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选调生》 第1章 学农人的纠结 公历1982年6月6日,钟国正结束了为期两个半月的毕业实习,返回读了近三年的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几个月的离开,使他对大学生发出一种少有的亲切感,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另一个家一样。 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来没有这样一连几个月,在家乡之外的其他农村,和当地人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参加农业劳动生产,指导农民浸种、催芽、育秧、施肥、田间管理、病虫防治等等。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以农业生产技术员实习生的身份,参加、影响甚至改变农村的生产和生活。过去,他一直是学生,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一直以学生的身份存在于这个社会。两个半月的毕业实习,使他深深地体悟到,自己正在开始一种新的质的飞跃,不仅把自己在课堂上听到的、在书本里读到的专业知识,变成农民在生产实践中具体实在的种植技术和劳动技能,而且使自己再也不用死记硬背那些抽象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更为关键的是,他第一次对农村有了最直接最深入的了解,搞清了农村包干到户后的新情况,明白了农民的新需求,晓得了农业的新问题,更加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庆幸自己参加了全省第二批选调生的选拔。虽然时至今日,自己还不晓得能否被选上,但他却越来越坚信,农村条件虽然艰苦,农民自身虽然贫穷,农业生产虽然落后,但正是这些艰苦、贫穷和落后,才会给自己提供真正的用武之地,提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广阔平台。 三年的大专生活即将结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毕业了。随着离校的时间一天天减少,走进社会的日期一天天临近,他说不清自己是兴奋还是遗憾,是渴望还是害怕。实习结束一回到学校后,同学们只要聚在一起,最热点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毕业分配,常常自觉不自觉、有意或无意的讨论起分配的事情,纷纷把上届农学科那些毕业生的分配,当作各自的人生坐标和参照物。上届农学科毕业的四十人,将近一半的人分在了县级农业局,将近一半的人分在了各个地区农业局、农科所、种子公司等,只有三个人分到了省农业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盼望着能分到省农业厅工作,当然最好是分到农牧渔业部工作。 但这是不现实的。大部分的人都将分配到县里,哪里来哪里去,名副其实的“社来社去”。这也是这些“农”字牌大中专学生,深藏在心底的最是郁闷,也最是纠结的地方。他们原本是想通过发奋读书,金榜题名后跳出农门的,没有想到由于填报志愿的问题,结果进了农业大中专院校。最初还以为有希望能够分到省里或者地区工作,虽然属于“农”字部门,但也是在城里工作,也算是有了一个盼头。谁晓得,刚刚过了几年的城里生活,现在又要回到原来的起点——农村去工作和生活。 这是学农人的使命的归宿,如同长成的眉毛、生成的相貌,很难发生变异。学农的人分配到县里,无论是分在县局工作,还是到其下属的各种站所工作,都是没日没夜的在和农民、农业和农村打交道。与农民、农业和农村打交道,就意味着和贫穷、落后、艰苦在一起!特别是那些下放知青和回乡知青同学,他们更是心不甘情不愿。说,人生中最担心的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步错步步皆错,一脚落后脚脚落后!男人一脚进错了门,一辈子都没有了搞手。 高考填错了志愿,如同进错了门,等于选错了行。学农人分到县里的涉农部门,就工作到了农村,生活进了农村。农村的生活状况,大家心里谁都有数。早餐吃蒸红薯,中餐吃红薯丝稀饭,晚餐吃只有几粒大米的红薯丝干饭,完完全全的一个红薯人。曾有一幅对联入木三分的描述了那时候农村的生活状况,上联是:晴也出工阴也出工雨也出工一年到头忙出工;下联是:早也红薯中也红薯晚也红薯一天到晚吃红薯。横批是:就是没饭吃! 钟国正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懂事起父亲就在大队当干部,来读农专之前,看到的最大干部就是公社书记,接触最多的干部也是公社干部,感到最豪爽的干部更是公社干部,觉得最威风的干部还是公社干部,讲话、做事都一个个的晓了显火,在心里就把当公社干部作为自己人生的一种梦想。当学校在本学期开学之初宣布,省委组织部计划在全省二十所本、专科院校,选调第二批应届本专科优秀毕业生到公社工作时,农专一百多名应届毕业生几乎都没有一点反应,仿佛一个马拉崮(石头)被扔进了崇山峻岭一般。只有钟国正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人到学校去报了名。拿到报名表之后,他马上找到校团委书记李晓明。 钟国正和李晓明是一个大队的人。李晓明的父亲李青昭是地区农业局副局长,母亲是农村户口,是当时最典型的半边户,即男的吃国家粮,有工作,在单位上班,住在城里,吃在单位食堂;女的是农村户口,吃农村粮,没有单位,结婚后在老公原来的生产队务农,吃在农村,住在农村。半边户是当时中国最具特色的一种家庭结构,也是全世界中最具“专利”的社会细胞,基本上是由吃国家粮的男的和吃农村粮的女的,结婚后组成的一种以传宗接代、解决生理需求为主要目的的家庭。这种家庭生育的孩子,其户口是不能跟随父亲成为城市户口和吃国家粮食的,只能随着其母亲成为农村户口,吃农村粮食,也不能和城市户口的子女一样,由国家来单独招工招干。 李晓明的家庭就是这样的半边户。他和他的两个弟弟,从生下来开始,就被剥夺了“道路可选择”的权利,只能按照“出生不由己”的“天生”为农村户口,和钟国正一样,从小就住在农村吃在农村,读书在农村,成长也在农村。 李晓明比钟国正大五岁。他在高中毕业后回生产队劳动,成了千千万万回乡青年中的一员。在当了两年多农民后,李青昭通过寻找关系,把李晓明推荐到了仙寿大学读大学,当上了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1978年毕业后分到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当老师。李晓明工作勤奋努力,一年之后,被提拔为农专的校团委副书记,又一年之后,他由副转正,当上了农专的团委书记。 钟国正考上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后,两人就由过去一个大队的远房表兄弟关系,变成了现在一个学校的师生关系。但李晓明并没有由于自己是学校的老师和团委书记,就疏远了和钟国正的关系,高高在上,依然把钟国正当做自己的老弟,而且两人的感情更好了,友谊更深了,关系更铁了,不仅经常和他一起在晚饭后散散步,还时不时的喊他喝喝酒,改善改善伙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章 学农人的纠结 公历1982年6月6日,钟国正结束了为期两个半月的毕业实习,返回读了近三年的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几个月的离开,使他对大学生发出一种少有的亲切感,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另一个家一样。 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来没有这样一连几个月,在家乡之外的其他农村,和当地人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参加农业劳动生产,指导农民浸种、催芽、育秧、施肥、田间管理、病虫防治等等。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以农业生产技术员实习生的身份,参加、影响甚至改变农村的生产和生活。过去,他一直是学生,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一直以学生的身份存在于这个社会。两个半月的毕业实习,使他深深地体悟到,自己正在开始一种新的质的飞跃,不仅把自己在课堂上听到的、在书本里读到的专业知识,变成农民在生产实践中具体实在的种植技术和劳动技能,而且使自己再也不用死记硬背那些抽象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更为关键的是,他第一次对农村有了最直接最深入的了解,搞清了农村包干到户后的新情况,明白了农民的新需求,晓得了农业的新问题,更加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庆幸自己参加了全省第二批选调生的选拔。虽然时至今日,自己还不晓得能否被选上,但他却越来越坚信,农村条件虽然艰苦,农民自身虽然贫穷,农业生产虽然落后,但正是这些艰苦、贫穷和落后,才会给自己提供真正的用武之地,提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广阔平台。 三年的大专生活即将结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毕业了。随着离校的时间一天天减少,走进社会的日期一天天临近,他说不清自己是兴奋还是遗憾,是渴望还是害怕。实习结束一回到学校后,同学们只要聚在一起,最热点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毕业分配,常常自觉不自觉、有意或无意的讨论起分配的事情,纷纷把上届农学科那些毕业生的分配,当作各自的人生坐标和参照物。上届农学科毕业的四十人,将近一半的人分在了县级农业局,将近一半的人分在了各个地区农业局、农科所、种子公司等,只有三个人分到了省农业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盼望着能分到省农业厅工作,当然最好是分到农牧渔业部工作。 但这是不现实的。大部分的人都将分配到县里,哪里来哪里去,名副其实的“社来社去”。这也是这些“农”字牌大中专学生,深藏在心底的最是郁闷,也最是纠结的地方。他们原本是想通过发奋读书,金榜题名后跳出农门的,没有想到由于填报志愿的问题,结果进了农业大中专院校。最初还以为有希望能够分到省里或者地区工作,虽然属于“农”字部门,但也是在城里工作,也算是有了一个盼头。谁晓得,刚刚过了几年的城里生活,现在又要回到原来的起点——农村去工作和生活。 这是学农人的使命的归宿,如同长成的眉毛、生成的相貌,很难发生变异。学农的人分配到县里,无论是分在县局工作,还是到其下属的各种站所工作,都是没日没夜的在和农民、农业和农村打交道。与农民、农业和农村打交道,就意味着和贫穷、落后、艰苦在一起!特别是那些下放知青和回乡知青同学,他们更是心不甘情不愿。说,人生中最担心的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步错步步皆错,一脚落后脚脚落后!男人一脚进错了门,一辈子都没有了搞手。 高考填错了志愿,如同进错了门,等于选错了行。学农人分到县里的涉农部门,就工作到了农村,生活进了农村。农村的生活状况,大家心里谁都有数。早餐吃蒸红薯,中餐吃红薯丝稀饭,晚餐吃只有几粒大米的红薯丝干饭,完完全全的一个红薯人。曾有一幅对联入木三分的描述了那时候农村的生活状况,上联是:晴也出工阴也出工雨也出工一年到头忙出工;下联是:早也红薯中也红薯晚也红薯一天到晚吃红薯。横批是:就是没饭吃! 钟国正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从懂事起父亲就在大队当干部,来读农专之前,看到的最大干部就是公社书记,接触最多的干部也是公社干部,感到最豪爽的干部更是公社干部,觉得最威风的干部还是公社干部,讲话、做事都一个个的晓了显火,在心里就把当公社干部作为自己人生的一种梦想。当学校在本学期开学之初宣布,省委组织部计划在全省二十所本、专科院校,选调第二批应届本专科优秀毕业生到公社工作时,农专一百多名应届毕业生几乎都没有一点反应,仿佛一个马拉崮(石头)被扔进了崇山峻岭一般。只有钟国正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人到学校去报了名。拿到报名表之后,他马上找到校团委书记李晓明。 钟国正和李晓明是一个大队的人。李晓明的父亲李青昭是地区农业局副局长,母亲是农村户口,是当时最典型的半边户,即男的吃国家粮,有工作,在单位上班,住在城里,吃在单位食堂;女的是农村户口,吃农村粮,没有单位,结婚后在老公原来的生产队务农,吃在农村,住在农村。半边户是当时中国最具特色的一种家庭结构,也是全世界中最具“专利”的社会细胞,基本上是由吃国家粮的男的和吃农村粮的女的,结婚后组成的一种以传宗接代、解决生理需求为主要目的的家庭。这种家庭生育的孩子,其户口是不能跟随父亲成为城市户口和吃国家粮食的,只能随着其母亲成为农村户口,吃农村粮食,也不能和城市户口的子女一样,由国家来单独招工招干。 李晓明的家庭就是这样的半边户。他和他的两个弟弟,从生下来开始,就被剥夺了“道路可选择”的权利,只能按照“出生不由己”的“天生”为农村户口,和钟国正一样,从小就住在农村吃在农村,读书在农村,成长也在农村。 李晓明比钟国正大五岁。他在高中毕业后回生产队劳动,成了千千万万回乡青年中的一员。在当了两年多农民后,李青昭通过寻找关系,把李晓明推荐到了仙寿大学读大学,当上了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1978年毕业后分到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当老师。李晓明工作勤奋努力,一年之后,被提拔为农专的校团委副书记,又一年之后,他由副转正,当上了农专的团委书记。 钟国正考上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后,两人就由过去一个大队的远房表兄弟关系,变成了现在一个学校的师生关系。但李晓明并没有由于自己是学校的老师和团委书记,就疏远了和钟国正的关系,高高在上,依然把钟国正当做自己的老弟,而且两人的感情更好了,友谊更深了,关系更铁了,不仅经常和他一起在晚饭后散散步,还时不时的喊他喝喝酒,改善改善伙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我要当选调生 当钟国正说明来意后,李晓明就对他说,省委组织部1980年的上半年,就全省本、专科院校应届毕业生中搞了一次选调,全部分到本省的公社工作。由于刚刚恢复高考,省、地、县甚至国家部委机关都需要大量的本、专科毕业生,大学生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都能分配到比较如意的单位,而选调生又被分配到最基层的公社工作,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生活条件,或者是今后提拔进步的空间,公社这个层次,明显都是最垫底的,因此,在本、专科院校的应届毕业生中,反应并不是很理想。所以。省委组织部在去年的时候,一度不得不暂停了一年。 今年搞的这一次选调生,应该算是全省的第二批选调生。我仔细的看了一下文件,今年选调生的选调条件,要求还是很严格的。比如学习成绩要优秀,当过学生干部,最好还是党员。其实按照这个条件,本科生到中央机关、省直机关和科研院所,专科生到地区一级机关和企事业单位,都是很受欢迎的。所以,我分析,今年这次的选调生选调活动,不一定竞争很激烈。 钟国正很认真的说,晓明哥,我想当选调生。我看了今年选拔选调生的条件,成绩优秀、学生干部这两条,我都符合,暂时还不是党员,我怕选不进,所以来找你帮忙。 李晓明在内心里并不赞成钟国正当选调生,但又不好明说,这毕竟是他的一种选择,只好和他讲一些虽然看起来很虚,却又是很实在的话语。他说,当不当选调生,你要慎重考虑,而且一定要尽可能的考虑清楚。因为,这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当了选调生后,就意味着你要到我们国家最基层的单位工作,你工作以后的起点,就处于政权组织最低的一个层次,就是起步的、开始的那个层次。 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国家的政权组织结构,有没有了解过?我们国家的政权组织结构,是一种典型的金字塔型的结构,从最高层次到最低层次,依序有五个层次,即中央、省级(自治区、直辖市)、地区级(地级市、自治州、盟)、县级(县级市、区、旗)、公社,大部分的县还设有区公所这个派出机构,如果区公所也算上的话,那就有六个层次。 在这六个层次中,从上往下调动都很容易,却都不愿意,除非是在职务上提拔重用。否则,谁都不会自觉自愿地从上一个层次的单位,调到下一个层次的单位工作。从下往上调都很艰难,却没有人不乐意的,哪怕是平级调动。这就好比爬山一样,下山容易上山难。所以就有了步步高升这个成语,就有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种铁律。你要高升,必须一步一步、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上,你如果不上,就永远都在最底层。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单位的级别问题。省里的四大家和国家部办委局平级,省里的部办委厅、地委和行署同国家部办委的司平级,县里四大家是正处级,和地区的部办委局、省厅的中层机构、国家部办委的处室平级。没有区公所的公社才是正科级,有区公所的公社是副科级。公社就像我们村子里的那种钵子塘,水面太小,蓄水太浅,只能养一些小虾公,想养大一点的鱼,那是很难很难的。 在公社工作,就像在钵子塘里养鱼一样,进步的空间只有一个屁股那么宽,就那么几尺高,不管你那么跳,到了公社书记,几乎就到了屋顶了。如果你还想进步的话,只能是当副县长、县委常委这个级别的职务了。从公社书记到副县长的跨越,又谈何容易?不说是千军万马争跳龙门,至少可以肯定的说,在县里这个层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冲到顶搞一个正科级退休,就算是烧了高香走了狗屎运,自家的祖坟开拆了。如果是在地区的话,只要你优秀,工作三五年就可以当个科长。当了科长之后,只要你愿意,可以比较轻松顺利的,就能当上副县长、县委常委,即使当个县委副书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上县委副书记,离当县长、县委书记,也就一步之遥了。而在公社,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就是大学生为什么不愿意当选调生,不愿意当到公社工作的选调生的深层次原因。 钟国正听完李晓明苦口婆心讲的这番心理话后,心里虽然震惊不已,也非常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但他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或者说,他还没有达到李晓明的这种认识高度,认为自己能够当上公社干部,就已经是非常的走运了。而且,他还是一个性格比较倔的人,自己认定了的目标,不说十头牛也拉不转,但却是一个十足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转身的人。所以,李晓明苦口婆心的话,对他来说,就如同吹来的一阵风,从左边进来,到右边出去而已。他依然不管不顾地对李晓明说: 我真的很想当选调生,从小我就崇拜公社干部,从那时候开始,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个公社干部。当然,现在,我听了你的这番话以后,决定把当公社干部,当作做人生的一个起点。孟子不是说过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在公社工作,虽然上班的环境艰苦,生活的条件低劣,面对的工作对象文化水平不高,但我从小就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低劣的条件和朴实的人群中长大的,没有哄么不适应的。相反,越是这样艰苦的环境、低劣的条件,越能给工作提供机会。再说,公社大学生少,我去了,不就有一种鹤立鸡群的优势?县里、地区、省里,越往上走,机关的大学生就越多,像我这样的大专生,还不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就是想出人头地,如果不把自己的脑袋挤成尖尖角,都是空的。你说,晓明哥,是不是这么一个理? 实话和你说吧。李晓明听钟国正这样说,虽然觉得他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有几分道理,但他追求的层次,还是低了一些,就无奈的对他说,我原来是想和你想想办法,争取留在地区的。你如果留在地区,至少有三个单位可以选择,一是校团委,学校已经同意从这届毕业生中选一个,我原本是想推荐你来团委的。二是地区农业局,他们至少要从农专进三个人,我爸是管政工人事的,也是可以争取的。三是地区农科所,今年也要进人,也是有把握的。你既然下定决心要当选调生,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支持你了。那你说说,你想要我帮哄么忙?只要我帮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一个是入党的事,希望你能帮我出面说说话。钟国正听李晓明这么说,就开门见山的讲起请他帮忙的事情。 李晓明问,你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没有? 钟国正老老实实的答道,去年下学期就递交了。 李晓明又问,参加学校非党积极分子培训班没有? 钟国正说,我去年十月就参加了非党积极分子培训班。 李晓明听到这里,心里也就有了一些底气,说道,你既然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又参加了非党积极分子培训,入党的事情,应该说不是很大的问题。这样吧,我们两条腿走路,你和何平生班主任再汇报汇报你的思想,态度一定要诚恳。我和你们科总支部协商协商,看能否特事特办,争取在上交选拔表之前,把入党的问题解决好。同时和组织人事处的沟通一下,看他们能不能把你的材料报扎实一点。 钟国正害怕当不了选调生,就有点担心的问李晓明,如果不能马上入党的话,那哪么办? 李晓明对钟国正安慰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手争取早日入党,一手争取进入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笼子。李晓明听了听,接着说道,你如果在上报材料之前入了党,就选上选调生的把握,就又增加了几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钟国正说,所以特意来找你帮忙。另外,我还在想,这次选调生的选拔,是省委组织部、省劳动人事厅和省教育厅三家联合搞的,不晓得哥有没有熟人? 李晓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问,你是哄么意思? 钟国正笑笑说道,如果有熟人就好了,能不能当上选调生,最后不都是由他们决定的吗? 李晓明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很铁的同学在省委组织部,在组织指导处当副处长,就是不晓得是不是他管的。 钟国正一听,就高兴地说,你有这个同学,如果管这事的话更好,不是具体管这事的也没有关系,他是副处长,定个把选调生,对他们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说是不是? 李晓明“哦”了一声,说,我晓得了。这个事情,你既然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就尽我最大的努力吧。省里和学校里的事情,我尽量沟通。你现在赶快去找何平生老师汇报,让他出面帮你跑跑,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他是你的班主任,他的话在学校里肯定是很有分量的。 当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努力了,还是没有办成,那就只能说是,那是天意了。天意可争取,但不能强行。钟国正走的时候,李晓明握着他的手安慰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我要当选调生 当钟国正说明来意后,李晓明就对他说,省委组织部1980年的上半年,就全省本、专科院校应届毕业生中搞了一次选调,全部分到本省的公社工作。由于刚刚恢复高考,省、地、县甚至国家部委机关都需要大量的本、专科毕业生,大学生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都能分配到比较如意的单位,而选调生又被分配到最基层的公社工作,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生活条件,或者是今后提拔进步的空间,公社这个层次,明显都是最垫底的,因此,在本、专科院校的应届毕业生中,反应并不是很理想。所以。省委组织部在去年的时候,一度不得不暂停了一年。 今年搞的这一次选调生,应该算是全省的第二批选调生。我仔细的看了一下文件,今年选调生的选调条件,要求还是很严格的。比如学习成绩要优秀,当过学生干部,最好还是党员。其实按照这个条件,本科生到中央机关、省直机关和科研院所,专科生到地区一级机关和企事业单位,都是很受欢迎的。所以,我分析,今年这次的选调生选调活动,不一定竞争很激烈。 钟国正很认真的说,晓明哥,我想当选调生。我看了今年选拔选调生的条件,成绩优秀、学生干部这两条,我都符合,暂时还不是党员,我怕选不进,所以来找你帮忙。 李晓明在内心里并不赞成钟国正当选调生,但又不好明说,这毕竟是他的一种选择,只好和他讲一些虽然看起来很虚,却又是很实在的话语。他说,当不当选调生,你要慎重考虑,而且一定要尽可能的考虑清楚。因为,这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当了选调生后,就意味着你要到我们国家最基层的单位工作,你工作以后的起点,就处于政权组织最低的一个层次,就是起步的、开始的那个层次。 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国家的政权组织结构,有没有了解过?我们国家的政权组织结构,是一种典型的金字塔型的结构,从最高层次到最低层次,依序有五个层次,即中央、省级(自治区、直辖市)、地区级(地级市、自治州、盟)、县级(县级市、区、旗)、公社,大部分的县还设有区公所这个派出机构,如果区公所也算上的话,那就有六个层次。 在这六个层次中,从上往下调动都很容易,却都不愿意,除非是在职务上提拔重用。否则,谁都不会自觉自愿地从上一个层次的单位,调到下一个层次的单位工作。从下往上调都很艰难,却没有人不乐意的,哪怕是平级调动。这就好比爬山一样,下山容易上山难。所以就有了步步高升这个成语,就有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种铁律。你要高升,必须一步一步、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上,你如果不上,就永远都在最底层。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单位的级别问题。省里的四大家和国家部办委局平级,省里的部办委厅、地委和行署同国家部办委的司平级,县里四大家是正处级,和地区的部办委局、省厅的中层机构、国家部办委的处室平级。没有区公所的公社才是正科级,有区公所的公社是副科级。公社就像我们村子里的那种钵子塘,水面太小,蓄水太浅,只能养一些小虾公,想养大一点的鱼,那是很难很难的。 在公社工作,就像在钵子塘里养鱼一样,进步的空间只有一个屁股那么宽,就那么几尺高,不管你那么跳,到了公社书记,几乎就到了屋顶了。如果你还想进步的话,只能是当副县长、县委常委这个级别的职务了。从公社书记到副县长的跨越,又谈何容易?不说是千军万马争跳龙门,至少可以肯定的说,在县里这个层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冲到顶搞一个正科级退休,就算是烧了高香走了狗屎运,自家的祖坟开拆了。如果是在地区的话,只要你优秀,工作三五年就可以当个科长。当了科长之后,只要你愿意,可以比较轻松顺利的,就能当上副县长、县委常委,即使当个县委副书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上县委副书记,离当县长、县委书记,也就一步之遥了。而在公社,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就是大学生为什么不愿意当选调生,不愿意当到公社工作的选调生的深层次原因。 钟国正听完李晓明苦口婆心讲的这番心理话后,心里虽然震惊不已,也非常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但他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或者说,他还没有达到李晓明的这种认识高度,认为自己能够当上公社干部,就已经是非常的走运了。而且,他还是一个性格比较倔的人,自己认定了的目标,不说十头牛也拉不转,但却是一个十足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转身的人。所以,李晓明苦口婆心的话,对他来说,就如同吹来的一阵风,从左边进来,到右边出去而已。他依然不管不顾地对李晓明说: 我真的很想当选调生,从小我就崇拜公社干部,从那时候开始,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个公社干部。当然,现在,我听了你的这番话以后,决定把当公社干部,当作做人生的一个起点。孟子不是说过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在公社工作,虽然上班的环境艰苦,生活的条件低劣,面对的工作对象文化水平不高,但我从小就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低劣的条件和朴实的人群中长大的,没有哄么不适应的。相反,越是这样艰苦的环境、低劣的条件,越能给工作提供机会。再说,公社大学生少,我去了,不就有一种鹤立鸡群的优势?县里、地区、省里,越往上走,机关的大学生就越多,像我这样的大专生,还不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就是想出人头地,如果不把自己的脑袋挤成尖尖角,都是空的。你说,晓明哥,是不是这么一个理? 实话和你说吧。李晓明听钟国正这样说,虽然觉得他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有几分道理,但他追求的层次,还是低了一些,就无奈的对他说,我原来是想和你想想办法,争取留在地区的。你如果留在地区,至少有三个单位可以选择,一是校团委,学校已经同意从这届毕业生中选一个,我原本是想推荐你来团委的。二是地区农业局,他们至少要从农专进三个人,我爸是管政工人事的,也是可以争取的。三是地区农科所,今年也要进人,也是有把握的。你既然下定决心要当选调生,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支持你了。那你说说,你想要我帮哄么忙?只要我帮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一个是入党的事,希望你能帮我出面说说话。钟国正听李晓明这么说,就开门见山的讲起请他帮忙的事情。 李晓明问,你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没有? 钟国正老老实实的答道,去年下学期就递交了。 李晓明又问,参加学校非党积极分子培训班没有? 钟国正说,我去年十月就参加了非党积极分子培训班。 李晓明听到这里,心里也就有了一些底气,说道,你既然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又参加了非党积极分子培训,入党的事情,应该说不是很大的问题。这样吧,我们两条腿走路,你和何平生班主任再汇报汇报你的思想,态度一定要诚恳。我和你们科总支部协商协商,看能否特事特办,争取在上交选拔表之前,把入党的问题解决好。同时和组织人事处的沟通一下,看他们能不能把你的材料报扎实一点。 钟国正害怕当不了选调生,就有点担心的问李晓明,如果不能马上入党的话,那哪么办? 李晓明对钟国正安慰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手争取早日入党,一手争取进入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笼子。李晓明听了听,接着说道,你如果在上报材料之前入了党,就选上选调生的把握,就又增加了几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钟国正说,所以特意来找你帮忙。另外,我还在想,这次选调生的选拔,是省委组织部、省劳动人事厅和省教育厅三家联合搞的,不晓得哥有没有熟人? 李晓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问,你是哄么意思? 钟国正笑笑说道,如果有熟人就好了,能不能当上选调生,最后不都是由他们决定的吗? 李晓明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很铁的同学在省委组织部,在组织指导处当副处长,就是不晓得是不是他管的。 钟国正一听,就高兴地说,你有这个同学,如果管这事的话更好,不是具体管这事的也没有关系,他是副处长,定个把选调生,对他们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说是不是? 李晓明“哦”了一声,说,我晓得了。这个事情,你既然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就尽我最大的努力吧。省里和学校里的事情,我尽量沟通。你现在赶快去找何平生老师汇报,让他出面帮你跑跑,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他是你的班主任,他的话在学校里肯定是很有分量的。 当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努力了,还是没有办成,那就只能说是,那是天意了。天意可争取,但不能强行。钟国正走的时候,李晓明握着他的手安慰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先当先锋队员 钟国正从李晓明那里出来后,就开始琢磨,哪么和班主任何平生汇报自己的真实思想。思来想去,都没有理出一个好的头绪来,走到半路上了又退了回来,躺在床上继续想。心想,自己不是从家里带了一块走油肉来的吗?晓明哥那里就暂时不送他了,先拿去送给何老师算了,下次再送他了。他爬起来,把走油肉包好放进书包里,径直往何老师家里走去。 走进何老师的家里,钟国正很谦虚地对何老师说道,何老师,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关心,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点土特产,我家里自己做的走油肉,您尝尝,看还吃不吃得? 何平生从钟国正手里接过走油肉,笑眯眯的说,国正呀,你哪么生疏起来了?到老师家里坐就是了,还带哄么东西,你现在还不是拿工资的人,没有一点必要。 等何平生放好走油肉后,钟国正对他说道,学生还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我想先和老师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不晓得老师有没有兴趣听听? 何平生说,学生和老师汇报思想,那是对老师最高的尊重,不管哄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老师都会感兴趣的。老师只是担心,对好多事情都比较陌生,怕到时候,跟不上你的思想和节奏。 钟国正就开门见山地对何平生说,我想参加今年全省的选调生选拔,老师能不能帮我说说话,推荐推荐我? 听到是这个事情,何平生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答应了。他说,是这个事呀,好啊,没问题。心想,80年省委组织部搞的全省第一届选调生选拔,整个农专没有一个人报名参加选拔,后来还挨了省里的批评,说学校不重视选调生的选拔工作。这次学校接到通知后,下了死命令,要每个毕业班必须保证至少有一个人报名。可通知发出去几天了,还没有一个人主动报名,这几天他正在想找哪个人报名的事情,没有想到,钟国正自己要求当选调生,这不正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钟国正见何平生答应得很爽快,就很诚恳的说,何老师,我从小就立志当公社干部,现在学的又是农学科,选调生都是分配到公社工作的,正合我的口味,所以我是特地来找老师帮忙的,希望老师一定尽最大的可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何平生说,你是学生会干部,学习成绩又好,完全符合选调生选拔的条件,你的愿望肯定能够实现的。老师支持你! 钟国正听到老师说支持他,就话锋一转,说道,老师,可我还没有正式入党呢。我去年就写了入党申请书,又参加了学校非党积极分子培训,我想,能不能在这几天批准我入党,好在填写政治成分时,可以填写党员的政治成分? 何平生听到说入党这个事情,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钟国正,说,好吧,我等一下就去找农学科党总支部,和他们沟通沟通,看能不能尽快的办理这件事。不过,国正,入党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有很多程序。这些程序,就是为了确保每一个加入党组织的同志,都是先进分子,都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员。所以,每一个要求加入党组织的同志,首先是要保证先在思想上入党。只有思想上入了党,才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也经得起党的各种考验。 听到何平生严肃的话语,钟国正高兴地说道,何老师,你说得太对了,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所以,我一看到省委组织部的选调通知之后,经过反复的思考,就决定报名,参加全省选调生的选拔,接受党组织的挑选,到农村第一线工作,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奉献自己的青春和毕生的精力。 何平生说,你的这个决定是很对的,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你已经在思想入了党了。说实话,到公社工作,别人躲都躲不赢,你如果不是在思想上已经入了党,你就不会选择到最艰苦的农村第一线去工作。好,就凭这一点,我马上就和农学科党总支部书记联系沟通,把你的这个事汇好报。 在刚刚恢复高考的时候,寿仙省只有十二所本、专科院校,到现在也只是恢复到二十所本、专科院校,不仅本、专科院校数量少,而且由于到处缺教室缺教师,招生的数量更是可怜,高等教育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精英教育。能够有幸被录取到本、专科院校读书的考生,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优秀青年。由于对以阶级斗争为纲那十年的否定,特别是全国科学技术大会的召开,陈景润故事的传播,不仅不少中老年人谈“政”色变,而且更多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崇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技术淡政治几乎成为大学生们的一种时尚追求,人们对于入党并不是特别的热心。农学科党支部书记刚刚才听了李晓明请他多多关照钟国正入党的事,现在又听到何平生关于钟国正入党这一事的汇报,就当场表态,由何平生和科里另一个任课老师当钟国正的入党介绍人,明天召开党支部会议,具体讨论钟国正入党的有关事情,如果支部没有其他意见,就按照特事特办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按程序办好。 第二天,科党支部如期召开支部会议,研究钟国正入党的事情。支部成员都当过钟国正的老师,和他上过课,很了解他的学习和为人,特别是听说他主动报名参加选调生的选拔,都大大的夸奖他放弃争取留在地区的机会,志愿选择到最艰苦地方工作的品德,一致同意吸收他为中国共产党的预备党员,按照特事特办的要求,尽快和他办理好相关手续。 党支部会议结束后的当天下午,何平生、宋有莨两个入党介绍人就开始考察钟国正入学以来的学习和生活清情况。与此同时,科党支部还派出了以支部组织委员负责的三人考察小组,到钟国正家乡的大队,考察钟国正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以及现实表现。考察完后,支部立即召开了党员大会,专门讨论钟国正入党的事情。这些党员们一个接一个的发表了热情洋溢的鼓励性讲话,希望他在今后的工作中真正成为党和国家的栋梁之才,成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最后表决,一致通过了钟国正的入党申请。 一个星期后,校党委正式批准了钟国正同志加入中国共产党,预备期一年,时间从农学科党支部讨论通过之日计算。钟国正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农专的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令他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在选调生选拔申请表上,兴奋的写上了“党员(预备)”的政治成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先当先锋队员 钟国正从李晓明那里出来后,就开始琢磨,哪么和班主任何平生汇报自己的真实思想。思来想去,都没有理出一个好的头绪来,走到半路上了又退了回来,躺在床上继续想。心想,自己不是从家里带了一块走油肉来的吗?晓明哥那里就暂时不送他了,先拿去送给何老师算了,下次再送他了。他爬起来,把走油肉包好放进书包里,径直往何老师家里走去。 走进何老师的家里,钟国正很谦虚地对何老师说道,何老师,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关心,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点土特产,我家里自己做的走油肉,您尝尝,看还吃不吃得? 何平生从钟国正手里接过走油肉,笑眯眯的说,国正呀,你哪么生疏起来了?到老师家里坐就是了,还带哄么东西,你现在还不是拿工资的人,没有一点必要。 等何平生放好走油肉后,钟国正对他说道,学生还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我想先和老师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不晓得老师有没有兴趣听听? 何平生说,学生和老师汇报思想,那是对老师最高的尊重,不管哄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老师都会感兴趣的。老师只是担心,对好多事情都比较陌生,怕到时候,跟不上你的思想和节奏。 钟国正就开门见山地对何平生说,我想参加今年全省的选调生选拔,老师能不能帮我说说话,推荐推荐我? 听到是这个事情,何平生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答应了。他说,是这个事呀,好啊,没问题。心想,80年省委组织部搞的全省第一届选调生选拔,整个农专没有一个人报名参加选拔,后来还挨了省里的批评,说学校不重视选调生的选拔工作。这次学校接到通知后,下了死命令,要每个毕业班必须保证至少有一个人报名。可通知发出去几天了,还没有一个人主动报名,这几天他正在想找哪个人报名的事情,没有想到,钟国正自己要求当选调生,这不正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钟国正见何平生答应得很爽快,就很诚恳的说,何老师,我从小就立志当公社干部,现在学的又是农学科,选调生都是分配到公社工作的,正合我的口味,所以我是特地来找老师帮忙的,希望老师一定尽最大的可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何平生说,你是学生会干部,学习成绩又好,完全符合选调生选拔的条件,你的愿望肯定能够实现的。老师支持你! 钟国正听到老师说支持他,就话锋一转,说道,老师,可我还没有正式入党呢。我去年就写了入党申请书,又参加了学校非党积极分子培训,我想,能不能在这几天批准我入党,好在填写政治成分时,可以填写党员的政治成分? 何平生听到说入党这个事情,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钟国正,说,好吧,我等一下就去找农学科党总支部,和他们沟通沟通,看能不能尽快的办理这件事。不过,国正,入党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有很多程序。这些程序,就是为了确保每一个加入党组织的同志,都是先进分子,都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员。所以,每一个要求加入党组织的同志,首先是要保证先在思想上入党。只有思想上入了党,才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也经得起党的各种考验。 听到何平生严肃的话语,钟国正高兴地说道,何老师,你说得太对了,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所以,我一看到省委组织部的选调通知之后,经过反复的思考,就决定报名,参加全省选调生的选拔,接受党组织的挑选,到农村第一线工作,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奉献自己的青春和毕生的精力。 何平生说,你的这个决定是很对的,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你已经在思想入了党了。说实话,到公社工作,别人躲都躲不赢,你如果不是在思想上已经入了党,你就不会选择到最艰苦的农村第一线去工作。好,就凭这一点,我马上就和农学科党总支部书记联系沟通,把你的这个事汇好报。 在刚刚恢复高考的时候,寿仙省只有十二所本、专科院校,到现在也只是恢复到二十所本、专科院校,不仅本、专科院校数量少,而且由于到处缺教室缺教师,招生的数量更是可怜,高等教育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精英教育。能够有幸被录取到本、专科院校读书的考生,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优秀青年。由于对以阶级斗争为纲那十年的否定,特别是全国科学技术大会的召开,陈景润故事的传播,不仅不少中老年人谈“政”色变,而且更多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崇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技术淡政治几乎成为大学生们的一种时尚追求,人们对于入党并不是特别的热心。农学科党支部书记刚刚才听了李晓明请他多多关照钟国正入党的事,现在又听到何平生关于钟国正入党这一事的汇报,就当场表态,由何平生和科里另一个任课老师当钟国正的入党介绍人,明天召开党支部会议,具体讨论钟国正入党的有关事情,如果支部没有其他意见,就按照特事特办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按程序办好。 第二天,科党支部如期召开支部会议,研究钟国正入党的事情。支部成员都当过钟国正的老师,和他上过课,很了解他的学习和为人,特别是听说他主动报名参加选调生的选拔,都大大的夸奖他放弃争取留在地区的机会,志愿选择到最艰苦地方工作的品德,一致同意吸收他为中国共产党的预备党员,按照特事特办的要求,尽快和他办理好相关手续。 党支部会议结束后的当天下午,何平生、宋有莨两个入党介绍人就开始考察钟国正入学以来的学习和生活清情况。与此同时,科党支部还派出了以支部组织委员负责的三人考察小组,到钟国正家乡的大队,考察钟国正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以及现实表现。考察完后,支部立即召开了党员大会,专门讨论钟国正入党的事情。这些党员们一个接一个的发表了热情洋溢的鼓励性讲话,希望他在今后的工作中真正成为党和国家的栋梁之才,成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最后表决,一致通过了钟国正的入党申请。 一个星期后,校党委正式批准了钟国正同志加入中国共产党,预备期一年,时间从农学科党支部讨论通过之日计算。钟国正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农专的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令他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在选调生选拔申请表上,兴奋的写上了“党员(预备)”的政治成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男人志在天下 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建校于1936年,是全省建校历史最悠久的一所农业院校,也是新中国成立后全省唯一一所农业高等专科院校,一度被改为寿仙省五七干校,成为全省县以上领导干部下放劳动的场所,一直到1977年恢复高考后才得以恢复办学,在1978年开始面向全省录取新生,近一半的生源来自于寒江地区。钟国正所在的1979级共招了四个班一百六十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生,开创了全国大学招生史上的先河。加上1978年招录的两个班中,也只有五个女生,农专就成了一群和尚,人们一走进农专,犹如走进了一个庙里,看到的都是清一色的青年男人。所不同的是,庙里的弟子是清一色的光头,寒江农专的学生是清一色的长发。又如同炮校,和炮校不同的是,炮校学生穿的是军装,而他们穿的却是八门五花,因此不仅他们自己而且连社会上不少人,也常常把他们学校戏称为寒江的“炮兵大学”。 钟国正学的是农学科农作专业。由于是清一色的男生,加上同学之间年龄差异悬殊,既有应届高中毕业考进来的,也有下放和回乡青年考进来的,大小之间的实际年龄相差有十多岁,有的已经生了两个小孩了(当然高考表上填写的只能是未婚青年,而且年龄最大只能填在25周岁以内),班里的同学就戏称是“老中青三结合”班,气氛也显得特别的活跃。那些在下放和回乡务农后考进来的年龄较大的同学,经历过社会上的风风雨雨,体验过干部与不是干部的差异,一入校就为当班干部开始明争暗斗,搞得不亦乐乎,那些高中应届毕业考进来的同学,就看那些年长同学的把戏,起他们的哄,要他们请客。 钟国正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直是班长,看到这些年长的哥哥们争当班干部,自己也就不想当哄么学生干部了。但很多事情往往喜欢和人们搞笑,你越是追求,反而越追越远,你越是放弃,反而越放越近。钟国正本不想当班干部了,班主任何平生却偏偏要他当,他在没办法推辞的情况下,就选择了学习这个班干部职位。农专成立学生会后,他又被选为学生会副会长。他当上学生会副会长后才发现,大学表面上看去,是一处纯净的校园,其实并非如此。在纯净的虚名之下,掩盖的是校领导之间、校领导与中层领导之间、领导与老师之间,老师与老师之间、老师与学生之间等等,各种各样复杂、微妙的人际关系。就连同学间的玩耍,也常常以寝室、老乡、兴趣爱好来划圈定群的。 当进入大三之后,都面临着即将走向社会各奔前程,原来的那些微妙似乎开始消失,一个个都变得十分和谐起来,客气起来,宽容起来。钟国正所在的寝室共有八个人,虽然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考进来的,却各有各的特色,有笑话讲得特别逗人的张大军,有立志当作家一心一意写小说的李庆华,有连上课都不忘练硬笔书法的文华明,有为报考研究生而自学本科课程的吕宏志,有一下课就找不着人影儿的许至高,有一天到晚“唔哩哇啦”自学英语的颜戈锡,有整天沉默寡言特立独行的肖明和,加上特别用功学专业的钟国正,就如同八个不一样的铜像,八个不一样的和尚,八个不一样的神仙,常常把一个寝室搞得别开生面般的活泼,舞得翻天覆地般的热闹,弄得其他寝室的同学时不时的要加入进来。 离毕业前的半个月,和往常一样,一到晚上十一点,所有寝室的电就被学校同时拉了闸。本来就已经很不明亮的寝室,顿时变得更加的不明亮。好在月亮不甘寂寞,悄悄地爬了进来,给不明亮的寝室带来了一些朦朦胧胧的希望。李庆华躺在床上,突然伤感起来,自言自语的说,还有十五天就要离校了,想起这三年的生活,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啊。 是啊,我们八个人四个地区八个县,十五天后,就真的是四面八方,各奔天涯了,也不晓得哄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聚在一起!平时惜字如金的肖明和第二个感叹起来。 平时一下课就找不到人影儿的许至高,这时很积极的发布着“路透社”小道消息。听说好多人都在找关系,有的甚至找到省里去了,都想分配到省农业厅去,或者至少要分配到地区农业局,都不愿回到县里去。 连上课都在自学本科课程的吕宏志一脸不屑的说,我才不管他分到哪里去呢。分到哪里我都一样要考研究生,不考上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我是不会罢休的!我告诉你们,再过十年,没有研究生文凭,要想搞研究做学问,肯定会被淘汰的!所以,你们要想今后有发展,就赶快做好准备考研究生! 钟国正刚刚从李晓明那里得知,自己的选调生已定,这几天就要正式下通知了,因而也就豪情万丈的说了起来,我们还不到二十岁,男人四海为家,志在天下,分到哪里都一样,是金子在哪里都要发光,是人才到哪里都是舞台。 钟国正,你说的这个话,只有一点点道理。文华明马上反驳钟国正,你的这个话就像封建迷信一样,信之则有,不信则无,完全是一种心理作用,或者说,是一种阿Q精神!我问你,金子埋在地底,即使有光,那光发得出来吗?光发不出来,哪个人看得到?除非有人把那埋着金子的地方挖开来,把压在金子上面的泥巴巴擦干净。即使金子在地上,如果有人坐在金子上面,或者别人有意或无意的把东西盖在了金子上,又或者和你来一个金屋藏娇,谁可以看得到金子的光芒?即使是太阳,当被乌云遮盖时,都找不到它在哪个地方呆着凉快呢,何况一个人。所以,金子只有放在没有任何遮盖的地方,才能让别人看到它发的光芒!但这也只是理论上的,在现实中还当另外考量考量。 再说人才,哄么才是人才?文华明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在演讲了,这本身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用秤秤不起,用斗量不到,只有用你的人说你是人才,你才是人才,不是人才也是人才,否则,你最多就是一个人而已。中国这么多人,一个人就像海里的一滴水,有你不多,没你也不少!所以,是金子哪里都发光,是人才哪里都是舞台,只有两种人才会这样说,一种是那些失败的人,为了自我安慰,他们常常说自己怀才不遇;一种是那些成功的人,为了鼓励和安慰那些比自己混得差的人,才会这样说。我们这种普普通通的大专生,上有自命不凡的本科生、重本生甚至研究生,下有多如牛毛的中专生,处在最尴尬的中间位置,不上不下,上下不是;不高不低,高低不行;不好不差,好差不会;不里不外,里外不成。讲文凭,上下不是,论能力,高低不行,是典型的四不像。哄么人才,最多就是一块砖一片瓦一个铺路石,甚至就是一粒普普通通的沙子而已! 颜戈锡听文华明这么一说,也紧接着说道,对,我们不过就是一个大专生而已,哄么人才不人才的,能够跳出农门不当农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吃上一份国家粮食,拿上一份国家工资,就谢天谢地谢主隆恩了啊!所以,我要自学英语,到那个时候,我就多了一条选择的路,多了一个秘密武器。 钟国正听他们两个这么说,就不甘心的争辩道,我坚信,只要努力,总会有所收获的!我就不信,我们大专生就没有发展的空间!毛主席当年,不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师范生吗?如果按你们的说法,他还哪么领导中国革命? 李庆华马上反驳钟国正,说,那是战争年代,是破坏规则的年代,是乱世出英雄的年代,现在是和平年代,是遵守规则的年代,是知识分子的年代,两者是没有可比性的,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你晓不晓得? 吕宏志听到这里,就哈哈大笑的说道,所以,我一定要考上研究生,而且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我没有考上本科,更没有考上重点大学的本科,就考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将来再来教这些重点大学的本科生、研究生,成为我们最最忠言逆耳的文华明同学所说的金子和人才!我就不信,我吃着国家粮食,拿着国家工资,还考不过那些比我小的、没有逻辑思维能力的小鬼螺丝!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就等着我这个人才同学,到时候来拯救你们,想当官的,让你们当当省长!不想当官的,就让你们当个把总农艺师! 就这样,八个人在不知不觉的争论中打起了呼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男人志在天下 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建校于1936年,是全省建校历史最悠久的一所农业院校,也是新中国成立后全省唯一一所农业高等专科院校,一度被改为寿仙省五七干校,成为全省县以上领导干部下放劳动的场所,一直到1977年恢复高考后才得以恢复办学,在1978年开始面向全省录取新生,近一半的生源来自于寒江地区。钟国正所在的1979级共招了四个班一百六十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生,开创了全国大学招生史上的先河。加上1978年招录的两个班中,也只有五个女生,农专就成了一群和尚,人们一走进农专,犹如走进了一个庙里,看到的都是清一色的青年男人。所不同的是,庙里的弟子是清一色的光头,寒江农专的学生是清一色的长发。又如同炮校,和炮校不同的是,炮校学生穿的是军装,而他们穿的却是八门五花,因此不仅他们自己而且连社会上不少人,也常常把他们学校戏称为寒江的“炮兵大学”。 钟国正学的是农学科农作专业。由于是清一色的男生,加上同学之间年龄差异悬殊,既有应届高中毕业考进来的,也有下放和回乡青年考进来的,大小之间的实际年龄相差有十多岁,有的已经生了两个小孩了(当然高考表上填写的只能是未婚青年,而且年龄最大只能填在25周岁以内),班里的同学就戏称是“老中青三结合”班,气氛也显得特别的活跃。那些在下放和回乡务农后考进来的年龄较大的同学,经历过社会上的风风雨雨,体验过干部与不是干部的差异,一入校就为当班干部开始明争暗斗,搞得不亦乐乎,那些高中应届毕业考进来的同学,就看那些年长同学的把戏,起他们的哄,要他们请客。 钟国正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直是班长,看到这些年长的哥哥们争当班干部,自己也就不想当哄么学生干部了。但很多事情往往喜欢和人们搞笑,你越是追求,反而越追越远,你越是放弃,反而越放越近。钟国正本不想当班干部了,班主任何平生却偏偏要他当,他在没办法推辞的情况下,就选择了学习这个班干部职位。农专成立学生会后,他又被选为学生会副会长。他当上学生会副会长后才发现,大学表面上看去,是一处纯净的校园,其实并非如此。在纯净的虚名之下,掩盖的是校领导之间、校领导与中层领导之间、领导与老师之间,老师与老师之间、老师与学生之间等等,各种各样复杂、微妙的人际关系。就连同学间的玩耍,也常常以寝室、老乡、兴趣爱好来划圈定群的。 当进入大三之后,都面临着即将走向社会各奔前程,原来的那些微妙似乎开始消失,一个个都变得十分和谐起来,客气起来,宽容起来。钟国正所在的寝室共有八个人,虽然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考进来的,却各有各的特色,有笑话讲得特别逗人的张大军,有立志当作家一心一意写小说的李庆华,有连上课都不忘练硬笔书法的文华明,有为报考研究生而自学本科课程的吕宏志,有一下课就找不着人影儿的许至高,有一天到晚“唔哩哇啦”自学英语的颜戈锡,有整天沉默寡言特立独行的肖明和,加上特别用功学专业的钟国正,就如同八个不一样的铜像,八个不一样的和尚,八个不一样的神仙,常常把一个寝室搞得别开生面般的活泼,舞得翻天覆地般的热闹,弄得其他寝室的同学时不时的要加入进来。 离毕业前的半个月,和往常一样,一到晚上十一点,所有寝室的电就被学校同时拉了闸。本来就已经很不明亮的寝室,顿时变得更加的不明亮。好在月亮不甘寂寞,悄悄地爬了进来,给不明亮的寝室带来了一些朦朦胧胧的希望。李庆华躺在床上,突然伤感起来,自言自语的说,还有十五天就要离校了,想起这三年的生活,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啊。 是啊,我们八个人四个地区八个县,十五天后,就真的是四面八方,各奔天涯了,也不晓得哄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聚在一起!平时惜字如金的肖明和第二个感叹起来。 平时一下课就找不到人影儿的许至高,这时很积极的发布着“路透社”小道消息。听说好多人都在找关系,有的甚至找到省里去了,都想分配到省农业厅去,或者至少要分配到地区农业局,都不愿回到县里去。 连上课都在自学本科课程的吕宏志一脸不屑的说,我才不管他分到哪里去呢。分到哪里我都一样要考研究生,不考上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我是不会罢休的!我告诉你们,再过十年,没有研究生文凭,要想搞研究做学问,肯定会被淘汰的!所以,你们要想今后有发展,就赶快做好准备考研究生! 钟国正刚刚从李晓明那里得知,自己的选调生已定,这几天就要正式下通知了,因而也就豪情万丈的说了起来,我们还不到二十岁,男人四海为家,志在天下,分到哪里都一样,是金子在哪里都要发光,是人才到哪里都是舞台。 钟国正,你说的这个话,只有一点点道理。文华明马上反驳钟国正,你的这个话就像封建迷信一样,信之则有,不信则无,完全是一种心理作用,或者说,是一种阿Q精神!我问你,金子埋在地底,即使有光,那光发得出来吗?光发不出来,哪个人看得到?除非有人把那埋着金子的地方挖开来,把压在金子上面的泥巴巴擦干净。即使金子在地上,如果有人坐在金子上面,或者别人有意或无意的把东西盖在了金子上,又或者和你来一个金屋藏娇,谁可以看得到金子的光芒?即使是太阳,当被乌云遮盖时,都找不到它在哪个地方呆着凉快呢,何况一个人。所以,金子只有放在没有任何遮盖的地方,才能让别人看到它发的光芒!但这也只是理论上的,在现实中还当另外考量考量。 再说人才,哄么才是人才?文华明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在演讲了,这本身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用秤秤不起,用斗量不到,只有用你的人说你是人才,你才是人才,不是人才也是人才,否则,你最多就是一个人而已。中国这么多人,一个人就像海里的一滴水,有你不多,没你也不少!所以,是金子哪里都发光,是人才哪里都是舞台,只有两种人才会这样说,一种是那些失败的人,为了自我安慰,他们常常说自己怀才不遇;一种是那些成功的人,为了鼓励和安慰那些比自己混得差的人,才会这样说。我们这种普普通通的大专生,上有自命不凡的本科生、重本生甚至研究生,下有多如牛毛的中专生,处在最尴尬的中间位置,不上不下,上下不是;不高不低,高低不行;不好不差,好差不会;不里不外,里外不成。讲文凭,上下不是,论能力,高低不行,是典型的四不像。哄么人才,最多就是一块砖一片瓦一个铺路石,甚至就是一粒普普通通的沙子而已! 颜戈锡听文华明这么一说,也紧接着说道,对,我们不过就是一个大专生而已,哄么人才不人才的,能够跳出农门不当农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吃上一份国家粮食,拿上一份国家工资,就谢天谢地谢主隆恩了啊!所以,我要自学英语,到那个时候,我就多了一条选择的路,多了一个秘密武器。 钟国正听他们两个这么说,就不甘心的争辩道,我坚信,只要努力,总会有所收获的!我就不信,我们大专生就没有发展的空间!毛主席当年,不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师范生吗?如果按你们的说法,他还哪么领导中国革命? 李庆华马上反驳钟国正,说,那是战争年代,是破坏规则的年代,是乱世出英雄的年代,现在是和平年代,是遵守规则的年代,是知识分子的年代,两者是没有可比性的,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你晓不晓得? 吕宏志听到这里,就哈哈大笑的说道,所以,我一定要考上研究生,而且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我没有考上本科,更没有考上重点大学的本科,就考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将来再来教这些重点大学的本科生、研究生,成为我们最最忠言逆耳的文华明同学所说的金子和人才!我就不信,我吃着国家粮食,拿着国家工资,还考不过那些比我小的、没有逻辑思维能力的小鬼螺丝!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就等着我这个人才同学,到时候来拯救你们,想当官的,让你们当当省长!不想当官的,就让你们当个把总农艺师! 就这样,八个人在不知不觉的争论中打起了呼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棉被窝暖和和 对于毕业班的大学生来说,毕业实习后回到学校,实际上就是等着领取毕业证和毕业分配通知,学校再也没有安排任何的课程,只是要求大家不要到学校以外乱走。同学们几乎人人都成了睡懒觉的大王,即使醒了,也喜欢赖在床上,或者是按照自己的理想,继续做着自己也不晓得是不是有效果,或者自己也不清楚有哄么用的事情。 李庆华吃完早饭,回到寝室,想起近三年来的大专生活,不由提笔写了一首打油诗: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而今迈步从头越, 前程茫茫谁沉浮?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懵懵懂懂学专业, 不搞专业有卵用?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平平淡淡混日子, 混到社会当配角!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一寸光阴一寸金, 寸金难换寸光阴! 等钟国正吃完早餐回到寝室,文华明已经在一张大白纸上,用他漂亮的毛笔行楷将李庆华的顺口溜书写好了,并已经张贴在寝室的门后,引来一波一波的观看和评论。 钟国正刚刚看完,班长陈明生就走进寝室,告诉钟国正,班主任何平生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有事情找他谈。钟国正问陈明生,何老师找他做哄么?陈明生模棱两可的笑着说,他也没有告诉我,你到了不就晓得了?钟国正从围得满满的同学中挤出来,向教室走去。心想,莫非选调生的通知正式下来了?昨天,李晓明已经告诉他,选调生的事情已经定了,还告诉他一个消息,他堂兄钟国华毕业后分在省委办公厅,是省委书记熊道林的文字秘书。 何平生握着钟国正的双手,笑容满面的祝贺他,恭喜你,成为全省的第二批选调生,也是我校的第一个选调生! 谢谢老师的帮忙,谢谢老师的关心!钟国正诚挚的对何平生说。如果不是老师的帮忙和关心,我肯定进不了选调生的圈子!他这是实话实说。学校的推荐是第一关,而学校又主要是听班主任老师的。特别是入党的事情,他是衷心感谢何平生老师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入党肯定不晓得哄么时候才能实现。 何平生深情的对他说道,国正,每个老师都会把自己的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为他们着想的。老师只要能够做得到的事情,都会做的。你以后就要到公社去工作了,公社工作是很辛苦的,你要有思想准备。 钟国正听完何平生的话,认真的对他说,我是在农村长大的,最熟悉的社会就是农村社会,现在学的又是农作专业,最熟悉的知识也是农业,可以说,农民就是我的根,农业就是我的地,农村就是我的天,只有农村才是我的广阔天地。今后不管有哄么困难,我都会坚持到底的,请老师放心。 何平生抑制不住兴奋的对钟国正说,你很有抱负,国正。虽然你的抱负,看起来不是很高,但却很实在。有人说公社就是一个国务院,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哄么工作最后都要落到公社去。公社工作搞好了,县里的、地区的、省里的工作,就会触类旁通,一通百通。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扎扎实实的从最基层做起,路才会越走越远大,越走越宽阔。老师支持你。 钟国正问,何老师,你晓得我分在哪个地区吗? 何平生说,在寒江地区已经肯定了,但具体在哪个县,地委组织部还没有最后确定,不到寒州县就在寒中县,你是寒中人,估计你分到寒州县的可能性比较大。 钟国正从何老师办公室出来后,直接走进校团委找李晓明,李晓明刚好准备出去,看见钟国正进来,就指着一张凳子,对他说,何老师告诉你了吧? 钟国正答道,告诉我了。 李晓明问,听到这个消息后,你有哄么感觉没有? 钟国正实话实说,不晓得,没哄么感觉。 李晓明一惊,没哄么感觉?是不是现在,有一些后悔当选调生了? 钟国正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不是后悔。我也不晓得是哪么一回事,没有定下来的时候,天天盼着定下来,听到正式定了下来的消息,开始时,还很激动,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过了一下子,心里不晓得哪么搞的,又有一些害怕起来了。 李晓明和他倒了一杯冷开水,放在他面前,问,害怕?害怕些哄么东西?你说说看。 钟国正说,我突然想,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工作,就像是被别人丢到一个闹市里面,到处都是人,却举目无亲,抬头无友,到处都是路,却一条都不熟悉,一切都要靠自己选择,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不仅仅是要付出的问题,更关键的是,这种付出到底会不会被人理解,会不会被人认可,能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所以,我也有点糊涂了,选择选调生这条路,今后到底是福还是祸?想起这些事情,我就开始有点害怕起来了。晓明哥,你看我是不是还很不成熟啊? 李晓明答道,不,国正,你有这些想法,恰恰说明你开始进入角色了,而且把问题和困难想在前面,更说明你越来越成熟了。不论做哄么事情,你想要做成功,必须先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想深想透想全面。只有想不到的问题,没有做不来的事情。先想问题,想到问题,找准问题,这是做好任何事情的前提。只有找到了问题,才有可能解决问题。找准问题后,再找出解决问题的方子,对症下药,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难度不一而已。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棉被窝暖和和 对于毕业班的大学生来说,毕业实习后回到学校,实际上就是等着领取毕业证和毕业分配通知,学校再也没有安排任何的课程,只是要求大家不要到学校以外乱走。同学们几乎人人都成了睡懒觉的大王,即使醒了,也喜欢赖在床上,或者是按照自己的理想,继续做着自己也不晓得是不是有效果,或者自己也不清楚有哄么用的事情。 李庆华吃完早饭,回到寝室,想起近三年来的大专生活,不由提笔写了一首打油诗: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而今迈步从头越, 前程茫茫谁沉浮?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懵懵懂懂学专业, 不搞专业有卵用?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平平淡淡混日子, 混到社会当配角! 棉被窝,暖和和, 三年岁月如织梭。 一寸光阴一寸金, 寸金难换寸光阴! 等钟国正吃完早餐回到寝室,文华明已经在一张大白纸上,用他漂亮的毛笔行楷将李庆华的顺口溜书写好了,并已经张贴在寝室的门后,引来一波一波的观看和评论。 钟国正刚刚看完,班长陈明生就走进寝室,告诉钟国正,班主任何平生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有事情找他谈。钟国正问陈明生,何老师找他做哄么?陈明生模棱两可的笑着说,他也没有告诉我,你到了不就晓得了?钟国正从围得满满的同学中挤出来,向教室走去。心想,莫非选调生的通知正式下来了?昨天,李晓明已经告诉他,选调生的事情已经定了,还告诉他一个消息,他堂兄钟国华毕业后分在省委办公厅,是省委书记熊道林的文字秘书。 何平生握着钟国正的双手,笑容满面的祝贺他,恭喜你,成为全省的第二批选调生,也是我校的第一个选调生! 谢谢老师的帮忙,谢谢老师的关心!钟国正诚挚的对何平生说。如果不是老师的帮忙和关心,我肯定进不了选调生的圈子!他这是实话实说。学校的推荐是第一关,而学校又主要是听班主任老师的。特别是入党的事情,他是衷心感谢何平生老师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入党肯定不晓得哄么时候才能实现。 何平生深情的对他说道,国正,每个老师都会把自己的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为他们着想的。老师只要能够做得到的事情,都会做的。你以后就要到公社去工作了,公社工作是很辛苦的,你要有思想准备。 钟国正听完何平生的话,认真的对他说,我是在农村长大的,最熟悉的社会就是农村社会,现在学的又是农作专业,最熟悉的知识也是农业,可以说,农民就是我的根,农业就是我的地,农村就是我的天,只有农村才是我的广阔天地。今后不管有哄么困难,我都会坚持到底的,请老师放心。 何平生抑制不住兴奋的对钟国正说,你很有抱负,国正。虽然你的抱负,看起来不是很高,但却很实在。有人说公社就是一个国务院,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哄么工作最后都要落到公社去。公社工作搞好了,县里的、地区的、省里的工作,就会触类旁通,一通百通。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扎扎实实的从最基层做起,路才会越走越远大,越走越宽阔。老师支持你。 钟国正问,何老师,你晓得我分在哪个地区吗? 何平生说,在寒江地区已经肯定了,但具体在哪个县,地委组织部还没有最后确定,不到寒州县就在寒中县,你是寒中人,估计你分到寒州县的可能性比较大。 钟国正从何老师办公室出来后,直接走进校团委找李晓明,李晓明刚好准备出去,看见钟国正进来,就指着一张凳子,对他说,何老师告诉你了吧? 钟国正答道,告诉我了。 李晓明问,听到这个消息后,你有哄么感觉没有? 钟国正实话实说,不晓得,没哄么感觉。 李晓明一惊,没哄么感觉?是不是现在,有一些后悔当选调生了? 钟国正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不是后悔。我也不晓得是哪么一回事,没有定下来的时候,天天盼着定下来,听到正式定了下来的消息,开始时,还很激动,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过了一下子,心里不晓得哪么搞的,又有一些害怕起来了。 李晓明和他倒了一杯冷开水,放在他面前,问,害怕?害怕些哄么东西?你说说看。 钟国正说,我突然想,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工作,就像是被别人丢到一个闹市里面,到处都是人,却举目无亲,抬头无友,到处都是路,却一条都不熟悉,一切都要靠自己选择,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不仅仅是要付出的问题,更关键的是,这种付出到底会不会被人理解,会不会被人认可,能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所以,我也有点糊涂了,选择选调生这条路,今后到底是福还是祸?