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女徒》 第一章 出谷 神历2021年，7月3日，凌晨1点。 林鱼骑着漆黑单车飞驰在暗月大道上，路面上刚下的雨积着水坑，单车冲过，水花四溅。 暗月大道直线贯穿整个云海大陆。 左边是幻兽人c影人c灵魔居住的幽暗森林；右边是人类居住的五个国度：金沙国c千岩国c圣苍国c境海国以及华夏国。 大道两旁的精钢护栏残破不堪，坦克c装甲车弃置路边。 此刻，林鱼正骑着单车急忙赶往位于金沙国的出神学院，她要在中午12点之前报名，这是学院今年报名的最后期限。 她从圣苍国的青灵谷而来，这是她第一次出谷。 战争已经结束，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鲜血与哀嚎成为过往的历史，还未来得及反思，便匆匆略过，不再提及。 为了繁荣发展，人类发动了战争；为了繁荣发展，人类又停止了战争。 林鱼是人类，战争之前她跟师傅住在幽暗森林的海鲸山谷。 师傅是个老太太，名为岳秘。 年迈犹健，耳聪目明，她能一拳击倒百年大树，却拿不起小小的笔杆。 林鱼出谷是为了还债。 战争发生的时候，硝烟弥漫c炮火轰鸣，满地的鲜血染红大地，一个倒下去另一个就替上来。 师傅会灵术，但在炮弹面前，肉体是如此脆弱。 林鱼本以为战争中都是坏人，但实际上跟往常一样，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 只是战争的集体性更易滋生人性的恶，但也因此才显得那份善是多么可贵。 那个少年，救了师傅，也救了自己。 他本可以不管不顾，可以在黑烟与蔓延的火苗中一个人逃脱，可以在第一个军医宣布师傅已毫无希望时放弃，可以将她交给敌人保全自己。 但他选择救了她们。 当时的环境，选择恶是如此轻而易举，选择斩杀敌人更是充满正义与理直气壮。 在那个时刻，斩杀一个人不是看这个人做了什么坏事，而是你住在哪里，是看你是人类还是异物。 生命在这里并不平等，为了活下去，小孩也会手握屠刀。 仇恨种在心中很容易，然而少年与那位医师让林鱼知道了善的可贵与艰难。 “我要怎样报答你” “报答你烧糊涂了吧，你师傅可不是我救的。” 少年郑重其事对林鱼说：“出神学院的左哲医师花费了5个亿的金币才弄来那台机器，那笔钱简直能买下整座学院了。” 当时少年衣服散发的薄荷味，直到此刻想起，林鱼都觉得微甜清雅c温柔漫溢，莫名让人心安。 “奶奶，我一定会报答你” “救人本就是医师该做的事。”左哲理所当然道：“如果你指的的是那些钱的话，说起来那也是我的一份私心，看到高难度的手术，我总会忍不住挑战自己。” “该感谢的是你和你师傅。”左哲摸着林鱼的头温柔道：“看到病人健康地活下来，对我而言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一定会还钱” “哈哈哈哈哈，要是战争结束学院还在的话，你能通过学院入学测试，老身便答应你。” 三年前，战争结束了，留下的是毁于一旦的家园c是无法弥补的伤痛。 然而自然的力量总让人惊叹，树木抽出新芽c百鸟徘徊于树梢，野兽在森林散步，新的生命在厚重的土地上重新生活。 伤痕c记忆在时间中消化，大多数人都要选择向前看。 人类与幻兽人c影人c灵魔订立契约，以暗月大道为界限，幽暗森林所占面积的三分之二成为自然保护区。 剩下的三分之一皆位于北边，血骨遗迹c麦芽山c海鲸山谷c玲珑湾c风烈林由五个国度分割占有。 林鱼第一次骑着人类所创造的单车，这单车是左哲院长邮寄送给她的。 “不可以使用灵力前往学院哦，虽然战争结束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对拥有灵力的人类存有敌意，如果你真的要报答我，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如何。” 信纸折了三折，末尾画了一个左哲容貌的简笔画，笑眯眯的眼睛，拄着拐杖，相近的空白处画着两三个音符，似乎在哼着歌。 信以及入学邀请是一个月前由猎隼送来的，林鱼次日便告别师傅，出发前往出神学院。 战争结束后，海鲸山谷由圣苍国接管，林鱼跟师傅被国家安排在临时住宅区。 她们还没住满一个月，师傅接到万神集团的邀请，前往圣苍国的青灵谷成为幻兽驯养的顾问。 林鱼几乎昼夜不停的骑着单车，前方出现的辅道，上面的导视牌显示此刻她已到金沙国的金华古城。 远处高楼虚渺如梦，夜晚的月光照在这片还未恢复的国土上，红色的灯光从大厦的每个窗口晕染开来。 破碎的船半个没入河流中，林鱼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歌舞声，那声音欢快听不出悲伤。 因为灵力的原因，林鱼可以长时间不休息，然而长时间的骑车，仍使得她难受。 尤其是屁股，可真疼。 还有时间，林鱼看向单车上显示的地图，估算着时间，黎明时分可以到达金华古城。 那个少年，直到此刻林鱼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三年的时间，她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寻找少年的信息。 但什么也没有，在圣苍国中，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都说人善被人欺，但林鱼坚信人善自带福，有缘终会相见 战争结束的时候，林鱼十二岁，师傅说自己教不了林鱼什么，接下来的时间该她自己试错探寻。 曙光出现，黎明到了。 一座座高楼从沉睡中苏醒，早点的蒸汽叫醒了刚起床的人们，马路上的清洁工人早已清理了这座城市的垃圾。 亮黄色的高楼镶嵌在一座又一座的海岛上，金色的阳光照的人心里暖暖的。 