声音……好像他的若然。 程慕豪迟疑着转身向后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曼妙的身影，再仔细看下来，分明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们重逢的场景，他觉得到了那一刻，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拥抱她，告诉她自己真的知道错了，还要告诉她，自己真的很想她…… 可是这一刻真的见到了她，程慕豪却完全迈不动步伐。他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只是他的梦境。 他太过想念秦若然，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她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总梦见她一如最初的模样，浅浅地笑着望向他，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总爱叫他的名字，“慕豪，慕豪……”一句一句撞进他的心里。 程慕豪攥紧了拳头，直到指甲陷进肉里带来的真实痛感才让他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他的若然，真的出现了，他五年来四处寻找的那个人，终于终于，让他找到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可秦若然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孩子身上，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在他以为秦若然是发现了他，故意不想相认所以装作不认识的时候，她的目光轻轻柔柔地扫了过来，扫到他的那一瞬间，略微有些迟疑，却很快被她眼中的笑意盖了过去。 她笑得落落大方，语气里却满是疏离，“程先生，好巧，在这里遇见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六章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秦若然站在他面前，平淡地好像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程慕豪心里揪了起来，是，他是想找到她，是想见她，可他不希望见到的是这样的她……这样的她，就像把与他有关的所有事都忘记了，或者说是毫不在意了，不恨他了，更不爱他了…… 他宁愿她逃走，或者对他破口大骂，他从来没有奢求过被她原谅，但也不希望，他们之间会落到如此地步。 冷漠又疏离，像是普通朋友，更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程慕豪张了张嘴，始终没办法像她那样平静地说出“好巧”，秦若然见他不说话，也不再看着他，而是走向了一旁的小女孩儿，“小桃，你今天不乖哦，妈妈不是说过不能乱跑，更不能随便吃零食吗？” 小女孩看见她走近时就把没吃完的小蛋糕藏在了身后，现在知道她早就发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老实实把小蛋糕交了出来递给秦若然，“妈妈……” 妈……妈？小女孩口中的妈妈是秦若然？怪不得他见到这个孩子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她的孩子！ 秦若然接过小蛋糕，拿出手绢擦了擦她嘴边的残渣，做出一副生气地神色来，小女孩儿连忙跟她道歉，“对不起，妈妈……小桃就是一下子没忍住……” 秦若然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这次先原谅你，下回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到别人家里去，不让你当我女儿了！” 小桃一听，连忙紧张地抱住了秦若然，奶音里带着委屈的鼻音，“不行！妈妈你不能不要我！要是把小桃送走了，谁来哄你开心啊……” 秦若然被她逗笑，又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那说好了啊，以后不许再犯了。” 小桃点点头，俨然一副乖巧的模样。 程慕豪呆呆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心里有什么被拨动了，突然掀起了一阵狂喜，但随即，这份喜悦又被随后涌来的回忆湮灭，让他陷入更深地痛苦中。 五年前若然在他面前吃下堕胎药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眼中的绝望和不舍也始终遗存在他的脑海里……这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已经被他一步步逼得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是她和别人的孩子吗？ 她已经有了崭新的生活，所以才会忘了他，才能这么坦然的疏离他吧…… 若然看起来，真的是个温柔又细致的妈妈。 秦若然跟孩子说完，抱起她就准备离开，游离在程慕豪嘴边始终无法喊出的那个名字，在这一瞬间急得蹦了出来，“若然！” 听到他叫自己，秦若然的身影微微一僵，看向他的时候表情却仍旧是淡漠的，“程先生，怎么了？” 程慕豪满腹的话语，在她的冷漠里，全都堵在了喉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若然，我很想你……” 听他说出这句话，秦若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想我干什么？我走了之后，你和龙美灵不应该生活得很开心吗？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孩子都应该已经五岁了吧？” “我……” “程先生，”秦若然打断他，“我们分开已经五年了，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请你不要再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了。” 程慕豪呼吸一窒，胸口更加闷了，“若然，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五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秦若然却好像没听见一般，说道，“程先生，不好意思，小桃爸爸已经开车在外面等着了，我们就先走了。” 小桃爸爸…… 这四个字浇灭了程慕豪仅存的一丝希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七章 他居然比自己先找到了若然！ “妈妈，是陆叔叔来接我们了吗？陆叔叔真的是小桃的爸爸吗？”小桃趴在秦若然肩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等到走远了，秦若然的落落大方再也维持不住，泛出一脸苦涩来。 小桃看到妈妈表情的变化，连忙懂事的噤了声，在她记事以来，一问起爸爸，妈妈就会这样。 秦若然不知道，她抱着孩子上车之后，一辆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程慕豪坐在车里，紧盯着前面的黑色宾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能开得起这辆车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要是车的主人真心爱若然，给她的生活一定不会比自己能给的差。 但是…… 他还是想跟上去看一看，那个照顾她的人，那个赢得她的心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五年来，他一心想着找到她，即使是知道她已经重新组建家庭，却还是没办法完全死心。 宾利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这片区域程慕豪在来S城之前就有所耳闻，是这边最贵的高级住宅区。程慕豪在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了车，看着那个男人体贴地为秦若然打开车门，接过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男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程慕豪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虽然只是模糊的样子，但身形气质，他绝对不会认错……陆以铭！他居然比自己先找到了若然！ 这个认知让程慕豪心里的绝望更深了几分……枉他被若然爱了这么多年，在她逃走之后，居然猜不到她最先会去哪里，反而是别的男人…… 程慕豪气得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尖锐地喇叭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别墅里亮起柔和的光影，三人已经回到了屋子里。 如果不是五年前那件事，此刻在屋子里的，就会是他和若然，还有他们的孩子。 可现在……若然是不是也会像以前对他那样，轻轻地帮陆以铭解开领带，捏捏肩膀，在洗漱过后，窝在他怀里入眠？ 程慕豪被自己想到的这一切弄得快要疯掉了。 他花了五年时间找到她，要面对的却是自己完全失去的她的事实…… 程慕豪越想心里越乱，忍不住拿出烟抽了起来。 他原本是不抽烟的人，却在若然离开他的这一千多个日子里，不得不倚靠它支撑度日。只有在吞云吐雾中，他才能暂时忘记寂寞和孤独。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终于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秦若然起身看了看那辆渐行渐远的玛莎拉蒂，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转过身，微笑着对陆以铭说，“以铭，又麻烦你了。” 陆以铭笑笑，“跟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娶你。” 秦若然却没接话，接过陆以铭怀里已经熟睡的小桃，安置到床上，才出来跟他说道，“今天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出去吧。” 陆以铭眸子暗了暗，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跟她一起走了出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八章 程先生，请你自重 虽然秦若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程慕豪的出现，的的确确是打乱了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 她这两天做事总是心神不宁，早上给小桃做早餐时，还错把辣椒酱当成了番茄酱挤在了小桃的面包上。 只是过了好几日，程慕豪都没有再出现，让秦若然不由得去猜测他的行踪。 这个男人，突然闯进她安定好的生活，打乱她的节奏，在知道她有了新的家庭后，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从前总相信他说的一切，没想到被伤的那么深，五年后却还是傻傻地信了他的鬼话！ 他说找了自己五年，就真的是找了五年？或许只是随口一说的话呢？ 秦若然甩开脑中所有关于他的想法，看着刚放学从幼儿园跑出来的小桃，脸上满是温柔。 回到别墅，秦若然刚从包里拿出钥匙，就被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抱了个满怀，她不由得警惕起来，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若然……” 小桃明显被吓了一跳，扯着秦若然的衣角，“妈妈……” 秦若然拉住小桃的小手，安慰道，“没事的小桃，不怕啊。” 身后的男人顺着秦若然的动作看向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小桃察觉到那个男人在看自己，于是小声说道，“妈妈，这个叔叔，小桃之前见过。” 秦若然心尖一颤，马上打开门对小桃说道，“小桃，你先回家！” 小桃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紧张起来，问道，“妈妈，怎么啦？” “没事，你听话，先回家，妈妈一会儿就进来。”秦若然安抚着小桃，小桃本来就懂事，再加上秦若然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便乖乖地先进了家门。 秦若然挣扎着从程慕豪怀里脱身出来，把门拉上，转过身瞪着他，“程先生，请你自重！” 程慕豪看着她，没有因为她的话就跟她保持距离，反而凑得更近了，秦若然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他也跟着靠了过来，伸手撑在门上，把她圈在了怀里，“若然，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他微带酒气的呼吸声掠过她的耳边，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秦若然心一横，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程慕豪似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猛地清醒了过来，一脸惊疑地看着她。 “程慕豪，你别喝醉了就跑到我这里来发酒疯！这些话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我有了新的生活才来说这些？以前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多珍惜一点？”秦若然说得气愤。 