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达瓦里希!》 第一章 南滿风云 2010年5月13日下午,俄罗斯联邦驻上海总领事馆领事施密德夫来到了西南一隅的普通医院,代表俄罗斯政府向在这里住院的九十多岁老红军叶唯明授予“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纪念奖章”。 这位老人从未向身边人提起过自己曾经立下的功勋,连他女儿都不知道。 面对别人的询问,老人只是淡淡的说道:“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很多战友,都为了打败fascist献出了自己宝贵生命,他们功劳都比我高。我有什么资格到处炫耀所谓的功勋。” 当叶唯明的女儿将纪念奖章拿到了老人面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看到了奖章后浑浊的眼神突然释放出了神采。他坚毅的眼神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九十多岁老人的精气神。思绪瞬间回到了70多年前的峥嵘岁月 那是1935年的春天。那是一个无比屈辱的时代,日本在东北全面推行日语教育。 虽已是四月,可是在日伪特务机关制造的白色恐怖之下依然是阴冷异常。 可是有一个地方却燃起了熊熊烈焰,驱赶走了彻骨的阴冷。哈尔滨双城中学的礼堂内,十几个有志青年学生聚集在这里。在今天早上刚在这同一个礼堂内全校举行了庆祝日本天皇诞辰的典礼。 现在全校都在放假的时候,这里又酝酿着抗日的烽火。 讲台上一个穿着学生的服装风华正茂的叶唯明正在慷慨激昂道:“我们皆是堂堂中华男儿,现在却要学习倭语,拜倭神,甚至还要庆祝倭酋诞辰。我们能眼睁睁看着神州沉沦倭人肆虐吗” 台下七八个学生群情激奋。涨红着脸呐喊道:“不能不能” 叶唯明高举右手宣誓道:“我叶唯明决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打击日寇害怕的现在请退出,我绝不责怪。”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爱国集会的高中学生们,听到叶唯明准备要与日本人抗争。有些人亢奋,有些人却开始犹豫了。 “赵玉泽你放开我。我不走我支持唯明我要和他一起打日本人”一个女孩柔弱但却坚定的声音出现在了礼堂的角落。 就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学生正拉着一个梳着长发的女孩。 叶唯明大吼一声道:“赵玉泽放开萧蓝,你可以不参加。但请不要干涉别人。” 赵玉泽瞪了一眼叶尘,忍不住还是在萧蓝的耳边道:“这样做太危险了,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萧蓝连看都没看赵玉泽一眼,充满鄙夷的道:“我只希望你别像我爸一样,当叛徒c汉奸” 赵玉泽不再说话转身离去,有三两人悄悄地低头跟着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叶唯明从讲台下拿出了从他父亲那里偷来的半箱手雷弹。里面赫然是十几个俄式木柄手雷。 当叶唯明将手雷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几个学生先是一愣,然后便热血上涌,全都是要跟随叶唯明干一番大事。 说干就干,几个学生骑着自行车就来前往了位于远郊的南滿铁路通往新京的重要铁路线。而那十几个俄式木柄手雷则被他们几个放进了书包里。 南滿铁路作为被日本控制,经营东北占领区的重要生命线。就像一只魔爪牢牢地控制着东北广阔的土地。为了保护这条重要的铁路。在南滿铁路的周围都驻扎了不少的驻屯军。并且二十四小时都有铁道守备队来回巡逻。 刚下过一阵细微的春雨,叶唯明推着自行车走在略有些泥泞的路上向着目标前进。 虽已是初春,可是几人却感觉寒冷异常。突然在黑夜中闪过了一束手电筒的光芒。与此同时一声凶恶的日语道:“谁在那里” 几个学生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毕竟还只是中学生。面对全副武装的日本兵还是会发怵。 叶唯明身旁的李翔甚至想要掉转车头逃跑。叶尘一把抓住他紧握的车把,给所有人一个镇定的眼神。然后用极其纯熟的江户口音对着远处的光芒道:“我们是东京都中学在满洲国双城中学的交换生。我带着几个同学来观摩一下帝国的大动脉。” 走近了,叶唯明才看清这竟然是一支由一名分队长,四个机枪手,八名步枪手足有十三人组成的小分队。 要知道平时南滿铁路每公里分散有十五名日本兵来回地警戒巡逻。 而很少有这样的完整小分队出来巡逻。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他们给碰到了。 听到对方说的是日语,为首的一名日本军曹阴冷的面容才有些放松。看着面前的几名学生,为首的一人气宇轩昂,看起来气度不凡。再加上他娴熟的江户口音,说不定是从东京来的华族贵公子。于是便劝诫道:“早点回家吧,最近支那人的游击队非常活跃。” 说完便招呼手下离开,叶唯明却掏出了一盒翼鹏香烟递了上去。帮这个日本军曹点上,又给其他士兵散了下去。 叶唯明这才又道:“我一直很敬佩帝国的勇士,你们是真正的武士。” 军曹和几个士兵纷纷开心道:“吆西,吆西。” “你们参观结束就赶紧回家吧。”军曹说完便不再管他们,带着那一队日本兵离开。继续着他的巡逻任务。 等到日本人走远,李翔头都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开玩笑道:“哎呦我滴妈哎,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毕竟还只是学生,其实不光是李翔,所有人就连叶唯明也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虽还是寒冷的初春,叶唯明依旧能感觉到背心全都湿透了。 叶唯明也不再寻找目标,直接从背包中拿出一把“屠夫”刺刀。 “屠夫”刺刀的正式名称是9805,一战时德军使用量最大的刺刀。其设计基于一战时堑壕战修筑工事的需要,作为士兵砍伐c挖掘的工具。可是作为一把杀人利器,刀背上凶残的犬牙齿背设计在切入人体后可以很轻松的扩大伤口,破坏周围组织,使得敌人的伤口无法愈合。 东北王张雨亭曾经为东北军进口过这一型号的军用刺刀。这柄刺刀是在日寇鲸吞东北时,依兰镇守使兼第24旅旅长李杜率部抵抗其入侵遗留下的战场遗物,不知什么时候被叶唯明捡了去。 叶唯明用军刀不停地挖掘着铁轨下湿润的泥土。突然他扭头对几人低声喊道:“愣着干嘛,快一起过来帮忙。” 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用手清理泥土,扩大洞口范围。 叶唯明将已经书包里的十几个木柄手雷塞进了铁轨下。刚塞进一半,就感觉铁轨轻微的颤动着。只见远处一个小光点正在缓缓接近着。 “啊,是火车。”萧蓝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你们先走,剩下的交给我。”叶唯明决然道。看到萧蓝还想要说什么,叶唯明又道:“别磨蹭了,你们在这里太碍事。洞已经挖好了,接下来我一个人一会就能弄好。” 众学生急忙离开铁道,躲进了不远处的小树林中。 虽然心中异常紧张,可是叶唯明依然冷静地一个个拧开保护盖,取出拉环。又将这些手雷的引线全部打结在了一起。说时迟那时快火车已经快要接近到了不足百米的距离,叶唯明拉了引线就向小树林跑去。 炸的早不如炸的巧,火车头刚行驶至炸点。十几枚木柄手雷同时爆炸。火车头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掀翻,车头带着身后的车厢也跟着侧翻了出去。 很快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许多日本兵。叶唯明惊喜道:“这是炸到了军列” 众人也来不及庆祝骑上自行车就逃离了现场。 这一炸让整个哈尔滨都翻了天,整个哈城都戒严了。日本特务机关长愤怒地将桌上的茶杯掷到地上咆哮道:“帝国正在积极支持华北自治运动,立刻便有人试图破坏日中亲善。我命令你们配合宪兵队和特高课。我要在三日之内见到凶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了数名静若寒蝉的伪满哈尔滨警察厅高官。 刚离开会议室,特务机关长原本阴郁愤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空。反而嘴角多了一抹微笑。 身旁的副官疑惑道:“机关长,您这是” 特务机关长狞笑道:“这次爆炸能更好的成为我们的借口。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蚕食中国,要让华北成为帝国的第二个满洲” 叶唯明并没有想到自己这只小蝴蝶竟然对历史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变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第二章:血战三十六棚 “那真是太厉害了火车马上都要开过来了,唯明不紧不慢地将一个个地把手雷拧开盖。要我早就怯了。”李翔向同学们吹嘘着。 突然,一记耳光直接扇在了李翔的脸上。叶唯明气恼道:“不是说好的要保密吗” 李翔有些委屈地揉着红肿的侧脸道:“都是同学说一下怎么了,我就不信我们中有汉奸。” 正在叶唯明气恼李翔怎么会如此幼稚之时,赵玉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们一会便离开了。这边赵玉泽刚离开,一个同学朝着叶唯明喊道:“唯明你爹在学校门口等你呢。” 叶唯明顾不上生气,临走前对李翔道:“通知其他人赶紧想办法跑吧。这事我爸都知道了,那群狗汉奸估计很快也会查到我们身上。” 还没到校门口,就只见穿着一袭青灰色长衫戴着金丝眼镜的叶佑邦正等在校门外翘首以盼。表面上叶佑邦是广兴茶庄的账房,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中共哈尔滨交通站的联络人。 昨晚叶佑邦发现自己藏在地砖下的半箱手雷不翼而飞,而叶唯明也是彻夜未归。再加上伪满的军警宪特四处搜捕,整件事他便已经猜透的七七八八。 叶佑邦见到了儿子,没有任何的责备。只是推了推眼镜对欲言又止的叶唯明道:“先别说了,跟我走。” 另一边,哈尔滨警察厅特务科科长办公室内。萧敬尧重重地拍了拍赵玉泽的肩膀道:“玉泽啊,蓝蓝身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放心了。” 说着萧敬尧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听筒,随手拨动转盘打出了一通电话。然后歪着头将听筒夹在肩头,另一边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马牌撸子检查了弹夹,又给子弹顶上膛,关上保险。这时电话也接通了,萧敬尧直接下令道:“疤五,叫上所有行动处的兄弟带上家伙到双城中学等我,我亲自带队。” 萧敬尧一扫刚刚的杀伐之气,面容和蔼地对赵玉泽道:“萧叔叔现在有事要先出去一下,玉泽你先回去,一定要保护好蓝蓝。我看好你哦。” 赵玉泽诚惶诚恐地连忙点头称是。那一点出卖同胞的耻辱感早就烟消云散。心中满是对萧敬尧的崇拜。 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西装革履,手下一众唯命是从的小弟。在这一刻,赵玉泽对当汉奸,哦,不对。按照赵玉泽的说法是为皇军效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萧敬尧并没有通知日本人,也没有向上汇报。他要一个人立下这大功,好让日本人更加看重自己。 反正这次还就是去抓几名学生,又不是抓游击队危险并不大。 可等他到双城中学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别说是主要目标叶唯明,就连其他参与的学生也没抓到一个。就自己那个傻闺女还在学校里。总不能抓自己亲闺女充数吧。 萧敬尧想起来,赵玉泽给他说过,叶唯明的父亲是广兴茶庄的账房先生。 于是先让两名手下送萧蓝回家,又带着人马向着广兴茶庄奔去。可是又扑了个空,前台伙计说:叶佑邦早上刚到柜上就说出去收账,到现在一直就没回来。 看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萧敬尧一个眼色过去。疤五带着几个汉奸就将那伙计按住,直接将他的两只手按在柜台上。疤五随手抄起称茶叶用的秤砣,对着伙计的小指便狠狠地砸了下去。 疤五本就是当地的大混混,身高力壮还练过七八年的拳脚功夫。用十足的力道将厚实沉重的秤砣砸在伙计的小指上,瞬间柜台上便多了一小滩肉泥。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大街,有好事者向店内张望。可是一看到是大汉奸萧敬尧,还有他手下头号狗腿子疤五以及那群小弟。立马把头一缩赶紧离开了。 店伙计本就是平头百姓,哪见过这种架势,很快萧敬尧就问到了他想知道的内容。 西经纬街三十六棚,这里是沙俄在修建东清铁路附属工厂时,工人们用三十六个人字架搭建而成的棚子,专供工人居住。后来这里也逐渐扩大,渐渐的形成了哈尔滨最大的贫民窟。不过这里依旧人们俗称这里为“三十六棚”。 在这里矮屋斗室密如蜂房,里面的窄路小巷更是乱如蛛网。由于这里紧靠松花江,地势又低洼。一下雨更是满地的烂泥潭。 在一处低矮的陋室内,叶唯明正在帮父亲烧毁着文件。 叶唯明此刻心中充满了内疚,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之举导致父亲暴露。叶佑邦好像是看出了叶唯明低落的情绪,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没事的儿子,我的身份早就引起了日本特高课的注意。组织上正要调我去松江游击队当政委。” 听到父亲这样说,叶唯明才算有些安心。 这时,门却被推开。邻居安大娘急切道:“叶先生, 有一队黑皮狗向你家这里来了。还带了几个警护队的,看样子有十七八个人。” 叶佑邦随即将手中剩下的文件全部塞进炉灶。一脚踹倒一面小土墙,从里面直接拉出一把花机关。这是东北军仿制的博格曼式冲锋枪。五十发弹夹的容量足够汉奸们喝一壶。 拿好了武器,叶佑邦将金丝边眼镜丢在了地上。这时,叶唯明才惊讶的发现朝夕相处的父亲竟然从不近视。那副眼镜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父亲,也给我一把枪。”叶唯明期待道。 勉强略微有些迟疑,可是依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日本人常用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也就是常说的王八盖子递给了叶唯明。 萧敬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路上,这里到处弥漫着臭味。灌进皮鞋里的污泥更是分不清是泥水还是粪便。 几个警护队的汉奸在前面带路,一人向萧敬尧谄媚道:“萧科长,就在前面” 话音未落,前面的一扇木门被推开。叶佑邦拿着花机关就冲了出来,密集的子弹直接撂翻了几个走在最前面的警护队汉奸。 萧敬尧也顾不得地上的屎尿,侧滚翻滚进了一旁的民居。 激烈的枪战就在这促狭的小巷上展开。叶唯明紧跟其后冲了出来。汉奸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在花机关倾泻的弹雨将特务科的汉奸根本不敢冒头。 疤五对萧敬尧道:“大哥,这次碰到硬茬子了。怎么办” 萧敬尧一边用手枪胡乱向着小巷里还击,一边道:“还能怎么办快通知日本人就说这有游击队” 这里的地形复杂,很适合叶唯明摆脱敌人。而且三十六棚的穷人平时多受警察厅汉奸的压迫。现在看到这些汉奸被游击队打的屁滚尿流,纷纷痛打落水狗。隔夜的屎尿纷纷泼在汉奸们的必经之路上。 更有人直接拉开门,让父子二人从他们家里穿到另一条乱巷之中。 刚甩掉特务科的汉奸,叶佑邦就指着松花江道:“接应的人已经将船停在江边了,跟我来。” 可当他们还未到江边,就听见一阵沉闷的机枪声。远远的就看到几艘日本人的巡逻艇已经封锁了江面。负责接应的小船孤零零地漂在江面上,船夫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日本宪兵队也已经开始封锁街道。一卡车一卡车的日本兵跳下了车。 叶唯明略微思量了一下道:“宪兵队在三十六棚南边,日本人动作不可能这么快封锁整个三十六棚,向北走” 叶佑邦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两人迅速向北跑,至于到底能不能从日伪军警的天罗地网中逃出,两人心里都没有数。 马上就要离开三十六棚,彻底甩开敌人的追击。疤五等人竟然出现在了前面。枪战再次爆发,可是这次敌人早有准备。十几把手枪密集的火力将叶佑邦堵在一面夯土墙后,根本没办法用博格曼式冲锋枪反击。 而叶唯明则被堵在了巷口的另一边。现在汉奸们的主要目标是拿着冲锋枪的叶佑邦,并没有注意另一边儿的叶唯明。 叶佑邦想叫儿子先走,却发现巷口另一边的叶唯明早就不见了踪影。 叶唯明爬上低矮的房屋,尽量轻手轻脚不引起疤五等人的注意。打开弹夹,看了看里面仅有的八枚子弹。数着总共有十五个敌人。 就在这时,疤五命令十名手下靠近叶佑邦所在的夯土墙。身边只剩下了四名手下,趁着这个机会,叶唯明从房顶跳入侧巷,直接从疤五几人的侧后方冲出。 扳机扣动,几个汉奸都没想到有人会绕到背后。距离叶唯明最近的汉奸直接被一枪爆头。另一个人刚想掉转枪口,肩膀却被打穿。手枪直接掉到了地上。 可就在叶唯明准备射光枪中的八枚子弹,解决面前的五人时,手中的枪却突然卡壳了。 这时,疤五也已经调转了枪口对准了自己。一切都是这么的突然。叶唯明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第三章:横渡乌苏里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疤五扳机竟然扣空了。这是因为之前激烈的交火弹夹已经打空了。 疤五慌忙地去更换弹夹,叶唯明直接将手中卡壳的垃圾手枪砸向疤五。随即抽出9805刺刀直接跳起捅向疤五的脖颈。 来不及躲闪,锋利的刺刀直接收割了疤五的小命。只可怜纵横哈尔滨十几年,能止小儿夜啼的疤五只因为躲对方丢过来的手枪便被一刀解决。 拔出刺刀,叶唯明与另外两名汉奸已经超出了安全距离。