想起这些事情,我就开始有点害怕起来了。晓明哥,你看我是不是还很不成熟啊? 李晓明答道,不,国正,你有这些想法,恰恰说明你开始进入角色了,而且把问题和困难想在前面,更说明你越来越成熟了。不论做哄么事情,你想要做成功,必须先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想深想透想全面。只有想不到的问题,没有做不来的事情。先想问题,想到问题,找准问题,这是做好任何事情的前提。只有找到了问题,才有可能解决问题。找准问题后,再找出解决问题的方子,对症下药,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难度不一而已。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我要成万金油 李晓明喝了一口水后,兴致越来越高了,好像坐在前面的钟国正就是他管的一个团支书。他接着说道,过几天,你就要到地委组织部去领选调生分配通知了,你要利用好这几天的时间,静下心来,到校图书馆去看看报纸杂志,特别是有关农村方面的政策和报道。过去的公社工作,是建立在农村集体生产的基础上的,现在农村都包产到户、包干到户了,基础不一样了,工作方法自然就不一样了。农村经济发展、政治思想工作、党的建设、文化建设、社会治安管理、计划生育、共青团工作等等等等,都肯定要重新探索新的方法的。 公社工作这么复杂啊?钟国正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解的问李晓明。 李晓明说,公社虽然是最基层的一级党政机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党、政、军、工、农、商、学、兵,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包罗万象,当然这么复杂,你以为那么简单?我曾经和一个公社书记聊过天,那个公社书记和我说,公社干部就是万金油,哄么事情都要做,哄么问题都要管,最主要的就是负责“三生”:农业生产、农村生活和农民生育,搞好“三要”:要粮(农业税和征购粮)、要钱(统筹提留)、要命(刮宫、流产和引产),抓好“三防”:防火(防止火灾)、防盗(防止偷盗和抢劫)、防纠纷(群众纠纷和械斗)。李晓明说到这里,端起杯子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钟国正。 钟国正越听脑袋越大,越听神经越紧张,赶快举起双手打拱,叫苦道,这么多的鬼名堂,不把我得脑袋搞爆炸,不把我的神经搞混乱才怪啊! 李晓明听钟国正这样说,就笑着说道,工作和读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即将进入社会,虽然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但你参加工作后,毕竟只是刚刚加入干部队伍。在庞大的干部队伍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萝卜,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你的坑,你必须努力寻找你的坑,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会变成一块萝卜干的。所以,我送你几句话互勉:要像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像野猪一样勇往直前,像小猫一样不受他人左右,像小狗一样与众协调,像猴子一样机动灵活,像梅花鹿一样小心谨慎,最后做到像狮子一样能够指挥一方,统领一地。 谢谢晓明哥,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保证不让你失望。钟国正感谢地说道,只有几天的时间在学校里了,你给我指点指点一下,这几天,我看一些哄么报纸杂志,学习一下哪些方面的内容? 李晓明说,你先把去年以来的《寿仙日报》,一张一张的看仔细,凡是有关农村方面的内容,都要尽可能的去记忆,去熟悉,对关键性的东西,最好是抄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对你今后的工作,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的。 钟国正刚刚走进寝室,同室的张大军、李庆华、文华明、吕宏志等就齐声大喊,欢迎欢迎,欢迎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凯旋而归! 钟国正就一个一个的去骚他们的痒痒。骚完他们的痒痒后就故意绷着脸恶狠狠的说,好啊,你们这些不仁不义的东西,我现在下到十八层地狱了,你们就嘲笑我,等我当了省委书记那一天,我一定把你们抓到我的面前,狠狠地踏上十八只脚,踩进十八层地狱,叫你们十八辈子翻不了身!他停了停,接着说道,不过,在我还没有当省委书记之前,你们这些省里领导、地区领导,一定要记得多多关心我这个公社干部哦,我是给你们记着的哦,你们每关心我一次,到时候,我就少踩你们一脚!怎么样?同室们,你们好好想想,这种生意划得来吧?他一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同室几个同学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一起走到他的跟前,一把将他高高的举起,大声的喊道,你就做黄粱美梦去吧!你这个选调生,你就好好的呆在十八层地狱,当一辈子公社干部,等着我们去拯救你吧! 几天之后,也就是6月20日,当钟国正参加完地委组织部组织的寒江地区选调生座谈会回来时,同学们都已经拿到了毕业分配通知单。张大军等三个人分配到了省农业厅工作,吕宏志留校,李庆华等五人分到地区农业局,文华明、许至高、颜戈锡等十五人分到了地区农科所和种子公司,全班寒江籍的毕业生除了钟国正外,只有两个人分到了县里。分到县里的那些同学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行李的一些同学就在前面的空坪子上,一边浓烟滚滚的“焚书坑儒”,一边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 第二天早晨六点二十分钟,钟国正坐在寒江通往寒州的长途客车上,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坐到了寒州县汽车站,一路问到寒州县委招待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我要成万金油 李晓明喝了一口水后,兴致越来越高了,好像坐在前面的钟国正就是他管的一个团支书。他接着说道,过几天,你就要到地委组织部去领选调生分配通知了,你要利用好这几天的时间,静下心来,到校图书馆去看看报纸杂志,特别是有关农村方面的政策和报道。过去的公社工作,是建立在农村集体生产的基础上的,现在农村都包产到户、包干到户了,基础不一样了,工作方法自然就不一样了。农村经济发展、政治思想工作、党的建设、文化建设、社会治安管理、计划生育、共青团工作等等等等,都肯定要重新探索新的方法的。 公社工作这么复杂啊?钟国正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解的问李晓明。 李晓明说,公社虽然是最基层的一级党政机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党、政、军、工、农、商、学、兵,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包罗万象,当然这么复杂,你以为那么简单?我曾经和一个公社书记聊过天,那个公社书记和我说,公社干部就是万金油,哄么事情都要做,哄么问题都要管,最主要的就是负责“三生”:农业生产、农村生活和农民生育,搞好“三要”:要粮(农业税和征购粮)、要钱(统筹提留)、要命(刮宫、流产和引产),抓好“三防”:防火(防止火灾)、防盗(防止偷盗和抢劫)、防纠纷(群众纠纷和械斗)。李晓明说到这里,端起杯子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钟国正。 钟国正越听脑袋越大,越听神经越紧张,赶快举起双手打拱,叫苦道,这么多的鬼名堂,不把我得脑袋搞爆炸,不把我的神经搞混乱才怪啊! 李晓明听钟国正这样说,就笑着说道,工作和读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即将进入社会,虽然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但你参加工作后,毕竟只是刚刚加入干部队伍。在庞大的干部队伍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萝卜,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你的坑,你必须努力寻找你的坑,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会变成一块萝卜干的。所以,我送你几句话互勉:要像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像野猪一样勇往直前,像小猫一样不受他人左右,像小狗一样与众协调,像猴子一样机动灵活,像梅花鹿一样小心谨慎,最后做到像狮子一样能够指挥一方,统领一地。 谢谢晓明哥,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保证不让你失望。钟国正感谢地说道,只有几天的时间在学校里了,你给我指点指点一下,这几天,我看一些哄么报纸杂志,学习一下哪些方面的内容? 李晓明说,你先把去年以来的《寿仙日报》,一张一张的看仔细,凡是有关农村方面的内容,都要尽可能的去记忆,去熟悉,对关键性的东西,最好是抄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对你今后的工作,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的。 钟国正刚刚走进寝室,同室的张大军、李庆华、文华明、吕宏志等就齐声大喊,欢迎欢迎,欢迎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凯旋而归! 钟国正就一个一个的去骚他们的痒痒。骚完他们的痒痒后就故意绷着脸恶狠狠的说,好啊,你们这些不仁不义的东西,我现在下到十八层地狱了,你们就嘲笑我,等我当了省委书记那一天,我一定把你们抓到我的面前,狠狠地踏上十八只脚,踩进十八层地狱,叫你们十八辈子翻不了身!他停了停,接着说道,不过,在我还没有当省委书记之前,你们这些省里领导、地区领导,一定要记得多多关心我这个公社干部哦,我是给你们记着的哦,你们每关心我一次,到时候,我就少踩你们一脚!怎么样?同室们,你们好好想想,这种生意划得来吧?他一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同室几个同学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一起走到他的跟前,一把将他高高的举起,大声的喊道,你就做黄粱美梦去吧!你这个选调生,你就好好的呆在十八层地狱,当一辈子公社干部,等着我们去拯救你吧! 几天之后,也就是6月20日,当钟国正参加完地委组织部组织的寒江地区选调生座谈会回来时,同学们都已经拿到了毕业分配通知单。张大军等三个人分配到了省农业厅工作,吕宏志留校,李庆华等五人分到地区农业局,文华明、许至高、颜戈锡等十五人分到了地区农科所和种子公司,全班寒江籍的毕业生除了钟国正外,只有两个人分到了县里。分到县里的那些同学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行李的一些同学就在前面的空坪子上,一边浓烟滚滚的“焚书坑儒”,一边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 第二天早晨六点二十分钟,钟国正坐在寒江通往寒州的长途客车上,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坐到了寒州县汽车站,一路问到寒州县委招待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也是一种享受 寒州县委招待所依山而建,左边是县城的主干道寒州路,右边是居民区,前面是清澈见底的寒溪。寒溪经过寒州路的桥洞汇入宽阔的寒水河,离寒州路约五十米处,有一个长约三公里、中间宽约一公里的河中小岛——寒州岛,犹如河中停放着的一条长长的尖舟。岛上的树木葱葱郁郁。 从县委招待所出来,左转穿过寒州路,开始进入一条上坡的水泥路老街。老街的街面不宽,大约五米左右,临街两边是两三层高的楼房铺面,陈旧而古老。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但也不是很少,偶尔有一辆吉普车从街道上开过。走了约莫十多分钟,钟国正走到老街顶峰即将下坡的左边,看到在一条历经沧桑的大门两边,悬挂着中共寒州县委员会和寒州县人民府政的牌子。他找到县委组织部,看到一个办公室挂着干部室的牌子,里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埋头写着哄么,就问那位同志,你好,同志,请问今年选调生的报到,是在这里吗? 中年男子听到问声,抬起头,看着钟国正,问,对,就是在这里报到,请问你是? 钟国正双手拿着地委组织部开的分配单,递给那位中年男子后说,你好,我叫钟国正,是今年寒江农专农学科的毕业生,省委组织部选为选调生,分到寒州县工作。我现在是来向您报到的。 欢迎你到寒州县工作。中年男子握着钟国正的手,热情的说,我叫唐雅政,县委组织部的主办干事,干部室主任。欢迎你到我县工作!一路辛苦了,请先坐坐,喝杯茶。 钟国正端着滚烫的茶水,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后,问道,唐主任,我哄么时候可以上班? 唐雅政说,我们昨天上午接到地委组织部的通知后,下午县委组织部就你的分配拿出了一个方案,今天上午已经送给县委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张书记,等张书记签发了后再送县委书记任书记签字,估计快的话,三天就可以了,慢一点的话,大概一个星期可以定下来。你住哪里定下来没有?定下来后,我们再通知你,好吗? 钟国正答道,我住在县委招待所316房间。不过,这哪么好麻烦唐主任?到时我来拜访领导就是了。 唐雅政说,那多不好意思,还要辛苦你。这两天我比较忙,要不,我叫个人陪你在县城看看,先熟悉熟悉县城? 钟国正听唐雅政这么说,晓得他有事,就答道,谢谢唐主任了,我喜欢一个人走走看看,你不用管我了。三天后,还是我来部里听消息吧。 钟国正花了两天时间,把整个寒州县城走了一个遍,发现比自己老家县城大一半多,特别是那个寒州岛,位于寒水河的中间,上面有不少的樟树和桂花树,个别桂花树已经开始开花,整个岛上飘浮着一种特有的桂花香味,他特别的喜欢这个小岛。第二天晚上,他在招待所里躺了一会儿后,就又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岛上。 十点多钟的夜晚,月亮悬挂在天空,整个小岛就像一座海市唇楼,朦朦胧胧,特别的富有诗情画意。他沿着小岛走了一圈之后,就站在一棵硕大的桂花树下,一边闻着桂花站房的香味,一边想着明天的到来,心里很是激动。 你哪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突然,一个女声在钟国正耳边不轻不重的响起。他转过身一看,只见一个二十有多的陌生女崽已经走到他身边,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陌生女崽已经主动地挽住了他的手臂。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成年女崽挽起手臂,尽管心里一时感到很激动,但只是一会儿就警惕起来。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崽,怕中圈套,就赶紧要把手扯出来。挽着他手臂的女崽见他要扯出手来,就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你别害怕,后边有几个陌生男人跟了我一路了,我怕他们是流氓,所以想请你帮我解解围,假装一下我的男朋友,好吗? 钟国正脑袋稍稍一歪,果然看到在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三四个男人正朝他们走来。他立即生发出一种英雄救美的气概,不但没有扯出手臂,反而挨得更近了。当那几个男人看到他俩手挽手后,就站在那里盯着他俩一边看,似乎还在一边嘀咕着哄么。 我们走吧。这时,那个女崽就像一个恋人一般,温柔的对钟国正说道。 钟国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顺口小声问,到哪里去? 挽着他手臂的女崽温柔地对他说,回家啊,你还想到哪里去耍? 女崽挽着他的手一直走到寒州路上后才松开,然后对他感激的说,今天晚上,麻烦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钟国正马上说道,没关系,举手之劳,不麻烦的。心里却在想,要是真的就好了。 女崽说,我要回家了,再见。 钟国正问,你家在哪里? 女崽答道,我家就在县委机关大院。 钟国正不放心的说,那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万一路上又遇到哄么意外情况的话,也好有一个照应。 女崽有点不好意思的轻轻说,我怕耽误你的时间,再说,大街上,也应该不会有哄么事情了吧。 钟国正解释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晚上黑不溜秋的,哪个晓得会不会有事啊?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点的没有亏吃。再说,陪着你压马路,也是一种享受啊。 女崽走在前面,钟国正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闷闷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两人走到县委大门前,只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却像走了一年一般。女崽走到县委大门旁边时停了下来,对钟国正说,我家就住在县委大院里面,今晚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我还真的不晓得哪么办呢,不晓得会出哄么事情呢。 女崽仔细的看了看钟国正几眼后,握着钟国正的手,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哄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便一步几回头的往县委大院里面走去了。 钟国正握着女崽柔如无骨的手,突然间就有了一种心跳的感觉,等他反应过来,女崽已经往县委大院里面走去,只剩下女崽渐行渐远的一个背影。那朦胧的背影,高挑而不单薄,丰满又不失苗条。在物质还不是很丰富的年代,这种背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健康的标志,一种富有的彰显。回到招待所后,他心里莫名其妙的突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这是自己到寒州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成年女性,平生第一次被一个成年女性挽起自己的手臂,第一次充当一个成年女性的“男朋友”,却忘记了问她的姓名,是做哄么事情的,又在哪里上班。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难道这是一种偶然的相遇,必然的相分吗?算了,来是偶然,去是必然,何必多想,无缘相逢不相识,无缘相识难相守!如果有缘的话,即使千里也会相逢相识,还是一切随缘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也是一种享受 寒州县委招待所依山而建,左边是县城的主干道寒州路,右边是居民区,前面是清澈见底的寒溪。寒溪经过寒州路的桥洞汇入宽阔的寒水河,离寒州路约五十米处,有一个长约三公里、中间宽约一公里的河中小岛——寒州岛,犹如河中停放着的一条长长的尖舟。岛上的树木葱葱郁郁。 从县委招待所出来,左转穿过寒州路,开始进入一条上坡的水泥路老街。老街的街面不宽,大约五米左右,临街两边是两三层高的楼房铺面,陈旧而古老。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但也不是很少,偶尔有一辆吉普车从街道上开过。走了约莫十多分钟,钟国正走到老街顶峰即将下坡的左边,看到在一条历经沧桑的大门两边,悬挂着中共寒州县委员会和寒州县人民府政的牌子。他找到县委组织部,看到一个办公室挂着干部室的牌子,里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埋头写着哄么,就问那位同志,你好,同志,请问今年选调生的报到,是在这里吗? 中年男子听到问声,抬起头,看着钟国正,问,对,就是在这里报到,请问你是? 钟国正双手拿着地委组织部开的分配单,递给那位中年男子后说,你好,我叫钟国正,是今年寒江农专农学科的毕业生,省委组织部选为选调生,分到寒州县工作。我现在是来向您报到的。 欢迎你到寒州县工作。中年男子握着钟国正的手,热情的说,我叫唐雅政,县委组织部的主办干事,干部室主任。欢迎你到我县工作!一路辛苦了,请先坐坐,喝杯茶。 钟国正端着滚烫的茶水,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后,问道,唐主任,我哄么时候可以上班? 唐雅政说,我们昨天上午接到地委组织部的通知后,下午县委组织部就你的分配拿出了一个方案,今天上午已经送给县委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张书记,等张书记签发了后再送县委书记任书记签字,估计快的话,三天就可以了,慢一点的话,大概一个星期可以定下来。你住哪里定下来没有?定下来后,我们再通知你,好吗? 钟国正答道,我住在县委招待所316房间。不过,这哪么好麻烦唐主任?到时我来拜访领导就是了。 唐雅政说,那多不好意思,还要辛苦你。这两天我比较忙,要不,我叫个人陪你在县城看看,先熟悉熟悉县城? 钟国正听唐雅政这么说,晓得他有事,就答道,谢谢唐主任了,我喜欢一个人走走看看,你不用管我了。三天后,还是我来部里听消息吧。 钟国正花了两天时间,把整个寒州县城走了一个遍,发现比自己老家县城大一半多,特别是那个寒州岛,位于寒水河的中间,上面有不少的樟树和桂花树,个别桂花树已经开始开花,整个岛上飘浮着一种特有的桂花香味,他特别的喜欢这个小岛。第二天晚上,他在招待所里躺了一会儿后,就又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岛上。 十点多钟的夜晚,月亮悬挂在天空,整个小岛就像一座海市唇楼,朦朦胧胧,特别的富有诗情画意。他沿着小岛走了一圈之后,就站在一棵硕大的桂花树下,一边闻着桂花站房的香味,一边想着明天的到来,心里很是激动。 你哪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突然,一个女声在钟国正耳边不轻不重的响起。他转过身一看,只见一个二十有多的陌生女崽已经走到他身边,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陌生女崽已经主动地挽住了他的手臂。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成年女崽挽起手臂,尽管心里一时感到很激动,但只是一会儿就警惕起来。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崽,怕中圈套,就赶紧要把手扯出来。挽着他手臂的女崽见他要扯出手来,就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你别害怕,后边有几个陌生男人跟了我一路了,我怕他们是流氓,所以想请你帮我解解围,假装一下我的男朋友,好吗? 钟国正脑袋稍稍一歪,果然看到在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三四个男人正朝他们走来。他立即生发出一种英雄救美的气概,不但没有扯出手臂,反而挨得更近了。当那几个男人看到他俩手挽手后,就站在那里盯着他俩一边看,似乎还在一边嘀咕着哄么。 我们走吧。这时,那个女崽就像一个恋人一般,温柔的对钟国正说道。 钟国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顺口小声问,到哪里去? 挽着他手臂的女崽温柔地对他说,回家啊,你还想到哪里去耍? 女崽挽着他的手一直走到寒州路上后才松开,然后对他感激的说,今天晚上,麻烦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钟国正马上说道,没关系,举手之劳,不麻烦的。心里却在想,要是真的就好了。 女崽说,我要回家了,再见。 钟国正问,你家在哪里? 女崽答道,我家就在县委机关大院。 钟国正不放心的说,那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万一路上又遇到哄么意外情况的话,也好有一个照应。 女崽有点不好意思的轻轻说,我怕耽误你的时间,再说,大街上,也应该不会有哄么事情了吧。 钟国正解释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晚上黑不溜秋的,哪个晓得会不会有事啊?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点的没有亏吃。再说,陪着你压马路,也是一种享受啊。 女崽走在前面,钟国正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闷闷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两人走到县委大门前,只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却像走了一年一般。女崽走到县委大门旁边时停了下来,对钟国正说,我家就住在县委大院里面,今晚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我还真的不晓得哪么办呢,不晓得会出哄么事情呢。 女崽仔细的看了看钟国正几眼后,握着钟国正的手,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哄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便一步几回头的往县委大院里面走去了。 钟国正握着女崽柔如无骨的手,突然间就有了一种心跳的感觉,等他反应过来,女崽已经往县委大院里面走去,只剩下女崽渐行渐远的一个背影。那朦胧的背影,高挑而不单薄,丰满又不失苗条。在物质还不是很丰富的年代,这种背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健康的标志,一种富有的彰显。回到招待所后,他心里莫名其妙的突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这是自己到寒州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成年女性,平生第一次被一个成年女性挽起自己的手臂,第一次充当一个成年女性的“男朋友”,却忘记了问她的姓名,是做哄么事情的,又在哪里上班。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难道这是一种偶然的相遇,必然的相分吗?算了,来是偶然,去是必然,何必多想,无缘相逢不相识,无缘相识难相守!如果有缘的话,即使千里也会相逢相识,还是一切随缘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练成新闻干事 第二天上午,钟国正来到寒州县委组织部,领到了分配到大历县人民公社工作的通知单。在组织部干部室,主办干事唐雅政和他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白。 唐雅政告诉他,在1980年省委组织部选拔的全省第一批选调生中,就分了一个叫周海峰的大专生到寒州县来。他是本县人,寒江师专中文科毕业的,开始分在大岭头瑶族人民公社。周海峰分到公社一年多,就在《寿仙日报》上发表了十多篇新闻报道,县委宣传部长觉得他是一个搞新闻的人才,就把他调到了宣传部当新闻干事。周海峰当新闻干事后,每个月都能在《寿仙日报》发表二到三篇新闻。听说《寿仙日报》正准备把他调去当专职记者。 听完唐雅政关于周海峰的情况介绍后,钟国正心里说不清是悲还是喜。心想,省委组织部搞选调生的目的,就是想从最基层的公社开始,培养新时期的党政领导干部。周海峰,一个选调生,不把时间用在研究公社的工作,却整天的去琢磨新闻,这也是很有意思的啊。从选调生练成新闻干事,或许与他学的中文专业有关系,或许与他的个人兴趣爱好有关系,也或许,他当初参加选调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改行不当老师?否则的话,还真的难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啊。 钟国正坐在班车上,脑瓜子里想起周海峰的事情,心里便如同被人强行塞进一瓶打翻了的五味瓶。周海峰的事情,再次说明,人各有志,强扭的瓜是不会自然甜的。但从另一方面分析,说明寒州县委和县委组织部,并没有把选调生真正当做一回事来做。如果组织部门建立了有效的联系机制,平时经常沟通和引导,这样的事情是很难发生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不想再在公社吃苦受累。公社和县委宣传部虽是平级单位,但公社毕竟是公社,县里毕竟还是县里,是两个不同的层次,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生活条件,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从县里调到公社,常常被人们称为“下去了”,如果不是被提拔,就习惯性的被认为是“犯了错误”,或者是在单位表现不好,才会被组织调下去工作的;而从公社调到县里,却往往被人们称作“上去了”,总是习惯性的被人们认为是被哪个领导“看中了”后,才“提拔”到上面去的。 算了,想那么多做哄么,路都是自己选的,前面再难也要自己去走。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是人才放在哪里都有舞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码头自然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既然自己立志要当公社干部,现在当了选调生了,还怕哄么卵子!想到这里,钟国正一改刚刚泛起的酸意,开始高兴起来,坐在班车上在嘴里轻轻的哼起了“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的歌儿: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春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亲爱的朋友们,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啊,亲爱的朋友们,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唱着唱着客车就到了大历县公社。大历县公社是县内班车的最后一个停靠站。从寒州县城到大历县公社所在地是三十二公里,再过去就是贵山自治区了,左转到寒东县的宝平市公社,虽然已经修建公路,但没有直达的客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班车停稳后,不多的十几个乘客一下子就下完了车。钟国正背起行李,正想找人打听公社在哪里,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条很有气势的大门,两边挂着三块长长的牌子:中国共产党寒州县大历县人民公社委员会、寒州县大历县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和寒州县大历县人民公社武装部。他呆呆的望着牌子上都写着的“寒州县大历县”,一时懵住了。哪么有两个县啊?到底是寒州县还是大历县?大历县既然是一个县,又哪么在县后面加上人民公社?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拿出县委组织部开据的介绍信看了起来,见介绍信上清楚的写着“大历县人民公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历县只是一个公社的地理名称,并不是哄么县的行政区名。可不是县,又为哄么还要加上一个“县”字?去掉那一个“县”字,就叫大历人民公社,不是更加简明易懂,没有歧义吗?莫非这里面还有哄么板路三?否则的话,就真的成了一件怪事了。钟国正在心里默默的想。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走进这条大门,我就要成为大历县的第一个选调生公社干部了,成为一名省委组织部放到基层锻炼的国家干部了!钟国正带着即将参加工作、领取工资的兴奋,一边在心里兴奋的哼起了“今天我第一次领到工资,给妈妈买了一件新衣裳……”的歌,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了大历县人民公社大院。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机关大院的风格。插满碎玻璃的两米多高的石头围墙,就像国界一样围着近三十亩的土地,大门也就是大院的东边紧邻省道1819道,大门两侧都是一层高的红砖青瓦房;大院的南侧离围墙约十米处也是一排两座红砖青瓦房,其中一座有一半是一层的红砖青瓦房,另一半则是两层,一层建在大院的坡下;大院的北侧,紧靠东边的又是一个小围墙围着的大礼堂,大礼堂和公社大院靠一条小门相连,成群结队的农民正挑着一担担金黄色的烤烟,从公社大院通过那条小门,往礼堂里面急匆匆的走去,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紧靠大礼堂西侧的,是一栋两层的楼房,楼房前面是一排和楼房差不多高的香樟树;大院的西侧只有围墙,整个大院的中间前半部分是一个硕大的水泥平地,还安有两个篮球架子,后半部分是一个斜坡,斜坡上长满葱葱郁郁的桂花树,斜坡下面靠围墙一块平整的土地上,种着一些农村里常见的青菜。整个大院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放大了的北方四合院,却又带有典型的南方建筑风格。 钟国正原本以为公社也会像寒江农专一样,每个办公室都会挂着牌子,可当他在大院里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整个大院的每个间子都没有挂任何牌子。他一时呆住了,一下子不晓得敲哪个间子的门,到哪个间子去报到了。他站在坪子上,如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找不着方向了。他只好停了下来,站在恶得不能再恶的太阳底下,抹了几次脸上的汗水后,才重新背起自己的行李,再次寻找报到的地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练成新闻干事 第二天上午,钟国正来到寒州县委组织部,领到了分配到大历县人民公社工作的通知单。在组织部干部室,主办干事唐雅政和他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白。 唐雅政告诉他,在1980年省委组织部选拔的全省第一批选调生中,就分了一个叫周海峰的大专生到寒州县来。他是本县人,寒江师专中文科毕业的,开始分在大岭头瑶族人民公社。周海峰分到公社一年多,就在《寿仙日报》上发表了十多篇新闻报道,县委宣传部长觉得他是一个搞新闻的人才,就把他调到了宣传部当新闻干事。周海峰当新闻干事后,每个月都能在《寿仙日报》发表二到三篇新闻。听说《寿仙日报》正准备把他调去当专职记者。 听完唐雅政关于周海峰的情况介绍后,钟国正心里说不清是悲还是喜。心想,省委组织部搞选调生的目的,就是想从最基层的公社开始,培养新时期的党政领导干部。周海峰,一个选调生,不把时间用在研究公社的工作,却整天的去琢磨新闻,这也是很有意思的啊。从选调生练成新闻干事,或许与他学的中文专业有关系,或许与他的个人兴趣爱好有关系,也或许,他当初参加选调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改行不当老师?否则的话,还真的难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啊。 钟国正坐在班车上,脑瓜子里想起周海峰的事情,心里便如同被人强行塞进一瓶打翻了的五味瓶。周海峰的事情,再次说明,人各有志,强扭的瓜是不会自然甜的。但从另一方面分析,说明寒州县委和县委组织部,并没有把选调生真正当做一回事来做。如果组织部门建立了有效的联系机制,平时经常沟通和引导,这样的事情是很难发生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不想再在公社吃苦受累。公社和县委宣传部虽是平级单位,但公社毕竟是公社,县里毕竟还是县里,是两个不同的层次,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生活条件,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从县里调到公社,常常被人们称为“下去了”,如果不是被提拔,就习惯性的被认为是“犯了错误”,或者是在单位表现不好,才会被组织调下去工作的;而从公社调到县里,却往往被人们称作“上去了”,总是习惯性的被人们认为是被哪个领导“看中了”后,才“提拔”到上面去的。 算了,想那么多做哄么,路都是自己选的,前面再难也要自己去走。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是人才放在哪里都有舞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码头自然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既然自己立志要当公社干部,现在当了选调生了,还怕哄么卵子!想到这里,钟国正一改刚刚泛起的酸意,开始高兴起来,坐在班车上在嘴里轻轻的哼起了“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的歌儿: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春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亲爱的朋友们,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啊,亲爱的朋友们,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唱着唱着客车就到了大历县公社。大历县公社是县内班车的最后一个停靠站。从寒州县城到大历县公社所在地是三十二公里,再过去就是贵山自治区了,左转到寒东县的宝平市公社,虽然已经修建公路,但没有直达的客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班车停稳后,不多的十几个乘客一下子就下完了车。钟国正背起行李,正想找人打听公社在哪里,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条很有气势的大门,两边挂着三块长长的牌子:中国共产党寒州县大历县人民公社委员会、寒州县大历县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和寒州县大历县人民公社武装部。他呆呆的望着牌子上都写着的“寒州县大历县”,一时懵住了。哪么有两个县啊?到底是寒州县还是大历县?大历县既然是一个县,又哪么在县后面加上人民公社?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拿出县委组织部开据的介绍信看了起来,见介绍信上清楚的写着“大历县人民公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历县只是一个公社的地理名称,并不是哄么县的行政区名。可不是县,又为哄么还要加上一个“县”字?去掉那一个“县”字,就叫大历人民公社,不是更加简明易懂,没有歧义吗?莫非这里面还有哄么板路三?否则的话,就真的成了一件怪事了。钟国正在心里默默的想。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走进这条大门,我就要成为大历县的第一个选调生公社干部了,成为一名省委组织部放到基层锻炼的国家干部了!钟国正带着即将参加工作、领取工资的兴奋,一边在心里兴奋的哼起了“今天我第一次领到工资,给妈妈买了一件新衣裳……”的歌,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了大历县人民公社大院。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机关大院的风格。插满碎玻璃的两米多高的石头围墙,就像国界一样围着近三十亩的土地,大门也就是大院的东边紧邻省道1819道,大门两侧都是一层高的红砖青瓦房;大院的南侧离围墙约十米处也是一排两座红砖青瓦房,其中一座有一半是一层的红砖青瓦房,另一半则是两层,一层建在大院的坡下;大院的北侧,紧靠东边的又是一个小围墙围着的大礼堂,大礼堂和公社大院靠一条小门相连,成群结队的农民正挑着一担担金黄色的烤烟,从公社大院通过那条小门,往礼堂里面急匆匆的走去,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紧靠大礼堂西侧的,是一栋两层的楼房,楼房前面是一排和楼房差不多高的香樟树;大院的西侧只有围墙,整个大院的中间前半部分是一个硕大的水泥平地,还安有两个篮球架子,后半部分是一个斜坡,斜坡上长满葱葱郁郁的桂花树,斜坡下面靠围墙一块平整的土地上,种着一些农村里常见的青菜。整个大院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放大了的北方四合院,却又带有典型的南方建筑风格。 钟国正原本以为公社也会像寒江农专一样,每个办公室都会挂着牌子,可当他在大院里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整个大院的每个间子都没有挂任何牌子。他一时呆住了,一下子不晓得敲哪个间子的门,到哪个间子去报到了。他站在坪子上,如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找不着方向了。他只好停了下来,站在恶得不能再恶的太阳底下,抹了几次脸上的汗水后,才重新背起自己的行李,再次寻找报到的地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章 官威是种气质 钟国正在公社大院里找了一圈,才看见一个间子的门是开着的,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走进去他才发现,这是公社的话务室,里面摆着一台当时最普遍的书柜式摇把子电话总机。里面一个女同志正在接电话,等那个女同志接完电话后,钟国正马上问那位女同志,请问公社办公室在哪个间子? 接电话的女同志听到问话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边自顾自的摆弄着电话机话筒,一边不冷不热的问他,你找哪个人,有哄么事情吗? 钟国正见这位女同志的态度不冷不热,一听到她的问话后就赶紧答道,我是来公社报到的。 来公社报到?报哄么到?女话务员听来人说是到公社报到的,才重新抬起头看着他,不解地问道。话务员虽然只是公社的一名普通职工,但由于当时的很多工作特别是那些重要工作,都是通过电话来上传下达落实的,因而对很多事情就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公社又分了哄么人来的消息,不由得好奇地问了起来。 钟国正拿出寒州县委组织部的介绍信,递给女话务员后才自我介绍道,我叫钟国正,是今年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毕业于寒江农专农学科,现分配到大历县人民公社来工作。 女话务员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瘦瘦的身材,不太高的个子,圆圆的脸蛋,小巧的鼻子,却有两个大大的眼睛,但胸脯发育得并不是很成熟,至少山峰还不是很高。她看完钟国正递过来的介绍信后,说了一声跟我来,就带着他来到建在斜坡上的那座一半是两层、一半是一层的办公楼二楼,在一个虚掩着门的间子前叫了一声邓秘书,听到里面的答声后,才推开半掩半关着的门,走了进去。 女话务员指着钟国正对邓秘书说,他叫钟国正,说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分到我们公社工作的,今天来报到。 被叫作邓秘书的男人,四十多岁,刚才正扑在办公桌上,用铁笔在一块垫着钢板的蜡纸上,吃力而认真的一笔一划,刻写着哄么材料。听到话务员介绍完后,他才抬起头来,做了一个广播体操的扩胸动作,慢慢的接过话务员递给他的介绍信,看了好一会儿,才略带笑意的自言自语说道,我们公社呀,终于分来了一个大学生了,而且还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这下子有人当秘书了,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啊。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小钟。 原来整个大历县公社25个干部中,除了公社书记易大伟是那个特定时期之前寿仙农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和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外,不是部队转业来的干部,就是直接从大队招来的干部,最高的文化程度就是高中生,以至于公社书记把他这个从部队转业的高中生拿来当了公社的专职秘书。 邓秘书做了好几个扩胸运动后,才对钟国正说,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和易书记、艾主任汇一下报,看能不能先把你的住房问题安排一下,好让你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半小时之后,邓秘书带着钟国正来到大院北侧两层楼房的一楼弹头,打开了与公社电影院并排着只有三米左右间距的一个间子。这是一个套间,约二十平米,中间一堵墙将其隔成了两个小间子,前面用来办公,后面用来睡觉。邓秘书对他说,公社不像县里机关单位,有专门的办公区和宿舍区,上班在办公室,休息在宿舍里。公社干部除了开会,几乎天天泡在农村,基本上没有在单位办公的机会,也没有坐在办公室办公的习惯,搞个办公室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就是要在公社办公,也是在这种办公和睡觉合二为一的套间里,因而就是公社书记也没有单独的办公室,都是这种“前办”(前面办公)“后睡”(后面睡觉)的房子。 邓秘书和钟国正交待了几句吃饭、洗澡的事情后,就带着他分别到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公社管委会主任艾旺骁那里去汇报。一见到易大伟,钟国正就第一次感觉到了哄么是官威。官威虽然离不开官,但并不是一当上官或当了官就有的。当了官仅仅是为官威的铸就提供了一个前提,可不少的人就是当了一辈子的官甚至当上了很大的官,也只是有官无威,总是有官位而没有官威。官威不是靠训人形成的,也不是靠严厉形成的,更不是靠嗓子大话讲得多形成的。官威是一种内在的气质,是一种自身的修养,是一种经久的炼丹,是一种正直的豁达! 易大伟从邓秘书的手里接过县委组织部开据的工作介绍信,看了看后和蔼的对钟国正说道,你可是省委组织部给我们派来的选调生啊,欢迎你到我们这么艰苦的地方锻炼。 易大伟讲了几句客气话后,就很随意的和钟国正谈起白来,问钟国正老家在哪里,家里有些哄么人,有些哄么人在外面工作。钟国正如实的和易大伟汇报,自己是寒中县农村的,父亲当大队支部书记,堂兄钟国华仙寿大学毕业后,分配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表叔李青昭在地区农业局当副局长等等。易大伟听的时候,眼睛不易察觉的闪了一闪,随后又恢复了正常。易大伟心想,这个钟国华在省委办公厅,具体是做哄么事的?人缘哪么样?能量哪么样?这条线可不能小看了。李青昭他是熟识的。看来,这个年轻人不是一张白纸,说不定镀镀金就会飞到省里去的。事实上,钟国正根本不晓得钟国华分在省委办公厅,是李晓明到省委组织部找那位副处长铁杆同学帮忙时,偶遇钟国华后才得知的。之后,易大伟就和钟国正讲了讲大历县公社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些鼓励性的话。而钟国正却在内心里深深地感受到了易大伟话里话外身内身外向他辐射而来的官威! 钟国正离开易大伟间子的时候,易大伟对他说,小钟,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到下面各个大队转一转,先熟识熟识情况,好在脑瓜子里面有一个感性的直观认识。 钟国正十分感谢的说,谢谢易书记,我一定向易书记多学习,希望自己尽快的适应工作。 邓秘书在路上对他说,易书记是两年前从县农业局局长的位置上,调来我们公社当书记的。两年来,他是第一次带刚刚调来的人下大队去的,你要好好把握。 艾旺骁却是一个弥来福的翻版。笑眯眯的,具有很大的亲和力。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一个熟人,看见了一个老朋友,甚至是像看见了一个亲人一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章 官威是种气质 钟国正在公社大院里找了一圈,才看见一个间子的门是开着的,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走进去他才发现,这是公社的话务室,里面摆着一台当时最普遍的书柜式摇把子电话总机。里面一个女同志正在接电话,等那个女同志接完电话后,钟国正马上问那位女同志,请问公社办公室在哪个间子? 接电话的女同志听到问话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边自顾自的摆弄着电话机话筒,一边不冷不热的问他,你找哪个人,有哄么事情吗? 钟国正见这位女同志的态度不冷不热,一听到她的问话后就赶紧答道,我是来公社报到的。 来公社报到?报哄么到?女话务员听来人说是到公社报到的,才重新抬起头看着他,不解地问道。话务员虽然只是公社的一名普通职工,但由于当时的很多工作特别是那些重要工作,都是通过电话来上传下达落实的,因而对很多事情就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公社又分了哄么人来的消息,不由得好奇地问了起来。 钟国正拿出寒州县委组织部的介绍信,递给女话务员后才自我介绍道,我叫钟国正,是今年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毕业于寒江农专农学科,现分配到大历县人民公社来工作。 女话务员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瘦瘦的身材,不太高的个子,圆圆的脸蛋,小巧的鼻子,却有两个大大的眼睛,但胸脯发育得并不是很成熟,至少山峰还不是很高。她看完钟国正递过来的介绍信后,说了一声跟我来,就带着他来到建在斜坡上的那座一半是两层、一半是一层的办公楼二楼,在一个虚掩着门的间子前叫了一声邓秘书,听到里面的答声后,才推开半掩半关着的门,走了进去。 女话务员指着钟国正对邓秘书说,他叫钟国正,说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分到我们公社工作的,今天来报到。 被叫作邓秘书的男人,四十多岁,刚才正扑在办公桌上,用铁笔在一块垫着钢板的蜡纸上,吃力而认真的一笔一划,刻写着哄么材料。听到话务员介绍完后,他才抬起头来,做了一个广播体操的扩胸动作,慢慢的接过话务员递给他的介绍信,看了好一会儿,才略带笑意的自言自语说道,我们公社呀,终于分来了一个大学生了,而且还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这下子有人当秘书了,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啊。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小钟。 原来整个大历县公社25个干部中,除了公社书记易大伟是那个特定时期之前寿仙农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和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外,不是部队转业来的干部,就是直接从大队招来的干部,最高的文化程度就是高中生,以至于公社书记把他这个从部队转业的高中生拿来当了公社的专职秘书。 邓秘书做了好几个扩胸运动后,才对钟国正说,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和易书记、艾主任汇一下报,看能不能先把你的住房问题安排一下,好让你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半小时之后,邓秘书带着钟国正来到大院北侧两层楼房的一楼弹头,打开了与公社电影院并排着只有三米左右间距的一个间子。这是一个套间,约二十平米,中间一堵墙将其隔成了两个小间子,前面用来办公,后面用来睡觉。邓秘书对他说,公社不像县里机关单位,有专门的办公区和宿舍区,上班在办公室,休息在宿舍里。公社干部除了开会,几乎天天泡在农村,基本上没有在单位办公的机会,也没有坐在办公室办公的习惯,搞个办公室也是挂羊头卖狗肉,就是要在公社办公,也是在这种办公和睡觉合二为一的套间里,因而就是公社书记也没有单独的办公室,都是这种“前办”(前面办公)“后睡”(后面睡觉)的房子。 邓秘书和钟国正交待了几句吃饭、洗澡的事情后,就带着他分别到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公社管委会主任艾旺骁那里去汇报。一见到易大伟,钟国正就第一次感觉到了哄么是官威。官威虽然离不开官,但并不是一当上官或当了官就有的。当了官仅仅是为官威的铸就提供了一个前提,可不少的人就是当了一辈子的官甚至当上了很大的官,也只是有官无威,总是有官位而没有官威。官威不是靠训人形成的,也不是靠严厉形成的,更不是靠嗓子大话讲得多形成的。官威是一种内在的气质,是一种自身的修养,是一种经久的炼丹,是一种正直的豁达! 易大伟从邓秘书的手里接过县委组织部开据的工作介绍信,看了看后和蔼的对钟国正说道,你可是省委组织部给我们派来的选调生啊,欢迎你到我们这么艰苦的地方锻炼。 易大伟讲了几句客气话后,就很随意的和钟国正谈起白来,问钟国正老家在哪里,家里有些哄么人,有些哄么人在外面工作。钟国正如实的和易大伟汇报,自己是寒中县农村的,父亲当大队支部书记,堂兄钟国华仙寿大学毕业后,分配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表叔李青昭在地区农业局当副局长等等。易大伟听的时候,眼睛不易察觉的闪了一闪,随后又恢复了正常。易大伟心想,这个钟国华在省委办公厅,具体是做哄么事的?人缘哪么样?能量哪么样?这条线可不能小看了。李青昭他是熟识的。看来,这个年轻人不是一张白纸,说不定镀镀金就会飞到省里去的。事实上,钟国正根本不晓得钟国华分在省委办公厅,是李晓明到省委组织部找那位副处长铁杆同学帮忙时,偶遇钟国华后才得知的。之后,易大伟就和钟国正讲了讲大历县公社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些鼓励性的话。而钟国正却在内心里深深地感受到了易大伟话里话外身内身外向他辐射而来的官威! 钟国正离开易大伟间子的时候,易大伟对他说,小钟,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到下面各个大队转一转,先熟识熟识情况,好在脑瓜子里面有一个感性的直观认识。 钟国正十分感谢的说,谢谢易书记,我一定向易书记多学习,希望自己尽快的适应工作。 邓秘书在路上对他说,易书记是两年前从县农业局局长的位置上,调来我们公社当书记的。两年来,他是第一次带刚刚调来的人下大队去的,你要好好把握。 艾旺骁却是一个弥来福的翻版。笑眯眯的,具有很大的亲和力。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一个熟人,看见了一个老朋友,甚至是像看见了一个亲人一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章 主动认识别人 钟国正拜访了公社书记和管委会主任后,马上写信告诉家里和钟国华、李晓明、何平生以及那些同学们。把信寄出去后,他立即找到邓秘书,请邓秘书介绍大历县公社的社情民意和风俗习惯。 邓秘书两手一摊,说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介绍,公社地图、各个大队的基本情况、乡里格单位的基本情况和干部职工名单,还有省里管的2636机械厂的情况简介,我现在就都拿给你,你自己去看,自己去琢磨,不清楚的地方你再来找我。他把邓秘书提供的那些资料,一起抱到刚刚分给自己的间子里,很认真的读了起来。 公社干部不像县里的机关干部,每天上班都是准时赶到办公室坐班,按时离开办公室下班。上班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看报,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别人上门来办事。公社干部上班,很少坐在办公室里,一般都是吃完早饭后,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一起下到大队、生产队里去,有事把事办了,没事就去找事做。公社干部下大队,等同于机关干部到办公室。公社干部要上好班,自然就要对大队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钟国正心想,自己要在跟易大伟下大队之前,首先要把公社和大队的基本情况搞清楚,不能一问三不知,一幅天外来客的样子,必须给他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这是给领导最直接的印象,对自己是很重要的,绝不能马虎。 钟国正从邓秘书那里抱回一大堆资料,看了一下崽后,就到大院里开始转了起来,看看有没有人在家里。他一边走,一边回味李晓明在他离校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他说,人,只有人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因素,你到了公社后,要想在公社立足,并且站稳脚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在第一时间主动去认识别人,记住每个公社干部,特别是公社领导。因为你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新同志,虽然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但省委组织部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一点,县官不如现管,你既不是公社领导,更不是公社书记,决不能等着别人来认识你。因为只有公社书记,才有资格等着别人来主动认识他。 通常的说,公社里的老同志,特别是公社领导,是不大会把一个才分来的新同志放在眼里的。在你没有做出哄么成绩之前,一个新同志,在他们这些久经风雨的基层干部眼里,可以说是,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他们根本不会把你当做一回事的。如果他们不把你当作一回事后,你以后就很难成为一回事了。所以,你一到公社后,就要主动去认识那些老同志,记住他们的姓名、职务、家庭情况、社会关系及其经历等等。你如果能够做到,在第二次见到他们时,不假思索的准确叫出他们的姓名,晓得他们的经历和家庭情况,他们不仅会认为,你是一个很有心的人,而且会认为,你还是一个在乎他们的人。因为只有在乎别人的人,才会记住别人,关注别人。 与此同时,你还要善于在认识他们的过程之中,不着痕迹地让他们很自然的了解你,熟识你的基本情况,明白你的理想抱负,清楚你的性格特征,晓得你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不把你当做一回事。回想起这些话来,细细的品味,他不由得从心底里佩服起李晓明来,刚刚工作几年,就当上了学校的团委书记,绝不仅仅是他爸爸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自身努力和成熟的结果。就是不晓得,自己哄么时候,才能学到他的这些经,像他一样成熟? 在大院里转了一圈,除了柳何英继续坐在话务室外,刚刚还在间子里的易大伟书记、艾旺骁主任和邓秘书,现在也没有看到人影了,不晓得到哪里去了。阳光直射的大院里,除了偶尔的几声“知了”外,显得特别的安宁和清静。当他听到从公社电影院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便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从公社大院的小门走进电影院,就看到有十多个农民在那里排队,在每个人前面的地上,都放着一担烤烟。在农专读书的时候,烤烟是他们的专业课之一。他们不仅在课堂里学习烤烟的育苗、移栽、管理、烘烤、分级等等知识,而且在老师的指导下,在大学农场里搞了几块地,从烤烟的育苗、移植、施肥、除草、杀虫、防病到烟叶的采摘、扎把、烧火、烘烤、观察,再到烘烤后对烟叶的分类、选择、定级等等,都亲自参与。因此,一看到农民在这里排队卖烤烟,就一边饶有兴趣的和那些卖烟的农民聊天谈白,一边看着收烟师傅对烤烟是如何分级、定级等验级的。 听着钟国正对烤烟讲得还挺在行的,一个拿着烤烟看来看去有点像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就问他,看来你还是蛮懂烟的,请问你是? 钟国正张嘴一笑,很有礼貌的答道,我是今天,才刚刚分来的公社干部,叫钟国正。请问哪么称呼您? 那位正在对烤烟进行验级的师傅,听到钟国正的问中年人哪么称呼,还没有等中年人答话,就主动地和钟国正介绍起来,钟同志,他是我们供销社的曾主任,专门管烤烟的。 曾恩福一边用双手握着钟国正的右手,一边笑意满脸的对钟国正说,幸会幸会,我叫曾恩福,欢迎钟同志到我们收购点来检查指导工作。然后对一个正在开着票的女同志喊道,小唐,去和钟同志倒杯开水过来。走,我们到那边坐坐。 两人在旁边坐下后,钟国正看着电影院里堆积如山的烟叶,就随意的问曾恩福,收购的这些烟叶,从表面看,颜色、长度、宽度还不错啊。说完又拿起几片烟叶,用手指仔细地摸了摸,说道,手感也不错啊。今年已经收了好多担了? 曾恩福说,寒州县的烤烟质量是全地区最好的,质量和产量,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我们公社的烤烟质量又是全县最好的,总质量肯定也不会差的。至于收购的数量吗,到昨天为止,全公社已经有七八千担了。 钟国正问,收完上来,全公社可以收到好多担烟叶? 曾恩福答道,收完上来,大概一万五千担左右。 钟国正问,那这些烤烟,是全部种在水田里的,还是水田、旱土里都有种? 曾恩福答道,我们这里以水田种烟为主。水田种烟,一般每年保持在四千五百亩左右,旱土每年大概种植一千亩左右。 钟国正问,均价有好多? 曾恩福答道,目前收上来的均价,八毛钱左右一斤。 钟国正问,八毛钱一斤,那全公社仅仅烤烟这一项,一年就有一百二十多万块钱的收入?那税收是多少? 曾恩福答道,烤烟的农业特产税税率是42%,这项税收是由供销社代缴的,不在烟叶的收购单价里面。今年全公社可以完成的烟叶税收,估计在五十万块钱左右。 钟国正问,这里的农民,喜不喜欢种烤烟啊? 曾恩福答道,上半年种烤烟,下半年插晚稻,既有钱,又有粮,哪个农户不喜欢啊?只是,种烤烟不仅是一种体力活,很麻烦,还是一种技术活,要有熟练的技术,才能有较高的收入。从我们这些年的实践分析,种烤烟,除了要有适合种烟的田土、烟草品种和烘烤的烤房外,更关键的是,要有必须的技术,包括栽培和管理技术、烘烤和分级技术。可以这样说,没有科学的种烟技术,烟叶的产量上不来;没有必备的烘烤技术,烟叶烘烤后的等级上不来;没有熟练的烟叶分级技术,眉毛胡子一把抓,烤出的好烟变成了差烟。 钟国正问,我们这里,真正掌握栽培、烘烤和分级技术的农民有好多?家家户户都有烤房吗? 曾恩福答道,现在大部分农民对烤烟的栽培、杀虫防病和烘烤技术还不是很懂,供销社每年都要派出专门的烤烟师傅,深入田间地头,指导移栽和管理;烟叶烘烤的时候,指导农户烘烤,主要是烘烤过程中,不同阶段温度的把控。另外,还有不少的农户没有自己的烘烤房,这也是一个问题。 钟国正问,那有哄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曾恩福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关键是公社要重视。公社重视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像计划生育一样,过去只有卫生院管,不管哪么搞,都只是那么一回事。现在公社一挑起来,呵呵,那简直变了一个天…… 两人越聊越投机时,收购点烤烟验级师傅胡伟林走了过来,说刚才叫人买了一个鸭子回来,中午抄血鸭吃,请两位领导在收购点上吃饭,喝几杯红薯酒。 尽管第一次见面交谈很欢,可由于等着卖烟的农民确实不少,钟国正也就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十来杯红薯酒。吃完中饭后,他就回到自己的间子,开始熟识邓秘书提供的那些资料,像高考前背那些考试内容一样,死记硬背起来,特别是强行记住了二十多个公社干部的姓名、年龄等等基本情况。在公社食堂吃完晚餐后,看到那些下大队的公社领导和干部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大院,他便开始逐个的去敲门拜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章 主动认识别人 钟国正拜访了公社书记和管委会主任后,马上写信告诉家里和钟国华、李晓明、何平生以及那些同学们。把信寄出去后,他立即找到邓秘书,请邓秘书介绍大历县公社的社情民意和风俗习惯。 邓秘书两手一摊,说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介绍,公社地图、各个大队的基本情况、乡里格单位的基本情况和干部职工名单,还有省里管的2636机械厂的情况简介,我现在就都拿给你,你自己去看,自己去琢磨,不清楚的地方你再来找我。他把邓秘书提供的那些资料,一起抱到刚刚分给自己的间子里,很认真的读了起来。 公社干部不像县里的机关干部,每天上班都是准时赶到办公室坐班,按时离开办公室下班。上班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看报,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别人上门来办事。公社干部上班,很少坐在办公室里,一般都是吃完早饭后,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一起下到大队、生产队里去,有事把事办了,没事就去找事做。公社干部下大队,等同于机关干部到办公室。公社干部要上好班,自然就要对大队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钟国正心想,自己要在跟易大伟下大队之前,首先要把公社和大队的基本情况搞清楚,不能一问三不知,一幅天外来客的样子,必须给他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这是给领导最直接的印象,对自己是很重要的,绝不能马虎。 钟国正从邓秘书那里抱回一大堆资料,看了一下崽后,就到大院里开始转了起来,看看有没有人在家里。他一边走,一边回味李晓明在他离校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他说,人,只有人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因素,你到了公社后,要想在公社立足,并且站稳脚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在第一时间主动去认识别人,记住每个公社干部,特别是公社领导。因为你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新同志,虽然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但省委组织部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一点,县官不如现管,你既不是公社领导,更不是公社书记,决不能等着别人来认识你。因为只有公社书记,才有资格等着别人来主动认识他。 通常的说,公社里的老同志,特别是公社领导,是不大会把一个才分来的新同志放在眼里的。在你没有做出哄么成绩之前,一个新同志,在他们这些久经风雨的基层干部眼里,可以说是,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他们根本不会把你当做一回事的。如果他们不把你当作一回事后,你以后就很难成为一回事了。所以,你一到公社后,就要主动去认识那些老同志,记住他们的姓名、职务、家庭情况、社会关系及其经历等等。你如果能够做到,在第二次见到他们时,不假思索的准确叫出他们的姓名,晓得他们的经历和家庭情况,他们不仅会认为,你是一个很有心的人,而且会认为,你还是一个在乎他们的人。因为只有在乎别人的人,才会记住别人,关注别人。 与此同时,你还要善于在认识他们的过程之中,不着痕迹地让他们很自然的了解你,熟识你的基本情况,明白你的理想抱负,清楚你的性格特征,晓得你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不把你当做一回事。回想起这些话来,细细的品味,他不由得从心底里佩服起李晓明来,刚刚工作几年,就当上了学校的团委书记,绝不仅仅是他爸爸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自身努力和成熟的结果。就是不晓得,自己哄么时候,才能学到他的这些经,像他一样成熟? 在大院里转了一圈,除了柳何英继续坐在话务室外,刚刚还在间子里的易大伟书记、艾旺骁主任和邓秘书,现在也没有看到人影了,不晓得到哪里去了。阳光直射的大院里,除了偶尔的几声“知了”外,显得特别的安宁和清静。当他听到从公社电影院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便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从公社大院的小门走进电影院,就看到有十多个农民在那里排队,在每个人前面的地上,都放着一担烤烟。在农专读书的时候,烤烟是他们的专业课之一。他们不仅在课堂里学习烤烟的育苗、移栽、管理、烘烤、分级等等知识,而且在老师的指导下,在大学农场里搞了几块地,从烤烟的育苗、移植、施肥、除草、杀虫、防病到烟叶的采摘、扎把、烧火、烘烤、观察,再到烘烤后对烟叶的分类、选择、定级等等,都亲自参与。因此,一看到农民在这里排队卖烤烟,就一边饶有兴趣的和那些卖烟的农民聊天谈白,一边看着收烟师傅对烤烟是如何分级、定级等验级的。 听着钟国正对烤烟讲得还挺在行的,一个拿着烤烟看来看去有点像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就问他,看来你还是蛮懂烟的,请问你是? 钟国正张嘴一笑,很有礼貌的答道,我是今天,才刚刚分来的公社干部,叫钟国正。请问哪么称呼您? 那位正在对烤烟进行验级的师傅,听到钟国正的问中年人哪么称呼,还没有等中年人答话,就主动地和钟国正介绍起来,钟同志,他是我们供销社的曾主任,专门管烤烟的。 曾恩福一边用双手握着钟国正的右手,一边笑意满脸的对钟国正说,幸会幸会,我叫曾恩福,欢迎钟同志到我们收购点来检查指导工作。然后对一个正在开着票的女同志喊道,小唐,去和钟同志倒杯开水过来。走,我们到那边坐坐。 两人在旁边坐下后,钟国正看着电影院里堆积如山的烟叶,就随意的问曾恩福,收购的这些烟叶,从表面看,颜色、长度、宽度还不错啊。说完又拿起几片烟叶,用手指仔细地摸了摸,说道,手感也不错啊。今年已经收了好多担了? 曾恩福说,寒州县的烤烟质量是全地区最好的,质量和产量,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我们公社的烤烟质量又是全县最好的,总质量肯定也不会差的。至于收购的数量吗,到昨天为止,全公社已经有七八千担了。 钟国正问,收完上来,全公社可以收到好多担烟叶? 曾恩福答道,收完上来,大概一万五千担左右。 钟国正问,那这些烤烟,是全部种在水田里的,还是水田、旱土里都有种? 曾恩福答道,我们这里以水田种烟为主。水田种烟,一般每年保持在四千五百亩左右,旱土每年大概种植一千亩左右。 钟国正问,均价有好多? 曾恩福答道,目前收上来的均价,八毛钱左右一斤。 钟国正问,八毛钱一斤,那全公社仅仅烤烟这一项,一年就有一百二十多万块钱的收入?那税收是多少? 曾恩福答道,烤烟的农业特产税税率是42%,这项税收是由供销社代缴的,不在烟叶的收购单价里面。今年全公社可以完成的烟叶税收,估计在五十万块钱左右。 钟国正问,这里的农民,喜不喜欢种烤烟啊? 曾恩福答道,上半年种烤烟,下半年插晚稻,既有钱,又有粮,哪个农户不喜欢啊?只是,种烤烟不仅是一种体力活,很麻烦,还是一种技术活,要有熟练的技术,才能有较高的收入。从我们这些年的实践分析,种烤烟,除了要有适合种烟的田土、烟草品种和烘烤的烤房外,更关键的是,要有必须的技术,包括栽培和管理技术、烘烤和分级技术。可以这样说,没有科学的种烟技术,烟叶的产量上不来;没有必备的烘烤技术,烟叶烘烤后的等级上不来;没有熟练的烟叶分级技术,眉毛胡子一把抓,烤出的好烟变成了差烟。 钟国正问,我们这里,真正掌握栽培、烘烤和分级技术的农民有好多?家家户户都有烤房吗? 曾恩福答道,现在大部分农民对烤烟的栽培、杀虫防病和烘烤技术还不是很懂,供销社每年都要派出专门的烤烟师傅,深入田间地头,指导移栽和管理;烟叶烘烤的时候,指导农户烘烤,主要是烘烤过程中,不同阶段温度的把控。另外,还有不少的农户没有自己的烘烤房,这也是一个问题。 钟国正问,那有哄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曾恩福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关键是公社要重视。公社重视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像计划生育一样,过去只有卫生院管,不管哪么搞,都只是那么一回事。现在公社一挑起来,呵呵,那简直变了一个天…… 两人越聊越投机时,收购点烤烟验级师傅胡伟林走了过来,说刚才叫人买了一个鸭子回来,中午抄血鸭吃,请两位领导在收购点上吃饭,喝几杯红薯酒。 尽管第一次见面交谈很欢,可由于等着卖烟的农民确实不少,钟国正也就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十来杯红薯酒。吃完中饭后,他就回到自己的间子,开始熟识邓秘书提供的那些资料,像高考前背那些考试内容一样,死记硬背起来,特别是强行记住了二十多个公社干部的姓名、年龄等等基本情况。在公社食堂吃完晚餐后,看到那些下大队的公社领导和干部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大院,他便开始逐个的去敲门拜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章 婚姻是现实的 经过两天的了解,钟国正发现了一个很独特的现象,在26名公社正式干部职工中,有23人是男的,在23名男姓中已经结婚的有20人,有17人找的老婆是农村的,是半边户,只有公社书记易大伟、公社管委会主任艾旺骁和副主任刘有成三人的老婆,是有工作单位的吃国家粮食的女人。这使钟国正很是吃惊。当他问到这一现象的时候,同事们告诉他,公社就是公社,公社干部虽然也是国家干部,但却是在农村工作的国家干部,整天面对的是农村,打交道的是农民,所以又叫农村干部。现在有工作的女同志本来就很少,哪怕是在公社下属的那些单位工作的,也往往被在县里那些单位上班的男人,像挖金子一样的挖走了。用同事们的话说,就是在公社这个层级的单位里,连老鼠都是公的,公社干部讨老婆也就只能在农村里面去挑选了。 钟国正刚刚参加工作,年龄也只有十九岁,虽然还没有讨老婆的想法,但听到这种情况后,心里还是非常的郁闷的。他没有想到,公社干部解决个人的婚姻问题,还真的成为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这个难题,或许就是男人们不愿到公社工作的难言之隐。他听同事们说,公社管委会副主任刘有成讨的老婆就是有工作的,不仅有工作,而且是在县城工作,不仅在县城工作,而且还是县城的街上女崽。他想就这个问题,请教请教刘有成,便去找刘有成。 