海湾包裹着海岛，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 林鱼到了金华古城，薄雾笼罩着城市，虚虚实实的建筑散发层层的质感。 白头海雕在城市的上空漫游，远处的通灵塔传来一阵阵钟声，声音肃穆悠扬c洗涤心神。 但这钟声，林鱼发自本能的讨厌。 第二章 出神学院 学院不是人。但，像人一样，学院有自己的性格。 有时候人的性情会发生大的转变，学院也是。 神历1957年7月7日，拥有学院所有权的左哲宣布，出神学院将只招收女性院生。 此限制，直至今天仍未改变。 在作出这项决定之前，出神学院的综合排名一直位列第一。 然而，自此限制开启后，学院的总和绩点年年下降。 这倒不是学生的能力差，而是更致命的原因一年比一年招不到学生。 有的学院会扩张，像是黏糊糊的怪物吞没一个又一个生命。 它们随走随吃，吞并消化，让自己更加强大。 有的学院会缩小，鳞次栉比的楼层会空荡衰落，灰尘累积，人去楼空。 你无法阻挡，甚至也没法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出神学院属于后者。 林鱼一路骑到繁华的金华古城，在她眼里，这座城市像一个语速飞快c慌慌张张c身形巨大的人类。 它友好却步履匆忙，只顾得上拉起与它相近的朋友。 现在已鲜少有人记得，这座城市曾经的荒芜。它的发展太快，因为地理上的成功，金华古城成为金沙国与其余国家的中转站。 战争结束后，五大国家与影人c幻兽人以及灵魔建立联盟。 他们成立了一个名为云塔的组织，云塔由三个神殿构成：神尊殿c神魔殿c十方殿。 三个神殿分工不同，目标不同。只有一点一致和平与繁荣。 林鱼原本想攒钱去空间站乘坐幻影飞船前往别的国家寻找少年的消息，然而除了费用超级昂贵外，金华古城所建的空间站只服务于以国家c大集团或者大家族为单位的成员。 要是有出神图就好了，林鱼想。 出神图是一张传送图。 它的神奇之处不仅在于它能让你随时到达你曾经去过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你只要知道某个实际存在的地方，哪怕你没有去过，你也能抵达。 这张图原本只是传说，但自战争结束后，这个传说消失了。 没有人再谈起，仿佛这张图是一个诅咒。 当初人类发动战争，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夺取出神图的制作方法。据说是有人告诉当时的最高领导层，这个方法藏在幽暗森林。 想到这里，林鱼摇了摇头，还是按照正规的方法寻找的好。 实在不行，还有院长的单车，虽然花费时间，但也能由暗月大道穿过国与国之间的隔膜。 城市的繁华与包容的心，吸引着无数生物。 闹市华街，楼台歌舞一眼望不到头，幽婉的乐音飘进踏着莲步丽人们的脚踝，跳动的舞步带起了脂香弥漫的微尘。 人潮汹涌，兽蹄下尘土飞扬。 高大的酒楼，宽广的马路，高楼里酒杯碰撞，大街上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幻兽人倚窗而望，朝楼下的同伴挥手告别；影人变幻容貌，穿梭于大街小巷。 圣苍国铸造兵器的机械兽正逢休假，惬意的听着来自华夏国的骨笛曲原始狩猎图，据说这是目前出土的乐器时代最早的实物。 一切都洋溢着和谐与美好，一切都充满希望。 出神学院的位置在金华古城的北边，学院对面是建筑金碧辉煌c学生济济一堂的星沙学院。 林鱼细细看着星沙学院的大门，汉白玉的大理石上刻着复杂图饰的金线，这是最近兴起的技术圣门禁。 圣门禁是防止未经过主人认可的人擅自闯入的门禁术，这道门禁即使拥有灵力的中星尊者也无法闯过。 星沙学院还真是财大气粗，每天耗费一万金币的圣门术，可不是谁都能供养得起的，林鱼暗暗惊叹。 林鱼原本是讨厌上学的，不是说她讨厌知识，而是她不喜欢热闹。 早在海鲸山谷的时候，师傅就曾给她报了学院，只是林鱼去了不到一天就回来了。 精力充沛的学生，喧闹的打斗以及欢声雷动的活动，皆让她非常不适应。 因此，当林鱼从星沙学院的门口走到出神学院的大门前时，她是不讨厌的。 虽不讨厌，但林鱼却也觉得心疼与难受。 学院的铁门早已生锈，铁门上挂着学院的校名“出神学院”。 牌匾上黑色的漆脱落的七七八八，不过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四个金色的书法字，笔势雄健洒脱，矫若惊龙 学院铺面而来的荒凉气息 ，以及无法掩饰的安静，这一切让林鱼对左哲万分愧疚。 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才导致学院没钱了。 红砖建筑残败破碎，早已成危楼一座。 偏僻的角落荒草长得几乎跟树一般高，一会出现一会断掉的石阶路朝学院深处延伸，时不时还有野兽大摇大摆穿行而过。 林鱼是推着单车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学院的，没有一个人接待她，也看不到什么学生。 直到走到长满荒草的操场上时，才看到左哲院长跟两个学生正在除草。 看到林鱼，左哲走到林鱼身边一脸不好意思：“真是抱歉，老身以为一个月能将学院整理的差不多，没想到现在才整理了一半。” 林鱼红着眼睛，鼻子发酸，她撸起袖子：“院长，我来帮忙” “不用”穿着黑色裹胸的女生站起来走到林鱼身边，她拿起搭在树枝上的外套麻利地穿在身上。 外套半是黑色半是红色，她没有拉上拉链，将肚脐两边垂直的肌肉线条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 “你是新来的学生吧，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就行。”