在近乎面对面的距离内,刺刀比手枪更有用。 毕竟是自幼师从霍殿阁,学过几年的八极拳有功夫底子在身,几乎就是一个照面,叶唯明一刀割开了一人的咽喉。转手另一刀插进了最后一人的腹部用力一搅,五脏六腑和肠子搅做一团死的不能再死。 围向叶佑邦的几个汉奸突然发现大哥死了。没想到那小子这么干净利落地杀了五个人。都是一阵慌乱。转身欲要开枪。 趁着这个机会,叶佑邦冲出了掩体。直接用花机关扫倒一片。 可是密集枪声也引起了宪兵队的注意。可是剩下的几个汉奸躲在几个巷口或是民房内,依然纠缠着让他们无法脱身。 突然,爆豆般的枪声直接开干,打的连珠响。只见一个一身短打,面部平扁,颧骨突出的蒙古大汉两把二十响打的连珠响。 “布日固德大叔”叶唯明惊喜道。 只见残存的几名汉奸纷纷被这精准的枪法爆头。 布日固德用带着鼻音的汉语道:“安达,我来接你了。” 叶佑邦也没有废话,上去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 情况紧急,几人顾不得寒暄。直接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上车后布日固德道:“这是偷滨江省民政部的车,只要不遇上日本人。那些伪军和汉奸根本不敢拦着。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不愧是你儿子,敢炸日本人的军列。比我家那小子有出息” 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无人阻拦。可是叶唯明突然惊呼道:“爸你怎么流血了” 叶佑邦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中了一枪。刚刚情况紧急,肾上腺素飙升并没有感觉到不适。肌肉紧绷着血也没有喷出来。这刚一开出日本人的控制范围便松懈了下来。 剧烈的干咳立刻就从嘴里喷出血来。 “布日固德大叔,快送我爸去医院”叶唯明嘶哑着嗓音道。 可是,布日固德依旧开着车不为所动。且不说能动手术的医院都在日本人的控制区,他能看出来这是伤到了肝脏。即使送到医院也救不活。 叶佑邦轻拍着叶唯明的肩膀道:“唯明,我自从开始参加革命工作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死得其所,幸甚至哉。切不要为我悲伤咳咳” “父亲你不要再说话了。您还有救,这就去医院。”叶唯明声音有些哽咽道。可是依然强忍着泪水。 可是父亲却无力地摆手道:“我是学过医的,我这是被子弹击中了肺脏我已是无药可医”话还没说完口鼻间血沫不停涌出。长衫的胸前早已是一片血红。 可是即便是这样,叶佑邦还在不停地说道:“布日固德我的兄弟。帮我把唯明送到苏联去我已经对不起你嫂子了,我不能再对不起我这唯一的儿子” “爸您别说了”叶唯明死死堵住父亲的伤口,可是鲜血还是从指缝间流出。 布日固德也不说话,点了一上支烟,吸了一口就递给了后座的叶佑邦。 叶佑邦用沾满鲜血的手接过香烟美美的抽上了一口。叶唯明从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还有这么硬汉的一面。本以为父亲只不过是普通的联络员,也就是给游击队提供个武器,传递个情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远远超过叶唯明对父亲的认识。 可就在他吐出这一口烟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叶唯明死死抱住父亲的身体,渐渐的感受着父亲温暖的身躯渐渐冰冷。车也一直未停,不停地朝北驶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唯明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一整天,车终于缓缓停下。 布日固德走下车,拉开车门道:“唯明,出来吧。让我送安达最后一程。” 叶唯明不愿出来,只是呢喃道:“不,不行,我要带他一起走。” “接下来还要翻越国境线,根本不可能再带着安达。就让他在这里安息吧。”布日固德叹了口气道。 终于叶唯明还是把眼泪流进了心里。他和布日固德将父亲安葬,怕日本人发现,连个墓碑都没有立。只葬在一处醒目的山岗下,以便日后再来寻找。 此刻,距离苏 满边境只剩下不足20公里。布日固德将一份牛皮包交给了叶唯明,郑重道:“这里面是关东军的一些情报,以及你的身份证明。到了那边,就去找苏联远东情报局谍报组组长罗果夫。” 叶唯明收下了牛皮包,贴身藏在腹部和刺刀一起系在皮带上。然后又整了整上衣,这样最起码表面上看不出他身上藏有武器或是情报。 布日固德看到叶唯明收好牛皮包,便说道:“前面的这段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当你穿越边界时,我会带游击队帮你吸引哨兵的注意力。” 见叶唯明木讷的点了点头,布日固德便去寻找自己的游击队了。 叶唯明望了望埋葬着父亲的山岗,踏上了前往边境的路。又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他到了苏满边境乌苏里江。 按照约定,游击队已经发起了对日本巡逻队的伏击。面对缓缓流淌的乌苏里江,叶唯明使出全身所有的的力气爆发出最后的冲刺。 “就算是死,也要把情报带到苏联。”叶唯明这样想着。 果然,他刚进入浅滩便被日本人的巡逻队发现。有个日本兵正准备瞄准开枪,一发子弹直接击中了那名日本兵的头颅。游击队如约而至。 叶唯明顾不得其他,只想要迅速的潜入水中。乌苏里江经过了漫长的五个月冰封期,四月份才刚解冻开江。江水依然寒冷刺骨。叶唯明只感觉一阵猛烈的窒息感袭来,整个人都被寒冷所包围。 在水里叶唯明甚至能看到子弹射入水中的轨迹。很快他便找到了方向,强忍着刺骨的寒冷向对岸游去。 可是表面平静的江水,水下的暗流却突然将他死死拖住,水性一般的叶唯明很快便被水流吞没 “醒醒,醒醒。” 叶唯明朦胧间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周围全是说着俄语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苏联的土地。紧绷着的神经直接松懈了下来,已经精疲力竭的叶唯明直接失去了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盆凉水泼醒。叶唯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把椅子上,再看下周围是一间阴冷的地下室。最高处的窗口能看到来来往往苏联士兵。看来自己是被关在了某处苏军驻地内。 咚咚咚,桌子被敲了三下。叶唯明这才注意到面前就有一个公文桌,而桌子后面坐着一名苏联军官。 那军官戴着不同于普通军人的蓝色军帽,角星帽徽上的锤子与镰刀熠熠生辉。 “你叫什么名字潜入苏联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日本的间谍”军官面无表情地问着问题。 好在生活在满洲的孩子总归还是会几句俄语。叶唯明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经历全说了出来。最后,他还发现自己携带的牛皮包已经放在了桌子上。看来自己的身份很快就将得到确认。 可是当苏联军官听到叶唯明提到远东情报局谍报组组长罗果夫能证明他的身份时,本来阴沉的脸色才变得略微有些缓和。招手与一旁的苏联士兵耳语了一番。 叶唯明知道,这应该是去核对自己的身份。很快他就被从椅子上松绑,给了叶唯明一张毛毯让他披上。还递过来一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煮的热汤。 可能叶唯明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苏联历史上轰轰烈烈的肃反运动已经开始了。 不过早期的肃反运动还只是在莫斯科的核心决策层。也就过了七个月后,肃反运动影响到了远东地区。远东情报局谍报组组长罗果夫就以叛国罪被枪毙。如果晚几个月到苏联,叶唯明就会被牵连。就算不会被枪毙,也得被送进古拉格劳改营。 第四章:冬猎 身份很快得到了证明,苏联人也不再将叶唯明当做敌人来对待。 审讯叶唯明的内务人民委员部军官没有再出现。苏联士兵将他给放出了地下室。叶唯明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处小型要塞中。但这里并不是单纯的军事要塞,除了军队外还有不少的居民,街道甚至还有卖东西的小商店。 要不是哨兵塔上背着步枪的士兵,以及要塞堡垒卡口上的重机枪才能看出这是一处军队驻扎的要塞。 一名年轻的苏联士兵将叶唯明的刺刀还了给他热情道:“同志你好,我是扎伊采夫。” “你好,叶唯明。”叶唯明用生涩的俄语道。 扎伊采夫用力的跟叶唯明握了下手道:“中尉同志安排你暂时住在安娜太太家。她做的列巴很香的。” 扎依采夫在路上拦下了一辆运送汽油的卡车。叶唯明跟着扎依采夫搭上顺风车出了要塞,来到了要塞东面不远的一处农场。 “安娜太太,好久不见。我都想你做的列巴了。”刚下车扎伊采夫便对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粗壮农妇喊道。 安娜太太故作生气道:“小扎依采夫,你就像农场里的猪,只知道进食。” 扎伊采夫拍着叶唯明的肩膀道:“这是从满洲过来的中国同志,安德烈同志安排他暂住在你家。他的生活所需都由集体农庄提供。” 安娜太太用粗糙但却火热的大手握住叶唯明的手道:“孩子,在那边受了不少苦吧。快进屋,我给你们拿列巴吃” 安娜太太的丈夫在1917年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叛乱中被白军吊死。她还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基辅某骑兵团任职团政委,二儿子是苏联援助蒙古国的炮兵教官,两人常年在外。小儿子则是远东边防巡逻队的士兵每个月才回来一次。 家里的床足够多,叶唯明住进来也不怕没地方睡。 一晃就过去了九个月,在这里既不用上学,也不用劳作。叶唯明整天无所事事。除了送他过来的扎伊采夫每个月都会过来,好像要塞所有人都把他给遗忘了。 于是他便每天骑集体农庄里的马到没有人的地方练习八极拳。在野外打熬筋骨,自己一个人钻研杀人技巧。只期待有一天能杀尽日寇,为父报仇。 也只有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才能让他麻痹内心的苦楚。 冬日的远东寒冷异常,叶唯明正在赤膊练拳。他将成捆的麦秆系在树上当做拳靶,叶唯明每一拳打下,树上的雪就会沙沙落下一片。雪花落在他日渐强健的身体上,又迅速被溶解掉。 突然,一声枪响响彻树林。同时就听见女孩发出惊叫的声音。 叶唯明立刻警觉了起来,他知道附近有一头正在冬眠的熊瞎子。自己从不接近它的领地,今天是谁误闯了它的地盘 来不及多想,抽出屠夫刺刀便向声音的来源冲去。没有多远,就看到一个两米的巨熊正站起来咆哮着。不远处的一名红海军士兵满头是血的趴在地上,生死不知。旁边一把断成两截的莫辛纳甘步枪,雪地上满是四散的枪械零件。 另一边,一个穿着头蓬的少女一枪打在棕熊的肩头。可是只见那头壮硕的棕熊微微一晃,便凶性大发扑向少女。 叶唯明直接扑到了棕熊的背上,用尽全力将刺刀刺向棕熊背后的脊椎。 可是冬季棕熊浓密的被毛厚达十厘米,即使用尽全力叶唯明才将刺刀勉强扎入肌肉里两寸。这下更激怒了这头野兽。叶唯明更不确定能不能杀死眼前的凶兽,于是便喊道:“快走向东有农场去找人帮忙” 毕竟在苏联生活了九个月,叶唯明现在的俄语也算过关。少女立刻听懂了,掉头就跑。还没跑出两米,直接一跟头栽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估计是磕到埋在雪中的石头上了。 暴怒的巨熊用力将背上的叶唯明甩了下来。叶唯明在雪地上打了个滚将伤害降到了最低,手里却空了。只见刺刀却被紧紧被棕熊坚实的背部肌肉吸住拔不出来。 棕熊站起来攻击叶唯明。它的爪子不能伸缩,动作看起来极其笨拙。可是要是被这笨拙的熊掌击中,那巨大的力量还是致命。 叶唯明左右躲闪着,寻找着棕熊的破绽伺机攻击。叶唯明犀利霸道的攻击在人类身上招招都是杀招,可对于皮糙肉厚的棕熊来说只不过是捶背而已。 是啊,连子弹都不能对它造成致命伤害。血肉之躯又如何制服这头凶兽。 想到这,叶唯明突然想起那少女用的步枪。用余光一撇,正落在少女不远处的雪地上。叶唯明故意周旋到棕熊背对着步枪的位置,在一记熊掌即将攻击到自己的时候,一个驴打滚从棕熊胯下滚过。果断的拿起了步枪。 棕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立刻转身面对叶唯明。在它转身的一瞬间,叶唯明已经将子弹上膛。碰的一声枪响,子弹直接击中了棕熊的左眼。子弹钻进了脑子致命伤已经形成。可是棕熊的身子摇摇晃晃,却迟迟没有倒下。 叶唯明想再补一枪,可是发现枪已经没子弹了。于是由持枪变抓枪,一枪托就重重地向熊头砸了过去。叶唯明根本不敢收住力,枪托都砸碎了。四散的枪械机件到处乱飞。 整个棕熊终于轰然倒下,叶唯明还躲闪不及被压在了身下。 刚刚精神高度紧张,肾上腺素飙升。这突然放松下来,叶唯明才发现自己已经脱力了。用力拔出一条腿,用脚踩住棕熊的尸体,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挪了出来。然后拔出了插在熊背上的刺刀。 身上传来了剧痛,叶唯明才发现从左肩到胸口有三道熊爪抓出的血痕。 他先看了看距离最近的那名红海军士兵,脊椎都被打断了。在西伯利亚雪林里人早都凉透了。大概都冻硬了。 于是又来到远处少女的位置,将她从雪里抱起。这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白皙的皮肤如同此时此刻是雪。浅棕色的长发温柔地贴在肩头。女孩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着睁开了眼睛,碧蓝的眼睛如同湖泊。可是,只看了叶唯明一眼便又昏了过去。 叶唯明根据雪地上的踪迹找到了一辆嘎斯军车。这是一辆仿福特军车,先将女孩放到副驾。又从车上找了一张毯子将那名红海军士兵的尸体收殓起来,放到后座上。 叶唯明是骑马过来的,他将解开缰绳让马自己回农庄。自己则开车回去。 虽然不会开车,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在人烟稀少的西伯利亚也根本不怕撞到人。骑马二十分钟的路,叶唯明开车用了快五十分钟才回到农庄。 先把随即又带着集体农庄里的男人们将丛林里的死熊带了回来。晚上家家户户都炖起了熊肉。烤熊肉就着伏特加,比十月革命节还要热闹。 就连在附近驻屯的苏军边防巡逻队也都闻着肉香来蹭饭。 等到天黑女孩才醒过来,叶唯明递过来过一晚热气腾腾的熊肉汤给女孩暖暖身子。 女孩从叶唯明手中接过肉汤,看着叶唯明有些微微脸红。她不禁想起自己在无比绝望之时,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挺身而出,与熊搏斗。他的身材是那么完美,一点都不像父亲手下那帮粗鄙男人一样扭曲的大块肌肉 想到这她的脸就红了,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更加健康,红润。 “你叫什么名字”叶唯明问道。 “阿阿妮妲”女孩羞涩道。 叶唯明没有注意到这个苏联女孩羞涩的表情,只是不带任何情绪道:“我叫叶唯明,你家在哪明天我送你回去。” “叶唯明”阿妮妲轻声念道这有些拗口的名字。 “你的家在哪里明天我送你回家。”说着叶唯明将一件大衣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这一举动更是让阿妮妲小鹿乱撞,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温柔,而且又能独自猎熊。懵懂的少女总是幻想着英雄,这个黑头发黑眼球的中国男人已经彻底俘获了她的心。面对叶唯明的询问,她立刻回答道:“符拉迪沃斯托克。” 想了一会,叶唯明才恍然道:“哦,你说的是海参崴啊。” 第五章:维克托罗夫 次日,叶唯明用熊皮从扎依采夫所在的要塞守备团换出了一些汽油。海参崴距离这里虽说不算太远,可是也着实不近。 安娜太太告诉叶唯明今天晚上他肯定赶不回不来吃饭了。开车去海参崴,然后回来要坐最早的火车到乌苏里斯克。在那里随便找个旅馆住一夜,早上再跟着要塞守备团的补给车顺路回来。没什么意外的话,第二天晚饭前才能回来。说着又将100卢布塞到了他的手里。 叶唯明推脱不受,可是热心的安娜太太还是偷偷塞进了他的外套。 男人们的目光很难从阿妮妲的身上挪开。先不说那漂亮的脸蛋,考究的着装和身上特有的气质,那可不是农庄妇女可以比得上的。 叶唯明开着车带着阿妮妲离开了农庄。也带走了农庄男人们的幻想。 汽车行驶在路上,叶唯明并不健谈。可是阿妮妲对这个中国男人产生了浓郁的兴趣。不停地向叶唯明问东问西。叶唯明并不想提起自己的过往,只是出于礼貌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地回答着她的问题。更多的是在专心开车。 要是别的女人受到这种冷遇,早就对这男人没兴趣了。可是叶唯明越这样,阿妮妲越觉得这个男人有迷一般的魅力。 这一路没有任何的检查便到了海参崴。要知道这里可是苏联在远东唯一的不冻港,更是整个苏联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驻地。即使现在不是战争时期,也不至于连一次检查都没遇到吧。 叶唯明不知道的是,这辆车的车牌在莫斯科都有备案。只有开进克里姆林宫才会被检查。 在阿妮妲的指路下,叶唯明开车停在了一栋造型像火柴盒样的简朴的大楼门口。这栋大楼只是平常的苏式混凝土建筑,看起来极为普通。在整座城市中看起来并不扎眼。 要不是门口站岗的红海军士兵,叶唯明真的就以为这是普通的楼房。 显然哨兵认识阿妮妲,在阿妮妲下车后跟站哨的士兵说了几句,哨兵看了看车里的叶唯明。然后他便挪开了路障将车放行。将车停在了楼下,几个红海军士兵将后座上的尸体抬走。 阿妮妲对一名年轻的少尉军官道:“我父亲在吗我要立刻见他。” 那少尉军官尊敬道:“司令同志刚从莫斯科回来,正在办公室里。” 叶唯明还对俄语掌握并不是很娴熟,两人说话又快。只能大概了解到阿妮妲应该是某位高官的子女。 进入到大楼,门口又有一个持枪哨兵。用极为严厉的声音道:“请交出随身武器。” 哨兵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了叶唯明身上藏着一把刺刀。 叶唯明上下打量着这个哨兵,宽大的军大衣根本掩盖不住他强壮的肌肉。