刘有成属于农民世家,高中毕业后回到生产队务农,后来有幸当了大队团支部书记,一年之后入了党,1975年又幸运的被推荐到寿仙师范学院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公社中学当一名政治老师。结婚后两年,又被调到大历县公社当管委会副主任。人们都说他是沾了他老婆的光,结婚后就从公社中学的普通老师,提拔成了公社管委会的副主任。 钟国正敲开刘有成的门时,刘有成正在看《寿仙日报》。 刘有成见是钟国正,就一边拿起开水瓶和他倒开水,一边热情的对钟国正说,坐,坐,坐。你可是第一次到我这屋子里来啊。怎么样,到公社也来了好几天了,看到、听到了不少的事情,有些哄么感觉没有? 钟国正喝了一口开水后,就把听到的公社干部讨老婆的事,和刘有成一一说了出来。说完后,他本想直接问刘有成是哪么讨上城里有工作的老婆的。但一想这么开门见山,还是有些不妥,就对刘有成说,刘主任,你既是我们的领导,又是我的老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过来人,你说说,公社干部讨老婆这个问题,哪么就这么难啊? 刘有成听完就半开玩笑的对他说,哪么,你参加工作还没有几天,就想讨老婆了?那你想讨一个哄么样的老婆?跟我说说,有些哄么具体的要求,兴许我能帮你物色物色。 钟国正不好意思地说,我刚进入社会,一事无成,还没有考虑这个事情,等几年再说吧。只是听到这些情况后,感到很郁闷也很纠结,就想向你请教请教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也好为自己以后找老婆,先做一有些思想准备。嘿嘿,有备无患嘛。刘主任,你说是不是? 刘有成像一个大哥一样诚恳的对钟国正说,哦,原来是这样。你还是很有想法的嘛。不过,现在实行晚婚晚育,谈恋爱谈早了,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刘有成想起自己讨老婆的事情,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仅是自然规律,家族重托,社会责任,而且是传宗接代的需要,同时也是生理的需要。但讨老婆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说得清楚讲得明白呢?不到结婚之后,谁也不晓得对方适不适合自己,就像穿衣服一样,看的时候总以为不错,而到底错还是不错,只有穿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才能真正地从中感悟出婚姻的酸甜苦辣咸。人生在世,最难找的,恐怕就是爱情了;最难断的,非感情莫属;最难还的,莫过于人情;最难舍的,亲情排第一!所以,人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第一声就是“哇哇”的哭声,而不是“哈哈”的笑声,说明人一出生,就已经被情绑定,既无法离开,又割舍不了。 自己为了找一个有工作的老婆,可算是费尽了心机,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可结果呢,结果又哪么样呢?不晓得内情的人,总以为是我沾了老婆的光。沾光不沾光,只有自己最有发言权。他一想起新婚之夜的情景,心里就堵得特别的慌,就感到自己受了一种奇耻大辱! 洞房花烛之夜,本是人生最幸福最激动的时刻,如果不是这样,历史上的历朝历代,为哄么会把洞房花烛夜与金榜题名时连在一起?而自己却因为出生在农村,家庭经济的贫困,在新婚之夜竟一夜无眠,泪满枕巾!那天大喜之日,家中的弟弟妹妹都来祝贺,由于都是农村的,就只是带来了一些鸡鸭鱼肉作为贺礼。老婆姜艳辉是街上人,又在卷烟厂工作,一看到这些贺礼,就一脸的不满和鄙视,在自己提出给他们拿红包回示时,她竟然不准,还说哄么农村人就是农村人,一群穷亲戚,回示哄么红包! 他不想在新婚大喜的日子里,和她发生争执造成不欢,也就忍受了。然而当亲朋好友和同事们闹了洞房散去,准备圆房时,姜艳辉竟然逼着自己要和她下跪后,才许自己挨她。说哄么不下跪就表示不爱她。男人膝下有黄金,岂能为了圆房和老婆下跪的?在他老家,男人和女人下跪是一种最大的奇耻大辱。但是,他又不能硬性的和她圆房,只好忍着这种奇耻大辱下跪。想起自己的窘迫,想起姜艳辉由于家庭优势的高傲和蛮横,他不得不承认现实,不得不感慨,婚姻只有在双方门当户对的时候,才有可能平等与和谐,不门当户对的婚姻,是不可能产生平等夫妻和和谐家庭的。自己所遭遇的这些不平等,只能忍在心里,不能和任何人讲。他由此发誓,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让自己出人头地。婚后他就开始找熟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终于实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个重大转折,由一个公社中学老师改行当了公社的领导。 刘有成看着钟国正满脸的不解,迅速把思路拉了回来,感慨的对他说道,公社干部大部分都是半边户,我倒认为这也是一种很自然很现实很理智的选择。恋爱可以浪漫,婚姻却很现实,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前提,最关键的平衡。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章 婚姻是现实的 经过两天的了解,钟国正发现了一个很独特的现象,在26名公社正式干部职工中,有23人是男的,在23名男姓中已经结婚的有20人,有17人找的老婆是农村的,是半边户,只有公社书记易大伟、公社管委会主任艾旺骁和副主任刘有成三人的老婆,是有工作单位的吃国家粮食的女人。这使钟国正很是吃惊。当他问到这一现象的时候,同事们告诉他,公社就是公社,公社干部虽然也是国家干部,但却是在农村工作的国家干部,整天面对的是农村,打交道的是农民,所以又叫农村干部。现在有工作的女同志本来就很少,哪怕是在公社下属的那些单位工作的,也往往被在县里那些单位上班的男人,像挖金子一样的挖走了。用同事们的话说,就是在公社这个层级的单位里,连老鼠都是公的,公社干部讨老婆也就只能在农村里面去挑选了。 钟国正刚刚参加工作,年龄也只有十九岁,虽然还没有讨老婆的想法,但听到这种情况后,心里还是非常的郁闷的。他没有想到,公社干部解决个人的婚姻问题,还真的成为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这个难题,或许就是男人们不愿到公社工作的难言之隐。他听同事们说,公社管委会副主任刘有成讨的老婆就是有工作的,不仅有工作,而且是在县城工作,不仅在县城工作,而且还是县城的街上女崽。他想就这个问题,请教请教刘有成,便去找刘有成。 刘有成属于农民世家,高中毕业后回到生产队务农,后来有幸当了大队团支部书记,一年之后入了党,1975年又幸运的被推荐到寿仙师范学院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公社中学当一名政治老师。结婚后两年,又被调到大历县公社当管委会副主任。人们都说他是沾了他老婆的光,结婚后就从公社中学的普通老师,提拔成了公社管委会的副主任。 钟国正敲开刘有成的门时,刘有成正在看《寿仙日报》。 刘有成见是钟国正,就一边拿起开水瓶和他倒开水,一边热情的对钟国正说,坐,坐,坐。你可是第一次到我这屋子里来啊。怎么样,到公社也来了好几天了,看到、听到了不少的事情,有些哄么感觉没有? 钟国正喝了一口开水后,就把听到的公社干部讨老婆的事,和刘有成一一说了出来。说完后,他本想直接问刘有成是哪么讨上城里有工作的老婆的。但一想这么开门见山,还是有些不妥,就对刘有成说,刘主任,你既是我们的领导,又是我的老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过来人,你说说,公社干部讨老婆这个问题,哪么就这么难啊? 刘有成听完就半开玩笑的对他说,哪么,你参加工作还没有几天,就想讨老婆了?那你想讨一个哄么样的老婆?跟我说说,有些哄么具体的要求,兴许我能帮你物色物色。 钟国正不好意思地说,我刚进入社会,一事无成,还没有考虑这个事情,等几年再说吧。只是听到这些情况后,感到很郁闷也很纠结,就想向你请教请教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也好为自己以后找老婆,先做一有些思想准备。嘿嘿,有备无患嘛。刘主任,你说是不是? 刘有成像一个大哥一样诚恳的对钟国正说,哦,原来是这样。你还是很有想法的嘛。不过,现在实行晚婚晚育,谈恋爱谈早了,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刘有成想起自己讨老婆的事情,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仅是自然规律,家族重托,社会责任,而且是传宗接代的需要,同时也是生理的需要。但讨老婆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说得清楚讲得明白呢?不到结婚之后,谁也不晓得对方适不适合自己,就像穿衣服一样,看的时候总以为不错,而到底错还是不错,只有穿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才能真正地从中感悟出婚姻的酸甜苦辣咸。人生在世,最难找的,恐怕就是爱情了;最难断的,非感情莫属;最难还的,莫过于人情;最难舍的,亲情排第一!所以,人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第一声就是“哇哇”的哭声,而不是“哈哈”的笑声,说明人一出生,就已经被情绑定,既无法离开,又割舍不了。 自己为了找一个有工作的老婆,可算是费尽了心机,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可结果呢,结果又哪么样呢?不晓得内情的人,总以为是我沾了老婆的光。沾光不沾光,只有自己最有发言权。他一想起新婚之夜的情景,心里就堵得特别的慌,就感到自己受了一种奇耻大辱! 洞房花烛之夜,本是人生最幸福最激动的时刻,如果不是这样,历史上的历朝历代,为哄么会把洞房花烛夜与金榜题名时连在一起?而自己却因为出生在农村,家庭经济的贫困,在新婚之夜竟一夜无眠,泪满枕巾!那天大喜之日,家中的弟弟妹妹都来祝贺,由于都是农村的,就只是带来了一些鸡鸭鱼肉作为贺礼。老婆姜艳辉是街上人,又在卷烟厂工作,一看到这些贺礼,就一脸的不满和鄙视,在自己提出给他们拿红包回示时,她竟然不准,还说哄么农村人就是农村人,一群穷亲戚,回示哄么红包! 他不想在新婚大喜的日子里,和她发生争执造成不欢,也就忍受了。然而当亲朋好友和同事们闹了洞房散去,准备圆房时,姜艳辉竟然逼着自己要和她下跪后,才许自己挨她。说哄么不下跪就表示不爱她。男人膝下有黄金,岂能为了圆房和老婆下跪的?在他老家,男人和女人下跪是一种最大的奇耻大辱。但是,他又不能硬性的和她圆房,只好忍着这种奇耻大辱下跪。想起自己的窘迫,想起姜艳辉由于家庭优势的高傲和蛮横,他不得不承认现实,不得不感慨,婚姻只有在双方门当户对的时候,才有可能平等与和谐,不门当户对的婚姻,是不可能产生平等夫妻和和谐家庭的。自己所遭遇的这些不平等,只能忍在心里,不能和任何人讲。他由此发誓,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让自己出人头地。婚后他就开始找熟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终于实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个重大转折,由一个公社中学老师改行当了公社的领导。 刘有成看着钟国正满脸的不解,迅速把思路拉了回来,感慨的对他说道,公社干部大部分都是半边户,我倒认为这也是一种很自然很现实很理智的选择。恋爱可以浪漫,婚姻却很现实,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前提,最关键的平衡。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章 物是以稀为贵 钟国正不了解刘有成婚姻中的故事,对他的感叹很不以为然,说,门当户对?那老黄历也太老掉牙了,现在的人,还有哪个讲这些东西的?只要两个人愿意,其他都无所谓。 刘有成看了一眼钟国正,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任何东西都是讲究平衡和对称的,不平衡就会失重,不对称就会倾斜。婚姻也是这么一个道道,门不当户不对,本身就是一种不和睦的因素,一旦遇到活生生的现实,就会暴露无遗。没有发生,只是还没有遇到发生的条件而已。 钟国正不想探讨这个问题,就问刘有成,公社干部也是国家干部,为哄么大多数的讨不到吃国家粮有工作的老婆? 刘有成笑了笑说道,你刚刚参加工作,走进社会,对公社干部的工作对象、活动范围和性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我们这些公社干部,整天泡在农村,和农民打交道,有几个人有时间跑到县城和其他单位去,专门谈恋爱找老婆的?谈恋爱找老婆,不仅要有经济做基础,而且要有时间来作保障。没有时间去打磨,哄么事都难做成。公社干部还算是好的,还有可能找一个有工作的老婆。那些在公社下面单位工作的男同志,特别是那些在中小学教书育人吃粉笔灰的男老师,他们想找一个有工作的老婆,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们国家本来就有一家养女百家求的传统,何况现在在工作单位里,男同志过多,女同志太少,男女性别结构严重失衡,一个有工作的女同志那就不是百家求了,往往是千家求万家求。这样的现实,就现在来讲,我们没有哪个人可以改变得了的,只有自己去面对现实,适应现实,八仙飘海,各显神通。不过,以后的发展趋势,是会越来越好的。大中专院校毕业出来的女崽会越来越多,招工招干的女崽也会逐渐增加,你以后想找一个有工作的女同志,机会还是不会少的,就看你八字好不好了,运气行不行了,手气背不背了啊。 在大历县公社机关所在地,最大的单位就是寿仙省光明机械厂,也就是2636厂,其次就是供销社、医院、中学、中心校、食品站,其它的都是几个人的单位,像粮站、信用社、派出所等等,那些社办企业都是一些农民伯伯。女同志最多的就是2636厂,其他单位虽有,但没有结婚的,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 在单位里面,男女同志之间的比例,除了纺织厂、医院等个别的特殊单位,永远都是不平衡的,就像公共厕所设置的男女厕位一样,总是男九男十女一甚至更高比例的固定模式。即使这样悬殊的比例,男人入厕也常常要排队。人总不能给尿敝死,无奈之下,男人屙尿时,只好找一个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扯出来就屙。而女厕所的厕位虽少,却总是空着的时候多,严重的闲置浪费。 任何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的。物一稀,就成为抢手货,成为宝中宝。在单位工作的人也是一样的。因为女同志在国家单位特别是机关单位工作的人数太少,女同志一旦有了工作之后,往往就会因其失衡的男女比例,反而急剧地提升了她们的附加值,使有工作的女同志身价呈几何级数倍增,没有不趾高气扬的,没有不优中选优的,没有不待价而沽的。 钟国正刚刚过完三年的“寒江炮兵大学”生活,差不多形成了男人社会的习惯,对大历县公社有工作的女同志过少的情况,并没有感到遗憾或奇怪。对于他来说,没有女人的世界,似乎更像一个世外桃源,更能天马行空,自由自在,自行自素,随便随心随意,率直率真率为。虽然也总在心里感到好像淡漠了一种色彩,弱化了一种激情,缺少了一种挑战,身体上的荷尔蒙似乎积淀得越来越多,释放的欲望好像日趋强烈,有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备受煎熬。但一融入公社这个以男人为绝对主导的集体后,却仿佛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既没有身在异乡是异客的惆怅,也没有那种缺了女人就不能活就要犯罪的末日之感。 公社还没有结婚的男干部加上自己才三个,另外临时聘请的有两个,一个是公社食堂的炊事员徐太仁,一个是公社的通讯员石三毛。公社民政助理员史照盛和钟国正住隔壁,他父亲史光辉三年前在县革委会当副主任,现在调到地区供销社当副主任。史光辉在即将调到地区工作之前,把史照盛从农村招干到大历县公社。史照盛二十五六岁,一米六一二的个子,年纪不大肚子不小,很有一种当官的像,讲话不紧不慢,做事不急不快,除了下大队时和人在一起外,很少和其他干部聚在一起。一回到公社,不是关着门一个人呆在间子里,就是一有时间就不停的用纱布条擦拭他的那辆永久牌单车。 在大历县公社干部中,史照盛是唯一一个拥有私人单车的干部。在那个实行极端的低工资和严格的全方位票证制度的年代,不要说没有余钱余米买单车,就是你有钱想买一部单车,如果没有单车购买票,也是白水锅里揭豆腐皮——办不到的事儿,只能望着单车兴叹。公社干部下大队,不论风里来还是雨里去,不管是炎炎三伏之天,还是冰冻三九之日,都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来丈量农村路的长短和宽窄。因此,哪个公社干部拥有了一部自己的单车,那可是把人羡慕崇拜死的天大的事情。史照盛不仅有一部令人羡慕的全国三大名牌中最好的永久牌单车,而且还正在和县供销社的一个女营业员谈情说爱,成为整个大历县公社干部中,最让人谈论最引人自豪的一个亮点干部。 另一个公社干部秦建良。他父亲两年前在县烟厂退休时,本来是要把儿子秦建良搞到烟厂去顶职当工人的,后来不晓得哪么阴差阳错,弄到了大历县公社当干部。半年前,秦建良又当上了公社团委书记,现正在和公社话务员柳何英卿卿我我,难舍难分。瘦瘦弱弱身材的秦建良,和单单薄薄身材的柳何英在一起,看上去到时很般配的。 在现在三个没有结婚的公社干部中,只有钟国正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单身公。虽然他的身材中等,长得不是五大三粗的,没有海拔优势,但却天生了一副阳关、清纯的长相,常常引人过目难忘,莫名的催人生发交往之念。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章 物是以稀为贵 钟国正不了解刘有成婚姻中的故事,对他的感叹很不以为然,说,门当户对?那老黄历也太老掉牙了,现在的人,还有哪个讲这些东西的?只要两个人愿意,其他都无所谓。 刘有成看了一眼钟国正,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任何东西都是讲究平衡和对称的,不平衡就会失重,不对称就会倾斜。婚姻也是这么一个道道,门不当户不对,本身就是一种不和睦的因素,一旦遇到活生生的现实,就会暴露无遗。没有发生,只是还没有遇到发生的条件而已。 钟国正不想探讨这个问题,就问刘有成,公社干部也是国家干部,为哄么大多数的讨不到吃国家粮有工作的老婆? 刘有成笑了笑说道,你刚刚参加工作,走进社会,对公社干部的工作对象、活动范围和性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我们这些公社干部,整天泡在农村,和农民打交道,有几个人有时间跑到县城和其他单位去,专门谈恋爱找老婆的?谈恋爱找老婆,不仅要有经济做基础,而且要有时间来作保障。没有时间去打磨,哄么事都难做成。公社干部还算是好的,还有可能找一个有工作的老婆。那些在公社下面单位工作的男同志,特别是那些在中小学教书育人吃粉笔灰的男老师,他们想找一个有工作的老婆,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们国家本来就有一家养女百家求的传统,何况现在在工作单位里,男同志过多,女同志太少,男女性别结构严重失衡,一个有工作的女同志那就不是百家求了,往往是千家求万家求。这样的现实,就现在来讲,我们没有哪个人可以改变得了的,只有自己去面对现实,适应现实,八仙飘海,各显神通。不过,以后的发展趋势,是会越来越好的。大中专院校毕业出来的女崽会越来越多,招工招干的女崽也会逐渐增加,你以后想找一个有工作的女同志,机会还是不会少的,就看你八字好不好了,运气行不行了,手气背不背了啊。 在大历县公社机关所在地,最大的单位就是寿仙省光明机械厂,也就是2636厂,其次就是供销社、医院、中学、中心校、食品站,其它的都是几个人的单位,像粮站、信用社、派出所等等,那些社办企业都是一些农民伯伯。女同志最多的就是2636厂,其他单位虽有,但没有结婚的,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 在单位里面,男女同志之间的比例,除了纺织厂、医院等个别的特殊单位,永远都是不平衡的,就像公共厕所设置的男女厕位一样,总是男九男十女一甚至更高比例的固定模式。即使这样悬殊的比例,男人入厕也常常要排队。人总不能给尿敝死,无奈之下,男人屙尿时,只好找一个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扯出来就屙。而女厕所的厕位虽少,却总是空着的时候多,严重的闲置浪费。 任何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的。物一稀,就成为抢手货,成为宝中宝。在单位工作的人也是一样的。因为女同志在国家单位特别是机关单位工作的人数太少,女同志一旦有了工作之后,往往就会因其失衡的男女比例,反而急剧地提升了她们的附加值,使有工作的女同志身价呈几何级数倍增,没有不趾高气扬的,没有不优中选优的,没有不待价而沽的。 钟国正刚刚过完三年的“寒江炮兵大学”生活,差不多形成了男人社会的习惯,对大历县公社有工作的女同志过少的情况,并没有感到遗憾或奇怪。对于他来说,没有女人的世界,似乎更像一个世外桃源,更能天马行空,自由自在,自行自素,随便随心随意,率直率真率为。虽然也总在心里感到好像淡漠了一种色彩,弱化了一种激情,缺少了一种挑战,身体上的荷尔蒙似乎积淀得越来越多,释放的欲望好像日趋强烈,有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备受煎熬。但一融入公社这个以男人为绝对主导的集体后,却仿佛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既没有身在异乡是异客的惆怅,也没有那种缺了女人就不能活就要犯罪的末日之感。 公社还没有结婚的男干部加上自己才三个,另外临时聘请的有两个,一个是公社食堂的炊事员徐太仁,一个是公社的通讯员石三毛。公社民政助理员史照盛和钟国正住隔壁,他父亲史光辉三年前在县革委会当副主任,现在调到地区供销社当副主任。史光辉在即将调到地区工作之前,把史照盛从农村招干到大历县公社。史照盛二十五六岁,一米六一二的个子,年纪不大肚子不小,很有一种当官的像,讲话不紧不慢,做事不急不快,除了下大队时和人在一起外,很少和其他干部聚在一起。一回到公社,不是关着门一个人呆在间子里,就是一有时间就不停的用纱布条擦拭他的那辆永久牌单车。 在大历县公社干部中,史照盛是唯一一个拥有私人单车的干部。在那个实行极端的低工资和严格的全方位票证制度的年代,不要说没有余钱余米买单车,就是你有钱想买一部单车,如果没有单车购买票,也是白水锅里揭豆腐皮——办不到的事儿,只能望着单车兴叹。公社干部下大队,不论风里来还是雨里去,不管是炎炎三伏之天,还是冰冻三九之日,都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来丈量农村路的长短和宽窄。因此,哪个公社干部拥有了一部自己的单车,那可是把人羡慕崇拜死的天大的事情。史照盛不仅有一部令人羡慕的全国三大名牌中最好的永久牌单车,而且还正在和县供销社的一个女营业员谈情说爱,成为整个大历县公社干部中,最让人谈论最引人自豪的一个亮点干部。 另一个公社干部秦建良。他父亲两年前在县烟厂退休时,本来是要把儿子秦建良搞到烟厂去顶职当工人的,后来不晓得哪么阴差阳错,弄到了大历县公社当干部。半年前,秦建良又当上了公社团委书记,现正在和公社话务员柳何英卿卿我我,难舍难分。瘦瘦弱弱身材的秦建良,和单单薄薄身材的柳何英在一起,看上去到时很般配的。 在现在三个没有结婚的公社干部中,只有钟国正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单身公。虽然他的身材中等,长得不是五大三粗的,没有海拔优势,但却天生了一副阳关、清纯的长相,常常引人过目难忘,莫名的催人生发交往之念。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后果很难预料 小钟,走,和谢太和、许建安扯胡子去。第二天,钟国正在公社食堂吃完晚饭,刚刚回到自己的间子时,公社党委委员肖良华就已经站在他的间子门口喊他了。 公社虽然也是一级机关单位,但由于处在农村,也就和农村没有哄么两样的,除了电影每天都在各个大队轮流放映也算是一种文化娱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哄么文化活动了。公社干部除了借助放电影开群众会外,一般都不会跑到大队里去看电影的。至于看电视,虽然很时髦,但由于有电视的单位少得可怜,整个公社除2636厂外只有供销社有一部黑白电视机,他们也不愿意跌下面子跑到供销社和大家一起挤着看。因此公社干部一有空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除了扯胡子打牌,还是打牌扯胡子。 钟国正不是本地人,不晓得胡子是哄么东西,不但没有扯过胡子,就连胡子是哄么样子都没看过。听到肖良发喊他去扯胡子,就不解的看着他,问,扯胡子?扯哄么胡子?是不是扯男人的胡子?肖党委? 肖良发听钟国正这么问,大吃一惊地对他说,哄么?你连胡子是哄么一回事,都不晓得?见钟国正很正经的点头之后,肖良华于是就像小学一年级的一个老师一样,既信心满满又十分耐烦地教起钟国正来。说,你要想在我们这里当好公社干部,第一件事就是,入乡随俗,学会扯胡子。学会了扯胡子,就等于是掌握了一门和老百姓打交道的工具,找到了深入老百姓的切入点。 我和你说啊,传说胡子最早就是从我们大历县发明出来的,到现在,可考的历史就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扯胡子,在我们大历县,已经成为一个最有传承性的风俗习惯,成为一种最有历史感、最具群众性的文化娱乐活动,说是全民爱胡子,人人扯胡子,个个贴胡子都丝毫不为过!人们常说的宁可饿肚子,不能没胡子,指的就是我们这里。 所以呀,你如果不晓得扯胡子,就等于不晓得我们大历县的历史。如果你不会扯胡子,这里的人就不会把你当作是自己人,你就很难和这里的老百姓打成一片,就等于是丧失了一种融于群众的最简单的方法,缺少了一个和群众沟通交流的最便利的捷径。这就是我刚才为哄么说,你到我们这里来工作,第一个要学的就是,一定要学会扯胡子的原因。只要会扯胡子,百事都好商量。如果不会扯胡子,后果就会很难预料。 钟国正听肖良发这么说,就好奇地问,你把扯胡子说得天花乱坠的,不会是在和我扯淡的吧? 肖良发问钟国正,哄么叫与民同乐?哄么叫和群众打成一片?扯胡子就是与民同乐,就是和群众打成一片啊。如果上纲上线的话,扯胡子就是坚持党的群众路线,走党的群众路线的具体实践啊!你说它厉害不厉害,重要不重要?你说我是在和你扯淡,还是在教你工作的方法?接着,肖良发又问钟国正,你到过神仙头大队去没有吗? 钟国正说,我才来,神仙头在哪里我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肖良华就对他说,神仙头大队有一块现存的唐朝年间的石碑,清楚地记载了胡子是哪么产生的,胡子哪么一个扯法,等等,等等。你既然分到大历县来了,就早点去看看那碑文。 胡子又叫字牌,纸牌,和麻将的打法差不多,但比麻将简单方便,比麻将更加灵活多变,更有智慧技巧,更不容易搞舞弊。胡子不像麻将那么呆板死板,硬要一张桌子四条凳子,而且不能三缺一,必须四个人才能打。胡子在哪个场合都可以扯,不仅四个人可以扯,而且三个人也可以扯,甚至两个人无聊的时候,也同样可以扯。四个人扯时,三个人扯,一个人数醒。庄家21张牌,其他两人每个20张牌。 你别看胡子只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加上一到四个衬字或王八,可是把不同的数字扯到一起,就能形成非常奇妙的排列组合。你一副胡子,如果有十张或十张以上的红牌,就叫红胡子,红胡子翻两倍;没有一张红牌,就叫黑胡子,或者叫全黑,胡子翻四倍;只有一张红牌,就叫一点红,胡子翻三倍。是大一二三、大二七十的,不论是吃到别人的牌,还是自己拿到的牌,都是六胡;小一二三、小二七十,就是三胡。自己手上有两张一样的牌,又碰到别人打出来或从底牌里翻出来相同的一张牌,大牌碰的是三胡,小牌碰的是一胡,如果再跑上一张,大的就是九胡,小的就是六胡;自己拿到三张一样的牌,大的六胡,小的三胡,再跑上一张,大的就是九胡,小的就是六胡;如果自己拿到四张一样的牌,大的是十二胡,小的是九胡;手上拿到三张一样的牌,是不能拆的。吃别人的牌,手上还有一样的牌,就要下伙,不下伙就就当相公,不能胡牌,如果你胡了,就要按你胡的大小赔其他的两人。衬字或王八可以任意飞。单王钓翻四倍,双王闯翻八倍,王钓王、王闯王再继续翻倍…… 钟国正是第一次听说胡子,连胡子的形状是一个哄么样子都不清楚,直听得云里雾里,一脑袋的浆糊。便问肖良华,肖党委,你和我搞一个速成班,讲讲扯胡子不能犯的错误,可以吗?肖良发说,扯胡子不能犯的错误,一是吃了牌不下伙,二是吃过张子,三是碰过张子,四是重龙打牌出去,五是胡岔胡子。 四人坐拢后翻庄,老同志许建安数醒,就自告奋勇的负责教钟国正扯胡子。开始的时候,钟国正连牌都不晓得哪么插,总是习惯性的一张牌插一排,结果左手拿到的牌就像一把巨大的蒲扇。许建安就告诉他,拿牌的时候,先把同一个数字的插在一起,不同数字的按就近的原则插在一起。一般一手牌插七坎就可以了,既紧凑,又好找牌看牌,还可以防止别人偷看你的牌。并教他哪么吃牌、碰牌、明杠和暗杠,吃牌时如果自己手上还有同样的一张牌,一定记得下伙,否则就是相公(即不能胡牌了),吃的牌要放在最底下,好让别人晓得你吃的是哪张牌。上手出的牌,你第一次没有吃的话,同一牌除了胡牌外,你就不能再吃了。别人打出来的牌,你可以碰没有碰,或者不想碰,第二次打出来或拿出来时,除了胡牌就不能再碰。如果自己拿到必须暗杠时再翻一张牌出来,表示你是过张暗。胡牌必须是从底牌翻出来的牌,别人从手上打出来的牌是不能胡的。最初扯的几盘,不是记不得下伙了,就是不晓得做大做强。在许建安手把手的指导下,慢慢的扯了几盘后,开始进入角色。 肖良华一边扯一边对他说,扯胡子扯胡子,关键就是一个扯字。钟国正听到肖良华说扯胡子关键是扯字,心有灵犀一点通,脑袋瓜子一下子就开了窍了。对,扯!把牌扯过来扯过去,扯上去扯下来,不就是数学上的排列组合吗?想到了这一点,就如同开车握到了方向盘,开枪找到了瞄准器,迅速找到了扯胡子的窍门,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接连赢了好几盘,开始贴在脸上的十多张白纸条慢慢的减少了,没有了,其他几位脸上的白纸条逐渐增多。肖良华、谢太和就纷纷夸奖钟国正有悟性,一教就会,一打就精。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后果很难预料 小钟,走,和谢太和、许建安扯胡子去。第二天,钟国正在公社食堂吃完晚饭,刚刚回到自己的间子时,公社党委委员肖良华就已经站在他的间子门口喊他了。 公社虽然也是一级机关单位,但由于处在农村,也就和农村没有哄么两样的,除了电影每天都在各个大队轮流放映也算是一种文化娱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哄么文化活动了。公社干部除了借助放电影开群众会外,一般都不会跑到大队里去看电影的。至于看电视,虽然很时髦,但由于有电视的单位少得可怜,整个公社除2636厂外只有供销社有一部黑白电视机,他们也不愿意跌下面子跑到供销社和大家一起挤着看。因此公社干部一有空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除了扯胡子打牌,还是打牌扯胡子。 钟国正不是本地人,不晓得胡子是哄么东西,不但没有扯过胡子,就连胡子是哄么样子都没看过。听到肖良发喊他去扯胡子,就不解的看着他,问,扯胡子?扯哄么胡子?是不是扯男人的胡子?肖党委? 肖良发听钟国正这么问,大吃一惊地对他说,哄么?你连胡子是哄么一回事,都不晓得?见钟国正很正经的点头之后,肖良华于是就像小学一年级的一个老师一样,既信心满满又十分耐烦地教起钟国正来。说,你要想在我们这里当好公社干部,第一件事就是,入乡随俗,学会扯胡子。学会了扯胡子,就等于是掌握了一门和老百姓打交道的工具,找到了深入老百姓的切入点。 我和你说啊,传说胡子最早就是从我们大历县发明出来的,到现在,可考的历史就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扯胡子,在我们大历县,已经成为一个最有传承性的风俗习惯,成为一种最有历史感、最具群众性的文化娱乐活动,说是全民爱胡子,人人扯胡子,个个贴胡子都丝毫不为过!人们常说的宁可饿肚子,不能没胡子,指的就是我们这里。 所以呀,你如果不晓得扯胡子,就等于不晓得我们大历县的历史。如果你不会扯胡子,这里的人就不会把你当作是自己人,你就很难和这里的老百姓打成一片,就等于是丧失了一种融于群众的最简单的方法,缺少了一个和群众沟通交流的最便利的捷径。这就是我刚才为哄么说,你到我们这里来工作,第一个要学的就是,一定要学会扯胡子的原因。只要会扯胡子,百事都好商量。如果不会扯胡子,后果就会很难预料。 钟国正听肖良发这么说,就好奇地问,你把扯胡子说得天花乱坠的,不会是在和我扯淡的吧? 肖良发问钟国正,哄么叫与民同乐?哄么叫和群众打成一片?扯胡子就是与民同乐,就是和群众打成一片啊。如果上纲上线的话,扯胡子就是坚持党的群众路线,走党的群众路线的具体实践啊!你说它厉害不厉害,重要不重要?你说我是在和你扯淡,还是在教你工作的方法?接着,肖良发又问钟国正,你到过神仙头大队去没有吗? 钟国正说,我才来,神仙头在哪里我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肖良华就对他说,神仙头大队有一块现存的唐朝年间的石碑,清楚地记载了胡子是哪么产生的,胡子哪么一个扯法,等等,等等。你既然分到大历县来了,就早点去看看那碑文。 胡子又叫字牌,纸牌,和麻将的打法差不多,但比麻将简单方便,比麻将更加灵活多变,更有智慧技巧,更不容易搞舞弊。胡子不像麻将那么呆板死板,硬要一张桌子四条凳子,而且不能三缺一,必须四个人才能打。胡子在哪个场合都可以扯,不仅四个人可以扯,而且三个人也可以扯,甚至两个人无聊的时候,也同样可以扯。四个人扯时,三个人扯,一个人数醒。庄家21张牌,其他两人每个20张牌。 你别看胡子只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加上一到四个衬字或王八,可是把不同的数字扯到一起,就能形成非常奇妙的排列组合。你一副胡子,如果有十张或十张以上的红牌,就叫红胡子,红胡子翻两倍;没有一张红牌,就叫黑胡子,或者叫全黑,胡子翻四倍;只有一张红牌,就叫一点红,胡子翻三倍。是大一二三、大二七十的,不论是吃到别人的牌,还是自己拿到的牌,都是六胡;小一二三、小二七十,就是三胡。自己手上有两张一样的牌,又碰到别人打出来或从底牌里翻出来相同的一张牌,大牌碰的是三胡,小牌碰的是一胡,如果再跑上一张,大的就是九胡,小的就是六胡;自己拿到三张一样的牌,大的六胡,小的三胡,再跑上一张,大的就是九胡,小的就是六胡;如果自己拿到四张一样的牌,大的是十二胡,小的是九胡;手上拿到三张一样的牌,是不能拆的。吃别人的牌,手上还有一样的牌,就要下伙,不下伙就就当相公,不能胡牌,如果你胡了,就要按你胡的大小赔其他的两人。衬字或王八可以任意飞。单王钓翻四倍,双王闯翻八倍,王钓王、王闯王再继续翻倍…… 钟国正是第一次听说胡子,连胡子的形状是一个哄么样子都不清楚,直听得云里雾里,一脑袋的浆糊。便问肖良华,肖党委,你和我搞一个速成班,讲讲扯胡子不能犯的错误,可以吗?肖良发说,扯胡子不能犯的错误,一是吃了牌不下伙,二是吃过张子,三是碰过张子,四是重龙打牌出去,五是胡岔胡子。 四人坐拢后翻庄,老同志许建安数醒,就自告奋勇的负责教钟国正扯胡子。开始的时候,钟国正连牌都不晓得哪么插,总是习惯性的一张牌插一排,结果左手拿到的牌就像一把巨大的蒲扇。许建安就告诉他,拿牌的时候,先把同一个数字的插在一起,不同数字的按就近的原则插在一起。一般一手牌插七坎就可以了,既紧凑,又好找牌看牌,还可以防止别人偷看你的牌。并教他哪么吃牌、碰牌、明杠和暗杠,吃牌时如果自己手上还有同样的一张牌,一定记得下伙,否则就是相公(即不能胡牌了),吃的牌要放在最底下,好让别人晓得你吃的是哪张牌。上手出的牌,你第一次没有吃的话,同一牌除了胡牌外,你就不能再吃了。别人打出来的牌,你可以碰没有碰,或者不想碰,第二次打出来或拿出来时,除了胡牌就不能再碰。如果自己拿到必须暗杠时再翻一张牌出来,表示你是过张暗。胡牌必须是从底牌翻出来的牌,别人从手上打出来的牌是不能胡的。最初扯的几盘,不是记不得下伙了,就是不晓得做大做强。在许建安手把手的指导下,慢慢的扯了几盘后,开始进入角色。 肖良华一边扯一边对他说,扯胡子扯胡子,关键就是一个扯字。钟国正听到肖良华说扯胡子关键是扯字,心有灵犀一点通,脑袋瓜子一下子就开了窍了。对,扯!把牌扯过来扯过去,扯上去扯下来,不就是数学上的排列组合吗?想到了这一点,就如同开车握到了方向盘,开枪找到了瞄准器,迅速找到了扯胡子的窍门,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接连赢了好几盘,开始贴在脸上的十多张白纸条慢慢的减少了,没有了,其他几位脸上的白纸条逐渐增多。肖良华、谢太和就纷纷夸奖钟国正有悟性,一教就会,一打就精。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章 东西不能乱种 谢太和一边扯胡子,一边对钟国正说,你不要以为扯胡子就是耍,不是搞工作。很多道理,很多方法,其实都可以从耍里面领悟出来的。扯胡子和搞工作,在道理和方法上,其实也是一脉相通的,总是从不懂到懂,从不精到精的。一个人胡子扯精了,工作肯定也会做得精的。这里的关键是,你要善于在玩中举一反三,从耍中触类旁通。如果你做到了这一点,就完全可以做到一通百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没有哄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你的。从你刚才扯胡子中可以看出来,你悟性很强,以后工作上也肯定会成为一把好手的。 许建安站在一边也接着夸奖起钟国正来,说,读书不读书就是不一样!你是大学毕业出来的,我们这些最多就是一个高中生,你看我们打了几十年了,还不如你初学的水平高。 钟国正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马上说道,许兄,我可是你亲自教出来的徒弟,胡了也是你教徒有方,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再说,爆火角色(即新手)一般都手气特别的好,我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运气好,与水平高低没有关系的。 肖良发高兴的说,小钟啊,我们现在都是同事了。我们当了二十多年的公社干部了,说实话,公社干部说好当也好当,说难当也难当。所有的难和易,都是相对于做事的人来说的。会做工作的,再难的事情,他也会将其变成易事的;不会做工作的,再容易的事情,也会被他弄成难事的。农村工作全在于自己怎么领悟,在于自己怎么去把握。你如果想把工作做好,想一步步的往上走,你必须记住几点,首先要和农民、大队生产队干部搞好关系,不和他们搞好关系,你下去连饭都没有地方吃,你还做工作?做个屁的工作…… 说着说着,肖良发突然大声地喊道:胡了! 许建安一边拿牌,一边对钟国正说,当公社干部,和老百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多和老百姓做一些好事,做一些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事,要多帮助他们解决一些生产、生活中的困难,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衣食父母。没有这些农民兄弟姐妹,哪有我们公社干部的存在?你刚刚参加工作,从大学那种象牙塔的校门,走进农村各种各样的家门,要特别注意这一点,一定要放下天之骄子的架子,在骨子里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多替老百姓着想,多为老百姓讲话,多和老百姓办事,多和老百姓做实事做好事,多和老百姓解决一些他们最想解决的问题。否则的话,老百姓不但不会听你的话,不配合你做事,反而还会处处为难你,刁难你的。 谢太和接着说道,公社干部不是坐办公室的,都是做具体事的。坐办公室的人,可以皮鞋擦得亮亮的,裤子穿得直直的,衣服整得齐齐的,头发梳得油油的,脸上抹得香香的,说起话来口气大大的,横挑鼻子竖挑眼,指手画脚,指点江山。但是像我们这些做具体事公社干部,就不同了,就不能像坐办公室的人那样了。 我们做具体事的人,不仅要把好事做好,将实事办实,还要敢于得罪人,敢于和坏人坏事斗,敢于碰硬较真,拿出几把硬刷子出来,做几回恶人。一个人不做一两件恶事,是没有人怕你的,会把你当做一头病猪来看的。我们不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不开枪可以打天下。我们不行,没有几把硬刷子是做不成事情的。现在的人,有些时候就是生得贱,三句好话还不如一棒棒。 谢太和的话音刚落,肖良发马上说道,还有不能忽视的一点,就是不要乱搞男女关系。男人的一生啊,不管做哄么事情,最基本的事情,归纳起来就是两条。一条是为了嘴巴。嘴巴是吃东西的,但东西是不能乱吃的,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轻则生病,重则犯错误。不要多吃多占,不要拿别人的东西,也不要要别人的东西,不管是公家的东西,还是私人的东西,都不能不劳而得,都不能违法而得。嘴巴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讲话。干部最大的武器就是讲话。干部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通过讲话来实现的。会不会讲话,是衡量一个干部有没有水平、成不成熟的重要标志。所以,当了干部后,嘴巴就不能乱讲话了。该讲的话讲,一句话都不能少,也不能含含糊糊。不该讲的话,一句都不能讲,一个字都不能多。有的话在这个场合可以讲,但到了另一个场合就不能讲了。干部的嘴巴,既要善于开口,更要适时闭口。不该吃的东西吃了,病就会从口而入。开口容易闭口难。人最怕的是不愿意适时闭口,总以为自己多么高明,多么伟大。该闭口的时候不闭口,祸就会从口而出。无论是病从口入,还是祸从口出,至少,都会让人不得安宁的。 人类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社会之所以和谐安定,就是男女之间的公平规则和自我约束。男女之间是不能乱来的,就和农民种田一样。现在农村包干到户了,每个人都有一份自己的责任田,生产队还留有队里的机动田。农民种田的时候,只能在你自己承包的责任田里种。在自己的责任田里,不管你哪么种,种哄么东西,或者哄么东西都不种,把自己的责任田给荒起来,嗮太阳吹北风,那都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都不会引起纠纷,更不会违法乱纪。但是,你如果在别人的责任田或机动田里种东西,那就是在侵犯别人的权利了,轻则引起纠纷,赔偿损失,重则会被别人上纲上线,判刑坐牢!我们看到好多有本事、有前途的领导干部,往往吃亏就吃在这个事情上,自毁前程,令人惋惜。 钟国正感激的说,一定记住各位的教导,谢谢老哥们了! 你们要不要?这时,谢太和敲了敲桌子后,又问了一句。在扯胡子的过程中,凡是要王钓和王闯了,在自己王钓和王闯之前,都要先敲一下桌子,告诉其他人自己要王钓或王闯了,如果有人胡牌可以抢胡。如果不敲桌子,王钓和王闯是不算数的。见大家都说不要后,谢太和站起来激动的喊了起来,你们不要?双王闯!哈哈,闯到一个黑的,全黑,全黑双王闯!十八胡三个子,四醒八个子,乘以32倍,352个子,每人贴352张字条! 扯到十二点,钟国正刚好撕完贴在脸上的白纸条,肖良华的脸上还有三张白纸条,许建安的脸上已经满脸白旗飘飘了,而谢太和不仅没有一张白纸条,还赢了两百多个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章 东西不能乱种 谢太和一边扯胡子,一边对钟国正说,你不要以为扯胡子就是耍,不是搞工作。很多道理,很多方法,其实都可以从耍里面领悟出来的。扯胡子和搞工作,在道理和方法上,其实也是一脉相通的,总是从不懂到懂,从不精到精的。一个人胡子扯精了,工作肯定也会做得精的。这里的关键是,你要善于在玩中举一反三,从耍中触类旁通。如果你做到了这一点,就完全可以做到一通百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没有哄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你的。从你刚才扯胡子中可以看出来,你悟性很强,以后工作上也肯定会成为一把好手的。 许建安站在一边也接着夸奖起钟国正来,说,读书不读书就是不一样!你是大学毕业出来的,我们这些最多就是一个高中生,你看我们打了几十年了,还不如你初学的水平高。 钟国正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马上说道,许兄,我可是你亲自教出来的徒弟,胡了也是你教徒有方,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再说,爆火角色(即新手)一般都手气特别的好,我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运气好,与水平高低没有关系的。 肖良发高兴的说,小钟啊,我们现在都是同事了。我们当了二十多年的公社干部了,说实话,公社干部说好当也好当,说难当也难当。所有的难和易,都是相对于做事的人来说的。会做工作的,再难的事情,他也会将其变成易事的;不会做工作的,再容易的事情,也会被他弄成难事的。农村工作全在于自己怎么领悟,在于自己怎么去把握。你如果想把工作做好,想一步步的往上走,你必须记住几点,首先要和农民、大队生产队干部搞好关系,不和他们搞好关系,你下去连饭都没有地方吃,你还做工作?做个屁的工作…… 说着说着,肖良发突然大声地喊道:胡了! 许建安一边拿牌,一边对钟国正说,当公社干部,和老百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多和老百姓做一些好事,做一些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事,要多帮助他们解决一些生产、生活中的困难,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衣食父母。没有这些农民兄弟姐妹,哪有我们公社干部的存在?你刚刚参加工作,从大学那种象牙塔的校门,走进农村各种各样的家门,要特别注意这一点,一定要放下天之骄子的架子,在骨子里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多替老百姓着想,多为老百姓讲话,多和老百姓办事,多和老百姓做实事做好事,多和老百姓解决一些他们最想解决的问题。否则的话,老百姓不但不会听你的话,不配合你做事,反而还会处处为难你,刁难你的。 谢太和接着说道,公社干部不是坐办公室的,都是做具体事的。坐办公室的人,可以皮鞋擦得亮亮的,裤子穿得直直的,衣服整得齐齐的,头发梳得油油的,脸上抹得香香的,说起话来口气大大的,横挑鼻子竖挑眼,指手画脚,指点江山。但是像我们这些做具体事公社干部,就不同了,就不能像坐办公室的人那样了。 我们做具体事的人,不仅要把好事做好,将实事办实,还要敢于得罪人,敢于和坏人坏事斗,敢于碰硬较真,拿出几把硬刷子出来,做几回恶人。一个人不做一两件恶事,是没有人怕你的,会把你当做一头病猪来看的。我们不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不开枪可以打天下。我们不行,没有几把硬刷子是做不成事情的。现在的人,有些时候就是生得贱,三句好话还不如一棒棒。 谢太和的话音刚落,肖良发马上说道,还有不能忽视的一点,就是不要乱搞男女关系。男人的一生啊,不管做哄么事情,最基本的事情,归纳起来就是两条。一条是为了嘴巴。嘴巴是吃东西的,但东西是不能乱吃的,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轻则生病,重则犯错误。不要多吃多占,不要拿别人的东西,也不要要别人的东西,不管是公家的东西,还是私人的东西,都不能不劳而得,都不能违法而得。嘴巴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讲话。干部最大的武器就是讲话。干部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通过讲话来实现的。会不会讲话,是衡量一个干部有没有水平、成不成熟的重要标志。所以,当了干部后,嘴巴就不能乱讲话了。该讲的话讲,一句话都不能少,也不能含含糊糊。不该讲的话,一句都不能讲,一个字都不能多。有的话在这个场合可以讲,但到了另一个场合就不能讲了。干部的嘴巴,既要善于开口,更要适时闭口。不该吃的东西吃了,病就会从口而入。开口容易闭口难。人最怕的是不愿意适时闭口,总以为自己多么高明,多么伟大。该闭口的时候不闭口,祸就会从口而出。无论是病从口入,还是祸从口出,至少,都会让人不得安宁的。 人类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社会之所以和谐安定,就是男女之间的公平规则和自我约束。男女之间是不能乱来的,就和农民种田一样。现在农村包干到户了,每个人都有一份自己的责任田,生产队还留有队里的机动田。农民种田的时候,只能在你自己承包的责任田里种。在自己的责任田里,不管你哪么种,种哄么东西,或者哄么东西都不种,把自己的责任田给荒起来,嗮太阳吹北风,那都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都不会引起纠纷,更不会违法乱纪。但是,你如果在别人的责任田或机动田里种东西,那就是在侵犯别人的权利了,轻则引起纠纷,赔偿损失,重则会被别人上纲上线,判刑坐牢!我们看到好多有本事、有前途的领导干部,往往吃亏就吃在这个事情上,自毁前程,令人惋惜。 钟国正感激的说,一定记住各位的教导,谢谢老哥们了! 你们要不要?这时,谢太和敲了敲桌子后,又问了一句。在扯胡子的过程中,凡是要王钓和王闯了,在自己王钓和王闯之前,都要先敲一下桌子,告诉其他人自己要王钓或王闯了,如果有人胡牌可以抢胡。如果不敲桌子,王钓和王闯是不算数的。见大家都说不要后,谢太和站起来激动的喊了起来,你们不要?双王闯!哈哈,闯到一个黑的,全黑,全黑双王闯!十八胡三个子,四醒八个子,乘以32倍,352个子,每人贴352张字条! 扯到十二点,钟国正刚好撕完贴在脸上的白纸条,肖良华的脸上还有三张白纸条,许建安的脸上已经满脸白旗飘飘了,而谢太和不仅没有一张白纸条,还赢了两百多个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章 我批准你拼命 第二天早晨,钟国正刚刚洗漱完毕,邓秘书就跑来通知他,说易书记喊他一起下大队去,马上就走。钟国正听后,立马把记着大历县公社基本情况的本子,装进一个黄布军用挎包里,又背起一个军用水壶,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往易大伟书记的间子。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有口福了!神仙头的齐大贵家,今天天亮的时候,在家里杀了一头大肥猪。走出公社的大门,易大伟就迫不及待地对随行的四个公社干部,笑呵呵地说,我们一起去吃最新鲜的血灌肠! 寒州县素有吃血灌肠的习俗。大历县的血灌肠又是全县最有名气的。不论哪家杀了猪,都要把刚刚杀下的还冒着热气的猪血,小心翼翼地灌进洗得干干净净的新鲜猪大肠里,每隔约60公分长用线或粽叶分段扎紧,然后将灌好的血灌肠放进已经给好生姜、猪板油做底的清水锅里,加盖熬煮。锅是那种可以装两三担水的大铁锅,灶是农村世代相传的柴火灶,柴是烧得噼啪响的干柴,当然最好是劈柴,毛柴也行。随着柴火噼啪作响烧得旺盛,大铁锅里的肉汤就噗噗的欢快地翻滚不停。待血灌肠煮得半熟时,要记得翻动翻动,并在有气泡的地方用竹签扎一些小孔,以防止血灌肠爆裂。约莫半个小时后,当血灌肠散发出特有的诱人香味时,说明血灌肠已经煮熟了,可以捞出锅来吃了。把煮熟的血灌肠一小段一小段的切好,加上葱花和辣椒,又嫩又香又辣,血灌肠香气扑鼻,肠皮脆中带韧,血团集嫩盛、鲜美、醇厚于一体,色香味令人垂延欲滴,吃起来特别的爽抖。除了钟国正之外,其他的三个同事纷纷叫好。 易大伟见钟国正没有说话,就问他,小钟,你吃过大历县的血灌肠没有? 钟国正如实的答道,还没有。 易大伟说,寒州县人在杀猪的人家吃早饭时,有一句话,叫不吃血灌肠,吃了也没来。你没有吃过寒州的血灌肠,特别是你没有吃过大历县的血灌肠,我告诉你,那可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哦。 其他几个同行的人便都应和着说,那确实是一种遗憾。 钟国正没有吃过血灌肠,也就没有直接感受,但听他们讲得津津有味,就不相信的说,有那么显火吗?那我等一下就好好的品尝品尝,看看到底有哄么独特的味道没有。 易大伟说,百讲不如一吃。等下等你一吃进嘴里,就晓得是哄么味道了。顿了顿,易大伟仿佛突然记起来似的说,我忘记和你介绍他们这几个人了。易大伟指着钟国正给大家介绍道,小钟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寒江农专毕业的,分到我们公社工作,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事了。 介绍完钟国正后,易大伟便指着一个已经明显发福了的四五十岁的男人说,小钟,他就是公社党委副书记王安贵同志。我告诉你嗷,王书记可是老大历县了。他在大历县这里,已经先后“培养”出了九个公社书记。哈哈,老王同志,如果再把我送走,你在大历县就整整“培养”了十个书记了,到那个时候,你可就是大历县名副其实的“十朝元老”了啊。 钟国正听到易大伟带有讥讽的介绍王安贵,就认真的看了一眼王安贵,只见王安贵白白胖胖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便赶紧走上一步,握住他的手,谦虚的笑着说,王书记,你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这个公社的新兵啊。 王安贵有点不自然的答道,当然,当然。不过,像我这种老九的弟弟,老实巴交的人,连自己都关照不到,又哪里有能耐关照你哦。 易大伟听到王安贵的埋怨话,只在鼻腔里“哼”了一下,就接着和钟国正介绍,这个是大历县公社信用社的主任李大兵。我和你们说,你们叫他呀,切莫叫他的名字,要么叫他李主任,要么就叫他老李。我们这里的人,讲话都讲得很重,总是喜欢用四声,所以一叫他李大兵,就成了“你大病”!哈哈哈哈,方言害死人啊,方言害死人!特别是你们要找他贷款的时候,就更不能叫他的名字了。一叫他的名字,那笔贷款肯定就会黄了。你想想,人都大病了,还会贷款给你吗? 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大兵可能早已被别人叫习惯了,自己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下子后,他才对易大伟说,易书记,你也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你如果不是书记的话,别人叫你的时候,你以为你的名字就蛮好听啊? 几个人就又大声的笑了起来。钟国正在心里默默的一叫后,果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易大伟,“一大围”。在寒江地区的方言里,“大便”常常不叫大便,而是叫“大围”,“小便”也不叫小便,而是叫“小围”。如果真的用寒江的地方方言来叫,这名字还真的也不是很文雅。 这个是公社管委会副主任郭春海。易大伟指着最后一个没有介绍的人,对钟国正说。易大伟和钟国正介绍完郭春海后,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在嘴里自言自语地念着郭春海、郭春海、郭春海、郭春海的名字,念着念着,他突然停下来问郭春海,你这个名字,是哪个人和你取的? 郭春海听易大伟突然问他谁和他取的名字,便疑惑不解的边说边问,我爸爸和我取的啊,郭是姓氏,春是辈分,海是名字,这有哄么问题吗? 易大伟“哦”了一声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郭春海这个名字,可是有一段典故,一段典故的啊。 在同行的这几个人中,李大兵是最清楚易大伟讲鬼话、编故事和无中生有的本领的。他一听易大伟说郭春海这个名字有一段典故,就晓得易大伟肯定又要和郭春海编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来了。就故意对易大伟说,易书记,郭春海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能有哄么典故,你不会是故意给我们画饼充饥,吊我们的胃口吧? 王安贵便跟着起哄道,“你大病”说得对,郭春海这个名字是按姓氏、按辈分、按名字的先后顺序来取的,再平常也不过的了,还有哄么典故?你肯定是想吊我们的胃口啊! 易大伟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唉,你们连我这个公社书记的话都不相信了,还有哄么可以相信的?他接连叹了几口气后,才问郭春海,郭春海,你想听吗?如果你不想听的话,就说一句,我就让这段典故烂在我的肚子里算了。 李大兵和王安贵听到易大伟这么说,晓得“郭春海”这个典故肯定不是哄么好典故了,就更加起哄起来,说你再说不出这个典故来,我们就都回公社去了,让你一个人去吃血灌肠,看你吃得有没有味道?郭春海心里也明白了,肯定是损得不能再损的狗屁了,他刚想岔开这个话题,可还没有等他开口,易大伟就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你们个个都这样逼宫,我再不说的话,就真的会成了光杆司令、孤家寡人了,我只好说了。郭部长,我不是说你“郭春海”这个人的典故,我说的是历史上传下来的“郭春海”这个名字的典故,你们听了之后,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更不能把这个典故和郭部长联系在一起,这是我首先要声明的。你们如果不答应这一点的话,我就不说了! 易大伟越是这么说,李大兵和王安贵就越是要易大伟快点说,两人就拍着胸脯保证绝不对号入座,绝不把这个典故和郭春海部长等同起来。 易大伟把胃口吊足了之后说,春海部长,你听到了,是他们逼我说郭春海这个名字的典故的,如果他们讲话不算数的话,我批准你可以找他们的任何麻烦,甚至可以和他们拼命都可以。我现在开始讲这个名字的典故了,你不要骂我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章 我批准你拼命 第二天早晨,钟国正刚刚洗漱完毕,邓秘书就跑来通知他,说易书记喊他一起下大队去,马上就走。钟国正听后,立马把记着大历县公社基本情况的本子,装进一个黄布军用挎包里,又背起一个军用水壶,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往易大伟书记的间子。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有口福了!神仙头的齐大贵家,今天天亮的时候,在家里杀了一头大肥猪。走出公社的大门,易大伟就迫不及待地对随行的四个公社干部,笑呵呵地说,我们一起去吃最新鲜的血灌肠! 寒州县素有吃血灌肠的习俗。大历县的血灌肠又是全县最有名气的。不论哪家杀了猪,都要把刚刚杀下的还冒着热气的猪血,小心翼翼地灌进洗得干干净净的新鲜猪大肠里,每隔约60公分长用线或粽叶分段扎紧,然后将灌好的血灌肠放进已经给好生姜、猪板油做底的清水锅里,加盖熬煮。锅是那种可以装两三担水的大铁锅,灶是农村世代相传的柴火灶,柴是烧得噼啪响的干柴,当然最好是劈柴,毛柴也行。随着柴火噼啪作响烧得旺盛,大铁锅里的肉汤就噗噗的欢快地翻滚不停。待血灌肠煮得半熟时,要记得翻动翻动,并在有气泡的地方用竹签扎一些小孔,以防止血灌肠爆裂。约莫半个小时后,当血灌肠散发出特有的诱人香味时,说明血灌肠已经煮熟了,可以捞出锅来吃了。把煮熟的血灌肠一小段一小段的切好,加上葱花和辣椒,又嫩又香又辣,血灌肠香气扑鼻,肠皮脆中带韧,血团集嫩盛、鲜美、醇厚于一体,色香味令人垂延欲滴,吃起来特别的爽抖。除了钟国正之外,其他的三个同事纷纷叫好。 易大伟见钟国正没有说话,就问他,小钟,你吃过大历县的血灌肠没有? 钟国正如实的答道,还没有。 易大伟说,寒州县人在杀猪的人家吃早饭时,有一句话,叫不吃血灌肠,吃了也没来。你没有吃过寒州的血灌肠,特别是你没有吃过大历县的血灌肠,我告诉你,那可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哦。 其他几个同行的人便都应和着说,那确实是一种遗憾。 钟国正没有吃过血灌肠,也就没有直接感受,但听他们讲得津津有味,就不相信的说,有那么显火吗?那我等一下就好好的品尝品尝,看看到底有哄么独特的味道没有。 易大伟说,百讲不如一吃。等下等你一吃进嘴里,就晓得是哄么味道了。顿了顿,易大伟仿佛突然记起来似的说,我忘记和你介绍他们这几个人了。易大伟指着钟国正给大家介绍道,小钟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寒江农专毕业的,分到我们公社工作,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事了。 介绍完钟国正后,易大伟便指着一个已经明显发福了的四五十岁的男人说,小钟,他就是公社党委副书记王安贵同志。我告诉你嗷,王书记可是老大历县了。他在大历县这里,已经先后“培养”出了九个公社书记。哈哈,老王同志,如果再把我送走,你在大历县就整整“培养”了十个书记了,到那个时候,你可就是大历县名副其实的“十朝元老”了啊。 钟国正听到易大伟带有讥讽的介绍王安贵,就认真的看了一眼王安贵,只见王安贵白白胖胖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便赶紧走上一步,握住他的手,谦虚的笑着说,王书记,你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这个公社的新兵啊。 王安贵有点不自然的答道,当然,当然。不过,像我这种老九的弟弟,老实巴交的人,连自己都关照不到,又哪里有能耐关照你哦。 易大伟听到王安贵的埋怨话,只在鼻腔里“哼”了一下,就接着和钟国正介绍,这个是大历县公社信用社的主任李大兵。我和你们说,你们叫他呀,切莫叫他的名字,要么叫他李主任,要么就叫他老李。我们这里的人,讲话都讲得很重,总是喜欢用四声,所以一叫他李大兵,就成了“你大病”!哈哈哈哈,方言害死人啊,方言害死人!特别是你们要找他贷款的时候,就更不能叫他的名字了。一叫他的名字,那笔贷款肯定就会黄了。你想想,人都大病了,还会贷款给你吗? 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大兵可能早已被别人叫习惯了,自己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下子后,他才对易大伟说,易书记,你也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你如果不是书记的话,别人叫你的时候,你以为你的名字就蛮好听啊? 几个人就又大声的笑了起来。钟国正在心里默默的一叫后,果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易大伟,“一大围”。在寒江地区的方言里,“大便”常常不叫大便,而是叫“大围”,“小便”也不叫小便,而是叫“小围”。如果真的用寒江的地方方言来叫,这名字还真的也不是很文雅。 这个是公社管委会副主任郭春海。易大伟指着最后一个没有介绍的人,对钟国正说。易大伟和钟国正介绍完郭春海后,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在嘴里自言自语地念着郭春海、郭春海、郭春海、郭春海的名字,念着念着,他突然停下来问郭春海,你这个名字,是哪个人和你取的? 郭春海听易大伟突然问他谁和他取的名字,便疑惑不解的边说边问,我爸爸和我取的啊,郭是姓氏,春是辈分,海是名字,这有哄么问题吗? 易大伟“哦”了一声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郭春海这个名字,可是有一段典故,一段典故的啊。 在同行的这几个人中,李大兵是最清楚易大伟讲鬼话、编故事和无中生有的本领的。他一听易大伟说郭春海这个名字有一段典故,就晓得易大伟肯定又要和郭春海编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来了。就故意对易大伟说,易书记,郭春海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能有哄么典故,你不会是故意给我们画饼充饥,吊我们的胃口吧? 王安贵便跟着起哄道,“你大病”说得对,郭春海这个名字是按姓氏、按辈分、按名字的先后顺序来取的,再平常也不过的了,还有哄么典故?你肯定是想吊我们的胃口啊! 易大伟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唉,你们连我这个公社书记的话都不相信了,还有哄么可以相信的?他接连叹了几口气后,才问郭春海,郭春海,你想听吗?如果你不想听的话,就说一句,我就让这段典故烂在我的肚子里算了。 李大兵和王安贵听到易大伟这么说,晓得“郭春海”这个典故肯定不是哄么好典故了,就更加起哄起来,说你再说不出这个典故来,我们就都回公社去了,让你一个人去吃血灌肠,看你吃得有没有味道?郭春海心里也明白了,肯定是损得不能再损的狗屁了,他刚想岔开这个话题,可还没有等他开口,易大伟就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你们个个都这样逼宫,我再不说的话,就真的会成了光杆司令、孤家寡人了,我只好说了。郭部长,我不是说你“郭春海”这个人的典故,我说的是历史上传下来的“郭春海”这个名字的典故,你们听了之后,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更不能把这个典故和郭部长联系在一起,这是我首先要声明的。你们如果不答应这一点的话,我就不说了! 易大伟越是这么说,李大兵和王安贵就越是要易大伟快点说,两人就拍着胸脯保证绝不对号入座,绝不把这个典故和郭春海部长等同起来。 易大伟把胃口吊足了之后说,春海部长,你听到了,是他们逼我说郭春海这个名字的典故的,如果他们讲话不算数的话,我批准你可以找他们的任何麻烦,甚至可以和他们拼命都可以。我现在开始讲这个名字的典故了,你不要骂我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章 复原当时现场 在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前,有一个寡婆生了一个儿子。生了儿子后,寡婆一直在想,和儿子取一个哄么样的名字呢?她思来想去,取了无数个名字都觉得不好。于是,她就走到街上,找到一个看八字的算命先生,和算命先生说,先生,我想请你和我儿子取一个名字。 算命先生就说,你想和儿子取一个好名字,你算是找对人了啊,你看看我那牌子上,我就是专门和小孩子取名字、和别人改名字的啊。你先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寡婆就把儿子出生的时辰报给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装模作样的眯着眼睛,勾着十个手指头,不停的在手指尖上掐来掐去,好几分钟后,才睁开眼睛,说,这个时辰不错,八字蛮好的。然后问寡婆,你男人姓哄么? 寡婆听到算命先生问自己的男人姓哄么,一时不晓得哪么回答算命先生,就张着嘴巴不讲话。 我在问你,你男人姓哄么?算命先生见寡婆没有答话,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己的问话,就又问了寡婆一次。 寡婆本不想讲的,可在算命先生的一再追问下,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如实的回答算命先生,我男人早几年就过了。 算命先生听后大吃一惊,心想,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女人家,我还以为是哪个富裕人家的媳妇呢,原来她男人家早就不在了!没有男人家了,又哪么生出一个儿子来的?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就有意问那寡婆,那你现在的男人家姓哄么? 寡婆说,我现在也还没有男人家。 算命先生又问,你现在还没有男人家,那你是哪么生出你儿子来的? 寡婆被问得没有办法了,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是这样的,我原来的男人家,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前年,先后有三个男人在那几天和我睡了觉,可儿子到底是哪个男人的,我自己也搞不清白。 算命先生听后再次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家竟然和三个男人有交集,就认真的查看起坐在对面近在咫寸的寡婆来。只见这个三十多岁的寡婆子,虽然穿得不怎么样,但是却面若桃花,细皮嫩肉,胸脯鼓鼓的,很是富实,心里顿时产生了也要沾沾这个寡婆之光的念头来,便故意两手一摊对寡婆说道,还真是一笔糊涂账啊。你这么大的一个女人家了,长得也很标致的,那么连儿子是哪个男人家弄起的,都还没有搞清白,那你叫我哪么和你这个儿子取名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和你儿子取名字了。 寡婆一听着急了,赶快求算命先生,没有名字哪么行?你行行好,想想办法,一定要给我儿子取一个好一点的名字,算我求你了。寡婆说完,马上和算命先生磕了三个头。 算命先生见寡婆磕完头后,就把眼睛闭了起来,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一直等到寡婆又磕了三四次头,求了他三四道之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神秘的对寡婆说道,我见你心诚情真,刚才找到了我的师傅,和他讲了讲你的情况。师傅听了你的情况后,也说很难,后来在我的再三请求下,才告诉我一个和你儿子取名字的办法。 寡婆赶紧问算命先生,哄么办法? 算命先生突然很严肃地对寡婆说,我师傅反复交待我,像你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一天只能做一单生意,而且做的时候只能单独做,决不能泄露天机,否则就会遭到天罚!看来是我命苦啊,哪么会遇到你这样的特殊情况呢?! 算命先生连着叹息了几声后说,你跟我进来吧,算我上辈子欠你的。现在就看你配不配和了。如果配合得好,你儿子的名字可能就取得好,如果配合不好,就很难说了。 算命先生带着寡婆走进里面的卧室,然后把门关上,神秘地对寡婆讲道,师傅反复交代我,你又不晓得你儿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要要想和你儿子取好名字,只有到你身上,复原当时的现场,寻找到你儿子的血脉之气。 到我身上复原当时的现场,寻找我儿子的血脉之气?那么复原现场?哪么寻找血脉之气?寡婆瞪着眼睛,万分不解地问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盯着寡婆的两个山峰说,哪么复原?哪么找?你已经经验丰富得不得了了,还用我来教?我要提醒你的是,在复原的过程中,你要如实的把那三个人的姓名,一一说给我听。你只有这样子的和我紧密配合,我才有可能,和你儿子取出一个好名字来。 寡婆听到算命先生这么说,先是感到很为难,可为了和儿子取一个好名字,还是按算命先生说的照办了。老老实实的拖了一个一干二净,躺在了床上,配合算命先生复原当时现场,找寻血脉之气。 算命先生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寡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上去。 寡婆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和男人做这个事情了,一顿狂风暴雨后,问算命先生,别人都讲,算命先生是没有后的。没想到,你一个算命的老男人家,也喜欢和女人做这种事情。 算命先生在寡妇的柚子上用力的一抓,狠狠地说,算命的就不是人了?算命的就不吃饭了?你还是说说那三个人的姓名吧。 寡婆扭扭捏捏的答道,一个姓高,一个姓李,一个姓陈。 算命先生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一个姓高,一个姓李,一个姓陈,一边在心里想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兴奋地说道,有了,有了,你儿子的名字有了! 寡婆边问,哄么名字?你快点告诉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章 复原当时现场 在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前,有一个寡婆生了一个儿子。生了儿子后,寡婆一直在想,和儿子取一个哄么样的名字呢?她思来想去,取了无数个名字都觉得不好。于是,她就走到街上,找到一个看八字的算命先生,和算命先生说,先生,我想请你和我儿子取一个名字。 算命先生就说,你想和儿子取一个好名字,你算是找对人了啊,你看看我那牌子上,我就是专门和小孩子取名字、和别人改名字的啊。你先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寡婆就把儿子出生的时辰报给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装模作样的眯着眼睛,勾着十个手指头,不停的在手指尖上掐来掐去,好几分钟后,才睁开眼睛,说,这个时辰不错,八字蛮好的。然后问寡婆,你男人姓哄么? 寡婆听到算命先生问自己的男人姓哄么,一时不晓得哪么回答算命先生,就张着嘴巴不讲话。 我在问你,你男人姓哄么?算命先生见寡婆没有答话,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己的问话,就又问了寡婆一次。 寡婆本不想讲的,可在算命先生的一再追问下,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如实的回答算命先生,我男人早几年就过了。 算命先生听后大吃一惊,心想,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女人家,我还以为是哪个富裕人家的媳妇呢,原来她男人家早就不在了!没有男人家了,又哪么生出一个儿子来的?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就有意问那寡婆,那你现在的男人家姓哄么? 寡婆说,我现在也还没有男人家。 算命先生又问,你现在还没有男人家,那你是哪么生出你儿子来的? 寡婆被问得没有办法了,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是这样的,我原来的男人家,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前年,先后有三个男人在那几天和我睡了觉,可儿子到底是哪个男人的,我自己也搞不清白。 算命先生听后再次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家竟然和三个男人有交集,就认真的查看起坐在对面近在咫寸的寡婆来。只见这个三十多岁的寡婆子,虽然穿得不怎么样,但是却面若桃花,细皮嫩肉,胸脯鼓鼓的,很是富实,心里顿时产生了也要沾沾这个寡婆之光的念头来,便故意两手一摊对寡婆说道,还真是一笔糊涂账啊。你这么大的一个女人家了,长得也很标致的,那么连儿子是哪个男人家弄起的,都还没有搞清白,那你叫我哪么和你这个儿子取名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和你儿子取名字了。 寡婆一听着急了,赶快求算命先生,没有名字哪么行?你行行好,想想办法,一定要给我儿子取一个好一点的名字,算我求你了。寡婆说完,马上和算命先生磕了三个头。 算命先生见寡婆磕完头后,就把眼睛闭了起来,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一直等到寡婆又磕了三四次头,求了他三四道之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神秘的对寡婆说道,我见你心诚情真,刚才找到了我的师傅,和他讲了讲你的情况。师傅听了你的情况后,也说很难,后来在我的再三请求下,才告诉我一个和你儿子取名字的办法。 寡婆赶紧问算命先生,哄么办法? 算命先生突然很严肃地对寡婆说,我师傅反复交待我,像你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一天只能做一单生意,而且做的时候只能单独做,决不能泄露天机,否则就会遭到天罚!看来是我命苦啊,哪么会遇到你这样的特殊情况呢?! 算命先生连着叹息了几声后说,你跟我进来吧,算我上辈子欠你的。现在就看你配不配和了。如果配合得好,你儿子的名字可能就取得好,如果配合不好,就很难说了。 算命先生带着寡婆走进里面的卧室,然后把门关上,神秘地对寡婆讲道,师傅反复交代我,你又不晓得你儿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要要想和你儿子取好名字,只有到你身上,复原当时的现场,寻找到你儿子的血脉之气。 到我身上复原当时的现场,寻找我儿子的血脉之气?那么复原现场?哪么寻找血脉之气?寡婆瞪着眼睛,万分不解地问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盯着寡婆的两个山峰说,哪么复原?哪么找?你已经经验丰富得不得了了,还用我来教?我要提醒你的是,在复原的过程中,你要如实的把那三个人的姓名,一一说给我听。你只有这样子的和我紧密配合,我才有可能,和你儿子取出一个好名字来。 寡婆听到算命先生这么说,先是感到很为难,可为了和儿子取一个好名字,还是按算命先生说的照办了。老老实实的拖了一个一干二净,躺在了床上,配合算命先生复原当时现场,找寻血脉之气。 算命先生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寡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上去。 