她手肘搭在林鱼肩膀豪爽道，手肘力度很大，若不是林鱼做过力量训练，这会是吃不消的。 “我是陆星云，你叫我名字就好。”她自然的搂着林鱼，一头自然亚麻色卷发轻轻刷过林鱼的脖颈，声音利落洒落c热情有力。 “我是林鱼，我这就来帮忙”说着林鱼便要蹲下去帮忙除草。 只是她还未蹲下去，便被陆星云提了起来：“都说了不用，我给你介绍一下。” “阿笑，先别忙活了快过来林鱼来了” “等下哇，你就是院长提起的林鱼吗”一个穿着深蓝色围裙的女生将工具放好，跑到林鱼面前。 她摘下全是泥土与草汁的手套，激动道：“我是花笑笑，抱歉手太脏了，很高兴认识你” 她用手背将风吹在脸颊的头发往后弄，奈何怎么也弄不好，林鱼见状伸手帮她，发丝柔软，发色黑的发亮。 林鱼看着她的脸颊，一时觉得仿佛是一件自然雕刻的艺术品。 娇小的脸颊，精致的五官，眼眸明净清澈，笑起来全身散发着灵韵，单单看着她，林鱼便觉得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第一次林鱼觉得上学也不错。 “阿笑的目标是成为最棒的园艺师，她超棒的”陆星云自豪道。 “剩下的姐妹在别的地方，有机会我再给你介绍，提前告诉你，她们都很厉害所以小鱼你可不要懈怠” “星云是学院的学生会会长，她目标是带领学院重回巅峰。”左哲院长慈爱的补充道。 “院长，我绝对绝对会做到的”陆星云坚定道。 “一定要通过学院测试。”林鱼下定决心暗道。 第三章 神秘室友 林鱼本想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了帮忙，但却被陆星云拉到一旁问东问西。 “哈哈哈哈哈，原来院长也不让你还钱”陆星云捂着肚子大笑：“院长啊，可是超级超级任性的老太太” “这么说院长坏话不好吧。”林鱼小心翼翼不解道。 “这可不是坏话，这是事实”陆星云看着林鱼饶有兴趣道：“对了小鱼，你之前上到几年级。” “我之前没上过学，三年前开始自学，刚拿到圣苍国初二的自学凭证不久。”林鱼担心道：“学院测试会很难吗” “自学而且只用了三年就从零开始拿到了，小鱼你果然很厉害啊”陆星云震惊道：“圣苍国的测试可是五个国家最难的，难怪院长会在我们面前提起你。” “院长说我什么了”林鱼内心紧张好奇问。 “秘密”陆星云神秘道：“如果入学测试通过了，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陆星云一脸凝重道：“抱歉小鱼，关于入学测试的事情我不能透露丝毫。” “我明白”林鱼感激道：“星云学姐无论多难，我一定会通过” 陆星云弹了弹林鱼的额头：“早告诉你了，叫我星云就行” 直呼其名林鱼怎么也觉得不礼貌，纠结半天后说：“我还是叫你会长吧。” “你这家伙。”陆星云无奈道：“算了，只能这样了。” “会长，我想帮忙”林鱼看着陆星云坚持道：“什么都好，请让我帮忙。” “你可真固执啊”陆星云头疼道：“不过这是学院的规定，新生不用做这些事，你要真想干活，明年绝对少不了你的” “肯定有我能帮忙的事情，拜托了”林鱼双手合十诚恳道。 你要是这么坚持的话，还真有一件，陆星云揉了揉额头：“有个家伙我是一点也搞不定，如果你能跟她成为室友，就帮我大忙了” “这么简单吗” “不不，一点也不简单。我给她安排了六个室友了，这六个人都告诉我要换宿舍” “这是为什么” “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这么头疼。” “好，我尽力而为。”林鱼答应道：“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听到这话，陆星云立刻摇头不愿回想：“总之，就是很奇怪的一个家伙。” “对了，还是让院长带你去。要是被她再问一次，我可能会崩溃。” 左哲一路领着林鱼来到了休息的宿舍。 宿舍位于学院的后山上，有两座楼，一座青灰色，一座水蓝色，每座楼各有五层。 竹林环绕，山泉流淌。 前院里种的全是蔬菜瓜果，后院则养着各种猫科魔兽。 林鱼紧张地跟在左哲身后，本想开口问院长室友是什么样的人，但又觉得要是提前知道了，就没有难度了。 于是便一声不吭的紧跟着左哲的步伐。 有的人走路，一米的距离走出十分钟你也不觉得他慢。 左哲正好相反，明明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但心理上，你却觉得她的步伐慢的像蜗牛。 左哲带着林鱼来到青灰色楼的二楼，二楼有十一间房，只有最中间的房门开着。 其余的房间一看就是许久没打开过的样子，蜘蛛网都未曾清理过。 她走到最中间的房门，墙上的门牌写着“幸运屋”。 还未等林鱼细看，一个约莫七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个子不高，齐耳短发，头上系着几乎盖过半个脑袋的蝴蝶结。 “顾兮，这是林鱼。”左哲院长介绍道：“学院条件有限，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一起。” 顾兮睁大眼睛细细地打量林鱼全身，接着突然冒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镜子人真是幸运呀” “你在说什么根本没有镜子人啊。”对待顾兮的话，林鱼一脸莫名其妙。 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一捏就碎的瓷娃娃，感觉也没什么可怕的。 林鱼看不出眼前的顾兮来自何处，她也不想直接问她来自哪里。 对她而言，如果能谈的来是人是鬼都可以，不存在对方是谁，来自哪里。 顾兮将手臂抱在胸前，一脸哀伤道：“所以说他们才幸运啊。” 