195的身高更是让他看起来像头强壮的蛮牛。他从身上取下屠夫刺刀,对哨兵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哨兵不苟言笑道:“莫洛托夫” “莫洛托夫同志,这是我父亲唯一的遗物。请帮我保管好。”叶凡一字一句道。 莫洛托夫打量着这个矮自己两头的男人,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即使没有武器,依然是一头猛兽。莫洛托夫郑重的接过了刺刀道:“我会保管好的。” 这栋大楼的内部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为了在战时不被游击队占领,这里拐弯抹角的建筑结构像是一座迷宫。 很快叶唯明和阿妮妲被领进了一间办公室。只见办公桌后一个有些拜顶的中年男人正在喝着伏特加。虽然叶唯明的俄语还不是很好,可是却已经对苏联的军衔有了一定的了解。只见男人金色的领章上有着一颗星四颗豆。 按照苏联的海军军衔,这是一级舰队级军衔。换做民国的军衔那就是仅次于元帅的海军上将。 叶唯明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苏联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 阿妮妲挽住男人的手臂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爸爸维克托罗夫,这是救我的英雄叶唯明。” 维克托罗夫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个杯子。给叶唯明倒上一杯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唯明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喝。只感觉杯中的液体就像一条火线,顺着喉咙燃烧到胃。差点就给吐出来。可是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叶唯明强忍着将那杯伏特加吞进了肚。 本来还板着脸的维克托罗夫立刻哈哈大笑道:“我现在相信你是猎熊的英雄了。” 维克托罗夫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叶唯明婉拒道:“我师父曾告诉过我。侠之大者,为国 为民。我在救人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求回报。”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穿的衣服很破旧,外套的袖口都脏的发亮。可是这依然掩饰不住他外漏的锋芒。维克托罗夫观察了叶唯明几秒,然后拿出一张纸,用桌上的钢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签上名后,又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印章盖在了签名上。 然后放进信封,将信封契好后。交给叶唯明道:“我相信这个作为谢礼,你绝对无法拒绝。” 叶唯明虽还想拒绝,可是还拿起来看了看。只见信封上写到工农红军伏龙芝军事学院科尔克院长亲启。 维克托罗夫知道,一个有雄心的男人需要的不是钱,更不是权。而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机会。 不出他所料,叶唯明只是看了一眼。便收下了信。叶唯明郑重道:“谢谢你今天给我的帮助,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 说完叶唯明便离去。维克托罗夫满意的点着头。这下阿妮妲可不乐意了,她是希望父亲将叶唯明留下来给她当个贴身卫兵什么的。这样也好与叶唯明天天朝夕相处。 维克托罗夫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这个女儿除了长得像个女的,其实性子更像个男孩子。要不也不会带上一个卫兵就敢去森林里猎熊。维克托罗夫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于是,从桌子上拿出了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录取同意书道:“只要你到莫斯科好好上学,那么你就有机会接触叶唯明了。” “爸爸,你真讨厌。”阿妮妲重重地捶向父亲的胸口。那力道差点把维克托罗夫打背过气去。 叶唯明走出了海军司令部,出来时还不忘了从莫洛托夫手中要回自己的刺刀。 他踌躇满志地走在海参崴的街道上,叶唯明知道自己空有一身匹夫之勇。想要为父报仇,想要杀光侵略者仅只靠他一人是不可能的。而伏龙芝军事学院乃是世界四大军校之一。是无数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军事殿堂。 不知不觉就错过了回乌苏里斯克的火车。下一班火车要凌晨时分才会停靠海参崴。徘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叶唯明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起来。 看来是该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温饱。刚想掏钱,却发现了安娜太太塞到外套里的一百卢布。叶唯明也不做作,先拿来用。等以后再还她老人家吧。 卢布的购买力可是异常坚挺。一百卢布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应该是在安娜太太当骑兵团政委的大儿子寄给她的。 一卢布等于一百戈比。先吃了两个列巴,用了40戈比。叶唯明买的大列巴一个就有三斤重,两个六斤重的大列巴。他就着五戈比买的的一大杯格瓦斯吞下了肚子。 买了份真理报,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间旅馆住下。将刺刀藏在枕下,躺在床上看起了报纸。 他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报纸,一边看着新闻,顺便加强一下俄语学习。可是门上却传来一阵窸窣的机械摩擦声,叶唯明迅速将灯关上。整个房间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叶唯明挂在门框上的空罐子应声而落。 来人身手不错,几乎就在瞬间就躲开了落下来的空罐子。可是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刺刀已经抵在了那人的咽喉。 叶唯明用还有些生涩的俄语道:“达瓦里希,你走错门了吧” 黑暗中的那人用标准的北平官话笑道:“呵呵我并没走错,就是来找你的。” 第六章:安达 叶唯明从对方轻松的口气中听出了此人是友非敌。可是他并没有因此立刻挪开刺刀,而是慢慢打开了灯。 只见一个穿着呢子外套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中年人摘下帽子轻笑道:“我叫唐廉,你父亲叶佑邦,母亲江柔的战友和同志。” 听到来人说出了自己父母的名字,叶唯明这才收起了刺刀。请他进到了屋里。 唐廉目光炯炯地看着叶唯明,半刻之后才缓缓道:“长得像你父亲,眉目间又又有些随你母亲。” “唐叔叔您是我父母的故人吗”叶唯明问道。 “我和你父亲原来都是黑龙江省抗日救国军的参谋军官。后来马将军在日本人的围剿下带着残部撤进了苏联。我跟着也去了,而你父亲则选择留下来继续同日本人斗”说着唐廉想到斯人已逝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叶唯明这才知道了自己父亲的过往。不过他更想知道自己素无谋面连张照片都未留下母亲的故事。于是便抖动着嘴唇道:“那我母亲” 江柔,这个熟悉而又无比陌生名字再次被提起。根据唐廉的叙述,他和叶佑邦是东北讲武堂的同学。那时的两人意气风发,都决心结束内战统一国家为己任。 后来就在讲武堂里认识了前来宣传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江柔。 年轻英挺的叶佑邦很快就和热情活泼的江柔坠入了爱河。讲到这一段时,唐廉也不免闪过一丝怀念与感慨。 再后来,他们都入了党。叶唯明的父母也结了婚。很快便有了一个儿子。可是幸福并没有持续很久 1927年4月,李守常同志以及20余位革命者一同被杀害。叶唯明的母亲便在其中 叶唯明只感觉一口气血堵在咽喉,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犹如如鲠在喉一般,因为拳头抓的太紧,手心都掐出了血来。 唐廉深深叹了口气,开口安慰道:“我现在要完成你父母的遗愿。吸收你入党我和布日固德便是你的入党介绍人。” 突然神圣的使命感让叶唯明郑重起来。自己终于要和父母一样,为了革命奋斗终生。去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 “唯明,你现在还年轻。还需要用知识来武装自己。我准备安排你到苏联的远东整训营里进修。那里全都是抗日志士,只待训练结束返回东北,继续与日本人打游击。”唐廉郑重地说道。 叶唯明却拿出了维克托罗夫给他的推荐信。唐廉自然是知道伏龙芝军事学院的大名。双眼放光,忍不住感叹道:“生子当如叶唯明,佑邦和江柔有个好儿子啊。” “唯明这可是个好机会,好好学习军事。学成以后可以为打败侵略者贡献出一份力量。”唐廉看着叶唯明就好像是在看到一颗将星冉冉升起。 叶唯明也认真的回答道:“我定不会辜负您的期许” 唐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以后我就是你的直接领导。现在你潜心学习,等候组织的下一步安排。” 说完,唐廉便离开了旅馆。消失在了海参崴的夜幕之中 次日,叶唯明先坐最早的火车到了乌苏里斯克。搭上了要塞守备团的补给车。折腾了一大圈才回到了农场。 就要告别敬爱的安娜太太,那一百卢布安娜太太并没要回,直接给叶唯明用作路费。 安娜太太慈爱的看着叶唯明道:“孩子,这钱你就留着用。我一个老太太用不到钱。如果你遇到麻烦就去基辅第2骑兵师找我的大儿子多林中校帮忙。” 叶唯明在这里的朋友并不多,收拾好行囊。告别了安娜太太和扎依采夫。就前往乌苏里斯克坐前往莫斯科的列车。 列车奔驰在西伯利亚大铁路上。这条人类历史上最长的铁路西起莫斯科,东至海参崴。全长9332公里,这条铁路贯穿东西。连接着莫斯科对远东的控制,沟通着整片欧亚大陆。 如果把苏联比作一头北极熊,那么西伯利亚大铁路就是这只北极熊的脊梁。 到莫斯科的路还很遥远,叶唯明要在列车上度过七天七夜的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车厢内挤满了人,刺鼻的体味混合着劣质的伏特加的酒精味充斥着整个车厢。 车厢里面俄罗斯人,鞑靼人,朝鲜人,哈萨克人各色的人种有很多。这让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叶唯明显得也并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叶唯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旁边是一个蒙古人面孔的少年,看上去比叶唯明还要小上几岁。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上下打量了叶唯明几眼,便用带着蒙古口音的汉语问道:“中国人” 叶唯明点了点头,蒙古少年开心的伸过手来道:“卓力格图,科尔沁右前旗人。咱 们都是中国人。” 两个青年的手握在了一起,两个年轻人都是身处异乡。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我阿爸的安达也姓叶。”卓力格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叶唯明也上下打量了卓力格图几眼。感觉他还很稚嫩的面部轮廓特别熟悉。于是也开口问道:“你阿爸是不是松江游击队的布日固德大叔” 果然,卓力格图立刻给了他确认的答复。 卓力格图要去莫斯科投奔阿爸嘎额格齐姑姑。姑父那当兵,两人刚好同行。 两人一见如故,本来卓力格图就听父亲说过叶唯明炸铁路,手刃疤五的事迹。这听说叶唯明要去伏龙芝军事学院求学。虽然他不懂伏龙芝军事学院的概念,可是能在苏联军校里上学那里出来便就是当军官的材料。十四五岁本就是崇拜英雄的年纪,卓力格图已经对叶唯明充满了崇拜之情。 卓力格图立刻要求要效仿父辈与叶唯明相拜为安达。叶唯明答应了下来,就算是认下了这个小弟。在伯力站卓力格图下了车,不一会便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瓶伏特加,身上的皮袍却不见了。 卓力格图脸冻得通红,把酒放在叶唯明面前道:“唯明,只有一起饮了血酒。才算真正成了安达。” 说着,抽出腰间的蒙古短刀割破手掌将血流进了那瓶伏特加中。 叶唯明也抽出了身上的屠夫刺刀划开掌心。将血流进伏特加里。卓力格图将混合着二人鲜血的伏特加双手奉上道:“您是大哥,您先请。” 面对卓力格图奉上的血酒。叶唯明也不推辞,直接拿起瓶子咕咚咕咚干掉了半瓶血酒。然后把酒递给了卓力格图。 卓力格图也豪迈的干掉了剩下的血酒。不一会便昏昏沉沉的睡去。虽然蒙古汉子酒量惊人,可是卓力格图毕竟才只有十四岁的年纪。不像叶唯明在苏联已经生活了九个月,喝一两瓶伏特加也没什么大事。 叶唯明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卓力格图的身上。心道这真是个傻小子,用皮袄换伏特加。没钱还充大头。 黑夜寂寥无声,叶唯明将钱装进了内兜,双手将刺刀插进袖子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也睡了过去。 卓力格图这一觉醒来,发现列车已经过了斯科沃罗季诺。车窗外已是外外兴安岭的莽莽丛林。还能看到林间有不少伐木工人在伐木。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 刚想起身,就见叶唯明递过来一件军大衣道:“穿上吧,刚刚停靠车站时买的看看合不合身。” 卓力格图兴奋的穿上了新衣服。叶唯明又拿过了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几块大列巴和一堆苏联大香肠。两人立刻便大快朵颐了起来。刚认了大哥就穿人家的,吃人家的。以后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了。卓力格图单纯的想着。 列车越往西走,车上的少数民族就越来越少。除了叶唯明和卓力格图两个黄种人。 列车长从前车的车厢走到了这节普通车厢,一眼就看到了亚洲人面孔的两人,立刻向他们招手道:“那两个小伙子,特供车厢里有人想见你们,请跟我来。” 两人疑惑的相互看了看对方,想着自己在苏联认识的人并不多啊。虽然心中这样想,可是还是跟了上去。 穿过数节车厢,他们终于来到了特供车厢。这里是专供苏联军政高官乘坐的车厢。一进车厢就感觉暖洋洋的,温度比其他车厢高上许多。暖和的甚至连外套都不需要穿。 门口的卫兵很有眼色的为二人脱掉了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这节车厢内有着精美的陈设,就连座位都是真皮的。与普通车厢有着天壤之别。 叶唯明望向车厢中唯一坐着的人,有些惊讶道:“怎么是你” 第七章:横穿西伯利亚 “怎么了见到我很意外吗”阿妮妲俏皮道。 “这是我的朋友阿妮妲,这是我的兄弟卓力格图。”叶唯明向两人相互介绍道。招呼卓力格图与自己一同坐下。便又问道:“阿妮妲,你也要到莫斯科去” 阿妮妲笑着道:“是的,我要去莫斯科大学报到。我们一起搭个伴吧。” 叶唯明欣然接受。卓力格图已经看傻了,清水鼻涕都流了下来。连连点头。心道女神阿兰豁阿估计也就这么美吧。 三个年轻人欣赏着窗外的雪景,心中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 列车很快就到达了赤塔,到了这里走了足有3000多公里。才只不过走完了行程的三分之一。赤塔站是一个大站在这里列车要加煤,加水。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在赤塔逗留一段时间。阿妮妲拉着叶唯明道:“来吧,都到中午了,请你们去吃大餐。” 说着三人便一起下了车,可是两名卫兵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后面。阿妮妲蹬了他们一眼,两个卫兵才不敢像个尾巴一样紧紧跟着。只是远远的在附近保护着。 阿妮妲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家高级餐厅。服务员看出阿妮妲考究的风衣,知道这应该是位高官子女。不敢怠慢,热情地递上了菜单。叶唯明和卓力格图俄语都很一般,更别说看俄文菜单了。于是还是让阿妮妲决定吃什么。 红烩牛肉c欧拉季益c熏肠c烤肉串c红鱼籽c红菜汤一道道地美食被送上了桌。如此丰盛的大餐,两人像普通的苏联人一样风卷残云般扫荡着面前的食物。阿妮妲倒是不饿,只是很矜持的吃了几口。 服务员都看傻了。这些很多都是特供食品,本想这些高官子女肯定吃不完这么多食物。到时候自己也可以享受一下剩下的美食。谁知道这两个小伙子比自己还饥不择食,看起来就像余粮征集制时期的农民一样。 两人的吃相同样引起了不远处客人的注意。不过看到阿妮妲后又都是眼前一亮。 一个穿着考究西服,油头粉面的阔少走了过来。直接上前抓住阿妮妲的手,用满是酒气的嘴说道:“来吧,美人我请你去看电影。” 阿妮妲想抽手,可是那人紧抓不放。满是酒气的臭嘴都快贴到了她的脸上。叶唯明还没有反应,卓力格图就先动了。他早就看出了阿妮妲对叶唯明的喜欢,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嫂子。岂容他人调戏。直接抓住那人的捏着阿妮妲的手腕按在桌子上,拔出蒙古短刀就把他钉在了桌子上。 那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卓力格图拔出刀,一脚把那人踹倒在地。整个过程叶唯明都面不改色的继续吃着东西。 “快叫警察我父亲是边疆区高官你们死定了我要送你们到古拉格去劳改”那人卷着舌头发出张狂的咆哮。 恰巧两名巡逻的警察经过,进到餐厅查看情况。叶唯明此刻也已经吃饱了,用餐巾擦了擦手。