他听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若然，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 “别说了，一会儿以铭该回来了，让他看见了不好。”秦若然说完，用力推开了他。 是，她身边已经有了陆以铭了，程慕豪心里被狠狠地戳痛了……他这次没有再靠过去，只是看着她说道，“若然，对不起。” 秦若然动作一顿，“要是你真的觉得愧疚，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说完，她转身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程慕豪想抬手拉住即将要关上的门，却发现自己连把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心被秦若然的话打入了万丈深渊，拼命向上张望着，却看不到一丝光亮。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九章 你喜欢我妈妈，对吗？ 秦若然进门后，不自觉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每次程慕豪一出现，都会搞得她紧张异常。 小桃看见妈妈这个样子，连忙迎了过来，“妈妈，你没事吧？” 秦若然点点头，“没事，饿了吧？妈妈马上给你做饭。”说完，她就钻进了厨房。 小桃看着妈妈的背影，没有多问，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等带着小桃吃完晚餐，她正在玩着芭比娃娃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秦若然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看清楚来人后，秦若然勉强地笑了笑，心里划过一丝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的情绪，倒是小桃开心地奔了出来，扑到了他怀里，“陆叔叔！” 陆以铭看着怀里的小桃，满脸的宠溺，“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听妈妈的话呀。” “听了听了！”小桃说着，抬起头来双眼滴溜溜转着，“陆叔叔，你今天来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陆以铭笑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个小馋猫，妈妈说了，不能让你总吃零食，今天没给你买吃的。” “啊……”小人儿脸上满是失望。 “不过，带了新的玩具。”陆以铭说着，拿出藏在身后的毛绒熊。 “哇！！！谢谢陆叔叔！”小桃兴奋不已。 “好了你们俩，先进屋吧。”秦若然忍不住打断他们，把他们叫进了屋里。 门关上的瞬间，一直站在房子另一侧的程慕豪眼里闪烁出了不一样的光辉。 陆……叔叔？ 原来从来不跟他撒谎的秦若然，也会骗他。 只不过，比起被骗的愤怒，这个谎言背后的真相，更能让他欣喜不已。 屋内，秦若然默默收拾着家务，陆以铭带着小桃在客厅做游戏，二人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了过来，秦若然嘴角也跟着挂上了一丝笑意。 陆以铭找到她的时候，小桃已经出生了。他把陆家的这栋别墅给了她，她一开始不愿意接受，可为了小桃能有个好环境生活，还是答应了，只是说好了每个月要付他租金。陆以铭看她好不容易妥协了，也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些年来，他一有空就会过来看她们母女俩，跟小桃的关系也很好。有的时候他太忙了隔久了不来，小桃还会问，“妈妈，陆叔叔怎么还不来啊？” 刚想到这个，客厅里就传来了小桃的声音，“陆叔叔，你喜欢我妈妈，对吗？” 陆以铭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么明显吗？连你都看出来了！” 小桃点了点头。 “小桃，我喜欢你妈妈，喜欢了好久了，”陆以铭突然认真起来，“喜欢到只要她愿意，我下一秒就能把你们母女俩带回家。” 小桃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以铭也没继续往下说，只笑了笑，“《小猪佩奇》要开始了，今天晚上还看不看？” “看！”小桃一听到她最喜欢的动画片，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 秦若然被他们的对话弄得心里有些情绪溢开来，却还是装作没听到，继续忙活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章 这次他不会放手了，绝对不会！ 小桃睡下之后，陆以铭跟秦若然聊了一会儿，就先走了。 等秦若然回到房间，准备跟小桃一起睡下的时候，床上的小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她，软糯的童音小声问道，“妈妈，陆叔叔会成为我的爸爸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秦若然在窗边坐下，拨开小桃额前的碎发，“小桃，你喜欢陆叔叔吗？” “喜欢是喜欢，”小桃难得一脸严肃，思考着说，“可是妈妈，要是陆叔叔成为了小桃的爸爸，我们跟陆叔叔生活在了一起，那小桃自己的爸爸一个人生活，是不是会很孤单？” 小桃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上幼儿园的时候，也总是羡慕那些爸爸妈妈一起来接回家的小朋友。她好像见见自己的爸爸，好想他来接自己回家。 孩子无意的话语让秦若然心里一恸，她连忙把灯关上了，不想让小桃看到她神色的变化。她想跟小桃解释，却又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 于是只上床紧紧抱住了小桃，让她在自己怀里安睡过去。 一整夜的风雨交加让即使到了白天的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秦若然也没有早早叫醒小桃，而是自己先起床整理。 她想浇浇阳台的花，却发现花洒放在了院子里，正准备出去取时，打开门就看见了浑身湿漉漉躺在门口，脸颊通红的程慕豪。 秦若然被吓得惊叫一声，地上的人却无动于衷。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好烫！ 他怎么会大清早就躺在这里？难道是等了一夜，一直淋着雨？ 就在秦若然迟疑间，醒来的小桃发现妈妈不在身边，也揉着眼睛出来了，“妈妈……” 秦若然听见小桃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对她说，“小桃，你先回房间，妈妈要处理一些事情。” 只是秦若然不知道，在她转头看向小桃时，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也悄悄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她身后的小桃。 初见的时候，只是觉得小桃像她，现在看起来，眉眼之间，分明也有他的影子！ 这个想法让他心里的火焰重新燃烧了起来，这次他不会放手了，绝对不会！ 小桃虽然很想知道妈妈在做什么，但听到妈妈的嘱咐，还是乖乖地走回了房间。 在秦若然转过身之前，程慕豪连忙闭上了双眼。 等小桃回去了，秦若然才开始搬动程慕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搬到了沙发上。见他脸色实在红得吓人，拧了毛巾帮他擦了脸颊，帮他把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了家里备用的男士浴袍。 过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没醒来的意思，秦若然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要出门给他买点药，毕竟发烧不是小事，千万不能马虎。 她起身拿起之前准备好的早餐，端进房间里，叮嘱小桃，“小桃，妈妈现在要出去一下，这是妈妈给你做的早餐，你自己乖乖吃掉然后等妈妈回来，千万不要随便出来乱跑，好吗？” 小桃拿起牛奶喝了起来，听完她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玩具那些的妈妈都收在床边的玩具箱里了，无聊的话就自己拿来玩，在妈妈回来之前不要出房间哦，一定要记住！”秦若然不放心地说道。 小桃放下牛奶，“知道了妈妈！” 秦若然看她答应了，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见小桃没什么异常，专心地吃着早餐，也就没再担心了。 等秦若然关上大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沙发上的程慕豪立即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房门也打了开来，一个小脑袋偷偷地探了出来。 当小桃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也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对程慕豪的出现一直有些疑惑，总觉得妈妈每次遇到他之后，都跟平时不太一样，却又不敢问妈妈…… 程慕豪看着眼前这张眉眼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与自己相似神态的小丫头的脸，心里那个想法更加疯狂地滋长起来。 ……是他的孩子吧？ 可是、可是五年前他分明是亲眼看见秦若然吃下了堕胎药啊，而且那是医院里开的药，孩子应该流掉了才是…… 难道是他的错觉？ 是他太想要这个孩子了，才会觉得她像自己？ 小桃稚嫩的小手抚上他的脸，他刚想抓住她的小手问问她，有没有见过她的爸爸，就听到了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小桃和他神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几乎是同时，二人一个紧闭上了双眼，一个撒腿跑向了房间内。 秦若然走进屋里，蹙着眉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程慕豪还是躺在沙发上没有醒来。 推开房门，小桃也在屋内乖巧地玩着玩具。 那……她刚刚听见的慌乱的脚步声是从哪里来的？ …… 秦若然疑惑了一会儿，还是甩了甩脑袋，没准是神经太紧张，幻听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一章 谁看都是父女 程慕豪依旧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秦若然倒了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刚买回来的药给他喂下了。 在她的引导下，程慕豪艰难地吞咽着药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看得一阵心疼。 就在她喂完药准备起身之时，突然被程慕豪骨节分明地大手一把拉住了，“若然，别走。” 秦若然一愣，还是坐了下来。 程慕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说，“若然，你心里有我的。” 秦若然神色一凛，别过头，冷声说道，“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今天就算不是你，换做任何人我都会救。行了，你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就请离开吧，一会儿以铭该回来了。” 程慕豪听到她这么说，不但没有想之前那么心痛，反而带着一丝窃喜说道，“若然，你根本就没有嫁给陆以铭。” 秦若然心里一颤，他怎么知道的？ 对了，他感冒一定是在外待了一夜淋雨造成的，也就是说，昨天陆以铭来的时候他都看到了！没准还听到了陆以铭跟小桃的对话…… 她压下别的情绪，恢复了冷漠的样子，说道，“我马上就要嫁给他了。” 程慕豪被她这句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脑海里冒出小桃的脸，刚想开口问问秦若然，看到秦若然的神情，又怕她不会告诉自己真相，索性闭了嘴，想着找个机会确认了这件事之后，再跟她说。 半晌。 他起身说，“那我就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秦若然没答话，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出了家里。 周日的时候，小桃有兴趣班要上，她从小就喜欢画画，所以对去上兴趣班总是兴奋又期待的。 秦若然算好了时间去接她下课，却因为堵车高峰期，被堵在了路上。 她不断地看着手表，心中的焦灼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加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流终于开始移动了，秦若然赶到的时候，兴趣班的小朋友们都已经回去了。 秦若然往里探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小桃的身影，只有在收拾画材的老师。 “于老师，小桃呢？” 老师抬头看到是秦若然，一脸疑惑，“小桃妈妈，你怎么来了？刚才小桃爸爸不是已经来接她了吗？” 秦若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于老师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变成了诧异，“刚才有个男人来接小桃，说是小桃的爸爸。” “于老师，他说自己是小桃的爸爸，就真的是小桃的爸爸吗？”秦若然气急，“你这样随便把孩子交给陌生人，很危险的好吗？要是小桃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于老师有点被她吓到了，说道，“可……小桃分明跟那个人长得很像啊……谁看都是父女……” 秦若然显然被这句话勾动了不想记起的回忆，猛然怔住了。