林鱼疑惑的看向院长，希望院长向自己解释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院长却像是没看到林鱼的表情，只是继续对顾兮说：“林鱼刚到学院，还不熟悉这里，你带她去了解一下。” 说着便颤颤巍巍转身离开，刚走到楼梯口，似是想起什么。 转过头，声音沙哑稳重道：“老身明天开始要参加学院审查会，入学测试就由顾兮你负责，三天后你们再来一起上课。” 入学测试由这个七岁左右的小孩子负责林鱼脑袋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难不成在院长看来，自己的实力还不如七岁的小孩子，想到这里，种种不服气涌入林鱼心头。 “院长，我一定会通过测试的”林鱼对着院长离开的楼梯口大喊，直到回音消散，她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无奈之下，只好转头看向顾兮。 可是眼前哪有顾兮，只见一个利落短发的十五岁少女站在她眼前，眼神犀利的盯着她：“你喜欢玩自由吗” “你你是顾兮”林鱼诧异问：“你怎么做到的” “bg一答对了，我是顾兮，你喜欢玩自由吗” 林鱼一脸疑惑的看着顾兮，看到对方郑重其事的表情后，努力思索她的问题反问说：“什么是自由” “不知道。”顾兮一脸严肃道：“总归不是思考后的答案。” “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摆脱环境经验以及几个世纪以来的文化对自己的塑造啊” “为什么基于经验与文化后的思考就不是答案呢” “嗯不知道。” “喔，我也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林鱼思考说：“而且我没想过自由能玩。” “正因为没想过，所以这个想法本身就是玩”顾兮眼睛闪着光说：“林鱼，你比之前那些家伙有趣多了” “我其实很木讷的，一点也不有趣。”林鱼诚实回答。 顾兮捧着林鱼脸颊注视着她眼睛：“我喜欢你，林鱼我们成为朋友吧。” 林鱼脸颊一下红了起来：“啊你你在说什么” “哎，不可以吗我还挺期待跟你成为朋友的。” “不是，你吓死我了干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想到就说出来了啊” 林鱼松了口气，这家伙说话真是令人胆战心惊。 但面对顾兮真挚的眼神，她也无法做到拒绝，更何况，她觉得顾兮很有趣。 林鱼握住顾兮的手说：“你好顾兮，我是林鱼接下来的时光，请多指教。” 第四章 渡船神话 将行李放入宿舍后，顾兮便带着林鱼报名。林鱼本想细细看宿色的构造，顾兮却着急的拉着她走。 “你不能看”顾兮生气道：“失败的作品不能看。” “失败”林鱼迷惑了。 在林鱼看来，这间宿舍神奇c充满灵力。 房间明明位于二楼正中间，面向门口的墙壁与窗户却朝内倾斜成45度角。 右侧墙从地到天花都是原木色的书架，放着满满当当的书，架子上贴着各种颜色与造型的便签纸。 林鱼扫了一眼，上面写着“龙骨渡船”“白头海雕”“鲸鱼之家”。 往左边看，两张床并排挨着墙壁，地板上腾出的空间4k画纸散落一地，纸上画着各种残缺的地图。 其中有一张图吸引了林鱼的视线，铅绘残缺的轮廓看起来像一条鲸鱼，位于画面中间。 左边空白的区域画着各种姿态的鲸鱼，右边则写着读起来并不顺畅的文字： “终结的脚步声即将到来，暗影笼罩大地，大地荒芜，海洋不再丰饶，渡船载着使者的时候就快到了” “鲸鱼将月亮的呼吸吹入你的体内，恶灵慢慢消散，终有一天，月亮会觉得你才是月亮。” 顾兮声音气愤道：“闭上眼睛，都说了你不能看” “好我不看。”林鱼立刻闭上眼睛，却没想到感官反而更加敏锐。 书桌上的电水壶冒出“呜呜”的水汽声，纸张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顾兮的呼吸声全都如展现在她眼前，仿佛她不是听到而是看到。 这时林鱼闻到了洛神玫瑰淡雅的清香，就在这个瞬间，林鱼进入一片黑暗。 木制的地板与墙壁散发着远古时代的气息，漆黑的前方，林鱼看到前方突然多了一缕光亮，原本倾斜墙壁出现了一张羊皮纸的地图。 林鱼不由自主抬起头，察觉到变化的顾兮瞬时反应过来，握住林鱼的右手牵着她往前走。 “你看到什么”顾兮问。 “真是奇怪，我刚才在漆黑中看到这里有一副地图的，这会怎么又不见了” “地图”顾兮眉头紧锁低声问。 “对啊，就在刚刚，你看到没有，黑色图钉将羊皮纸般的地图钉在这里，红色的线在这些区域交织，深邃的森林，不计其数的小岛，都围着这座名叫鲸跃的城市。” 顾兮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拍了拍林鱼的肩膀道：“你可能太累了，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林鱼有灵力顾兮确定着。 自从战争之后，有灵力的生物要么属于云塔，要么成为实验品被关在鹿特卡小岛上。 顾兮是影人，一年前的实验中，她从鹿特卡逃了出来。 是左哲院长给了她新的身份，她才得以躲避追捕，拥有安定的生活。 顾兮思索片刻，为了避免怀疑解释道：“这间房子构造很神奇，经常会有灵异事件发生，你可能太累了，所以受到了影响。” “要是你害怕的话，现在换宿舍还来得及。”顾兮补充道。 “你之前也经历类似的事件吗”林鱼问。 “对，我看到的是森林。”顾兮模糊回答。 “风化的图腾柱上长满了苔藓，荒废的村落，裸露在地表的骸骨，还有蓝色的眼睛。” “什么样的眼睛”林鱼紧追着问。 莫非林鱼察觉到什么，顾兮思索着，之前来这里的学生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虚幻玫瑰上生长的蓝色晶石眼睛。”顾兮看着林鱼试探道。 