阿妮妲也根本无视那人的咆哮,直接买单要走人。 警察看到受伤的人竟然是边疆区高官的儿子伊万。立刻掏出手枪,厉喝道:“不许动你们被逮捕了,你们将要受到人民的审判” 两名卫兵远远的就看到了这边的异常。也不掏枪,直接掏出证件与警察耳语了一番。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两名面色红润的警察脸色变得惨白,连连低声道歉,说着同志对不起。也不管还在不住叫嚣着的伊万,灰溜溜地走了。 伊万握着被刺穿的右手,此刻失血和气恼让他面色惨白。气的说不出话来。 几人也不再停留扬长而去。列车已经加满了水和煤炭,时间一到便准时出发。就好像没有事发生一般,继续开始愉快的旅程。 而伊万,被父亲叫过去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这时,他才知道被自己调戏的女孩竟然是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c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员维克托罗夫的独女。更有内部消息称,斯大林准备重用维克托罗夫。准备在明年接替奥尔洛夫担任红海军总司令员兼军事委员会委员。 这种大人物可不是父亲这个小小的边疆区高官可以冒犯的。 只见他肥胖的父亲突然不再骂他,只是冷酷的命令道:“来人,送他去古拉格。”说完签署了一纸文件就将亲儿子送去劳改。 伊万想起自己还叫嚣要送他们去古拉格。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被父亲无情的送去了古拉格劳改营没有哀求也没有抗争,因为他已经吓昏了过去。被警卫无情的拖走了 “看大海”卓力格图兴奋的喊道。 叶唯明笑道:“那不是大海,那是贝加尔湖。世界上最大的湖泊。” 卓力格图望着广阔的湖面喃喃自语道:“这明明就是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 因 为冬季的严寒宽阔的湖面已经被完全冰封,看起来就像是一面巨大而又透明的镜子。映射出天地间的美丽景色。 列车一路向西,阿妮妲给两个人读起了俄文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旅程是如此的悠闲,而又惬意。 入夜,除了值班卫兵外众人都沉沉的睡去。叶唯明却望向了车窗外黑夜中茫茫的西伯利亚荒原。列车已经驶进了苏联的腹地。外面飘着鹅毛大雪,突然他看到了让他极为震撼的场景。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到处是攒动的人头,这是古拉格劳改营的犯人们。 他们正在清理着铁道,确保所有经过的列车都能顺利通过。 这些犯人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在零下二十几度室外环境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旁边的铁轨上有的人在清理积雪,有的人在更换冻裂的钢轨。 一个正移动着钢轨的犯人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寒冷。脚下一软直接被卷入了一旁行驶的列车下。直接被压的粉身碎骨。一个生命就这样被吞噬,行驶的列车连一点多余的颠簸都没产生。 因为少了一个人,移动中完全的钢轨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有个人躲闪不及直接被砸断了腿,在雪原上发出凄厉的惨嚎。 不过他的痛苦很快就会结束,只见一个劳改营的军官高喊道:“这些蓄意破坏国家建设的猪猡,我代表人民判处你们死刑” 列车驶过,接下来的场景叶唯明就没有再看到。就只听见砰砰几声枪响,那一组犯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叶唯明感到不寒而栗,这西伯利亚大铁路每一寸都是用血肉c用生命去铸成。车内车外就是两个世界。 列车一刻不停的向西飞驰。终于到达了欧洲的门户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也就是原来沙俄时代的叶卡捷琳堡。在这里他们将换车完成整个旅程的最后一段,直达莫斯科。 苏联中央政府在1920年至1930年间,用了十年的时间将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兴建了大量的大型工厂,并创建了一些工业分支的研究所和高等院校。将这打造成了乌拉尔地区最强大的重工业城市。 对于这座美丽的城市,叶唯明也只是匆匆的过客。他拒绝了阿妮妲在这玩一圈再去莫斯科的建议。买了车票便踏上行程。 在通向莫斯科的列车上,已经很少能看到老百姓。除了穿军装的军人,就是穿着正装的公职人员。这场漫长的行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虽说还有1800多公里,可是在叶唯明的眼中却已经是不再是那么遥远。 最终列车慢慢地停靠在了终点站,莫斯科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经过这漫长的旅途,叶唯明终于踏上了莫斯科的土地。这座雄伟的千顶之城,苏维埃红色帝国的心脏。 阿妮妲被父亲安排的专车接走了。临别之前将自己在莫斯科家中的座机号码给了叶唯明。让他安顿好后就打给自己。 叶唯明随手将写着号码的纸条放进了口袋。先将卓力格图送去他姑姑住的军属居住区,然后便第一时间到工农红军伏龙芝军事学院报到。 伏龙芝军事学院门口,俄式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彰显着学院的巍峨。进进出出的全是穿着苏联红军制服的军官,他们或是教官或是学员。 叶唯明走到门口哨兵面前,拿出盖着红海军太平湾舰队司令部封契的信笺。用笨拙的俄语简单说明了来意。 哨兵用蓝色的眼珠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便走进哨所。用值班电话打到了总务处。 第八章:伏龙芝军事学院 总务处又派人汇报了正在上课的院长,哨兵很快便得到了回复。哨兵走出哨所,冲着叶唯明挥挥手道:“进去吧。” 进到了学院内部,此刻正是课间。道路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学员。外放广播正在放着壮怀激烈的国际歌。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这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叶唯明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的期待。他知道这里将是他的新。可是学校很大,他却根本找不到院长室在哪里。 “达瓦里希,你迷路了吗”一个年轻热情的声音响起。 转头看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学员。淡蓝色的眼球配上浅棕色的头发看起来很帅。叶唯明说自己想去院长室。 年轻学员道:“真巧,院长刚给我们上完战役法课。现在应该还在教室。” 说着便热情地帮叶唯明背过了背囊。带他向教室走去。刚穿过走廊,迎面就见到了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眼镜,穿着二级集团军级陆军军服的高级将官从教室走出来。 “科尔克院长同志,有人找您。”年轻学员道。 叶唯明连忙递上了信笺。科尔克推了推眼镜,看了信。点头道:“瓦连京,带他去后勤处领一套学员用品。你们宿舍好像还有空床位,就让他并入你们班吧。” 在后勤处叶唯明领到了一套学员制服,皮靴,牙刷牙缸,毛巾,36式背包,36式腰型饭盒。 瓦连京抱着毛毯和棉衣棉走过来被道:“叶唯明,咱们先回宿舍去吧。回头要去政治处拍照片领学员证。” 伏龙芝军事学院采取来到了宿舍,瓦连京所在的班只有五人。加上叶唯明也不过六人。瓦连京介绍道:“大家注意了,这位新同志是来自中国的叶唯明。” 门口戴着眼镜的清瘦学员上前与叶唯明握手道:“你好,我是副班长阿基莫夫。” 一个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学员走过来道:“你好中国来的同志,我叫威廉马库斯德国共产党。” 坐在床边擦着靴子的壮汉只是看了看叶唯明继续擦着靴子。 瓦连京介绍道:“这是姆斯季斯拉夫。我们都叫他火炮。” “该死的中士,竟然带我们到冻土带上土工作业课。哎班长,又有新同志来了吗”一个浑身泥垢的小个子手里还拎着工兵铲走进宿舍道。 “这位是叶唯明同志中国来的。这位是楚瓦什。”瓦连京再一次介绍道。 楚瓦什伸出满是泥垢的手,叶唯明毫不在意地与他握手。 叶唯明的铺位就安置在马库斯的上面。瓦连京带着他到政治处,人民内务委员部少校阴冷的扫视了叶唯明几眼,便重重地在贴着相片的学员证上盖下了印章。 等到离开政治处,瓦连京才道:“我最讨厌人民内务委员部的这群家伙,好像看每个人都是阶级敌人似的。” 叶唯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伏龙芝军事学院的学业非常繁重。炮兵的作战运用c合同战术c土工作业c坦克c装甲车等车载武器的战斗应用c司令部勤务c部队兵团后勤保障等等。各类课程叶唯明都力争做到满分。 就连号称军事百科全书的副班长阿基莫夫都自愧不如。 不过姆斯季斯拉夫却不以为然道:“只会理论和实操又能怎样在战场上我可以轻松的徒手扭断他的脖子。” 六月后的某日,学员们新增了战术课c射击课与搏击训练。 就在搏击训练场上,学员排正在集结。马库斯低语道:“叶唯明,你听说了吗西班牙爆发了内战。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无产者组成了国际纵队奔赴西班牙。保卫这个新生的人民阵线政府。” 叶唯明点头道:“听说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楚瓦什插嘴道:“这还不明白,学院最近增加了基础课程。可能就是要派一批素质最好的学员参加西班牙内战。” “是的,我也听说中央已经派出了不少志愿者奔赴战场。”瓦连京点头道。 阿基莫夫却警告道:“别说话了,亚可夫教官来了。” 只见亚可夫未穿军服,只穿了背心和军裤。腋下夹着教鞭走了过来。几个学员排立即整队站好。 亚可夫威严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训示道:“你们的战术成绩已经出来了。要不是还有几个出色的学员,我都怀疑自己在训练一群猪。随便拉出来个农夫都比你们强。” 说到这里,亚可夫扫视了众人。然后又开口道:“现在,我们将进行射击和搏击考核。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让我看看谁才是苏维埃最强战士” 一支支莫辛纳甘步枪被分发到了每个学员的手里。这种步枪在东北俗称水连珠,在日本人还没有占领东三省以前布日固德大叔就带他用这种枪打过野兔。 急行军五公里奔赴城郊,在城郊的旷野上那是伏龙芝军校的靶场。只见五百米外有数个标靶。 “射击考核很简单,五百米靶。打中五十环以上的成绩就可以了。”亚可夫说道。 有人便提出提出异议道:“莫辛纳甘的有效射程也就是400米,五百米靶怎么可能命中。” 亚可夫毫不在意道:“这把枪即使是一千米外仍有杀伤力,开始分发弹药吧。” 各个学员排的排长开始分发弹药。 “刚刚是不是说要打五十环以上还是我听错了,怎么每个人就五发子弹”姆斯季斯拉夫数着拿到手的子弹说道。 瓦连京开玩笑道:“可能教官想让我们把子弹掰成两半用。” 亚可夫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拿起一支莫辛纳甘步枪。然后一旁的信号兵挥动着信号旗。 靶壕出靶,射击。出靶,射击。每次出靶都有十秒钟的时间。共出靶五次。而在这五次出靶中会有一次随机时间,随机的距离的上升靶。 五枪很快结束,靶壕报靶。五枪双靶枪枪十环,其中一枪打出一枪双靶,总共六十环。顿时所有的学员都不再说话了。这是多么变态的射击水平。这些学员虽说也不乏射击好手,可是也不好保证能打出教官这样的成绩。 亚可夫把枪递给旁边的士兵对着所有的学员兵道:“这次的射击考核不光是考你们枪打的准。更重要的是要考核你们的应变能力。现在第一学员排准备射击。” 随着他的一声命令,射击考核开始了。可是成绩却一点都不出乎亚可夫的预料,那就是一个字差。 虽说伏龙芝军事学院是纯军事化管理,射击训练也不少。可是毕竟不是在一线作战的士兵,射击水平就差上了许多。 亚可夫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这帮小子怎么能上的了战场。还让我挑选五百学员到西班牙练练兵,照这样看只能勉强挑选出二百人。 其实好战的苏联小伙射击水平并不算差,只是亚可夫出的题目确实难倒了他们。 “五十一环有人打出了五十一环”有人发出了赞叹。这是第一个达到教官要求的人。 瓦连京对这个成绩并不是很满意,可是他知道自己能达到这样的成绩着实不易。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众人里的佼佼者了。 后面陆续又有人打到了五十环以上。但总环数最高就没有超过五十五环。 “五十八环我的天呐四枪十环,最后一枪打出两个九环这绝对是今天最高的成绩。”记录成绩的少尉不禁赞叹道。 姆斯季斯拉夫懊恼的摘下帽子丢在了地上。就差这么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就与双十环擦肩而过。 亚可夫看了看手表道:“还有最后一组学员,打完中午休息十五分钟。下午进行搏击考核。”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就听见有人喊道:“六十环这根本不可能” 第九章:自古八极不上擂 叶唯明平稳着呼吸,感觉就像小时候布日固德大叔带自己打野兔。 布日固德大叔的话言犹在耳。 “想像你是风,是苍天之下自由的灵魂。”叶唯明轻扣扳机。中间突然升起上升靶。仿佛冥冥中自有天助,子弹由一条弧线正中上升靶,穿过上升靶的靶心后又顺势正中后面的五百米靶子的靶心。 后面四枪更是轻松的正中十环。六十环满分 姆斯季斯拉夫不敢相信有人会比他的枪法还好。这个一直被他瞧不起的亚洲小子竟然打出了和教官一样的成绩。 亚可夫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小子,叶唯明深深吐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步枪。 站在他旁边的马库斯小声道:“兄弟,你也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全能王,我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擅长的。” 叶唯明耸耸肩道:“没什么,只是经常打兔子罢了。” 这个中国小子同样引起了亚可夫的注意。亚可夫挥挥手道:“你们的射击成绩都将会被记录。结合下面的搏击成绩,我会从你们中选出200名最精锐的学员加入支援西班牙人民阵线的战争中” 虽然这个答案在各种小道消息中已经早已传开。可是从教官的口中说出,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搏击考核并不复杂,每个学员排为一队,两两一组。每排选拔出最优秀的十五人。再结合射击成绩精选出二百人组成精英学员连前往西班牙。 考核中不得使用武器,不得使用踢裆,挖眼,扭脖等致命攻击。 叶唯明和马库斯分到了一组。马库斯跃跃欲试道:“我可是来自勃兰登堡州的职业拳击手。你放心,我手下绝对有分寸。” “科尔的脖子都被打断了”这边还没开始,另一边已经意外发生。叶唯明和马库斯立刻停止了对决,看向了旁边。 只见姆斯季斯拉夫若无其事道:“我已经很注意分寸了,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 训练也是有死亡名额的,也不能确定姆斯季斯拉夫是故意打人致死的。死掉的学员最终只会变成死亡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虽说,训练出现死亡也属于正常。可是姆斯季斯拉夫对打死同学后轻蔑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不齿。但也怕下一组遇到这个煞星。 “我要跟他打”所有人都看向了叶唯明。马库斯拦着他道:“别冲动,你打不过他。” “我要跟姆斯季斯拉夫打”叶唯明面无表情的说道。叶唯明也杀过人,对于杀敌人并没有什么抵触。可是,杀了自己的战友。即使是无意的,连一丝悔意都没有。这让他难以原谅。 亚可夫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唯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叶唯明和姆斯季斯拉夫对战,马库斯和楚瓦什对战。” 不知不觉,所有人都暂停了对战。亚可夫也没有阻止,所有人都看向了这实力悬殊的对决。 姆斯季斯拉夫戏谑道:“我会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就把他们当做真正的敌人一样消灭。” 叶唯明面无表情道:“对你,我也一样。” 身高182的叶唯明,虽然也不算矮。可是在197的高加索壮汉姆斯季斯拉夫面前就显得矮小很多。 姆斯季斯拉夫强健的肌肉就如同磐石一般。他按动着的指关节劈啪作响,仿佛一拳就要击碎叶唯明的颅骨一般。而叶唯明平静的像一碗水一样。 亚可夫看了看手表道:“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几乎就是在说开始的瞬间,叶唯明率先动了。迎面勾拳击出,姆斯季斯拉夫故意不挡。瞬间被打地脑袋歪到了一边。嘴角和鼻孔下都渗出了血迹。 姆斯季斯拉夫本想试试叶唯明的力量,可是没想到一击就把自己打蒙了。 叶唯明也是暗暗吃惊,刚刚那一击是他蓄力瞬间爆发出寸劲。要是正常人直接就会被下巴打脱臼,活活痛昏过去。这头蛮牛实在是太强壮了。 姆斯季斯拉夫不再轻敌,迅速展开了攻击。叶唯明虽然可以捕捉到对手攻击的轨迹,并加以抵挡,可是每一次的挡住的攻击都异常吃力。这惊人的怪力让叶唯明暗骂这真是个人形大牲口。 两人你来我往间打的好不热闹。激烈的战斗到肉。这看的比拳击赛可过瘾多了。 一力降十会,在姆斯季斯拉夫的蛮力之下。对叶唯明也是见招拆招。叶唯明也绕是一条硬汉。