心里的不安缓和了几分，如果是他的话，倒是不会伤害小桃……不过，很快又陷入了新的不安，万一是他的话，小桃的身世……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跟随过往的记忆一起尘封电话号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二章 瞒不住了 听到他报出地址之后，秦若然顾不得其他，连忙赶了过去。 是一家甜品店。 秦若然刚走到二楼，就听到了最里面传来的小桃的笑声，她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情此时更加地不耐了，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看到的却是程慕豪抱着小桃坐在沙发上，桌上摆满了各式小蛋糕，小桃正抱着一个崭新的小熊玩偶玩着。 程慕豪满脸宠溺地看着小桃，小桃也时不时甜笑着回望他，眼神里全是幸福。 秦若然走到他身边，二话不说就把小桃抱了过来，脸色铁青，“秦伊桃，妈妈是不是说过，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跟别人走掉，妈妈有多担心？！” 小桃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生气地样子，支支吾吾道，“可是……跟爸爸走也不行吗……” 一听到“爸爸”两个字，秦若然脸色更沉了，“谁说他是你爸爸？” 这个男人，不配做她孩子的爸爸！ 虽然现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但五年前的伤害对她来说，还历历在目。她忘不了，也不敢忘。她失去了太多东西，现在对她来说，小桃就是她的全部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失去小桃。 小桃看着妈妈的脸色没有好转的意思，委屈地情绪从心底一直蔓延到眼眶，泪眼汪汪地看着秦若然，“他自己说的……不过、不过小桃也觉得他是……” “我说不是！”秦若然大喊道，“你是我的女儿，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小桃本来就委屈，此时被她这么一吼，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掉落下来。 其实她记事以来，就一直很好奇自己的爸爸去了哪里。 不管是幼儿园还是兴趣班，总能看到别的小朋友的爸爸来接送，可她只有妈妈。 即使是三个人的亲子活动，她也只有妈妈。 她想要爸爸的，很想很想。 “若然，小桃她很乖的，今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你不要凶她。”程慕豪看着母女俩僵持着，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闭嘴！”秦若然瞪向程慕豪，“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小桃是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小桃也是我的孩子。” 程慕豪说道，声音不算大，语气里却满是坚定。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在秦若然心里激起了万重浪。 果然还是瞒不住了。 可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程先生，你在说什么冷笑话。小桃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孩子，五年前已经死了。” 程慕豪却没有被她的话动摇一丝一毫，“那你告诉我，小桃为什么长得这么像我？” 秦若然冷笑一声，“程慕豪，我看你需要好好休息了，现在看谁家的小孩儿都像你的了吗？” 程慕豪淡淡看了她一眼，先从身侧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秦若然，见她迟疑着没有接过去，才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三章 他愿意等 秦若然没有看，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良久。 她终于稍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但开口的声音还是微带着颤抖，“你什么意思？” 程慕豪看着她怀中的小桃，“小桃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力跟她一起生活。” 这句话让秦若然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度爆发，“程慕豪你有病吗？！五年前你那样对我的时候，你的孩子就已经消失了。小桃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五年前他选择了龙美灵，选择了龙美灵的孩子，现在又回过头来抢她的小桃？ 不可能！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程慕豪看她这么激动，连忙说道，“若然，你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 随后，他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郑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小桃从你身边带走，我只是希望，我能跟你们母女俩生活在一起，这样也能给小桃一个更美好的家庭。” 小桃听完程慕豪的话，眼睛里生出点点期盼来，望着秦若然。 她想听到妈妈说出肯定的答案，这样她就不再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了，她也能有妈妈，也有爸爸陪着。 秦若然却并没有被程慕豪打动，“不需要。” 只有用力爱过的人才会知道，自己满腹热情被撕碎了仍在地上任人踩踏，是什么样的感觉。 也正是如此，秦若然的心墙才筑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她开始抗拒爱情，把所有有关爱情的情绪都挡在了墙外，她拒绝被人爱，也害怕爱别人。 “若然，我知道五年前我混蛋，给你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是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一定……” 程慕豪说着，却被秦若然打断了，“说道五年前，龙美灵不也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跟他们母子俩好好待着，跑来骚扰我干什么？” 他神色一凛，声音低沉，“她的孩子，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秦若然听完，冷笑一声，“那你就是知道被骗了，看到了自己满头的绿色，才想起来找我？” 程慕豪刚想张口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若然说得虽然不完全对，但他的举动，确实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小桃，我们走。”秦若然抱着小桃往外走去，没有再看程慕豪一眼。 小桃趴在秦若然肩头，一直回望着程慕豪。 她不懂为什么妈妈不让她和爸爸在一起，她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跟爸爸妈妈，三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可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秦若然感觉到小桃一直在看他，心里一阵疼痛，她扳过小桃的身子，咬着牙说道，“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妈妈就把你送给他，以后妈妈就不要你了，你跟着他过！” 小桃愣了两秒，哇哇大哭起来，抱紧了秦若然的脖子，“我不要了，我不要爸爸了，妈妈你不能离开我！” 程慕豪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没有阻止她们母女俩的离开。 他知道若然不会这么快原谅他，他愿意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四章 嫁给我吧 秦若然刚把小桃抱上车，就接到了陆以铭的电话，说是发现一家新开的西餐厅，环境很好，味道也不错，让她和小桃一起过去。 她想了想，小桃跟陆以铭关系一直很好，见到他没准小桃会开心一点，便答应了。 平日里活泼爱笑的小桃此时坐在车上却一言不发，秦若然心里也被刚才的事搅得一团混乱，完全没有心思顾虑其他，自然没有发现身后有辆车一直跟着她们。 到了之后，小桃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去牵她的手，被她牵着以后也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秦若然心里泛出一丝苦涩，陆以铭迎了过来，她却依旧没有发现他跟往日有什么不同。 “今天给你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有我们小桃最爱吃的草莓蛋糕！”陆以铭说着，小桃听到这句话，眼神微微亮了一下，闷闷不乐的脸上开始变化起来。 三人走进餐厅，悠扬的音乐和雅致的摆件，都在彰显着餐厅的格调。 落座之后，陆以铭开始讲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让秦若然和小桃的神情都不自觉地缓和了。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此时在窗外，有一个男人正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陆以铭宠溺地看着女人和孩子，三个人其乐融融，任谁看了都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只有他无限落寞和孤寂。 等二人情绪好些了，陆以铭向侍应生点头示意，瞬间，餐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早就摆好的蜡烛摇曳着烛光，悠扬的钢琴曲也骤然停下，小提琴手拉奏起了EdwardElgar的名曲Love’sGreeting。 程慕豪看着这一切，脸上满是隐忍的愤怒，握拳的双手也因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肉里。 秦若然倒是满脸的惊讶，完全没想到陆以铭会准备这些。 陆以铭在音乐声中牵起秦若然，她此时才好好打量了他，发现他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比平日里要庄重得多。 点点烛光打在他脸上，把这张陪在秦若然身边好多年，她却一直没仔细欣赏的脸，映衬得无比俊朗、熠熠生辉，而他看向她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若然，嫁给我吧！”说着，陆以铭单膝下跪，打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戒指盒子，露出盒子里精致无比的钻戒。 秦若然完全愣住了。 他接着说道，“若然，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经历的所有事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现在或许你心里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但是我愿意陪在你身边，帮你一起恢复伤疤，照顾你爱护你，直到有一天，你愿意爱上我为止。若然，给我个机会，让我守护你和小桃，好吗？” 陆以铭说得动情，秦若然也听得动容。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即使明知道她抗拒爱情，还愿意爱她娶她…… 况且，如果她选择嫁给他，那么程慕豪就能彻底放弃对她的纠缠了吧？ 秦若然想着，缓缓地向陆以铭伸出了左手。 陆以铭立即拿出钻戒，小心翼翼地戴上秦若然的无名指。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二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声音的方向，来人“啪”地一声打掉了已经戴上无名指指尖的戒指，戒指滚落在地，发出一串声响。 音乐声戛然而止，小提琴手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 倒是小桃率先打破了沉寂，充满惊喜的奶音叫道，“爸爸！” “程慕豪？”陆以铭站起身来，充满敌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过了五年，他居然找来了。 “你怎么跟来了？”秦若然看着突然闯入的程慕豪，脸色不太好。 程慕豪的眼神分别扫过二人的脸，语气冷冽，“不跟来，你是不是打断带着我的女儿嫁给别人了？” 秦若然瞪着他，无暇顾及陆以铭的神色，只说道，“以铭，你先带着小桃出去吧。” “若然……”陆以铭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这是他们二人的事情，也该由秦若然自己解决，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并不情愿的小桃出去了。 程慕豪跟秦若然站在陆以铭精心布置的场景里，程慕豪看得一阵心烦，抬手把桌上的花束扫到了地上。 秦若然看着他的样子，说道，“程慕豪，我们的事情五年前就结束了，请你不要打扰我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程慕豪抓住秦若然的手，欺身向前，“小桃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允许她叫别的男人爸爸的！” “我说过多少遍了，小桃跟你没关系！”