这是已经消失的瑟威尔村落，林鱼震惊着 瑟威尔村落，影人居住的村落之一。在战争的时候，为了救师傅，她曾和少年去过这里。 只是他们抵达的时候，这个村落已经被洗劫一空，那情景跟顾兮方才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那些骸骨和蓝色的眼睛。 林鱼有与亡者沟通的能力，但那些骸骨不是人的骸骨，全是鲸鱼的骨头。 蓝色的眼睛里藏着古老的灵魂，林鱼刚拿起来，自己和少年就被圣苍国的军方抓住了。 无论骸骨还是蓝色的眼睛，都被军方带走了。 那一次要不是少年从中周旋，以当时的情况，她是活不下来的。 “你是影人”林鱼脱口而出问。 顾兮朝林鱼俏皮地眨眼笑了笑：“已经知道的答案，还问它干什么” “我不知道。” “那就不用知 道了。” 太危险了，顾兮深思着，一定不能让云塔的人发现，否则自己和林鱼都会被抓走。 顾兮凝视着林鱼椭圆形的脸颊，微卷的茶色短发蓬松地遮住林鱼右耳，紫色坠花发卡轻轻别在左侧，将灵敏的左耳露了出来。 螓首蛾眉，面色沉静且坚定。 若是可以，或许林鱼能帮助自己，不过现阶段决定这些太早了，得多观察再做决定，顾兮斟酌着。 “可以睁开眼睛了。”顾兮平静道：“林鱼，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了，我喜欢这间屋子，它充满灵力。”林鱼缓缓睁开眼睛肯定道。 “好吧，你通过了。”顾兮下定决心道：“走吧，得快点去余曼老师那里报名，顺便领一下生活用品。” “哎我通过了入学测试” “不，测试在明天。”顾兮幽幽道：“刚才是我同意你跟我住在一个宿舍。” “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为什么还要测试”林鱼生气道。 “你这家伙生气起来也很有趣啊。”顾兮被逗笑了：“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呗。” 林鱼被顾兮弄的越发糊涂，直到现在她才理解星云会长说的难度。 “你要跟我道歉。”林鱼坚持道。 “你是认真的吗” “道歉。” 看到林鱼一本正经的面容，顾兮才意识到林鱼是真的生气了，想到自己方才的决定，顾兮严肃道：“在说对不起之前，我要问你一件事。” “不，你先道歉。”林鱼板着脸道，“我记性不好，要是被打岔了，我可能就忘了为什么让你道歉了。” 顾兮沉默了会，她果然搞不定太固执的人，尤其是比自己还固执的人。 况且此事确实不是身为朋友该做的，道歉理所当然。 顾兮注视着林鱼眼睛诚恳道：“对不起，既然我们成为朋友，就不该继续测试你。今后，如果有疑问或者不满，我会直接告诉你，此事绝不会再发生。” 林鱼伸出大拇指开心笑了起来：“盖章约定好了，不许反悔。” “好了，你要问我什么” 顾兮背过身，心情复杂缓缓道：“如果我需要你帮忙，但是你会有生命危险，你还愿意帮我吗” “当然。”林鱼眼睛闪着光微笑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果然啊”顾兮摇了摇头：“跟你在一起，反而显的我太坏了。” 还未等林鱼仔细思索该如何回答，顾兮便拉着林鱼前去报名了。 “报完名我会将宿舍重新装修，一起如何。”顾兮问。 “不，就保持现状这样吧。”林鱼反手握紧顾兮的手坚持道：“现在的装修我很喜欢。” “可我不喜欢啊。”顾兮喃喃道。 “骗人，就保持这样。”林鱼不容置疑道。 穿过长满苔藓的石阶小路往左走两千米，林鱼来到了学院清水湾的船屋上，报名登记的老师是带着黑框眼镜的余曼老师。 皮肤白皙c脖颈修长c眼神热情有力，她白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松开，林鱼隐隐看到领子绣着一片写着文字的银杏叶。 “已登记。“余曼伸手友好道：”林鱼，欢迎你来到出神学院。” “入学测试通过后，记得来我这里。”余曼像看着一个宝藏似的紧紧盯住林鱼：“你欠院长的钱，是还给我哦” “哎”林鱼一下愣住了，而后坚定道：“我一定会还钱的” 第五章 测试（一） 第二天一早，通灵塔的钟声在8点准时响起。 虽说昨晚睡觉前拿耳塞堵住了，但这悠远的钟声，仍旧准确无误回荡在林鱼脑海里。 一圈一圈震荡，无比清晰。 看来无论在哪个国家，这钟声是躲不掉了，真是不详且令人讨厌的钟声，林鱼郁闷的想。 她起床的时候顾兮没在宿舍，地板与书架上的纸张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虽说仍是之前的风格，但因为太过整洁反而像是新装修的一样。 餐桌上留着早点，一碗五谷粥个牛肉包子以及一小碟的凉菜。 碟子下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测试在星沙学院，你一定能通过” 林鱼翻来覆去看着黄色的便签纸，含在嘴里的包子根本咽不下去。 测试在星沙学院这是写错了还是故意的 她明明是来出神学院报名的，为什么去星沙学院测试 想来想去林鱼也想不通，便匆匆吃完早餐，将碗筷洗好放置原位，然后急忙跑出去找顾兮。 面对食物，无论事情多么紧急，林鱼都会为之让步。 出神学院虽比不了星沙学院豪华，但面积却也不小，林鱼跑了半天也没找到顾兮，便只好求助星云会长。 “这确实是她会做的事。”陆星云叹了口气。 “顾兮有什么急事吗” “对我们而言可能不是什么急事。”陆星云解释道：“她到不是故意要爽约，怎么说呢，那家伙好像跟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空里。” “我不太懂。” “这么说吧。”陆星云双手交叉道：“虽说那家伙来到学院后再也没有出去过，不过她很少呆在房间里。