强撑着承受着对手的攻击,他决定主动攻击。强行摆脱交战,叶唯明伸出腿插入姆斯季斯拉夫两腿间,踢击他的膝窝。 在姆斯季斯拉夫被迫屈膝稳住身形的同时,进攻也稍微停滞了一下。叶唯明一掌便打在了他 的面部,强劲的力道瞬间让他的整个脸都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是替死去的人打的。”叶唯明冷峻道。 虽然这一巴掌对皮糙肉厚的姆斯季斯拉夫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也就是半张脸都肿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被打脸,姆斯季斯拉夫便忍无可忍。 直接挥拳打叶唯明的面门。就是现在叶唯明察觉到了对手的破绽。几乎是瞬间,屈身躲过那一拳贴近了姆斯季斯拉夫。屈膝转胯发力,沉闷的肘击直接重创姆斯季斯拉夫的侧肋。 受了这一击的姆斯季斯拉夫直接跪在了地上。痛苦地抱着胸下断肋,痛的满头都是大汗。 自古八极不上擂,一到动手非死即伤。这一记靠山贴叶唯明还是注意了分寸,只是打断了肋骨。并没有让断了的肋骨刺穿内脏造成更大的伤害。 马库斯干咽了下口水,喃喃道:“幸好临时换了对手。” 自此以后,叶唯明会功夫的事整个学院都知道了。没有人敢找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大小子的麻烦。 很快,前往西班牙的学员名单就出来了。不出意料,叶唯明就在名单上。不光如此,叶唯明所在班里的所有人都入了名单。不过只可惜姆斯季斯拉夫身受重伤得要住院,很快就从名单上被划掉。让其他人顶上了。 在去西班牙之前,所有的学员有三天的假期。叶唯明准备去看看卓力格图,自从来了莫斯科就一直在学院里猫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该看看这个小老弟了。 刚来到军属区,就只见一群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正在打架。哦不,应该说是一群半大小子正在殴打一个少年。 叶唯明从路边捡起小石子,手腕发力便丢了过去。虽然他没练过暗器飞刀,但有八极拳的底子在腕力还是有几分的。飞来的石子打的那群半大小子头破血流,全都一哄而散。 这时,他才发现被殴打的那人竟然是卓力格图。叶唯明赶紧上去把他扶了起来。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叶唯明皱起眉问道。 卓力格图擦着鼻血道:“他们排外,全都欺负我一个人。十几个人一起上,我一个人打不过。” 叶唯明知道卓力格图自有一股蒙古男儿的彪勇。可是并没有练过什么功夫,双拳难敌四手。于是便将自己小时候跟别人茬架的经验告诉他道:“下次你不要跟他们所有人打,谁领头就打谁。不要留手,不管别人怎么打你。就抓住领头的或是个最大的往死里揍。” 卓力格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走,去你家坐坐。”说着挥了挥手中的袋子。 卓力格图的姑父只是苏军中的普通士兵。所谓的军属居住区也只不过是通了水电的红砖老楼罢了。还是几家共用一间厨房和一个厕所。在千顶之城莫斯科也只是比贫民窟好点罢了。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男人操着粗犷的嗓音卷着大舌头道:“乌日娜那小子跑哪去了吃我的用我的连个酒都不去给我买,还不如让他去西伯利亚挖矿,说不定还能换换两瓶伏特加” 叶唯明和卓力格图推门进屋。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汉子醉眼惺忪的拿着瓶伏特加大口痛饮着。身上的军服早已经扯开了领子露出了厚重的胸毛。浓郁的汗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见到卓力格图回来,那粗鲁的汉子醉醺醺地站了起来。一把拽过来比他矮小上很多的卓力格图骂骂咧咧道:“苏卡不列快给我买酒去。” 叶唯明直接揪起这个一米八几的苏联壮汉。将他按在了墙上。用手掐着他的脖子道:“如果管不了你这张臭嘴,我不介意让它永远闭上。” 基洛夫瞬间酒就醒了一大半。看到了叶唯明充满杀意的眼神,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敢反抗,这人就会真杀了自己。 第十章:国际纵队 叶唯明身穿着没有任何军衔的学员服。可是基洛夫知道,这样的人从学校出来就是军官。可不是他一个大头兵可以招惹的。 这时一个蒙古人相貌的女人跑过来道:“这就是卓力格图的安达吧。都是一家人,别伤了感情。” 叶唯明这才放下了基洛夫这个醉鬼。也不理他对卓力格图的姑姑道:“姑姑,我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了蓝色铁罐包装的炼乳c“沃洛格达”牌黄油c“博士”牌香肠c熏鱼罐头。这些东西可都是伏龙芝军事学院内特供的商品。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吃到的。 好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对学员的津贴颇为丰厚。叶唯明又不怎么花钱,不仅还了安娜太太的钱。还存了几十块卢布。 见到这么多好东西,又想巴结这个未来的军官。基洛夫也缓和了态度。 叶唯明拿出两瓶“首都牌”伏特加。基洛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紧拿过两个酒杯给叶唯明倒上。叶唯明也不推辞,直接拉开凳子坐下。两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乌日娜则开始给他们准备下酒菜。 叶唯明也给卓日格图倒了杯伏特加。让他坐到桌旁。基洛夫挽起袖子,胳膊上全是浓密的汗毛。因为喝酒的缘故,一张大脸涨红的像个大西红柿。 “照顾好我兄弟,看有机会就让他参军。这样也能有一份工资。”叶唯明交代道。 基洛夫用满是酒气的臭嘴连忙应承道:“是,是,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临走时,叶唯明给乌日娜二十卢布。算作卓力格图的生活费。乌日娜坚辞不受,可是叶唯明看到她冻得像红萝卜的手指。知道这是长年在冰冷的河水中洗衣形成的。当洗衣妇是很多苏联妇人为了贴补家用的手段。叶唯明只给自己留下了十卢布和一些零钱,又塞给了她三十卢布道:“不要推辞,这是我给安达的钱。是一家人就收下。” 乌日娜这才收下了钱。告别了卓力格图,叶唯明便准备回学院里休整一下。连日的集训让他也感觉疲惫。 刚到学院门口,就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嘎斯吉普车。叶唯明认得这正是阿妮妲的座驾。 虽然她是高官子女,可也不能随便进出伏龙芝军事学院。阿妮妲两手放在背后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望着学院里面。来来往往的军校生对这个美丽的少女纷纷侧目。 正好看到班里的几人走来,从他们满身的酒气看来应该也是去喝酒了。 “叶唯明,你在看什么”马库斯揽着他的肩头道。 说着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众人的目光瞬间呆滞了。窈窕的身姿把这几个小伙子都看傻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幸运,有这样的美人来找。”马库斯感叹道。 “快看她向我们招手了。”楚瓦什兴奋道。 瓦连京整了整衣领道:“肯定是在看我,毕竟我是学员排里的班长。” 副班长阿基莫夫整理了一下发型,将发梢压在镜架下。干咳道:“咳咳,别乱猜了。肯定是来找我的,未来的政委才是女孩的最爱。” “别说了,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楚瓦什道。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就见那美女径直走向了叶唯明。挽住他的手臂道:“叶唯明,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来学校找我。” 叶唯明无话可说,只好敷衍道:“最近参加集训。没什么时间。” 看到叶唯明说出这极为敷衍的借口。众人心里都偷笑他也不想个更好的借口。 谁知和你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这女孩竟然关切道:“那你一定累坏了。你一定要注意休息,我会心疼的。” 叶唯明安慰道:“没事,有可能还会有几个月的长期集训。我保证一结束就立刻去找你。”严格的保密制度让叶唯明并没有说出要前往西班牙的事情。 男人就该是如此的冷酷霸道,女人不能给男人拖后腿。阿妮妲暗暗想着。从小被宠坏了的阿妮妲反而对叶唯明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所着迷。于是阿妮妲从卫兵的手里拿过了一个包裹。交到叶唯明的手中。然后便上车走了。 待到阿妮妲走远,楚瓦什便道:“叶唯明,我来帮你看看这是什么礼物。” 打开密封严实的包裹,一双靴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小牛皮的质地军靴锃亮,鞋底下圆形的金属鞋钉熠熠生辉。把众人羡慕的不得了。 瓦连京捶着叶唯明的胸口道:“你可真不够兄弟,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从没听你说过。” 三天的休整很快就结束,二百人坐火车到达了敖德萨港口。从这里坐船前往西班牙,他们将被编 入国际纵队第十一国际旅远东营。 他们坐在被伪装成商船的运输船上,行驶到海公海海面上便换上了西班牙的国旗。连船名都直接刷上了西班牙名“nur一deibertad”。 最终穿过土耳其海峡才进入到广阔的地中海。阿基莫夫不禁感叹道:“苏联虽然有广阔的领土,可是却没有优良的海港。” 叶唯明手扶桅杆道:“是啊,彼得大帝的遗嘱里要求俄罗斯要走向四海,成为海洋强国。可是在欧洲只有黑海和波罗的海这两个狭窄内海里的出海口。想要纵横大洋就要与德国c英国c土耳其c瑞典和芬兰等国海军发生冲突。真是有龙游浅水之感啊。”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商船穿过爱琴海,途经瓦莱塔做了简单的补给。便继续一路向西航行,终于到了在西班牙东部的大港巴塞罗那。终于踏上了西班牙的土地。 在船里终日的航行,晃得叶唯明的腿都软了。终于能脚踏实地的踩在陆地上让他有种踏实感。二百学员穿着普通的工人服装,拿着清一色的莫辛纳甘步枪,身上戴着子弹袋。 码头上已经有了许多从法国越境过来的工人和农民。穿着各色的工装,也拿着苏联援助的莫辛纳甘步枪,这二百人丝毫不显得突兀。 只见码头上桅杆如林,新哥特风格的建筑物外墙瓷砖缀叠缤纷。看起来万分炫目。西班牙共和国的国旗迎着海风猎猎飘扬。 在西班牙有苏联派遣的军事顾问,在他的安排下学员排被安排进了国际纵队第十一国际旅。正式编制为远东连。连里的职务,作战单位都按照出国前的安排。叶唯明几人还在一个班。安排在巴塞罗那北部的一处小镇休整。 在这里所有人都自愿签署了一份誓言,在誓言的结尾是这样的:“我自愿来到这里,为了拯救西班牙和全世界的自由,如果需要,我将献出最后一滴血。”叶唯明用汉字庄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此后的战斗中,他也实践了自己的誓言。 夜里所有人都睡去瓦连京和叶唯明负责第一班哨。瓦连京故作神秘道:“嘿,我刚听说一个法国的同志说,叛军拥戴的总司令圣胡尔霍坠机身亡了。看来这场仗打不了多久了。” 叶唯明背着步枪道:“刚听到广播里说了,已经死了两个月了。听说现在领头的是一个叫弗朗哥的家伙。” “同志,借个火。”一个法国人走过来道。虽然他的俄语很蹩脚,可是叶唯明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从身上掏出火柴帮他点上了烟。 法国人美美的吸上一口,伸出右手道:“巴黎公社营,酿酒工人加布里埃尔。” “那你身上一定带葡萄酒了。”瓦连京问道。 加布里埃尔笑道:“来吧同志,让我们畅饮一番。”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瓶勃艮第红酒。瓦连京也从背包里拿出了首都牌伏特加。原来都是爱酒之人,三人相视而笑。 时间还早,同志们都还没睡。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一起开怀畅饮。 很快整个营地里便热闹了起来。各个国家的革命同志相聚一堂,畅饮着来自全世界的美酒。叶唯明看着摇曳的篝火,听着无数种语言高唱的革命歌曲。他的内心中心潮澎湃,充满了浪漫的革命情怀。心想就算明天就会为自由而牺牲也算值了 第二日清晨,只是十几个小时极为短暂的休整,便得到了最新命令。传令兵用英语c法语c德语c俄语等语言轮番传达道:“全军向西进发目标马德里” 第十一章:高唱国际歌 1936年9月28日,叛军占领马德里西南托莱多地区,随后成四路从西面c西南面和南面包围进逼马德里。 共和国政府风雨飘摇,迫于压力迁往巴伦西亚。全劳联民兵拦下政府车队,恳求他们留下。马德里的工人们希望他们能留下来领导保卫马德里。可是,政府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溜走了。政府的军事专家消极地等待首都陷落,没有任何人去全面发动群众保卫首都。甚至就连警察都撤离了。 工人们恨不得将无能的部长们全部枪毙 政府机关已经全部撤走,叛军也已经抵进城郊。此时的马德里乱作一团,街上满是丢弃的行李箱,家具,各种烧毁的文件c报纸四散到处都是。空中德意志干涉军的战机肆无忌惮地从城市上方掠过。此时这支军团正式获得秃鹰军团的名字。此时的叛军就像一只钳子,而马德里就像钳子下的核桃,随时都有可能在敌人的进攻下支离破碎。 即将退休的老将军米亚哈临危受命组织保卫首都的保卫马德里委员会。可是当权者已经跑了,委员会里绝大多数人连三十岁都不到。 小阿德丽娜与爸爸妈妈躲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幽暗的烛光忽明忽暗,低飞的战机呼啸而过的。其独特的尖啸声让她心惊胆颤,颤抖地蜷缩在妈妈的怀里。 突然凌厉的高射机枪声响彻在空旷的街道。低飞的德军战机没想到还有人抵抗,猝不及防之间被击落了一架。其他的几架战机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狼狈而逃。驱赶走了敌机,枪声也戛然而止。 很快街上传来了整齐的步伐,小阿德丽娜一家小心地走出了地下室。只见大街上是一支极为特殊的部队。这支军队大多数士兵都不是职业军人,有工人,学生,农民,医生,画家,作家,记者虽然他们衣着各异,可是身上都有个代表国际纵队的三星徽章,所有人都为崇高的理想站到了一起。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英语c德语c法语无数种语言高唱国际歌。整齐的歌声和步伐化作一体,跨进马德里。 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人民看到这样一支肃穆的铁军踏步而来,在街道两旁的阳台上爆发出了雷动的欢呼声 小阿德丽娜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人有天生的亲切感。从爸爸妈妈的怀里窜出,在队伍中来回穿梭。 叶唯明也在队伍中用汉语高唱着国际歌。马德里的市民们纷纷从屋里出来夹道欢迎。到处是红旗飘扬。马德里的男人们纷纷拿起了武器组成民兵武装,与国际纵队一同战斗保卫马德里。 远渡重洋从苏联运来的武器发到了每一个人的手里。拿到武器的人兴奋的高呼:“俄国人万岁” 妇人们箪食壶浆,做好后勤工作。所有人都知道马德里要是陷落,便标志着共和国的覆灭。 马德里行动起来了。所有的人众志成城。无论男女老幼,都动员起来。他们组织担架队c运输队c积极配合前线男人们的战斗。 西班牙著名的女共产党革命家有着“热情之花”之称的多洛雷斯伊巴露丽带领着妇女们进行盛大的游行。她不停地用西班牙语重复着两句话:“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宁做英雄的寡妇,不当奴隶的妻子”后来妇女们将这两句话绣在了红旗上。 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这句口号都会热血沸腾。国际纵队和全劳联民兵c国民卫队开始挖战壕,筑街垒。 法国人好像是天生的革命者。加布里埃尔构筑的街垒有模有样,中间还有步兵炮的射击口。街道两旁的楼房也可以作为协同防御的制高点,轻易地可以控制住整条街以及前方的一个小广场。 国际纵队的很多同志,都是在本国经历过多年的艰苦斗争。经历过罢工c游行c流放c坐牢c苦役以及颠沛流离的流亡生活。他们都是历经磨炼,铸造而成的铁人。 叶唯明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从法国的同志那里学会了修街垒,从德国同志那里学会了单兵战术,从意大利同志那里学会了怎么煮一锅美味的意面 叛军已经得知国际纵队进入马德里,便迅速加紧了进攻。两万叛军在德c意干涉军坦克和飞机的支援下,开始从西南方向的田园之家发起进攻。强渡曼萨纳雷斯河,对大学城发起猛攻。 而大学城便是远东连防守的区域。叶唯明刚进入防区,秃鹫军团的轰炸机便来到了。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带着尖啸开始对大学城进行 轰炸。剧烈的爆炸摧毁着一切,猝不及防的叶唯明被一枚炸弹产生的气浪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唯明被楚瓦什摇醒。耳畔就像是蜂群在环绕,看来是耳鸣了。他强撑着爬了起来,拿起了身畔的步枪。只见旁边靠墙坐着一个被连根炸断了右腿的人,嘴里含着枪管,后脑炸裂,红的白的脑浆子崩的满墙都是。看来是忍不住剧痛自己给了自己一枪。 来不及多想,只见瓦连京一边操作着一挺马克西姆重机枪疯狂射击,一边自己喊着什么。叶唯明虽然听不清,可是从口型上能看出这是要他供弹。 回望四周,只见在自己身旁倒塌的门框下有一个弹药箱。叶唯明将弹药箱从废墟里拖出,猫着腰来到瓦连京架设机枪的窗口。弹链刚好打空,叶唯明迅速打开弹药箱,熟练的按压进弹口右侧的掣爪压板并卸下旧弹链。瓦连京连拉了两下枪机确定枪膛内没有子弹了。叶唯明将新的弹链装进了弹仓。 