寡婆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和男人做这个事情了,一顿狂风暴雨后,问算命先生,别人都讲,算命先生是没有后的。没想到,你一个算命的老男人家,也喜欢和女人做这种事情。 算命先生在寡妇的柚子上用力的一抓,狠狠地说,算命的就不是人了?算命的就不吃饭了?你还是说说那三个人的姓名吧。 寡婆扭扭捏捏的答道,一个姓高,一个姓李,一个姓陈。 算命先生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一个姓高,一个姓李,一个姓陈,一边在心里想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兴奋地说道,有了,有了,你儿子的名字有了! 寡婆边问,哄么名字?你快点告诉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章 就取名郭春海 算命先生说,就取郭春海这个名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寡婆说,郭春海?为哄么叫郭春海? 算命先生说,你想想看,那三个男人,一个是姓高,一个是姓李,一个是姓陈。你到现在都又不晓得,到底是哪一个男人的种子,也就意味着,和你睡过觉的三个男人,都有可能是你儿子的老子,但又不可能都是你儿子的老子。在没有搞清楚具体是哪个人之前,在和你儿子取的名字上,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三个男人都要有份。所以,你儿子的姓,要么跟你的性,要么就把高、李、陈三个姓氏,杂交出一个新的姓氏。你觉得哪么样? 寡妇想了想,觉得有一点道理,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算命先生见寡妇同意了,就接着说道,姓高的既然姓高,我们就取“高”的上面的那个部分,就是一点、一横、一个口这个部分,作为新的姓氏的开头部分。姓李的,我们通常把它叫作“十八子”。“十八”是一个“木”字,“木”字太呆板了,不好,就取“十八子”中下面的那个“子”字部分,作为你儿子姓氏的一个构成部分。姓陈的,我们通常把它叫作“耳东陈”,“耳东陈”、“耳东陈”,就取前面的“耳”字边,把它作为你儿子姓氏的最后一个组成部。这样从三个姓氏中,各取一个部分,进行杂交式的排列组合后,就形成了你儿子的姓,郭姓。这样,他们三个人都有一份,又都占不全,不属于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到时候,他们三个人谁都讲不出反对的理由,谁又独占不了你那个儿子。这样,你儿子就永远都属于你一个人的。 寡婆问,那春字又哪么讲呢? 算命先生说,春字上面的部分,是三横加一个人字,就是三个人的意思,代表着三个男人,下面是一个“日”。“日”,在我们这里,没有哄么特别的意义,“日”就是日子的意思,日头的意思。 寡婆问,那“海”字呢,“海”字怎们解释? 我告诉你,海字嘛,左边是三点水,右边是一个“每”字,“每”字上面是一个“人”,人下面是母亲的“母”字。 寡婆听到这里,并没有听出哄么道道来,就问,这个能说明哄么,代表哄么意思? 算命先生得意的说,“海”字,就是三个男人都滋养了你后,你才怀上这个孩子,生出这个儿子来的。所以,不管去哄么名字,都没有郭春海这个名字更适合你儿子的了! 算命先生说到这里后,一边继续冲杀,一边在寡妇耳边悄悄说道,既然三个男人的水,你都不嫌多,还怕我一个人的这点点水加进去吗? 寡妇就势说道,我儿子既然是你给取的名字,你就做他的干老子,他以后读书的一切费用开支,就由你来负责了! 啊?!算命先生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他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哪么由我负责? 因为你是他的干老子,他是你的干儿子啊。 哪有你这么认干老子、干儿子的? 什么这个那个的,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就可以了,讲那些形式做什么? 再说,寡妇在算命先生的大腿上,使劲的一掐后说道,我把我自己都送给你了,还顺便白白送给你了一个儿子,到时候给你养老送终,你还不开心得要死! 这样的白送,鬼都不想要!算命先生呐呐的说道。 你敢!看我敢不敢,把你这个害人的算命摊子给砸了?!寡妇把算命先生一推,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的说道。 王安贵、李大兵、郭春海都笑得人仰马翻,眼泪直奔。钟国正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黄色笑话,虽然还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也身不由己地捧腹大笑起来。 李大兵和易大伟的关系不错,也经常讲讲这样的黄色笑话,就指着易大伟说,你哪里是一个堂堂的公社书记,竟至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教唆犯! 不管别人哪么笑,易大伟却始终没有笑。仿佛这些人的笑声,与他毫不相干似的。他看着这些人笑成了那个样子,就像开会时一样,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对他们说,笑一笑,百年少。这绝对说的笑话,是笑话,纯属开心而已;所谓故事故事,估计之事,纯属消遣而已,千万别当真,别当真,同志们一定不能当真,一定不能对号入座,只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上面笑笑,下面跳跳。否则,一旦真的出了这样的问题,那可是要判刑坐牢的,我可不负任何责任的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章 就取名郭春海 算命先生说,就取郭春海这个名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寡婆说,郭春海?为哄么叫郭春海? 算命先生说,你想想看,那三个男人,一个是姓高,一个是姓李,一个是姓陈。你到现在都又不晓得,到底是哪一个男人的种子,也就意味着,和你睡过觉的三个男人,都有可能是你儿子的老子,但又不可能都是你儿子的老子。在没有搞清楚具体是哪个人之前,在和你儿子取的名字上,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三个男人都要有份。所以,你儿子的姓,要么跟你的性,要么就把高、李、陈三个姓氏,杂交出一个新的姓氏。你觉得哪么样? 寡妇想了想,觉得有一点道理,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算命先生见寡妇同意了,就接着说道,姓高的既然姓高,我们就取“高”的上面的那个部分,就是一点、一横、一个口这个部分,作为新的姓氏的开头部分。姓李的,我们通常把它叫作“十八子”。“十八”是一个“木”字,“木”字太呆板了,不好,就取“十八子”中下面的那个“子”字部分,作为你儿子姓氏的一个构成部分。姓陈的,我们通常把它叫作“耳东陈”,“耳东陈”、“耳东陈”,就取前面的“耳”字边,把它作为你儿子姓氏的最后一个组成部。这样从三个姓氏中,各取一个部分,进行杂交式的排列组合后,就形成了你儿子的姓,郭姓。这样,他们三个人都有一份,又都占不全,不属于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到时候,他们三个人谁都讲不出反对的理由,谁又独占不了你那个儿子。这样,你儿子就永远都属于你一个人的。 寡婆问,那春字又哪么讲呢? 算命先生说,春字上面的部分,是三横加一个人字,就是三个人的意思,代表着三个男人,下面是一个“日”。“日”,在我们这里,没有哄么特别的意义,“日”就是日子的意思,日头的意思。 寡婆问,那“海”字呢,“海”字怎们解释? 我告诉你,海字嘛,左边是三点水,右边是一个“每”字,“每”字上面是一个“人”,人下面是母亲的“母”字。 寡婆听到这里,并没有听出哄么道道来,就问,这个能说明哄么,代表哄么意思? 算命先生得意的说,“海”字,就是三个男人都滋养了你后,你才怀上这个孩子,生出这个儿子来的。所以,不管去哄么名字,都没有郭春海这个名字更适合你儿子的了! 算命先生说到这里后,一边继续冲杀,一边在寡妇耳边悄悄说道,既然三个男人的水,你都不嫌多,还怕我一个人的这点点水加进去吗? 寡妇就势说道,我儿子既然是你给取的名字,你就做他的干老子,他以后读书的一切费用开支,就由你来负责了! 啊?!算命先生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他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哪么由我负责? 因为你是他的干老子,他是你的干儿子啊。 哪有你这么认干老子、干儿子的? 什么这个那个的,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就可以了,讲那些形式做什么? 再说,寡妇在算命先生的大腿上,使劲的一掐后说道,我把我自己都送给你了,还顺便白白送给你了一个儿子,到时候给你养老送终,你还不开心得要死! 这样的白送,鬼都不想要!算命先生呐呐的说道。 你敢!看我敢不敢,把你这个害人的算命摊子给砸了?!寡妇把算命先生一推,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的说道。 王安贵、李大兵、郭春海都笑得人仰马翻,眼泪直奔。钟国正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黄色笑话,虽然还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也身不由己地捧腹大笑起来。 李大兵和易大伟的关系不错,也经常讲讲这样的黄色笑话,就指着易大伟说,你哪里是一个堂堂的公社书记,竟至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教唆犯! 不管别人哪么笑,易大伟却始终没有笑。仿佛这些人的笑声,与他毫不相干似的。他看着这些人笑成了那个样子,就像开会时一样,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对他们说,笑一笑,百年少。这绝对说的笑话,是笑话,纯属开心而已;所谓故事故事,估计之事,纯属消遣而已,千万别当真,别当真,同志们一定不能当真,一定不能对号入座,只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上面笑笑,下面跳跳。否则,一旦真的出了这样的问题,那可是要判刑坐牢的,我可不负任何责任的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章 男人是酒造的 几个人一路说笑着,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神仙头大队。钟国正站在村头看了一眼全村的面貌,发现这个村子非同一般。整个村子依山傍水,坐落在三面高山的环抱之中,村后群山峰峦叠翠,一座座山峦绵延跌宕,葱葱郁郁的松树构筑成了一片林海。离村子右边两三里的山脚下,是寒江省2636机械厂的几个生产车间,从村子到生产车间之后,是一座比一座高的山峰,一直延伸到目光所能及之处,则是连接两省的都庞岭。村子的左边,是一条延伸到天边的小山脉,山峰一座比一座的低矮,直至成一块平坦的开阔之地。村子的前面,是一片逐渐递减的稻田,到最低处是一块河流冲积而成的平地,中间就是寒溪河,寒溪河的对面则是逐渐递高的稻田,到高处就是2636机械厂,一栋栋的红砖厂房和红砖房屋林立的宿舍区了。而在整个村子里,却没有看到有一栋红砖房屋,全都是一栋栋庞大的自成体系的古老的单体建筑群,这些建筑都是清一色的青砖青瓦,与2636厂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照。一个新,一个旧,一个不种水稻的企业却餐餐吃白米饭,一个种水稻的农村却天天吃红薯饭。或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城乡差别吧?钟国正在心里有些不平地感叹道。 走进村支部书记齐大贵的家里,钟国正被这座气势恢宏的古老建筑震惊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宏大述事的农村建筑。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还没等大家坐下,就对齐大贵说,齐支书,你们村子里的这些房子不简单啊,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它们的情况? 齐大贵说,好啊,我带你去看看。就先从我们家住的这座房子讲起吧。齐大贵一边带着钟国正走,一边说,你现在看到我家住的这座房子,占地面积有三十多亩。在我们村子里,它算是一座保存得比较完整的单体建筑群,四进正屋,左边是二排侧(横)三栋房屋,右边是三排侧(横)三栋房屋,后边还有一个花园,现在已经成为大家的菜园子了。整个房子,南北外墙基脚南北横长有160来米,东西纵深有150来米,全部都是用生块石砌成的三米高的围墙,围墙内侧砌成了二米宽的走廊,并在围墙上预留了外窄内宽的观察口。在旧社会,这些观察口,就是用来保护村子的枪洞。整个房子住了四十多家人。我们全村520多户,两千多人,基本上都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的。 钟国正一边看一边听,不由自主的赞叹道,齐支书,看来,你们村子真是一个千年古村啊!是不是都一个姓? 齐大贵掩藏不住自豪的答道,我们村子的这些房子,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全村除了一些女同志外,男的都是清一色的齐姓。 钟国正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群体古建筑,看了这些房子就晓得,村子里在历史上如果没有出过几个大官或大财主,是不可能建得起这样气势恢宏的房子的。就问齐大贵,你们村子在过去出了多少达官贵人,最大的官儿有多大? 齐大贵说,有名有姓的七品以上的官儿,有十多个。最大的官是户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财政部长。 钟国正感叹道,我一看到你们村子砌的这些房子,就晓得你们这个村子不一般,如果不出几个大官,没有几个大人物,整个村子的布局和结构,村子里道路和排水设施的建设,都是不可能有这么讲究的。这种庞大气势的古建筑,不是一般的村子可以建得起的。 齐大贵陪着钟国正一边走,一边说,钟同志,你还蛮了解历史的嘛。第一次到我们村里来,就说得八九不离十的。 我听说,你们这里还是胡子的发源地,现在还有一块碑专门记录着胡子产生的原因和过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块石碑就立在村子的前面,石碑对这个事情记得很清楚。齐大贵答道。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哪么样?钟国正一听有这么一回事,顿时来了兴趣。 齐大贵抬起手看了看手上戴的表,有点迟疑地说,时间不早了,九点钟了,我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改个时间再看吧。走,钟同志,我们还是先吃完早饭后,再去看吧。 两人走回屋里,菜已经摆得差不多了,几个公社干部还在扯着胡子。齐大贵就喊大家上席,把肚子填饱了后,再扯胡子。 钟国正出生于农村,生活在农村,父亲又一直在大队当干部,晓得农村吃饭喝酒时,哪个人坐哪个席位,都是很有讲究的,是不能乱坐的。特别是在农村的大村子里,谁坐上下席,谁坐左右席,是严格按照辈分、年纪和官职的大小来对号入座的。一个人坐到不该坐的席位,往往被人看作没有教养,会被人拿来当笑话讲的。钟国正看到易大伟、王安贵和郭春海等领导还没有坐好,就等那些领导和年长的同事以及村里的干部坐好后,才选了一个偏下席的位子坐下。 他刚刚坐下来,齐大贵就走过来拉他,要他坐在酒席的上席去。并说,你是第一次到我们村子里来,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凡是第一次来的都是贵客,必须坐在上席的。钟国正是第一次到村子里来,不敢造次,几次推脱。 易大伟坐在上席的正中位置,看着钟国正推辞,就想借着喝酒考察考察钟国正,便用不容推辞的口气要钟国正坐在齐大贵旁边。这样一来,坐在易大伟两边的,分别就是王安贵和齐大贵,除了钟国正,其他的都按照职务的高低,依次坐在了吃早饭的八仙桌的四周。 寒州县素有喝早酒的习惯。特别是农村,没有菜时,就是挖几块坛子菜,也要喝上一碗半碗的。“早晨喝一碗,从早爽到晚”,就是寒州县男人们的口头禅。 在寒州县农村,每年下半年挖完红薯之后,婆娘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锅大锅的煮红薯,把红薯煮熟后再装进一个个的大缸屋,用农村自己特制的草饼药发好酵,然后将发好酵的红薯倒进大铁锅,加上适量的井水,在大铁锅的铁制锅盖与双层缸屋之间,用一根棕树空管连接。双层缸屋都是用陶瓷特别烧制而成,专门用来烧制红薯酒的。在这个特制的双层缸屋上层加入八到九分的井水。底层是密封的空的,一头连接大铁锅,一头连接双层缸屋。缸屋正面的底部是一个连体烧制而成的出酒的嘴子,大约五寸左右的长度,犹如男人的生殖器。正是由于这个出酒的嘴巴像男人的那个小嘴巴,在农村就有了男人喝酒不烧酒,女人烧酒不喝酒的习俗,就有了男人是酒造的,女人是水做的讲法。在出酒的口子处,用一个能装两三斤酒的陶瓷罐接着。婆娘们做好这些准备后,就用柴火开始烧酒。 烧酒的柴火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选用枞树(即松树)卡枝。因为枞树都有松脂,松脂有香味。用枞树卡枝烧制出来的红薯酒,就带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而用其他柴火烧出来的红薯酒,总是缺乏这么一种香味,酒劲就显得疲疲的。当把大铁锅里的红薯液体烧滚后,大铁锅里的酒蒸气就通过棕树管子,输进陶瓷双层缸屋,输进陶瓷双层缸屋底层后的酒蒸气,在双层缸屋上层井水的冷却下,由酒蒸气的气体变成了酒的液体,通过出口源源不断的流进了酒罐。这样烧制出来的红薯酒,一般都分为头罐酒(一道酒)、二罐酒(二道酒)和尾巴酒(三道酒)三个类型。头罐酒都比较厉害,度数比较高,往往能点得火燃。 在红薯酒的烧制过程中,烧酒人对烧酒火候的把握特别的重要,烧的火候过大了,烧出来的酒就会带有浓浓的火烟味,喝起来又冲又难受;烧的火候过小了,酒味又不够,淡疲疲的,和水一样。在寒州农村,看一个家庭搞得好不好,看一个婆娘能不能干,往往一喝他们家里的红薯烧酒就晓得了。一般每个农户家里,每年至少烧制红薯酒三四百斤,宁可家里没有饭吃,也不能家里没有酒喝。因此在寒州县里,男人不喝酒往往被人看不起,认为那不是寒州男人。“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读书望古,喝酒望醉”等等与酒有关的俗话,说的都是寒州男人与酒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关系,甚至把喝酒与读书相等同起来。可见寒州县的人是多么看重喝酒的。经过几千年的洗礼,现在的寒州,酒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物质性东西,已经成为一个家庭的品味,成为一种传统的礼节,成为一个地方的文化标志,更成为聚集人气的一种特殊“武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章 男人是酒造的 几个人一路说笑着,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神仙头大队。钟国正站在村头看了一眼全村的面貌,发现这个村子非同一般。整个村子依山傍水,坐落在三面高山的环抱之中,村后群山峰峦叠翠,一座座山峦绵延跌宕,葱葱郁郁的松树构筑成了一片林海。离村子右边两三里的山脚下,是寒江省2636机械厂的几个生产车间,从村子到生产车间之后,是一座比一座高的山峰,一直延伸到目光所能及之处,则是连接两省的都庞岭。村子的左边,是一条延伸到天边的小山脉,山峰一座比一座的低矮,直至成一块平坦的开阔之地。村子的前面,是一片逐渐递减的稻田,到最低处是一块河流冲积而成的平地,中间就是寒溪河,寒溪河的对面则是逐渐递高的稻田,到高处就是2636机械厂,一栋栋的红砖厂房和红砖房屋林立的宿舍区了。而在整个村子里,却没有看到有一栋红砖房屋,全都是一栋栋庞大的自成体系的古老的单体建筑群,这些建筑都是清一色的青砖青瓦,与2636厂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照。一个新,一个旧,一个不种水稻的企业却餐餐吃白米饭,一个种水稻的农村却天天吃红薯饭。或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城乡差别吧?钟国正在心里有些不平地感叹道。 走进村支部书记齐大贵的家里,钟国正被这座气势恢宏的古老建筑震惊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宏大述事的农村建筑。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还没等大家坐下,就对齐大贵说,齐支书,你们村子里的这些房子不简单啊,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它们的情况? 齐大贵说,好啊,我带你去看看。就先从我们家住的这座房子讲起吧。齐大贵一边带着钟国正走,一边说,你现在看到我家住的这座房子,占地面积有三十多亩。在我们村子里,它算是一座保存得比较完整的单体建筑群,四进正屋,左边是二排侧(横)三栋房屋,右边是三排侧(横)三栋房屋,后边还有一个花园,现在已经成为大家的菜园子了。整个房子,南北外墙基脚南北横长有160来米,东西纵深有150来米,全部都是用生块石砌成的三米高的围墙,围墙内侧砌成了二米宽的走廊,并在围墙上预留了外窄内宽的观察口。在旧社会,这些观察口,就是用来保护村子的枪洞。整个房子住了四十多家人。我们全村520多户,两千多人,基本上都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的。 钟国正一边看一边听,不由自主的赞叹道,齐支书,看来,你们村子真是一个千年古村啊!是不是都一个姓? 齐大贵掩藏不住自豪的答道,我们村子的这些房子,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全村除了一些女同志外,男的都是清一色的齐姓。 钟国正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群体古建筑,看了这些房子就晓得,村子里在历史上如果没有出过几个大官或大财主,是不可能建得起这样气势恢宏的房子的。就问齐大贵,你们村子在过去出了多少达官贵人,最大的官儿有多大? 齐大贵说,有名有姓的七品以上的官儿,有十多个。最大的官是户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财政部长。 钟国正感叹道,我一看到你们村子砌的这些房子,就晓得你们这个村子不一般,如果不出几个大官,没有几个大人物,整个村子的布局和结构,村子里道路和排水设施的建设,都是不可能有这么讲究的。这种庞大气势的古建筑,不是一般的村子可以建得起的。 齐大贵陪着钟国正一边走,一边说,钟同志,你还蛮了解历史的嘛。第一次到我们村里来,就说得八九不离十的。 我听说,你们这里还是胡子的发源地,现在还有一块碑专门记录着胡子产生的原因和过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块石碑就立在村子的前面,石碑对这个事情记得很清楚。齐大贵答道。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哪么样?钟国正一听有这么一回事,顿时来了兴趣。 齐大贵抬起手看了看手上戴的表,有点迟疑地说,时间不早了,九点钟了,我肚子都饿得呱呱叫了,改个时间再看吧。走,钟同志,我们还是先吃完早饭后,再去看吧。 两人走回屋里,菜已经摆得差不多了,几个公社干部还在扯着胡子。齐大贵就喊大家上席,把肚子填饱了后,再扯胡子。 钟国正出生于农村,生活在农村,父亲又一直在大队当干部,晓得农村吃饭喝酒时,哪个人坐哪个席位,都是很有讲究的,是不能乱坐的。特别是在农村的大村子里,谁坐上下席,谁坐左右席,是严格按照辈分、年纪和官职的大小来对号入座的。一个人坐到不该坐的席位,往往被人看作没有教养,会被人拿来当笑话讲的。钟国正看到易大伟、王安贵和郭春海等领导还没有坐好,就等那些领导和年长的同事以及村里的干部坐好后,才选了一个偏下席的位子坐下。 他刚刚坐下来,齐大贵就走过来拉他,要他坐在酒席的上席去。并说,你是第一次到我们村子里来,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凡是第一次来的都是贵客,必须坐在上席的。钟国正是第一次到村子里来,不敢造次,几次推脱。 易大伟坐在上席的正中位置,看着钟国正推辞,就想借着喝酒考察考察钟国正,便用不容推辞的口气要钟国正坐在齐大贵旁边。这样一来,坐在易大伟两边的,分别就是王安贵和齐大贵,除了钟国正,其他的都按照职务的高低,依次坐在了吃早饭的八仙桌的四周。 寒州县素有喝早酒的习惯。特别是农村,没有菜时,就是挖几块坛子菜,也要喝上一碗半碗的。“早晨喝一碗,从早爽到晚”,就是寒州县男人们的口头禅。 在寒州县农村,每年下半年挖完红薯之后,婆娘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锅大锅的煮红薯,把红薯煮熟后再装进一个个的大缸屋,用农村自己特制的草饼药发好酵,然后将发好酵的红薯倒进大铁锅,加上适量的井水,在大铁锅的铁制锅盖与双层缸屋之间,用一根棕树空管连接。双层缸屋都是用陶瓷特别烧制而成,专门用来烧制红薯酒的。在这个特制的双层缸屋上层加入八到九分的井水。底层是密封的空的,一头连接大铁锅,一头连接双层缸屋。缸屋正面的底部是一个连体烧制而成的出酒的嘴子,大约五寸左右的长度,犹如男人的生殖器。正是由于这个出酒的嘴巴像男人的那个小嘴巴,在农村就有了男人喝酒不烧酒,女人烧酒不喝酒的习俗,就有了男人是酒造的,女人是水做的讲法。在出酒的口子处,用一个能装两三斤酒的陶瓷罐接着。婆娘们做好这些准备后,就用柴火开始烧酒。 烧酒的柴火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选用枞树(即松树)卡枝。因为枞树都有松脂,松脂有香味。用枞树卡枝烧制出来的红薯酒,就带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而用其他柴火烧出来的红薯酒,总是缺乏这么一种香味,酒劲就显得疲疲的。当把大铁锅里的红薯液体烧滚后,大铁锅里的酒蒸气就通过棕树管子,输进陶瓷双层缸屋,输进陶瓷双层缸屋底层后的酒蒸气,在双层缸屋上层井水的冷却下,由酒蒸气的气体变成了酒的液体,通过出口源源不断的流进了酒罐。这样烧制出来的红薯酒,一般都分为头罐酒(一道酒)、二罐酒(二道酒)和尾巴酒(三道酒)三个类型。头罐酒都比较厉害,度数比较高,往往能点得火燃。 在红薯酒的烧制过程中,烧酒人对烧酒火候的把握特别的重要,烧的火候过大了,烧出来的酒就会带有浓浓的火烟味,喝起来又冲又难受;烧的火候过小了,酒味又不够,淡疲疲的,和水一样。在寒州农村,看一个家庭搞得好不好,看一个婆娘能不能干,往往一喝他们家里的红薯烧酒就晓得了。一般每个农户家里,每年至少烧制红薯酒三四百斤,宁可家里没有饭吃,也不能家里没有酒喝。因此在寒州县里,男人不喝酒往往被人看不起,认为那不是寒州男人。“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读书望古,喝酒望醉”等等与酒有关的俗话,说的都是寒州男人与酒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关系,甚至把喝酒与读书相等同起来。可见寒州县的人是多么看重喝酒的。经过几千年的洗礼,现在的寒州,酒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物质性东西,已经成为一个家庭的品味,成为一种传统的礼节,成为一个地方的文化标志,更成为聚集人气的一种特殊“武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章 喜欢大碗喝酒 城里人喝酒或者机关单位的人喝酒,都习惯于用酒杯来喝,基本上是不用碗来喝的,总是喜欢化大为小,细水长流,显得很是绅士,很有风度,很有品味,很有文化,很有修养。这其实是一种文明进步的表现。人类社会在饮食上的一步步进化,就是从粗到细、从量到质、从吃饱到吃营养这么一个转化的过程。 农村人的生活至今还处于一个追求温饱、填满肚子的阶段,还没有上升到追求营养、讲究味道的阶段,所以喝酒就不同了。农村人喝酒,从不用酒杯喝,习惯性的偏爱用家里吃饭的饭碗来喝酒,有的甚至用菜碗来喝酒。这一方面是农村人家里没有城里人家里那么多的酒杯,另一个方面,农村人都是做体力活的,豪放,量大,嫌酒杯太小了,喝起酒来,既难筛酒,又不过瘾。我们经常说的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说的其实就是农村人的生活习惯,农村人的生活方式。你如果在城里或单位上,看到有人大碗大碗的喝酒,那这些人肯定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或者是以前在农村生活过很久,或者在公社工作的时间太长,养成了农村人的生活习惯,被农村人的生活方式同化了。 大碗的喝酒,在农村还比较容易做到,因为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烤酒,只要家里有红薯,就可以考出一缸缸的红薯少就出来;只要有糯米,就可以酿出一缸缸的甜米酒出来。酿酒烤酒需要的只是一些粮食和时间,成本恨低,不像城里人,买什么都需要钱。所以,在城里喝酒自然就是一件比较不易的事情,不像农村的人,可以天天喝酒,甚至餐餐喝酒。 但大块的吃肉,在农村实现起来就比较难了,甚至很难。因此,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大块的吃肉,一直是农村人的一种念想,一种愿望,一种追求,一种奢侈。农民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一般一家人就只能养出一头猪而已。辛辛苦苦养出来的那一头猪,农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猪送到公社食品站,完成每年每家一头生猪的派购任务,换回四斤猪油票、六斤猪肉票和二三十块钱。然后,再用这些钱和票,到食品站去排队,买回自己必需的猪油和猪肉。农民只有在完成了派购猪任务的时候,才有权利处理多养的猪。 这倒不是农民们不愿意多养猪,而是因为一般的人家即使想养猪,也养不起更多的猪。在生产队的时候,农民们连红薯都吃不饱,哪里来的潲食喂猪,自然养不起更多的猪。包产到户后,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也只是刚刚解决了人们肚子的温饱问题,根本没有哄么多余的东西可以用来养猪。只有少数人口多、劳力足、特别能吃苦的家庭,才有可能不辞辛劳地到田间地头和山上山下扯猪草,多养一两头猪。钟国正坐在酒桌上,看到正在往饭碗里倒的红薯烧酒,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听说的那个吃生红薯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农村,普遍没有电灯,天黑了都是用煤油灯来照明的。一到晚上,如果不是生产队开会,家家户户基本上上吃了晚饭后就关门睡觉。 到了晚上,大人可以关门睡觉,小孩子却难了。那个时候的小孩没有家庭作业的概念,睡不着有没有作业、没有电影、没有电视,更没有网络和手机,只有到生产队的晒谷坪子上玩你追我赶的古老游戏。 他们村子里十来岁上下的那一批小孩有二十多个,一到有月亮的晚上,就相互喊着到晒谷坪子上去耍。主要是玩捉鸡崽崽的游戏。一个人装作母鸡,一个人装作抓鸡崽崽的人,其他的人都装作鸡崽崽,你牵我我牵你,跟在母鸡后面。 在玩游戏的时候,经常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他们一起玩。 玩熟了后,有几个调皮一点的小孩就好奇地问那个大人,你的牙齿是怎么爆的啊? 其他的小孩子们就纷纷猜说,是不是给别人打爆的啊? 是不是你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跌跤跌爆的? 是不是天生就这样爆的啊? 是不是你从你娘肚子里生下来就是爆的啊? 听到这些猜测,那个大人摇了摇头,坚定而严肃的说道,你们都猜错了! 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小时长牙齿的时候,牙齿是长得很好看的,一点都不爆。 那个时候,我们家里穷,吃饭的人又多,没有什么东西可吃的,我就天天啃生红薯,一天复一天,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结果就把牙齿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所以,你们要记住,不管你们哪么饿,以后都不要啃很硬的东西。你们如果不听话,硬是要啃,就会把牙齿啃成我这么一个样子的! 小孩子们纷纷答道,记住了!因为我们不想当爆牙齿! 是啊,他们村子里人多田少,人均不到五分天,水稻产量刚刚过“黄河”(单产每亩四百斤),人均一年不到两百斤稻谷,农民们只能用地里种的红薯、小米、穇子、高粱、荞麦等等杂粮充饥。一年到头,农民家里都难得看到一餐白米饭,一日三餐,几乎餐餐都都是吃杂粮。 好在那个时候的人都很纯净,思想就像当时的物质一样贫乏,虽然穷苦却很快乐,虽然简单却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现在想想,一个人在其年幼无知的时候,所接受的一切都是被动和无奈的,也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或者说根本就不会选择什么东西。 当然,我们从这些贫穷的故事中,可以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贫穷阶层追求的第一目标,就是喝大碗的就,吃大块的肉。这倒不是他们人穷志短,而是由他们急切要解决的问题所决定的。一个人如果连生存都是一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所要解决的自然就是如何吃饱的问题。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章 喜欢大碗喝酒 城里人喝酒或者机关单位的人喝酒,都习惯于用酒杯来喝,基本上是不用碗来喝的,总是喜欢化大为小,细水长流,显得很是绅士,很有风度,很有品味,很有文化,很有修养。这其实是一种文明进步的表现。人类社会在饮食上的一步步进化,就是从粗到细、从量到质、从吃饱到吃营养这么一个转化的过程。 农村人的生活至今还处于一个追求温饱、填满肚子的阶段,还没有上升到追求营养、讲究味道的阶段,所以喝酒就不同了。农村人喝酒,从不用酒杯喝,习惯性的偏爱用家里吃饭的饭碗来喝酒,有的甚至用菜碗来喝酒。这一方面是农村人家里没有城里人家里那么多的酒杯,另一个方面,农村人都是做体力活的,豪放,量大,嫌酒杯太小了,喝起酒来,既难筛酒,又不过瘾。我们经常说的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说的其实就是农村人的生活习惯,农村人的生活方式。你如果在城里或单位上,看到有人大碗大碗的喝酒,那这些人肯定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或者是以前在农村生活过很久,或者在公社工作的时间太长,养成了农村人的生活习惯,被农村人的生活方式同化了。 大碗的喝酒,在农村还比较容易做到,因为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烤酒,只要家里有红薯,就可以考出一缸缸的红薯少就出来;只要有糯米,就可以酿出一缸缸的甜米酒出来。酿酒烤酒需要的只是一些粮食和时间,成本恨低,不像城里人,买什么都需要钱。所以,在城里喝酒自然就是一件比较不易的事情,不像农村的人,可以天天喝酒,甚至餐餐喝酒。 但大块的吃肉,在农村实现起来就比较难了,甚至很难。因此,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大块的吃肉,一直是农村人的一种念想,一种愿望,一种追求,一种奢侈。农民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一般一家人就只能养出一头猪而已。辛辛苦苦养出来的那一头猪,农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猪送到公社食品站,完成每年每家一头生猪的派购任务,换回四斤猪油票、六斤猪肉票和二三十块钱。然后,再用这些钱和票,到食品站去排队,买回自己必需的猪油和猪肉。农民只有在完成了派购猪任务的时候,才有权利处理多养的猪。 这倒不是农民们不愿意多养猪,而是因为一般的人家即使想养猪,也养不起更多的猪。在生产队的时候,农民们连红薯都吃不饱,哪里来的潲食喂猪,自然养不起更多的猪。包产到户后,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也只是刚刚解决了人们肚子的温饱问题,根本没有哄么多余的东西可以用来养猪。只有少数人口多、劳力足、特别能吃苦的家庭,才有可能不辞辛劳地到田间地头和山上山下扯猪草,多养一两头猪。钟国正坐在酒桌上,看到正在往饭碗里倒的红薯烧酒,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听说的那个吃生红薯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农村,普遍没有电灯,天黑了都是用煤油灯来照明的。一到晚上,如果不是生产队开会,家家户户基本上上吃了晚饭后就关门睡觉。 到了晚上,大人可以关门睡觉,小孩子却难了。那个时候的小孩没有家庭作业的概念,睡不着有没有作业、没有电影、没有电视,更没有网络和手机,只有到生产队的晒谷坪子上玩你追我赶的古老游戏。 他们村子里十来岁上下的那一批小孩有二十多个,一到有月亮的晚上,就相互喊着到晒谷坪子上去耍。主要是玩捉鸡崽崽的游戏。一个人装作母鸡,一个人装作抓鸡崽崽的人,其他的人都装作鸡崽崽,你牵我我牵你,跟在母鸡后面。 在玩游戏的时候,经常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他们一起玩。 玩熟了后,有几个调皮一点的小孩就好奇地问那个大人,你的牙齿是怎么爆的啊? 其他的小孩子们就纷纷猜说,是不是给别人打爆的啊? 是不是你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跌跤跌爆的? 是不是天生就这样爆的啊? 是不是你从你娘肚子里生下来就是爆的啊? 听到这些猜测,那个大人摇了摇头,坚定而严肃的说道,你们都猜错了! 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小时长牙齿的时候,牙齿是长得很好看的,一点都不爆。 那个时候,我们家里穷,吃饭的人又多,没有什么东西可吃的,我就天天啃生红薯,一天复一天,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结果就把牙齿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所以,你们要记住,不管你们哪么饿,以后都不要啃很硬的东西。你们如果不听话,硬是要啃,就会把牙齿啃成我这么一个样子的! 小孩子们纷纷答道,记住了!因为我们不想当爆牙齿! 是啊,他们村子里人多田少,人均不到五分天,水稻产量刚刚过“黄河”(单产每亩四百斤),人均一年不到两百斤稻谷,农民们只能用地里种的红薯、小米、穇子、高粱、荞麦等等杂粮充饥。一年到头,农民家里都难得看到一餐白米饭,一日三餐,几乎餐餐都都是吃杂粮。 好在那个时候的人都很纯净,思想就像当时的物质一样贫乏,虽然穷苦却很快乐,虽然简单却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现在想想,一个人在其年幼无知的时候,所接受的一切都是被动和无奈的,也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或者说根本就不会选择什么东西。 当然,我们从这些贫穷的故事中,可以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贫穷阶层追求的第一目标,就是喝大碗的就,吃大块的肉。这倒不是他们人穷志短,而是由他们急切要解决的问题所决定的。一个人如果连生存都是一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所要解决的自然就是如何吃饱的问题。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章为进城考大学 正在学生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读书的时候,风水突然轮流转,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在钟国正刚刚进入高中一年级的1977年下半年,国家恢复了高考。读大学不再是搞推荐,而是改为通过考试上大学。一切用成绩说话,一律凭分数录取。 当他看到成群结队的哥哥姐姐们,找大队干部开介绍信报考大学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努力读书考大学的事情。那一年,他们大队虽然有两个人考上了大学,一个是自己的堂兄钟国华,考上了全国重点本科仙寿大学,一个是下放知青伍四海考上了仙寿师范学院,也没有激发他头悬梁、锥刺股的热情,激活他凭努力读书考上大学的动力,更没有意识到高考会改变他个人的命运,依然像其他同学那样平平淡淡的读着书。但他却明显的感受到了,高中老师对他们的要求越来越严了,考试越来越多了。 然而,真正影响他立志要考上大学的,是堂兄钟国华大学暑假回来给他说的那一番话。 钟国华对他说,虽然我们经常讲出生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可事实上,从人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每个人的起点和道路是不一样的。出生在城市里的人,即使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工厂当工人,招干到机关当干部,穿皮鞋,吃白米饭,讨有工作的婆娘。出生在农村的人,如果读书考不上大学,当兵提不了干部,或转不了志愿兵,那么就只能是回家种田种地上山砍柴,风里来雨里去,晒得黑不溜秋,一年到头苦得死去活来,连肚子都填不饱! 你现在正好赶上高考这趟班车,如果还不加势读书,考不起大学,就只能回到家里去当农民,最多和你老子一样,当个大队干部杀了角!你如果考上了大学,就可以分到城里,去工厂当工人,进机关当干部,吃国家粮食,拿国家工资,讨城里老婆!你好好想想,以后是想穿皮鞋,吃白米饭,讨城里的姑娘当老婆,还是打赤脚,啃红薯,找一个黑不溜秋的村姑做堂客?你现在读高一,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参加全国大学统考了。是进城当工人做干部,还是回家当农民,你自己决定。但我还是希望,能在大学里看到你的身影! 高二第一个学期的期末,县教育局在全县搞了一次统一考试,第二学期开学时,把全县成绩排在前八十名的理科生、排在前四十名的文科生,分别集中到刚刚恢复的县一中和县二中,进行重点培养。钟国正的成绩在全县排理科生中的第66名,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成为县一中理科一班的学生。教他的几门主科的任课老师也一起被调到了一中当老师,继续上他们的课。到了一中后,钟国正仿佛变了一个人,成绩直线上升。 1979年的7月,钟国正满怀信心的走进了恢复高考后第三次高考的考场。第一场是语文考试,这是他的强项。作文题目是根据提供的《第二次考试》,改写成一篇不超过八百字的《陈伊玲的故事》。他看完《第二次考试》后,就直接在提供的答题卷上写了起来,等写到第二面他才发现,只有不到一百字的空格了,他脑袋顿时变成了空白。等反应过来,他差一点就尿了裤子了,只好硬着头皮紧急“缩水”。结果他最拿手的语文只考了四十多分,五门科目五百分只考了三百零三分,差两分上大学本科分数线,只是上了专科分数线。那时即使上了分数线也只有三分之一的录取希望。钟国正是一手拿针,一手拿线,望眼欲穿之后,才在八月下旬收到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当时,他原本不想去读专科学校的了,可那时规定,凡是被录取了不去读的,要三年之后才准报考大学,同时他父亲已经将他的户口、粮食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他只有去读农业专科了。 堂兄钟国华在半年前,分配到了仙寿省委办公厅工作。钟国正现在也成了一名国家干部,虽然是最基层的一名国家干部,虽然还有没有考上本科大学的心理阴影,但一想到自己不仅当上了公社干部,还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有一份稳稳当当的工作,端着一个真正的铁饭碗,再想想那些没有考上大中专院校的同学,有的早已回到农村结婚生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有的至今还在“头悬梁,锥刺股”般的复读,备战高考,有的参军到部队当兵去了,也就知足常乐了起来。 摆在每个人前面的饭碗,都已经被倒了约有三两左右的半碗红薯烧酒。齐大贵问易书记,是不是每个人先吃一碗血灌肠后,再喝酒? 易大伟豪爽的说,有一段顺口溜不是这样讲的吗?晨起一杯水,到老不后悔;常吃一点蒜,消毒又健康;多吃一点姜,益寿保安康;饭前一碗汤,不用开药方!大贵同志既然给我们安排得这么周全了,我们还有哄么话说的?我看呐,就按大贵同志的指示,抓好落实,先吃血灌肠,然后再来喝酒!肚子满满,喝酒不怕,肚子空空,喝酒狗熊!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道啊? 大家就都说书记英明英明,书记最最英明。 各人吃了一大碗血灌肠后,肚子里面便都有了不少的积累,开始喝起酒来。齐大贵双手捧起酒碗站起来说,按照老规矩,先共同喝两碗,然后我再一个个的敬各位领导的酒! 于是一桌人都端起碗里的酒,“咕隆咕隆”的喝下了各自前面的那碗酒,如同牛在河里喝水一般。 钟国正晓得自己的酒量还可以,但这样一碗一碗的喝下去,又是早晨,不醉癫嘎才怪。他借着喝酒的时候,悄悄的看了看一桌人,发现没有哪一个人是磨磨蹭蹭的,心里很是惊奇不已。两半碗酒喝下去,至少也有五六两,难道这些人真的通过久经(酒精)考验,个个成为了酒仙? 自己是第一次到大队来喝酒,而且是早酒,是不能喝醉的。否则,不仅被人看不起,反而会成为以后酒席上,被灌醉的重点对象。这么一思量,便准备说自己酒量不行,先吃饭了。 哪晓得,自己刚刚张开嘴巴,声音还没有传出口,易大伟就问钟国正,今天你是不是第一次下大队喝酒? 就这样,钟国正刚要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易大伟的问话活生生的堵了回去。钟国正一听到问话,就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到公社以来的第一场下村酒,肯定会成为一场斗酒战了。 他虽然晓得自己的酒量还可以,可毕竟自己喝酒的机会太少。记得自己喝得最多的一次,是和李晓明喝的。那次,他们两个人各人只喝了一瓶38度的汾酒,就有一点醉意了。他在家里看到过公社干部喝酒,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拼酒的,而且往往是从天光喝到天黑,从天黑喝到天亮,总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自己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可今天自己是第一次到村子里来,又是公社干部,表现得太差也不太行。想来想去,只好答道,报告易书记,我确实是第一次下大队喝酒。可是我的肚子太小气了,没有各位领导那样大气,能不能请易书记和各位领导、各位老兄,多多照顾照顾我这个不争气的肚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章为进城考大学 正在学生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读书的时候,风水突然轮流转,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在钟国正刚刚进入高中一年级的1977年下半年,国家恢复了高考。读大学不再是搞推荐,而是改为通过考试上大学。一切用成绩说话,一律凭分数录取。 当他看到成群结队的哥哥姐姐们,找大队干部开介绍信报考大学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努力读书考大学的事情。那一年,他们大队虽然有两个人考上了大学,一个是自己的堂兄钟国华,考上了全国重点本科仙寿大学,一个是下放知青伍四海考上了仙寿师范学院,也没有激发他头悬梁、锥刺股的热情,激活他凭努力读书考上大学的动力,更没有意识到高考会改变他个人的命运,依然像其他同学那样平平淡淡的读着书。但他却明显的感受到了,高中老师对他们的要求越来越严了,考试越来越多了。 然而,真正影响他立志要考上大学的,是堂兄钟国华大学暑假回来给他说的那一番话。 钟国华对他说,虽然我们经常讲出生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可事实上,从人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每个人的起点和道路是不一样的。出生在城市里的人,即使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工厂当工人,招干到机关当干部,穿皮鞋,吃白米饭,讨有工作的婆娘。出生在农村的人,如果读书考不上大学,当兵提不了干部,或转不了志愿兵,那么就只能是回家种田种地上山砍柴,风里来雨里去,晒得黑不溜秋,一年到头苦得死去活来,连肚子都填不饱! 你现在正好赶上高考这趟班车,如果还不加势读书,考不起大学,就只能回到家里去当农民,最多和你老子一样,当个大队干部杀了角!你如果考上了大学,就可以分到城里,去工厂当工人,进机关当干部,吃国家粮食,拿国家工资,讨城里老婆!你好好想想,以后是想穿皮鞋,吃白米饭,讨城里的姑娘当老婆,还是打赤脚,啃红薯,找一个黑不溜秋的村姑做堂客?你现在读高一,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参加全国大学统考了。是进城当工人做干部,还是回家当农民,你自己决定。但我还是希望,能在大学里看到你的身影! 高二第一个学期的期末,县教育局在全县搞了一次统一考试,第二学期开学时,把全县成绩排在前八十名的理科生、排在前四十名的文科生,分别集中到刚刚恢复的县一中和县二中,进行重点培养。钟国正的成绩在全县排理科生中的第66名,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成为县一中理科一班的学生。教他的几门主科的任课老师也一起被调到了一中当老师,继续上他们的课。到了一中后,钟国正仿佛变了一个人,成绩直线上升。 1979年的7月,钟国正满怀信心的走进了恢复高考后第三次高考的考场。第一场是语文考试,这是他的强项。作文题目是根据提供的《第二次考试》,改写成一篇不超过八百字的《陈伊玲的故事》。他看完《第二次考试》后,就直接在提供的答题卷上写了起来,等写到第二面他才发现,只有不到一百字的空格了,他脑袋顿时变成了空白。等反应过来,他差一点就尿了裤子了,只好硬着头皮紧急“缩水”。结果他最拿手的语文只考了四十多分,五门科目五百分只考了三百零三分,差两分上大学本科分数线,只是上了专科分数线。那时即使上了分数线也只有三分之一的录取希望。钟国正是一手拿针,一手拿线,望眼欲穿之后,才在八月下旬收到寒江高等农业专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当时,他原本不想去读专科学校的了,可那时规定,凡是被录取了不去读的,要三年之后才准报考大学,同时他父亲已经将他的户口、粮食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他只有去读农业专科了。 堂兄钟国华在半年前,分配到了仙寿省委办公厅工作。钟国正现在也成了一名国家干部,虽然是最基层的一名国家干部,虽然还有没有考上本科大学的心理阴影,但一想到自己不仅当上了公社干部,还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有一份稳稳当当的工作,端着一个真正的铁饭碗,再想想那些没有考上大中专院校的同学,有的早已回到农村结婚生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有的至今还在“头悬梁,锥刺股”般的复读,备战高考,有的参军到部队当兵去了,也就知足常乐了起来。 摆在每个人前面的饭碗,都已经被倒了约有三两左右的半碗红薯烧酒。齐大贵问易书记,是不是每个人先吃一碗血灌肠后,再喝酒? 易大伟豪爽的说,有一段顺口溜不是这样讲的吗?晨起一杯水,到老不后悔;常吃一点蒜,消毒又健康;多吃一点姜,益寿保安康;饭前一碗汤,不用开药方!大贵同志既然给我们安排得这么周全了,我们还有哄么话说的?我看呐,就按大贵同志的指示,抓好落实,先吃血灌肠,然后再来喝酒!肚子满满,喝酒不怕,肚子空空,喝酒狗熊!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道啊? 大家就都说书记英明英明,书记最最英明。 各人吃了一大碗血灌肠后,肚子里面便都有了不少的积累,开始喝起酒来。齐大贵双手捧起酒碗站起来说,按照老规矩,先共同喝两碗,然后我再一个个的敬各位领导的酒! 于是一桌人都端起碗里的酒,“咕隆咕隆”的喝下了各自前面的那碗酒,如同牛在河里喝水一般。 钟国正晓得自己的酒量还可以,但这样一碗一碗的喝下去,又是早晨,不醉癫嘎才怪。他借着喝酒的时候,悄悄的看了看一桌人,发现没有哪一个人是磨磨蹭蹭的,心里很是惊奇不已。两半碗酒喝下去,至少也有五六两,难道这些人真的通过久经(酒精)考验,个个成为了酒仙? 自己是第一次到大队来喝酒,而且是早酒,是不能喝醉的。否则,不仅被人看不起,反而会成为以后酒席上,被灌醉的重点对象。这么一思量,便准备说自己酒量不行,先吃饭了。 哪晓得,自己刚刚张开嘴巴,声音还没有传出口,易大伟就问钟国正,今天你是不是第一次下大队喝酒? 就这样,钟国正刚要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易大伟的问话活生生的堵了回去。钟国正一听到问话,就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到公社以来的第一场下村酒,肯定会成为一场斗酒战了。 他虽然晓得自己的酒量还可以,可毕竟自己喝酒的机会太少。记得自己喝得最多的一次,是和李晓明喝的。那次,他们两个人各人只喝了一瓶38度的汾酒,就有一点醉意了。他在家里看到过公社干部喝酒,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拼酒的,而且往往是从天光喝到天黑,从天黑喝到天亮,总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自己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可今天自己是第一次到村子里来,又是公社干部,表现得太差也不太行。想来想去,只好答道,报告易书记,我确实是第一次下大队喝酒。可是我的肚子太小气了,没有各位领导那样大气,能不能请易书记和各位领导、各位老兄,多多照顾照顾我这个不争气的肚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章 喝酒是种情感 易大伟说,小钟啊,我和你说,农村工作实际上就是一种情感工作。喝酒就是一种情感的沟通,情感的增进。酒喝好了,感情上来了,工作就好做了。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用一句文雅一点的话说,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现在不是学生了,是公社干部了。是公社干部就得做农民工作,做农民工作就得喝酒。酒品就是人品,酒风就是作风,酒量就是能量。喝酒直爽,工作就直爽,喝酒尽量,工作就漂亮,喝酒耍巧,工作就偷懒。现在你是公社干部,就是这些大队干部的领导了,你眼里有没有这些大队干部,就看你和大贵支书、增进大队长、席康会计喝酒的力度了。 易大伟停了停,点燃一根烟后,一边笑眯眯的看着钟国正,一边问那些大队干部,你们说,我讲的,是不是这么一个道道? 那些大队干部听易大伟这么问,就纷纷附和易大伟,说易书记简直就是一个农村通农村精,对农村的情况实在是太了解了。农村工作就是这样做的,农村干部就是这么直爽!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易大伟开口了,钟国正不敢不喝,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他端起酒碗走到易大伟身边,恭敬的对易大伟说,易书记,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大队,又是你亲自点名带我来的,我非常感谢你,第一碗敬你。钟国正没有等易大伟开口说话,就把一碗酒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把碗底朝天,双手拿着给易大伟看。 易大伟原本是想借这场早酒来一个一石二鸟,既喝醉三个大队干部,又考量考量钟国正的酒量和为人处世,没有想到钟国正还挺懂规矩礼貌的,首先敬自己,为了鼓励他,也就开开心心的喝下了那碗酒。 易大伟喝下那半碗酒后,又对钟国正指示道,县官不如现管,神仙下凡问土地。小钟,你先要把他们三个大队干部敬好,他们才是真正的土皇帝,真正的现管!你今后到神仙头大队工作,就靠他们这些土皇帝出力气。他们如果不出力,你就是苦死累死,也没有屌用。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和他们喝酒,实际上就是磨工作上的刀,只有工作上的刀磨锋利了,你在村子里的工作才能打得开。 钟国正懂得这个道理,就接着易大伟的话说,我一定按照易书记的期望,竭尽全力把工作中的刀磨好,以后好多砍一点柴,把柴砍好一些!他一边对易大伟说,一边心想,虽然易书记已经发话要自己敬三个大队干部,可如果先敬三个大队干部,又怕同来的其他公社领导生气,就对王安贵他们说道,王书记、李主任、陆部长,我先敬三个大队干部,等一下再敬你们,可以吗? 王安贵一干人晓得,易大伟已经开口了,肯定得按易大伟讲的话办。几个公社领导听了钟国正的话后,感到这个钟国正才参加工作,年纪轻轻的,还挺老把子的,蛮懂规矩,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于是就都笑眯眯的说,按易书记的指示办。听到王安贵他们这么说后,钟国正才开始一一的敬三个大队干部,敬完三个大队干部后,又从王安贵开始,一一的敬公社领导的酒。敬完一圈之后,钟国正已经喝了足足有两斤多的红薯烧酒了。 之后,四个公社干部开始了对三个大队干部的猛烈敬酒行动。七个人相互敬完酒后,开始猜拳。猜拳由东道主齐大贵和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开头起闹,公社干部一边,大队干部一边,按照砍通关的办法猜,哪边的人猜输了,就由输的那边的人接着来猜,哪边的人猜拳输完了,就选一个人出来,喝下一碗满酒。 寒州人猜拳有好几种规矩,有戴一个帽子的,有戴两个帽子的,有不戴帽子的,有唱螃海歌的,还有直接喊添(增)减正的。戴一个帽子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同时喊完“全福寿”或“兄弟好”后,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戴两个帽子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同时喊完“全福寿呀,福寿全”或“兄弟好呀,好兄弟”后,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唱螃海歌的猜拳法是,犹如唱歌一般的唱完“螃海哥呀,八个脚,两个眼睛一对角”后,再出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添(增)减正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出指之前,不带任何帽子,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将两个人所出的手指数相加,按照先添一、后减一、再是正数的次序,计算谁输谁赢。不戴帽子的猜拳法又叫砍毛柴,不戴任何帽子或礼数,直接出手指就是,是最直接最简单的一种猜拳法,它和添减正猜拳法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计算数字的差别,添减正按照先添、后减、再正计算输赢结果,砍毛柴则是按照两人出指的总数,计算输赢结果。 猜拳表面上看似简单,其实是双方的智慧和灵活度的比拼,是对对方有可能出的数字的预判能力的检验,是双方手指瞬间万变的应对能力的比较。齐大贵和易大伟用的是两个帽的猜拳法,这也是寒州最客气最有礼貌的猜拳法。拳声一响,猜拳为大,万事不管。拳声一起,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两个人的拳法都厉害得很,喊声时大时小,抑扬顿挫,犹如歌唱家的深情放歌;手指时隐时现,千变万化,仿佛魔术师的现场表演。看着他们猜拳,就如同欣赏两个乒乓球高手你推我接的比赛,聆听两个歌手面对面挑战的对抗赛,观看两个魔术师的同台展演。两人足足喊了十多分钟了,还没有分出高低优劣出来。 钟国正一边欣赏,一边看着双方手指的奇妙变化,想从中找出他们手指变化的规律。齐大贵和易大伟一直猜了近二十分钟,才在易大伟的一声“四季发财”中输掉了拳法,赢得了喝酒的一个几率。接下来应该是大队长齐增进来,会计齐席康却主动请战,要和易大伟一决高低。 齐席康先是对易大伟两手一抱拳,表示一个礼节后对易大伟说,易书记,得罪了。接着,又两手抱拳对其他人说“出丑了”后,才正式开始新一轮的猜拳之战。两人开始还是用着“全福寿呀,福寿全”的帽子,猜着猜着,就不知不觉的把帽子变成了“兄弟好呀,好兄弟”。 听到这里,钟国正才真正理解过来,喝酒也是人与人之间一种情感的沟通,原来在酒战之中,正常情境之下原本不能随意变通的上下级称呼,随着拳声的激昂被逐渐的改变,双方之间的距离被慢慢拉近,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演绎成为了一种暂时的平级关系。虽然是暂时的,但属于“下级”或“晚辈”、“后生”的人,却可以借此开始新的关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章 喝酒是种情感 易大伟说,小钟啊,我和你说,农村工作实际上就是一种情感工作。喝酒就是一种情感的沟通,情感的增进。酒喝好了,感情上来了,工作就好做了。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用一句文雅一点的话说,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现在不是学生了,是公社干部了。是公社干部就得做农民工作,做农民工作就得喝酒。酒品就是人品,酒风就是作风,酒量就是能量。喝酒直爽,工作就直爽,喝酒尽量,工作就漂亮,喝酒耍巧,工作就偷懒。现在你是公社干部,就是这些大队干部的领导了,你眼里有没有这些大队干部,就看你和大贵支书、增进大队长、席康会计喝酒的力度了。 易大伟停了停,点燃一根烟后,一边笑眯眯的看着钟国正,一边问那些大队干部,你们说,我讲的,是不是这么一个道道? 那些大队干部听易大伟这么问,就纷纷附和易大伟,说易书记简直就是一个农村通农村精,对农村的情况实在是太了解了。农村工作就是这样做的,农村干部就是这么直爽!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易大伟开口了,钟国正不敢不喝,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他端起酒碗走到易大伟身边,恭敬的对易大伟说,易书记,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大队,又是你亲自点名带我来的,我非常感谢你,第一碗敬你。钟国正没有等易大伟开口说话,就把一碗酒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把碗底朝天,双手拿着给易大伟看。 易大伟原本是想借这场早酒来一个一石二鸟,既喝醉三个大队干部,又考量考量钟国正的酒量和为人处世,没有想到钟国正还挺懂规矩礼貌的,首先敬自己,为了鼓励他,也就开开心心的喝下了那碗酒。 易大伟喝下那半碗酒后,又对钟国正指示道,县官不如现管,神仙下凡问土地。小钟,你先要把他们三个大队干部敬好,他们才是真正的土皇帝,真正的现管!你今后到神仙头大队工作,就靠他们这些土皇帝出力气。他们如果不出力,你就是苦死累死,也没有屌用。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和他们喝酒,实际上就是磨工作上的刀,只有工作上的刀磨锋利了,你在村子里的工作才能打得开。 钟国正懂得这个道理,就接着易大伟的话说,我一定按照易书记的期望,竭尽全力把工作中的刀磨好,以后好多砍一点柴,把柴砍好一些!他一边对易大伟说,一边心想,虽然易书记已经发话要自己敬三个大队干部,可如果先敬三个大队干部,又怕同来的其他公社领导生气,就对王安贵他们说道,王书记、李主任、陆部长,我先敬三个大队干部,等一下再敬你们,可以吗? 王安贵一干人晓得,易大伟已经开口了,肯定得按易大伟讲的话办。几个公社领导听了钟国正的话后,感到这个钟国正才参加工作,年纪轻轻的,还挺老把子的,蛮懂规矩,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于是就都笑眯眯的说,按易书记的指示办。听到王安贵他们这么说后,钟国正才开始一一的敬三个大队干部,敬完三个大队干部后,又从王安贵开始,一一的敬公社领导的酒。敬完一圈之后,钟国正已经喝了足足有两斤多的红薯烧酒了。 之后,四个公社干部开始了对三个大队干部的猛烈敬酒行动。七个人相互敬完酒后,开始猜拳。猜拳由东道主齐大贵和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开头起闹,公社干部一边,大队干部一边,按照砍通关的办法猜,哪边的人猜输了,就由输的那边的人接着来猜,哪边的人猜拳输完了,就选一个人出来,喝下一碗满酒。 寒州人猜拳有好几种规矩,有戴一个帽子的,有戴两个帽子的,有不戴帽子的,有唱螃海歌的,还有直接喊添(增)减正的。戴一个帽子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同时喊完“全福寿”或“兄弟好”后,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戴两个帽子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同时喊完“全福寿呀,福寿全”或“兄弟好呀,好兄弟”后,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唱螃海歌的猜拳法是,犹如唱歌一般的唱完“螃海哥呀,八个脚,两个眼睛一对角”后,再出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添(增)减正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出指之前,不带任何帽子,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将两个人所出的手指数相加,按照先添一、后减一、再是正数的次序,计算谁输谁赢。不戴帽子的猜拳法又叫砍毛柴,不戴任何帽子或礼数,直接出手指就是,是最直接最简单的一种猜拳法,它和添减正猜拳法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计算数字的差别,添减正按照先添、后减、再正计算输赢结果,砍毛柴则是按照两人出指的总数,计算输赢结果。 猜拳表面上看似简单,其实是双方的智慧和灵活度的比拼,是对对方有可能出的数字的预判能力的检验,是双方手指瞬间万变的应对能力的比较。齐大贵和易大伟用的是两个帽的猜拳法,这也是寒州最客气最有礼貌的猜拳法。拳声一响,猜拳为大,万事不管。拳声一起,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两个人的拳法都厉害得很,喊声时大时小,抑扬顿挫,犹如歌唱家的深情放歌;手指时隐时现,千变万化,仿佛魔术师的现场表演。看着他们猜拳,就如同欣赏两个乒乓球高手你推我接的比赛,聆听两个歌手面对面挑战的对抗赛,观看两个魔术师的同台展演。两人足足喊了十多分钟了,还没有分出高低优劣出来。 钟国正一边欣赏,一边看着双方手指的奇妙变化,想从中找出他们手指变化的规律。齐大贵和易大伟一直猜了近二十分钟,才在易大伟的一声“四季发财”中输掉了拳法,赢得了喝酒的一个几率。接下来应该是大队长齐增进来,会计齐席康却主动请战,要和易大伟一决高低。 齐席康先是对易大伟两手一抱拳,表示一个礼节后对易大伟说,易书记,得罪了。接着,又两手抱拳对其他人说“出丑了”后,才正式开始新一轮的猜拳之战。两人开始还是用着“全福寿呀,福寿全”的帽子,猜着猜着,就不知不觉的把帽子变成了“兄弟好呀,好兄弟”。 听到这里,钟国正才真正理解过来,喝酒也是人与人之间一种情感的沟通,原来在酒战之中,正常情境之下原本不能随意变通的上下级称呼,随着拳声的激昂被逐渐的改变,双方之间的距离被慢慢拉近,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演绎成为了一种暂时的平级关系。虽然是暂时的,但属于“下级”或“晚辈”、“后生”的人,却可以借此开始新的关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章 猜拳拉近距离 在现实社会中,政治一直占据着主流主导的地位,影响着经济、社会和生活的方方面面。社会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社会,已经被政治化,成为政治社会,所以就有了政治中的社会或社会政治学。经济也不再是纯粹的财富,也被政治同化,成为政治经济,所以就有了政治经济学。生活更不再是纯粹的休闲,早和政治同家,成为政治生活,所以就有了生活中的政治和政治中的生活。于是,政治中的规则也就很自然地成为了生活中的习惯。 政治上的规矩是很严的,一是一,二是二,是不能调侃的。比如,上下级之间关系的规范就是很严格的,上下级之间的界限是不能随意突破的,下级服从上级不仅是最基本的组织原则,更是保证政令畅通的最根本的组织纪律。下级称呼上级是必须把职务带上的,否则就是不懂规矩,不讲政治,被认为是政治上的不成熟。上下级之间,如果不是亲戚同学战友,即使在生活中也是不能随意称之为兄弟的。能够在生活中称之为兄弟的,一般都是平时交往很深,感情很铁,利益相连,职务同类的。否则,是不能称为兄弟的。即使在酒桌上,不是特别铁的关系,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同辈人,下级和上级也是不能随意称兄道弟的。 钟国正在农专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听李晓明说过一件事情。说早几年在寒江地委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一个叫王铁山的老资历地委副书记,一次和圈子里的一桌人一起喝酒。这些人自然都是地区各局的一把手。某新任县长和东道主是老朋友,有幸也被邀请参加。东道主邀请他的目的是想让县长和王铁山拉上关系,进入王铁山的圈子。县长发现大家在敬酒中,都称王铁山为铁哥,而不叫书记,在敬酒时就也跟着大家叫王铁山为铁哥。王铁山听到县长叫他铁哥,很不高兴,开始只是装着没有听见。王铁山不答话,县长以为是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讲话,就站在王铁山身边连着叫了好几声铁哥。王铁山把脸一沉,说,铁哥是你叫的吗?热闹的酒席,一下子便尴尬得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听清楚了。 可见官场生活是很讲究政治规则的。不懂规矩,不按规则办事,常会把开始搞成结局,将好事变成坏事。当然,上级和下级之间能否称兄道弟,一般是取决于上级的态度。上级认为可以和下级称兄道弟后,下级才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对上级称兄道弟,否则,就是下级对上级冒犯“天规”。钟国正从今天喝酒猜拳的情况判断,易大伟和神仙头大队干部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心想,我刚刚参加工作,要尽快打开工作局面,看来可以借助酒局这种场合,更快的建立起更多的熟人式的关系。 钟国正正在想着这些事情时,易大伟一不小心,被齐席康猜了一个正着,他笑呵呵的自言自语道,大意失荆州,大意失荆州啊!这个席康,不简单,不简单。还是毛主席说得好啊,必须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说完之后,他转向钟国正,对钟国正说,小钟,现在看你的了! 钟国正在农专三年,虽然喝酒不多,但都是一群和尚,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常常喜欢用猜拳估子决定谁去搞卫生、谁去打开水甚至谁去搞劳动,对猜拳不仅不陌生,反而有一种老朋友的感觉。刚才,他一直在观察他们是如何变换手指的,对他们的变换规律基本上有了一个谱,心里也就有了一种底气。他礼貌性的谦让了一下,就上阵了。 齐席康刚才特别喜欢出两个手指,钟国正估摸着这次肯定也会出,喊完“兄弟好呀好兄弟”两个帽后,在出四个手指的同时,直接喊“六为高升”。果然不错,齐席康在听到钟国正喊“六为高升”时,已经来不及变换手指了,“半边月亮”的声音还没有喊完出来,就缴械了。 这样一来,神仙头大队干部这一边,就剩下大队长齐增进一个人了。公社干部这一边,还有三个人,优势非常明显。齐增进不愧为大队长,在已经明显处于低谷的情况下,不但没有丝毫紊乱,反而和钟国正越猜越勇,大战了十五分多钟,才输掉了拳指。 第一轮猜拳以神仙头大队暂时失利结束。 易大伟很是兴奋,他没有想到钟国正不仅能喝酒,而且猜拳也很不错。就对三个大队干部激将道,你们神仙头有没有能人了啊,哪么被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小钟就奈何了?看来啊,今天我们就是想喝酒,也没有酒喝了啊!就是想喝醉,也困难重重难于上青天啊! 三个大队干部在公社书记面前,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齐大贵就争着要把那碗酒喝掉,齐增进就吹牛皮的说,你是一把手,根本不用你出面,我来喝。齐增进也还真是一个酒桶,二话没说,把那碗红薯酒拿过来,“咕隆咕隆”,仿佛是在喝白开水似的,没有几秒钟就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用手麻利的把嘴巴一抹,自告奋勇的要当第二轮“拳战”的开路先锋,而且直接点名,要和钟国正比一个高低,说,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我就不信猜不过你钟同志! 钟国正年轻气盛,本来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才又赢了两个人的拳,更是洋洋得意,就不客气地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笑在最后的肯定是我们!这一回,齐增进和钟国正真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两人猜得难分难解,拳声越喊越粗,手指越变越快,看得满桌人目瞪口呆。钟国正原本有了一点酒意,经过这么一喊,酒意就渐渐的消失,肚子里的酒精越来越少,也就越猜越勇,气场越来越强,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猜来猜喊去之后,齐增进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 接着,齐席康和齐大贵两个人又轮流上阵。结果,没有几个回合,两人就抵不住钟国正的“拳法”,赢了第二碗酒,输了第二轮的拳。 第三轮,易大伟要钟国正暂时休息,点名王安贵当开路先锋。没想到王安贵只喊了一声,就输给了齐大贵。李大兵也只猜了四个回合,就输给了齐大贵。郭春海第三个上场,虽然赢了齐大贵,却输给了齐增进。易大伟便出马和齐增进猜拳,把齐增进打败了,又输在了齐席康手上。 双方各自剩下一人,齐席康和钟国正猜,这次钟国正输了。第三轮以公社干部喝酒结束。 就这样,双方轮流输赢,一直猜到中午两点多钟,三个大队干部一个个先后趴在了酒桌上,才结束这一场酒战。但还没有等公社干部离开,三个大队干部就“哇哇哇”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嘴中来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章 猜拳拉近距离 在现实社会中,政治一直占据着主流主导的地位,影响着经济、社会和生活的方方面面。社会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社会,已经被政治化,成为政治社会,所以就有了政治中的社会或社会政治学。