她就跟幽灵似的，昨天你跟院长能碰到她可算是运气极好。” “我找那个家伙，十次只有一次能找到，要是再加上她那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问题，光想想都能让我崩溃。” “那这可怎么办。”林鱼焦急道：“我一点也不明白入学测试为什么会在星沙学院” “在星沙学院测试”陆星云敲着圆珠笔然后笑道：“哈哈哈，这确实是院长的作风” “哎之前测试也是这样”林鱼震惊道。 “每个人的入学测试皆不同。”陆星云将签好的文件放在红色的抽屉里，然后才郑重其事道：“林鱼，这是院长对你的测试，你应该自己想办法。” “我完全一头雾水，没有丝毫头绪” “好吧，那我给你一个提示。”陆星云伸出食指道：“你来学院是为了什么想清楚这点，你总该明白了” “当然是为了还债。” 林鱼话刚说出口，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糟了，原来是这样，不管测试如何，我应该直接想办法赚钱的。” 陆星云拍了拍林鱼的肩膀笑道：“放松放松，你也太紧张了” “会长，你有什么任务吗有偿的那种。” 总算到这一步了，陆星云轻声吭了声，院长昨天参加审查会临走前，让她去星沙学院拿参加血骨遗迹测试的学院凭证。 虽然是很小的一件事，奈何她跟星沙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杜和风水火不容，要是自己去，轻则与对方大吵一架，重则会坏了事。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受不了对方那一副装腔作势的调调，光是想起来就浑身难受。 “还真有一件事，恰好是在星沙学院。”陆星云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道：“你能顺便在杜和风那里拿一下学院参加血骨遗迹的资格凭证吗” “完全可以。”林鱼开心道：“有多少报酬。” “100金币。” “这么简单的任务就有100金币”林鱼不敢相信道：“早餐那么美味才一个银币，会长，这太多了吧。” “嗯”陆星云一脸心疼的看着林鱼：“这可不是单纯跑路的事，大概有99的概率会受到对方的为难。” “好，成交我会完成的。” 林鱼是一路小跑到星沙学院的门口的，刚站在门口，林鱼才发现有一个问题。 她没有门禁卡，进不去 此刻，星沙学院的门卫是初二年级新生组成的三人小队，三人皆一身灰色西装，戴着灰色的手套，脚上穿着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三人个子一样高，长得也一模一样，如果林鱼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他们来自金沙国融家。 今年星沙学院初中部二年级的新生入学成绩中，他们三人皆满分，并列第一。 “你好，我来自出神学院，所来是为了” “有预约吗” “没有。” “请回吧，没有预约禁止入内” 林鱼气得想发脾气，但是按照星云会长的提示，她得尽快赚到钱。 更何况院长要求她测试地点在星沙学院，无论如何也要进去。 “你好，我来是为了见杜和风”林鱼快速道：“来拿” “你是杜学长什么人”站在左边的少年打断道。 “嘉木，你瞎吗”位于中间的少年不屑道：“没看她是从对面来的，怎么可能认识。” “若不认识，请回吧。”融嘉木一本正经道。 “我从对面来有问题吗”林鱼一下被惹火了：“堂堂星沙学院，金沙国第一学府，所教导出来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学生” “难不成，你们站在学府门前的目的就是抹黑它吗” “你叫林鱼“站在最右边的少年第一次开口道：”所来是拿血骨遗迹的学院报名资格凭证” “你怎么知道”林鱼顿时警惕起来。 “没有预约也能进去。”少年背脊挺直平静道。 “嘉文，你跟她废什么话。” “大哥。”融嘉文眼神制止道：“星沙学院以礼待人，你难道忘了吗” 站在中间的少年似是想起什么，烦躁道：“随便你，反正只站在这里一天，你可别做多余的事。” “二哥，你想干什么”融嘉木皱眉道，“你该不是真想让她那样进学院” 一丝不详之感萦绕在林鱼心头，但此刻林鱼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合理进入学院，刀山她也要闯。 算上昨天，距离三天时间只剩下一天半了，她得抓紧时间。 “怎样才能进去”林鱼问。 “交100金币。”融嘉文一字一句道：“不过，你现在没钱吧” 这家伙难不成有透视能力，林鱼心生不快，仿佛对方比自己还了解自己。 “我没钱。”林鱼憋着气回答。 “我有办法让你赚钱。”融嘉文回答：“星沙学院有间屋子，如果你打扫干净，可以抵消这100金币。” “什么样的屋子。” “你答应了才能说。” “成交。”林鱼盯着融嘉文满含笑容的眼睛尽量心情平静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在三天内，这间房间属于我一个人。” “成交。” 第六章 测试（二） 林鱼喜欢规则，她认为规则就像一条线，看上去很简单，却蕴含哲思。 干净利落的线条代表着精确的边界感，任何事物都需要边界感，才能相处融洽。 因此，对方阻拦她进入学院的举动，林鱼认为本应如此。 她所不满的只是对方不尊重人的态度，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 只要能用正规方式进入学院，就可以避免使用灵力。 林鱼思索着融嘉文与她所做的约定，一丝不安萦绕心头。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正午的阳光照的人发晕，林鱼恍惚看到高空中一只白头海雕上站着一个人。 但等她眨眼细看，却又什么也没有。 