马克西姆重机枪终于重新开始咆哮起来。可是已经有个叛军士兵从另一扇窗户跳了进来。叶唯明直接将刺刀丢出,正中那人的心窝。叛军士兵痛苦的抱着胸口倒地身亡。 叶唯明迅速跑到那个窗口填补防线上的空缺。只见源源不断地叛军正在渡过曼萨纳雷斯河朝岸上的建筑物冲来。他立刻便开枪阻击。 大学城方向只有德国和奥地利同志组成的爱德华安德烈营650人,叶唯明所在的远东营200人,以及不足400人的西班牙全劳联民兵和工人纠察队。而面前的叛军却足有8000人之巨。这是弗朗哥手下最强的外籍军团号称“佛朗哥豢养的野兽”。 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今天却遇到了硬骨头。国际纵队的战士们英勇无畏,面对数倍与已的敌军依然坚守不退。同样,牺牲也是巨大的。 叶唯明突然看到一个队叛军已经绕到右侧的教学楼下。正准备迂回到他们的侧后方,拔掉这个火力点。其他人都在抵挡正面的敌人。紧急之下根本没有人有时间去对付这七个人的叛军。没有支援,叶唯明决定一个人上,可是手里的步枪弹夹内只有五发子弹。 这时他发现被他用刺刀杀死的叛军腰上有一把阿斯特拉904手枪。这是西班牙仿制德国毛瑟c96,二十发的弹容量足以应付一切。更完美的是这人的身上还有两个满满的弹夹。 叶唯明又从他的背包里找到了木托,给手枪安上,刚好能当冲锋手枪用。他连续用嘴喘了几口气大喊了一声:“乌拉”便从侧边冲出了掩体。 偷袭者反被别人偷袭。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这一小队叛军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一发发子弹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身体。叶唯明一边冲锋一边射击,尽量保持着弹道的稳定。 远处的大队叛军怕伤到自己人,并没有朝着叶唯明的方向开火。连续的射击直接杀掉了最前面的四人。叶唯明将打空了弹匣的手枪带着护托丢了出去。趁着敌人躲避之时拿着刺刀与敌人近战。 捅进第一人的小腹,用力一搅,内脏全都成了一团浆糊。叶唯明用这个还没死透敌人的身体继续向前突进。惊恐的敌人终于开始还击,丝毫不顾挡在前面的战友直接开枪射击。一发子弹穿过了敌人的身体击中了叶唯明的侧腹部,高度紧张之下肾上腺素飙升,他根本感觉不到痛。用脚踹倒已经捅成重伤的敌人,后面剩下的两人被自己人撞倒。 叶唯明直接跃起将刺刀捅向一人的眼窝,那人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刺刀的刀锋。两人僵持在了一起。另一名敌人慌乱中用刺刀刺入了叶唯明的肩胛骨。 吃痛地叶唯明也不管敌人的攻击,怒吼着将刺刀刺入了身下那人的眼窝。 第十二章:激战马德里 最后剩下的一人准备拔出刺刀再给叶唯明致命的一击。叶唯明也无法躲避这致命的一击。砰的一声枪响,马库斯在关键时刻补枪救了他一命。 远处河畔的叛军看到突袭小队竟然全军覆没。开始向叶唯明倾泻火力,叶唯明早就一个翻身躲到了一片倒塌的砖瓦堆后面。 掀开了衣服,看到腰间有一道子弹擦过的痕迹。还好,还好只是擦伤。比起来还不如背上挨的那一刀严重。敌人的火力实在是太密集,砖头被打的碎屑乱飞。溅到脸上打的生疼。 砖瓦废墟的空间很狭窄,叶唯明连查看情况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死死的躲在废墟的后面动弹不得。 渡河的叛军进攻减缓,全趴在河岸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坦克”马库斯怒吼着发出警告。叶唯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桥已经陷落,一辆涂着叛军涂装的德国一号坦克开过大桥。十几名叛军士兵在坦克后面协同前进。这种轻型坦克只装备了重机枪,可是对付缺少重武器的国际纵队和民兵武装却是绰绰有余了。 一名国际纵队远东营的士兵为了阻止坦克的前进。将汽油灌进空酒瓶里塞上破布点燃丢了出去。燃烧瓶在空中飞出一道弧线正中坦克的侧装甲,瞬间爆发出一团烈焰。 旁边有个叛军士兵也被烈焰所覆盖。那士兵惨叫着狂奔起来。越跑越火焰越旺,最后直接跳进了身后的曼萨纳雷斯河中。可是汽油燃烧起的火焰根本不会被水浇灭,不一会那个士兵便浮在河上不再挣扎。还未烧尽的烈焰还犹自在漂浮的尸体上燃烧。 坦克却并没有受太大的损伤,依然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突然叶唯明看见被他干掉的叛军士兵身上带着好几枚拉菲特手榴弹,眼前便是一亮。这是叛军常用的手雷,虽然重达半公斤粗笨异常,可是威力也同样惊人。 面对逐渐逼近的坦克,叶唯明已经决定为了理想c为了自由而牺牲。 那名远东营的士兵又将两个燃烧瓶丢在坦克上。一号坦克上两挺机枪瞄准目标开火,很快消灭了那个一直骚扰队伍前进的远东营战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同志,叶唯明知道机会来了。顾不得哀悼,迅速冲出掩体,解下尸体身上的手雷包就冲向坦克。 还在清理桥头建筑内残余抵抗的坦克和协同的步兵根本没有想到有人敢正面冲向坦克。重机枪来不及掉转枪口,后面有两个步兵发现了叶唯明。可是叶唯明全力奔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子弹纷纷打空射在了地上。 叶唯明拔掉引信将手雷包塞到履带下,然后迅速转身扑向相反的方向。随着剧烈的爆炸坦克履带哗啦一下应声而落,履带被炸断。坦克直接趴了窝。 坦克车长刚爬出来查看情况,叶唯明三两步登上车顶。直接用刺刀扎进了车长的心窝,然后抱着车长的尸体一同跳进了车里。拉上了坦克门。一号坦克内只有两名成员,剩下一人刚掏出手枪瞄准这个进入坦克的不速之客,就感觉脖子处一凉,紧接着滚烫的热血喷的他满脸都是。 解决了最后一人,叶唯明收起了刺刀。从坦克车里找出两箱子弹,重新给机枪装填枪多佩尔特罗梅尔双鼓弹夹。 还有叛军想要抓住躲进坦克的叶唯明,可是失去了坦克的火力掩护。很快便被国际纵队的同志们打退到桥对面。 叶唯明操作着g13式792机枪开始向河岸边的叛军开火。他所在这个位置很特别,正好与刚渡过河的叛军和驻守大学城的国际纵队成一个三角形。从侧面可以肆无忌惮地将火力倾泻到叛军头上。在平坦的河滩上,利用斜坡躲避正面飞过来的子弹还差不多,从侧面打过来的机枪根本躲都躲不开。 叛军们只得匆忙撤回对岸,在整个过程中叶唯明就像是死神一般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副班长阿基莫夫看到敌人退了下去,朝着兄弟们喊道:“上刺刀冲锋” “乌拉乌拉”随着众人的一同呐喊,远东营的苏联大兵们抱着刺刀发起了冲锋。 班长瓦连京操作着马克西姆重机枪在后方压制叛军的反扑,冲锋的队伍呈梯形前进。给重机枪留下了足够的射界。叛军根本连一丝反击的机会机会都没有。 待到敌人留下一地的尸体退回了河对岸。远东营的战士知道敌人还会反扑,捡了几样重武器便撤回了阵地。叶唯明也从坦克里重新回到了国际纵队建设的防御工事里。 此刻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闪耀着光芒,苏联人骁勇善战,对于勇者有种由衷的敬佩。 这一战打出了远东连的威风,国际纵队的其他部队都对这支只有200人的远东连另眼相看。敌人并不会让他们庆祝胜利,秃鹫军团的轰炸机编队再次对大学城区域进行了轮番轰炸。 入夜轰炸才停止,全劳联的民兵送上来食物和饮水。并且补充了新的兵源。这一仗实在是打的太惨了,国际纵队几乎损失了近半的兵力。真的是在用生命阻挡叛军的进攻。 就连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远东连也付出了二十几人的损失。本以为是来体验战争,谁知道第一天就卷入了最惨烈的战斗。 叶唯明坐在窗边,望着缓缓流淌的曼萨纳雷斯河。河里还有叛军的尸体随波逐流,叶唯明开口唱道:“嘿白匪军是一群黑乌鸦,想把我们踏在脚底下从英国沿海到西伯利亚,嘿世界上红军最强大” 他的俄语已经非常纯熟,唱起这首俄语歌来也是铿锵有力。 远东营的战士们受到鼓舞,也紧跟着唱到:“让我们的每一个红军战士用粗糙的双手, 紧紧握住无情的刺刀 我们必须去战斗,并且绝不动摇, 将斗争进行到底 前进,红军战士们,齐步向前进 革命军事委员会指引我们的道路” 一首红军最强大回响在大学城的残垣断壁间。其他来自世界各地的国际纵队战士也跟着一同哼唱起来。 叛军哨兵听到河对岸这雄壮整齐的歌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国际纵队这群有着崇高理想的队伍悍不畏死,即使是他们这些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雇佣兵也打怵。 叶唯明被这情绪鼓舞了高呼道:“让这里成为的坟墓” 所有人用不同的语言道:“让这里成为的坟墓。” 叛军不会让他们庆祝胜利,黎明时分尖锐的呼啸声再起。秃鹰军团的轰炸机再一起来袭,河对岸叛军的炮兵阵地也已经完成,面对敌人密集的轰炸与炮击。国际纵队的战士们只能躲进地下室和壕沟。 毫无军事训练的全劳联民兵和妇女反委员会组成的后援队在猛烈的轰炸中死伤惨重。 “快卧倒不要乱跑找个战壕躲起来”叶唯明冲出地下室喊道。可是敌人的轰炸实在是太密集,剧烈的爆炸声盖过了叶唯明的声音。根本没有人能听见。 突然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呆呆的瘫坐在地上,硝烟c鲜血c残肢断臂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彻底蒙了。眼看着一枚炸弹就要落在她的身边,叶唯明奋不顾身的将她扑倒,爆炸就在身边,少女惊恐的挣扎着,可是被叶唯明死死按在身下。 温热的液体落在维嘉的脸上,身上。温暖包围着自己的身体。 轰炸结束,叛军再次发起了进攻。维嘉想要爬起来,可是却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一动不动。叛军冲进了建筑,国际纵队的战士和民兵同志从废墟中冲出来与敌交战。 维嘉挣扎着拔出了半个身子,只见自己满身都是鲜血。只见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年轻战士,整个后背全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为了保护自己用血肉之躯挡住了所有飞溅而来的弹片。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本已经惊慌失措的维嘉渐渐冷静下来。身上的鲜血好像是重新给自己做了洗礼。 战斗还在继续,很多地方都开始进行了白刃战。可是没有人去管这个少女,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士兵。 维嘉拉着叶唯明渐渐远离了战场。遇到的担架队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叶唯明抬到了战地医院。 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医生走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紧跟着的维嘉忙道:“他为了保护我,被炸弹炸伤了。” 医生认真道:“相信我孩子,我会救活这位同志。” 看着医生充满智慧而又深邃的眼神,维嘉认真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叶唯明被抬进了手术室。 第十四章:分别是为了再见 战场上根本没有过多的矫情,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子弹从哪里打过来。他们迅速朝着后方跑去,而叶唯明则且战且退。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下。 “e6atь这群该死的”叶唯明一枪打中一个追击的叛军。然后翻过一旁的围栏。刚过去,就只见楚瓦什中枪躺在地上,而阿基莫夫则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唯明上前查看,阿基莫夫嘶吼道:“快走我踩到地雷了楚瓦什已经被流弹打死了” “慢慢站起来,不要慌。”叶唯明说着将步枪放到了一边,拿出军刺半跪在地上。 又有子弹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射过来,可阿基莫夫根本不敢乱动。只是无力念叨着:“快走吧记得帮我写信给我的妈妈,告诉她我是为国家牺牲的让她帮我领抚恤金,她住在莫斯科列宁格勒国际大道248号” 叶唯明也不理他只冷静地处理地雷。当挖开地雷周边的泥土时,他才发现,这是一颗国际纵队自制的简易地雷。真是有够倒霉,竟然踩到自己人埋得地雷了,不过这种地雷叶唯明也跟别人学过。结构很简单他也有办法解除危险。 从侧面用一个空弹壳卡住引信,然后直接把还僵立在那的阿基莫夫扑倒。 没有听到地雷爆炸的声音,叶唯明拉起阿基莫夫就走。有一个叛军士兵也翻过了栅栏,刚准备向他们背后射击。就只感觉脚边有一粒弹壳滚到一边。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就将他整个人掀起。 两人拼命地跑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队国际纵队的战士正赶来。追击的叛军见势分分退却。可是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国际纵队的战士越来越多。很快他们便投降了。 来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副排长马库斯。他拉起叶唯明和阿基莫夫道:“意大利干涉军从瓜达拉哈拉实施方向发起了进攻。来吧,我们去击垮这群的走狗” 3月8日,趁着刚在马拉加屠杀了无数平民的“大胜之余威”。意大利四个师的干涉军开进瓜达拉哈拉地区。3月9日,意大利人还在嘲讽自己的西班牙盟友:“你们怎么用了好几个月才打下一座空城” 意大利主义大委员会以为胜利在望,便开始大肆吹捧道:“这次胜利将会终结布尔什维克在西方的一切计划”。 但很快他们便遇到了国际纵队最为激烈的抵抗。随着战局的扩大,很快意大利干涉军全都投入了瓜达拉哈拉地区。可是这些意军可怜的战斗力别说是和nazi德国的秃鹰军团比了,就连西班牙叛军都比不上。 数万意大利干涉军损失惨重,士气一落千丈。为了逃避战斗,一些黑衫军甚至给自己的脚趾来上一枪。甚至有些人直接开小差,当了逃兵。最后意大利干涉军司令部不得不向弗朗哥请求援兵。 叶唯明感觉这些意大利军队的装备比日本人的军队还要好。可是战斗意志比伪军还差。一点都不经打。 “要是佬都像这些黑衫军样好打,就好了。”马库斯说着将一只剥了皮的野兔丢进了行军锅里。 “并不能这么说,只是意大利人并不打算为墨索里尼的野心去送死罢了。加里波第旅打的就不错。只可惜在西班牙的土地上,两支不同信仰的同国军队相互屠杀在一起。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啊”叶唯明拨弄着篝火感叹道。 气氛有些低沉,阿基莫夫推了推已经快要散架的眼镜道:“终将会被打败我们要将西班牙变成全欧洲的坟墓” 马库斯也感叹道:“是啊,在马德里,在这瓜达拉哈拉。国际纵队成为了中流砥柱。将弗朗哥的叛军打的落花流水。他们已经放弃了进攻马德里,这是所有无产者的胜利” “德国出兵苏台德。同时还支援弗朗哥。看来希特勒已经磨好了刀锋准备再发动一场欧战了”叶唯明不禁感叹局势的风云变幻。且不说整个欧洲,就算是在西班牙,也占了上风。 弗朗哥没办法一举拿下首都,于是放弃了进攻马德里的计划。可是在共和军胜利的同时,叛军将锋芒对准了北方。到1938年几乎整个北方全部沦陷。弗朗哥叛军的总兵力已经接近六十万。随时会对马德里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三人都不再说话,就在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一个新补充到排里的西班牙小伙突然跑了进来。跌跌撞撞之下差点跌倒。 叶唯明沉着脸接过了他手中的电报。看过后又递给了阿基莫夫,看完后两个人都是神色复杂。马库斯看到两人神色不对,一把夺过电报看了起来。 马库斯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这个德国共产党员,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在战场上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这么一个人竟然哭了。 “为什么我们放弃一切只为自由和正义漂洋过海,从全世界来这里。现在他们竟然要 撵我们走”马库斯哽咽道。 那个西班牙小伙也已经是泪流满面,电报是从巴伦西亚发来的。共和政府宣称为了让德c意干涉军撤离,并让英c法等国解除禁运。依国际联盟的决议,解散国际纵队。 很快另一个苏联来的报务员也走了进来。手中拿了份从莫斯科发来的电报。内容大致相同,也是督促他们赶紧回国。 在西班牙的土地上,他们为之流血牺牲而无怨无悔。在战争进入最关键的时期,今天却就要这样离开每个人的心里都异常沉重。叶唯明感觉自己就像宋朝时的岳飞,被皇帝派出十二道金牌召回。 叶唯明集合全排宣布了这一命令。当所有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全都不可置信,在西班牙奋战了两年。竟然要以这种形式草草收场。排里除了西班牙本地的战士外,还有十几名来自德国c意大利的战士决定留下来继续战斗。他们的国家已经被政权掌控,没有办法再安全返国。 马库斯也决定留下来,继续战斗。叶唯明并没有阻止他。在第二天部队准备撤离的时候,马库斯早已经离开了营地。从这以后,叶唯明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 国际纵队解散后,还约一万名外国志愿者在西班牙战斗,西班牙政府遂授予他们荣誉公民资格,并纳入共和军。 时隔两年,叶唯明再次回到了巴塞罗那。只是这一次是离别。有至少三十万民众游行欢送,外国的志愿者们穿行在友好的民众中。鲜花如同下雨般撒向叶唯明。 最后花海甚至没过了他们的脚踝,游行的队伍最后只能在花海中拖着脚走。红旗招展,随处可见共和军领袖和斯大林的大幅照片。 