秦若然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 程慕豪咬紧了后槽牙，“若然，亲子鉴定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再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我会想办法夺回小桃的抚养权的！” 秦若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原来……原来他来纠缠她，只是为了抢走她的孩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五章 只要你离开这里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滑落。程慕豪看着这一幕，突然愣住了。 “程慕豪，这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知道吗，你就要抢走她？”秦若然哽咽着说，程慕豪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当时我真的是心灰意冷，不想要她了，可正当我准备吃药时，你冲了进来，那颗药就攥在我手里，我却没机会吞下去。” “后来你走之后，我怎么都鼓不起勇气打掉她，她是我的亲骨肉啊，是真真切切活在我身体里的小生命。” “我离开了程家，想找个地方安顿，自己把她生下来。可是因为孕期受过太多波折，小桃一直很虚弱，要不是以铭找到了我，帮助我们母女俩，我都不一定能保住小桃！” “你的孩子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在你为了龙美灵推开我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我们俩心里！小桃是我自己养活自己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些年来我这么努力地想逃出那段回忆，现在好不容易能开始新的生活了，你凭什么闯进来打乱我所有的生活，凭什么要抢走小桃？！” 秦若然越喊声音越喑哑，字字句句间都是满满的绝望。说到后面，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的一字一句，都穿透耳膜，狠狠地扎入了程慕豪的心里，伴随着懊悔自责等情绪，搅动着他的心脏，让他疼痛不堪。 他伸出手想抱抱秦若然，却被她警惕地躲开了，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只抱到了满怀的空气。 “若然，五年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现在给我个机会弥补那些错误好吗？我是真心的，想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程慕豪艰难开口，嗓音低沉嘶哑。 秦若然却抹开眼泪，说道，“只要你离开这里，别再纠缠我和小桃，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照顾！” 话一落音，气氛重新陷入沉寂之后。 程慕豪思量良久，还是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做不到。” 秦若然又大笑起来，依旧笑得绝望，“是，我五年前就知道了你是个狠毒的人，现在居然还天真地希望你能答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我太天真了！” “若然，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回到我身边，这样你不会失去小桃，我也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程慕豪说道。 秦若然望向他，眼底满是凄凉，“程慕豪，我现在真的特别后悔，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认识你，为什么要不顾劝阻地爱上你……” “更后悔五年前为什么没能彻底狠下心打掉这个孩子，当时我就应该打掉她，跟你断个一干二净！” 她说得咬牙切齿，似乎这样就能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羁绊。 程慕豪的心不断被刺痛着。 “哐当”一声，一个瓶子掉落的声音传了过来，二人循声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跌倒在地上的声音，秦若然脸色大变，连忙跑了过去。 小桃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显然是刚才听到了秦若然的话，想要跑出去，慌乱下却撞翻了餐厅里的花瓶，摔倒在地上。 秦若然抱起她，紧张地查看着她有没有受伤，但小桃看她的眼里，却充斥着满满的惶恐和惊疑。 秦若然被这个眼神看得快要窒息，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小桃，小桃眼里慢慢升起了一层雾气，大滴大滴眼泪砸落在秦若然手背上时，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手背被小桃的眼泪灼烧地生疼，更疼的是她作为母亲的那颗心。 “小桃，妈妈不是那个意思……”秦若然慌乱开口，小桃却一把推开了她，一路跑到了程慕豪身后躲了起来。 她看着这一幕，眼泪再次忍不住喷涌而出。 程慕豪转身抱起小桃，“小桃，妈妈只是一时生气，她不是那个意思。” 小桃却委屈地瘪瘪嘴，拦住程慕豪的脖子大哭起来。 秦若然心里的绝望更甚，眼前的画面比五年前的伤痛，更能让她崩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六章 可那些，都已经是曾经了 协商完，程慕豪抱着小桃走出了大厅，留秦若然独自站在原地考虑。 陆以铭走了进来，听秦若然说了事情的原委，表情渐渐凝固起来，“这个混蛋！” 良久，他安慰道，“若然，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给小桃营造一个美满的家庭，即使程慕豪是小桃的亲生父亲，法院也不一定会把抚养权判给他。” 秦若然脸色苍白，“我不敢想。” 不敢想那“不一定”里偶然的几率，小桃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不敢、也不能失去她。 这五年来，她都是因为小桃才坚强地坚持了下来，而且，刚才她的话被小桃听见了，不知道给小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要是现在她再选择跟程慕豪打官司，只能让小桃受到的伤害越来越大，万一无法愈合……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现在只想马上到小桃身边，用实际行动让她感受到，妈妈是爱她的。 更何况，程慕豪说，只要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她还是不想留在他身边，那他就放她们母女俩离开，再也不会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 在坐上回程的飞机时，秦若然还是恍惚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回到那个城市。 下飞机之后，程家的车已经等候多时了，程慕豪让司机坐另外的车走了，亲自开车带她们回家，当一个又一个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的时候，秦若然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小桃，你看这片湖，是不是很美？”程慕豪指向窗外，小桃和秦若然都循着他所指之处看了过去。 一汪碧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澄澈，跟湖边景致相映衬，显得格外动人。 “哇……”小桃忍不住发出惊叹。 “那片湖在妈妈最喜欢的公园里。”程慕豪说完，秦若然的心就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居然记得？ 她记得结婚以来，他一直都很忙，可是因为对他的爱，她也都一一谅解了。就算每次纪念日他都不记得，她也都原谅了，就算每次她想出去走走，他都说要看看公司安排，虽然大多数时间给她的都是否定答案，只有偶尔哪一次例外了，也能让她兴奋不已。 这个公园，就是在偶尔几次例外里，他们来过的地方。 她还记得在她说要去逛公园时，他一脸不情愿地样子，甚至还取笑她年纪轻轻的，怎么跟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样，喜欢公园这种地方，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还是陪着她去了。 秦若然学生时代就一直很喜欢这个公园，喜欢它安静又悠闲的样子，喜欢阳光洒在林荫道的样子，更喜欢公园深处湖面波光粼粼的样子。 可程慕豪被她带到湖边后，却紧张得不行——也正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看起来无所畏惧的程慕豪，也有害怕的东西。 他怕水。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走在湖边的时候，程慕豪牵着她的手攥得有多紧，攥得紧又怕弄疼她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的样子里满是对她的爱意。 秦若然鼻尖有些微酸，曾经他们那么相爱，可那些，都已经是曾经了。 她别过头，不再看向窗外。 程慕豪看着后视镜里秦若然暗沉的脸色，心里也跟着有些低落起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七章 你和妈妈，都是我的公主 随着车子的行进，周围显然已经脱离了市中心的嘈杂，但眼前陌生的环境告诉秦若然，这不是去程家的路。 车子驶上了东郊的一条公路，像是要往山上开了去，秦若然正疑惑，但还没等她问出口，就看见了半山腰处一座仿建的古堡。 她以前就喜欢各式童话故事，也幻想过有自己的城堡。 “若然，这是我答应你的。” 程慕豪在察觉了秦若然的惊喜之后，开口说道，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愉悦，“我想把以前答应你的事情都一一实现，所以修了这座城堡，整整花了四年的时间。” 秦若然边听边被城堡吸引住了视线，小桃也忍不住惊呼道，“哇！这是公主住的房子吗！” “是，”程慕豪冲小桃笑了笑，“你和妈妈，都是我的公主。” 秦若然的记忆突然回到了度蜜月的时候，程慕豪为了满足她的心愿，选择了去德国，带她去看了位于巴伐利亚州的新天鹅堡。那时候她全然不知他的打算，当他遮住她的眼睛，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古堡，她睁开眼看到那些童话里描绘过无数遍的城堡，觉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其实当时让她觉得幸福的，比起古堡来说，更是因为程慕豪那颗爱她的心吧。 可是后来度完蜜月回来，程家就出事了，等她再回到程慕豪身边，一切都不复从前。 想到这里，秦若然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只剩下满脸的漠然。 等程慕豪停好车，为她打开车门，她才淡淡说道，“我已经不相信童话了。” 程慕豪的心口一颤，苦涩在心底溢开来。 小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程慕豪把她抱了出来，带着她们母女俩走进别墅。 一走近别墅，秦若然眼里就满是掩不住的惊讶，她原本以为只是外形模仿了欧洲古堡，没想到连屋内的陈设，都跟童话故事里描绘的如出一辙。 “我不知道你已经不喜欢童话了，这些都是我一手布置的，我翻阅了好多书籍，把你喜欢的故事都认真看了一遍，壁橱的设计、桌椅的摆放，都是我认真研究了才决定的。你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就让人重新修缮过……”程慕豪轻声说着，语气里遮不住的失落。 要是换做以前，秦若然指不定多受宠若惊，可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跟五年前的他一联系起来，秦若然只能觉得讽刺。 “程慕豪，你是不是用心地自己都觉得感动了？可是我不感动，一点都不。五年前我也是这么用心地，一点点装饰着我们的家，可你呢？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我们的家，更没有好好看过我！一个又一个无尽的黑夜，我在我们的家里等着你回来，你要么彻夜不归，要么回来了就对我百般羞辱，甚至……你还在我精心布置的我们的房间里，跟另一个女人缠绵！”说完，秦若然从程慕豪怀里抱过小桃，所幸小桃此时已经睡着了，才任由她靠近，转身随便走近了一个房间。 程慕豪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张了张嘴始终没能说出口，心底却已经默念了一万遍“对不起”。 秦若然把小桃放到床上，掖好被角，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房间里的陈设还是吸引住了她的视线，不管是窗帘还是床单，都是满满的公主风，程慕豪显然是为她建造了一个童话世界。 走到窗边，她不由得愣住了，窗外是大片大片的藤蔓，围绕着一片蔬果园，打理得比一般花园还要精致好看，像极了《拇指姑娘》里的花世界。 她记得当年去德国的时候，他还特地给她准备了欧洲中世纪的小裙子，自己则穿上了中世纪的燕尾服，他们参观完新天鹅堡，程慕豪又找了一座私人古堡，跟主人协商好，带着她在里面住了一夜。 她给他讲了好多童话故事，他也都一一耐心听着。 虽然从前他也陪着她去过很多地方，领略了不同的风景人情，但在她心里，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都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蜜月旅行这一趟了。 但是现在，看着他为她复制的这些，她只觉得嘲讽。 