真是活见鬼了，林鱼纳闷着，若方才所见的是真的，那么那只白头海雕翼展最少有6米。 这是不现实的。 林鱼一声不吭的跟在融嘉文身后，刚踏入星沙学院，进入眼帘的是文化砖铺成的广场，广场两边是一片密林，曲折幽深的小径不知通往哪里。 穿过广场，一棵棵落羽杉矗立在宽7米的道路两旁，穿着整齐西装制服的学生抱着课本穿行而过。 道路前面是教学楼，共有十栋楼，每一栋三十层，规规整整排列在地表上。 融嘉文带着林鱼乘着电梯来到了第一栋楼的第三十层。 这时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白头海雕蹲在对面楼的最顶端，融嘉文握紧了右手，副会长此时正注视着他们。 整个星沙学院，若要论成绩，会长杜和风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但若论神秘，只副会长穆凡一人当得起评价。 早在考入星沙学院之前，融嘉文就有所耳闻，穆凡是一个从不上课c从不考试的学生。 即使这样，他副会长的位置仍旧坐的稳稳当当。 一个月前，穆凡突然申请参加高中二年级的考试，所有课程皆满分通过。 但通过后，他人却不见了，连入学登记都未提交，直到昨天早上八点，他才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们三兄弟。 “听说你们三人是初中部二年级的第一名，恭喜。”穆凡坐在学院木质长餐桌上微笑道。 餐厅的食材来自院子中种植的各种作物，室内四周种满了茂盛的绿植，穆凡手中拿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是调酒师专门用香料和香草调制的天然饮料。 融嘉文说不出当时的奇异感受，对方明明是很友好的交谈，但他们三人却万分紧张，就仿佛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中。 穆凡仍旧穿着学院的制服，他没有系上领带，黑色西装脱下来随意搭在木椅的靠背上，白色衬衫最顶端的扣子松着。 他整个人看起来放松极了，但他越放松他们三人反而越紧张。 据所了解的信息，穆凡几乎不主动找学生，但凡找便意味着对方做出了违反学院严重制度的事情。 “你们三人在考试中作弊了。”穆凡微笑道。 “穆凡会长，这话您可不能乱说。”融嘉文立刻反驳道。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穆凡喝了口饮料：“果真还是星沙学院的饮品最好喝。” 他放下玻璃杯，按铃叫服务员重新添了一杯，然后盯着融嘉文继续道：“我想是他们两个抄了你的作业。”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不” “你太吵了”穆凡撑着太阳穴叹了口气：“嘉昊，我们学院可是最讲究优雅与礼仪的学府，你该注意你的言行。“ “你想要什么”融嘉文问。 “明天会来一位学生，来取血骨遗迹的资格凭证。”穆凡冷静道：“我需要你把这位学生带到学院有恶灵传说的屋子。” “最近一周每天都有学院派代表来，具体是哪位学生” “一位有点急躁c守规则的学生。” “能具体一点吗” “你不是新生第一吗这点小事应该很容易看出来。”穆凡将新加的饮料加入冰块，满足的品了一口：“去过这么多地方，还是这里的饮品让人念念不忘。” “对了，你们明天就在门口站一天岗。” “惩罚么”融嘉文低声道：“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同意了，就相当于认可你的指证是真的。” “是惩罚，不过是融嘉昊方才不礼貌的惩罚。” “穆凡会长。”融嘉文举起玻璃杯：“我们接受惩罚。” 融嘉文带着林鱼来到最边上的洗手间，钥匙打开 门后，里面散发着阵阵恶臭。 他将清洁剂以及相关工具递给林鱼：“将这里打扫干净。” 想必这小姑娘肯定会发怒，融嘉文想，不过不管她怎么闹自己都有对策。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融嘉文的想象，林鱼看向他含泪坚定道：“将凭证给我。” “什么凭证”融嘉文愣住了。 “三天内，这间屋子属于我的屏证。” 这是什么样的女生，难不成她真要打扫厕所，房间传来的恶臭令融嘉文感到反胃。 便池的脏污几乎溢出来，墙面与地板都是黑色的污垢，蟑螂老鼠以及各种恶心的虫子将这间厕所占据。 即便这样，她还要打扫这女生难不成头脑不好，还是说被熏得脑袋已经不清楚了。 更何况，一般正常人面对如此情况，正常的反应科是愤怒，她怎么在哭 融嘉文完全无法理解，因为太超出想象他反而感到一种畏惧与反感。 “给你。”融嘉文将昨天穆凡给的凭证递给林鱼，这地方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在待下去。 这味道估计他泡十天澡并熏香都无法散去。 林鱼并不是嗅觉不好，相反她的嗅觉很灵敏。她之所以哭，是因为她听到了亡灵的声音。 林鱼有与亡者沟通的能力，但这能力不能随时发动，是很被动的能力。 什么时候c什么地方c什么亡灵林鱼皆无法决定。 大多数时候，只有亡灵找她，她能主动找的只有老鼠这类大小的动物，而且仅限这些动物刚死亡不久的时刻。 而且只要找到她，她必须完成亡灵的一个愿望，他们才会离开。 林鱼哭，是因为受到了亡灵情绪的感染。 “医生，我好难受，我感到许多蛇蚁在我腿上爬。” “哥哥，我真是个蠢猪，我不知道他还活着。” “医生，杀了我，我太痛苦了，我的脸溃烂了” “哥哥，对不起，是我告诉他那个神话，我太痛苦了，让我去地狱。” 第七章 鲸骨小径 穆凡从远处观察着林鱼，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他是幻兽人，天生拥有幻瞳，视力比鹰还要敏锐。 