热情之花伊巴露丽激昂的演讲道:“勇敢的国际纵队队员们,你们可以骄傲地踏上征程,已经完成了使命,此刻你们已经被载入历史,成为人们永远传颂的传奇” 说完,号手们为牺牲在西班牙土地上的外国志愿者们演奏起了思念曲。叶唯明慢慢摘下船形帽放在胸口,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刚刚还热闹的游行一下子变得肃穆。整个巴塞罗那几十万人全体脱帽致哀,为之啜泣。 这一刻叶唯明将终身难忘。他永远都记得在西班牙为自由奋斗的两年。 港口上,叶唯明与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们一一相拥。他们都将回到各自的国家,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相见。 突然他看到白求恩医生正坐在系缆桩上抽着烟,手中拿了份世界地图眉头紧锁地看着,脚边满是抽尽的烟蒂。 “在看什么白求恩医生。”叶唯明走到他的身畔道。 白求恩抬起头,看到是叶唯明便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道:“我正在看世界上哪里还有值得我为之奋斗的地方。” 叶唯明直接指向了自己的祖国道:“在我的祖国,同样进行着一场反战争。有一些原因,我还不能回国,为祖国奋战” 白求恩眼前一亮,对啊等回去就组织医疗队他紧紧握住叶唯明的手道:“谢谢你,叶同志希望我们还能再见”此刻的他还并不知道自己将会与他要去的地方结下一辈子的不解之缘,最终也会死在哪里。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别即是为了更好的再见。”叶唯明感慨道。 “我的船到了,看来还有人在等你。我先走了。”白求恩握手话别道。 转过身,只见维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一袭长裙,栗子色的长发微微有些自来卷。在大海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的恬静可人。 叶唯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次的离别可能便是永别。他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第十五章:大清洗 不等他开口,维嘉踮起脚尖吻向了叶唯明。这是他的初吻,亦是维嘉的初吻。 码头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吻着。叶唯明能清晰地感觉到维嘉滚热的泪水烫在他的脸上。 当叶唯明想要拥抱她时,却发现她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这次也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也就在短短几个月后,弗朗哥的叛军攻克马德里。第二共和国解体,无数弗朗哥的反对者被判死刑,或是投入监狱。 只因有人告发她曾经和国际纵队混在一起,维嘉没有接受任何的审判便被枪决。 远东连的士兵们陆续开始登船,远离这片洒下过热血的土地。踏上了归途。 当叶唯明再次回到苏联时,却发现一切都和离开时不一样了。大清洗运动越演越烈。举荐他到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的太平湾舰队司令员维克托罗夫在接任工农红军海军司令员兼军事委员会委员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死于大清洗洗运动扩大化中。阿妮妲则不知去向。 学院内也不再是净土,因伤而提前回国的瓦连京竟然以德国间谍的名义被抓走。结果因为重伤不愈死在了监狱里。叶唯明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突然觉得马库斯留在西班牙的决定是正确的。与其回到苏联被枪毙,还不如光荣的战死在西班牙。 阿基莫夫倒是混的风生水起,靠着出色的文笔,回国后很快担任了内务人民委员部监察总局派驻伏龙芝军事学院的负责人。 叶唯明从教室出来,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院长我要见党支部书记” 只见姆斯季斯拉夫正被两名士兵押走。穿着内务部少校军装的阿基莫夫走在前面。路过的学员侧目看到这一幕后,都不敢多看第二眼。赶紧加快步伐离开。 “阿基莫夫,你们为什么逮捕姆斯季斯拉夫”叶唯明站出来道。 姆斯季斯拉夫没想到站出来为他说话的竟然是叶唯明。阿基莫夫拉着叶唯明走到一旁低声道:“内务部的事不要多管,先管好你自己,也有人揭发你的问题。都被我压下去了。” 叶唯明先是愤怒,然后瞬间就释然了。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一切。要不是在西班牙战场上救过阿基莫夫,可能连自己都难以自保。 姆斯季斯拉夫看向了叶唯明,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愤怒c忧伤或是悲切。只有感激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敢于站出来为自己说句话都可以算难能可贵了吧。 他就这样被内务人民委员会的人带走,门口的哨兵已经见怪不怪。内务部就算是直接来人将学院的院长抓走他们也不敢阻拦。 之后叶唯明继续着自己的学业,学院内陆续又有人被抓走。连他们的战术教官亚可夫也受到了牵连,不过他是从十月革命时期就一路走来的老革命怎么会让内务部那帮混蛋羞辱。在阿基莫夫带着内务部的人刚在他家楼下出现的时候,他便饮弹自尽了。 叶唯明见过太多优秀的教官c学员遭到逮捕。大批中高级军事指战员被撤换,大批并没有经过实战考验和接受训练的底层军官补充了上来。 有些新上来的教官,叶唯明感觉他的战术素养还不如自己。 在这段时间,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高兴的就是在蒙古诺门坎地区。苏蒙联军将日本关东军打的落花流水,粉碎了东京大本营北上的计划。 就在叶唯明以为苏日会全面开战时,1939年8月,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签订。这让叶唯明极为沮丧,甚至连信仰都有些动摇。全世界无产阶级的祖国,伟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竟然和欧洲头号德国握手在了一起。几个月前还在西班牙战场相互角力的两国,今天却站到了一起。紧接着两国瓜分了波兰。紧接着在十月与苏日也签订了停战条约。 除了震惊和沮丧,更让叶唯明深思的是德国人的闪电战。仅用了28天就灭掉了拥有百万大军,实力不弱的波兰。 苏德进入了蜜月期,从工业,经济,军事各个方面进行合作。伏龙芝军事学院竟然也出现了德国教官。叶唯明的课程科目中也多了一项由德国教官传授的基础伞兵战术课。 其中包括敌后作战,野外生存,空降作业,战术指挥等十多个科目。 叶唯明将内心中的不忿全都发泄在训练上。每个科目都做到最优秀。他很快便引起了德国教官奥托斯科尔兹内的注意。他很欣赏这个亚洲小子。 不过叶唯明对他并不感冒,在一次战术指挥课上。斯科尔滋内正在讲述一战的堑壕战已经过时,通过飞机,坦克这样的现代化武器实现坦克突袭和未来的伞兵突降特种作战。才是未来战争的形态。 叶唯明突然开口道:“德国会用这种闪电战袭击苏联 吗” 其他学员都用很异样的目光看着叶唯明,这种破坏苏德关系的言论要是被内务部的人知道可不会有好下场。斯科尔滋内凝视着这个年轻人,叶唯明没有任何的畏惧目光灼热的与其对视。 斯科尔滋内脸上有一条将近三十公分的刀疤,那是他年轻时与人决斗留下的。强烈的气场再加上教官的身份没几个学员不怕他。 可是叶唯明却不怕,斯科尔滋内并不完全是一个党棍。他同样欣赏硬汉。于是便对叶唯明道:“有时候逆境是对人身心和意志的磨炼,最可悲的是不能适应逆境。” 叶唯明很诧异,这个德国人竟然也会跟他说这种肺腑之言。现在他身处苏联大清洗运动的漩涡之中,不正是处于逆境之中。 这一次的事,让叶唯明改变了对斯科尔滋内看法。经过半年的训练,两人都有惺惺相惜之感。在训练上斯科尔滋内对叶唯明也没有任何保留。有时候叶唯明会想,如果不是对立的政治立场,他应该会和自己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1940年德国开始了新一轮的军事行动。斯科尔滋内也被召回国。在临行前叶唯明请他喝了最烈的伏特加,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聚在一起。下一次见面可能就是生死相搏,他们都不会留手。 仅仅是几个月后,丹麦c挪威c荷兰c比利时相继沦陷。紧接着德军直接绕过马斯诺防线,占领巴黎。仅用了不到六周的时间,就迫使号称陆军世界第一的法国投降。 希特勒为了羞辱法国,将一节车厢编号为2419d的列车从博物馆里拿出来。在这里面接受了法国人的投降。 这节车厢是法国拿破仑三世的御用车厢。拿破仑三世在1870年普法战争中被俘,成为法国历史上屈辱的一幕。一战后,法国在这节车厢里进行对德作战胜利的签字仪式,是宣示法国惨败之后的崛起。历史总是在不断重演,谁知才时隔22年法国又在同一地点向德国投降。 德国在欧洲已经得到了全面胜利,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让叶唯明嗅到了战争的味道。可是苏联上下却依然和德国保持正常关系,载着大量原材料的苏联火车还在照常运送到德国。平静之下,是怎样的暗流在涌动 叶唯明也毕业了,他还没有得到组织上的安排。他搬离了学校宿舍,跟他的安达卓力格图住在一起。 卓力格图已经不再借宿在姐姐家。而是有了一间自己的单身宿舍。他现在也是一名苏军士兵了。大清洗对于这些普通士兵仿佛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天叶唯明和卓力格图两人挤在一张小木床上,叶唯明正想着自己会被分配到什么军种,又将担任什么职务。门外却传来了紧凑的敲门声。卓力格图睡的很死,叶唯明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好几年没见的阿妮妲。 此刻的她,早已没有了国家高级干部子女的光环。她穿着沾满灰尘的粗布长裙,戴着同样破旧的头巾。 阿妮妲显然也认出了叶唯明,两人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叶唯明赶紧把她拉进了屋,关门之前还向外看了看有没有邻居看见。因为相互揭发也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 第十六章:红海军少尉 卓力格图也醒了,当他从窗口看到内务部的汽车停在了楼下。再看到叶唯明身边的阿妮妲。瞬间就明白了,立刻对二人道:“快躲到床底下去” 单身宿舍实在是太小,除了床下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了。 阿妮妲早没了大小姐的矜持,像个灵活的猴子。一下子就钻到了床底下。内务部来了一卡车士兵,他们一下车便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搜人。有神经衰弱的人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尸体重重地砸在一辆嘎斯吉普车前。阿基莫夫面无表情的从车上下来,冷冷的看了看车前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支卷烟点上。 这时,远远的就听见清脆的骨折声。士兵向他汇报道:“报告首长,有人拒绝我们的搜查。还打伤了一名士兵” 阿基莫夫直接抽出手枪,子弹上膛。他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内务部的人都敢打。 当他看到走廊尽头的叶唯明时,嘴里的烟都掉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麻烦,他先让士兵们收队,然后推搡着叶唯明和卓力格图进了屋子。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要不是你在西班牙救过我你现在早就在古拉格砸石头了能不能少给我惹麻烦”阿基莫夫强忍着愤怒低声道。 叶唯明沉默着没有说话,阿基莫夫看了看屋子里简单的陈设,又瞥了一眼唯一可以躲人的床。拿出随身的文件夹,在一张文件纸上面写着什么。签完名后递给叶唯明。 这是一张推荐信,是安排一名叫伊莲娜的女工进入莫斯科钢铁厂工作。 阿基莫夫突然对叶唯明道:“你的工作安排还没下来吧。”叶唯明点了点头,阿基莫夫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带着内务部的士兵离开了。 这张内务人民委员部少校推荐信就等于阿基莫夫用权力给了阿妮妲新的身份。她改名伊莲娜成了莫斯科钢铁厂的普通女工。 几天后,叶唯明也收到了新的任命。让他在月底前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报道。他知道,这是阿基莫夫给他最后的保护了。只有远离莫斯科,远离政治的漩涡才是最安全的。虽然阿基莫夫害死了很多达瓦里希,可是对叶唯明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叶唯明在离开的消息,谁都没告诉。只给卓力格图留了封信,告诉他在莫斯科好好待着,不要参与政治,终有一天他们两兄弟还会再见的。 在火车站叶唯明望向这座他学习生活了数年的城市,内心感慨道:“别了莫斯科,别了阿基莫夫,从此我们再也互不相欠了” 叶唯明又重新回到了海参崴符拉迪沃斯托克。一切是从这里开始,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 他被分配到阿穆尔河黑龙江区防舰队下属的江防巡逻中队担任少尉副中队长。每天他都能看到对岸的祖国。那里已经被日本人占领,无数同胞在敌人的残暴统治之下。 每次看到日本人的巡逻艇,叶唯明都有一种将其击沉的冲动。 “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到祖国我在伏龙芝学军事不就是为了学成归来报效祖国吗你知道我每天看到近在咫尺的祖国是怎么一种心情吗”叶唯明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也只有在唐廉的面前他才能说出心中的想法。 唐廉还是像以往那样淡定从容道:“唯明,你要牢记自己是一名党员。要服从组织的安排。” 叶唯明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地板。唐廉叹了口气道:“比起回国,党更需要你在现在的岗位上发挥作用。记住,在哪里都是对抗的战场” “我要去巡逻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祖国正在受难。我在父亲的墓前发过誓言,有一天我会打回去”叶唯明一字一句道。 唐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告诉叶唯明从39年开始日本人组织几次大规模的扫荡,东北抗日联军几乎损失殆尽,余部也已经撤进了苏联境内。满洲地下党组织更是遭受了毁灭性打击。整个东北已经彻底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 为了保住叶佑邦和江柔这唯一的血脉。唐廉不会让叶唯明在这种情况下回国 伊里奇醉醺醺的从船舱里出来,他红色的大酒糟鼻就像小丑的红鼻子一般。 “少尉同志,有什么情况吗”伊里奇对叶唯明道。 叶唯明放下望远镜,立正敬礼道:“中队长同志,并未发现有任何情况。” “好了,叶。别这么紧张,诺门罕已经狠狠教训了这群日本猴子。现在那群俘虏还在西伯利亚挖煤那。来吧,进来喝一杯伏特加暖暖身子。”伊里奇招呼道。 叶唯明没有拒绝,他走进船舱开始喝着一瓶从东北那边弄过来的高粱烧。 浓烈刺激的烧酒顺着咽喉直入胃中。一众苏军战士为他的好酒量喝彩。突然听到断断续续连贯的枪声。叶唯明知道这是日军巡逻艇上92式重机枪点射的声音。 所有人都走到甲板上,只见不远处的河面上,无数人头在攒动。他们在冰冷的河水中奋力游向对岸,日本人的巡逻艇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日本兵拿水里挣扎着的平民当靶子打。他不明白,中国人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值钱,可以任人屠杀 “满洲的事,我们管不了。上面的命令是尽量避免与日本人发生冲突。”伊里奇按住叶唯明的肩膀道。 近在咫尺,却不能拯救自己的同胞。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就在伊里奇刚要回船舱的时候,叶唯明拿起步枪,一枪打死了对面船上的机枪手。几乎在同时,伊里奇命令机炮手开火 密集的弹雨伴随着叶唯明的愤怒将那艘日本巡逻艇直接打穿。日本兵大骂着:“八嘎。”纷纷落入水中。 叶唯明很诧异地看着伊里奇,他一直以为这个中队长只是个酒鬼。现在他知道,伊里奇不仅是一个酒鬼,还是个好人。伊里奇满不在乎地灌了口高粱烧道:“有时候就该给这些日本猴子一点教训。不要放跑他们任何一个人,我还不想上军事法庭。” “是的中队长同志”叶唯明敬礼道。 现在身份互换,日军变成了任人射杀的猎物。苏军士兵们用步枪射杀着这群畜生。在叶唯明精准的枪法面前无一生还。苏军巡逻艇开始从水中救起那些从满洲逃过来的老百姓。而那支日军巡逻队的失踪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日本人就算知道是苏联人干的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诺门罕战役确实把他们打疼了。 这只是日常生活的小插曲,叶唯明除了执勤外,休假时会去农庄探望安娜太太和扎伊采夫。生活平静恬淡,可是他觉得只有战场才能体现他的价值。平静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在遥远的罗马尼亚,德国南方集团军群一部正趁着夜色在瓦拉几亚平原上行进着。 威廉马库斯望着深邃的夜空,内心不禁感叹:“自己竟然会阴差阳错加入的军队。命运真的很会跟人开玩笑。” 在1938年的西班牙战场在叶唯明离开后,马库斯继续为共和军作战。 谁知10月底国际纵队刚解散离开西班牙,1939年3月5日,共和军中部战线司令卡萨多上校就在马德里发动军事政变。