经济也不再是纯粹的财富,也被政治同化,成为政治经济,所以就有了政治经济学。生活更不再是纯粹的休闲,早和政治同家,成为政治生活,所以就有了生活中的政治和政治中的生活。于是,政治中的规则也就很自然地成为了生活中的习惯。 政治上的规矩是很严的,一是一,二是二,是不能调侃的。比如,上下级之间关系的规范就是很严格的,上下级之间的界限是不能随意突破的,下级服从上级不仅是最基本的组织原则,更是保证政令畅通的最根本的组织纪律。下级称呼上级是必须把职务带上的,否则就是不懂规矩,不讲政治,被认为是政治上的不成熟。上下级之间,如果不是亲戚同学战友,即使在生活中也是不能随意称之为兄弟的。能够在生活中称之为兄弟的,一般都是平时交往很深,感情很铁,利益相连,职务同类的。否则,是不能称为兄弟的。即使在酒桌上,不是特别铁的关系,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同辈人,下级和上级也是不能随意称兄道弟的。 钟国正在农专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听李晓明说过一件事情。说早几年在寒江地委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一个叫王铁山的老资历地委副书记,一次和圈子里的一桌人一起喝酒。这些人自然都是地区各局的一把手。某新任县长和东道主是老朋友,有幸也被邀请参加。东道主邀请他的目的是想让县长和王铁山拉上关系,进入王铁山的圈子。县长发现大家在敬酒中,都称王铁山为铁哥,而不叫书记,在敬酒时就也跟着大家叫王铁山为铁哥。王铁山听到县长叫他铁哥,很不高兴,开始只是装着没有听见。王铁山不答话,县长以为是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讲话,就站在王铁山身边连着叫了好几声铁哥。王铁山把脸一沉,说,铁哥是你叫的吗?热闹的酒席,一下子便尴尬得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听清楚了。 可见官场生活是很讲究政治规则的。不懂规矩,不按规则办事,常会把开始搞成结局,将好事变成坏事。当然,上级和下级之间能否称兄道弟,一般是取决于上级的态度。上级认为可以和下级称兄道弟后,下级才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对上级称兄道弟,否则,就是下级对上级冒犯“天规”。钟国正从今天喝酒猜拳的情况判断,易大伟和神仙头大队干部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心想,我刚刚参加工作,要尽快打开工作局面,看来可以借助酒局这种场合,更快的建立起更多的熟人式的关系。 钟国正正在想着这些事情时,易大伟一不小心,被齐席康猜了一个正着,他笑呵呵的自言自语道,大意失荆州,大意失荆州啊!这个席康,不简单,不简单。还是毛主席说得好啊,必须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说完之后,他转向钟国正,对钟国正说,小钟,现在看你的了! 钟国正在农专三年,虽然喝酒不多,但都是一群和尚,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常常喜欢用猜拳估子决定谁去搞卫生、谁去打开水甚至谁去搞劳动,对猜拳不仅不陌生,反而有一种老朋友的感觉。刚才,他一直在观察他们是如何变换手指的,对他们的变换规律基本上有了一个谱,心里也就有了一种底气。他礼貌性的谦让了一下,就上阵了。 齐席康刚才特别喜欢出两个手指,钟国正估摸着这次肯定也会出,喊完“兄弟好呀好兄弟”两个帽后,在出四个手指的同时,直接喊“六为高升”。果然不错,齐席康在听到钟国正喊“六为高升”时,已经来不及变换手指了,“半边月亮”的声音还没有喊完出来,就缴械了。 这样一来,神仙头大队干部这一边,就剩下大队长齐增进一个人了。公社干部这一边,还有三个人,优势非常明显。齐增进不愧为大队长,在已经明显处于低谷的情况下,不但没有丝毫紊乱,反而和钟国正越猜越勇,大战了十五分多钟,才输掉了拳指。 第一轮猜拳以神仙头大队暂时失利结束。 易大伟很是兴奋,他没有想到钟国正不仅能喝酒,而且猜拳也很不错。就对三个大队干部激将道,你们神仙头有没有能人了啊,哪么被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小钟就奈何了?看来啊,今天我们就是想喝酒,也没有酒喝了啊!就是想喝醉,也困难重重难于上青天啊! 三个大队干部在公社书记面前,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齐大贵就争着要把那碗酒喝掉,齐增进就吹牛皮的说,你是一把手,根本不用你出面,我来喝。齐增进也还真是一个酒桶,二话没说,把那碗红薯酒拿过来,“咕隆咕隆”,仿佛是在喝白开水似的,没有几秒钟就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用手麻利的把嘴巴一抹,自告奋勇的要当第二轮“拳战”的开路先锋,而且直接点名,要和钟国正比一个高低,说,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我就不信猜不过你钟同志! 钟国正年轻气盛,本来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才又赢了两个人的拳,更是洋洋得意,就不客气地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笑在最后的肯定是我们!这一回,齐增进和钟国正真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两人猜得难分难解,拳声越喊越粗,手指越变越快,看得满桌人目瞪口呆。钟国正原本有了一点酒意,经过这么一喊,酒意就渐渐的消失,肚子里的酒精越来越少,也就越猜越勇,气场越来越强,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猜来猜喊去之后,齐增进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 接着,齐席康和齐大贵两个人又轮流上阵。结果,没有几个回合,两人就抵不住钟国正的“拳法”,赢了第二碗酒,输了第二轮的拳。 第三轮,易大伟要钟国正暂时休息,点名王安贵当开路先锋。没想到王安贵只喊了一声,就输给了齐大贵。李大兵也只猜了四个回合,就输给了齐大贵。郭春海第三个上场,虽然赢了齐大贵,却输给了齐增进。易大伟便出马和齐增进猜拳,把齐增进打败了,又输在了齐席康手上。 双方各自剩下一人,齐席康和钟国正猜,这次钟国正输了。第三轮以公社干部喝酒结束。 就这样,双方轮流输赢,一直猜到中午两点多钟,三个大队干部一个个先后趴在了酒桌上,才结束这一场酒战。但还没有等公社干部离开,三个大队干部就“哇哇哇”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嘴中来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章 酒风就是作风 俗话说的“宁做鸡头,不当牛尾”,根源就在于鸡头虽小,但自己可以做主,牛尾虽大,但自己只能跟随。公社书记虽然在国家干部体系中是最基层的“鸡头”,但却是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一个“土皇帝”。特别是在高度集权的国家计划时期,公社书记更是拥有招工、招干、招生的“三招”大权,拥有分配各种物质票证的大权,拥有任免各个大队和所辖单位领导的大权,拥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大权,公社书记的一句话,往往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划定了一个人的轨迹,确定了一个人的贫富。现在虽然招生权没了,招工招干权少了,但其他权利依然还在,权力的威风依然凛凛。 对于易大伟来说,他想带谁下大队就带谁,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兴趣。按常理讲,像钟国正这样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新同志,易大伟是不会带的。他从当农业局长到当大历县公社书记这么多年,的确还从来没有特意带过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人下大队。这次之所以带钟国正到各个大队转一转,首先是第一眼看着钟国正时很顺眼,有种一见如故的直感。直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领导同志看人,第一眼的直感,常常会给他们产生先入为主的强烈印象,深深地铭记在心中。钟国正天生一股男子汉的气质,声音宏亮,谈吐自如,不卑不亢,谦虚而自信,又是农专农学科毕业的,懂农业生产专业技术,和自己尽管不是同校却在专业上相近,特别是大专生,介于本科生和中专生之间,学的专业知识既带有前瞻性、全面性和系统性,更带有实用性、成熟性和可操作性,比本科生实际,比中专生博学,这恰恰是现在公社干部最需要有的基本本领,这使易大伟更喜欢钟国正一些。 而更深层次的一点是,钟国正的堂兄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如果他下到地区工作,就有可能是地委、行署一级的领导干部。这是不能小觑的。他的表叔李青昭,是易大伟当县农业局局长时的上级业务局领导,两人的私交一直不错。这些因素,不同程度的增加了易大伟喜欢钟国正的砝码。在和钟国正见面交谈后,他决定要好好的培养培养他。 在三年多的公社工作中,易大伟深深地体会到,公社干部不是部门干部,农村工作不是行业工作,农民工作不是机关工作,不仅要有技术,更要懂政策,会做群众工作。特别是要善于和农村大队干部打成一片,善于和农民群众做宣传交朋友。钟国正刚刚大学毕业出来,农村工作可以说还是一块白板,必须尽快地熟识农民、农业和农村。 八月份就要收农业税、代金、征购粮和农村统筹任务了。如果不了解农村情况,不认识农村干部,不熟识农民群众,完成任务就会成为一句空话,搞好工作更是纸上谈兵。七月份农民们虽然正忙着“双抢”,但现在的“双抢”和过去已大不一样,包产到户后,每家农户就那么几亩田,几天时间就能完成抢收抢种了,根本不用等到立秋,一般在七月下旬就可以基本结束“双抢”了,顺顺利利地实现插完晚稻过八一的目标。这将近一个月的空挡时间,正好可以带着钟国正下大队,认识一下大队干部,熟识一下农民生活,掌握一下农村情况。 大历县公社虽然大部分大队已经通了简易公路,但公社没有自己的小车,也没有公家的单车,公社干部哪怕是公社书记到各个大队去做工作,都只有靠两条腿来量路。头顶天,脚量地,中间沐浴新鲜的空气,是公社干部最真实的工作环境。七月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公社干部下大队都是迎着早晨的太阳出机关,扛着晚上的星星月亮回大院。这倒不是他们有多么的敬业,也不仅仅是为了规避太阳的毒晒和高温的炙烤,无可奈何的选择早出晚归,而是由农业生产的特点所决定的,不可能像其他机关单位一样,实行八小时上班制度。 除了星期天回家和到县里开会、在公社开会外,整个七月份,易大伟带着钟国正等人走遍了所有的大队,有的时候一天走两个大队,甚至三个大队,有的时候就在一个大队。除了少部分的早餐外,他们几乎都是在炮声隆隆、惊天动地的酒战之中渡过的。所以,人们又习惯性地把公社干部称为“酒精(久经)考验”的干部。 寒州县和寒中县的红薯酒差不多,清亮,润甜,度数不高,容易进口,喝醉了也不上头,不仅老百姓喜欢喝,机关干部也喜欢喝,常常被他们戏称为寒州“茅台”。钟国正在这种被迫的酒战强化训练下,日渐熟练,渐露头角,虽然也酩酊大醉过,也偶尔呕吐过,但大部分还是没有浪费那些精心烧制出来的红薯酒,于是一个月之后就得了一个“喝醉钟国正,红薯要一吨”的英名。后来也不晓得谁把他取了一个酒桶的雅号。 二十来天的酒战之后,易大伟拍着钟国正的肩膀说,酒风就是作风,酒品就是人品,你不仅是一个酒才,更是一个人才,好好工作,多多锤炼,今后的前途无量!听到易大伟的夸奖,钟国正却深深的感受到了大历县遍地是酒的豪放和无奈,感受到了大历县遍地是酒的情感和真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章 酒风就是作风 俗话说的“宁做鸡头,不当牛尾”,根源就在于鸡头虽小,但自己可以做主,牛尾虽大,但自己只能跟随。公社书记虽然在国家干部体系中是最基层的“鸡头”,但却是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一个“土皇帝”。特别是在高度集权的国家计划时期,公社书记更是拥有招工、招干、招生的“三招”大权,拥有分配各种物质票证的大权,拥有任免各个大队和所辖单位领导的大权,拥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大权,公社书记的一句话,往往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划定了一个人的轨迹,确定了一个人的贫富。现在虽然招生权没了,招工招干权少了,但其他权利依然还在,权力的威风依然凛凛。 对于易大伟来说,他想带谁下大队就带谁,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兴趣。按常理讲,像钟国正这样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新同志,易大伟是不会带的。他从当农业局长到当大历县公社书记这么多年,的确还从来没有特意带过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人下大队。这次之所以带钟国正到各个大队转一转,首先是第一眼看着钟国正时很顺眼,有种一见如故的直感。直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领导同志看人,第一眼的直感,常常会给他们产生先入为主的强烈印象,深深地铭记在心中。钟国正天生一股男子汉的气质,声音宏亮,谈吐自如,不卑不亢,谦虚而自信,又是农专农学科毕业的,懂农业生产专业技术,和自己尽管不是同校却在专业上相近,特别是大专生,介于本科生和中专生之间,学的专业知识既带有前瞻性、全面性和系统性,更带有实用性、成熟性和可操作性,比本科生实际,比中专生博学,这恰恰是现在公社干部最需要有的基本本领,这使易大伟更喜欢钟国正一些。 而更深层次的一点是,钟国正的堂兄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如果他下到地区工作,就有可能是地委、行署一级的领导干部。这是不能小觑的。他的表叔李青昭,是易大伟当县农业局局长时的上级业务局领导,两人的私交一直不错。这些因素,不同程度的增加了易大伟喜欢钟国正的砝码。在和钟国正见面交谈后,他决定要好好的培养培养他。 在三年多的公社工作中,易大伟深深地体会到,公社干部不是部门干部,农村工作不是行业工作,农民工作不是机关工作,不仅要有技术,更要懂政策,会做群众工作。特别是要善于和农村大队干部打成一片,善于和农民群众做宣传交朋友。钟国正刚刚大学毕业出来,农村工作可以说还是一块白板,必须尽快地熟识农民、农业和农村。 八月份就要收农业税、代金、征购粮和农村统筹任务了。如果不了解农村情况,不认识农村干部,不熟识农民群众,完成任务就会成为一句空话,搞好工作更是纸上谈兵。七月份农民们虽然正忙着“双抢”,但现在的“双抢”和过去已大不一样,包产到户后,每家农户就那么几亩田,几天时间就能完成抢收抢种了,根本不用等到立秋,一般在七月下旬就可以基本结束“双抢”了,顺顺利利地实现插完晚稻过八一的目标。这将近一个月的空挡时间,正好可以带着钟国正下大队,认识一下大队干部,熟识一下农民生活,掌握一下农村情况。 大历县公社虽然大部分大队已经通了简易公路,但公社没有自己的小车,也没有公家的单车,公社干部哪怕是公社书记到各个大队去做工作,都只有靠两条腿来量路。头顶天,脚量地,中间沐浴新鲜的空气,是公社干部最真实的工作环境。七月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公社干部下大队都是迎着早晨的太阳出机关,扛着晚上的星星月亮回大院。这倒不是他们有多么的敬业,也不仅仅是为了规避太阳的毒晒和高温的炙烤,无可奈何的选择早出晚归,而是由农业生产的特点所决定的,不可能像其他机关单位一样,实行八小时上班制度。 除了星期天回家和到县里开会、在公社开会外,整个七月份,易大伟带着钟国正等人走遍了所有的大队,有的时候一天走两个大队,甚至三个大队,有的时候就在一个大队。除了少部分的早餐外,他们几乎都是在炮声隆隆、惊天动地的酒战之中渡过的。所以,人们又习惯性地把公社干部称为“酒精(久经)考验”的干部。 寒州县和寒中县的红薯酒差不多,清亮,润甜,度数不高,容易进口,喝醉了也不上头,不仅老百姓喜欢喝,机关干部也喜欢喝,常常被他们戏称为寒州“茅台”。钟国正在这种被迫的酒战强化训练下,日渐熟练,渐露头角,虽然也酩酊大醉过,也偶尔呕吐过,但大部分还是没有浪费那些精心烧制出来的红薯酒,于是一个月之后就得了一个“喝醉钟国正,红薯要一吨”的英名。后来也不晓得谁把他取了一个酒桶的雅号。 二十来天的酒战之后,易大伟拍着钟国正的肩膀说,酒风就是作风,酒品就是人品,你不仅是一个酒才,更是一个人才,好好工作,多多锤炼,今后的前途无量!听到易大伟的夸奖,钟国正却深深的感受到了大历县遍地是酒的豪放和无奈,感受到了大历县遍地是酒的情感和真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章 吃饭也是工作 七月,对于参加了高考的学子及其家长们来说,是极其忐忑之月。对于包产到户了的农民们来说,是头顶烈日收获上半年的希望之月,战天斗地播种下半年的未来之时。生产队搞集体出工的时候,县里的干部,公社的干部,纷纷下到大队、生产队搞“双抢”(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甚至把中小学生也派到大队、生产队帮助插秧和收割,硬性规定“插完早稻过五一、插完晚稻过八一”,却年年实现不了。而今包产到户了的农民,根本不用干部们来吹哨子、喊出工、扣工分,却更加自觉的早出晚归,把田土里的事情整理得有条不紊有模有样。 在过去,公社干部没有一个不敢不到自己驻点的大队生产队去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没有一个公社干部不被晒得黑不溜秋如煤炭工人的,更不用说在七月这个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的“双抢”时间里。而在现在,公社干部如果能够为农民们提供农作物种植和防病治虫技术指导,提供畜牧家禽水产养殖加工技术服务,及时调解邻里之间出现的各种纠纷矛盾,就会很快地成为农民们争着抢着要的香饽饽式干部。 在大历县的公社干部中,真正能够为农民提供技术指导的,除了易大伟就是新来的钟国正了。易大伟之所以在大历县公社很有威信,深受农民和干部们的欢迎,除了他是公社党委书记,是全公社的一把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寿仙农学院毕业的本科生,懂农业技术,是农业生产方面的技术权威。 农民们虽然种了一辈子的田和土,养了一辈子的猪和鸡鸭,但过去在生产队出的是集体工,大多数农民做的是那些不那么需要技术含量的“跟班”活,一旦自己单独来做了,浸种催芽,苗田管理,犁田耙田,插秧施肥,杀虫治病,等等等等,没有一个环节不需要技术含量的,这使农民们深深地感受到,农业不仅仅是有收无收在于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多收少收在技术的问题。多收就等于自己家比别人家多了财富,少收就等于自己家比别人家减少了财富。而多收少收不再仅仅在于肥,关键取决于种养技术,取决于管理技术。 大历县是寒州县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一个公社,历年来在全县具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由于历史上曾经在这里设置县府近百年,商业古城的架构依然还在,加上又有一个三千多职工的军工企业,又与由少数民族自治的省级贵山自治区一山相连,在高度实行粮票、布票、肉票、油票等等票证制度的年代里,这里不仅有各种票证的地下流通,甚至还有比较丰富的物质供应,无论是人气还是物质都不比县城差哄么,因而大历县又常常被寒州人甚至周边地区称为寒州县的第一县城或寒州老城。因此,能够调到大历县公社工作的干部职工,往往都自觉不自觉的就有了一种自豪感,而能够到这里来当公社书记的,更是县委书记特别看重的人选。 易大伟是在地委纠偏工作队撤队之后,各个大队生产队的工作几乎瘫痪的状况下,调来当公社书记的。也算是临危受命。易大伟担任公社书记几个月之后,中央下发了《关于印发进一步加强和完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几个问题的通知》的75号文件,明确可以创造和建立各种形式的生产责任制,可大历县公社却再也没有办法建立真正的责任制了,只能面对现实尊重现实,明确田土山水林路集体所有,生产队拥有土地经营的发包权,农民只有相对稳定的经营承包权,必须按照国家的规定上交农业税、完成征购派购任务,对农民一年一结增人减人的粮食、上交大队生产队干部的补助和公社、大队、生产队公益事业的粮食等等,事实上就是认可了分田单干的做法。 这种不得不认可的分田单干,给公社干部增加了从未有过的大量工作,把公社干部由原来的面对大队、生产队干部做工作,变成了直接面对大量的农民群众来做工作,把公社干部与农民群众之间的关系,由原来间接的政治关系变成了直接的经济利益关系,把公社干部推到了农村矛盾的风口浪尖上,把过去宏观的党群干群关系,变成了面对面的零距离的具体关系。好在农民们拥有了土地经营权后,精耕细作,加上高产杂交水稻品种,绝大多数人过上了温饱生活,过去只有逢年过节和家里来客时才能吃的白米饭,现在基本上都有吃了,即使没有白米干饭吃,也有白米稀饭吃,过去一日三餐红薯的生活逐渐成为了历史,一时之间,干部和农民的矛盾也比较少,党群干群关系也比较融洽。 这一段时间,钟国正跟着易大伟正在全公社转,有的时候一天走两三个大队或单位,有的时候一天就呆在一个大队或一个单位。钟国正每到一个大队或单位,都会下意识的把这个大队或单位的基本情况,比如大队的人口、户数、水田、旱土、山林、习俗、名人典故,或单位的职工情况、主要业务,以及听到的笑话等等,都记在了本子上,把易大伟说的一些经典的话和工作安排也记在了本子上,晚上睡觉前再拿出本子,再细细的琢磨,对一天的活动梳理归纳一道,强化自己记住其中最关键的东西。 这天,易大伟带着王安贵和钟国正到周家山大队去。他一边走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一边对钟国正说,公社工作看似简单,整天猜拳估子,吃吃喝喝,好像没有正经事做的一样。但你决不能被这些表面现象迷惑了自己的头脑。毛主席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按我说,公社工作不是请客却是吃饭。你吃了他们的饭喝了他们的酒,他们认为你是给了他们面子,看得起他们。相反,你不吃他们的饭,不喝他们的酒,他们反而认为是你看不起他们。但是这种吃饭,不是纯粹的吃饭,是带有很强的工作目的的吃饭,要吃得有水平,有艺术,吃得让别人服你。因为吃喝不是目的,而是增进干群关系的一种手段,掌握农村真情的一种途径,是解决具体问题的一种平台,是完成具体任务的一种工具。公社干部面对的都是农民,你整天和他们开大会,讲大道理,空对空,鬼老二听你的?哪个人拐你?有的时候,你讲一千道一万,还不如酒喝一碗。所以,一个高明的公社干部,往往通过在平时的吃吃喝喝、猜拳估子,把党和国家的政策,把上级组织布置的工作,通过吃饭、喝酒这种办法落到实处。 钟国正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公社干部是这样工作的。连吃饭喝酒都成了工作,公社干部岂不累死?国家干部国家干部,难道连干部的身体也成了国家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章 吃饭也是工作 七月,对于参加了高考的学子及其家长们来说,是极其忐忑之月。对于包产到户了的农民们来说,是头顶烈日收获上半年的希望之月,战天斗地播种下半年的未来之时。生产队搞集体出工的时候,县里的干部,公社的干部,纷纷下到大队、生产队搞“双抢”(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甚至把中小学生也派到大队、生产队帮助插秧和收割,硬性规定“插完早稻过五一、插完晚稻过八一”,却年年实现不了。而今包产到户了的农民,根本不用干部们来吹哨子、喊出工、扣工分,却更加自觉的早出晚归,把田土里的事情整理得有条不紊有模有样。 在过去,公社干部没有一个不敢不到自己驻点的大队生产队去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没有一个公社干部不被晒得黑不溜秋如煤炭工人的,更不用说在七月这个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的“双抢”时间里。而在现在,公社干部如果能够为农民们提供农作物种植和防病治虫技术指导,提供畜牧家禽水产养殖加工技术服务,及时调解邻里之间出现的各种纠纷矛盾,就会很快地成为农民们争着抢着要的香饽饽式干部。 在大历县的公社干部中,真正能够为农民提供技术指导的,除了易大伟就是新来的钟国正了。易大伟之所以在大历县公社很有威信,深受农民和干部们的欢迎,除了他是公社党委书记,是全公社的一把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寿仙农学院毕业的本科生,懂农业技术,是农业生产方面的技术权威。 农民们虽然种了一辈子的田和土,养了一辈子的猪和鸡鸭,但过去在生产队出的是集体工,大多数农民做的是那些不那么需要技术含量的“跟班”活,一旦自己单独来做了,浸种催芽,苗田管理,犁田耙田,插秧施肥,杀虫治病,等等等等,没有一个环节不需要技术含量的,这使农民们深深地感受到,农业不仅仅是有收无收在于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多收少收在技术的问题。多收就等于自己家比别人家多了财富,少收就等于自己家比别人家减少了财富。而多收少收不再仅仅在于肥,关键取决于种养技术,取决于管理技术。 大历县是寒州县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一个公社,历年来在全县具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由于历史上曾经在这里设置县府近百年,商业古城的架构依然还在,加上又有一个三千多职工的军工企业,又与由少数民族自治的省级贵山自治区一山相连,在高度实行粮票、布票、肉票、油票等等票证制度的年代里,这里不仅有各种票证的地下流通,甚至还有比较丰富的物质供应,无论是人气还是物质都不比县城差哄么,因而大历县又常常被寒州人甚至周边地区称为寒州县的第一县城或寒州老城。因此,能够调到大历县公社工作的干部职工,往往都自觉不自觉的就有了一种自豪感,而能够到这里来当公社书记的,更是县委书记特别看重的人选。 易大伟是在地委纠偏工作队撤队之后,各个大队生产队的工作几乎瘫痪的状况下,调来当公社书记的。也算是临危受命。易大伟担任公社书记几个月之后,中央下发了《关于印发进一步加强和完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几个问题的通知》的75号文件,明确可以创造和建立各种形式的生产责任制,可大历县公社却再也没有办法建立真正的责任制了,只能面对现实尊重现实,明确田土山水林路集体所有,生产队拥有土地经营的发包权,农民只有相对稳定的经营承包权,必须按照国家的规定上交农业税、完成征购派购任务,对农民一年一结增人减人的粮食、上交大队生产队干部的补助和公社、大队、生产队公益事业的粮食等等,事实上就是认可了分田单干的做法。 这种不得不认可的分田单干,给公社干部增加了从未有过的大量工作,把公社干部由原来的面对大队、生产队干部做工作,变成了直接面对大量的农民群众来做工作,把公社干部与农民群众之间的关系,由原来间接的政治关系变成了直接的经济利益关系,把公社干部推到了农村矛盾的风口浪尖上,把过去宏观的党群干群关系,变成了面对面的零距离的具体关系。好在农民们拥有了土地经营权后,精耕细作,加上高产杂交水稻品种,绝大多数人过上了温饱生活,过去只有逢年过节和家里来客时才能吃的白米饭,现在基本上都有吃了,即使没有白米干饭吃,也有白米稀饭吃,过去一日三餐红薯的生活逐渐成为了历史,一时之间,干部和农民的矛盾也比较少,党群干群关系也比较融洽。 这一段时间,钟国正跟着易大伟正在全公社转,有的时候一天走两三个大队或单位,有的时候一天就呆在一个大队或一个单位。钟国正每到一个大队或单位,都会下意识的把这个大队或单位的基本情况,比如大队的人口、户数、水田、旱土、山林、习俗、名人典故,或单位的职工情况、主要业务,以及听到的笑话等等,都记在了本子上,把易大伟说的一些经典的话和工作安排也记在了本子上,晚上睡觉前再拿出本子,再细细的琢磨,对一天的活动梳理归纳一道,强化自己记住其中最关键的东西。 这天,易大伟带着王安贵和钟国正到周家山大队去。他一边走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一边对钟国正说,公社工作看似简单,整天猜拳估子,吃吃喝喝,好像没有正经事做的一样。但你决不能被这些表面现象迷惑了自己的头脑。毛主席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按我说,公社工作不是请客却是吃饭。你吃了他们的饭喝了他们的酒,他们认为你是给了他们面子,看得起他们。相反,你不吃他们的饭,不喝他们的酒,他们反而认为是你看不起他们。但是这种吃饭,不是纯粹的吃饭,是带有很强的工作目的的吃饭,要吃得有水平,有艺术,吃得让别人服你。因为吃喝不是目的,而是增进干群关系的一种手段,掌握农村真情的一种途径,是解决具体问题的一种平台,是完成具体任务的一种工具。公社干部面对的都是农民,你整天和他们开大会,讲大道理,空对空,鬼老二听你的?哪个人拐你?有的时候,你讲一千道一万,还不如酒喝一碗。所以,一个高明的公社干部,往往通过在平时的吃吃喝喝、猜拳估子,把党和国家的政策,把上级组织布置的工作,通过吃饭、喝酒这种办法落到实处。 钟国正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公社干部是这样工作的。连吃饭喝酒都成了工作,公社干部岂不累死?国家干部国家干部,难道连干部的身体也成了国家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章 干部要会耍嘴 易大伟接着说道,我常常和我们公社的干部说,要做一个合格的公社干部,一定要走得路、喝得酒、讲得话、做得事、吃得苦、霸得蛮、舍得死。公社工作就是农民工作、农业工作和农村工作,对象是农民,地点在农户家里,甚至在田头地脚,你没有风火轮,不可能飞到农户家里,现在也没有汽车单车,也不可能坐车到农户家里,更不可能要别人八抬大轿把你抬到农户家里。你只有两条腿,靠两条腿走到农户家里。一天下来,每天少说也得走上二三十里的路。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管天晴还是落雪,也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只要有事,你就必须得走路,所以公社干部必须要走得路。这是对公社干部一个最基本的体力要求。宋代的苏轼写了一首叫作《惠崇春江晚景》的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如果说春江水暖鸭先知,那么,村路最知的是公社干部!公社干部天天走村串户,总是用两条腿丈量农村的大路和小路,路长路短,路差路好,路冷路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公社工作很多都是通过喝酒做成的。在我们寒州,民风很淳朴,待客又厚道。自古以来就有进门是客的传统。客人来了,总要弄点哄么菜呀酒的,哪怕是挖几块坛子萝卜,夹几个酸辣椒,也把自己家里最好的酒捧出来,陪你喝个十碗八碗的。酒这个东西很特殊,既能成事,也能败事。城里人喝,农村人也喝;当干部的喝,做百姓的也喝;高兴的时候喝,倒霉的时候也喝;办红喜事喝,办白喜事也喝。李白斗酒诗百篇,一生嗜酒,与酒为伴;苏轼是“俯仰各有态,得酒诗自成”,“文章自天成,饮酒自得之”;王羲之的《兰亭序》,就是在他的醉态朦胧中,奋笔疾书一挥而就的书法艺术瑰宝!公社干部虽然不能和这些文人骚客相比,但道理是相同的。文人骚客通过喝酒可以写出名诗名词名文章,写就价值连城的书法绘画作品,公社干部通过喝酒,也可以使很多工作在酒席上解决好,很多“碉堡”就是在“酒战”中攻克下来。所以公社干部喝不得酒,往往是办不办得成事,办事效率高不高的一个标志。喝得酒,喝得干脆直爽的人,常常事半功倍,效率高,效果好;喝不得酒,或喝酒不干脆不直爽的人,常常事倍功半,效率低,效果差。我套用苏轼的诗句,总结公社工作是“俯仰各有态,喝酒自然成”,“工作自天成,喝酒方成功”。 公社干部要讲得话,会讲话。干部的功夫讲穿了,就是耍嘴巴皮子,嘴巴皮子耍不好,干部就当不好。耍嘴巴皮子讲穿了,其实就是和别人的沟通交际能力。所以,会讲话是干部最基本的一项功夫。公社干部不是科研人员,不是专业技术人员,也不是农民或者工人,工作有没有成效,主要取决于你能不能将党和国家的政策、上级组织的精神,通俗易通的有效的传达给农民,并且让农民接受。对于平民百姓,嘴巴两块皮,讲话不要力,但对于公社干部,舌不仅必须是三寸不烂之舌,还必须巧如弹簧,而且不能乱讲话,乱表态,不能说违背政策的话,讲的话不但要有政策依据,符合当地实际,不能讲放之四海皆真理的普通话、官话,必须讲有的放矢的地方话、方言和土话,还必须是农村干部群众喜欢听的话,包括一些痞话、流里流气的话、黄色的话、蛮话、死话等等上不了台面的话。你只有讲好农民群众喜欢听的话,才会有鼓动性,有说服力,有号召力,有凝聚力,有向心力。 干部干部,一定要先干一步,自己能做事,做得了事。一个公社干部,如果仅仅是走得路、喝得酒、讲得话,那是绝对不行的,也是不很成熟的,必须做得事。走得路、喝得酒、讲得话,都是为做事做准备打基础的。做得事,不是要你哄么事情都晓得做,哄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而是对一些关键性的事情要晓得做,比如要晓得水稻的杀虫治病,晓得一些主要经济作物的种植技术。但最关键的是,要晓得处理重大问题,比如群众与群众之间、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大队与大队之间的矛盾纠纷,晓得组织、指挥和领导不同生产队、不同大队甚至全公社的力量来办的大事等等。要做得事,很重要的是要做到干一行爱一行,而不是爱一行才干一行。是要走到哪个山就唱哪个歌,而不是晓得唱哪个歌才走哪个山。最关键的是,不能安于故俗,溺于旧闻。 公社干部一定要吃得苦。公社干部可以说,是我们国家最基层的国家干部了,做的工作都是具体得不能再具体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直接牵涉到具体的人具体的利益。现在的所有问题,讲穿了,就是利益二字。利益可以用票子和面子来概括。我们做工作做的就是按照党和国家的政策,调整人们之间的利益关系,维护人们的面子。利益在一定的时期内,总是相对一定的。出钱如割血,我们增加了这个人的利益,就会减少相关人的利益。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层皮,讲的就是利益对于具体人的面子问题。利益利益,一个是利,一个是益,两者是紧密相关不可分割的,是一种唇齿相依的关系。无论是利还是益,都是组成当事人面子的因素。凡是利益的事,都是触及灵魂的大事。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把利益的事讲死火了,再也没有比这个讲得更透彻更到位的话了。由此可见公社干部做工作的难度。因此要想做好工作,不走村串户,不深入到具体的山水田土林路,不走千山万水,不道千言万语,不想千方百计,不攻千难万险,一句话,不吃尽千辛万苦,这些难题就永远都是难题。 做工作有的时候还要霸得蛮。农村工作既复杂又具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情况,每个人的特殊情况都需要照顾,每个人的具体利益都需要兼顾,那是不可能的。在必要的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决不能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因此,做事情必须稳中求快。要做到稳中求快,就必须要霸得了蛮。哪怕就是给别人屌娘倒屄的骂,也要果断处置。只要认定了是正确的事情,就要有一种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的毅力,有一种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要有几把刷子,要敢于做几件恶事。你不做几件有利于多数人的恶事,哪个人都不会怕你。不但不怕你,反而以为你是一只病猫!搞工作必须带几把刷子,没有几把刷子,是做不好事情的,也是做不成事情的。与此同时,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要舍得命。为了党和人民的根本利益长运利益,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需要付出生命的时候,也要在所不辞……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章 干部要会耍嘴 易大伟接着说道,我常常和我们公社的干部说,要做一个合格的公社干部,一定要走得路、喝得酒、讲得话、做得事、吃得苦、霸得蛮、舍得死。公社工作就是农民工作、农业工作和农村工作,对象是农民,地点在农户家里,甚至在田头地脚,你没有风火轮,不可能飞到农户家里,现在也没有汽车单车,也不可能坐车到农户家里,更不可能要别人八抬大轿把你抬到农户家里。你只有两条腿,靠两条腿走到农户家里。一天下来,每天少说也得走上二三十里的路。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管天晴还是落雪,也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只要有事,你就必须得走路,所以公社干部必须要走得路。这是对公社干部一个最基本的体力要求。宋代的苏轼写了一首叫作《惠崇春江晚景》的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如果说春江水暖鸭先知,那么,村路最知的是公社干部!公社干部天天走村串户,总是用两条腿丈量农村的大路和小路,路长路短,路差路好,路冷路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公社工作很多都是通过喝酒做成的。在我们寒州,民风很淳朴,待客又厚道。自古以来就有进门是客的传统。客人来了,总要弄点哄么菜呀酒的,哪怕是挖几块坛子萝卜,夹几个酸辣椒,也把自己家里最好的酒捧出来,陪你喝个十碗八碗的。酒这个东西很特殊,既能成事,也能败事。城里人喝,农村人也喝;当干部的喝,做百姓的也喝;高兴的时候喝,倒霉的时候也喝;办红喜事喝,办白喜事也喝。李白斗酒诗百篇,一生嗜酒,与酒为伴;苏轼是“俯仰各有态,得酒诗自成”,“文章自天成,饮酒自得之”;王羲之的《兰亭序》,就是在他的醉态朦胧中,奋笔疾书一挥而就的书法艺术瑰宝!公社干部虽然不能和这些文人骚客相比,但道理是相同的。文人骚客通过喝酒可以写出名诗名词名文章,写就价值连城的书法绘画作品,公社干部通过喝酒,也可以使很多工作在酒席上解决好,很多“碉堡”就是在“酒战”中攻克下来。所以公社干部喝不得酒,往往是办不办得成事,办事效率高不高的一个标志。喝得酒,喝得干脆直爽的人,常常事半功倍,效率高,效果好;喝不得酒,或喝酒不干脆不直爽的人,常常事倍功半,效率低,效果差。我套用苏轼的诗句,总结公社工作是“俯仰各有态,喝酒自然成”,“工作自天成,喝酒方成功”。 公社干部要讲得话,会讲话。干部的功夫讲穿了,就是耍嘴巴皮子,嘴巴皮子耍不好,干部就当不好。耍嘴巴皮子讲穿了,其实就是和别人的沟通交际能力。所以,会讲话是干部最基本的一项功夫。公社干部不是科研人员,不是专业技术人员,也不是农民或者工人,工作有没有成效,主要取决于你能不能将党和国家的政策、上级组织的精神,通俗易通的有效的传达给农民,并且让农民接受。对于平民百姓,嘴巴两块皮,讲话不要力,但对于公社干部,舌不仅必须是三寸不烂之舌,还必须巧如弹簧,而且不能乱讲话,乱表态,不能说违背政策的话,讲的话不但要有政策依据,符合当地实际,不能讲放之四海皆真理的普通话、官话,必须讲有的放矢的地方话、方言和土话,还必须是农村干部群众喜欢听的话,包括一些痞话、流里流气的话、黄色的话、蛮话、死话等等上不了台面的话。你只有讲好农民群众喜欢听的话,才会有鼓动性,有说服力,有号召力,有凝聚力,有向心力。 干部干部,一定要先干一步,自己能做事,做得了事。一个公社干部,如果仅仅是走得路、喝得酒、讲得话,那是绝对不行的,也是不很成熟的,必须做得事。走得路、喝得酒、讲得话,都是为做事做准备打基础的。做得事,不是要你哄么事情都晓得做,哄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而是对一些关键性的事情要晓得做,比如要晓得水稻的杀虫治病,晓得一些主要经济作物的种植技术。但最关键的是,要晓得处理重大问题,比如群众与群众之间、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大队与大队之间的矛盾纠纷,晓得组织、指挥和领导不同生产队、不同大队甚至全公社的力量来办的大事等等。要做得事,很重要的是要做到干一行爱一行,而不是爱一行才干一行。是要走到哪个山就唱哪个歌,而不是晓得唱哪个歌才走哪个山。最关键的是,不能安于故俗,溺于旧闻。 公社干部一定要吃得苦。公社干部可以说,是我们国家最基层的国家干部了,做的工作都是具体得不能再具体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直接牵涉到具体的人具体的利益。现在的所有问题,讲穿了,就是利益二字。利益可以用票子和面子来概括。我们做工作做的就是按照党和国家的政策,调整人们之间的利益关系,维护人们的面子。利益在一定的时期内,总是相对一定的。出钱如割血,我们增加了这个人的利益,就会减少相关人的利益。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层皮,讲的就是利益对于具体人的面子问题。利益利益,一个是利,一个是益,两者是紧密相关不可分割的,是一种唇齿相依的关系。无论是利还是益,都是组成当事人面子的因素。凡是利益的事,都是触及灵魂的大事。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把利益的事讲死火了,再也没有比这个讲得更透彻更到位的话了。由此可见公社干部做工作的难度。因此要想做好工作,不走村串户,不深入到具体的山水田土林路,不走千山万水,不道千言万语,不想千方百计,不攻千难万险,一句话,不吃尽千辛万苦,这些难题就永远都是难题。 做工作有的时候还要霸得蛮。农村工作既复杂又具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情况,每个人的特殊情况都需要照顾,每个人的具体利益都需要兼顾,那是不可能的。在必要的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决不能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因此,做事情必须稳中求快。要做到稳中求快,就必须要霸得了蛮。哪怕就是给别人屌娘倒屄的骂,也要果断处置。只要认定了是正确的事情,就要有一种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的毅力,有一种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要有几把刷子,要敢于做几件恶事。你不做几件有利于多数人的恶事,哪个人都不会怕你。不但不怕你,反而以为你是一只病猫!搞工作必须带几把刷子,没有几把刷子,是做不好事情的,也是做不成事情的。与此同时,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要舍得命。为了党和人民的根本利益长运利益,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需要付出生命的时候,也要在所不辞……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章 洞中的神仙田 钟国正认真听着,在心里默默的记着,不知不觉之间,就来到了周家山大队支书周海林家里。 易大伟看见周海林就对他说,走,我们一起到社办林场去看看,到林场吃中午饭。 周海林说,易书记,你们先吃几个洗子瓜,降降温度,你看这鬼天气,把人都濑(热)死了。 易大伟说好的,先吃几个洗子瓜,解解渴,降降温。 周海林就拿了几把蒲扇,递给易大伟等几个公社干部,然后才从堂屋里选了几个顶好的洗子瓜,一拳一个打开后,才递给他们。说,我们这里的洗子瓜,是全县最有名的,皮薄肉厚,而且很甜,瓜子晒干后红艳艳的,又耐看又好吃。 钟国正早就听说过寒州的红瓜子是出口的特产,但没有想到红瓜子就是洗子瓜,也就是那种两个拳头般大小的瓜。 几个人吃了一顿洗子瓜后,感到凉爽得多了,抹了抹嘴巴后起身出发。刚走出村子不远,就看见一座突兀的石峰,上面生长着一些绿油油的杂木树,裸露出坚硬刚健的身躯。 周海林指着这座小石峰说,你们不要小看这个小石峰,外面开起来,它很不起眼,里面却藏着大乾坤。 里面藏有大乾坤?是哄么大乾坤?钟国正好奇的问道。 看到那个洞口没有?周海林指着山脚一个地方问大家。 大家抬头朝着周海林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郁郁葱葱的枝叶之间,隐隐的看见一个不大的黑黑的洞口。 从那里进去,就是一个很大的岩洞。周福林介绍道,1945年走日本的那年,我们村子里的六十多个人,为了躲避日本鬼子的扫荡,就逃到这个岩洞里。后来不晓得哪么被日本鬼子发现了,日本鬼子就把生茅草和树枝堆放在洞口,烧起来后,就把烟子往洞口里面使劲地赶,用烟子活活的把躲藏在里面的人给熏死了。一直等到日本鬼子离开了之后,躲在其他地方的人赶回来,才把那些尸体埋掉。 同行的王安贵听到周海林这么说,就恨恨的骂道,屌完他们日本鬼子的女人!这些强盗土匪,就是把他们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我们正直的中国人民的恨! 钟国正刚刚读了一本历史书,书上说,甲午战争中国战败后,日本得到了中国价值1亿两白银的战利品和2.3亿两的赔款,这笔巨款相当于日本当时7年的财政收入。日本外相陆奥宗光高兴地说,在这笔赔款之前,日本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几亿日元的收入。当年日本全部收入只有8千万日元,一想到3亿5千万日元滚滚而来,举国上下都觉得无比的富裕!整个日本内阁无不弹冠相庆。也正是由于这笔收入,日本鬼子才走上强盛,才有胆量有能力敢于侵略中国等等亚州国家。钟国正想,这才是真正的农夫和蛇的故事。 周海林气愤地说道,日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团伙,就像农村里面的混混一样,看到别人好耐不得,就专门搞阴招,偷摸扒窃,把好人搞得无法安宁。看到别人善良就欺负,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说是自己的。只要你硬得起,该骂的时候使劲骂,该打的时候全力打,他才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 几个人一听就笑了。钟国正心想,这个周海林,一个大队支部书记竟然能够站在那样一个高度,讲出这样透彻的话,还真的不要小看了他。看来自己今后不要忽略了这个人,有些事情特别是牵涉到与他有关的事情,一定要记得多多征求征求他的意见和想法,对解决问题是会有帮助的。否则,他起的坏作用,可能也不会一时半会就会消逝。 易大伟没有答话,而是一边往洞口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海林支书,你带我们进去看看,也许可以把它搞成一个哄么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刚走到洞口,易大伟问周海林,哎,这个洞叫哄么名字啊? 周海林答道,我们村子里的人,自古以来,就一直叫它麻拐洞。这个麻拐洞,除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洞口外,后面还有一个洞口。你们看前面这个洞口的形状,像不像一个麻拐脑壳的样子?麻拐洞的名字,可能就是这么叫出来的。 大家抬头看去,前洞坐南朝北,洞口就像一只张开嘴巴的麻拐,洞口约有五六米高,在洞口的上方悬挂着一片莹白色的巨大钟乳石,远远看去,就像麻拐的鼻子。走进洞里,洞内依次排着三个大厅。前厅紧靠洞口,东边分上下两层,上层平坦如镜,就像一个舞台;台中有一石头,俨如宝座。在西南两侧,洞中套洞,洞洞相连,如同一个个卧室。厅中宽敞明亮,可容纳数百人。洞顶布满莹白的钟乳石,如同彩灯吊顶,把大洞装饰得犹如神话中的远古殿堂一般,又如庄重肃穆的宗教圣殿。 周海林告诉大家,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在走日本之前,村里秘密讨论族中大事、举办重要的宗教仪式的时候,总会齐聚在这里。走日本那年烧死那么多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到这里聚会过了。 往中厅走去,中厅形如穹庐,在左边的岩洞中,是阡陌纵横、逐层接递的“神仙田”。钟国正看着这些“神仙田”,突然想起农业学大寨时开垦的那些梯田,感到无比的震惊。他认真的察看着“神仙田”的外形,发现没有一点人工打琢的痕迹,都是自然形成的,就在心里琢磨,这些也不知哄么年代就形成了的梯田,肯定早于人类开垦的梯田,难道是造物主在人还是猴子的时候,就特意“开垦”出这些“神仙田”,给人类以启迪?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难道是哪方神仙将人类开垦梯田的伟大壮举复制到这里来的? 厅中烟雾缭绕,一派乡村春晓的景象,特别是那些林立的石柱,如玉树琼枝,千姿百态。后厅就如当今的休息室,非常的平坦。整个溶洞,洞中有洞,洞洞相通,犹如九曲连环,异彩缤纷。人走其中,步移景变,恍如置身于神仙洞府之中。莫非这就是陶渊明写的世外桃源? 走出洞口,易大伟一边往社办林场走去,一边对王安贵和钟国正说,我看这个麻拐洞真的不简单,好像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们最好找一个专门的时间,是和县里有关单位联系联系,看看他们有没有考古方面的专业技术人员。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请地区和省里的文物专家来看一看,挖一挖,考考古,说不定会搞出一些震惊世界的名堂出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这里就出名了啊! 钟国正点点头说道,易书记你的这个想法很有道理。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地域又这么广阔,中国人的形成,肯定不是在一个地方出现的,应给有很多个地方。只是远古时期没有文字记录,现在都成了万古之谜。就从南北方的经济发展来讲,自古以来,南方的经济发展就远远地走在了北方的前面。可以说,历朝历代的经济,都是南方在挑重担,当顶梁柱,但历史上记载的却是,南方自古就是一个蛮荒之地,是北方的文明逐渐南下,才把南方发展起来的。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恐怕谁也说服不了谁。 如果能够在这里找到远古文明的遗迹,那就会一个一个的揭开埋葬在历史之中的万古之谜,自然也会轰动全人类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章 洞中的神仙田 钟国正认真听着,在心里默默的记着,不知不觉之间,就来到了周家山大队支书周海林家里。 易大伟看见周海林就对他说,走,我们一起到社办林场去看看,到林场吃中午饭。 周海林说,易书记,你们先吃几个洗子瓜,降降温度,你看这鬼天气,把人都濑(热)死了。 易大伟说好的,先吃几个洗子瓜,解解渴,降降温。 周海林就拿了几把蒲扇,递给易大伟等几个公社干部,然后才从堂屋里选了几个顶好的洗子瓜,一拳一个打开后,才递给他们。说,我们这里的洗子瓜,是全县最有名的,皮薄肉厚,而且很甜,瓜子晒干后红艳艳的,又耐看又好吃。 钟国正早就听说过寒州的红瓜子是出口的特产,但没有想到红瓜子就是洗子瓜,也就是那种两个拳头般大小的瓜。 几个人吃了一顿洗子瓜后,感到凉爽得多了,抹了抹嘴巴后起身出发。刚走出村子不远,就看见一座突兀的石峰,上面生长着一些绿油油的杂木树,裸露出坚硬刚健的身躯。 周海林指着这座小石峰说,你们不要小看这个小石峰,外面开起来,它很不起眼,里面却藏着大乾坤。 里面藏有大乾坤?是哄么大乾坤?钟国正好奇的问道。 看到那个洞口没有?周海林指着山脚一个地方问大家。 大家抬头朝着周海林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郁郁葱葱的枝叶之间,隐隐的看见一个不大的黑黑的洞口。 从那里进去,就是一个很大的岩洞。周福林介绍道,1945年走日本的那年,我们村子里的六十多个人,为了躲避日本鬼子的扫荡,就逃到这个岩洞里。后来不晓得哪么被日本鬼子发现了,日本鬼子就把生茅草和树枝堆放在洞口,烧起来后,就把烟子往洞口里面使劲地赶,用烟子活活的把躲藏在里面的人给熏死了。一直等到日本鬼子离开了之后,躲在其他地方的人赶回来,才把那些尸体埋掉。 同行的王安贵听到周海林这么说,就恨恨的骂道,屌完他们日本鬼子的女人!这些强盗土匪,就是把他们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我们正直的中国人民的恨! 钟国正刚刚读了一本历史书,书上说,甲午战争中国战败后,日本得到了中国价值1亿两白银的战利品和2.3亿两的赔款,这笔巨款相当于日本当时7年的财政收入。日本外相陆奥宗光高兴地说,在这笔赔款之前,日本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几亿日元的收入。当年日本全部收入只有8千万日元,一想到3亿5千万日元滚滚而来,举国上下都觉得无比的富裕!整个日本内阁无不弹冠相庆。也正是由于这笔收入,日本鬼子才走上强盛,才有胆量有能力敢于侵略中国等等亚州国家。钟国正想,这才是真正的农夫和蛇的故事。 周海林气愤地说道,日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团伙,就像农村里面的混混一样,看到别人好耐不得,就专门搞阴招,偷摸扒窃,把好人搞得无法安宁。看到别人善良就欺负,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说是自己的。只要你硬得起,该骂的时候使劲骂,该打的时候全力打,他才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 几个人一听就笑了。钟国正心想,这个周海林,一个大队支部书记竟然能够站在那样一个高度,讲出这样透彻的话,还真的不要小看了他。看来自己今后不要忽略了这个人,有些事情特别是牵涉到与他有关的事情,一定要记得多多征求征求他的意见和想法,对解决问题是会有帮助的。否则,他起的坏作用,可能也不会一时半会就会消逝。 易大伟没有答话,而是一边往洞口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海林支书,你带我们进去看看,也许可以把它搞成一个哄么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刚走到洞口,易大伟问周海林,哎,这个洞叫哄么名字啊? 周海林答道,我们村子里的人,自古以来,就一直叫它麻拐洞。这个麻拐洞,除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洞口外,后面还有一个洞口。你们看前面这个洞口的形状,像不像一个麻拐脑壳的样子?麻拐洞的名字,可能就是这么叫出来的。 大家抬头看去,前洞坐南朝北,洞口就像一只张开嘴巴的麻拐,洞口约有五六米高,在洞口的上方悬挂着一片莹白色的巨大钟乳石,远远看去,就像麻拐的鼻子。走进洞里,洞内依次排着三个大厅。前厅紧靠洞口,东边分上下两层,上层平坦如镜,就像一个舞台;台中有一石头,俨如宝座。在西南两侧,洞中套洞,洞洞相连,如同一个个卧室。厅中宽敞明亮,可容纳数百人。洞顶布满莹白的钟乳石,如同彩灯吊顶,把大洞装饰得犹如神话中的远古殿堂一般,又如庄重肃穆的宗教圣殿。 周海林告诉大家,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在走日本之前,村里秘密讨论族中大事、举办重要的宗教仪式的时候,总会齐聚在这里。走日本那年烧死那么多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到这里聚会过了。 往中厅走去,中厅形如穹庐,在左边的岩洞中,是阡陌纵横、逐层接递的“神仙田”。钟国正看着这些“神仙田”,突然想起农业学大寨时开垦的那些梯田,感到无比的震惊。他认真的察看着“神仙田”的外形,发现没有一点人工打琢的痕迹,都是自然形成的,就在心里琢磨,这些也不知哄么年代就形成了的梯田,肯定早于人类开垦的梯田,难道是造物主在人还是猴子的时候,就特意“开垦”出这些“神仙田”,给人类以启迪?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难道是哪方神仙将人类开垦梯田的伟大壮举复制到这里来的? 厅中烟雾缭绕,一派乡村春晓的景象,特别是那些林立的石柱,如玉树琼枝,千姿百态。后厅就如当今的休息室,非常的平坦。整个溶洞,洞中有洞,洞洞相通,犹如九曲连环,异彩缤纷。人走其中,步移景变,恍如置身于神仙洞府之中。莫非这就是陶渊明写的世外桃源? 走出洞口,易大伟一边往社办林场走去,一边对王安贵和钟国正说,我看这个麻拐洞真的不简单,好像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们最好找一个专门的时间,是和县里有关单位联系联系,看看他们有没有考古方面的专业技术人员。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请地区和省里的文物专家来看一看,挖一挖,考考古,说不定会搞出一些震惊世界的名堂出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这里就出名了啊! 钟国正点点头说道,易书记你的这个想法很有道理。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地域又这么广阔,中国人的形成,肯定不是在一个地方出现的,应给有很多个地方。只是远古时期没有文字记录,现在都成了万古之谜。就从南北方的经济发展来讲,自古以来,南方的经济发展就远远地走在了北方的前面。可以说,历朝历代的经济,都是南方在挑重担,当顶梁柱,但历史上记载的却是,南方自古就是一个蛮荒之地,是北方的文明逐渐南下,才把南方发展起来的。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恐怕谁也说服不了谁。 如果能够在这里找到远古文明的遗迹,那就会一个一个的揭开埋葬在历史之中的万古之谜,自然也会轰动全人类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章 房子因人长久 一群人边聊边走,约莫半个小时,就走到了社办林场。社办林场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建的。这些山原是周家山、平原洞、石山头三个大队的。50年代后期大炼钢铁时,把山上的大树砍了一个精光,成了光秃秃的癞子脑壳。六十年代末期,当时的公社书记看到这一片光秃秃的荒山,很是可惜,就把手一指,临时决定,把这五千多亩的荒山收归公社,建立公社林场,并且组织人把这片荒山种树的任务,全部分到了各个大队、公社各个单位和中学,由公社负责组织树苗,各个大队和单位负责将山坡挖成一块块的梯土,山顶和山腰种植沙树,并间种一些楠竹,山脚、山底和平地种植一些樟树、水果和药材。现在沙树大的已经有碗口粗了,小的不过拳头大小。远远地看去,南风吹来,郁郁葱葱的沙树、楠竹和樟树,波浪起伏,好一片壮阔的林海。 林场场部设立在离周家山大队五里开外的一个山脚下。从林场正式建场开始到包产到户以前,公社从每个大队抽了三到五人作为林场的职工,负责补种树苗,管理树林,他们除了由公社每个月发给6块钱的补助外,还在原来的生产队按全劳力记满工分,因而林场办得红红火火的,不少人都争着到社办林场来。林场最鼎盛的时候,多达一百五六十号人马,仅林场场部就有六七十人。林场场部建设了四排两层的干部职工宿舍房,两排一层的来人来客客房,有专门的食堂、会议室和仓库用房、生产工具房,还有两个自制球架的篮球场和几个红砖建起的乒乓球台。每到早晚,这里常常是打的打篮球,打的打乒乓球,打球的,看球的,助威的,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包产到户后,从各个大队抽来的这些林场职工,原来在生产队记工分的没地方记了,只有公社每个月的6块钱补助,加上家里都分了田和土,一切生产都靠自己,仿佛百万知青返城一样,没几天功夫就走了一个干干净净。连当时的林场场长都走了。公社没有办法,只好做平原洞大队支书陈佳福的工作,希望他到林场来当场长,并按社办企业厂长的标准,由公社给他发放工资。同时另外给林场配了四名工作人员,视同社办企业的管理人员对待,这才没有让林场人去楼空,总算也有几个人在那里守着摊子,周围的群众也就不敢随随便便地偷砍林场的树木了。 人因房子而安定,房子因人而长久。一个家庭是这样,一个单位也是这样。林场由于人去楼空,仅仅两三年的时间,那十栋土砖墙、沙树皮屋顶、木板门的简易房屋,因缺乏人气的滋养和润滑而急剧老化,破败不堪。那些当作瓦片用的沙树皮,人气旺盛之时原本好好的,现在却破烂如纸,仿佛树皮成了纸皮一般。那些压着沙树皮的树木,也被山风吹得东躺西卧,被太阳晒得皮开肉绽,被山雨淋成条条皱纹。门窗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地上麻糊得没有办法下脚。 易大伟、王安贵和周海林站在林场场部前面硕大的空坪子上,看到一片冷清和衰败的场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钟国正对社办林场的历史不了解,也就没有了新旧对比。但他从邓秘书提供的资料中,还是了解林场的一些基本情况的。当他亲身感受到这种异常安静的冷清,心里不免生发出一种苍凉之感。这种苍凉之感不是生发于满岭葱葱郁郁的林海,而是生发于掌管着五千亩树林的林场场部。心想,一个拥有五千亩树林的林场场部,是不应该这样冷清的。 周海林对着房屋喊了好几句“陈佳福场长”后,才听到房屋里面有“谁啊”的应答声。之后,一个60多岁,身材干瘦、满脸皱纹如沟壑一般的男人走了出来。这是一个饱经历史沧桑的典型的中国农民模样。 陈佳福听到喊声后走了出来,看见易大伟等公社领导站在空坪子上,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易大伟前面,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易书记,王书记,你们来了?我正准备下山找你们汇报工作呢,没有想到你们今天亲自上山来了。 易大伟亲切地问道,老陈,身子骨还硬朗吗?山上的生活还习惯吗? 陈佳福赶紧答道,感谢领导的关心,身子骨还行。山上安静,老人家了,没哄么念头了,住哪里都一样的,一样的。就是有些事,想和你汇报汇报,以便我们好做事。 易大伟问,事情急吗?你老陈啊,历来都是不火烧眉毛不汇报的嘛,说说看,有哄么火烧眉毛的事情,需要我们办的?安贵书记,你是公社分管林场的领导,你可要多来看看老陈,帮他解决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啊,不要总是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才想起了来。 王安贵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林场了。一般是在公社碰到陈佳福领取工资时,顺便问问林场的情况。 易大伟指着钟国正和陈佳福介绍道,老陈,这位是公社新来的钟国正同志,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今天,我是专门带着他们几个人,来看看林场的,你带着我们转转整个林场,看看这些树木有好大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林场经过十多年的建设和发展,早已今非昔比。陈佳福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林场的树木。他说,林场五千多亩面积,直径十五公分以上的树木在两成左右,十到十五公分的三成左右,八到十公分的三成左右,其它的都在五到八公分左右。 易大伟看着这些树木,一扫在场部时的阴霾,满意的对陈佳福说,老陈,你辛苦了。这满山的树木,就是我们公社的一座绿色银行啊。你守住了这座绿色银行,就是在为全公社的人造福啊。你是全公社的功臣。有哄么问题,你尽管说。 陈佳福很早就想找易大伟汇报,只是每次到公社去领工资的时候,都没有碰到他,听易大伟这么说,就激动地对易大伟说,易书记,这沙树长到一定的直径后,速度就会越长越慢。公社能不能从今年开始,有计划的间伐一批沙树。间伐后,再种上一批树苗。这样,公社也可以增加一些收入,免得年年都只有投入,没有收入。同时,又可以使林场长期的发展下去。 易大伟高兴地说,老陈啊,你是行家,就按你说的去办。安贵同志,你具体负责这个事。间伐的事,你一定要先到县林业局去办好有关手续,拿到采伐指标后才能采伐的,免得告我们一个滥砍乱伐的罪名。我在这里顺便告诉大家一下,种树是我们的事情,但是砍树却是林业部门管着的,没有林业部门的批准,我们砍树就是乱砍滥伐,那是要坐牢的。与间伐有关的其他事情,由老陈负责,安贵同志把关,到时提交到党委会上研究决定。老陈,你在这里,生活上有没有哄么难处? 陈佳福答道,大的难处倒也没有哄么,就是林场喝水的那口井,早几天被人用刺篷枝盖了。场部的几个人很气愤,我们分开走访了好几天,才在昨天查清楚,原来是周支书大队的一个烂崽头搞的。昨天我和周支书找到那家人,态度恶劣得很,不但不愿意把那些刺篷枝搬走,连错都不肯认。现在的人真是太不讲理了,以为分田单干了,大队就管不到他们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陈佳福越说越气愤。 易大伟转眼看着周海林,问,有这回事?是不是真的? 陈场长说的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盖刺篷枝的人叫欧得男,他爸爸妈妈六十多岁了,家里很穷。去年和寒南县的一户人家换亲,本来是说好的,欧得男的妹妹嫁给那户人家的儿子,那户人家把他们的女儿嫁给欧得男的。谁晓得,半夜杀出一个午时出来。欧得男的妹妹嫁过去之后,那户人家的女儿从家里跑了出去,现在是人是鬼连影子都找不到。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一家人都火气大上天了,见到谁都是说不到三句话就吵起架来。好像人人都是讨了他家的女崽,欠了他家的一个媳妇似的。哎,碰到这样的人家,你拿石头去打天啊?周海林两手一摊,很无奈的说道。 易大伟把手一挥,对在场的几个人坚定地说道,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不管有哄么样的特殊情况,都不能拿别人出气。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否则,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林场今后还哪么办下去?林场可不是老陈一个人的,是全公社的!是整个大历县公社全体人的,每个大队都有份的。明天我要到县里去开会,王书记,你明天带着派出所的同志去处理好这件事。哦,小钟,你也一起参加处理这件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章 房子因人长久 一群人边聊边走,约莫半个小时,就走到了社办林场。社办林场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建的。这些山原是周家山、平原洞、石山头三个大队的。50年代后期大炼钢铁时,把山上的大树砍了一个精光,成了光秃秃的癞子脑壳。六十年代末期,当时的公社书记看到这一片光秃秃的荒山,很是可惜,就把手一指,临时决定,把这五千多亩的荒山收归公社,建立公社林场,并且组织人把这片荒山种树的任务,全部分到了各个大队、公社各个单位和中学,由公社负责组织树苗,各个大队和单位负责将山坡挖成一块块的梯土,山顶和山腰种植沙树,并间种一些楠竹,山脚、山底和平地种植一些樟树、水果和药材。现在沙树大的已经有碗口粗了,小的不过拳头大小。远远地看去,南风吹来,郁郁葱葱的沙树、楠竹和樟树,波浪起伏,好一片壮阔的林海。 林场场部设立在离周家山大队五里开外的一个山脚下。从林场正式建场开始到包产到户以前,公社从每个大队抽了三到五人作为林场的职工,负责补种树苗,管理树林,他们除了由公社每个月发给6块钱的补助外,还在原来的生产队按全劳力记满工分,因而林场办得红红火火的,不少人都争着到社办林场来。林场最鼎盛的时候,多达一百五六十号人马,仅林场场部就有六七十人。林场场部建设了四排两层的干部职工宿舍房,两排一层的来人来客客房,有专门的食堂、会议室和仓库用房、生产工具房,还有两个自制球架的篮球场和几个红砖建起的乒乓球台。每到早晚,这里常常是打的打篮球,打的打乒乓球,打球的,看球的,助威的,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包产到户后,从各个大队抽来的这些林场职工,原来在生产队记工分的没地方记了,只有公社每个月的6块钱补助,加上家里都分了田和土,一切生产都靠自己,仿佛百万知青返城一样,没几天功夫就走了一个干干净净。连当时的林场场长都走了。公社没有办法,只好做平原洞大队支书陈佳福的工作,希望他到林场来当场长,并按社办企业厂长的标准,由公社给他发放工资。同时另外给林场配了四名工作人员,视同社办企业的管理人员对待,这才没有让林场人去楼空,总算也有几个人在那里守着摊子,周围的群众也就不敢随随便便地偷砍林场的树木了。 人因房子而安定,房子因人而长久。一个家庭是这样,一个单位也是这样。林场由于人去楼空,仅仅两三年的时间,那十栋土砖墙、沙树皮屋顶、木板门的简易房屋,因缺乏人气的滋养和润滑而急剧老化,破败不堪。那些当作瓦片用的沙树皮,人气旺盛之时原本好好的,现在却破烂如纸,仿佛树皮成了纸皮一般。那些压着沙树皮的树木,也被山风吹得东躺西卧,被太阳晒得皮开肉绽,被山雨淋成条条皱纹。门窗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地上麻糊得没有办法下脚。 易大伟、王安贵和周海林站在林场场部前面硕大的空坪子上,看到一片冷清和衰败的场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钟国正对社办林场的历史不了解,也就没有了新旧对比。但他从邓秘书提供的资料中,还是了解林场的一些基本情况的。当他亲身感受到这种异常安静的冷清,心里不免生发出一种苍凉之感。这种苍凉之感不是生发于满岭葱葱郁郁的林海,而是生发于掌管着五千亩树林的林场场部。心想,一个拥有五千亩树林的林场场部,是不应该这样冷清的。 周海林对着房屋喊了好几句“陈佳福场长”后,才听到房屋里面有“谁啊”的应答声。之后,一个60多岁,身材干瘦、满脸皱纹如沟壑一般的男人走了出来。这是一个饱经历史沧桑的典型的中国农民模样。 陈佳福听到喊声后走了出来,看见易大伟等公社领导站在空坪子上,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易大伟前面,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易书记,王书记,你们来了?我正准备下山找你们汇报工作呢,没有想到你们今天亲自上山来了。 易大伟亲切地问道,老陈,身子骨还硬朗吗?山上的生活还习惯吗? 陈佳福赶紧答道,感谢领导的关心,身子骨还行。山上安静,老人家了,没哄么念头了,住哪里都一样的,一样的。就是有些事,想和你汇报汇报,以便我们好做事。 易大伟问,事情急吗?你老陈啊,历来都是不火烧眉毛不汇报的嘛,说说看,有哄么火烧眉毛的事情,需要我们办的?安贵书记,你是公社分管林场的领导,你可要多来看看老陈,帮他解决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啊,不要总是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才想起了来。 王安贵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林场了。一般是在公社碰到陈佳福领取工资时,顺便问问林场的情况。 易大伟指着钟国正和陈佳福介绍道,老陈,这位是公社新来的钟国正同志,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今天,我是专门带着他们几个人,来看看林场的,你带着我们转转整个林场,看看这些树木有好大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林场经过十多年的建设和发展,早已今非昔比。陈佳福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林场的树木。他说,林场五千多亩面积,直径十五公分以上的树木在两成左右,十到十五公分的三成左右,八到十公分的三成左右,其它的都在五到八公分左右。 易大伟看着这些树木,一扫在场部时的阴霾,满意的对陈佳福说,老陈,你辛苦了。这满山的树木,就是我们公社的一座绿色银行啊。你守住了这座绿色银行,就是在为全公社的人造福啊。你是全公社的功臣。有哄么问题,你尽管说。 陈佳福很早就想找易大伟汇报,只是每次到公社去领工资的时候,都没有碰到他,听易大伟这么说,就激动地对易大伟说,易书记,这沙树长到一定的直径后,速度就会越长越慢。公社能不能从今年开始,有计划的间伐一批沙树。间伐后,再种上一批树苗。这样,公社也可以增加一些收入,免得年年都只有投入,没有收入。同时,又可以使林场长期的发展下去。 易大伟高兴地说,老陈啊,你是行家,就按你说的去办。安贵同志,你具体负责这个事。间伐的事,你一定要先到县林业局去办好有关手续,拿到采伐指标后才能采伐的,免得告我们一个滥砍乱伐的罪名。我在这里顺便告诉大家一下,种树是我们的事情,但是砍树却是林业部门管着的,没有林业部门的批准,我们砍树就是乱砍滥伐,那是要坐牢的。与间伐有关的其他事情,由老陈负责,安贵同志把关,到时提交到党委会上研究决定。老陈,你在这里,生活上有没有哄么难处? 陈佳福答道,大的难处倒也没有哄么,就是林场喝水的那口井,早几天被人用刺篷枝盖了。场部的几个人很气愤,我们分开走访了好几天,才在昨天查清楚,原来是周支书大队的一个烂崽头搞的。昨天我和周支书找到那家人,态度恶劣得很,不但不愿意把那些刺篷枝搬走,连错都不肯认。现在的人真是太不讲理了,以为分田单干了,大队就管不到他们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陈佳福越说越气愤。 易大伟转眼看着周海林,问,有这回事?是不是真的? 陈场长说的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盖刺篷枝的人叫欧得男,他爸爸妈妈六十多岁了,家里很穷。去年和寒南县的一户人家换亲,本来是说好的,欧得男的妹妹嫁给那户人家的儿子,那户人家把他们的女儿嫁给欧得男的。谁晓得,半夜杀出一个午时出来。欧得男的妹妹嫁过去之后,那户人家的女儿从家里跑了出去,现在是人是鬼连影子都找不到。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一家人都火气大上天了,见到谁都是说不到三句话就吵起架来。好像人人都是讨了他家的女崽,欠了他家的一个媳妇似的。哎,碰到这样的人家,你拿石头去打天啊?周海林两手一摊,很无奈的说道。 易大伟把手一挥,对在场的几个人坚定地说道,那不行!一码归一码,不管有哄么样的特殊情况,都不能拿别人出气。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否则,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林场今后还哪么办下去?林场可不是老陈一个人的,是全公社的!是整个大历县公社全体人的,每个大队都有份的。明天我要到县里去开会,王书记,你明天带着派出所的同志去处理好这件事。哦,小钟,你也一起参加处理这件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章 要换的亲跑了 第二天,王安贵在公社食堂一吃完早饭,就带着钟国正、派出所的王建华所长、刘建国副所长、分管农业的副主任李海斌等七个人,到周家山大队去处理欧得男丢刺篷枝到公社林场水井的事情。 一行人在周海林的带路下,来到欧得男家里。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户。一座分不清年代的一层土砖房,用沙树皮盖在墙上,沙树皮上用弯弯曲曲的不晓得树名的树木压着。左边挨墙处,是一个再矮人就没办法进去的厕所,厕所上面盖的是稻草和沙树皮,厕所门是用不晓得从哪里捡来的化肥袋子做的。右边是一个千苍百孔的猪栏,里面养着一头二三十斤的小猪,地面凹凹凸凸,到处都是积水。正屋一个硕大的间子,两边的侧房都是卧室。正屋里的东西到处乱摆乱放着,如同一个垃圾场一般。 欧得男和他的父母正坐在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上,一人拿着一个蒸红薯,有滋有味地吃着。桌子上的一个碗里,装着几块有些白点点的酸萝卜。桌子不远的地面上,一个装满了猪食的大铁锅,正立在地炉上熬着猪潲,水蒸汽已经把锅盖顶开一条不小的口子,热气从口子直往天空冲去,犹如滚滚而上直冲云霄的浓烟。 周海林走进欧老三家里,见他们全家人正在吃早饭,就笑着说,老三,你早晨边在忙些哄么卵事啊,这个时候才吃早饭? 欧老三不冷不热地说,唉,穷人家哪有卵事忙的?哪个穷人家里,不是白天没卵事,晚上卵没事的?