程慕豪是她的人生里最美好但也是带给她最大伤害的人，如果时间回到最初，她希望两人过路不相识，不要相知，更不要相爱。 秦若然把窗帘拉上，把窗外的风景跟自己隔绝开来，心里才舒服了许多。 如果说舍弃这段感情还有什么让她不舍的，也只有小桃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章 眼睛骗不了人 程慕豪说要带她们母女俩去参加一个商业Party，秦若然不太想出席这种场合，但是程慕豪说，毕竟要待一阵子，还是得让小桃认识一些玩伴，不然一个人太孤单了。 秦若然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商业聚会都大同小异，一群衣着光鲜的人貌合神离地说说笑笑，秦若然不想跟程慕豪待在一起，就自己端着香槟站在了一角。 时不时有过来搭话的贵妇，她也就笑笑，客套地寒暄几句。 小桃已经跟其他小朋友玩开了，程慕豪提前打过招呼了，这种聚会一般安保措施都做得很好，她也就不怎么担心。 “若然，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一个熟悉的面孔向她缓缓走近。 是莫家的千金，莫兰，莫家跟程家是世交，所以莫兰跟程慕豪的关系一直不错。 秦若然微笑点头以示礼貌，显然并不想接话。 “若然，这五年来，程慕豪为了找你，都快把全国翻个底朝天了，我看了都佩服。”莫兰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秦若然的表情。 秦若然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我听说啊，前两年慕豪去盐城的时候，遇上了盯上他的车，寻衅滋事的，但是因为听说那边有你的消息，急着找你不想跟他们纠缠，就服了个软把车给了他们，结果那些人看他好欺负，反而得寸进尺要更多，慕豪为了脱身跟他们打了起来，被人从肩头划了一刀，说是伤口一直及腰……唉，这些日子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莫兰说得骇人，秦若然听得惊心，脸上却还是一副漠然的神情，淡淡道，“那下次让他别冲动，有什么事情能不动手就别动手。” 听完她的话，莫兰整理了一下裙摆，没再接话，而是转身走了。 秦若然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回荡着她的话语，喝下的香槟也变得索然无味。 莫兰踩着高跟鞋走到程慕豪身边，端起他身边的香槟，跟他碰了杯，“慕豪，别担心，若然心里还有你。” “怎么说？”程慕豪语气里夹杂着惊喜和怀疑。 “我刚才告诉她你在找她的时候受伤的事情，”莫兰抿了一口香槟，“她虽然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说的话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眼睛骗不了人。” 程慕豪难得一脸期待地盼望着她说出下面的话，莫兰笑笑，接着说道，“她听到这件事后，眼睛里划过一丝担忧，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她是下意识地在找你。虽然这些很快就被她隐了过去，但我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真的吗？”程慕豪原本因为这几天秦若然的态度有些失落，但莫兰的话让他重新充满希望起来。 “女人永远最懂女人。”莫兰看着他，“再说了，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慕豪不安的心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莫兰接着说道，“不过，当年的事好像把若然伤得不轻，今天你们一出现，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若然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你。你要是想跟她好好在一起，还得加把劲才行。” “伤得不轻”四个字把程慕豪心底的愧疚重新掀了起来，让他自责不已。 一个月。 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让若然重新接受自己，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至少，就算一个月之后若然还是要离开他，他也已经努力过，已经尽力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章 你不要再等我了 宴会不咸不淡地进行着，但此时主持人却上台隆重介绍了一位姗姗来迟的男人，“陆以铭陆总这两年销声匿迹，原来是去了别的城市，重新打造了近两年迅速发展的承天百货，现在，他携承天百货重新回归陆氏企业，也欢迎他来参加我们这次聚会！” 听到熟悉的名字，秦若然不禁循声望了过去，发现陆以铭的视线恰好越过人群与她相望。 再跟大家打过招呼，稍微说了两句之后，陆以铭径直向秦若然走了过来，在两人离得越来越近时，一个修长的身影挡在了二人中间，“陆先生，好巧，上次遇见都没时间好好跟你打个招呼。” 陆以铭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秦若然，“你让开，我是来找若然的。” 程慕豪听完，却丝毫没有要让的意思，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对峙着，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程慕豪，你让开，我跟以铭有话要说。”秦若然走到了程慕豪前面，跟陆以铭对视着。 “若然，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突然就离开了。”陆以铭说着，语气里有隐忍的悲伤。 自从那天程慕豪打乱了他的求婚后，秦若然就失魂落魄地走了，他原本以为她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处理好就会回来，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她回程家的消息。 看着眼前的陆以铭，秦若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说到，“以铭，对不起。” 陆以铭已经为她付出得太多，她不想让他卷入这次这件事情中来，至于处理完之后该怎么面对他……她还没想好。 看着她歉疚的样子，陆以铭忍不住上前一步，把她紧紧地抱进了怀里，用力而又珍重。 秦若然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抱着自己。 程慕豪看着这一幕，眼睛像充血一样发红，百爪挠心，开口喝道，“陆以铭，大家都知道若然是我程家的人，你最好自重！” 秦若然拍拍陆以铭，示意他松开自己，看向程慕豪，冷声说着，因为顾及其他人，声音不算大，“程慕豪，只是一个拥抱，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当初你和龙美灵在我床上缠绵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还是你们程家的人呢？” “我……”程慕豪一时语塞，“我和她根本就没什么！” “没什么？”秦若然嘲讽地看着他，“那我那天看到的算什么？程慕豪，我当初爱你的时候会犯傻，你说什么我都不反驳，现在你可别觉得我还会犯傻！” 秦若然的话把程慕豪瞬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是啊，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看清楚她眼底的绝望，他才知道，自己当初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若然……”陆以铭想安慰秦若然，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好转移话题道，“小桃呢？” 秦若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指了指一侧，说道，“小桃在跟小朋友们玩呢，你想她了吗？我带你去看看她。” 陆以铭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向小桃走了过去，“若然，你是打算跟他重新开始了吗？” 秦若然摇摇头，“你也知道，他说要抢走小桃。但是只要我在他身边待上一个月，他就会放我们母女俩走。我不能失去小桃，也不想打官司。” 陆以铭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帮忙。” “以铭……”秦若然看向他，“你不要再等我了……我不值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你还爱他？”陆以铭问道。 秦若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但是以铭，你已经耗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了，不要再等下去了，遇到好的女孩儿，就试试在一起吧。” 陆以铭没接话，直接走向小桃，向她招招手。 小桃看见他，开心地跑了过来，“陆叔叔！” “哎！”陆以铭张开双臂，把小桃抱了起来。 当秦若然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对她说，“要是我的爱让你觉得负担，我愿意收回。不过，要是哪天我突然结婚了，你可不要难过。” 陆以铭故意以轻松地语气说出来，秦若然配合地笑了起来。 你说，爱一个人要爱到什么程度，才能到她要求你放弃自己的时候，也会欣然接受？ 秦若然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以铭，谢谢你。” 谢谢你毫无保留地爱我，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 程慕豪在远处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宛若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心里无限煎熬。尤其是秦若然冲着陆以铭笑的时候，让他心里像万蚁噬心般难受。 这个曾经只为他绽放的笑容，他有多久没见到了？ 五年前是不屑看，重逢后是秦若然不屑对他笑。 一想到这个，他才知道若然有多心寒，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残忍。 此刻，另一个角落里的女人也正在密切注视着程慕豪。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总从五年前被发现自己的孩子不是程家的以后，程慕豪再也没有见过她。 而龙家更是因为她掌管的美国分公司出现问题后，导致了整个资金链断裂，而她父亲因为偷税漏税的问题被抓了，妈妈阴郁成疾，龙家彻底倒了。 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太大，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流产了，她之前本来就玩坏了身体，这么一来，彻底没办法怀孕了。 她现在就算是想攀上别的有钱人，也是没人会把她当作正妻来接纳她，她只能做一些老男人的情妇，在黑暗中苟且偷生，见不得光。 这次的宴会她知道程慕豪会出席后，想尽一切办法混了进来，她知道他是念旧情的人，更何况，秦若然离开他已经五年了，只要她适时出现，那她的人生就还有转机。 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她才特地换上了价值不菲的礼服，化了精致的妆容，出现在这里。 而当她发现程慕豪的时候，聚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大家都零零散散地离开了，程慕豪刚好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风情万种地向他走了过去，“慕豪……”她甜甜地叫道，声音柔媚无比。 程慕豪听到声音后看向了她，在发现是她时，眼睛里绽放出惊喜的神采。 就是这样！她果然猜得没错，程慕豪心里是有她的！ 在她以为程慕豪是因为与他重逢而惊喜不已的时候，程慕豪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美灵！”大声地有些刻意，似乎是故意为了让谁听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一章 我从来都没碰过你 秦若然一听到这个对她来说无比刺耳的名字，身形一僵，还是忍不住向这边走近了来，停在了离他们不远处，但又不会轻易被察觉的桌子旁。 她顺着程慕豪的方向看过去，不出所料地看见了那个让她觉得恶心至极的女人——龙美灵。 那个女人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深v高开叉的黑色礼服，一双眼睛不断向程慕豪传递着暧昧地情绪。 秦若然的心里更加觉得讽刺，程慕豪跟龙美灵还没断清楚？那现在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强迫她和小桃留在他身边又算什么？ “慕豪，别来无恙……”龙美灵看着程慕豪，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程慕豪正在苦恼怎么跟秦若然解释清楚五年前的事，现在龙美灵的出现，刚好给了他机会来说明这一切，他想了想，没接她的话，反倒说道，“美灵，五年前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喝醉酒那天导致你怀上的？” 龙美灵被他问得一愣，他不是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吗……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 转念一想，他这是想再次试探她是不是还要欺骗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千万不能说是，如果她再咬定孩子是程慕豪的，必定会引起他更深的反感。 