为叛军打开了马德里的大门。当月28日,叛军与德意干涉军同时占领马德里和巴伦西亚。 西班牙第二共和国倒台,弗朗哥建立独裁政府。马库斯和一众不愿投降的共和军继续与敌人打游击。 在一次战斗中,马库斯为了任务需要伪装成了德军士兵的模样。谁知计划还没开始,便遭到了军队的清剿。他也被炮弹震昏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抓,而是在医院中。他被误认为是被游击队俘虏的德军士兵。 紧接着马库斯被送回了国,回到了那个已经被统治的国家。万幸的是,盖世太保没有发现他曾是德国共产党的身份。 为了保护自己不暴露,他被迫加入了德军。甚至还参与了入侵法国的战役。不过他只参与后勤工作,并没有做的刽子手,也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 但可笑的是在法国时,一支被装甲师冲散的法军向他投降。结果因为在战场上俘虏了二十五人而被晋升为了少尉,并担任司务长。 现在随着大量军队调往东线,德军不断逼近苏联边界。马库斯隐约已经猜到了德军的目的,那便是进攻苏联 第十七章:闪击!闪击! 总兵力高达550万的德军以及仆从国军队,正在秘密向苏联与德国c芬兰c罗马尼亚,3300多公里的边境线上集结。 到了1941年6月,德军已经完成了全面部署。德国已经张开了他所有的獠牙随时准备发动突袭。 马库斯知道战争随时会爆发,可能是明天。军队已经开始戒严,禁止一切的外出和休假。作为一个党员,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趁着夜里哨兵换哨的间隙,偷偷跑出了军营。来到了一条河边,在河对面就是苏联。 他脱掉外套和靴子,借着月色游向对岸。万幸的事。一直到他抵达对岸的时候,不论是德军还是苏军都没有发现他。马库斯迅速跑上河岸,只见不远处有手电筒的灯光闪烁。他立刻举起手走了过去,苏联边防军立刻发现了马库斯。纷纷举枪瞄准。 马库斯立刻喊道:“我是德国共产党党员,威廉马库斯我有重要情报要汇报请带我去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很快基辅军区的参谋长向朱可夫打电话汇报了情况。说有一个德军司务长向边防部队投诚,并且德军将在几个小时之内向苏联发动全面进攻。朱可夫连夜向领袖斯大林汇报了情况。 斯大林立刻朱可夫和铁木辛哥自己参谋部的高级将领们立刻来克里姆林宫。就在所有将领都认为这是真实的情报,铁木辛哥甚至要求前线军队立刻进入战时状态的时候。可即使到了这一刻斯大林依然不相信德军会进攻苏联。还在怀疑投诚的马库斯是德军派出来故意挑起冲突的。 6月22日凌晨3点零7分,黑压压的轰炸机群如同黑云压境一般率先发动了袭击。对苏联主要的城市进行了轰炸。 紧接着地面部队开始全面进攻,毫无准备的苏军被闪击的德军分割包围。在德军合围基辅之前,苏军西南方面军司令基尔波诺斯上将致电莫斯科请求撤出基辅,撤出包围圈。可是斯大林却让他向敌人发起进攻直到最后一个人 当莫斯科同意他撤出基辅的时候,几十万苏军已经被德军彻底合围。 西南方面军已经被完全分割包围。虽然苏军战士依然顽强抵抗,可是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 9月19日基辅沦陷,基尔波诺斯上将只能销毁电台,亲自率部突围。结果部队遭遇德军,基尔波诺斯高呼:“斯大林万岁”拿着炸药包就去炸德军的坦克。结果还没接近敌人的坦克便被坦克的掩护火力击中牺牲。他让全世界人看到了,一个苏联将军是怎样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他的参谋长图皮科夫少将和军事委员布尔米斯坚科也在这天先后牺牲。 几天后,基辅会战结束。乌克兰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则堆积着同样一望无际的尸体。除了有不到两万的部队冲出了包围圈。整个西南方面军几乎被全歼。65万人被俘。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合围战。 与此同时,明斯克方向,红军西方面军损失大半。29万苏军被俘,25万人突出重围。苏联几乎失去了整个白俄罗斯地区。斯摩棱斯克方向,45万苏军被俘。德国人打开了通向莫斯科的大门。 在战争最开始的一个月中,德国的全线入侵至少占领了苏联30的领土。整个苏联红军牺牲c被俘c受伤c失踪人数至少三百万。光荣的红军战士再一次变成了一战时的灰色牲口。密密麻麻的苏联红军变成了战俘被押往了位于波兰的集中营。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无休止的劳役,饥饿与死亡。 为了防止军队的进一步大规模崩溃,斯大林签署了第227号命令。 阿基莫夫被派往前线担任某团政委,为组织莫斯科防御争取时间。德军的进攻很凶猛,部队被压的根本无力前进。可是上级的命令是绝不允许后退一步,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又一次的冲锋被德军粉碎,督战队的马克西姆重机枪又杀了一群逃兵。预备队里弥漫着失败的情绪,很多人都在抱怨。说政委只会待在后方,高喊着:“苏联母亲不收留叛徒。”然后让普通士兵去死。 当听到这种言论的时候,阿基莫夫没有生气。也没有枪毙任何人。只是对机枪手道:“绝不允许任何人退却,记住你的身后是莫斯科” 说完,他便抽出腰间的手枪向预备队走去。机枪手突然喊道:“政委同志如果你退下来了怎么办” 阿基莫夫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直接向我扫射记住即使前面退下来一个苏联元帅你也要毫不犹豫地开火” 说完他便带着最后的预备队冲向了德军阵地。可是德军的火力实在是强大,在接近敌人还有不足三百米的时候,所有人都卧倒在地,慢慢的匍匐前进。根本没人敢冒头。 眼看被钉死在原地,阿基莫夫突然喊道:“同志们为了祖国 为了斯大林冲啊”说着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敌人。可是才跑出不到五十米他就被飞来的子弹击中,可是肾上腺素的疯狂运转让他忘却了疼痛。 他都已经能看到德国士兵冷酷的面容。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被射击的口焰映红了脸。子弹纷纷向自己射来,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自己的身躯。 苏军士兵看到政委都冲上前了,纷纷高喊着“乌拉”悍不畏死地冲向敌人的阵地。他们像被镰刀割下的麦子一样倒下。 硝烟散去,满地尽是苏联士兵的尸体。又是一次用生命发起的冲锋只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后退一步。 阿基莫夫终于能安然的闭上了眼睛。大清洗时,他逮捕c枪毙了很多人,这里面有不少人是无辜的。其实在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内疚之情。可是他最后终于能光荣的死去,为了祖国为了人民 最后,那名机枪手也战死在了阵地上。他牢记阿基莫夫政委的话,没有后退一步,因为身后是莫斯科 德军从苏军士兵的尸体中穿过继续前进。尽量避免踩到他们的尸体。虽然是敌人,可是他们也尊敬勇敢的苏联军人。 就是这样无数苏联红军前赴后继,用生命死死拖住敌人,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德军突破莫扎伊斯克防线,拱卫莫斯科最后一道屏障也荡然无存。德国装甲军团在莫斯科远郊集结。古德里安率领的第2装甲集团军作为德国中央集团军群的箭头。距离莫斯科仅有100公里。而此时的莫斯科,国家机关忙着转移,外国大使馆纷纷撤离,火车站人满为患。很多高官驾驶着汽车出城,造成了交通堵塞。莫斯科甚至爆发出了大规模的骚乱。抢劫,盗窃,逃亡没有人觉得莫斯科能守得住,苏联人的士气跌落到了低谷。 斯大林穿着灰色列宁装,叼着烟斗,凝望着远方的莫斯科。他已经准备根据计划撤往第二首都萨马拉。火车专列已经停在旁边随时候命。 他在原地徘徊了好几个小时,没人敢去打扰他。也没人知道领袖在想着什么。他突然挥手让司机开车过来,然后上车对司机道:“送我回克里姆林宫。” 紧接着莫斯科州委第一书记舍尔巴科夫通过莫斯科广播电台宣布了斯大林的决定:“斯大林同志绝不离开莫斯科,莫斯科城绝不放弃抵抗” 朱可夫大将从列宁格勒前线飞回了莫斯科。他得到了斯大林的授权,全权指挥保卫莫斯科的战斗。 可是他一上来就面临无兵可用,朱可夫收拢残余部队开始建立新的防御。将莫斯科城内所有的军校学员组成的独立步兵旅。将远东和中亚的部队陆续调往莫斯科。 莫斯科民众全都被组织了起来,发动了60万人开始围绕莫斯科构建三道防线。这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妇女和儿童。男人们则都被征集到刚组建的民兵师紧急特训。 单车厂被改造成冲锋枪兵工厂,钟表厂开始生产地雷的雷管。所有的生产都是为了战争。 在朱可夫的指挥下原本混乱不堪的苏联红军,开始有条不紊地组织防御。此刻的苏联人民众志成城他们要在莫斯科与暴徒们决一死战 他们只能胜利只有胜利他们的民族才能够获得生存的权利。 要么杀戮,要么被杀戮,每个苏联男人都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为了阻挡德军进攻的步伐。近卫第3步兵师要在黄昏离开莫斯科,前往第聂伯河前线,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注定没有回程的旅途。这些本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全都埋头向前行进着。 欢送的人群同样情绪低落,悲戚的气氛弥漫整个莫斯科。 第十八章:喀秋莎 已经改名为伊莲娜的阿妮妲也在人群中目送着这群年轻人。突然她轻声唱道:“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很快同厂的女工们也跟着唱了起来。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 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在姑娘们的感染下,市民们也同时合唱这首歌曲。 虽然这首歌已经诞生两年,但只在远东地区流行,莫斯科还很少有人传唱。近卫第三步兵师的士兵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简单激昂,但却温柔婉转的歌词直击战士们的内心。 士兵们不禁放慢了脚步,流着激动的泪水向女工们敬礼,然后消失在了黄昏的薄雾中。 从近卫第三步兵师的战士们听到喀秋莎这首歌后,他们的生命便进入了最后一个月的倒计时。在第聂伯河阻击古德里安第2装甲集团军的战斗中。虽然战况异常惨烈,但近卫军第三师全体官兵却高唱着喀秋莎,向着敌人发起一次次的进攻。给骄傲的德国人迎头痛击。 他们用生命完成了阻击任务,全师官兵全部阵亡为苏联红军建立保卫莫斯科的最后防线赢得了宝贵时间。 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叶唯明正趁着休假在安娜太太家帮忙。在远东的田园生活,充满了宁静祥和。与前线的鲜血与硝烟比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装着扩音喇叭的宣传车缓缓驶来喇叭中宣传道:“请注意,莫斯科在广播莫斯科在广播现在播报苏联政府声明:今晨4时,德国军队在未向苏联政府提出任何理由c未经宣战的情况下入侵了苏联边境,苏联人民反对德国侵略者的伟大的卫国战争开始了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敌人将被打败,胜利属于我们” 叶唯明突然有种使命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应该要投入战争之中了 “安娜太太我要回部队了”说完就追上了宣传车,让他们将他捎到附近的城市。 安娜太太走出房间,看着远去的宣传车。喃喃自语道:“又要打仗了,保佑在基辅的多林没事” 可怜的安娜太太并不知道,他大儿子多林所属的基辅第2骑兵师侥幸冲出了德军的包围圈。可是她的二儿子却已经死在了第一轮德军的轰炸之中。小儿子则还不及告别,已经上了被调往莫斯科前线的火车。 叶唯明第一时间便赶往了军营报道。果然,军队已经开始紧急动员。莫斯科统帅部已经命令全国总动员。红海军太平洋舰队要调派下属的海军步兵去往莫斯科前线。叶唯明不再被调往前线的名单当中。 可是他并没有放弃,一直写请战书。要求上前线。 正巧64旅2营1连2排的还差一个排长的名额。便将叶唯明安排了进去。叶唯明再一次坐上了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列车,这一次他将踏上血与火的征程 叶唯明和他的排被塞进了一节狭窄的车厢。车厢内除了人就是各种前线所需的武器,被塞的满满当当。 红海军士兵们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亚洲人。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排长,叶唯明同样是第一次见他们。这群红海军士兵穿着深蓝色的海军步兵服,强壮的肌肉将里面穿着的海魂衫撑的鼓鼓囊囊。尽显彪悍之色。 因为叶唯明才二十四岁,显得很年轻,一名士兵不屑道:“看来真的是没人了,上头竟然给我们派来个娃娃当指挥官。” 叶唯明听到后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问道:“达瓦里希,请问你是哪一年入伍的” 那士兵骄傲道:“1938年已经服役快四年了” “哦,那时我已经在西班牙的马德里和德国,意大利战斗了两年。”叶唯明突然开口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吹牛。叶唯明不动声色的拿下了背包,从里面倒出了一大堆东西。有秃鹰军团章,铁十字勋章,也有西班牙外籍军团的船形帽,意大利干涉军的铜制帽徽,望远镜c水壶一大堆的零碎全倒在了地上。 战士们纷纷好奇的拿起这些战利品观摩。叶唯明 点上一支自己卷好的烟,抽上一口道:“都拿去吧,正好给我的背包腾出空。去装更多战利品。小子望远镜给我留下,那可是莱兹牌的望远镜” 在不知不觉间,叶唯明在融入到了战士之中。突然他看到旁边有个抱着步枪在酣睡的大汉,火车哐哧哐哧的行进着,甚至还没有他的呼噜响。 叶唯明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有些迟疑道:“莫洛托夫” 大汉虽然睡得很熟,但听到有人喊自己。立刻起立道:“中士莫洛托夫向您报道” 果然,叶唯明并没有认错人。这正是原来有过一面之缘的司令部哨兵,莫洛托夫。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认出他来。 紧急军列一刻不停的向西开去。除了必要的补给几乎马不停蹄地向西驶去。在快到莫斯科的时候,叶唯明他们换乘了火车。因为德军疯狂轰炸苏联后方的补给站,已经把前方的铁路桥炸断了。 这时已经可以感觉到战争的气氛了。火车道两旁到处是携家带口躲避战争的苏联难民。前方便是莫斯科,德军的轰炸也愈加频繁。随着一声长长的尖啸,一架斯图卡轰炸机俯冲而下。可是却并没有投弹。飞行员汇报道:“发现铁轨旁有很多难民,是否轰炸请求命令” 很快他便得到了命令,就两个字“轰炸”。飞行员忠实履行了上级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向下面的列车与难民开始了轰炸。 列车紧急制动,叶唯明打开车厢对士兵们喊道:“所有人快点下车快快” 士兵们鱼贯而出,与难民们混杂在一起。“快离开快让平民远离列车敌人的目标是交通线”叶唯明下达着他成为排长的第一个命令。 德军战机肆无忌惮的攻击着下面的人群,缺乏防空武器的苏军很难进行有效的反击。剧烈的爆炸,火车侧翻出了轨道。叶唯明突然看到侧翻的一节火车里正是运送的高射机枪。 叶唯明喊道:“莫洛托夫叫几个人过来帮忙。” 说着便冒着敌人战斗机上机枪的扫射冲向歪倒在地上的高射机枪。旁边一人也想上来帮忙,却被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加挂的792毫米g17型机枪拦腰打断。叶唯明没有去看那人的惨状,生死由命。 很快莫洛托夫带着几个红海军士兵上来了。众人合力将高射机枪架设起来。叶唯明操作着高射机枪高喊道:“供弹”身高体壮的莫洛托夫两三下将弹链装进了枪膛。 德军战机看到有人准备反击,企图先拔掉这个火力点。又一架斯图卡轰炸机带着尖啸俯冲而下。看到敌机向自己开来,叶唯明没有退缩c躲避,紧紧用瞄准具套牢敌机。敌机的对地机枪已经开火。 叶唯明喃喃自语道:“蠢货,再近一点啊你这个死” 德军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架战机实在是飞的太低了。叶唯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德什卡高射机枪咆哮着吐着火蛇,机翼和机腹纷纷中弹。尾部拖着黑烟,直接从叶唯明等人的头顶呼啸而过。 然后重重地撞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化作了一团火球。飞机实在是太低了,飞行员根本来不及跳伞。其他战机看到这样的情况后也不再久留直接返航了。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冲刷着大地上的一切。幸存的人开始呼唤亲人的名字,也有人在尸体里寻找着。 叶唯明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命令道:“各班排集合队伍我们要步行前往莫斯科” 十月里突如其来的大雨,让道路变得泥泞。这样极大延缓德军机械化部队进攻的速度。而苏联靠着西伯利亚大铁路源源不断地向莫斯科输送武器和兵源。 整个莫斯科都被武装了起来,就连克林姆林宫附近都建立起了街垒。居民楼的墙砖都被抠出来当做射击孔。 莫斯科的居民将所有的路标都用油漆涂黑,尽他们所能地去拖延德军进攻的步伐。 现在叶唯明所在的连被安排到在远郊一片平原处,受命阻击德军一部装甲部队。虽然步兵在开阔地阻击坦克简直就是送死。可是他得到的是死命令,身后便是莫斯科,不准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