还不是天天瞎忙,穷忙,到头来餐餐都是吃红薯,哪像你们当干部的,专门忙官,忙富,天天都忙着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周海林见话不投机,赶快转移话题说道,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社党委的王书记,那个是公社的李主任,那两个是派出所的王所长和刘所长,那个女同志是公社的妇女主任谢主任,那个小伙子是公社的钟同志。 欧老三本来就心情不舒服,看到这么多公社干部和派出所的同志,一下子走进自己的家里,心想,肯定是来处理欧得男在林场水井丢刺篷枝那件事情,但他还是故意装作不晓得的样子,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爱理不理的说,海林老弟,你带这么多干部到我们家里来,是不是给我们送温暖来了?这次是给我们发救济款救济粮,还是发救济被救济衣? 周海林见欧老三这么说,心想这家伙够鬼精的了。昨天自己陪林场场长陈佳福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在家里,但欧得男肯定和他讲过,自然晓得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的,就故意问他,看他讲不讲实话。于是问道,老三,前几天,得男是不是丢了一些刺篷枝在林场的水井里? 欧老三听到周海林直接问起这件事情,就假装不晓得似的说,海林支书,我家得男虽然还没有成家,但也是大人了,应该不会做这种小孩子的事吧?你说是不是? 欧老三的话音还没有落,欧得男突地站起来,恨恨的说,问哄么问?你昨天就来问了的,还故意问我老子搞哄么?! 派出所王建华所长见欧老三和欧得男这样的态度,就给副所长刘建国示了一下眼色。刘建国马上会意,两人便不动声色的,一左一右走到欧得男两边。刘建国一边拍着欧得男的肩膀,一边对他说,小欧,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进一步核实一下这个事情,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讲。 欧老三没有想到儿子这么冲,看到来了这么多公社干部和警察,生怕惹出事端来,赶紧解释道,那天是他呕了一肚子的气,才做出那样的事来的,不是故意把刺蓬枝丢井里的,还请各位干部多多理解理解。 欧老三老婆坐在那里则像一个哑巴似的,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眨巴着眼睛,一个一个的看着那些公社干部和派出所的干警,仿佛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刻进自己的脑子里,记在自己的心里面。 王安贵看到欧老三还算开通,就对欧老三说,老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绕是绕不开的了,必须面对。我们今天来,就是调查处理这件事。我们先到你这里来,把情况调查清楚之后,再把林场的领导喊到一起,该赔礼道歉的就赔礼道歉,该写检讨的就写检讨,该罚款的就罚款,把这件事做一个了结,吸取教训,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王安贵说完,就指着公社司法员蒋柏青,对他交待道,老蒋,你和王所长、刘所长一起,做好问话笔录。 周家山大队有十二个生产队,一半在山下,一半在山上。山上的生产队由于水田少,旱土贫瘠,绝大多数人家的生活十分艰难,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餐没下餐,但一年四季至少有将近两个月左右缺粮,有一半人家的财产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块钱。欧老三家虽不是最差的,可所有财产加在一起,最多不到二百块钱。欧老三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子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在农村早已经算老单身公了,可是他生不逢“地”,找媒婆说了无数个对象,到家里一看就都再也不愿意来了。欧老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女崽与寒南县的一户人家换亲。 原本说好,欧老三把自己的女崽嫁过去,两个月后那户人家再把女崽嫁过来。三个月前,欧老三把女崽嫁了过去。一个月前,欧老三高高兴兴地去与那户人家商量,想定下儿子讨老婆的良辰佳日,谁晓得那户人家竟然告诉他,女崽已经跑出去一个多月了,所有亲戚朋友家里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影子,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件事情把欧老三气得大病了一场。 欧得男跑到那户人家家里去闹,那家人是大村子里的,人多势众,哪里闹得过?不但没有闹过别人,反而还被那些来帮腔的人痛打了一场,落得欧老三是赔了女崽反遭骂,欧得男是丢了老婆又遭打。 从此之后,欧老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欧得男像是吃了冲药似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格越来越古怪,行为越来越不正常,早几天竟然到山上割了几捆刺篷枝,把林场喝水的唯一一口水井都全部盖满,气得林场的人四处骂娘。 钟国正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却没有想到,解放三十多年了,周家山还是这么的贫穷,还要靠换亲才能讨到老婆。他心里难受极了,不禁在心里突然生发出对欧老三一家人的同情。 刘建国听完后说,我们很同情你们家的遭遇,也非常理解你们一家人的心情。但是,你欧得男不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林场是公社的林场,更是全公社老百姓的林场。它又没有得罪你,你把林场吃水的井盖上了刺蓬,林场的职工哪么喝水啊?这件事情,说轻一点,是不讲道德,说重一点,就是严重干扰林场的正常生产生活秩序,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的有关规定。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是必须要作出严肃处理的。 欧得男听了刘建国的说话后,不以为然的说,这么一点点卵子麻屄事情,有哄么大不了的,小题大做!我去把那些刺篷枝条搞开就是了,还有哄么卵子麻屄讲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章 要换的亲跑了 第二天,王安贵在公社食堂一吃完早饭,就带着钟国正、派出所的王建华所长、刘建国副所长、分管农业的副主任李海斌等七个人,到周家山大队去处理欧得男丢刺篷枝到公社林场水井的事情。 一行人在周海林的带路下,来到欧得男家里。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户。一座分不清年代的一层土砖房,用沙树皮盖在墙上,沙树皮上用弯弯曲曲的不晓得树名的树木压着。左边挨墙处,是一个再矮人就没办法进去的厕所,厕所上面盖的是稻草和沙树皮,厕所门是用不晓得从哪里捡来的化肥袋子做的。右边是一个千苍百孔的猪栏,里面养着一头二三十斤的小猪,地面凹凹凸凸,到处都是积水。正屋一个硕大的间子,两边的侧房都是卧室。正屋里的东西到处乱摆乱放着,如同一个垃圾场一般。 欧得男和他的父母正坐在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上,一人拿着一个蒸红薯,有滋有味地吃着。桌子上的一个碗里,装着几块有些白点点的酸萝卜。桌子不远的地面上,一个装满了猪食的大铁锅,正立在地炉上熬着猪潲,水蒸汽已经把锅盖顶开一条不小的口子,热气从口子直往天空冲去,犹如滚滚而上直冲云霄的浓烟。 周海林走进欧老三家里,见他们全家人正在吃早饭,就笑着说,老三,你早晨边在忙些哄么卵事啊,这个时候才吃早饭? 欧老三不冷不热地说,唉,穷人家哪有卵事忙的?哪个穷人家里,不是白天没卵事,晚上卵没事的?还不是天天瞎忙,穷忙,到头来餐餐都是吃红薯,哪像你们当干部的,专门忙官,忙富,天天都忙着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周海林见话不投机,赶快转移话题说道,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社党委的王书记,那个是公社的李主任,那两个是派出所的王所长和刘所长,那个女同志是公社的妇女主任谢主任,那个小伙子是公社的钟同志。 欧老三本来就心情不舒服,看到这么多公社干部和派出所的同志,一下子走进自己的家里,心想,肯定是来处理欧得男在林场水井丢刺篷枝那件事情,但他还是故意装作不晓得的样子,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爱理不理的说,海林老弟,你带这么多干部到我们家里来,是不是给我们送温暖来了?这次是给我们发救济款救济粮,还是发救济被救济衣? 周海林见欧老三这么说,心想这家伙够鬼精的了。昨天自己陪林场场长陈佳福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在家里,但欧得男肯定和他讲过,自然晓得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的,就故意问他,看他讲不讲实话。于是问道,老三,前几天,得男是不是丢了一些刺篷枝在林场的水井里? 欧老三听到周海林直接问起这件事情,就假装不晓得似的说,海林支书,我家得男虽然还没有成家,但也是大人了,应该不会做这种小孩子的事吧?你说是不是? 欧老三的话音还没有落,欧得男突地站起来,恨恨的说,问哄么问?你昨天就来问了的,还故意问我老子搞哄么?! 派出所王建华所长见欧老三和欧得男这样的态度,就给副所长刘建国示了一下眼色。刘建国马上会意,两人便不动声色的,一左一右走到欧得男两边。刘建国一边拍着欧得男的肩膀,一边对他说,小欧,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进一步核实一下这个事情,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讲。 欧老三没有想到儿子这么冲,看到来了这么多公社干部和警察,生怕惹出事端来,赶紧解释道,那天是他呕了一肚子的气,才做出那样的事来的,不是故意把刺蓬枝丢井里的,还请各位干部多多理解理解。 欧老三老婆坐在那里则像一个哑巴似的,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眨巴着眼睛,一个一个的看着那些公社干部和派出所的干警,仿佛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刻进自己的脑子里,记在自己的心里面。 王安贵看到欧老三还算开通,就对欧老三说,老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绕是绕不开的了,必须面对。我们今天来,就是调查处理这件事。我们先到你这里来,把情况调查清楚之后,再把林场的领导喊到一起,该赔礼道歉的就赔礼道歉,该写检讨的就写检讨,该罚款的就罚款,把这件事做一个了结,吸取教训,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王安贵说完,就指着公社司法员蒋柏青,对他交待道,老蒋,你和王所长、刘所长一起,做好问话笔录。 周家山大队有十二个生产队,一半在山下,一半在山上。山上的生产队由于水田少,旱土贫瘠,绝大多数人家的生活十分艰难,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餐没下餐,但一年四季至少有将近两个月左右缺粮,有一半人家的财产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块钱。欧老三家虽不是最差的,可所有财产加在一起,最多不到二百块钱。欧老三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子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在农村早已经算老单身公了,可是他生不逢“地”,找媒婆说了无数个对象,到家里一看就都再也不愿意来了。欧老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女崽与寒南县的一户人家换亲。 原本说好,欧老三把自己的女崽嫁过去,两个月后那户人家再把女崽嫁过来。三个月前,欧老三把女崽嫁了过去。一个月前,欧老三高高兴兴地去与那户人家商量,想定下儿子讨老婆的良辰佳日,谁晓得那户人家竟然告诉他,女崽已经跑出去一个多月了,所有亲戚朋友家里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影子,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件事情把欧老三气得大病了一场。 欧得男跑到那户人家家里去闹,那家人是大村子里的,人多势众,哪里闹得过?不但没有闹过别人,反而还被那些来帮腔的人痛打了一场,落得欧老三是赔了女崽反遭骂,欧得男是丢了老婆又遭打。 从此之后,欧老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欧得男像是吃了冲药似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格越来越古怪,行为越来越不正常,早几天竟然到山上割了几捆刺篷枝,把林场喝水的唯一一口水井都全部盖满,气得林场的人四处骂娘。 钟国正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却没有想到,解放三十多年了,周家山还是这么的贫穷,还要靠换亲才能讨到老婆。他心里难受极了,不禁在心里突然生发出对欧老三一家人的同情。 刘建国听完后说,我们很同情你们家的遭遇,也非常理解你们一家人的心情。但是,你欧得男不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林场是公社的林场,更是全公社老百姓的林场。它又没有得罪你,你把林场吃水的井盖上了刺蓬,林场的职工哪么喝水啊?这件事情,说轻一点,是不讲道德,说重一点,就是严重干扰林场的正常生产生活秩序,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的有关规定。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是必须要作出严肃处理的。 欧得男听了刘建国的说话后,不以为然的说,这么一点点卵子麻屄事情,有哄么大不了的,小题大做!我去把那些刺篷枝条搞开就是了,还有哄么卵子麻屄讲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章 话把引发围攻 刘建国看到欧得男那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心里就生发出一点恼气,脱口对欧得男说,我屌你个屌的,你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属于犯法了,还是小题大做? 在寒州县,我屌你个屌,是一句很平常很流行的口头弹,属于一种习以为常的习惯性话把。不仅农村,就是县城机关单位,这样开口说话的也正常得很,没有哪一个人会把这种话把,当作是骂人的话语。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欧得男却突然抓住这一句话把,说是刘建国所长骂他,一把抓着刘建国的衣领,伸出拳头就要打刘建国。王建华眼疾手快,在欧得男的拳头即将打到刘建国脸上的时候,迅速的抓住了欧得男打出去的手,同时大声的吼道,你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我们正在执行公务的公安干警! 钟国正等公社干部和周海林,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是哪么一回事后,就迅速围到欧得男和刘建国、王建华三人身边,试图劝开、扯开他们,化解掉这一突发事情。 欧得男虽然被王建华抓住了手,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得理不饶人的大声喊道,谁叫他骂人的?他是公安干警就大了我一条卵?!就可以跑到我屋里来骂人?他是国家干部,我们就不是人?他敢在我屋里骂我的家人,我当农民的就敢在我家里打骂我的人!我打赤脚的,还怕他穿皮鞋的,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怕我条卵子!欧得男大有一种我的家里我当家的“英雄”气概。 刘建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当他被欧得男突然死死的抓住衣领,眼看着另一个拳头打向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像纸一样的惨白起来。在欧得男打向自己的拳头被王建华抓住并扯开之后,他才醒过神来,恢复了正常的脸色。醒过神来的刘建国,马上就去抓欧得男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欧得男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但因常年从事体力劳动,力气一点都不小,刘建国扳了好几下,不但没能扳开欧得男的手,反而被欧得男越抓越紧,连出气都开始有些困难了。 王建华见状,立即用抓犯人的擒拿手法,迅速用另一只手擒住欧得男抓住刘建国衣领的手,一用暗劲,痛得欧得男“哎约”一声喊叫之后,才匆忙松开了抓住王建国衣领的那只手。 欧老三和他老婆见欧得男“哎约”的喊叫声,马上跑到欧得男身边,帮着欧得男和公社干部撕扯起来。一时之间,欧老三一家三口就和公社干部、派出所干警、周海林等人乱作一团,拉的拉,扯的扯,讲的讲,劝的劝,喊的喊,叫的叫,骂的骂,闹的闹,整个场面就像是在打群架似的。 派出所两位所长各人抓住欧得男的一个手,使劲把他往门外拉去,欧得男却拼命地想从两位所长的手中挣脱出来。欧老三扯着王建华的手,要王建华松开抓着欧得男的手。欧老三老婆扯着刘建国的手,一边嘴里喊着“干部打人”,一边使劲地扮刘建国抓住欧得男的手。钟国正、将柏青又去拉欧老三,公社妇女主任谢云和周海林拉欧老三的老婆。 一群人正拉着扯着闹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堂屋里还有一个正在熬着猪潲的大锅。大家的手都在上面相互拉着扯着,眼睛也只看这上面没有关这下面,下面的脚也就乱了步伐。也不晓得是哪个人的脚乱中出岔,竟把那口正在熬着猪潲的大铁锅给拌倒了。顿时,大铁锅里滚烫的猪潲和潲水,不仅倒了一地,而且有一些直接溅在了欧得男和其他几个干部的脚上。 欧老三老婆看到儿子的脚上被那锅滚烫的猪潲和潲水溅着了,就不顾一切的跑到屋外,站在屋前的坪子上,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派出所长打人了啊,派出所长用煮开的猪潲,烫我儿子的脚啊!烫死人了啊!快来救我儿子的命啊! 欧老三老婆喊了几句后,见还没有人来,就跑到村子里面到处喊人。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往欧老三家里这边跑了过来。 钟国正见状,赶快找王安贵和李海斌。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王安贵、李海斌的影子,只有和王建华商量采取哄么应急措施,以防不测事情的发生。当他们刚刚走出欧老三的家门,来到屋前的空坪子上,就发现从不同的方向,已经急匆匆地赶来了二三十个农民了。 欧老三老婆指着刘建国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说,就是他,就是这个千刀万剐的派出同志,把一大锅熬开了的潲,倒到我儿子身上的!你们要帮我们做主,把他抓起来盖黄桶! 这么毒的干部都有啊?!干部是不能乱打人的啊!一个女人喊道。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道,弟兄们,快点拦住他们,不准他们离开! 几个女人家开始起哄,对,把那个打人的同志盖上黄桶! 一个老农民说,拦住那个打人的同志,让他和我们讲清道理。 …… 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是上了年纪的男人、老人和已婚女人。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的农村妇女围在一起,更是像一个正在赶圩的闹子,闹哄哄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借机骂干部的,还有的甚至伸手要抓刘建国的脸。没有几分钟,这些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男人,温良恭俭让的女人家,很听党和国家话的农民,已经把公社干部和派出所的同志团团围住了。 钟国正、王建华、蒋柏青、谢云和周海林五个人,只好把刘建国慢慢的移动到一处有墙壁的地方,然后用人墙把刘建国保护起来。 钟国正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他没有想到周家山的农民这么容易被挑拨,会这么不明是非,会这么爱管闲事,会这么“打抱不平”!眼看着事情越来越严重,他当即和周海林说,你赶快去劝解农民,告诉他们真相,我和王所长几个人先保护刘所长,一旦闹出什么事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等周海林一挤出去,那些农民不仅起哄得更加厉害了,而且有的人开始抓扯被围困的干部。钟国正、王建华、蒋柏青和谢云四个人,一边大声的劝解被蒙骗的农民,一边用手抵挡企图抓扯刘建国的那些人的手。而王安贵、李海斌两个领导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在这关键时刻,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有四个一般干部在那里不遗余力地保护着刘建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章 话把引发围攻 刘建国看到欧得男那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心里就生发出一点恼气,脱口对欧得男说,我屌你个屌的,你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属于犯法了,还是小题大做? 在寒州县,我屌你个屌,是一句很平常很流行的口头弹,属于一种习以为常的习惯性话把。不仅农村,就是县城机关单位,这样开口说话的也正常得很,没有哪一个人会把这种话把,当作是骂人的话语。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欧得男却突然抓住这一句话把,说是刘建国所长骂他,一把抓着刘建国的衣领,伸出拳头就要打刘建国。王建华眼疾手快,在欧得男的拳头即将打到刘建国脸上的时候,迅速的抓住了欧得男打出去的手,同时大声的吼道,你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我们正在执行公务的公安干警! 钟国正等公社干部和周海林,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是哪么一回事后,就迅速围到欧得男和刘建国、王建华三人身边,试图劝开、扯开他们,化解掉这一突发事情。 欧得男虽然被王建华抓住了手,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得理不饶人的大声喊道,谁叫他骂人的?他是公安干警就大了我一条卵?!就可以跑到我屋里来骂人?他是国家干部,我们就不是人?他敢在我屋里骂我的家人,我当农民的就敢在我家里打骂我的人!我打赤脚的,还怕他穿皮鞋的,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怕我条卵子!欧得男大有一种我的家里我当家的“英雄”气概。 刘建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当他被欧得男突然死死的抓住衣领,眼看着另一个拳头打向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像纸一样的惨白起来。在欧得男打向自己的拳头被王建华抓住并扯开之后,他才醒过神来,恢复了正常的脸色。醒过神来的刘建国,马上就去抓欧得男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欧得男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但因常年从事体力劳动,力气一点都不小,刘建国扳了好几下,不但没能扳开欧得男的手,反而被欧得男越抓越紧,连出气都开始有些困难了。 王建华见状,立即用抓犯人的擒拿手法,迅速用另一只手擒住欧得男抓住刘建国衣领的手,一用暗劲,痛得欧得男“哎约”一声喊叫之后,才匆忙松开了抓住王建国衣领的那只手。 欧老三和他老婆见欧得男“哎约”的喊叫声,马上跑到欧得男身边,帮着欧得男和公社干部撕扯起来。一时之间,欧老三一家三口就和公社干部、派出所干警、周海林等人乱作一团,拉的拉,扯的扯,讲的讲,劝的劝,喊的喊,叫的叫,骂的骂,闹的闹,整个场面就像是在打群架似的。 派出所两位所长各人抓住欧得男的一个手,使劲把他往门外拉去,欧得男却拼命地想从两位所长的手中挣脱出来。欧老三扯着王建华的手,要王建华松开抓着欧得男的手。欧老三老婆扯着刘建国的手,一边嘴里喊着“干部打人”,一边使劲地扮刘建国抓住欧得男的手。钟国正、将柏青又去拉欧老三,公社妇女主任谢云和周海林拉欧老三的老婆。 一群人正拉着扯着闹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堂屋里还有一个正在熬着猪潲的大锅。大家的手都在上面相互拉着扯着,眼睛也只看这上面没有关这下面,下面的脚也就乱了步伐。也不晓得是哪个人的脚乱中出岔,竟把那口正在熬着猪潲的大铁锅给拌倒了。顿时,大铁锅里滚烫的猪潲和潲水,不仅倒了一地,而且有一些直接溅在了欧得男和其他几个干部的脚上。 欧老三老婆看到儿子的脚上被那锅滚烫的猪潲和潲水溅着了,就不顾一切的跑到屋外,站在屋前的坪子上,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派出所长打人了啊,派出所长用煮开的猪潲,烫我儿子的脚啊!烫死人了啊!快来救我儿子的命啊! 欧老三老婆喊了几句后,见还没有人来,就跑到村子里面到处喊人。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往欧老三家里这边跑了过来。 钟国正见状,赶快找王安贵和李海斌。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王安贵、李海斌的影子,只有和王建华商量采取哄么应急措施,以防不测事情的发生。当他们刚刚走出欧老三的家门,来到屋前的空坪子上,就发现从不同的方向,已经急匆匆地赶来了二三十个农民了。 欧老三老婆指着刘建国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说,就是他,就是这个千刀万剐的派出同志,把一大锅熬开了的潲,倒到我儿子身上的!你们要帮我们做主,把他抓起来盖黄桶! 这么毒的干部都有啊?!干部是不能乱打人的啊!一个女人喊道。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道,弟兄们,快点拦住他们,不准他们离开! 几个女人家开始起哄,对,把那个打人的同志盖上黄桶! 一个老农民说,拦住那个打人的同志,让他和我们讲清道理。 …… 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是上了年纪的男人、老人和已婚女人。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的农村妇女围在一起,更是像一个正在赶圩的闹子,闹哄哄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借机骂干部的,还有的甚至伸手要抓刘建国的脸。没有几分钟,这些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男人,温良恭俭让的女人家,很听党和国家话的农民,已经把公社干部和派出所的同志团团围住了。 钟国正、王建华、蒋柏青、谢云和周海林五个人,只好把刘建国慢慢的移动到一处有墙壁的地方,然后用人墙把刘建国保护起来。 钟国正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他没有想到周家山的农民这么容易被挑拨,会这么不明是非,会这么爱管闲事,会这么“打抱不平”!眼看着事情越来越严重,他当即和周海林说,你赶快去劝解农民,告诉他们真相,我和王所长几个人先保护刘所长,一旦闹出什么事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等周海林一挤出去,那些农民不仅起哄得更加厉害了,而且有的人开始抓扯被围困的干部。钟国正、王建华、蒋柏青和谢云四个人,一边大声的劝解被蒙骗的农民,一边用手抵挡企图抓扯刘建国的那些人的手。而王安贵、李海斌两个领导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在这关键时刻,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有四个一般干部在那里不遗余力地保护着刘建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章 我今天踢死你 七月的寒州,天空仿佛一个硕大的火炉。万里无云的中午,太阳直直的射下来,把毫无遮挡的空坪子射得泛白泛白。 钟国正他们一群干部被围困着,本就气愤、恼怒,加上炙烤,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头发变成了一根根的细水管,顺着额头、眉毛、鼻子、下巴、脖子,一个劲的往下流去。 更可恨的是,那汗水流着流着,竟然长了眼睛似的,直往人的眼睛的方向,欢快奔去,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流进了眼里,顿时一种辛辣之味,在眼中炸开,特别的难以忍受。 钟国正抹了一把眼睛,在心里埋怨周海林,叫你劝解这些不明真相的农民,你倒好,不晓得又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王安贵,易书记明明白白讲是要你带队来处理这件事的,你不但不在现场处理,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连你的人影子都找不到! 还有李海斌,一个管委会的副主任,你不管突发的事,还管什么事? 可埋怨归埋怨,而且还只能在心里埋怨,自己却是不能离开半步的,一旦离开,他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哄么无法预料的事。 今天必须把刘建国保护好,不能出任何差错。无论于公于私,都要保护好刘建国。 钟国正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不厌其烦的劝说和解释,连声音都已经嘶哑了,依然坚持着劝解,一边尽力的挡着那些不断抓过来的一双双粗糙得像老树皮般的手。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那些女人家抓出了好几道伤痕,仍保护着刘建国。 夏天穿的都是短袖衬衣,没有任何保护物的手臂已经有了不少的抓痕。为了防止再被抓伤,钟国正的两个手只好不停地拦躲着,以规避这些女人家的胡抓乱扯。 这时,钟国正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往左边一看,原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双手举着抓向刘建国,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左手之上。 他试图把手扯出来,可哪么扯也没能把手扯出来,只好用右手扯了一下把个女人,把她的身体拉开了一点,才把被挤压得有些发麻的手扯了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到周家山大队来。第一次也就是昨天跟着易大伟来,只是路过周家山大队,对周家山大队的人并不熟悉。这第二次来周家山大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在这次被围攻的意外中,他惊奇的发现,在这些围攻、围观的男男女女中,男人都长得不哪么样,很是一般,而那些女人家却个个长得有模有样,很是靓爽。 特别是那些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还没有结婚的女崽们,那脸蛋更是润红润白,水嫩水嫩的,仿佛一掐就会掐出水来。就是那些已婚的女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绝不比刘晓庆、陈冲、张瑜那些女演员差。 钟国正心里想,如果不是看到她们现在这种表现,在另外一种场合看见她们,那心情一定会是比较美好的,至少和现在看到她们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这里的男女之间,他们在外形上的普遍差异,同样令他感到迷惑不解。人们常说的男才女貌,绝不可能说的是他们这个村子里的这种男才女貌。 因为他并没有发现,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个村的男人有多么高的才华,或者是有多么惊人的财富。而且这个村子的条件并不怎么好,甚至连生存都是一个问题。 算了,这些古里八怪的东西以后再去考究。当务之急,是先把眼前的危机给尽快化解掉。唉,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起来。钟国正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应该有两点钟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钟国正才看见周海林正往自己站的地方走来,后面紧跟着的是王安贵,从一个巷口走起过来。 王安贵一边不紧不慢的扣着衣服扣子,一边慢条斯理的用手梳理着头发,很有风度的迈着八字步,如同大领导走进会场一样,慢慢的走来,仿佛这场突发事件与他毫不相干。 等王安贵走到边上,钟国正忽然发现,王安贵下身的外裤裤裆,不晓得是没来得及扣上扣子,还是忘记了扣上扣子,红色的内裤随着他走路的步伐,时而露出一条红色的带子,时而又变戏法似的隐藏起来。 这家伙难道真的是睡女人去了吗?钟国正虽然来公社没有多长的时间,却已经从好几个干部的口中听说过,王安贵只要一下大队,每次都会找个农村女人家睡的。有一次还被人当场抓住,不仅挨了一顿痛打,还赔了不少钱才了结。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围攻我们公社干部!统统给我散开!王安贵走近围攻和围观的人群时,一边用手指着围着的人群,一边大声地喊道。 只是他的喊声,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场合中,就像在波涛起伏的林海中投去的一粒泥巴,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 这时,李海斌也不晓得从哄么地方拱了出来,站在一个远远的地方,像看电影似的看着他们没说话。如果仔细看他,你会发现,他全身好像在筛糠似的,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王安贵喊了几遍,见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就把周海林拖过来,交待他叫大队长到公社去报信,同时把所有大队、生产队干部一起喊来,要他确保公社干部不能出任何事情。 周海林急匆匆离开后,王安贵就走到李海斌那里。这里远离围观的人群。开始时,两人脸色煞白的走来走去,时而看一下人群,时而自言自语一下,见事情越闹越凶,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语,仿佛傻了一样。 这时,钟国正他们四个一般干部为了保护刘建国,每个人的手臂上,都已经被抓扯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 等大部分的大队、生产队干部赶来,已经到了下午的两点半钟了。赶来的大队干部和生产队干部看到这个场面后,也被惊呆了,竟然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 此时,刘建国他们几个人,已经被整整的围困了将近四个小时了。 周海林看到这些大队和生产干部张开嘴巴不说话,就恼怒的喊道,又不是叫你们来看把戏的!听着,统统的给我上去!一个人拖一个,把他们拖走!拖不走的就给我下死手的打,打也给我把他们打走! 这些农民不怕公社干部,是因为这些公社干部不认识他们。他们怕大队生产队干部,是因为这些大队生产队干部认识他们。他们怕的是,这些大队生产队干部秋后和他们算账。 当他们听到周海林愤怒的吼叫后,一些人开始悄悄地散到后面,一些人被大队干部或生产队干部拖住后,争执了几句后就跟着干部走开了。 还有几个人,任干部们拖扯,就是不肯走,还在那里大闹大叫。 周海林恼了,跑到一个中年女人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踢过去,然后大声的骂道,你她妈的,今天是不是想死了啊?!你再不走,老子今天就在这里踢死你! 那个中年女人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刚张开嘴巴想骂野话,一看见周海林那愤怒得要吃人的样子,被吓蒙了,摸了一下被踢中的地方,“嘟哝”着走开了。 这些围攻公安干警和公社干部的农民,在大队和生产队干部的武力“威压”之下,才虎死不倒威的骂骂咧咧的慢慢离开了现场。 聚集的人群终于散了。 几个被围攻了半天的公安和公社干部,又饿又渴,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走到周海林的家里,狼吞虎咽般的吃了一顿洗子瓜和几个红薯后,就急急地赶回公社去了。 回到公社,易大伟不在家,几个公社干部就和艾旺骁汇报发生的事情。 王建华回到派出所后,立即用电话和县局局长陈大彪汇报了发生的事情。陈大彪立即责成由副局长张盛林负责,带队调查处理这一严重围攻公安干警和公社干部的事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章 我今天踢死你 七月的寒州,天空仿佛一个硕大的火炉。万里无云的中午,太阳直直的射下来,把毫无遮挡的空坪子射得泛白泛白。 钟国正他们一群干部被围困着,本就气愤、恼怒,加上炙烤,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头发变成了一根根的细水管,顺着额头、眉毛、鼻子、下巴、脖子,一个劲的往下流去。 更可恨的是,那汗水流着流着,竟然长了眼睛似的,直往人的眼睛的方向,欢快奔去,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流进了眼里,顿时一种辛辣之味,在眼中炸开,特别的难以忍受。 钟国正抹了一把眼睛,在心里埋怨周海林,叫你劝解这些不明真相的农民,你倒好,不晓得又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王安贵,易书记明明白白讲是要你带队来处理这件事的,你不但不在现场处理,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连你的人影子都找不到! 还有李海斌,一个管委会的副主任,你不管突发的事,还管什么事? 可埋怨归埋怨,而且还只能在心里埋怨,自己却是不能离开半步的,一旦离开,他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哄么无法预料的事。 今天必须把刘建国保护好,不能出任何差错。无论于公于私,都要保护好刘建国。 钟国正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不厌其烦的劝说和解释,连声音都已经嘶哑了,依然坚持着劝解,一边尽力的挡着那些不断抓过来的一双双粗糙得像老树皮般的手。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那些女人家抓出了好几道伤痕,仍保护着刘建国。 夏天穿的都是短袖衬衣,没有任何保护物的手臂已经有了不少的抓痕。为了防止再被抓伤,钟国正的两个手只好不停地拦躲着,以规避这些女人家的胡抓乱扯。 这时,钟国正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往左边一看,原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双手举着抓向刘建国,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左手之上。 他试图把手扯出来,可哪么扯也没能把手扯出来,只好用右手扯了一下把个女人,把她的身体拉开了一点,才把被挤压得有些发麻的手扯了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到周家山大队来。第一次也就是昨天跟着易大伟来,只是路过周家山大队,对周家山大队的人并不熟悉。这第二次来周家山大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在这次被围攻的意外中,他惊奇的发现,在这些围攻、围观的男男女女中,男人都长得不哪么样,很是一般,而那些女人家却个个长得有模有样,很是靓爽。 特别是那些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还没有结婚的女崽们,那脸蛋更是润红润白,水嫩水嫩的,仿佛一掐就会掐出水来。就是那些已婚的女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绝不比刘晓庆、陈冲、张瑜那些女演员差。 钟国正心里想,如果不是看到她们现在这种表现,在另外一种场合看见她们,那心情一定会是比较美好的,至少和现在看到她们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这里的男女之间,他们在外形上的普遍差异,同样令他感到迷惑不解。人们常说的男才女貌,绝不可能说的是他们这个村子里的这种男才女貌。 因为他并没有发现,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个村的男人有多么高的才华,或者是有多么惊人的财富。而且这个村子的条件并不怎么好,甚至连生存都是一个问题。 算了,这些古里八怪的东西以后再去考究。当务之急,是先把眼前的危机给尽快化解掉。唉,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起来。钟国正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应该有两点钟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钟国正才看见周海林正往自己站的地方走来,后面紧跟着的是王安贵,从一个巷口走起过来。 王安贵一边不紧不慢的扣着衣服扣子,一边慢条斯理的用手梳理着头发,很有风度的迈着八字步,如同大领导走进会场一样,慢慢的走来,仿佛这场突发事件与他毫不相干。 等王安贵走到边上,钟国正忽然发现,王安贵下身的外裤裤裆,不晓得是没来得及扣上扣子,还是忘记了扣上扣子,红色的内裤随着他走路的步伐,时而露出一条红色的带子,时而又变戏法似的隐藏起来。 这家伙难道真的是睡女人去了吗?钟国正虽然来公社没有多长的时间,却已经从好几个干部的口中听说过,王安贵只要一下大队,每次都会找个农村女人家睡的。有一次还被人当场抓住,不仅挨了一顿痛打,还赔了不少钱才了结。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围攻我们公社干部!统统给我散开!王安贵走近围攻和围观的人群时,一边用手指着围着的人群,一边大声地喊道。 只是他的喊声,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场合中,就像在波涛起伏的林海中投去的一粒泥巴,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 这时,李海斌也不晓得从哄么地方拱了出来,站在一个远远的地方,像看电影似的看着他们没说话。如果仔细看他,你会发现,他全身好像在筛糠似的,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王安贵喊了几遍,见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就把周海林拖过来,交待他叫大队长到公社去报信,同时把所有大队、生产队干部一起喊来,要他确保公社干部不能出任何事情。 周海林急匆匆离开后,王安贵就走到李海斌那里。这里远离围观的人群。开始时,两人脸色煞白的走来走去,时而看一下人群,时而自言自语一下,见事情越闹越凶,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语,仿佛傻了一样。 这时,钟国正他们四个一般干部为了保护刘建国,每个人的手臂上,都已经被抓扯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 等大部分的大队、生产队干部赶来,已经到了下午的两点半钟了。赶来的大队干部和生产队干部看到这个场面后,也被惊呆了,竟然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 此时,刘建国他们几个人,已经被整整的围困了将近四个小时了。 周海林看到这些大队和生产干部张开嘴巴不说话,就恼怒的喊道,又不是叫你们来看把戏的!听着,统统的给我上去!一个人拖一个,把他们拖走!拖不走的就给我下死手的打,打也给我把他们打走! 这些农民不怕公社干部,是因为这些公社干部不认识他们。他们怕大队生产队干部,是因为这些大队生产队干部认识他们。他们怕的是,这些大队生产队干部秋后和他们算账。 当他们听到周海林愤怒的吼叫后,一些人开始悄悄地散到后面,一些人被大队干部或生产队干部拖住后,争执了几句后就跟着干部走开了。 还有几个人,任干部们拖扯,就是不肯走,还在那里大闹大叫。 周海林恼了,跑到一个中年女人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踢过去,然后大声的骂道,你她妈的,今天是不是想死了啊?!你再不走,老子今天就在这里踢死你! 那个中年女人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刚张开嘴巴想骂野话,一看见周海林那愤怒得要吃人的样子,被吓蒙了,摸了一下被踢中的地方,“嘟哝”着走开了。 这些围攻公安干警和公社干部的农民,在大队和生产队干部的武力“威压”之下,才虎死不倒威的骂骂咧咧的慢慢离开了现场。 聚集的人群终于散了。 几个被围攻了半天的公安和公社干部,又饿又渴,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走到周海林的家里,狼吞虎咽般的吃了一顿洗子瓜和几个红薯后,就急急地赶回公社去了。 回到公社,易大伟不在家,几个公社干部就和艾旺骁汇报发生的事情。 王建华回到派出所后,立即用电话和县局局长陈大彪汇报了发生的事情。陈大彪立即责成由副局长张盛林负责,带队调查处理这一严重围攻公安干警和公社干部的事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章 突击计划生育 公社派出所所长在周家山大队被围攻一事发生后,迅速在全公社传开了。有的人觉得扬眉吐气,有的人觉得不可理喻,有的人觉得闯下大祸。 第二天,县公安局副局长张盛林带着五名公安干警来到大历县公社,先是在那天被围攻的干部中调查取证,然后到周家山大队调查取证。 在走访了当时的在场人,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后,与公社党委、管委一起研究,将这一事情定性为严重阻碍和干扰国家工作人员执行公务。 张盛林又把这个意见带回公安局,按照规定的晨曦和要求,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处罚。决定对欧老三和他老婆、儿子欧得男三人,各拘留十五天;对围攻闹得凶的另外十个人分别拘留五到十天,对其他参与围攻的人员进行集中训话。 这一决定执行后,大历县公社一方面利用广播和放电影的机会,连续七天反复广播,广而告之;另一方面,又把所有的驻队公社干部派到各个大队,层层召开会议,广泛宣传,使全公社的人家喻户晓,妇幼皆知。 公安部门对这一围攻事件的处理,使全公社大部分的农民,从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凡是与党和国家作对的,都没有哄么好下场,都没有哄么好果子吃的,即使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七天的宣传活动结束后,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公社党委宣传委员罗明亮,带着计划生育专干肖翠英一起和易大伟汇报,说按照县计生办的安排部署,全县要统一开展一次计划生育集中突击周活动,重点是抓计划外的大肚子引产。 县里这次给我们公社分配的数量是,引产任务13个,结扎任务50个,流产任务80个,上环任务300个。 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刘书记、张县长,在会议上咬紧牙关的说,这是硬任务、死任务,只能超额完成,任何单位都不能打任何折扣。 凡是完不成任务的,一是各公社的书记、主任,要到县委向县委书记、县长当面做检讨,二是各公社党委、管委,要向县委、县府分别写出书面检讨。 我们公社有这么多对象吗?易大伟问。 我们公社的实际数,肯定多于任务数。罗明亮答道。 根据我们计生办摸底掌握的情况,应该引产、结扎、流产和上环的对象,远远多于县里下达的任务数。计生专干肖翠英微笑着说道,我们上报的数字,都是有埋伏的。 那这些对象户的具体情况,你们掌握到哪个程度?易大伟看着罗明亮和肖翠英两人,慢慢的问道。 肖翠英立马答道,根据我们现在已经掌握到的情况,全公社计划外怀第三胎和三胎以上的大肚子,至少有26个。也就是说,每个大队至少都有一个计划外怀孕的。 对这26个引产对象的情况,包括对象户住在哪座房子、住哪个间子,房子有几层,有几条门,有哪些人住,有哪些亲戚,隔壁邻舍住的是哪些人,他们和对象户的关系等,都已经掌握。 你们完全可以肩负特殊任务了!易大伟哈哈笑着说道。 书记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们搞计划生育的,完全可以当特务了吗?罗明亮自嘲的笑道,工作所迫,谁想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易大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马上说道,计划生育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再说,特务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关键看你站在谁的立场上去分析事情。 其他对象的情况,掌握得怎么样?易大伟接着问道。 结扎、人流、上环等其他对象,虽然没有掌握得这么详细,但基本情况还是一清二楚的。肖翠英答道。 易书记,现在的问题是,光靠计生办的力量,完成任务是远远不够的。肖翠英说到这里时,罗明亮赶紧接过她的话说道,急需要组织公社全体干部的力量,搞集中突击才行。 那你们拿出集中突击的方案来没有?易大伟问。 我们的想法是,分成专门的突击队,任务包干,奖惩到位。特别是引产和结扎这两项任务,是没有一点水分的,那是真正的石板上面日麻皮,硬搞硬的!罗明亮说道。 听到最后一句话,肖翠英就笑骂道,你真是个流氓,和书记汇报工作,都说痞话!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啊? 哄么痞话?我这是说的大实话!不信我们两个去试一试,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罗明亮大笑着对肖翠英调侃道。 哼!就凭你那一点点螺蛳肉,也想和我试试?我告诉你,最多不到三秒钟,就会结了你的夹,让你死翘翘的,看你还有哄么皮跳的?肖翠英毫不逊色的反调着罗明亮,把易大伟当成了皇帝的新衣。 你哪么晓得我那就是螺蛳肉?说不定,我那是马大棒子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万事都是变的嘛。书记,你说是不是有这种可能?罗明亮越说越上劲,把易大伟也拉了进来。 你们两个人还有完没完了?易大伟赶紧制止他们继续发酵,大肚子,大肚子,先搞大肚子的事情…… 易大伟听完汇报后,当即召开公社党委、管委会议,专题研究计划生育突击周的活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章 沧桑直扑而来 大历县公社开始今年的第五次计划生育突击活动,明确以引产突出点,重点抓计划外第三胎和三胎以上的大肚子。 全体公社干部和从医院抽来的3人,一起分成了三个突击队。每个突击队六个人,五个男的一个女的,分别由公社副书记王安贵、管委会副主任刘有成和李海斌各带一个队,集中突击一个星期。 钟国正被分配在刘有成这个突击队。刘有成这个突击队共有八个引产对象,其中大历县大队和胡汉亮大队各两个,神仙头大队、平原洞大队、平山头大队、大塘背大队各一个。 会议一结束,钟国正就急急忙忙跑回自己的间子,寻找《寿仙日报》。他记得自己曾经在那上面看到过一篇农村计划生育政策的文章,而且把那张报纸收藏了起来的。 他在办公桌上面的资料中一一翻找,有几张《寿仙日报》,却没有发现有计划生育政策。他抓着脑袋想,好生奇怪啊,我明明是把那张报纸拿回来的,哪么找不到了? 正在他百思不解的感到困惑时,突然看到了枕头边上胡乱丢着的几张报纸,在几张《人民日报》中找到了一份《寿仙日报》,终于在第三版的《政策信箱》栏里,找到了那篇《农村实行计划生育的若干问题》的文章。 他赶紧拿起那张报纸,一边看一边记,刚刚看完一道,蒋柏青就在门口喊钟国正快点,说大家都到齐了,要出发了。 钟国正所在的这个突击队,除了刘有成这个组长外,还有公社党委组织委员李军、经管员宋正平、司法员蒋柏青和公社卫生院的曹丽雅。刘有成见人到齐了,就带着大家一起前往大历县大队。 走在路上,钟国正还在拿着那篇文章看,像备战高考那样,在心里默记着相关的要点。默记了几道后,他才牢牢的记住了计划生育的基本政策。这时的他,觉得心里有了做工作的底气,手里有了做工作的尚方宝剑 农村实行晚婚、晚育、少生、优生,普遍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个别有实际困难的经批准可以生第二个孩子,但任何情况下都不准生育第三个孩子,以及对无计划生育的农户可以采取哪些经济限制措施等等。 大历县大队是大历县公社所在地。公社的各个单位、县直单位的派出机构都集中在这里。包括比较大的供销社、公社中学、中心校、医院、公社酒厂,小的单位如食品站等等。 当然在这里最大的单位是离一公里之外的2636厂,也叫光明机械厂。是一家三线军工厂,正团级部队企业,三千多职工,近万人,有自己独立的商场、医院和中小学。 大历县因在历史上设置过县府,一直被人们习惯性的称为老街或老城。 一条足有三公里长的青石板路面,虽偶有破损,但依旧保存得比较完整。也不知这些青石板记下了多少历史真实。 青石板路的两边,都是传统的商业性两层楼房,楼下经商,楼上住宿。风风雨雨,停停开开,全都写在那饱经沧桑的木板之中。 临街的正门,除了户与户之间的隔墙之外,都是用清一色的木板做成的,临街约三尺高之下是固定的木板,之上是可以取下来和安上去的活动木板,一看就是用来做生意的。 这些木板楼房,肉眼看上去,那种历史的沧桑感便直扑而来。在五十年代人民公社化之前,这里的人家基本上是以做生意为主,兼顾种一点田土。 人民公社化后,特别是到了六十年代后期和七十年代初中期,除了少数几个特批的零售店,以及每次的赶圩之外,大历县集镇的个体私营工商业活动,几乎灭迹,难觅踪迹。 一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个别头脑精明、胆大偷牛的人,才开始偷偷摸摸的重操旧业,开起了一些个体商店,如粉店、包子店、饭店、百货店、缝纫店、铁铺等等。 包产到户后,越来越多的人从出集体工中解放出来,属于自己的空余时间日渐增多。一些曾经的工商业者就开始谋划,做点什么能够赚钱、改善自家生活的事情。 一些不安分的人,怀揣着致富的梦想,头顶着“投机倒把”的风险,开始东奔习闯,采购货物,开店经商,重操手工业,新办小企业,使这些有了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经商历史的铺面,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功能丧失”后,又重新恢复了建筑时的原本功能。 现在的大历县衔上,每逢农历一、三、五赶闹子,四面八方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赶到这里来,甚至连邻省贵山自治区的不少人都会赶到这里来,从早晨天亮到下午天黑,或购买,或销售,或看新鲜,或凑热闹,人山人海,胜似过年。 从鸡鸭鱼肉蔬菜等农产品,到日常的生活用品、服装、工业用品等等,不仅铺面上,而且连石板路两边的路边,都摆上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大大小小的,琳琅满目,要有尽有。 今天不是赶闹子,整条长长的青石板街道上,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很是冷清。那些店铺也大多关着门,把货物运到其他赶圩的地方卖去了。 看到这些铺面,钟国正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包产到户后,母亲平时把自家余下的粮食做成兰花根、糍粑、米粉、红薯粉条等等,每逢赶闹子时,就一个人挑着到集市上去卖。 她不辞辛劳,用做小生意赚到的那点血汗钱,供他们四兄妹读书,以及全家的日常开支。如果不是母亲做生意,他真的很难想象一家人的这些开支从哪里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章 突击计划生育 公社派出所所长在周家山大队被围攻一事发生后,迅速在全公社传开了。有的人觉得扬眉吐气,有的人觉得不可理喻,有的人觉得闯下大祸。 第二天,县公安局副局长张盛林带着五名公安干警来到大历县公社,先是在那天被围攻的干部中调查取证,然后到周家山大队调查取证。 在走访了当时的在场人,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后,与公社党委、管委一起研究,将这一事情定性为严重阻碍和干扰国家工作人员执行公务。 张盛林又把这个意见带回公安局,按照规定的晨曦和要求,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处罚。决定对欧老三和他老婆、儿子欧得男三人,各拘留十五天;对围攻闹得凶的另外十个人分别拘留五到十天,对其他参与围攻的人员进行集中训话。 这一决定执行后,大历县公社一方面利用广播和放电影的机会,连续七天反复广播,广而告之;另一方面,又把所有的驻队公社干部派到各个大队,层层召开会议,广泛宣传,使全公社的人家喻户晓,妇幼皆知。 公安部门对这一围攻事件的处理,使全公社大部分的农民,从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凡是与党和国家作对的,都没有哄么好下场,都没有哄么好果子吃的,即使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七天的宣传活动结束后,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公社党委宣传委员罗明亮,带着计划生育专干肖翠英一起和易大伟汇报,说按照县计生办的安排部署,全县要统一开展一次计划生育集中突击周活动,重点是抓计划外的大肚子引产。 县里这次给我们公社分配的数量是,引产任务13个,结扎任务50个,流产任务80个,上环任务300个。 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刘书记、张县长,在会议上咬紧牙关的说,这是硬任务、死任务,只能超额完成,任何单位都不能打任何折扣。 凡是完不成任务的,一是各公社的书记、主任,要到县委向县委书记、县长当面做检讨,二是各公社党委、管委,要向县委、县府分别写出书面检讨。 我们公社有这么多对象吗?易大伟问。 我们公社的实际数,肯定多于任务数。罗明亮答道。 根据我们计生办摸底掌握的情况,应该引产、结扎、流产和上环的对象,远远多于县里下达的任务数。计生专干肖翠英微笑着说道,我们上报的数字,都是有埋伏的。 那这些对象户的具体情况,你们掌握到哪个程度?易大伟看着罗明亮和肖翠英两人,慢慢的问道。 肖翠英立马答道,根据我们现在已经掌握到的情况,全公社计划外怀第三胎和三胎以上的大肚子,至少有26个。也就是说,每个大队至少都有一个计划外怀孕的。 对这26个引产对象的情况,包括对象户住在哪座房子、住哪个间子,房子有几层,有几条门,有哪些人住,有哪些亲戚,隔壁邻舍住的是哪些人,他们和对象户的关系等,都已经掌握。 你们完全可以肩负特殊任务了!易大伟哈哈笑着说道。 书记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们搞计划生育的,完全可以当特务了吗?罗明亮自嘲的笑道,工作所迫,谁想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易大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马上说道,计划生育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再说,特务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关键看你站在谁的立场上去分析事情。 其他对象的情况,掌握得怎么样?易大伟接着问道。 结扎、人流、上环等其他对象,虽然没有掌握得这么详细,但基本情况还是一清二楚的。肖翠英答道。 易书记,现在的问题是,光靠计生办的力量,完成任务是远远不够的。肖翠英说到这里时,罗明亮赶紧接过她的话说道,急需要组织公社全体干部的力量,搞集中突击才行。 那你们拿出集中突击的方案来没有?易大伟问。 我们的想法是,分成专门的突击队,任务包干,奖惩到位。特别是引产和结扎这两项任务,是没有一点水分的,那是真正的石板上面日麻皮,硬搞硬的!罗明亮说道。 听到最后一句话,肖翠英就笑骂道,你真是个流氓,和书记汇报工作,都说痞话!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啊? 哄么痞话?我这是说的大实话!不信我们两个去试一试,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罗明亮大笑着对肖翠英调侃道。 哼!就凭你那一点点螺蛳肉,也想和我试试?我告诉你,最多不到三秒钟,就会结了你的夹,让你死翘翘的,看你还有哄么皮跳的?肖翠英毫不逊色的反调着罗明亮,把易大伟当成了皇帝的新衣。 你哪么晓得我那就是螺蛳肉?说不定,我那是马大棒子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万事都是变的嘛。书记,你说是不是有这种可能?罗明亮越说越上劲,把易大伟也拉了进来。 你们两个人还有完没完了?易大伟赶紧制止他们继续发酵,大肚子,大肚子,先搞大肚子的事情…… 易大伟听完汇报后,当即召开公社党委、管委会议,专题研究计划生育突击周的活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章 不能让她跑了 大历县大队的两个计划外怀孕户,一个是张昌明,一个是李跃进。张昌明已经生了五个女孩,现在正怀着第六胎。李跃进已经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现在正怀着第四胎。 张昌明对别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生一个儿子出来,到时我老了谁来养啊?所以,不管生多少个女儿,那都是不算数的,生出儿子了,就不再生了。 刘有成想,张昌明虽然已经生了五个小孩,可毕竟没有儿子,即使劈开传宗接代的事情不讲,养老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工作的难度肯定很大,还是先易后难,先搞个开门红再说,否则,一开始就碰上钉子户,彩头不好,于是就带着全组的人,直接来到李跃进家。 李跃进和他老婆都在家,看见公社干部来到家里,并不晓得是来要她去引产的,一家人都很热情,还拿了一些洗子瓜和红薯片片给公社干部吃。 当他们听说是来搞计划生育的,要自己去引产,两口子的脸色迅即就转青了。好在他们有崽有女,在公社干部好说歹说了几火车皮话,费尽千言万语后,才勉强同意到县人民医院去引产。 他们来到张昌明家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张昌明坐正在家里和别人扯胡子,看到刘有成等公社干部走进家,就敏感的意识到是来搞计划生育的,本想去告诉老婆躲开的,没有想到被刘有成拖住了,问他老婆在不在家。 张昌明脑筋转弯转得快,马上大声的说,你是问我老婆啊?我老婆头几天和我吵了一架,都好几天没有看到她影子了,也不晓得她死到哪里去了,我正准备到外家去找找她呢! 张昌明老婆一听见老公说的话,便心知肚明,马上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张昌明有意和公社干部东扯葫芦西扯瓜,答非所问,以拖延时间。等估计老婆已经走出很远,很难追到了,张昌明才说,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们可以在我家里搜啊,这大的一个活人,一找不就知道了,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张昌明最后对刘有成表态说,刘主任,只要你们搜到我老婆了,把她拖到医院去引产就是了,我没有半点意见。 公社干部在刘有成的指挥下,就在他家里搜找。结果把所有的房间和角角落落,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他老婆的人影子。 刘有成就又对张昌明做工作,说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已经列入宪法,农村夫妻,只有第一个小孩生的是女崽的,才能生第二个小孩。你已经生了五个小孩了,哪么都不能再生了! 张昌明争辩道,我虽然生了五个小孩,但我老婆的肚子不争气,没有生出一个带把把的,我也没有办法啊。刘主任,你也是晓得的,我们农村,女崽大了都是要嫁的,嫁出去的女,拨出去的水,没有一个儿子在家里撑着,那还喊哄么家? 至于哄么传宗接代、断子绝孙,那些长远的事情,我都不去考虑。现在在我的眼前,就有一个我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你给我说说,哪么办? 刘有成问,哄么问题? 养老的问题啊!张昌明答道,没有儿子,我们老了的时候,哪个人来养我们?我们又不像你们单位上的人,老了有退休工资,国家养你们!我们只有靠儿子养老这一条路可走。 刘有成答道,你们六十岁以后可以吃五保啊。 张昌明这时大声地叫道,我才不吃五保!五保户都是绝兜子的人!就是吃五保,谷子哪个人称给我?哪个人和我把谷子碾成米,哪个人和我煮饭煮菜啊?!我病了,哪个人来照顾我?国家会不会派人来给我煮饭,照顾我? 只要你们签字画押,盖上公章,我们两口子老了之后,国家负责我们的养老、生病、住院和照顾问题,我现在就跟着你们去结扎,老婆如果不同意取引产,我马上就和她离婚! 钟国正走到后门查看,发现后门没有拴上门栓。心想,他老婆肯定是刚才听到张昌明大声说话后,趁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从后门悄悄的溜走了。他马上把自己的猜测汇报给刘有成。 刘有成一听,觉得有道理,立即布置,赶快出去追,想尽一切办法追,追到就要抓到,抓到就要引掉! 大家就急急的从后门跑了出去,极目张望,寻找目标。 钟国正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在几百米之外,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艰难赶路的样子,越看越像是一个孕妇,就指着那个人影问刘有成,刘主任,你看那人会不会是张昌明的老婆? 刘有成一看,那人赶路的姿势还真有些像孕妇,但他不认识张昌明老婆,就不敢肯定那人是不是张昌明老婆。便转头问李军,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张昌明的老婆? 李军仔细的看了好几分钟后,才肯定的说,那身材蛮像张昌明老婆的样子,我至少有六分的把握! 听到李军肯定的回答,几个公社干部不等刘有成开口,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纷纷向那个人影奔赶而去。 等离开那个人影还有二十来米距离的时候,李军兴奋地对大家说,前面那个女人就是张昌明的老婆刘小凤,大家加点油。快点赶到,抓住她,绝不能让她跑掉了! 大家就像田径比赛一样,飞也似的向张昌明老婆奔去。 张昌明一直在注意着公社干部的动向。他看着公社干部们从后门跑出去后,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些公社干部们跑。现在看到公社干部们向他老婆赶去,他也跑着跟了上去。 钟国正年轻力壮,一下子的功夫,就赶到了张昌明老婆旁边。他赶到旁边后,大声的对她说,刘小凤,我们是公社搞计划生育的干部。现在有事找你,请你赶快停下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章 沧桑直扑而来 大历县公社开始今年的第五次计划生育突击活动,明确以引产突出点,重点抓计划外第三胎和三胎以上的大肚子。 全体公社干部和从医院抽来的3人,一起分成了三个突击队。每个突击队六个人,五个男的一个女的,分别由公社副书记王安贵、管委会副主任刘有成和李海斌各带一个队,集中突击一个星期。 钟国正被分配在刘有成这个突击队。刘有成这个突击队共有八个引产对象,其中大历县大队和胡汉亮大队各两个,神仙头大队、平原洞大队、平山头大队、大塘背大队各一个。 会议一结束,钟国正就急急忙忙跑回自己的间子,寻找《寿仙日报》。他记得自己曾经在那上面看到过一篇农村计划生育政策的文章,而且把那张报纸收藏了起来的。 他在办公桌上面的资料中一一翻找,有几张《寿仙日报》,却没有发现有计划生育政策。他抓着脑袋想,好生奇怪啊,我明明是把那张报纸拿回来的,哪么找不到了? 正在他百思不解的感到困惑时,突然看到了枕头边上胡乱丢着的几张报纸,在几张《人民日报》中找到了一份《寿仙日报》,终于在第三版的《政策信箱》栏里,找到了那篇《农村实行计划生育的若干问题》的文章。 他赶紧拿起那张报纸,一边看一边记,刚刚看完一道,蒋柏青就在门口喊钟国正快点,说大家都到齐了,要出发了。 钟国正所在的这个突击队,除了刘有成这个组长外,还有公社党委组织委员李军、经管员宋正平、司法员蒋柏青和公社卫生院的曹丽雅。刘有成见人到齐了,就带着大家一起前往大历县大队。 走在路上,钟国正还在拿着那篇文章看,像备战高考那样,在心里默记着相关的要点。默记了几道后,他才牢牢的记住了计划生育的基本政策。这时的他,觉得心里有了做工作的底气,手里有了做工作的尚方宝剑 农村实行晚婚、晚育、少生、优生,普遍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个别有实际困难的经批准可以生第二个孩子,但任何情况下都不准生育第三个孩子,以及对无计划生育的农户可以采取哪些经济限制措施等等。 大历县大队是大历县公社所在地。公社的各个单位、县直单位的派出机构都集中在这里。包括比较大的供销社、公社中学、中心校、医院、公社酒厂,小的单位如食品站等等。 当然在这里最大的单位是离一公里之外的2636厂,也叫光明机械厂。是一家三线军工厂,正团级部队企业,三千多职工,近万人,有自己独立的商场、医院和中小学。 大历县因在历史上设置过县府,一直被人们习惯性的称为老街或老城。 一条足有三公里长的青石板路面,虽偶有破损,但依旧保存得比较完整。也不知这些青石板记下了多少历史真实。 青石板路的两边,都是传统的商业性两层楼房,楼下经商,楼上住宿。风风雨雨,停停开开,全都写在那饱经沧桑的木板之中。 临街的正门,除了户与户之间的隔墙之外,都是用清一色的木板做成的,临街约三尺高之下是固定的木板,之上是可以取下来和安上去的活动木板,一看就是用来做生意的。 这些木板楼房,肉眼看上去,那种历史的沧桑感便直扑而来。在五十年代人民公社化之前,这里的人家基本上是以做生意为主,兼顾种一点田土。 人民公社化后,特别是到了六十年代后期和七十年代初中期,除了少数几个特批的零售店,以及每次的赶圩之外,大历县集镇的个体私营工商业活动,几乎灭迹,难觅踪迹。 一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个别头脑精明、胆大偷牛的人,才开始偷偷摸摸的重操旧业,开起了一些个体商店,如粉店、包子店、饭店、百货店、缝纫店、铁铺等等。 包产到户后,越来越多的人从出集体工中解放出来,属于自己的空余时间日渐增多。一些曾经的工商业者就开始谋划,做点什么能够赚钱、改善自家生活的事情。 一些不安分的人,怀揣着致富的梦想,头顶着“投机倒把”的风险,开始东奔习闯,采购货物,开店经商,重操手工业,新办小企业,使这些有了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经商历史的铺面,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功能丧失”后,又重新恢复了建筑时的原本功能。 现在的大历县衔上,每逢农历一、三、五赶闹子,四面八方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赶到这里来,甚至连邻省贵山自治区的不少人都会赶到这里来,从早晨天亮到下午天黑,或购买,或销售,或看新鲜,或凑热闹,人山人海,胜似过年。 从鸡鸭鱼肉蔬菜等农产品,到日常的生活用品、服装、工业用品等等,不仅铺面上,而且连石板路两边的路边,都摆上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大大小小的,琳琅满目,要有尽有。 今天不是赶闹子,整条长长的青石板街道上,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很是冷清。那些店铺也大多关着门,把货物运到其他赶圩的地方卖去了。 看到这些铺面,钟国正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包产到户后,母亲平时把自家余下的粮食做成兰花根、糍粑、米粉、红薯粉条等等,每逢赶闹子时,就一个人挑着到集市上去卖。 她不辞辛劳,用做小生意赚到的那点血汗钱,供他们四兄妹读书,以及全家的日常开支。如果不是母亲做生意,他真的很难想象一家人的这些开支从哪里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章 孕妇跳进水塘 张昌明老婆一听说是公社搞计划生育的干部,再回头一看,还有五六个干部朝自己赶来,晓得今天跑不了了,情急之下,就“嘭”的一声,跳进了旁边的水塘里。一边往水塘中间走去,一边叫喊着,你们敢抓我,我就浸死给你们看! 钟国正刚刚从校门出来参加工作,从来没有参加过计划生育工作,对计划生育政策,原来是从贴在门上的计划生育挂历宣传画上看到的,“最好一个,最多两个”。 刚才来之前临时抱佛脚,才懂得了一点点的政策,晓得张昌明夫妇生了五个小孩,属于计划外怀孕,已经严重的违反了国家计划生育政策。 他想起自己实习时,那次看到公社干部搞计划生育的情景。那是三月下旬的一天,春暖花开,他正和一个农户准备早稻浸种催芽的事情,突然听到村子里闹哄哄的,就问那个农户,村子里发生哄么事了? 那个农户告诉他,是公社干部在村子里搞计划生育。 他好奇的说,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也看看他们是哪么搞计划生育的,好不好? 他走到那里一看,十多个公社干部正在赶的赶猪,抬的抬东西,还有的在用长长的竹杆戳屋顶的瓦片。原来那家农户已经生了三个小孩,公社发了通知,要他们去结扎,结果他们一家人都跑到外面去了。 公社就组织了专门的计划生育工作组,来他们家里“攻难克坚”,扫除“钉子户”,杀鸡给猴看。当时他对那个农户很同情。 没有想到,时隔不久,自己现在也搞起了计划生育,也成为那种讲原则不讲情面、讲大局不顾小家的公社干部。 张昌明老婆跳进水塘里后,大家一时不晓得哪么办了,就都站在水塘的岸坝上,眼睛一会儿看看浸在水里的张昌明老婆,一会儿看看刘有成,一边防止张昌明老婆逃跑,一边等着刘有成下一步的指示。 刘有成气粗粗地赶到后,站在水塘坝上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张昌明老婆,愤愤地说,你以为你跳进塘里,就可以威胁我们了吗?就可以躲过计划生育了吗?笑话,天大的笑话!站在岸上看哄么?下去,都给我下去,把她给我拖上来!拖到县里去!一定要把这个大肚子引下来!坚决引下来! 刘有成说刚刚完,接着又点名安排,李军、宋正平、将柏青、钟国正,你们四个人都给我跳下去,今天就是抬,也要把她给我抬上来!想死,没那么便宜!哼,我就不信你这个屌屌,看你还能钻进地底里,飞到天上去?! 钟国正看着李军、宋正平、将柏青三个人连鞋子都没有脱,就跳进了水塘,想也没有想就跟着他们跳进了水塘里面。 穿着鞋子和衣服裤子走在水里,脚底是厚厚的软软的淤泥,脚上是重重的无数的水力。走在水塘中,就像走进了密密麻麻的刺篷窝里一样,根本迈不开脚步,双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寸步难行。 