不远处的秦若然咬紧了牙关，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龙美灵咬咬嘴唇，还是说了出来，“慕豪，对不起，是我骗了你，那天只是你喝醉了酒，我把你扶回了房间，帮你脱掉了弄脏的衣服……” “但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我只想孩子的父亲是你！”龙美灵上前一步拉住程慕豪的手，继续说道，“那个孩子已经流掉了，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慕豪，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养育新的、属于我们的孩子！”龙美灵说话间，不忘隐瞒了自己已经无法怀孕的事实。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之前，是不能昭告天下的。 程慕豪却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反而问道，“我从来都没碰过你，对吗？” 龙美灵虽然并不想承认，却还是在他的注视下，不得不点了点头。 程慕豪转头看向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秦若然，问道，“若然，你都看见听见了吗？” 龙美灵一听到这个名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当看到那张清秀可人的脸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她不是五年前就走了吗，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若然，我从来在乎的都只是你，就算跟她亲近的种种，不过是为了折磨你。当时的我被误会蒙住了双眼，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龙美灵强装的气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崩溃瓦解，一时腿软跌坐下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程慕豪怎么可能从始至终没有对她动过情！一定是五年前她骗了他，惹他生气了，所以他故意说这些来报复她…… 绝对不是因为爱秦若然，绝对不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二章 只有她的孩子死了 “若然，八年前你突然的离开给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我以为你是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也是为了钱而离开我，所以才会恨你。而当时确实是龙家出手相助了，我念及有恩，才会对龙美灵格外关照，又加上想要报复你……我当时完全不知道是你用自己的离开来换取的帮助……” 程慕豪说得无比认真，“若然，从最初到现在，我爱的都只有一个你。” 秦若然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这边龙美灵却激动地喊了起来，“程慕豪，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出现在这里，你愿意重新理会我，只是为了借我的嘴告诉秦若然，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程慕豪再看向她，眼里已经是满目的嫌恶，答案也都写在了嫌恶里。 “你们！”龙美灵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眸中的光彩瞬间晦暗下去，指向程慕豪和秦若然的手不住地颤抖。 她以为程慕豪跟秦若然五年前就结束了，他不愿意见自己不过是因为气她撒谎骗了他，只要她找准时机，就能跟他重归于好。 她以为这次相遇，程慕豪一定能让她重新过回以前衣食无忧，大把挥霍的生活，却没想到，他心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过自己！ “妈妈！” 一个软软的童声传了过来，龙美灵循声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儿微笑着走向秦若然的样子。 等小女孩儿走近看到三人对峙的模样，明显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小桃，不要怕，到爸爸这儿来。”程慕豪安抚道。 这句话一出口，龙美灵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她仔细打量着那孩子，眉眼间确实……有着程慕豪的影子…… 刚才那孩子叫秦若然地那声“妈妈”还回荡在耳边，猛然间反应过来的龙美灵心底的寒意逐渐蔓延开来，包裹着她。 秦若然的孩子居然没有死！ 只有她的孩子死了…… 而且，她失去的不止是孩子，还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龙美灵奇怪的眼神让小桃害怕不已，连忙躲进了秦若然怀里，秦若然察觉到了这些，连忙抱着小桃离开了。 程慕豪看着她们母女俩转身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只剩龙美灵一个人站在宴会大厅，她脸上狰狞的表情和精致的装扮加在一起，显得尤为讽刺。 程慕豪加快了脚步，走到秦若然身边，问道，“若然，事情的真相你都清楚了吧？” 秦若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还恨我吗？”程慕豪问得小心翼翼。 秦若然这才停下来，看向他，认真的说，“不恨了。” 一听到这三个字，程慕豪的开心溢于言表，但马上又被秦若然接下来的话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程慕豪，我早就不恨你了，不管知不知道这些，”秦若然说，“在我决定离开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决定好放下这一切了。所以不管是恨还是爱，我都不想再跟你有所牵扯了。” 秦若然说得平淡，宛若偶然遇见时的寒暄，但对程慕豪来说，她的话字字如刀，一刀一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比起现在这样的秦若然，他更宁愿眼前是打他骂他的秦若然，至少她还会被他的所作所为牵动情绪，他还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在乎他。 可眼前的她，淡然地就像把他当作了一个匆匆过客，冷漠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 我能抱抱你吗 程慕豪在这边给小桃联系了新的幼儿园，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小桃强烈要求让爸爸妈妈一起带她去游乐园玩，程慕豪当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秦若然无奈，也只好默许了。 一路上行驶得都还算顺利，没有遇上堵车，也没怎么遇到红灯。但秦若然不知道怎么了，整颗心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等到了目的地，小桃兴奋地不等他们抱就自己跳下了车，秦若然连忙跟着下来了，“小桃，这里人多容易走丢，来，妈妈牵着你。” 小桃伸出手刚想牵住秦若然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辆车向她们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了，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秦若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若然！”程慕豪刚停完车过来，看到这一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了过来推开了她们母女俩。 程慕豪推得用力，生怕她们被这车伤到分毫，巨大地冲击力让秦若然整个向前扑去，她下意识地护住了小桃。 等她回过神来时，肇事车辆已经逃逸，程慕豪倒在了血泊里。 “慕豪！程慕豪！！！”秦若然喊得撕心裂肺，周围有很多人围了上来，有人帮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有的人开始安慰秦若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 小桃显然也吓坏了，蹲在秦若然身边，小声啜泣了起来。 秦若然从没想过，在她心里无所不能的程慕豪，有一天也会这么安静地躺在这里，而她却无能为力。 害怕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她想离开程慕豪，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 跟着救护车到医院，送程慕豪进抢救室，一路上秦若然都是恍惚的，直到手术结束医生出来告诉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才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温度。 小桃因为受了惊吓，在秦若然的安抚下很快就睡着了，等确定小桃熟睡之后，她才把小桃放在了一旁的陪床上，掖好被角，自己又坐回程慕豪床边，等着他醒来。 刚才的车祸明显是有人蓄意而为，就是奔着她和小桃来的，在这里会想让她和小桃死的人，除了那个女人，秦若然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这么想来，一切都是因为程慕豪而起，这事到底归责于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是救了她们母女。 正当秦若然想得入神之时，程慕豪醒转过来，声音干涩，“若然……” “我在。”秦若然靠近过去，轻声答道。 “你和小桃没事吧……”程慕豪继续问。 “没事，我们俩都没事。”她心里有些动容。 半晌，程慕豪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道，“若然，我能抱抱你吗？” 秦若然正犹豫，程慕豪倒是指着脑袋哀嚎起来，“头好疼……” 她见状，连忙再靠近几步，关切地看着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脑袋，问道，“怎么了？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程慕豪见她靠了过来，赶紧大手一伸，把她揽进了怀里。 五年间，他无比怀念拥抱她的感觉，也无数次梦到拥抱她，可一回到现实，与他相拥的，只有无边的孤寂和对她的思念。 这个瞬间，他终于重新把她揽入了怀中，感受着她的呼吸和体温，一切的伤痛和磨难，都被这个拥抱带给他的温暖治愈了。 “若然，对不起。” 他说得满是诚意，声音一直从秦若然的耳膜侵入她的心里，拼命地想打破她建筑起来的心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 他赌不起 秦若然骤然想起了什么，从程慕豪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她还没做好跟他重新开始的准备。 就像刚才她所想的那样，事情是因程慕豪而起，本就应该由他来解决。 再说，这也是他欠她们母女俩的。 程慕豪心中划过一丝苦涩，还是开口道，“医院里休息毕竟不舒服，今晚你还是带小桃回家睡吧。” 不管怎么说，医院的氛围总是比不得家里自在。 秦若然点了点头，她倒是无所谓住在哪里，但小桃今天受了惊吓，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那你有什么事就马上打我电话。”走之前，她回头叮嘱道。 听到她语气中的关切，一丝笑意挂上程慕豪的嘴角。 若然心里有他，一切都会好的。 第二天清晨，秦若然就带着小桃来了医院，还专门给程慕豪带了熬了一整夜的乌鸡汤。 程慕豪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她忙碌的身影，“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 “小桃一大清早就醒了，吵着要来看你。”秦若然说道。 “爸爸，”小桃走过来拉着程慕豪的手，“你痛不痛？” “不痛，爸爸一看到你们母女啊，就一点都不痛了。”程慕豪看着小桃，满脸的宠溺。 秦若然把汤盛出来，轻轻吹凉，递给程慕豪，他看了看之后，却说，“若然，我现在是病人，端不动碗。” 她看着他耍无赖的样子，本来想拆穿他，小桃却一脸紧张地说，“那、那让小桃来照顾爸爸！”说着，就要接过秦若然手上的碗。 “别别别，”程慕豪连忙阻止，“小桃你还太小了，汤碗烫，别伤着你。” 秦若然摇摇头，无奈地坐在了窗边，舀起一勺汤递到程慕豪嘴边。 程慕豪一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连忙大口喝下，“若然，好久没喝到你亲手熬的汤了。” 秦若然没搭话，但他知道，她一定也想起了以前她给他熬汤时的温柔模样。 程慕豪的喜悦从味蕾传递到了心里，“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了。” 秦若然不信，“专心喝汤吧，不用奉承我。” “是真的！”程慕豪说道，“这是你亲自熬好，又亲手喂我喝的，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喝了。” 秦若然不做声，只是一勺一勺喂着他。 等他喝完，就向秦若然提出要回家休养。 秦若然疑惑，“你伤得这么重，现在就能出院了吗？” 程慕豪摇摇头，“不碍事的。” “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恢复了，”他看向秦若然，满眸温柔，“有你照顾我，一定能好好休养的。” 秦若然避开他的视线，说，“我去办出院手续。” 等她拉着小桃刚离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走了进来，“程先生，你可能还需要再住院治疗一段时间，车祸给您的大脑造成了一些损伤，短期之内没法好起来。” “要治疗多久？”