在战争发生的时候，他曾与林鱼同行，并帮助林鱼救回了她的师傅。 穆凡就是那位少年。 得知出神学院今年重新招生后，本不参加考试的他，第一时间报名参加考试，然后暗中跟随了林鱼一路。 当时要不是位于海鲸山谷附近的格林局长紧急下达的任务，他本会与林鱼一同调查消失的瑟威尔村落。 只是没想到的是，等他接到任务才发现，他们的任务与消失的瑟威尔村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森林突然出现的鲸骨小径，莫名其妙被啃食腐烂的肉体，以及接到任务后与自己一同前往金沙国后失踪的布鲁克兄妹。 种种线索皆指向那个消失的瑟威尔村落。 那一次任务，存活者只有他一人。 战争结束后，他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得知林鱼居住在圣苍国的青灵谷。 他用假名字以朋友身份拜访林鱼，然而消息皆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青灵谷密不透风，即使以他的幻术也无法暗中潜入。 穆凡寻找林鱼，是因为在战争时，他无意中发现林鱼有与亡者沟通的能力。 而此刻，他需要这份能力调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战争结束后，拥有灵力的生物要么归顺于云塔，要么被关在鹿特卡小岛上。 穆凡加入了云塔的十方殿，十方殿是调查神秘事件的组织，他的行动已获得格林局长同意。 但在这件事上，林鱼以及她的师傅则是个例外，她们被保护的严严实实，虽然这可以解释为是圣苍国的监禁。 但这是说不通的。 她们所拥有的自由根本无法解释。 这一个月内，穆凡暗中跟了林鱼一路，一路上所经过的国家没有任何人找她麻烦，也没有任何人跟在林鱼身后保护她。 同时林鱼对于自己有灵力的事，虽然克制，但并不恐慌或者担心。 如果是被监禁，或者利用她们师徒做一些事情，那么林鱼的警惕心不可能如此之弱。 此事疑点重重，但现在这件事不是最重要的，此刻最重要的是星沙学院那间充满恶灵的洗手间里面到底是什么。 半年前，穆凡查到布鲁克兄妹是在抵达星沙学院后消失的，虽然学院有关他们的出入记录皆无比正常，但此地是着实是个疑点。 三个月前，穆凡在餐厅喝饮品的时候听到了学院的一个恐怖传说。 按理说，每个学院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不靠谱的幽灵故事，以往穆凡总是忽视，但那一天，他听的格外仔细。 “你们有听说吗”新报道的学生聚在一起讨论：“第一栋楼晚上经常传出哭声，那声音阴森森的，据说是有鬼。” “我知道，不过应该是风声，可能跟那间屋子的位置或者材质有关。” “不是，有人看见教务主任带着几个神婆驱散呢，不信你们明天去看，门上还贴着符呢。” “鬼才信，肯定是你们搞的恶作剧自己贴上去的。” “真不是，你知道方三吧。” “你是说那个得了怪病的学生” “可不是，他整天嚷嚷自己半张脸腐烂了，嘴里还老念叨着毁灭了，什么蛇蚁爬在他身上。可是哪有蛇蚁，他的脸明明好好的。” “你是说他是去了那间屋子才这样的” “不，不止是他，我今天听说了，高二年级的郑刚也被送回家了，症状跟方三一模一样。” “这可真是奇怪。不过别吓自己了，一切皆能用科学解释。” “或许吧，不过我们还是最好将时间花费在考试上，新生入学三个月后还得有一场考试，没达到要求的可是会被遣送回家的。” 等学生散去了，这段对话的所包含的信息仍在穆凡脑海中冲撞。 尤其是那些症状，跟之前他们调查的事件，以及布鲁克的妹妹艾娃的症状一模一样。 直到此刻，穆凡仍能想起艾娃曾对布鲁克说：“哥哥，我太痛苦了，好多蛇蚁从我腿上爬上来。” 而当时的他，只当她在恶作剧，因为听多了他觉得太烦了，便离开他们独自一人行动。 神历2017年3月5日，这是战争开始的第四年，距离战争结束还有一年。 最北边的冰山开始融化，半年后，镜海国十分之一的内陆将被淹没。 这一天早上10点，国家安全部的局长马修霍尔将一封红头标记的档案交给格林，格林是负责神秘事件的荆棘调查局局长。 这一天决定镜海国将是第一个与幽暗森林生物签订停战协议的国家。 “亲爱的格林探员，此信为保密资料看完后立即焚毁，请勿泄露给第三人。” “信件中发现的鲸骨小径于2017年2月21日突然出现于幽暗森林地表，可根据红色文件所标记的数据代码在国家图书馆隐藏网站上解析具体内容。” “时间紧迫，我们需要尽快知道这突然出现的鲸骨小径意味着什么。” “据所得到的消息，经过这段路90的生物不久后皆会死亡，有的是被谋杀，有的会突然生病。但此次我们的重点在用红色笔标记的这几个人身上。” “这十个人皆身体某部分开始溃烂，值得注意的是，自从他们拍照留档后，这十个人全失踪了，与此同时他们的亲属有了相同的症状。” “鉴于本次事件的危害性与神秘性，我们授权你查看此次事件的所有文件以及视频录音资料。” “事件等级为三星，记住，时间非常宝贵，一有消息立刻到我这里报到。” “敬启，局长马修霍尔。” 此次事件，共派出三组调查小队，每一组三人，每一个人皆是拥有灵力或者特殊能力的精英。 所涉及的人员资料保存在最高档案的保险柜中，行动仅供相关人士知晓。 行动具体资料的时间以及地点在记录时已经用黑色线条抹黑替代。 格林行动迅速，穆凡抵达他办公室的时候，情报小组已将资料整理好。 “你们手上的资料限一小时内熟记，然后统一交给我焚毁。” “共三组调查小组，前两组已经行动切记，必要时小组之间可互通消息，时间非常急迫，工作完立刻来见我。到时会有更多的事情吩咐你们去执行。” 半小时后，穆凡将资料交给格林：“那么我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