四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做了一下手势,就分开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慢慢的向张昌明老婆,一步一步的靠近,形成了一种合围之势。 张昌明老婆见四个公社干部越来越靠近了,知道自己生下来的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就威胁着喊道,你们再敢靠近我半步,我就真的浸死给你们看! 四个人心里一犹豫,一时停止了靠近的脚步,都偏头看向刘有成。 刘有成听到张昌明老婆的威胁,心里更加窜火,又看到四个人停滞不前,就厉声喝道,李军、宋正平、蒋柏青、钟国正,你们四个人站在水里,一动不动,是和她比耐力,还是怕哄么屌屌?还不赶快把她给我抬到塘上面来!出了一切问题,都由我负责。就是死也把她给我抬上来,送到县里去! 四个人听到刘有成的喊声,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一点头,一劈手,几乎同时拼尽全身的力气,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张昌明老婆刚要钻进水里的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然后分别抓紧她的手和脚,快捷的将她举了起来,任她挣扎,活生生的将她举到了岸上。 张昌明老婆被弄上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起了癞死,又是哭,又是喊。一直跟在后面站在不远处的张昌明,见老婆被公社干部抓住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天要绝我后啊”,就悄悄地离开了。 几个公社干部一边和张昌明老婆宣讲计划生育政策,一边扯着她的两个手,把她带到了公社大院里,交给专门负责送去县人民医院引产的工作人员。 这些工作人员一听说这个女人为躲避引产竟然跳到了水塘里,是从水塘里被公社干部抓上来的,就对刘有成说,这个人跳过水塘的,不采取强制措施,肯定引不了产,搞得不好,在路上或哪个地方,就会跑掉,为防止万一,搞上双保险,还是请你们突击队的人一起把她送到医院,守着打了引产针之后才能走。要不,万一她跑了,不仅很难再找得到,而且任务也无法完成。 刘有成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就决定突击队人员一起把张昌明老婆送到县人民医院,守着打完引产针后再回来。同时,派人去找张昌明,要她赶快拿上一些衣裤,陪他老婆到县人民医院去做引产手术。 到了县人民医院,钟国正才发现,引产的地方就像一个圩场,都是各个公社的送来的引产对象。每个孕妇旁边都有好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围着守着。围着守着的人数,远远多过被围着守着的人数,至少比被围着守着的人数,多五六倍。 钟国正和曹丽雅两人陪着张昌明老婆刘小凤去做了检查。检查完后又等了快两个小时,一个女护士才喊刘小凤进来,钟国正和曹丽雅就把刘小凤送进引产室。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章 不能让她跑了 大历县大队的两个计划外怀孕户,一个是张昌明,一个是李跃进。张昌明已经生了五个女孩,现在正怀着第六胎。李跃进已经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现在正怀着第四胎。 张昌明对别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生一个儿子出来,到时我老了谁来养啊?所以,不管生多少个女儿,那都是不算数的,生出儿子了,就不再生了。 刘有成想,张昌明虽然已经生了五个小孩,可毕竟没有儿子,即使劈开传宗接代的事情不讲,养老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工作的难度肯定很大,还是先易后难,先搞个开门红再说,否则,一开始就碰上钉子户,彩头不好,于是就带着全组的人,直接来到李跃进家。 李跃进和他老婆都在家,看见公社干部来到家里,并不晓得是来要她去引产的,一家人都很热情,还拿了一些洗子瓜和红薯片片给公社干部吃。 当他们听说是来搞计划生育的,要自己去引产,两口子的脸色迅即就转青了。好在他们有崽有女,在公社干部好说歹说了几火车皮话,费尽千言万语后,才勉强同意到县人民医院去引产。 他们来到张昌明家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张昌明坐正在家里和别人扯胡子,看到刘有成等公社干部走进家,就敏感的意识到是来搞计划生育的,本想去告诉老婆躲开的,没有想到被刘有成拖住了,问他老婆在不在家。 张昌明脑筋转弯转得快,马上大声的说,你是问我老婆啊?我老婆头几天和我吵了一架,都好几天没有看到她影子了,也不晓得她死到哪里去了,我正准备到外家去找找她呢! 张昌明老婆一听见老公说的话,便心知肚明,马上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张昌明有意和公社干部东扯葫芦西扯瓜,答非所问,以拖延时间。等估计老婆已经走出很远,很难追到了,张昌明才说,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们可以在我家里搜啊,这大的一个活人,一找不就知道了,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张昌明最后对刘有成表态说,刘主任,只要你们搜到我老婆了,把她拖到医院去引产就是了,我没有半点意见。 公社干部在刘有成的指挥下,就在他家里搜找。结果把所有的房间和角角落落,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他老婆的人影子。 刘有成就又对张昌明做工作,说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已经列入宪法,农村夫妻,只有第一个小孩生的是女崽的,才能生第二个小孩。你已经生了五个小孩了,哪么都不能再生了! 张昌明争辩道,我虽然生了五个小孩,但我老婆的肚子不争气,没有生出一个带把把的,我也没有办法啊。刘主任,你也是晓得的,我们农村,女崽大了都是要嫁的,嫁出去的女,拨出去的水,没有一个儿子在家里撑着,那还喊哄么家? 至于哄么传宗接代、断子绝孙,那些长远的事情,我都不去考虑。现在在我的眼前,就有一个我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你给我说说,哪么办? 刘有成问,哄么问题? 养老的问题啊!张昌明答道,没有儿子,我们老了的时候,哪个人来养我们?我们又不像你们单位上的人,老了有退休工资,国家养你们!我们只有靠儿子养老这一条路可走。 刘有成答道,你们六十岁以后可以吃五保啊。 张昌明这时大声地叫道,我才不吃五保!五保户都是绝兜子的人!就是吃五保,谷子哪个人称给我?哪个人和我把谷子碾成米,哪个人和我煮饭煮菜啊?!我病了,哪个人来照顾我?国家会不会派人来给我煮饭,照顾我? 只要你们签字画押,盖上公章,我们两口子老了之后,国家负责我们的养老、生病、住院和照顾问题,我现在就跟着你们去结扎,老婆如果不同意取引产,我马上就和她离婚! 钟国正走到后门查看,发现后门没有拴上门栓。心想,他老婆肯定是刚才听到张昌明大声说话后,趁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从后门悄悄的溜走了。他马上把自己的猜测汇报给刘有成。 刘有成一听,觉得有道理,立即布置,赶快出去追,想尽一切办法追,追到就要抓到,抓到就要引掉! 大家就急急的从后门跑了出去,极目张望,寻找目标。 钟国正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在几百米之外,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艰难赶路的样子,越看越像是一个孕妇,就指着那个人影问刘有成,刘主任,你看那人会不会是张昌明的老婆? 刘有成一看,那人赶路的姿势还真有些像孕妇,但他不认识张昌明老婆,就不敢肯定那人是不是张昌明老婆。便转头问李军,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张昌明的老婆? 李军仔细的看了好几分钟后,才肯定的说,那身材蛮像张昌明老婆的样子,我至少有六分的把握! 听到李军肯定的回答,几个公社干部不等刘有成开口,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纷纷向那个人影奔赶而去。 等离开那个人影还有二十来米距离的时候,李军兴奋地对大家说,前面那个女人就是张昌明的老婆刘小凤,大家加点油。快点赶到,抓住她,绝不能让她跑掉了! 大家就像田径比赛一样,飞也似的向张昌明老婆奔去。 张昌明一直在注意着公社干部的动向。他看着公社干部们从后门跑出去后,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些公社干部们跑。现在看到公社干部们向他老婆赶去,他也跑着跟了上去。 钟国正年轻力壮,一下子的功夫,就赶到了张昌明老婆旁边。他赶到旁边后,大声的对她说,刘小凤,我们是公社搞计划生育的干部。现在有事找你,请你赶快停下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章 孕妇跳进水塘 张昌明老婆一听说是公社搞计划生育的干部,再回头一看,还有五六个干部朝自己赶来,晓得今天跑不了了,情急之下,就“嘭”的一声,跳进了旁边的水塘里。一边往水塘中间走去,一边叫喊着,你们敢抓我,我就浸死给你们看! 钟国正刚刚从校门出来参加工作,从来没有参加过计划生育工作,对计划生育政策,原来是从贴在门上的计划生育挂历宣传画上看到的,“最好一个,最多两个”。 刚才来之前临时抱佛脚,才懂得了一点点的政策,晓得张昌明夫妇生了五个小孩,属于计划外怀孕,已经严重的违反了国家计划生育政策。 他想起自己实习时,那次看到公社干部搞计划生育的情景。那是三月下旬的一天,春暖花开,他正和一个农户准备早稻浸种催芽的事情,突然听到村子里闹哄哄的,就问那个农户,村子里发生哄么事了? 那个农户告诉他,是公社干部在村子里搞计划生育。 他好奇的说,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也看看他们是哪么搞计划生育的,好不好? 他走到那里一看,十多个公社干部正在赶的赶猪,抬的抬东西,还有的在用长长的竹杆戳屋顶的瓦片。原来那家农户已经生了三个小孩,公社发了通知,要他们去结扎,结果他们一家人都跑到外面去了。 公社就组织了专门的计划生育工作组,来他们家里“攻难克坚”,扫除“钉子户”,杀鸡给猴看。当时他对那个农户很同情。 没有想到,时隔不久,自己现在也搞起了计划生育,也成为那种讲原则不讲情面、讲大局不顾小家的公社干部。 张昌明老婆跳进水塘里后,大家一时不晓得哪么办了,就都站在水塘的岸坝上,眼睛一会儿看看浸在水里的张昌明老婆,一会儿看看刘有成,一边防止张昌明老婆逃跑,一边等着刘有成下一步的指示。 刘有成气粗粗地赶到后,站在水塘坝上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张昌明老婆,愤愤地说,你以为你跳进塘里,就可以威胁我们了吗?就可以躲过计划生育了吗?笑话,天大的笑话!站在岸上看哄么?下去,都给我下去,把她给我拖上来!拖到县里去!一定要把这个大肚子引下来!坚决引下来! 刘有成说刚刚完,接着又点名安排,李军、宋正平、将柏青、钟国正,你们四个人都给我跳下去,今天就是抬,也要把她给我抬上来!想死,没那么便宜!哼,我就不信你这个屌屌,看你还能钻进地底里,飞到天上去?! 钟国正看着李军、宋正平、将柏青三个人连鞋子都没有脱,就跳进了水塘,想也没有想就跟着他们跳进了水塘里面。 穿着鞋子和衣服裤子走在水里,脚底是厚厚的软软的淤泥,脚上是重重的无数的水力。走在水塘中,就像走进了密密麻麻的刺篷窝里一样,根本迈不开脚步,双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寸步难行。 四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做了一下手势,就分开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慢慢的向张昌明老婆,一步一步的靠近,形成了一种合围之势。 张昌明老婆见四个公社干部越来越靠近了,知道自己生下来的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就威胁着喊道,你们再敢靠近我半步,我就真的浸死给你们看! 四个人心里一犹豫,一时停止了靠近的脚步,都偏头看向刘有成。 刘有成听到张昌明老婆的威胁,心里更加窜火,又看到四个人停滞不前,就厉声喝道,李军、宋正平、蒋柏青、钟国正,你们四个人站在水里,一动不动,是和她比耐力,还是怕哄么屌屌?还不赶快把她给我抬到塘上面来!出了一切问题,都由我负责。就是死也把她给我抬上来,送到县里去! 四个人听到刘有成的喊声,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一点头,一劈手,几乎同时拼尽全身的力气,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张昌明老婆刚要钻进水里的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然后分别抓紧她的手和脚,快捷的将她举了起来,任她挣扎,活生生的将她举到了岸上。 张昌明老婆被弄上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起了癞死,又是哭,又是喊。一直跟在后面站在不远处的张昌明,见老婆被公社干部抓住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天要绝我后啊”,就悄悄地离开了。 几个公社干部一边和张昌明老婆宣讲计划生育政策,一边扯着她的两个手,把她带到了公社大院里,交给专门负责送去县人民医院引产的工作人员。 这些工作人员一听说这个女人为躲避引产竟然跳到了水塘里,是从水塘里被公社干部抓上来的,就对刘有成说,这个人跳过水塘的,不采取强制措施,肯定引不了产,搞得不好,在路上或哪个地方,就会跑掉,为防止万一,搞上双保险,还是请你们突击队的人一起把她送到医院,守着打了引产针之后才能走。要不,万一她跑了,不仅很难再找得到,而且任务也无法完成。 刘有成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就决定突击队人员一起把张昌明老婆送到县人民医院,守着打完引产针后再回来。同时,派人去找张昌明,要她赶快拿上一些衣裤,陪他老婆到县人民医院去做引产手术。 到了县人民医院,钟国正才发现,引产的地方就像一个圩场,都是各个公社的送来的引产对象。每个孕妇旁边都有好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围着守着。围着守着的人数,远远多过被围着守着的人数,至少比被围着守着的人数,多五六倍。 钟国正和曹丽雅两人陪着张昌明老婆刘小凤去做了检查。检查完后又等了快两个小时,一个女护士才喊刘小凤进来,钟国正和曹丽雅就把刘小凤送进引产室。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章 好字怎么写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从手术室走出一个高挑漂亮的女护士,钟国正就对护士喊道:“护士妹妹,请问你贵姓啊?” 高挑漂亮的护士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情?” 钟国正见护士这副态度,心想,这个护士一定以为,我是做手术的人的亲属,就马上自我介绍:“我是大历县公社的工作人员。我想和你询问一点事情。” 护士听到钟国正这么介绍,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是一个年轻人,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但脸上依然一片冰霜,淡淡的问:“你要问什么事,快点说,我正在上班。” “半个小时前,我们送了一个对象来,不知道手术做得哪么样了?”钟国正问道。 “是不是一个姓刘的对象?”护士问道。 “对,姓刘的。大概要多久时间?”钟国正接着问道。 “哦。快了,马上就结束了。”护士答道。 “谢谢了,漂亮妹妹。下次来的时候,我请你吃饭。”钟国正笑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护士嘴一憋,答道。心里想,小气鬼,连讲一句客气话,都讲下一次,谁吃你的饭啊? “漂亮妹妹,我能问问你贵姓吗?”钟国正看着护士,满脸笑容的问道。 “姓高。”护士淡淡的答道。 听着她淡淡的话,钟国正就知道她有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感觉,但并没有把她的这种态度当做一回事,依然不以为然的继续问道:“那请问你的芳名是——” “你叫我高护士就是了。”护士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为什么姓高了。”钟国正自言自语的说道。“因为你身材高挑,所以姓高。又因为你姓高,所以,你的态度,也很高。对,你身材高,又在县里工作,比我们乡里高,你有两个高,所以高高在上。” 高护士一听,“噗”的一声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高”的,心里不由感到一种新鲜,就対钟国正说:“听你的口音,你好像不是我们县的人?” “我是寒州县的人。”钟国正微笑着答道:“我今年大学毕业,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分到大历县公社工作的。” 护士一听,态度一下子转了过来,微笑着对钟国正说道:“你姓什么?我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姓什么啊。” 钟国正看着高护士笑了,就对她说:“你不仅姓高,你还要姓笑。你看你笑比不笑,好看多了,至少比不笑漂亮十倍不止!白居易不是有一首诗写了,叫什么?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哎,你蛮会讲话的嘛。”高护士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姓什么呢,你在哪里工作。” “不好意思,高护士,我姓钟,闹钟的钟,钟国正,国家的国,正大光明的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下次我来找你,万一你们单位有两个姓高的,那怎么办?” “闹钟的钟?你还真的有些闹钟的特质呢,我以后就叫你闹钟好了。我叫高云,高矮的高,云朵的云。” “你家里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钟国正问。 “你查户口啊?问那么仔细干吗?”高云反问道。 “我不是想更了解你的一些情况吗?如果我们有机会,万一下次见面,不就可以谈更多的白,聊更多的天了吗?”钟国正狡辩道。 “我老家是大历县公社周家山大队的。”高云答道。 “周家山大队的?我就在大历县公社工作啊,我到周家山大队去过好多次,一次都没有听别人说起过你啊?”钟国正迷惑不解的问。 “我爷爷他们那一代人,就从周家山出来,在县城做生意了。平常都是走亲戚的时候,才回去一趟,一般都是吃一餐中饭就走,他们肯定不会认识我的。”高云解释道。 这时刘有成他们几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走在到住院部的路上,刘小凤问刘刘有成:“我现在打了针了,我可以领补助了吧?” “像你这种情况,按照有关规定,手术费用都是自己出的。”刘有成说道,“不过,我考虑到你家里也不是很富裕,做手术的费用公社和你出算了,再给你一些补助,已经是最大的照顾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刘小凤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为什么有的人计划外怀孕,没有去做手术?” “只要在家里,我们迟早都会把他们喊来做手术的!”刘有成坚决的答道。 刘小凤一听这话,马上明白过来了。想了一想,便有了自己的主意。 “那你给我多少补助?什么时候领?”刘小凤问。 “我按公社定的最高标准给你补助。”刘有成表态道,“同时,你今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我会尽量的关照你。” 刘小凤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们都是一些读了书的人,文化都比我高。我不知道你们晓不晓得,那个‘好’字是哪么写的?” 宋正平马上答道:“这么简单的字,哪个不晓得写?一个‘女’,一个‘子’,只要认得字的人,都晓得写这个字!” “你们既然晓得这么写,那你们晓不晓得,‘好’字为什么要由一个‘女’、一个‘子’组成?”刘小凤继续问道。 一众公社干部突然不讲话了。你看一下我,我看一下你,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明白刘小凤问这个字的目的了。 “没有儿子,没有女儿,哪么写成一个好字来啊?!”刘小凤自言自语的感叹道,“一个家庭有儿有女,那才叫好。有儿无女,有女无儿,都是成不了‘好’的啊!” “很多人和你们一样,都晓得写这个‘好’字,却不晓得这个‘好’字,为什么要这么写。”刘小凤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 钟国正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十分震惊。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女,竟然会说出这么高深的话来。难道还真的是高手在民间,绝活出草莽? 对于这个“好”字,自己虽然读了大学,也是从来就没有去认真的思考过,更没有去好好的想过“好”字是由哄么元素组成的,为哄么要这么组成。 经刘小凤这么一说出来,他一刹那间便领悟了先人造字的原本意义。原来每一个汉字,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其实里面蕴藏了无数的“玄机”和奥秘。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这种“玄机”和奥秘而已。 是啊,没有男人只有女人的“女儿国”,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男人国”,都是不可持续发展的。只有有男有女,才能和谐、健康、快乐、可持续的发展,丰富多彩的发展。 或许这就是阴阳平衡,这就是多元和包容。 原来农村几千年来所信奉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和“养儿防老”等等习俗和传承,并不仅仅就是一个传宗接代的问题,它所孕育的更是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这种可持续发展,自然包括代际之间、家庭和家族的可持续问题等等。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男女之间的和谐可持续发展问题。 无论是男多女少,还是女多男少,或者是阴盛阳衰,或者是阳盛阴衰,都不是一种和谐的可持续的发展。 社会就是在这种不断的平衡中一步步走向可持续发展,走向健康发展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章 好字怎么写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从手术室走出一个高挑漂亮的女护士,钟国正就对护士喊道:“护士妹妹,请问你贵姓啊?” 高挑漂亮的护士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情?” 钟国正见护士这副态度,心想,这个护士一定以为,我是做手术的人的亲属,就马上自我介绍:“我是大历县公社的工作人员。我想和你询问一点事情。” 护士听到钟国正这么介绍,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是一个年轻人,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但脸上依然一片冰霜,淡淡的问:“你要问什么事,快点说,我正在上班。” “半个小时前,我们送了一个对象来,不知道手术做得哪么样了?”钟国正问道。 “是不是一个姓刘的对象?”护士问道。 “对,姓刘的。大概要多久时间?”钟国正接着问道。 “哦。快了,马上就结束了。”护士答道。 “谢谢了,漂亮妹妹。下次来的时候,我请你吃饭。”钟国正笑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护士嘴一憋,答道。心里想,小气鬼,连讲一句客气话,都讲下一次,谁吃你的饭啊? “漂亮妹妹,我能问问你贵姓吗?”钟国正看着护士,满脸笑容的问道。 “姓高。”护士淡淡的答道。 听着她淡淡的话,钟国正就知道她有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感觉,但并没有把她的这种态度当做一回事,依然不以为然的继续问道:“那请问你的芳名是——” “你叫我高护士就是了。”护士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为什么姓高了。”钟国正自言自语的说道。“因为你身材高挑,所以姓高。又因为你姓高,所以,你的态度,也很高。对,你身材高,又在县里工作,比我们乡里高,你有两个高,所以高高在上。” 高护士一听,“噗”的一声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高”的,心里不由感到一种新鲜,就対钟国正说:“听你的口音,你好像不是我们县的人?” “我是寒州县的人。”钟国正微笑着答道:“我今年大学毕业,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分到大历县公社工作的。” 护士一听,态度一下子转了过来,微笑着对钟国正说道:“你姓什么?我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姓什么啊。” 钟国正看着高护士笑了,就对她说:“你不仅姓高,你还要姓笑。你看你笑比不笑,好看多了,至少比不笑漂亮十倍不止!白居易不是有一首诗写了,叫什么?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哎,你蛮会讲话的嘛。”高护士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姓什么呢,你在哪里工作。” “不好意思,高护士,我姓钟,闹钟的钟,钟国正,国家的国,正大光明的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下次我来找你,万一你们单位有两个姓高的,那怎么办?” “闹钟的钟?你还真的有些闹钟的特质呢,我以后就叫你闹钟好了。我叫高云,高矮的高,云朵的云。” “你家里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钟国正问。 “你查户口啊?问那么仔细干吗?”高云反问道。 “我不是想更了解你的一些情况吗?如果我们有机会,万一下次见面,不就可以谈更多的白,聊更多的天了吗?”钟国正狡辩道。 “我老家是大历县公社周家山大队的。”高云答道。 “周家山大队的?我就在大历县公社工作啊,我到周家山大队去过好多次,一次都没有听别人说起过你啊?”钟国正迷惑不解的问。 “我爷爷他们那一代人,就从周家山出来,在县城做生意了。平常都是走亲戚的时候,才回去一趟,一般都是吃一餐中饭就走,他们肯定不会认识我的。”高云解释道。 这时刘有成他们几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走在到住院部的路上,刘小凤问刘刘有成:“我现在打了针了,我可以领补助了吧?” “像你这种情况,按照有关规定,手术费用都是自己出的。”刘有成说道,“不过,我考虑到你家里也不是很富裕,做手术的费用公社和你出算了,再给你一些补助,已经是最大的照顾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刘小凤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为什么有的人计划外怀孕,没有去做手术?” “只要在家里,我们迟早都会把他们喊来做手术的!”刘有成坚决的答道。 刘小凤一听这话,马上明白过来了。想了一想,便有了自己的主意。 “那你给我多少补助?什么时候领?”刘小凤问。 “我按公社定的最高标准给你补助。”刘有成表态道,“同时,你今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我会尽量的关照你。” 刘小凤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们都是一些读了书的人,文化都比我高。我不知道你们晓不晓得,那个‘好’字是哪么写的?” 宋正平马上答道:“这么简单的字,哪个不晓得写?一个‘女’,一个‘子’,只要认得字的人,都晓得写这个字!” “你们既然晓得这么写,那你们晓不晓得,‘好’字为什么要由一个‘女’、一个‘子’组成?”刘小凤继续问道。 一众公社干部突然不讲话了。你看一下我,我看一下你,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明白刘小凤问这个字的目的了。 “没有儿子,没有女儿,哪么写成一个好字来啊?!”刘小凤自言自语的感叹道,“一个家庭有儿有女,那才叫好。有儿无女,有女无儿,都是成不了‘好’的啊!” “很多人和你们一样,都晓得写这个‘好’字,却不晓得这个‘好’字,为什么要这么写。”刘小凤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 钟国正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十分震惊。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女,竟然会说出这么高深的话来。难道还真的是高手在民间,绝活出草莽? 对于这个“好”字,自己虽然读了大学,也是从来就没有去认真的思考过,更没有去好好的想过“好”字是由哄么元素组成的,为哄么要这么组成。 经刘小凤这么一说出来,他一刹那间便领悟了先人造字的原本意义。原来每一个汉字,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其实里面蕴藏了无数的“玄机”和奥秘。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这种“玄机”和奥秘而已。 是啊,没有男人只有女人的“女儿国”,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男人国”,都是不可持续发展的。只有有男有女,才能和谐、健康、快乐、可持续的发展,丰富多彩的发展。 或许这就是阴阳平衡,这就是多元和包容。 原来农村几千年来所信奉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和“养儿防老”等等习俗和传承,并不仅仅就是一个传宗接代的问题,它所孕育的更是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这种可持续发展,自然包括代际之间、家庭和家族的可持续问题等等。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男女之间的和谐可持续发展问题。 无论是男多女少,还是女多男少,或者是阴盛阳衰,或者是阳盛阴衰,都不是一种和谐的可持续的发展。 社会就是在这种不断的平衡中一步步走向可持续发展,走向健康发展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章 先喝一茶缸酒 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刘有成这个队就完成了八例引产的任务,他感到特别的有成就,就从完成引产对象的奖金中,拿出了一部分资金,交代公社食堂炊事员炒了几个菜,全队人员进行集体会餐。 寒州县向来就有无酒不成席、不醉不会餐和“读书望古,喝酒望醉”的风俗习惯。当菜端到刘有成的间子后,李军给每人倒满二两左右大小的一杯酒外,还给五个男人每人都倒了满满的一大茶缸红薯酒,足足有一斤重。 刘有成豪爽的说,这次全靠大家齐心协力,不辞辛劳,率先完成了突击任务,我和李委员特别感谢各位的支持!为此,在正式喝酒之前,我先宣布一个通知一条规矩。 刘有成说,一个通知就是,为确保今天晚上大家喝得开心,喝得痛快,喝得没有后顾之忧,喝得有气场,明天放假一天!你们不管到哪里去睡一天的觉,都没有人管你们! 于是大家鼓掌,感谢刘主任的英明,感谢李委员的关心。 接着,刘有成宣布今晚喝酒的规矩,不准耍巧干癞死、不准喝一点留一点倒一点。凡是违反规矩的,一律加满后重新喝!现在开始,第一杯由我来敬大家。 曹丽雅喝杯子里的酒,其他的人都用茶缸喝酒。大家一口干,不准放茶缸,不准掉一滴,不准站着喝,没有喝完就放下茶缸的,加满后重新喝,喝完后茶缸掉一滴的,罚一茶缸。还有就是,屁股一抬,喝酒重来! 刘有成说完,就端起满满的一茶缸红薯酒,“咕隆咕隆”几声,三下五除二,茶缸里的酒就消失了。 其他的四个男人看着刘有成喝完了,就大声的喊着,东风吹,战鼓擂,现在喝酒谁怕谁! 说完,一个个端起大茶缸,像梁山好汉一样,也“咕隆咕隆”的一眨眼功夫,就都把茶缸底朝天举起,结果谁也没有往下掉下一滴酒。那茶缸里,硬是和拿抹布抹了的一样。 曹丽雅酒量不错,就也没有推辞哄么,跟着喝完了桌上的那一小杯酒。 喝完开餐酒后,大家就狼吞虎咽般的吃菜。吃完菜后,五个男人才把茶缸拿开,用酒杯开始敬酒。 刘有成不同意,说这样喝酒不公平,每个人都要轮流打通关,都一样不会多也不会少。 在当今中国,做得最公平公正公开的事情,恐怕再也没有哄么事情,能够做得比喝酒还更加的公平公正公开的了。 不管哪个人,只要一坐到酒席上,总是想尽千方百计劝别人多喝酒,即使别人不肯多喝酒,至少也得做到喝一样多的酒,真所谓患寡不患均。 各人一个通关后,又至少一斤半以上的酒灌进了肚子。 宋正平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了,两斤半红薯酒灌进肚子里后,就跑回房间睡觉去了。李军本来就是两斤左右的酒量,早已当场见效,爬在刘有成的床上,打起了呼噜。 酒席上现在就剩下刘有成、蒋柏青、钟国正和曹丽雅四人了。曹丽雅说喝醉了,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钟国正见曹丽雅站起来,马上对她说,你先在这里面休息一下,等一下我送你回去。然后扶着曹丽雅走到刘有成的办公桌旁,等她扑在办公桌上后才返回去。 刘有成、蒋柏青和钟国正三个人又开始平均喝起酒来。不一会儿,三人就进入豪言壮语的阶段,猜拳划指起来。猜着猜着,又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无言无语的阶段。 酒席就在这种无言无语的阶段中结束了。蒋柏青也趴在了饭桌上。刘有成也扑在酒桌上睡着了。 钟国正毕竟年轻,身体又好,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没有喝到想睡的地步。他看着间子里睡着的一个个人,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随便找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刘有成突然醒了,醉眼朦胧地指着钟国正,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没,有,喝,喝,醉,坐,坐在,这,这里,做哄么,你,你负责,送,送,送曹,医,生,回,回,回家,你,送,送了,没,有……他话还没有说完,“噗”的一声,就爬在桌子上又睡着了。 曹丽雅似乎睡着了。钟国正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叫了好几声,曹丽雅才歪起脑袋,睡眼朦胧地问做哄么。钟国正说,已经晚上十二点多钟了,你回不回卫生院了?如果回卫生院的话,我就送你回去。这时,曹丽雅才似醒似醉的站了起来。 天空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一片云朵,月亮高高的悬在蓝蓝的天空上,把大地照得朦朦胧胧,似亮非亮,似黑非黑。微风吹来,钟国正顿时感到比在屋里呆着凉爽多了。嗨,早就应该出来的了,不但凉爽,还可以吹吹风醒酒呢。 他一边和曹丽雅漫漫地向前走着,一边做着广播体操的扩胸运动。做着做着,就发现曹丽雅走路的姿势不对,时而一脚重,时而一脚轻,时而一边左,时而一边右,好像还没有睡醒的人,也好像是喝酒喝醉了的人一样。他赶紧走到她的身边,一手自然的握着她的手,一手轻轻的扶着她的后背。 曹丽雅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在钟国正的帮助下,默默的向前面走去。看到曹丽雅走路开始正常了,钟国正便悄悄的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可走了没有一会儿的时候,曹丽雅的脚步突然又乱了起来,走着走着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在地上。 钟国正眼疾手快,赶紧用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右手越过后肩扶着她的右膀,差不多是在抱着她往前挪动了。 钟国正和曹丽雅第一次手挽手,是两人不认识的情况之下,一种突发事情出现后临时应急而发生的巧合。像这样零距离的身体接触,则是两人相识并成为干姐弟后的第一次。 南方夏天的温度很高,即使凌晨也不例外,大家穿的衣服本来就又少又薄。曹丽雅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衣,下身穿的是一条蓝色的确良裤子,虽然在晚上,也能朦朦胧胧看得清她的衣裤很合身,恰如其分地把她曲线优美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钟国正上身穿的是一件全棉的背心,下身穿的是一条大短裤。夏天的男人,基本上都是轻装上阵的。没有了磕绊,人才会舒服。 正值理想展望的青春年代,两人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某些想法便借助酒精的扩散、催发和作用,悄无声息的苏醒了,膨胀了,开始飞扬起来。 钟国正渐渐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微妙变化,而且随着两人的前行,身体的变化日趋明显。 心想,自己既然已经认她为干姐姐了,就必须要守住干姐干弟的身份,不能突破这种界限。否则,一旦真的突破干姐干弟的界限,到时候,哪么去面对和化解这种干姐弟之间的尴尬? 于是,钟国正咬了咬牙,有意识地把自己和干姐之间的距离,拉开到足够的宽度,错开她那催人犯罪的“诱惑”,想尽可能的与她保持足够的空间,免得因想法的天马行空,发生不该发生的故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章 先喝一茶缸酒 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刘有成这个队就完成了八例引产的任务,他感到特别的有成就,就从完成引产对象的奖金中,拿出了一部分资金,交代公社食堂炊事员炒了几个菜,全队人员进行集体会餐。 寒州县向来就有无酒不成席、不醉不会餐和“读书望古,喝酒望醉”的风俗习惯。当菜端到刘有成的间子后,李军给每人倒满二两左右大小的一杯酒外,还给五个男人每人都倒了满满的一大茶缸红薯酒,足足有一斤重。 刘有成豪爽的说,这次全靠大家齐心协力,不辞辛劳,率先完成了突击任务,我和李委员特别感谢各位的支持!为此,在正式喝酒之前,我先宣布一个通知一条规矩。 刘有成说,一个通知就是,为确保今天晚上大家喝得开心,喝得痛快,喝得没有后顾之忧,喝得有气场,明天放假一天!你们不管到哪里去睡一天的觉,都没有人管你们! 于是大家鼓掌,感谢刘主任的英明,感谢李委员的关心。 接着,刘有成宣布今晚喝酒的规矩,不准耍巧干癞死、不准喝一点留一点倒一点。凡是违反规矩的,一律加满后重新喝!现在开始,第一杯由我来敬大家。 曹丽雅喝杯子里的酒,其他的人都用茶缸喝酒。大家一口干,不准放茶缸,不准掉一滴,不准站着喝,没有喝完就放下茶缸的,加满后重新喝,喝完后茶缸掉一滴的,罚一茶缸。还有就是,屁股一抬,喝酒重来! 刘有成说完,就端起满满的一茶缸红薯酒,“咕隆咕隆”几声,三下五除二,茶缸里的酒就消失了。 其他的四个男人看着刘有成喝完了,就大声的喊着,东风吹,战鼓擂,现在喝酒谁怕谁! 说完,一个个端起大茶缸,像梁山好汉一样,也“咕隆咕隆”的一眨眼功夫,就都把茶缸底朝天举起,结果谁也没有往下掉下一滴酒。那茶缸里,硬是和拿抹布抹了的一样。 曹丽雅酒量不错,就也没有推辞哄么,跟着喝完了桌上的那一小杯酒。 喝完开餐酒后,大家就狼吞虎咽般的吃菜。吃完菜后,五个男人才把茶缸拿开,用酒杯开始敬酒。 刘有成不同意,说这样喝酒不公平,每个人都要轮流打通关,都一样不会多也不会少。 在当今中国,做得最公平公正公开的事情,恐怕再也没有哄么事情,能够做得比喝酒还更加的公平公正公开的了。 不管哪个人,只要一坐到酒席上,总是想尽千方百计劝别人多喝酒,即使别人不肯多喝酒,至少也得做到喝一样多的酒,真所谓患寡不患均。 各人一个通关后,又至少一斤半以上的酒灌进了肚子。 宋正平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了,两斤半红薯酒灌进肚子里后,就跑回房间睡觉去了。李军本来就是两斤左右的酒量,早已当场见效,爬在刘有成的床上,打起了呼噜。 酒席上现在就剩下刘有成、蒋柏青、钟国正和曹丽雅四人了。曹丽雅说喝醉了,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钟国正见曹丽雅站起来,马上对她说,你先在这里面休息一下,等一下我送你回去。然后扶着曹丽雅走到刘有成的办公桌旁,等她扑在办公桌上后才返回去。 刘有成、蒋柏青和钟国正三个人又开始平均喝起酒来。不一会儿,三人就进入豪言壮语的阶段,猜拳划指起来。猜着猜着,又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无言无语的阶段。 酒席就在这种无言无语的阶段中结束了。蒋柏青也趴在了饭桌上。刘有成也扑在酒桌上睡着了。 钟国正毕竟年轻,身体又好,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没有喝到想睡的地步。他看着间子里睡着的一个个人,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随便找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刘有成突然醒了,醉眼朦胧地指着钟国正,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没,有,喝,喝,醉,坐,坐在,这,这里,做哄么,你,你负责,送,送,送曹,医,生,回,回,回家,你,送,送了,没,有……他话还没有说完,“噗”的一声,就爬在桌子上又睡着了。 曹丽雅似乎睡着了。钟国正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叫了好几声,曹丽雅才歪起脑袋,睡眼朦胧地问做哄么。钟国正说,已经晚上十二点多钟了,你回不回卫生院了?如果回卫生院的话,我就送你回去。这时,曹丽雅才似醒似醉的站了起来。 天空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一片云朵,月亮高高的悬在蓝蓝的天空上,把大地照得朦朦胧胧,似亮非亮,似黑非黑。微风吹来,钟国正顿时感到比在屋里呆着凉爽多了。嗨,早就应该出来的了,不但凉爽,还可以吹吹风醒酒呢。 他一边和曹丽雅漫漫地向前走着,一边做着广播体操的扩胸运动。做着做着,就发现曹丽雅走路的姿势不对,时而一脚重,时而一脚轻,时而一边左,时而一边右,好像还没有睡醒的人,也好像是喝酒喝醉了的人一样。他赶紧走到她的身边,一手自然的握着她的手,一手轻轻的扶着她的后背。 曹丽雅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在钟国正的帮助下,默默的向前面走去。看到曹丽雅走路开始正常了,钟国正便悄悄的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可走了没有一会儿的时候,曹丽雅的脚步突然又乱了起来,走着走着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在地上。 钟国正眼疾手快,赶紧用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右手越过后肩扶着她的右膀,差不多是在抱着她往前挪动了。 钟国正和曹丽雅第一次手挽手,是两人不认识的情况之下,一种突发事情出现后临时应急而发生的巧合。像这样零距离的身体接触,则是两人相识并成为干姐弟后的第一次。 南方夏天的温度很高,即使凌晨也不例外,大家穿的衣服本来就又少又薄。曹丽雅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衣,下身穿的是一条蓝色的确良裤子,虽然在晚上,也能朦朦胧胧看得清她的衣裤很合身,恰如其分地把她曲线优美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钟国正上身穿的是一件全棉的背心,下身穿的是一条大短裤。夏天的男人,基本上都是轻装上阵的。没有了磕绊,人才会舒服。 正值理想展望的青春年代,两人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某些想法便借助酒精的扩散、催发和作用,悄无声息的苏醒了,膨胀了,开始飞扬起来。 钟国正渐渐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微妙变化,而且随着两人的前行,身体的变化日趋明显。 心想,自己既然已经认她为干姐姐了,就必须要守住干姐干弟的身份,不能突破这种界限。否则,一旦真的突破干姐干弟的界限,到时候,哪么去面对和化解这种干姐弟之间的尴尬? 于是,钟国正咬了咬牙,有意识地把自己和干姐之间的距离,拉开到足够的宽度,错开她那催人犯罪的“诱惑”,想尽可能的与她保持足够的空间,免得因想法的天马行空,发生不该发生的故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章 和别人没区别 曹丽雅虽然还没有扯结婚证,但早就是一个过来人了,何况还是一个学医的,对钟国正的身体变化,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只是有意装着哄么都没有察觉而已。 她从那天晚上被几个流氓跟踪,急中生智要钟国正假装她“男朋友”帮她解难起,就在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当晚回到家后,她一度后悔自己怎么没有问他的姓名和在哪里工作。原以为两人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会相认相识的了,哪晓得他也分在大历县公社。 那天在供销社偶遇正式相识后,她竟然没有来由的莫名其妙地有些喜欢他了。尽管自己拒绝了他做男朋友,但现在两人零距离的前行,却在无意之中将埋藏的火种给点燃了。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想拉开一些距离,但不管自己怎么用力,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她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顺其自然的发展。 真当自己要顺其自然发展的时候,那种零距离的感觉却悄悄的消失了。她正感到奇怪时,就听见钟国正轻轻的问她,丽姐,你好受一些了没有? 曹丽雅听到问话后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不清楚钟国正是问她醉酒后到现在好受一些,还是两人零距离的时候好受一些? 她犹豫了一会儿后,有意语无伦次的答道,没,没,没哄么,我,没,没哄么。 慢点走,丽姐,反正这个时候了,也不争开这一点时间。钟国正扶着她,一边慢慢往医院挪去,一边关心的对她说道。 走了没有一会儿,钟国正就明显的感觉到,曹丽雅不仅几乎全身的体重都往后靠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身躯几乎合成了一体。钟国正悄悄错开成两条平行线后,继续扶着她往前走去。 唉,女人呀,真的不该喝酒,不该多喝酒的。早晓得这样麻烦,开始我就应该劝她不要喝酒的!钟国正看着曹丽雅的这个样子,在心里怨恨自己。 曹丽雅就是钟国正那天晚上,在寒州岛上偶遇的那一个女崽,也是他到寒州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年轻女性。只是那天他们都不晓得对方的姓名和在哪里工作。 钟国正到大历县公社报道后的一天下午,正在供销社低头选购生活日用品时,突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耳旁响起。 他侧脸一看,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和自己也差不多的女崽,不晓得哄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个女崽很阳光的对服务员说道,请把那条帕子拿给我看看,好吗?对,就是那种白色的。 钟国正听到这声音好像有一点点熟识,就侧脸仔细的看起她来。 她的身材仿佛上帝雕刻出来的,丰满而不失苗条,皮肤白里透红,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大眼睛,笔挺的高鼻子,饱满高翘的臀部,硕长的玉腿……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要自己装她男朋友的那个女崽吗? 那天晚上,他一回到招待所就开始后悔,为哄么不晓得问问她的名字?谁晓得竟在这里再次碰上了她。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啊! 他马上主动而热情的和她打起了招呼,是你啊,妹子。你哪么在这里?还认得我吗?我叫钟国正,钟馗的钟,国家的国,正确的正,前几天才分到大历县公社来工作的。 原来钟国正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那个女崽夸张似的张大了她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惊奇的说。我哪么不认得你呢?我好几次都在想,我们会不会再见面了? 没有想到,我们真的又见面了!对了,我叫曹丽雅,曹操的曹,美丽的丽,文雅的雅。我在公社卫生院工作,是一名小小的医生。曹丽雅说完,就友好的先伸出了她的玉手。 钟国正说,你真是名如其人啊,不,是人过其名,美丽,文雅,开朗,大方,你的人比名字更丽雅啊。 他看见她伸出了玉手,就毫不犹豫地握上去了。软软的,滑滑的,弹弹的,好像没有生骨头一般。顿时,全身就有了一种触电样的强烈感觉。 在钟国正的人生字典中,第一次真正的触电,就这样在这一不经意的握手之中出现了。当他感觉到自己触电后,便在心里慢慢的品味起触电的种种神奇。 曹丽雅笑兮兮地说道,你一来报到,我就听别人说起过你来的,说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只是没有想到钟国正就是你!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太巧了,太有意思了。 真的是哄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就像你我一样,本是一次偶然的相遇,谁晓得还有继续啊。哪么样,可不可以赏脸到我寒舍去坐坐,也好让我的寒舍逢壁生辉一下? 钟国正走在路上,一边不断的用余光看看她,一边半开玩笑的对她说,不是这个世界太小太巧,是我们两个人太有缘分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嘛。你说是不是? 曹丽雅没有直接回答钟国正的话题,而是反问道,你是到公社来锻炼的吗? 哄么锻炼?我们这些选调生,名义上是省委组织部在大学里选拔出来的,实际上就是省委组织部,组织了一批大学毕业生到公社工作而已。钟国正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果有哄么区别,就是省、地两级组织部门,会更多地关注一下我们的成长而已。钟国正接着解释道。所以,我到大历县公社,根本不是什么来锻炼的,就是分到这里工作的,和别人没有区别的。 说穿了,就是一个公社干部。钟国正说到,别的公社干部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人事关系,工资福利,干部管理,调动提拔,都和其他公社干部一样。就像这几天,其他公社干部搞计划生育,我也一样搞计划生育。 钟国正说,再过几天,公社就要缴国家农业税、征购粮和“三提五统”任务了,所有公社干部都要驻大队包干完成。我还不知道会分到哪个地方,去驻大队包干呢?我的体会就是,公社干部就是万金油干部,没有不做的事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章 和别人没区别 曹丽雅虽然还没有扯结婚证,但早就是一个过来人了,何况还是一个学医的,对钟国正的身体变化,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只是有意装着哄么都没有察觉而已。 她从那天晚上被几个流氓跟踪,急中生智要钟国正假装她“男朋友”帮她解难起,就在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当晚回到家后,她一度后悔自己怎么没有问他的姓名和在哪里工作。原以为两人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会相认相识的了,哪晓得他也分在大历县公社。 那天在供销社偶遇正式相识后,她竟然没有来由的莫名其妙地有些喜欢他了。尽管自己拒绝了他做男朋友,但现在两人零距离的前行,却在无意之中将埋藏的火种给点燃了。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想拉开一些距离,但不管自己怎么用力,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她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顺其自然的发展。 真当自己要顺其自然发展的时候,那种零距离的感觉却悄悄的消失了。她正感到奇怪时,就听见钟国正轻轻的问她,丽姐,你好受一些了没有? 曹丽雅听到问话后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不清楚钟国正是问她醉酒后到现在好受一些,还是两人零距离的时候好受一些? 她犹豫了一会儿后,有意语无伦次的答道,没,没,没哄么,我,没,没哄么。 慢点走,丽姐,反正这个时候了,也不争开这一点时间。钟国正扶着她,一边慢慢往医院挪去,一边关心的对她说道。 走了没有一会儿,钟国正就明显的感觉到,曹丽雅不仅几乎全身的体重都往后靠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的身躯几乎合成了一体。钟国正悄悄错开成两条平行线后,继续扶着她往前走去。 唉,女人呀,真的不该喝酒,不该多喝酒的。早晓得这样麻烦,开始我就应该劝她不要喝酒的!钟国正看着曹丽雅的这个样子,在心里怨恨自己。 曹丽雅就是钟国正那天晚上,在寒州岛上偶遇的那一个女崽,也是他到寒州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年轻女性。只是那天他们都不晓得对方的姓名和在哪里工作。 钟国正到大历县公社报道后的一天下午,正在供销社低头选购生活日用品时,突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耳旁响起。 他侧脸一看,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和自己也差不多的女崽,不晓得哄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个女崽很阳光的对服务员说道,请把那条帕子拿给我看看,好吗?对,就是那种白色的。 钟国正听到这声音好像有一点点熟识,就侧脸仔细的看起她来。 她的身材仿佛上帝雕刻出来的,丰满而不失苗条,皮肤白里透红,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大眼睛,笔挺的高鼻子,饱满高翘的臀部,硕长的玉腿……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要自己装她男朋友的那个女崽吗? 那天晚上,他一回到招待所就开始后悔,为哄么不晓得问问她的名字?谁晓得竟在这里再次碰上了她。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啊! 他马上主动而热情的和她打起了招呼,是你啊,妹子。你哪么在这里?还认得我吗?我叫钟国正,钟馗的钟,国家的国,正确的正,前几天才分到大历县公社来工作的。 原来钟国正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那个女崽夸张似的张大了她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惊奇的说。我哪么不认得你呢?我好几次都在想,我们会不会再见面了? 没有想到,我们真的又见面了!对了,我叫曹丽雅,曹操的曹,美丽的丽,文雅的雅。我在公社卫生院工作,是一名小小的医生。曹丽雅说完,就友好的先伸出了她的玉手。 钟国正说,你真是名如其人啊,不,是人过其名,美丽,文雅,开朗,大方,你的人比名字更丽雅啊。 他看见她伸出了玉手,就毫不犹豫地握上去了。软软的,滑滑的,弹弹的,好像没有生骨头一般。顿时,全身就有了一种触电样的强烈感觉。 在钟国正的人生字典中,第一次真正的触电,就这样在这一不经意的握手之中出现了。当他感觉到自己触电后,便在心里慢慢的品味起触电的种种神奇。 曹丽雅笑兮兮地说道,你一来报到,我就听别人说起过你来的,说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只是没有想到钟国正就是你!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太巧了,太有意思了。 真的是哄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就像你我一样,本是一次偶然的相遇,谁晓得还有继续啊。哪么样,可不可以赏脸到我寒舍去坐坐,也好让我的寒舍逢壁生辉一下? 钟国正走在路上,一边不断的用余光看看她,一边半开玩笑的对她说,不是这个世界太小太巧,是我们两个人太有缘分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嘛。你说是不是? 曹丽雅没有直接回答钟国正的话题,而是反问道,你是到公社来锻炼的吗? 哄么锻炼?我们这些选调生,名义上是省委组织部在大学里选拔出来的,实际上就是省委组织部,组织了一批大学毕业生到公社工作而已。钟国正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果有哄么区别,就是省、地两级组织部门,会更多地关注一下我们的成长而已。钟国正接着解释道。所以,我到大历县公社,根本不是什么来锻炼的,就是分到这里工作的,和别人没有区别的。 说穿了,就是一个公社干部。钟国正说到,别的公社干部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人事关系,工资福利,干部管理,调动提拔,都和其他公社干部一样。就像这几天,其他公社干部搞计划生育,我也一样搞计划生育。 钟国正说,再过几天,公社就要缴国家农业税、征购粮和“三提五统”任务了,所有公社干部都要驻大队包干完成。我还不知道会分到哪个地方,去驻大队包干呢?我的体会就是,公社干部就是万金油干部,没有不做的事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章 我有男朋友了 曹丽雅说,我是去年寒江卫校大专班毕业后,分到这里来当医生的。已经来了一年多了。我没有想到,现在,你也分到了这里来工作。你现在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在一个公社工作的兄弟姐妹了。 说实话,那天晚上分开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哪么就那么笨蛋,连你的名字都没有问,而且也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唉,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糊涂蛋啊?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曹丽雅继续说道。 钟国正呵呵地笑着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换一个其他的人,遇到那样的特殊事情,也是不会拒绝的。何况遇到的还是你这样一位漂亮无比、魅力四射的美人,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曹丽雅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对你可以说是小事一桩,可一旦被那些人得逞,对我也许就是天大的事了。我现在一想起来,都莫名其妙的的感到后怕不已。 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钟国正觉得她很不错,就想和她建立男女朋友的那种关系。 在一天傍晚两人一起散步时,钟国正对曹丽雅开门见山地说,你不仅是我到寒州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女崽,而且更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崽,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啊? 曹丽雅自从正式认识钟国正后,就在心里莫名其妙的没有来由地喜欢上钟国正了。可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而且感情还很不错,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听到钟国正对自己的表白,尽管心里很是享用,但她不想骗他,更不想脚踏两只船,就对他实话实说,国正,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所以,我已经没有机会做你的女朋友了。 钟国正不相信地问她,你该不会是为了拒绝我,才编造出一个男朋友来的吧? 曹丽雅真诚地说,我真的是有男朋友了。他是高我一届的同校大专师兄,临床医学专业的,寒东县人。前年毕业后分回寒东县工作,现在在寒东县人民医院上班。目前正在办理人事调动手续,马上就要调到我们县人民医院来工作了。 可你们还没有打结婚证啊,只要你一天不打结婚证,我就有追你一天的权力!钟国正不甘心的说道。 国正,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在卫校读大二的时候,我和他就已行夫妻之实了。我和他打结婚证,不过是补办一个手续而已。曹丽雅听钟国正这么说,在感到开心的同时,更是十分的冷静和清醒,没有丝毫隐瞒的和钟国正说明了实际情况。 丽雅,你的过去,我没办法参与,也没办法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现在,还有你的将来。所以,我要参与和在乎的,也是你的现在,还有你的将来。钟国正真诚的说道。 不,国正,过去虽然已经成为历史,但现在是从过去走过来的,不是飞来的。你虽然可以不在乎过去,但过去并不会因为你的不在乎,它就会不存在,或者会消逝。 对于我来说,我的过去,就是我生命中走过的一个历程,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阶段。无论过去是一个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是无法割离和忘记的。 所以,我会邀请你参加我和他的婚礼的。到时候,希望你给我一个命子,不要无故缺席。曹丽雅邀请道。 这么说,我真的没有参与的机会了?钟国正低沉地问。 国正,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是你没有参与我的生活的机会,而是我没有参与你的生活的资格了。请你不要弄错了。 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说一句实话,我如果现在才成熟,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是会主动去找到你,想尽办法追你的,你明白吗?曹丽雅深情的说道。 钟国正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崽,第一次向自己喜欢的女崽表白,就失去了向前发展的机会,心情很是糟糕,很是不甘,就对曹丽雅说癞死话,我不管你是马上结婚,还是不马上结婚,我反正就是认定你了,就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我又不能做你的老婆,做你的女朋友有什么用?曹丽雅见钟国正说赌气话,就反问他。与其那样,反而会害了你的!你明不明白? 我不管,我反正就是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钟国正依然倔强的说。 我又不能分身,你要我,你哪么要我?!曹丽雅无奈的说道,而且,国正,最重要的是,我比你的年纪大。 曹丽雅心想,自己早就不是黄花女了,你现在倒是说不管,一旦真的结了婚,哪个男人没有处女情结的?没有结婚,还不是你的老婆,你当然不会在乎。一旦结了婚,成了你的老婆,你还会不在乎吗?但这个事情又不能拿到桌子上来说,只能找其他的理由拒绝。 于是她对钟国正说,我比你大三岁,即使我还没有找男朋友,按照我们本地的婚姻习俗,我们两个人也是很难成为夫妻的。你晓得的,在我们寒江地区,男娶女嫁,自古以来就有“宁愿男大十,不愿女大一”的传统和习惯。 曹丽雅继续解释道,我就是答应做你的女朋友,那些长辈们和隔壁邻居,也会讲闲话怪话的,将来的结果也只能是一种无言的结局。与其到时候双方都很痛苦,还不如现在就不要开始。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我不知道你度过苏轼的《蝶恋花·春景》那首词没有?曹丽雅忽然问钟国正。 “苏轼的《蝶恋花·春景》?”钟国正接过话说道,“我不仅读过,还背得这首词。” 接着,钟国正开始背《蝶恋花·春景》:“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曹丽雅答道,“世上的女子多的是,我相信,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你最满意的女子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章 我有男朋友了 曹丽雅说,我是去年寒江卫校大专班毕业后,分到这里来当医生的。已经来了一年多了。我没有想到,现在,你也分到了这里来工作。你现在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在一个公社工作的兄弟姐妹了。 说实话,那天晚上分开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哪么就那么笨蛋,连你的名字都没有问,而且也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唉,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糊涂蛋啊?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曹丽雅继续说道。 钟国正呵呵地笑着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换一个其他的人,遇到那样的特殊事情,也是不会拒绝的。何况遇到的还是你这样一位漂亮无比、魅力四射的美人,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曹丽雅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对你可以说是小事一桩,可一旦被那些人得逞,对我也许就是天大的事了。我现在一想起来,都莫名其妙的的感到后怕不已。 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钟国正觉得她很不错,就想和她建立男女朋友的那种关系。 在一天傍晚两人一起散步时,钟国正对曹丽雅开门见山地说,你不仅是我到寒州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女崽,而且更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崽,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啊? 曹丽雅自从正式认识钟国正后,就在心里莫名其妙的没有来由地喜欢上钟国正了。可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而且感情还很不错,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听到钟国正对自己的表白,尽管心里很是享用,但她不想骗他,更不想脚踏两只船,就对他实话实说,国正,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所以,我已经没有机会做你的女朋友了。 钟国正不相信地问她,你该不会是为了拒绝我,才编造出一个男朋友来的吧? 曹丽雅真诚地说,我真的是有男朋友了。他是高我一届的同校大专师兄,临床医学专业的,寒东县人。前年毕业后分回寒东县工作,现在在寒东县人民医院上班。目前正在办理人事调动手续,马上就要调到我们县人民医院来工作了。 可你们还没有打结婚证啊,只要你一天不打结婚证,我就有追你一天的权力!钟国正不甘心的说道。 国正,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在卫校读大二的时候,我和他就已行夫妻之实了。我和他打结婚证,不过是补办一个手续而已。曹丽雅听钟国正这么说,在感到开心的同时,更是十分的冷静和清醒,没有丝毫隐瞒的和钟国正说明了实际情况。 丽雅,你的过去,我没办法参与,也没办法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现在,还有你的将来。所以,我要参与和在乎的,也是你的现在,还有你的将来。钟国正真诚的说道。 不,国正,过去虽然已经成为历史,但现在是从过去走过来的,不是飞来的。你虽然可以不在乎过去,但过去并不会因为你的不在乎,它就会不存在,或者会消逝。 对于我来说,我的过去,就是我生命中走过的一个历程,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阶段。无论过去是一个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是无法割离和忘记的。 所以,我会邀请你参加我和他的婚礼的。到时候,希望你给我一个命子,不要无故缺席。曹丽雅邀请道。 这么说,我真的没有参与的机会了?钟国正低沉地问。 国正,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是你没有参与我的生活的机会,而是我没有参与你的生活的资格了。请你不要弄错了。 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说一句实话,我如果现在才成熟,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是会主动去找到你,想尽办法追你的,你明白吗?曹丽雅深情的说道。 钟国正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崽,第一次向自己喜欢的女崽表白,就失去了向前发展的机会,心情很是糟糕,很是不甘,就对曹丽雅说癞死话,我不管你是马上结婚,还是不马上结婚,我反正就是认定你了,就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我又不能做你的老婆,做你的女朋友有什么用?曹丽雅见钟国正说赌气话,就反问他。与其那样,反而会害了你的!你明不明白? 我不管,我反正就是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钟国正依然倔强的说。 我又不能分身,你要我,你哪么要我?!曹丽雅无奈的说道,而且,国正,最重要的是,我比你的年纪大。 曹丽雅心想,自己早就不是黄花女了,你现在倒是说不管,一旦真的结了婚,哪个男人没有处女情结的?没有结婚,还不是你的老婆,你当然不会在乎。一旦结了婚,成了你的老婆,你还会不在乎吗?但这个事情又不能拿到桌子上来说,只能找其他的理由拒绝。 于是她对钟国正说,我比你大三岁,即使我还没有找男朋友,按照我们本地的婚姻习俗,我们两个人也是很难成为夫妻的。你晓得的,在我们寒江地区,男娶女嫁,自古以来就有“宁愿男大十,不愿女大一”的传统和习惯。 曹丽雅继续解释道,我就是答应做你的女朋友,那些长辈们和隔壁邻居,也会讲闲话怪话的,将来的结果也只能是一种无言的结局。与其到时候双方都很痛苦,还不如现在就不要开始。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我不知道你度过苏轼的《蝶恋花·春景》那首词没有?曹丽雅忽然问钟国正。 “苏轼的《蝶恋花·春景》?”钟国正接过话说道,“我不仅读过,还背得这首词。” 接着,钟国正开始背《蝶恋花·春景》:“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曹丽雅答道,“世上的女子多的是,我相信,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你最满意的女子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章 我认你做干姐 听曹丽雅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钟国正不得不面对现实,只好放弃和她建立男女朋友关系的念头。 他对曹丽雅说,你是我到寒州后认识的第一个女崽,更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崽。丽雅,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看到你,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激动,就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化学反应,总想和你在一起。 只是我没有想到,第一次喜欢上人家,就喜欢错了对象。不过,既然你我没有夫妻的缘分,做不成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朋友,那就做一个不是姐弟胜似姐弟的异性朋友,不晓得可不可以?钟国正试探性的问曹丽雅。 曹丽雅笑笑,问道,我们现在不是异性朋友,难道是同性朋友吗? 钟国正说,我说的是那种不是姐弟胜似姐弟的异性朋友,也就是那种和兄弟姐妹一样亲的朋友,就是知己一般的朋友,不管有什么心里话,有什么秘密,都可以相互倾谈、互相叙述的好朋友。 钟国正接着说道,我不是寒州的,在家里也没有亲姐姐,在寒州也没有什么亲戚,所以,我想认你做我的干姐姐,就等于是我在寒州也有了亲戚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曹丽雅认真地想了想后说道,对我当然是一件好事,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你了。不过我有点当心,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对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你放心,只要我那还没有见面的姐夫不多心,不生气,不和你吵架打架,就什么影响都不会有的。钟国正笑道。 我和你说,你姐夫其实是一个很大度、很有修养的男人。我敢保证,你们如果人死后,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既然这样,从今往后,你就叫我叫丽姐,我就叫你叫国弟。曹丽雅微笑着说到。 姐姐!钟国正在家里没有姐姐,第一次喊了一声姐姐,随即握着了曹丽雅的双手,仿佛怕她走掉了似的,又仿佛要永远地将她和自己连在一起,永不分开。 哎!曹丽雅很开心地应道,任钟国正握着自己的手。 这次公社搞计划生育集中突击周活动,两人分在了同一个突击队,但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竟然就以这样的形式,有了第二次的接触。 医院离公社也就两公里左右,两人却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基本上是钟国正在无奈的拉着她走的。 当钟国正把曹丽雅送到她间子里,扶到床上后,已经大汗淋漓。他洗了一下脸后,原本想马上就离开的,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曹丽雅“哇”的一声,他回头一看,曹丽雅正趴在床上朝地面呕吐。 