程慕豪问道。 “最短也要半个月。”医生回答。 “那先不治疗了。”程慕豪说道，若然只答应他留下来一个月，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天，要是他还耗半个月在医院…… “可是程先生，损伤在大脑，不是别的地方，如果不及时治好，很可能会危及生命的。”医生劝告道。 “治疗了，就一定能好？”程慕豪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可以痊愈。” 程慕豪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要治疗也等到二十天之后，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 “但是……”医生还想劝阻他，但看他坚决的模样，还是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了。 程慕豪起身收拾东西，在医生转身正要离开时，又叮嘱道，“对了，这件事，不要让除了我们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等医生走了，程慕豪收拾衣服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在这种时候出这样的事情…… 他不是不怕死，他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害怕得要命。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跟若然一起去做，他还想陪着若然一起变老。 但是，若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原谅他，他怕如果自己不把握住机会，真的会彻底失去她。 更何况医生也说了，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万一他是那百分之二十……他赌不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一开始秦若然对他还是照顾得细致周到，但随着他伤势的不断好转，秦若然对他的态度也逐渐冷淡了下来。 她反复告诉自己，程慕豪受伤，是他应该解决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更何况，这也是他欠她们母女俩的。她不能因此就觉得感动，从而对他心软。 她还是怕……怕自己一时的心软，又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间，只有三天，秦若然就可以离开了。 程慕豪开始经常性头疼，但他每次不舒服，都会支开秦若然和小桃，或者自己找地方躲起来默默忍受。 当阳光洒入屋内的时候，程慕豪跟之前一样起了个大早给她们母女俩做早餐，秦若然带着小桃出来时，嘴里念念有词，正在数着日期。 她……就这么想离开？ 程慕豪想着，心里一恸，秦若然念出的每个数字都好像一点点的玻璃碎渣，掉落进了他的脑颅内，扎得他痛不欲生。 盛汤的手突然颤抖起来，碗从手中滑落，汤洒了一地。 秦若然和小桃都吓了一跳，看向他这边，就看到了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的样子。 一时间，秦若然仿佛感受到了程慕豪正在承受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痛苦。 她连忙走过去准备帮他收拾，却被他阻止了，“若然，别过来，地上滑，我怕你摔倒。” 秦若然的脚步停了下来，心里有所动容。 这些天，程慕豪总是处处对她体贴关怀，总让她原以为已经冰冷坚硬的心，变得柔软。 但她不想承认。 她转过了身，不想让程慕豪看到自己脸色的变化，也正是这样，她才没有看到程慕豪难受不已的模样。 “若然，”程慕豪低声说道，语气里有隐隐地哀求，“可以再多陪我一些时间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多久，更不知道就算去接受治疗，能好好活下来的几率能有多少。不过，如果她走了，那他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他宁愿不去接受治疗，就这样赖在她身边，好好走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秦若然怕他反悔，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快到我的生日了，想和你一起过。”程慕豪想了好久才想到的理由。 “可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程慕豪，我想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秦若然说。 他听到这个回答，心中苦涩，没再多说什么。 三天一眨眼就过了，到了秦若然要离开的日子，她起得很早，一醒来就开始打包起了行李。 程慕豪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到她把一切都收拾好了，才走到她身边，轻轻喊她的名字，“若然。” “怎么了？”秦若然看向他，声音里隐约能听出警惕。 他也不恼，只笑着说，“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 “我不要。”秦若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程慕豪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拒绝，“这是我答应要补给你的。” 秦若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他，就看到了他手中精致小巧的那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枚戒指。 她看清楚戒指的样式，心里猛地一颤。 “若然，当年你不小心在度蜜月的时候弄丢了我们的婚戒，那枚戒指是你自己设计找人定制的，所以你一直很伤心。当时我安慰你说会重新做一枚给你，后来却一直没实现诺言。这一枚是我跟工匠们一起，一点一点复原了你的设计稿……不过怎么样，当作纪念吧。”程慕豪说着。 秦若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结婚前的画面。 “慕豪，我设计了一对戒指，你看怎么样！”她拿出自己的设计稿跟程慕豪分享，“我给这对戒指起名字叫‘人鱼的眼泪’，意义就是如果我们俩有谁先不爱对方了，就会像得不到爱的小美人鱼一样，变成泡沫！” 程慕豪笑笑，“就你幼稚，成天活在童话故事里。” “你说谁幼稚？”秦若然不高兴了。 “我我我，”程慕豪连忙讨饶，“我幼稚。” 说完，就把她揽进怀里，“戒指我很喜欢，就用这个吧。” 她的眼睛被回忆冲刷得有些酸涩，但她随即想到了五年前她问起戒指时，程慕豪冰冷的面孔，“秦若然，你还有脸问？你不配！” 五年前她回到他身边，他不仅没有重新给她戴上戒指，反而百般冷落和折辱她。 那些她所珍重的东西，她无比渴望的时候，他吝于给她。如今她不想要了，他却又拿出来了。 想到这个，她心里泛起的涟漪瞬间平静下来，只摇了摇头说道，“过去的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感情的事也是如此，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程慕豪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秦若然仿佛没看见，转身喊道，“小桃，我们该走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 带五千万到东郊的废弃货仓来 “小桃？”秦若然反复喊着，却没有应答。 她瞬间慌了神，开始整个屋子搜寻起来，程慕豪见状，也开始帮忙找了起来。 “小桃！”秦若然跑上跑下地找着，却依旧看不到那个小小的人影。 “都怪我，只顾着收拾东西，让她自己去玩，才会把小桃弄丢……”秦若然急得哭了起来，程慕豪连忙安抚她，“没事，再好好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这座为秦若然搭建的别墅，原本就没有安排佣人，因为不想被人打扰的缘故，他只叫了人按时来打扫，平日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这里。 刚才秦若然顾着整理东西，而他又在想着怎么开口让她们母女俩留下来……一时间，都忘了注意小桃的动向。 就在二人惴惴不安时，程慕豪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电话一接通，里面传来了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带五千万到东郊的废弃货仓来，让秦若然自己来，不准带任何人，更别想报警，否则，这个小丫头就死定了！” 说完，不给程慕豪询问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等他回拨那个号码，只听见了一阵忙音。 两秒后，程慕豪收到了一张照片，是小桃恐慌不已的样子。 秦若然看完，满眼惊恐，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救救小桃，程慕豪，你救救小桃……” “若然，别担心，他们既然说了要钱，那在见到我们之前，小桃都不会有事的。”程慕豪抱紧她，安慰道。 “不会有事？你怎么知道？万一他们虐待小桃呢？万一伤着了她怎么办？”秦若然说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出来。 小桃本来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孩子，又还那么小，就算不受伤，也难免造成心理阴影…… “若然，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现在马上就去，我向你保证，小桃一定能安全回来的，好吗？”程慕豪强迫秦若然跟他对视，看清楚他目光里满满的坚定。 程慕豪连忙打电话叫人准备好钱，秦若然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他怕增添她的紧张，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报了警。但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难免发生什么变故。 秦若然接过钱，反复告诉程慕豪不准跟来，说是万一绑匪知道了有他跟着，会对小桃不理。开车向东郊驶去的路上，她手心一直不断冒着冷汗。 东郊的货仓已经废弃多年，破旧不堪，到处是恣意生长的野草。 秦若然拉着箱子到了越好的地方，却只看到了几个蒙面的男人，并没有小桃的身影。 “小桃呢？”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别担心，在屋里。”绑匪指了指屋子。 秦若然走到他所指的屋子旁，透过窗户看到了小桃一个人缩在房子的角落，害怕得要命的模样。 秦若然拍打着窗户，小桃听到声响，吓了一跳，把自己缩得更紧了，看得秦若然心疼不已。 “小桃，是妈妈啊，妈妈来了！”秦若然喊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桃循着声音看了过来，看到她的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想向她奔过来，却又好像有所顾忌，不敢乱动。 “小桃，不要怕，妈妈马上就来带你出去！”秦若然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擦掉眼泪，准备询问房间的入口。 一转身，才发现，绑匪们拿了钱就已经离开了。 她绕了一圈，才发现了在另一侧的房门，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缩在墙角的小桃，和之前在窗户看的时候，根本没发现的龙美灵。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七章 凭什么我想要的一切都被你抢走？ 秦若然看见龙美灵的那一瞬间，才明白刚才小桃想奔向她，却又不敢动的原因是什么。 “龙美灵，你什么意思？”秦若然警惕地看向龙美灵。 龙美灵原本坐在离小桃有些距离的地方，看到秦若然进来，连忙移到了小桃身边，她手上拿了一把匕首，好像随时就要伤害小桃。 “美灵，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秦若然喊道。 “冲你来？”龙美灵恶狠狠地看向她，“这还要你教？我之前开的那辆车原本就是冲着你去的，谁知道慕豪突然冲过来撞开了你！” “那场车祸……是你干的！”秦若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龙美灵没理会她，继续说道，“秦若然，我就不明白，论学历论家世，你哪点比得上我？凭什么我想要的一切都被你抢走？” “原本我唾手可得的幸福，因为你的出现，全都瓦解了！六年前要是你没有跟着慕豪回程家，那我从美国一回来，就能嫁给他了！”龙美灵说得咬牙切齿，“还有这次，如果你没有被他找到，那我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有！” “五年前说要流产的是你，为什么你的孩子却还好好地活着？而我，我那么想保住我的孩子，他为什么还是流掉了！” “龙美灵……” 秦若然刚想反驳，就又被她打断。 “秦若然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讲话的机会！”龙美灵拿着匕首的手逐渐靠近小桃，“你这个女儿，长得还真是乖巧。可惜投错了胎，有你这么一个母亲……” “你别动！别动小桃！”秦若然用近乎哀求地语气说道。 此时的程慕豪，正跟警察们一起躲在了货仓不易察觉的一角，观察着货仓里所有的动向。 等了许久还不见秦若然出来，他开始有些焦虑，“李队，我们是不是要进去看看情况了？”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再等等，现在为了保证她们母女俩的人身安全，千万不能贸然行动。”李队说道。 程慕豪点点头，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李队，绑匪从另一侧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警员报告道，“要追吗？” 李队神情严肃，点了点头，“但是要注意，不能被发现了！不然会威胁到人质的安危。” 警员接了命令，带了几位队员，连忙追了出去。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绑匪一共有多少人，分别分布在哪里，所以在确认孩子和秦若然的安全之前，他们千万不能被发现。 原本警察办案是不允许非警务人员跟随的，怕有什么意外发生。但李队跟程慕豪是多年好友了，他知道程慕豪的性格，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再加上他迫切希望第一时间知道秦若然和孩子的安全，李队也就同意了。 在李队的带领下，大家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查看着每个房间内的情况。 在一番观察下，李队判断绑匪们都已经离开，即刻下命令让大家彻查起来。 可是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她们母女二人的身影。 “你别动！别动小桃！” 程慕豪隐约听见了秦若然的声音，疯了一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过去，李队见状，也连忙带着警员们跟上了。 秦若然以为龙美灵的匕首是要刺向小桃，所以一脸紧张地看着小桃，做好了随时冲过去护住小桃的准备，却没想到，龙美灵匕首方向一转，像她刺了过来，“秦若然，我撞了人，警方的人正在追捕我，横竖都是要坐牢，不如杀了你，让程慕豪和你们的孩子跟我一起痛苦！” 秦若然自知躲不过，做好了承受的准备，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想象到的痛苦，而是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护到了身后。 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程慕豪满脸紧张地神情。 “慕豪，你怎么来了？”说完，她意识到程慕豪拦在了自己前面，连忙仔细查看他的身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程慕豪握住她的手，“没事，别担心。” 秦若然这才看到他身后的警察，刚才他们一冲进来，在程慕豪护住秦若然的同时，李队已经眼疾手快地擒住了龙美灵。 这下知道安全了，秦若然彻底松下劲来，跌坐在地上。 程慕豪看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桃，心里心疼地揪了起来。他连忙走过去，把他的小女儿抱了起来。 “小桃，小心！”秦若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松动的木板从头顶掉落下来，程慕豪下意识地把小桃紧紧地护在了怀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八章 我不走了，我以后也不走了…… 警员们还来不及反应，程慕豪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们连忙过去把他抬了起来，小桃一天受了太多的惊吓，瞪大了眼睛，惶恐地看着这一切。 秦若然顾不得其他，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走到小桃身边小心地查看着她的四肢，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才一把把她揽入了怀里，“小桃，小桃不怕，妈妈来了……” “妈妈……”小桃伸手环住秦若然的脖子，埋头大哭了起来。 听到小桃的哭声，秦若然的眼泪喷涌而出，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直到听到李队的声音，“快点联系救护车，程先生伤得不清！” 她心头一颤，连忙看向程慕豪，他的额间已经有血不断流了出来。 “慕豪，程慕豪。”秦若然走到他身边，轻轻唤道。 程慕豪感受到了她的呼唤，艰难地睁开眼睛，问道，“若然，你没事吧？” 秦若然点点头，“我没事。” “那小桃呢？”他又问道。 “小桃也没事。”秦若然答道。 “若然，你今天别走了……好吗？”程慕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秦若然看他脑袋上不断涌出的血液，点了点头，“慕豪，我不走了，你坚持住，我以后也不走了……” 得到肯定答案后，程慕豪才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长达十余个小时的手术结束时，已经是又一天的清晨了。 当阳光洒进医院走廊时，让她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等医生一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她就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了沉重的表情，“程先生的头部之前就受过重伤，我劝他住院治疗，他却说还有要事要处理，拒绝了。现在旧伤加新伤，头部受损更加严重……” 这些话在秦若然脑海里击起了莫大的波动，她诧异地望着医生，“你是说……之前车祸的时候，慕豪的头部就受了重伤，而他不愿意接受治疗？” 这个混蛋，就因为跟她的一个月约定？因为不想失去跟她相处的时间，所以不愿意接受治疗？ 秦若然意识到这里点之后，心里更加难受了起来。 医生点点头，“不止这样，他还特地叮嘱了我，不许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不告诉她？怕她因为同情心软留下来，而不是真正地原谅他吗？ 一宿没睡的秦若然听到这些，猛地全身发软，就要跌坐下去，好在她及时扶住了墙壁，“那他现在……”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说道，“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说完，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程慕豪出来了，秦若然顾不得悲伤，连忙跟上去拉住了程慕豪的手。 他躺在轮床上，苍白地没有一丝生气。 “慕豪，程慕豪……” 秦若然一边跟着走，一边反复地叫着程慕豪的名字，希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能给出回应。哪怕……哪怕只是轻轻动动手指头。 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程慕豪，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病房里，秦若然趴在程慕豪床边，手轻抚着他的脸，“以前你总爱笑我赖床，现在怎么自己赖着不起来了……” “程慕豪，你说过让我留下来，我留下来了。你也答应过我要陪我到老，你不能骗我……” “程慕豪，结婚以前你答应我的那些事情，结婚后你通通都没做到，你还没好好补偿我呢，别想丢下我自己跑掉……” “程慕豪，我都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不要这样折磨我了，好吗……” “程慕豪，你醒醒，醒来看我一眼，就一眼，好吗……” 秦若然句句说得动情，说到后面，俨然已经泣不成声，伏在床边，小声啜泣着。 满溢的泪水沾湿了他的枕畔，可程慕豪依旧纹丝不动。 程慕豪整整躺了两个月，秦若然也就耐心地照顾了他两个月。 知道他爱干净，她就每天按时帮他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知道他喜欢听她弹钢琴，她就每天录一首曲子过来，放给他听；她还听从了医生的建议，说是给他讲开心地事情，能够激发他的求生欲，她就把他们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遍遍地说给他听。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九章 如果时光回到最初 这一日，秦若然依旧跟程慕豪说着他们相知相爱的故事，程慕豪还是毫无反应。 她一气之下说道，“程慕豪，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抛下我走了，第二天我就带着小桃改嫁，嫁一个比你更帅更有钱的男人！” 说完，颊边有滚烫的泪水滑落，砸在了二人交握的手上，秦若然哭得太伤心，完全没有注意到，程慕豪微微皱起的眉头。 每天下午，她都会离开一小会儿去接小桃放学。她刚把小桃从幼儿园接出来，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程太太，程先生醒了，希望您马上过来。” 听到这句话，秦若然欣喜之下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真的吗？” “是的，程先生已经醒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恨不得立马飞奔到医院紧紧抱住程慕豪。 等她开车带着小桃到达医院时，发现程慕豪的病房里已经围了很多人。 大多数都是他的旧友，秦若然认识个七八成，站在最里面的，是去了国外养老，得知这件事特地赶回来的王慧。 但是喜悦的气氛中，有一丝微妙的情愫。 “若然来了！”好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给秦若然让出了一条道，让她和小桃走到程慕豪旁边。 刚跟程慕豪的眼神对上，秦若然的眼眶就忍不住泛红了，这两个月来，每天看着毫无生气的他，她真的好怕他就这样走了，把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她有满腹的委屈憋在了心里，想要一一跟他倾诉，可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慕豪看她泫然欲泣地样子，有些慌乱，“哎，你怎么……你别哭啊……” 说着，他努力坐直，伸出手给秦若然擦起了眼泪。 擦着擦着，他突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好漂亮，我很想认识你。” 还在哭泣的秦若然猛然愣住了，一众好友都忍不住“哇”了起来。 人群中一个声音说道，“程慕豪，你失忆了在若然面前还这么撩，我都要怀疑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了！” 秦若然依旧木讷地看着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 大家一起合伙捉弄她？ “旧伤拖延久了，没有及时治疗，又加上新伤带来的冲击，程先生的记忆神经受到了损伤，才导致了失忆。”医生解释道。 秦若然这才确信，这不是一场恶作剧。但她仍旧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好不容易盼到他醒了，他却把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尽数忘了？ 程慕豪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秦若然，等她说出问题的答案。 秦若然喉头苦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程慕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忘记了所有事，看向其他人的时候，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当这个女孩儿走近病房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就疯狂地加速。 他总觉得，她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于是他牵起她的手，认真地说道，“虽然你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虽然我忘记了你是谁，但是……我好像，很喜欢你。” “不，是很爱很爱你。” 他的话一出口，身边的人立即忍不住开始起哄。 秦若然听完，心跳也不住地加快了起来，眼圈却有些微微泛酸。 原来，即使他把记忆弄丢了，却还是不会忘记爱她。 虽然伤痛无法抹去，但我们可以一起，用更多美好的回忆来冲淡不好的回忆。 即使时光回到最初，我还是会选择爱你。 “爸爸，你不能只爱妈妈，还要爱我！”小桃忍不住开口。 程慕豪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瞳孔骤然放大，“小丫头，爸爸不能乱叫的！” 秦若然的脸瞬间臭了下来，“刚才还说爱我，现在就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孩子了是吧？” “我们的孩子？”程慕豪满脸的怀疑。 “你看看小桃的脸，再看看你自己，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秦若然气不打一处来，“我用不是豌豆花，还能自交不成？” 程慕豪打量着小桃，看她乖巧可爱的模样，虽然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有孩子这件事，但还是说道，“好吧好吧，看她随我一样，长得这么好看，那就是我的孩子了。” “程！慕！毫！”秦若然挥舞着拳头就要打他，被一旁的亲朋好友拉住了，“若然，慕豪他刚醒，你就放过他这一回吧，啊……” “若然你别生气……” “就饶他这一回……” 程慕豪尽管躲避着她的攻击，但看向她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爱意，秦若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望他，心里轻声说道， “如果时光回到最初，我也一样会选择爱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