他马上找来一个盆子放在床前,接到那些“退货”。然后站在床边,在她的肩部上轻轻按摩起来,帮助她缓解状况。 等她的呕吐告一段落后,钟国正马上和她倒了一大杯温开水,一边让她漱口,一边和她清理卫生。 钟国正把地拖干净后,又扭了一条洗脸帕,帮她把脸搽洗了一道。 洗完脸后的曹丽雅,顿时焕然一新,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眼睛里长满了亮闪闪的火苗,仿佛烧得旺旺的炉火,脸蛋红扑扑的,傲娇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钟国正被曹丽雅的表情惊呆了,身上的荷尔蒙被刺激了,突然鬼使神差般一把将她抱住。不晓得是应验了那句“酒壮色胆”的古话,还是男人年轻无禁忌的鬼话。 曹丽雅虽然已经有了未婚夫,而且和钟国正认了干姐弟,但是此时的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内心隐藏得很深很深的火苗。那种时不时在梦中与他相逢相拥的情景再次涌现出来。 当钟国正一把抱住她后,她隐藏的火苗迅即烧成熊熊烈焰…… 曹丽雅忍不住的睁开眼睛,“嗤嗤”的笑着说,看你这个爆火角色的样子,你该不会告诉我,还是一个黄花郎吧? 嗯。钟国正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老实回答道。 曹丽雅想起自己的恋爱史。她是在寒江卫校和现在的未婚夫、当时的师兄谈恋爱的。 那时的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禁忌的了。恋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只要愿意,哪里都是恋爱的圣地。 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在图书室、阅览室,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快乐的下午。他们一起结束,一起看书,一起记笔记,一起讨论问题,一起谈论体会,不断地用知识充实自己。 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跑遍了寒江大大小小的公园、景点和历史建筑,在那里留下了他们一张又一张的合影,留下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留下了他们一句又一句的甜言蜜语,留下了他们一段又一段的青春韶华。 那是又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她和男朋友看完电影后,男朋友拉着她的手来到学校后山。 学校后山被同学们称为相恋的圣地,爱情的火山。她就是在相恋的圣地、爱情的火山上,水到渠成地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裂变。她感到,这是一种物有所值、瓜熟蒂落的裂变,是一种天然的过程。正是这一裂变,让他深深滴体会到人世间的美好,未来生活的可期。 现在看到钟国正这个样子,就想起自己当初不知所措的情景,明白了男朋友的几斤几两。否则,他不可能那样驾轻就熟。人,没有谁是生而知之的,只有学而知之,不断积淀,才能熟练生巧,从容驾驭。 她是学医学的,对于男朋友之前的经历,不是不在意不在乎,而是没有办法在意和在乎。男人不像女人,一切全凭男人自己讲,讲是就是是,不是还是是。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找老公实在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与其在意在乎男人的过去,还不如把握自己值不值得为他付出就行了。就像英雄不问出路,老公不问过去。 看到眼前的钟国正,曹丽雅突然生发出一种愧意。心中的某种情节好像被唤醒了,并逐步逐步的在放大。她感到了一种兴奋,一种充当老师的兴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章 我认你做干姐 听曹丽雅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钟国正不得不面对现实,只好放弃和她建立男女朋友关系的念头。 他对曹丽雅说,你是我到寒州后认识的第一个女崽,更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崽。丽雅,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看到你,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激动,就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化学反应,总想和你在一起。 只是我没有想到,第一次喜欢上人家,就喜欢错了对象。不过,既然你我没有夫妻的缘分,做不成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朋友,那就做一个不是姐弟胜似姐弟的异性朋友,不晓得可不可以?钟国正试探性的问曹丽雅。 曹丽雅笑笑,问道,我们现在不是异性朋友,难道是同性朋友吗? 钟国正说,我说的是那种不是姐弟胜似姐弟的异性朋友,也就是那种和兄弟姐妹一样亲的朋友,就是知己一般的朋友,不管有什么心里话,有什么秘密,都可以相互倾谈、互相叙述的好朋友。 钟国正接着说道,我不是寒州的,在家里也没有亲姐姐,在寒州也没有什么亲戚,所以,我想认你做我的干姐姐,就等于是我在寒州也有了亲戚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曹丽雅认真地想了想后说道,对我当然是一件好事,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你了。不过我有点当心,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对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你放心,只要我那还没有见面的姐夫不多心,不生气,不和你吵架打架,就什么影响都不会有的。钟国正笑道。 我和你说,你姐夫其实是一个很大度、很有修养的男人。我敢保证,你们如果人死后,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既然这样,从今往后,你就叫我叫丽姐,我就叫你叫国弟。曹丽雅微笑着说到。 姐姐!钟国正在家里没有姐姐,第一次喊了一声姐姐,随即握着了曹丽雅的双手,仿佛怕她走掉了似的,又仿佛要永远地将她和自己连在一起,永不分开。 哎!曹丽雅很开心地应道,任钟国正握着自己的手。 这次公社搞计划生育集中突击周活动,两人分在了同一个突击队,但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竟然就以这样的形式,有了第二次的接触。 医院离公社也就两公里左右,两人却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基本上是钟国正在无奈的拉着她走的。 当钟国正把曹丽雅送到她间子里,扶到床上后,已经大汗淋漓。他洗了一下脸后,原本想马上就离开的,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曹丽雅“哇”的一声,他回头一看,曹丽雅正趴在床上朝地面呕吐。 他马上找来一个盆子放在床前,接到那些“退货”。然后站在床边,在她的肩部上轻轻按摩起来,帮助她缓解状况。 等她的呕吐告一段落后,钟国正马上和她倒了一大杯温开水,一边让她漱口,一边和她清理卫生。 钟国正把地拖干净后,又扭了一条洗脸帕,帮她把脸搽洗了一道。 洗完脸后的曹丽雅,顿时焕然一新,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眼睛里长满了亮闪闪的火苗,仿佛烧得旺旺的炉火,脸蛋红扑扑的,傲娇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钟国正被曹丽雅的表情惊呆了,身上的荷尔蒙被刺激了,突然鬼使神差般一把将她抱住。不晓得是应验了那句“酒壮色胆”的古话,还是男人年轻无禁忌的鬼话。 曹丽雅虽然已经有了未婚夫,而且和钟国正认了干姐弟,但是此时的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内心隐藏得很深很深的火苗。那种时不时在梦中与他相逢相拥的情景再次涌现出来。 当钟国正一把抱住她后,她隐藏的火苗迅即烧成熊熊烈焰…… 曹丽雅忍不住的睁开眼睛,“嗤嗤”的笑着说,看你这个爆火角色的样子,你该不会告诉我,还是一个黄花郎吧? 嗯。钟国正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老实回答道。 曹丽雅想起自己的恋爱史。她是在寒江卫校和现在的未婚夫、当时的师兄谈恋爱的。 那时的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禁忌的了。恋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只要愿意,哪里都是恋爱的圣地。 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在图书室、阅览室,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快乐的下午。他们一起结束,一起看书,一起记笔记,一起讨论问题,一起谈论体会,不断地用知识充实自己。 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跑遍了寒江大大小小的公园、景点和历史建筑,在那里留下了他们一张又一张的合影,留下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留下了他们一句又一句的甜言蜜语,留下了他们一段又一段的青春韶华。 那是又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她和男朋友看完电影后,男朋友拉着她的手来到学校后山。 学校后山被同学们称为相恋的圣地,爱情的火山。她就是在相恋的圣地、爱情的火山上,水到渠成地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裂变。她感到,这是一种物有所值、瓜熟蒂落的裂变,是一种天然的过程。正是这一裂变,让他深深滴体会到人世间的美好,未来生活的可期。 现在看到钟国正这个样子,就想起自己当初不知所措的情景,明白了男朋友的几斤几两。否则,他不可能那样驾轻就熟。人,没有谁是生而知之的,只有学而知之,不断积淀,才能熟练生巧,从容驾驭。 她是学医学的,对于男朋友之前的经历,不是不在意不在乎,而是没有办法在意和在乎。男人不像女人,一切全凭男人自己讲,讲是就是是,不是还是是。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找老公实在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与其在意在乎男人的过去,还不如把握自己值不值得为他付出就行了。就像英雄不问出路,老公不问过去。 看到眼前的钟国正,曹丽雅突然生发出一种愧意。心中的某种情节好像被唤醒了,并逐步逐步的在放大。她感到了一种兴奋,一种充当老师的兴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章 悄悄包产到户 钟国正走出医院时,已是凌晨五点。月亮斜挂在都庞岭上,整个天空都是淡淡的青灰色,仿佛白天一片茫茫雾海。 他打开房门,摸索着找到火柴,点燃煤油灯,突然感到特别的干渴和饥饿,就倒了一茶缸冷开水,“咕隆咕隆”的灌进了肚子里。 顿时,刚刚喝进去的冷开水就拼命的往外冒,全身立马就冒出一滴滴的汗水,犹如被大雨淋了似的。 他找来一条长长的汗帕,把全身慢慢擦干净后,拿出饼干放在饭盒里,倒上开水泡着,像喝稀饭一样,喝了进去。 这是他在读农专时最喜欢的吃饼干方式。每当家里寄了钱来,第一件事就是用三两粮票三毛多钱买半斤饼干,放在饭盒里,再倒上开水泡着吃。 把泡好的饼干喝下去后,钟国正再也没有了睡意。他斜躺在床上,一边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边拿着报纸随意的翻看着,看有没有对工作有帮助的政策信息和新闻报道。 生活之中的一些事情,往往是由不同的元素“巧遇”后而生成的。你越是想把它设计在计划之中,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行,越是会跳到另一条线路上,沿着另外的轨道或方向走去,使人很是无奈,很是无力。 这时,一篇《“独木桥”成了发展社会主义农业的“阳关道”——全国农村70%的生产队实行包产到户、包干到户责任制》文章,出现在他他眼前。他开始细细的读了起来: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逐步兴起的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农业生产责任制,现在已经在全国百分之七十的生产队推行,并朝着日益完善的方向发展。三年以前,一些人还认为这是走不得的“独木桥”,如今已成为多数人公认的发展社会主义农业的“阳关道”了。 亿万农民把包产到户、包干到户责任制当作治穷致富的钥匙。他们使用这把钥匙的结果是:“贫困队迅速致富,中间队增产显著,先进队迈开新步。”全国十二片长期贫困落后的地区、将近一亿的农民,在建立了以“双包”为主的责任制以后,纷纷向贫困告别,其中多数结束了生产靠贷款,吃粮靠返销,生活靠救济的“三靠”历史,初步摆脱了生产恶性循环,生活不得温饱的困境。 ……没想到这样短的时间发生这样大的变化,没想到在这样大的范围发生这样大的变化,没想到“双包”责任制有这样大的威力。 以“双包”为主的农业生产责任制,由于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转变了干部作风,促使我国农业生产发展的速度,发生了历史性的转折…… “双包”责任制的社会实践,还大大开阔了人们的视野,打开了人们的思路。……现在人们从实践中认识到,为适应我国农村生产力多层次发展水平的情况,集体经济不应当只是一种模式,而应当是经营方式不同、组织规模不等、管理上有统有分的多种模式。 ……实行“双包”责任制,有效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为向专业化、社会化方向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钟国正越读越有兴趣,越读越感到这篇文章对自己太重要了。自己生在农村,虽然对农村包产到户、包干到户责任制也有所了解,但并不深刻,只是略知皮毛的感性认识而已。 按照自己所学的哲学知识,感性认识仅仅是对事物现象的一种表面认识,只有将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才能正确地认识事物,指导工作。 现在自己参加工作了,不仅是公社干部,而且是选调生公社干部,如果对农村的“双包”责任制没有一个理性认识,肯定与选调生这个称呼不是相适应。 他反复的读着这篇文章,用不同颜色的笔,在上面划上了一道道的线条和圈圈,并且把一些重点的部分抄在了笔记本上。 吃完早饭后,他就径直来到邓秘书那里,向他请教大历县人民公社“双包”责任制的情况。 他对邓秘书说,自己既然现在在大历县公社工作,就应该对大历县公社包产到户的事情,有一个全面系统的把握。 邓秘书听了后就对钟国正说,大历县公社是全县甚至全地区最早搞包产到户责任制的地方,后来地委又来纠偏,纠了一段时间的偏又不了了之,说起来,还真的是一言难进啊。 1978年开始,安徽、四川等省的一些生产队率先搞起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等等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1979年春节还没有过完,正是吃正月耍二月的时候,大历县大队瞒着我们公社,进行“突然袭击”,偷偷的搞起了“五定一统”的农业生产责任制。 “五定一统”就是定面积、定地块、定人口、定产量、定上交和统一承包,把原来搞了几十年的大队统一指挥、生产队集体出工的农业生产,变成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的家庭单干农业生产,交完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大历县大队包产到户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像传染“瘟疫”一样,传遍到了全公社其他的二十三个大队,赶闹子式的,一窝蜂的搞起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 这在当时,可是一件了不得的捅天的大事情!公社发现后,立即调查这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大历县大队支部书记张三贵带头搞的“鬼”。张三贵老婆是安徽那边的,在那个特殊时代时讨饭讨到大历县大队,张三贵看到她造孽,就把她讨做老婆了。 1978年“双抢”结束之后,张三贵和老婆回安徽走亲戚,看到那里的农村,分田到户搞起了单干,不仅农民们个个喜欢,而且都增产增收,就在那里进行详细的了解和考察。 他把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几种形式不一样的协议书,都抄了回来。回来之后就把本大队的大队、生产队干部和党员召集在一起,悄悄的商量琢磨起来,结合大历县大队、生产队的实际,搞起了大历县模式的包产到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章 悄悄包产到户 钟国正走出医院时,已是凌晨五点。月亮斜挂在都庞岭上,整个天空都是淡淡的青灰色,仿佛白天一片茫茫雾海。 他打开房门,摸索着找到火柴,点燃煤油灯,突然感到特别的干渴和饥饿,就倒了一茶缸冷开水,“咕隆咕隆”的灌进了肚子里。 顿时,刚刚喝进去的冷开水就拼命的往外冒,全身立马就冒出一滴滴的汗水,犹如被大雨淋了似的。 他找来一条长长的汗帕,把全身慢慢擦干净后,拿出饼干放在饭盒里,倒上开水泡着,像喝稀饭一样,喝了进去。 这是他在读农专时最喜欢的吃饼干方式。每当家里寄了钱来,第一件事就是用三两粮票三毛多钱买半斤饼干,放在饭盒里,再倒上开水泡着吃。 把泡好的饼干喝下去后,钟国正再也没有了睡意。他斜躺在床上,一边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边拿着报纸随意的翻看着,看有没有对工作有帮助的政策信息和新闻报道。 生活之中的一些事情,往往是由不同的元素“巧遇”后而生成的。你越是想把它设计在计划之中,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行,越是会跳到另一条线路上,沿着另外的轨道或方向走去,使人很是无奈,很是无力。 这时,一篇《“独木桥”成了发展社会主义农业的“阳关道”——全国农村70%的生产队实行包产到户、包干到户责任制》文章,出现在他他眼前。他开始细细的读了起来: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逐步兴起的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农业生产责任制,现在已经在全国百分之七十的生产队推行,并朝着日益完善的方向发展。三年以前,一些人还认为这是走不得的“独木桥”,如今已成为多数人公认的发展社会主义农业的“阳关道”了。 亿万农民把包产到户、包干到户责任制当作治穷致富的钥匙。他们使用这把钥匙的结果是:“贫困队迅速致富,中间队增产显著,先进队迈开新步。”全国十二片长期贫困落后的地区、将近一亿的农民,在建立了以“双包”为主的责任制以后,纷纷向贫困告别,其中多数结束了生产靠贷款,吃粮靠返销,生活靠救济的“三靠”历史,初步摆脱了生产恶性循环,生活不得温饱的困境。 ……没想到这样短的时间发生这样大的变化,没想到在这样大的范围发生这样大的变化,没想到“双包”责任制有这样大的威力。 以“双包”为主的农业生产责任制,由于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转变了干部作风,促使我国农业生产发展的速度,发生了历史性的转折…… “双包”责任制的社会实践,还大大开阔了人们的视野,打开了人们的思路。……现在人们从实践中认识到,为适应我国农村生产力多层次发展水平的情况,集体经济不应当只是一种模式,而应当是经营方式不同、组织规模不等、管理上有统有分的多种模式。 ……实行“双包”责任制,有效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为向专业化、社会化方向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钟国正越读越有兴趣,越读越感到这篇文章对自己太重要了。自己生在农村,虽然对农村包产到户、包干到户责任制也有所了解,但并不深刻,只是略知皮毛的感性认识而已。 按照自己所学的哲学知识,感性认识仅仅是对事物现象的一种表面认识,只有将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才能正确地认识事物,指导工作。 现在自己参加工作了,不仅是公社干部,而且是选调生公社干部,如果对农村的“双包”责任制没有一个理性认识,肯定与选调生这个称呼不是相适应。 他反复的读着这篇文章,用不同颜色的笔,在上面划上了一道道的线条和圈圈,并且把一些重点的部分抄在了笔记本上。 吃完早饭后,他就径直来到邓秘书那里,向他请教大历县人民公社“双包”责任制的情况。 他对邓秘书说,自己既然现在在大历县公社工作,就应该对大历县公社包产到户的事情,有一个全面系统的把握。 邓秘书听了后就对钟国正说,大历县公社是全县甚至全地区最早搞包产到户责任制的地方,后来地委又来纠偏,纠了一段时间的偏又不了了之,说起来,还真的是一言难进啊。 1978年开始,安徽、四川等省的一些生产队率先搞起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等等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1979年春节还没有过完,正是吃正月耍二月的时候,大历县大队瞒着我们公社,进行“突然袭击”,偷偷的搞起了“五定一统”的农业生产责任制。 “五定一统”就是定面积、定地块、定人口、定产量、定上交和统一承包,把原来搞了几十年的大队统一指挥、生产队集体出工的农业生产,变成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的家庭单干农业生产,交完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大历县大队包产到户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像传染“瘟疫”一样,传遍到了全公社其他的二十三个大队,赶闹子式的,一窝蜂的搞起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 这在当时,可是一件了不得的捅天的大事情!公社发现后,立即调查这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大历县大队支部书记张三贵带头搞的“鬼”。张三贵老婆是安徽那边的,在那个特殊时代时讨饭讨到大历县大队,张三贵看到她造孽,就把她讨做老婆了。 1978年“双抢”结束之后,张三贵和老婆回安徽走亲戚,看到那里的农村,分田到户搞起了单干,不仅农民们个个喜欢,而且都增产增收,就在那里进行详细的了解和考察。 他把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几种形式不一样的协议书,都抄了回来。回来之后就把本大队的大队、生产队干部和党员召集在一起,悄悄的商量琢磨起来,结合大历县大队、生产队的实际,搞起了大历县模式的包产到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章 农村联产承包 大历县公社的其他大队,看到大历县大队搞起了包产到户的责任制,家家户户可以当家做主,自己决定自己种田种土的事情,也就都赶闹子式的跟风,学起了大历县大队搞包产到户。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全公社都悄悄的包产到户包干到户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驻大队的公社干部发现了包产到户的事情,才回来和当时的公社书记王跃超汇报。 王跃越书记是60年代中期毕业的大学生,虽然早就听说安徽、四川等地都出现过包产到户的情况,但毕竟那些地方太遥远了,也就没有认真地去思考这些事情。 他听到大历县公社也有包产到户的情况汇报后,大大的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发生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的事情,会突然发生在自己管辖的地方,而且自己作为一个公社书记,竟然像聋子一样,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像瞎子一样,看不到出现的情况。 他觉得这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说明老百姓对自己这个公社书记,并不是信任的。不但不信任,反而是害怕的。哈怕公社知道后,会阻止他们的行动,甚至查处他们的行为。 他马上带人亲自到各大队去调查。但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情况。不管他在哪个大队、哪个生产队暗中调查,也不管他是问大小队干部,还是党员,还是社员,都是一问三不知。 一问三不知也算了,更气人的是,被问的人竟然反问,哄么叫包产到户?哄么叫责任制?我们公社哪个大队搞了,带我们去学学,好让我们也跟着搞搞,看好不好? 最后王跃越实在没有办法了,用喝酒猜拳估指的办法,把大理县大队的三个主要干部,全部灌醉了之后,才把真实情况摸了出来。 原来,他们学习借鉴了安徽凤阳小岗村18个农民,签订“生死状”搞责任制的办法,凡是参加了会议的人员,不管男女老少,一律签署保守包产到户责任制机密的协议。 不管是谁,凡是泄露搞责任制机密的,除将其全家的所有财产、房屋没有充公外,并将其全家一律赶出所在的生产队和大队,永远不准其回来居住、生活和生产。 农村的土办法、蛮办法,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人员中,比什么都管用。因为大家都是生活在一个特定区域的熟人,熟人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讲话算数,讲话当钱用。 在熟人社会,一个人一旦讲话不算数,不能当钱用,不仅仅是一个失信和没有面子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立足的问题。不仅会成为熟人社会舆论中的黑典型,而且你会从此失去房屋、土地等等立足的生活和生产资料。 王跃越虽然是公社书记,但在以自然村落或生产队、大队为单位的熟人社会中,也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这就是他带人下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得到真实情况的根源所在。 王跃越通过非常手段把情况调查清楚,掌握了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后,他又亲自带着当时的公社革委会主任和一个副书记,悄悄跑到安徽、四川去调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到了安徽、四川才发现,那里的公社甚至是县里,都是一种不闻不问不管的态度,既不制止包产到户,也不鼓励包产到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王跃越先后到安徽、四川考察,一去就是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他一边考察一边思考,面对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公社书记,该怎么处理?是立即制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 这是一种非常为难的事情。从当前的政策来说,既没有看到上级下发的可以包产到户的红头文件,也没有看到禁止包产到户的红头文件。 包产到户对全国来说,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但对寒州县、对大历县公社来说,包产到户却是第一次的新鲜事情。 它难就难在处于两者之间,不制止嘛,有可能得罪上级,甚至会因此而被处分,丢了帽子。制止嘛,就会得罪老百姓。 是得罪上级,还是得罪群众?得罪上面,可能要承担政治上的风险。得罪群众,则要承担良心上的谴责。 生产队“一大二公”的大锅饭虽然没有营养,量又少,但人都在一起啊。包产到户虽然有积极性,吃得好,但人都散了,各干各的,各自为家。 既然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全党的工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那我们就抓经济工作。农村经济无非就是农业生产,就是家庭副业,就是社队企业。 农业生产和家庭副业,都是农民自己的事,我们就不要去闲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了,农民想哪么搞就让他们哪么去搞好了,反正翻不了天。 公社就把要农民上缴的各项任务收上来,把国家要农民做的事情布置下去,就可以了。 有时间有精力的话,在办几个社队企业,把经济搞好一点就行了。 县委书记他听了王跃越的汇报后,高兴的说:“大历县可是老县城,你们要把重点放在社办企业的发展上,在经济发展上,要向城关公社学习,向县城看齐,要多关注一下这个方面的事情。” “书记,我知道了。”王跃越从县委书记那里回来后,开始对发展社办企业、发展家庭副业和个体私营企业进行研究。 包产到户的实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时间转之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后来全国都开始搞包产到户,不过那名字不叫包产到户,叫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再后来就叫农村双层经营责任制。 钟国正关心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邓秘书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不恰当,但也是一个道理。一种事情要想恢复如初,又谈何容易啊!” 钟国正赶紧问道:“那后来,又是哪么杀角的?” 邓秘书说:“如果不是出了那起桐油炸油条的事件,还真的不晓得这件事情,会哪么杀角呢。” 钟国正一惊,问:“桐油炸油条?桐油哪么能炸油条呢?桐油炸油条,又是那么一回事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章 工作组撤走了 正文 第42章 工作组撤走了 邓秘书喝了一口开水后,慢慢地说道,自从地、县联合“纠偏”工作组进驻我们公社之后,虽然没有撤销王跃越书记的职务,但事实上他已经靠边站了,整个公社班子也都靠边站了,基本上没有事情可以管的了。 王跃越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在整个纠偏期间,他几乎都是躲在大队干部家里,东一天西一天的艰难度过的。纠偏快结束时,张柏志来检查纠偏工作。 王跃越为改善工作组伙食,同时也是为讨好地委书记张柏志,就叫供销社饮食店炸油条、做肉包子和稀饭作为早餐。 当时工作组的同志和公社干部吃了早餐后,都特别的高兴,说还是地委书记来了好,如果天天在这里就更好了,至少可以吃得好。 有些公社干部那天吃早饭去迟了,就没有吃到金灿灿、亮黄黄的油条,还骂了野话。说搞工作了就晓得找我们了,吃油条了就为哄么不通知我们了?! 哪晓得,那些没有吃到油条的干部,骂人的野话声音还没有落地,那些吃了油条的干部,有的就开始上吐下泻了。 最初还只是一两个人,有一点点的上吐下泻。渐渐的,上吐下泻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连张柏志书记和陪同他吃早餐的县委书记任部德也没有幸免,也都上吐下泻起来。 后经县公安局立案调查,问题出在一个生产队装茶油的桶上。原来用来炸油条的茶油,是寒东县一个生产队卖来的。 那个生产队挑茶油卖到大历县公社供销社的农民,只是把装过桐油的桶用井水洗了洗,以为抹干就没事了,装上茶油就挑到供销社来卖了。 结果卖茶油的那个农民和生产队长,由于这个事件,被法院按照破坏社会主义生产罪,分别判处了五年和三年的有期徒刑。据说现在还在服刑。 后来,王跃越和公社革委会主任,也都被免职调到县里去了。易大伟书记就是这个时候调来的,艾旺骁也是这个时候从县社队企业局局长的位置上调来的。 张柏志在公社卫生院住院的时候,是公社电话员刘银慧一心一意照顾的。半年后,刘银慧就被调到地委办公室工作,专门负责地委办公室的日常接待工作。 现在的话务员是公社会计柳明生的女崽。刘银慧调到地区去了,柳明生找到刚刚来当书记的易大伟,把自己在农村的女崽柳何英招工上来,当起了公社话务员。 桐油炸油条事情发生之后不久,听说是中央对包产到户有了明确的态度,省委书记又在省委常委会上明确表示可以试一试的话后,张柏志才勉强的把工作组撤走。 纠偏工作组撤走时,既没有肯定“五定一统”农业生产责任制是对的,也没有说明纠偏工作是错的,只是说由于又有了新的更重要的工作,纠偏工作暂告一段落。 纠偏工作组的撤离和公社书记、主任的调离,把全公社上上下下的思想都搅乱了。原来“五定一统”的农业生产承包责任书成了一张废纸。 一时间,大历县公社各大队、生产队所有的田土、山林、生产工具、晒谷坪,都被社员闹到分到了各户。实在分不了的,像牛呀、打稻机、风车、水车等等,就被作价给卖了。 大队、生产队两级的集体资产全部被分光卖光吃光,大队和生产队成了一个扎扎实实的空壳,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收入来源。大队干部的误工补贴和工资,完全依靠公社筹集发放。生产队队长都是通过一次性“扯钩”(抽签),轮流来当的,有一种被硬性推上车的“志愿队长”的味道。 由于大队、生产干部的报酬没有脚落,原本属于大队、生产队干部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变成了公社干部的事情。比如国家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统筹经费的收缴,过去一直是由大队和生产队负责的,现在则成了公社干部的职责。 现在的大队和生产队得干部,个别负责任的,还能按时把任务通知单填写到户、送达到户。但绝大多数的大队生产队干部,只是把任务填写到户,等到公社干部到村里来催收任务时,才会和公社干部一起把通知书送到农户家里。 农村的各种上缴任务,没有大队和生产队干部的催缴,就很少有农民接到通知后,就主动到粮站交粮、到大队会计那里交票结账的,常常是在公社干部进村入户,三番五次上门催缴后,有的甚至要靠打架子霸蛮才能完成国家任务。 现在,每年一到公历八月份,除了公社书记、管委会主任和秘书外,所有的公社干部都是一个人包一到两个大队,一户一户的去收缴皇粮国税。到晚稻收割之后,公社又开始组织工作队,到各个大队去扫尾,一个大队一个大队,一个农户一个农户的催缴任务,一直扫到农历过小年时才结束。 现在的公社干部,不管到大队做哄么事情,都是靠和大队干部熟悉,才能办成事情,完成任务的。和大队干部熟悉了,他才会和你指指路,但做工作还是公社干部自己的事情。 那时,唯一有一点乐趣的,就是纠偏纠出了一首顺口溜。?</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3章 炊烟袅袅而升 正文 第43章 炊烟袅袅而升 钟国正静静的听着,就像是在听一部天书。 他晓得,自己老家现在也包产到户了,但没有大历县这样的经历。大队、生产队一般都留了足够的机动田,承包给别人,或者干脆每个干部种一些机动田,专门用来解决大队、生产队干部的报酬、新增人口和大队、生产队公益事情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参加工作,就面临这种一盘散沙的农村工作。听到邓秘书说纠偏纠出了一首顺口溜,不由升起一股好奇心,就对他说,邓秘书,你能不能,把顺口溜说慢一点,我用笔记一记,可不可以? 邓秘书说,这个顺口溜,当时在全公社都传得沸沸扬扬,我也不晓得是哪个人编的。这个顺口溜,文字上虽然不是写得很好,也上不了哄么台面,但内容还是写得蛮有意思的,至少比较符合当时的实际。 他停了停,又喝了一口冷开水后,开始念这个顺口溜: 跟着张柏志,来纠责任制。桐油炸油条,好像过年了;谁知没有福,吃了受不了;上吐又下泄,浪费不算罪;难了两个头,调到县里去;好了话务员,一步进地委! 跟着张柏志,来纠责任制。上级调下级,天经又地义;苦了老百姓,一场空欢喜;他们不种地,喜欢乱点地;又吃大锅饭,一起晒太阳! 钟国正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回到自己的间子。他原本以为,参加了工作,就会想哄么有哄么,做哄么成哄么,威风得很。这几天跟着易大伟下大队,虽然醉了不少,却还是感到很快乐,很豪气的,好像天天在过年。 但参加处理欧得男在林场水井丢刺事情,跟着计生组抓大肚子,听了邓秘书讲的责任制纠偏事情后,他没有想到大历县公社原来是这样的复杂,现在的农民越来越难管理了,工作的难度越来越大了,比起读书来,真的是复杂万倍了。 看来,一个人只有真正的参加工作,成为现实社会的一个角色后,才能真正的参与现实社会,真正的了解现实社会。只有了解现实社会,才能真正的深入现实社会,也才能真正的成为现实社会的一个角色,进而才能影响现实社会。 要尽快的了解现实社会,首要的是对所处的现实社会的基本情况有一个客观的把握。唯有这样,才能尽快把自己变成现实社会的一员,才能在现实社会中更好的学习现实社会,掌握现实社会,进而影响现实社会,改变现实社会,才能真正的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 他回到自己的间子,把从邓秘书那里抱来的一大堆资料摊开,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 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大历县这个地名还真的有来历有出处的,这个“县”字还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加上去的,不是砍肉搭点骨头那样简单的事情。 早在汉代时,官方就在这里设置县级大历县行政区,时间长达100多年。后因朝代更替,行政区划的调整,才没有在这里再设置县级大历县,但大历县这个地名却从那个时候一直沿用至今。 大历县公社是寿仙省与贵山自治区交界之地,一座叫都庞岭的大山将两省分开,西边是贵山自治区,东边是寿仙省。寿仙省的母亲河——寒江的发源地之一就在大历县公社。 六十年代末期,国家在都庞岭的脚下,沿山建设了一个大型的三线兵工厂——寿仙省光明机械厂,又叫2636厂,三千多职工,专门生产60炮弹。1979年初的对越自卫还击战,用的60炮弹的一个很重要的生产厂家就是2636厂。 他一边翻看这些资料,一边在本子上抄录着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一直到天亮才抄录完毕。他洗了一把脸后,走出门,本想在大院里晨跑的,看见刚刚露出一点点尖尖头的太阳,便拿着大历县公社的行政区域地图,朝着一个较高的山坵跑去。跑到山顶,铺开公社行政区地图,察看目光所能及的地形。 站在山顶上,他发现,都庞岭就如同一个天然的屏障,将西风严严的挡在了贵山n 族自治区内。沿都庞岭而下,地形逐渐的平坦开来,是一个个的小山丘。 在都庞岭中间凹如山沟的地方,是寿仙省通往贵山n 族自治区的1819省道。这个凹沟被当地人称为仙人沟。传说很久以前,两位神仙看到这里的风景特别优美,就偷偷的从天上跑了下来,坐在那里下起棋来,不知不觉之间鸡就叫了,两位神仙赶紧升天,由于用力过猛,就把本是绵延不绝的都庞岭踩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现在这沟壑就成了1819省道的过山之道。 当年红军长征从寿仙到贵山,就是从大历县过的,还在这里发生了著名的寒江大战,寒江大战的决策地、指挥地都设置在大历县公社。 这一战,红军从八万多人减少到三万来人,连师长也牺牲在了这里。师以下的干部,也不知道到底牺牲了多少人。总之是,尸体遍山遍岭,血流成溪成河,以至于有了“十年不吃寒江鱼,十年不食寒江果”的说法。 大历县大队也就是大历县公社的老街,在1819省道的东北侧,足有五公里之长。在省道两边各约三公里的地方,左边是神人河,右边是仙人河,往东流于大历县大队汇合,组成了寒溪河——寒水的主水源。 寒溪河的两岸,是宽阔平坦的耕地,时而凸起一个个绿色的小山丘,时而看见一个个的村子,在目光朦朦胧胧的远处,则是一座座耸立而起的山峰,或穿着浓浓绿色的衣裳,或裸露着刚健有力的身躯。 在早晨新鲜太阳的沐浴下,只见一个个村子炊烟袅袅而升,2636厂几个高高的烟筒,浓烟滚滚的直升天空。好一幅金色的山村画卷啊!当时在这里设置县府,现在看来,还是很有眼光的。钟国正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看着这一片晨景,钟国正想,农村还真的不愧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只是,在这片充满希望和矛盾的田野乡村里,我们将会充当一个哄么样的角色?钟国正一边小跑着回公社大院,一边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定位。?</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4章 农民的刀把子 正文 第44章 农民的刀把子 转眼间,钟国正到大历县公社已经一个月了,进入公社干部到农户家中,催收农业税、征购粮和“三提五统”等任务最关键的日子。 农民们结束了一年一度的“双抢”,正在村前屋后的晒谷坪、空坪余地甚至公路上,翻晒着由于抢插晚稻而耽误了及时晒干的稻谷,以便将晒好的稻谷收进谷仓。 尝到了包产到户甜头后的农民,绝大多数从内心里是十分热爱党和国家的,也愿意上交国家农业税、完成征购粮和缴纳“三提五统”任务。 在过去,交税送粮都是生产队的事,送的都是集体的粮食。对于作为生产队一个个细胞的农户,虽与生产队里粮食的多少有着唇齿相依的关系,但关系并不是直接相关。 生产队和农户的关系,也就是常说的大河小河的关系。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没水小河干。但大河里的水能否流进小河里来,完全不是小河能够决定的。 包产到户后,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三提五统”,直接由农户交纳,由农户自己挑着自己用汗水种出来、晒干了的金灿灿的稻谷,送到粮站去,不少农户就既有一种历史性的不习惯,更有一种交粮出钱如割血的依依不舍的情结。 所以,公社干部如果不进村入户催缴得急,农业税就很难如期收上来,国家征购粮任务也很难按时完成,而“三提五统”就更加的难上加难了。 在一个没有哄么工商企业的农业县,农业税是整个县域财政的大头。全县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和学校老师的工资,大多靠的就是农业税。所有吃国家粮的干部、工人、解放军和所有非农业人口一日三餐吃的,以及各种工业等非农业生产的用粮,靠的都是农民交的征购粮。 过去搞集体的时候,收农业税和征购粮,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公社开一个大队、生产队干部会,或者打一个电话,或者用喇叭广播几天,不用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各种任务就由生产队完成得清清楚楚。 “三提五统”统筹经费,是根据农村包产到户后出现的新变化新情况,对农民新开的一种收费项目。主要用于解决公社、大队等对公共设施建设和公益事业投入的经费。 这些支出包括中小学校舍的建设和维修、民办老师的报酬、水库维修和保护、农村参军人员的优抚、五保老人的生活费、乡村公路建设补助、大队生产队干部误工补贴等等。 这些统筹经费如果不能及时收缴上来,就无法按时拨发各种支出,整个公社的工作就会延误甚至瘫痪。 农业税和征购粮直接关系到全县的财政收入支出和国家粮食的供应,县里一直抓得很紧。这两年包产到户后,全县农业税和征购粮任务,已有两年没有足额完成了。 7月30日,县委、县府专门召开收缴农业税和征购粮大会。会议硬性规定,全县必须在八月底全部完成农业税收缴任务,完成国家征购粮任务80%以上。 并且从8月6日开始,全县每天通报一次,对26个公社进行排队。凡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公社,县财政一律停拨工资等各种经费。这给各个公社戴上了一个紧箍咒,可以随时敲打,压得你无法安宁。 去年8月,大历县公社排在全县的后面,一直到年底才完成任务,很是被动。县里开会的第二天,易大伟就及时召开公社党委、管委会会议,专门研究落实执行的措施。 会议决定,必须按照县委、县府的要求,在8月底全部完成上交农业税、征购粮任务和80%的“三提五统”任务,出台公社干部驻队包干、完成任务奖罚等一系列保障措施。 在二十四个大队中,任务最多的是神仙头大队,困难最大的也是神仙头大队,问题最复杂的还是神仙头大队。 包产到户后,除了79年完成过任务,80年、81年两年都只完成了不到60%的任务,是全公社尾欠最厉害的大队。 究其原因,是有两个生产队这几年新结婚的几家人,老婆和小孩的粮食,应该由生产队从减少人口的农户中调出粮食,可年年找公社去调粮食,结果年年都没有调出来。 该出粮的农户没有调出粮,该进粮的农户没有进到粮,没有进到粮食的农户就以此为“刀把子”,拒绝上交农业税和征购粮。说哄么时候进到粮食,就哄么时候去交国家任务和统筹经费。 易大伟一说到这件事就很恼火。他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先后把公社管委会的两个副主任、公社党委的副书记和管委会主任都派去解决,可是派去了四次,搞了两年,依然如故。 两个生产队没有出粮的还是没有出粮,该进粮的还是没有进到粮。不仅尾欠还是尾欠,问题还是问题,而且还影响到整个大队缴纳任务的事情,成为了一个老大难的新问题。 易大伟为这事发了几次脾气也没有半点作用。每发一次脾气,派去的人就找出一大堆辛苦了的事情,一大堆解决不了问题的理由,气得他七窍生烟。就差易大伟亲自出征,赤膊上阵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章 拿出来试一试 正文 第45章 拿出来试一试 7月份,易大伟亲自带着王安贵、郭春海和钟国正到神仙头大队去,名义上是喝酒,实际上是想要他们中的一个,今年包下这个大队的上交任务。因此,在开会之前,他特意交代邓秘书,把王安贵安排到神仙头大队。 可在研究包大队的干部时,王安贵看到把自己安排在神仙头大队,便死命不愿去包神仙头大队。 “我和神仙头大队的大队干部,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我在他们那里搞计划生育,得罪了不少的农户,易书记,我坚决要求换一个人去。”王安贵说道,“我建议换一个年轻干部去,我觉得钟国正去包神仙头大队比较合适。” 王安贵接着振振有词的说道,“钟国正是省委组织部派来的选调生,是从全省最优秀的应届大学毕业生中筛选出来的,素质高,又刚刚分到大历县公社,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加上是外县人,无牵无挂,年轻又有文化,酒量又好,把神仙头大队的任务收缴交给他负责,我认为,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他有责任心,有事业心的话。” 其他班子成员一听,就都在心里议论开了,别人有责任心有事业心,就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完不成任务就是没有责任心,没有事业心。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不去又是什么心? 王安贵已经快五十岁了,又仗着是公社的“十朝元老”,脸皮又厚,耍起嘴巴皮子来没人能比,可遇到有一点点困难的事情时,他从来都是推三阻四的,找出许许多多不做的理由来,是一个典型的做着和尚不撞钟的老油条。 班子中的其他成员都晓得他是一个几斤几两的人,虽然都看得穿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谁都不愿开口说真话,去得罪自己的同僚,得罪这么一尊“活菩萨”。 会议一时陷入了沉默的僵局之中。这是少有的事情。 艾旺骁见易大伟黑着脸,而钟国正来了快一个月了,都一直是跟着易大伟下大队的,很少和自己汇报工作或者是汇报思想,正想找个机会敲打敲打钟国正,不要以为有了老大一个人就行了。没有大家的共同支持,你是搞不好的,也是很难提拔上去的。再说,你就能够确保易大伟在这里当一辈子的书记? 他见大家都不说话,就不仅不忙的说道:“钟国正是我们公社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选调生。他来了之后,易书记又手把手的教了他一个多月。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经过这么久的耳濡目染,年纪轻,有文化,肯吃苦,能力强,把神仙头大队的上交任务交给他来完成,我看这个建议提得不错。我表示支持和赞成。” “我想,我们不能因为他年纪轻,刚刚参加工作,就不给他一个用武之地吧?”艾旺骁“哈哈”一笑说道,“人总是在锻炼中成长起来的嘛,在处理复杂的矛盾中成熟起来的嘛。我们把他推出去试一试,是驴子是马,不就立竿见影,分辨出来了吗?” 艾旺骁看着易大伟说道:“如果钟国正实在不行,没有那个能力,挑不起组织交给他的这副重担,也没有哄么大不了的关系。神仙头大队反正已经欠了几年的任务了,我觉得也不争开今年这一年,到时集中扫尾,把它搞下来就是了。易书记,你说可不可以呢?” 易大伟一听就晓得艾旺骁的用意。说实话,他自己也想给钟国正一个平台,给他压压担子,好好的锻炼锻炼他,让他尽快的提升起来。 但已经派了那么多公社领导到神仙头大队,而且去了哪么多次,都没有能够解决好问题,钟国正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新手,能行吗? 如果他完不成神仙头大队的上交任务,岂不是要背上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甚至还会因此留下一些心理阴影?只要是来得久一点的公社干部,哪个都晓得,神仙头大队是一个癞子脑壳。对这样的癞子脑壳大队,一般都是没有没有一个干部愿意去的,即使压着他去了,他也不一定能够做好工作。 除了钟国正,公社还有谁可以挑起这副重担的?易大伟迅速地在头脑中进行筛选,可筛来选去,竟然没有发现可以放心地让他去的人选。 易大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想,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看来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用,把钟国正拿出来试一试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就看他自己如何把握了。 钟国正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但思路清,脑子灵,口才好,吃得苦,霸得蛮,又没有边边框框,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新路来,看来也只能是这样子将就将就了。让他经历一下风雨,说不定也许能扯出一片彩云来! 如果钟国正能够把神仙头的任务完成,有机会就把他弄进班子,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就让他锻炼锻炼也好。 想到这里,易大伟敲了敲会议室的桌子,大声说道:“既然安贵同志积极提议,旺骁主任高度肯定,其他同志又不反对,那就这样决定了,这次神仙头大队上缴任务的收取,就由钟国正来负责。” “不过,我要在这里先明确一下,”易大伟说道,“钟国正这次主要负责神仙头大队今年上交的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公社de '三提五统'统筹经费任务的收缴。对于神仙头大队历年尾欠任务的收缴,按照这次超额完成任务时的奖励规定兑现。其他大队在这个月收缴的历年尾欠,也这样兑现。但收缴的尾欠任务,都不能冲抵今年新任务完成的基数。” “大家有没有意见?”易大伟最后大声问道,“如果没有意见,就请等秘书做好记录,各位签好字,作为以后好奖罚兑现的依据。” 大家思考了一下,纷纷说没有意见。 易大伟见大家都说没有意见,就自己宣布自己,今年到神仙头大队挂点。 他虽然同意把钟国正放到神仙头大队去,可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他原本是要安排王安贵包神仙头大队的,但王安贵死活不肯去,再安排其他班子成员,显然也不是最佳选择。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草鞋没样,边打边像。但愿他沉得住气,能够在实践中总结经验,摸索出化解难题的新办法出来。 他毕竟只是一个今年刚刚参加工作的新人。说一句实话,易大伟对钟国正,心里的底气还是不足的。?</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章 困难就像弹簧 正文 第46章 困难就像弹簧 公社党委、管委会联席会议结束后,马上就召开了全体公社干部会议,具体布置收缴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三提五统”任务的工作。 会议由管委会主任艾旺骁主持,党委书记易大伟讲话,具体安排部署各项工作。 易大伟简明扼要的讲清县里的要求后,开门见山的把这次公社决定的奖罚措施,一条一条,一款一款,非常仔细地给大家做了一番十分具体的讲解。 从明天开始到这个月底,所有驻大队的公社干部,必须在月底前,全部完成所包大队的各项任务,在没有百分之百完成任务之前,除非家里发生死人倒灶的天灾人祸,否则,一律不准休假、请假、旷工,凡是旷工的,每天罚款10元。 在月底之前提前完成了任务的驻大队干部,可以直接休假到本月底。到月底完不成任务的驻大队干部,这个月的工资全部扣掉;百分之百完成任务的,由公社按所完成任务金额的1%奖励,超额完成任务的,对所超的部分奖励2%。 然后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宣布了,驻二十四个大队的公社干部的所有名单。 最后要求所有驻大队的公社干部,散会后马上赶到所驻大队去,下达召开大会的通知。明天上午9点钟,在公社大礼堂,准时召开全公社农业税收缴动员大会。 各个大队的大队两委干部、生产队队长、全体共产党员和公社直属各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县直单位驻本社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和全体公社干部,都要参加,一律不准缺席。 散会后,易大伟把钟国正单独叫到自己的房间,详细的和他介绍了神仙头大队的情况,存在的问题和面临的严峻形势,并提出了工作的方法方式。 交代完后,易大伟才拍着钟国正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钟,你刚刚走出校门,参加农村工作,就叫你到神仙头大队去,表面上看,好像是在为难你,是压到牛牯下崽崽,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越是艰难困苦的地方,越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提升一个人的能力,越能促进一个人的成长、成熟和进步。我相信你,相信你有办法,有能力,有智慧,圆满地完成这次的任务,不会给我丢脸,更不会给你自己丢脸。 你要记住,时时刻刻的记住,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社干部,和其他的公社干部是有区别的,应该在各个方面严格要求自己,更应该在各个方面都要比其他的公社干部做得更好一些! 钟国正本就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当初省委组织部选拔选调生时,农专一百多个应届毕业生,开始时听说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纷纷报名,跃跃欲试。后来一听说是要分配到公社去工作,最后落实的只有他一人报名参加。 面对那些都不愿意到公社工作的同学,他对班主任说,大丈夫四海为家,我才十九岁,就是想从最基层做起,从最基层锤炼自己,称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此时,他听着易大伟书记交代的话,感到非常的对自己的胃口,心里立即生发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男为用己者亡的斗志。他当即对易大伟表态,自己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钟国正说,易书记,请你放心好了。俗话说,困难像弹簧,你压它就塌,你松它就弹。只要思想不滑坡,不信办法没有困难多。再说,就是再难的事情也要人去办的,再复杂的矛盾也要人去化解的。我愿意包神仙头大队的任务。 我相信,到了神仙头大队后,我会找到克服困难的梯子的,找到化解矛盾的钥匙的。我一定用心工作,用智克难,想方设法,找到解决过去遗留问题的渠道,竭尽全力地完成这个看似很难完成的任务! 话是这么说,态是这么表,可自己这一个月来,只去过一次神仙头大队,因此心里还是很不安的。说完后,他拿起自己读农专时的书包,装进那个记了许多基本情况的本子和县里、公社的一些文件,就匆匆赶往神仙头大队。 他准备一边下开会通知,一边去了解神仙头大队存在的问题。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有研究就没有好办法。世界上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只有找不到的原因和想不到的点子,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有寻找不到的钥匙。 你一个人分在我们大队收任务?齐大贵等钟国正说完了之后,有点不相信的问他。 钟国正答道,还有易书记挂我们大队。 听到钟国正肯定的回答,齐大贵本想说,王安贵、艾旺骁,那么多公社领导到我们大队来,都完成不了任务,你一个刚刚走出校门参加工作的同志,哪么能完成? 就在这些话即将讲出口的时候,他突然忍住了。他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公社干部,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于是转口说道,好吧,如果你能把四生产队、十二生产队的问题搞好了,其他的任务就包在我们大队两委干部的身上。 钟国正不晓得四生产队和十二生产队问题的深浅,就很爽快地答道,好啊,四生产队和十二生产队的问题,就交给我来处理,其他生产队的上交任务,就由你们大队的两委干部包干完成。就这么说定了。 停了停,钟国正才好像突然想起了哄么似的,问齐大贵,四生产队和十二生产队,有些哄么没有解决的问题?你先给我说说看。 齐大贵就慢慢的将四生产队和十二生产队的问题,一一说了出来。齐大贵一边说,钟国正就一边在本子上记,还不时插话,询问不清楚不理解的地方。 最后,齐大贵说,这两个生产队的事情,公社党委和管委的领导,除了易书记之外,个个都来处理过,次次都是虎头蛇尾。刚来的时候,个个表态都表得很漂亮。可到最后,没有一个不是只打雷不下雨,一拍屁股就走人,不了了之的。 这两年,不仅这两个生产队的任务一点没有交,还影响了全大队其他生产队任务的上交,说哄么四生产队、十二生产队的任务都可以不交,我们为哄么要交?难道他们就是大婆娘养的崽,我们就是小婆娘养的女??</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章 我当这个恶人 正文 第47章 我当这个恶人 有些情况,你可能不晓得。我告诉你,小钟同志,我们农村的人,最讲究的就是手掌手背都是肉,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啊! 手掌手背都是肉,一碗水要端平!钟国正在本子上记上这十二个字后,重重的在这一句话后打上了几个感叹号。心想,这不是孔子说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吗? 他虽然参加工作才刚刚一个月,但在这一个月里,在跟着易大伟到各个大队的工作中,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做农村工作的方法和经验。 在处理欧得男在水井丢刺一事中,他得出了一个经验,也是一种教训,那就是公社干部在处理农民的问题时,绝对不能将自己等同于百姓,必须讲究讲话的场合、对象和时间。 在跟着刘有成参加计划生育突击活动中,他总结出农村工作的方法,就是做工作要因人而异,不能一刀切,既要提升自己工作的胆量,更要锻炼自己讲话的水平和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一有时间就学习、琢磨了中央、省里、县里和公社相关的不少文件,特别是有关农业生产责任制的文件,他更是学习得特别的仔细,琢磨得特别的认真。 在这一个月来,他通过向领导、同行、大队干部、上级文件学习、观察和思考,初步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搞好农村工作,必须要有尚方宝剑,这个尚方宝剑不是别的,就是党和国家的政策,上级党委、正府的决定和意见! 只要政策面前人人平等,公正公开公平,不要初一十五不一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处理不好的事情。 他听完第四生产队、第十二生产队问题的介绍后,觉得现有的文件已经讲得很清楚,规定得很明白,只要把这些政策落实到位就行了,怎么还解决不了? 他不解的问齐大贵,大贵老兄,根据你刚才对问题的介绍,上面的文件都很明确啊,对号入座,按图索骥就是了,哪么还解决不了?问题出了两年,领导来了四次,都没有解决好,原因到底在哪里?是干部的原因,还是农民的问题? 齐大贵听到钟国正问原因,一时不晓得哪么回答是好,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只有落后的工作,没有落后的群众。原因自然有很多,但很重要的一点,恐怕就是务虚的太多,务实的太少。 钟国正听后一头雾水,就对齐大贵说,你能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得更具体一点? 说更具体一点?说更具体一点,问题就是出在你们公社来处理事情的领导身上。如果他们坚持原则,不是只打雷不下雨,就不会把问题拖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好。齐大贵说。 钟国正疑惑地问,问题出在公社领导身上?哪么一回事啊,我哪么越听越糊涂了?你给我实话实说,到底是哪么一回事,问题具体出在哪个环节上? 这时,齐大贵已经有点恼气了,他重重的说道,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上?就出在你们公社领导身上,出在个个都想当老好人,个个都不愿意得罪人这个问题上面。 钟国正看到齐大贵有点恼气,就说道,公社领导做好人,难道你们大队干部,也跟到他们做好人,不敢讲硬话,不敢做得罪人的事啊?严格地讲,这毕竟是你们大队内的事情,属于你们管的范围,你们大队干部是可以公正处理的啊。 齐大贵说,你的话没有讲错。但是,你可能有所不了解,我们全大队都是一个姓,一个生产队往往就是一房人,往上数一数,就是一家人,亲里亲戚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话我们也不好得太过,有些事我们也不好做得太出,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 我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要在村子里生活,得罪一个人就结下一个仇。说实在的,我们这一辈子倒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可一旦结下仇之后,下一辈人,还有下一辈人的下一辈人,他们哪么办啊? 钟国正见齐大贵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说,你既然把话讲到了这个程度上,那就由我来负责这两个生产队的事情,得罪人的话就由我来讲,得罪人的事就由我来做。 但是,我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到这两个生产队开会的时候,你、大队长齐席康和大队会计齐增进,不管他们有天大的事情,都必须全部参加,一个人都不准缺席不来。 齐大贵说,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保证三个人都到。 好,一言为定。我只要你们见证就行了。所有得罪人的话由我来说,所有得罪人的事由我来做,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吧。同时建议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做好人,讲开边话。否则,到时候,不要说我不给你们留面子。钟国正解释道。 齐大贵也爽快地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另外,在处理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估计,有一些事情,还是需要你们出面的,比如找找人啊,比如讲讲开边话啊,比如做些送人情的事啊。像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你们做的。钟国正说道。 像这种做好人的事,你不说,我们也会做的。没有问题,这种事情我是满口答应,而且多多益善。齐大贵笑着说道。 说完这些,钟国正开始和齐大贵谈白扯卵谈。 大贵支书,你现在除了当这个支书,种好家里分的那些田土之外,有没有搞点副业呀什么的?钟国正问齐大贵。 哪个不想搞点副业,给家里赚点钱?齐大贵答道。 既然有想法,付出实际行动没有?钟国正继续问道。 我也想付出实际行动,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一没有本钱,二没有路子。俗话说,偷鸡都要一夸米。没有米,到哪里去偷鸡啊?齐大贵无奈的说道。 我毕业实习那地方,就有一家人,专门做兰花根、兰花寸等油炸食品卖,生意蛮好。还请了三个人帮他做,都做不赢,供不应求,都是别人跑到他那里等着进货。钟国正说道。 兰花根、兰花寸这些油炸的食品,我们过年过节的时候,都是自己炸的。炸这些食品蛮简单,就是把糯米磨成糯米粉,加水加白糖,揉成一根根的,放在茶油锅里炸就是了。齐大贵介绍道。 那你炸出来的兰花根、兰花寸,松不松口,脆不脆,香不香甜?有没有副食品公司、供销社卖的那个水平?钟国正微笑着问齐大贵。 基本上差不多。就是松脆方面要差那么一点点。齐大贵答道。 那你有没有做兰花根、兰花寸卖的想法?钟国正问。 原来没有想过。现在经你这么一问一说,有一点点动心了。但还是那一句老话,没有本钱,也没有销售的路子。齐大贵挠挠脑袋,答道。 本钱和销路,我觉得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炸出的兰花根和兰花寸,质量哪么样?钟国正说。 炸兰花根、兰花寸的技术不是问题,即使我的水平比不上副食品买的产品,我可以去学技术。我觉得本钱和销路,才是最主要的问题。齐大贵说道。 这样吧,等我们把任务完成以后,你先炸一点出来,拿起和副食品公司、供销社卖的比一比,如果差别不是很大,我再带你到我实习的地方学一学,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怎么销售的。至于本钱和销路,到时我来协助你,想办法帮你解决,好不好?钟国正说道。 好。齐大贵答道。那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8章 都有第一次的 正文 第48章 都有第一次的 第二天公社动员大会之后,下午钟国正就请易大伟书记一起来到了神仙头大队,和齐大贵、齐席康、齐增进三个主要干部商量今年任务的完成工作,作了具体的分工,钟国正负责第四、第十二两个生产队的工作,每个大队干部负责一到二个生产队的任务。 易大伟在下午召开的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和全体党员会议上,反复强调,神仙头大队今年的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三提五统”上交任务,不仅是小钟的事情,也是我易大伟的事情,更是大队两委干部、各个生产队干部和全体党员的事情! 俗话说,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干部看支部。首先是你们这些大队、生产队干部和全体共产党员,必须用党性作保证,要无条件的带头完成好自己的任务。你自己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哪有资格说别人?哪里去发挥示范作用? 其次是要切实做好群众的工作。在做群众工作时,一定要突出重点,抓两头带中间。抓两头,就是要抓住干部和党员这个重点,抓住那些调皮落后的农户这个重点,只要这两个重点农户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带动和促进其他农户按时完成任务。一个目的就是,我们神仙头大队,必须在八月底之前,把过去历年欠的任务和今年的新任务按期按量的完成。 说做就做。在大队党员和干部会议散会时,钟国正就安排第四生产队队长齐振平,要他通知全队农户晚上开会,每个农户必须来一个家长,不准缺席。 在齐大贵家吃完晚饭,送走易大伟后,钟国正就和三个大队干部一起来到了第四生产队开会。 第四生产队四十九个户一家一户主,都已经坐在了生产队队长齐振平家的大堂屋里。这个大堂屋虽然没有齐大贵家的大堂屋面积宽,却也能容纳六七十个人开会。 齐振平见人都到齐了,就问齐大贵是不是可以开会了。 齐大贵用眼睛看着钟国正,见钟国正微笑着点头,就对齐振平说,你主持会议,讲一讲今天开会的主要事情,开会目的和要解决的问题。我强调几句。最后由公社的钟同志讲县里、公社、大队关于收缴农业税、征购粮、代金、“三提五统”和调粮的具体事情。 齐大贵交代完毕,齐振平就习惯性的点了一道全体参会人员的名字后,宣布今天晚上的会议正式开始。 齐大贵一边听讲,一边用剪好的老报纸,卷好一支自己种的旱烟喇叭筒,递给钟国正。 钟国正不抽烟,习惯性地摇手拒绝递来的纸烟。 齐大贵一边继续往钟国正面前递烟,一边小声的对他说道,男人不抽烟,白在世上癫。你不抽我的烟,就是嫌我的烟太差太劣,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民大队干部! 钟国正无奈,只好接过喇叭筒。钟国正一接过喇叭筒,齐大贵就用火柴给他点燃,然后自己又开始卷起喇叭筒来。 卷烟经过烘烤、复烤,去掉了许多的泥土味和尼古丁。旱烟不像卷烟,只是把种出来的烟叶摘回来,用竹搭子夹着烟叶晾干后,再用刀切成细丝,没有经过任何的精加工,完全原汁原味,因此一抽起来就特别的冲。 钟国正抽了一口,一种夹杂着泥土味道的辛辣味,在喉咙里转了一圈之后,直冲鼻子,寻找出路。他感到整个舌头都苦苦的,呛得他出气不赢,泪水直流,剧烈的咳嗽起来。 齐大贵啪啪钟国正的后背,微笑着安慰道,每个人都会有个第一次的,有了第一次就会习惯的。不管做哄么事,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会成自然,成了自然就是习惯。 抽烟和做事都是一个道理。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就不要怕难,开了头就不要想着,还有哄么回弓箭的事情。 钟国正一楞,不由多看了一眼齐大贵。这个齐大贵,哪里是给自己抽烟,其实是在借抽烟的事,给自己鼓气加油呢! 齐振平讲完晚上开会的主题和事项后,请齐大贵讲。 齐大贵说,公社的钟国正同志,是省委组织部派到我们公社来的选调生。公社党委特别重视我们大队的工作,把他分到我们大队来收缴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农村统筹经费。 今天下午,公社党委书记易书记和钟同志,专门到我们大队开了一个下午的会议,就是研究收缴这些任务的事情。下面,请钟国正同志给我们作指示,大家鼓掌欢迎! 齐大贵说完,就带头鼓掌起来。 大家疑惑地看着年纪轻轻、嘴上无毛的钟国正,一边稀稀拉拉地举手鼓掌,一边热热烈烈地低头议论。 钟国正见到这一状况,心里不由自主地一沉,心想大家对今天晚上的开会和自己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啊。 或许是他们见惯了公社领导打雷不下雨,导致大家对公社干部不信任,而变得盲目和无所谓了。或许是他们看到自己太年轻,办事不牢的缘故吧。 他马上端起旁边的那碗井水,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重新思考,自己哪么讲话,才能让大家相信自己。 村子里还没有通电,三盏马灯照着大大的堂屋,屋内显得暗淡无比。如果不是很熟识的人,你都很难认清谁是谁。月亮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很小很小的地方,卡白卡白的。 钟国正看着暗暗淡淡的屋内,那一个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井水清凉,还带有淡淡的甜味。既然这些事情与大家的利益都直接相关,干脆开门见山直接讲就是了。 钟国正放下端着的饭碗,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晚上把大家请来开会,就是两件事。一件事是,落实县委县正府、公社党委和管委、大队两委关于上交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农村统筹经费收缴的精神。 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农村统筹经费,不管是今年的新任务,还是过去没有完成的老任务,都必须在八月底前完成。刚才,振平同志、大贵同志都已经讲了,我不再重复。 在这里,我只讲两句话,一句话是荒田不荒粮,先国家,后集体,再个人。就是交清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才是自己的。农业税、代金和征购粮,是皇粮国税,谁都不准欠交,谁都不能欠交,谁欠交,我就找谁的麻烦! 农村统筹经费,是用于全公社的公益事业、公共事业建设的。包括民办老师的工资、现役军人家属的补助、五保老人的供养、大队干部的误工补贴、农村公共道路和山塘水库等等修建、维修、管护的费用。 这些事情,在过去搞集体的时候,是用工分解决的。现在没有地方记工分了,就是记起也没用了,只能从统筹经费中解决。所以,只要是承包了集体土地的农户,都必须缴纳。 第二句话是,我们大家现在承包的田土是从哪里来的?是共产党推翻国民党后,“打土豪,分田地”,分给大家的。如果不是共产党建立了新中国,这些土地大多数都是地主富农的。农村集体化后,土地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 包干到户这几年来,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靠的是什么?就是党的政策好,粮食品种好,天帮忙,人努力! 没有党的好政策,没有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你就是苦死了,累倒了,我看,也不一定吃得饱穿得暖。 过去我们经常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不忘毛主席,翻身不忘共产党,爹亲娘亲不如党的恩情亲,天大地大不如共产党的政策大。 现在我们大家吃饱了,穿暖了,连缴纳皇粮国税和统筹经费的义务都不尽,还好意思配做一个人吗?我们神仙头的人,可不是一般地方的人,那是神仙头上面的人,哪会是那种忘恩负义、不讲政策、不讲道理的人??</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9章 群众喜欢实在 正文 第49章 群众喜欢实在 说到这里,钟国正再次端起旁边的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接着说,这是我说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公社派人来调了好几次,都没有调好的增人增粮、减人减粮的调粮问题。具体原因,大家都比我清楚,在这里,我就不再十八罗汉大转身,再重三倒四的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就是说了,大家也会嫌我啰嗦,所以,我就不再啰嗦了。 我听别人讲,那些应该进粮食而没有进到粮食的人说,公社不和我调好粮食,我就不交国家任务,不交统筹经费。这个话,虽然讲得有点偏激,但我能够理解。他讲这个话,无非是想公社来人,把这个事情解决好。 现在农民还有哄么权力可以逼公社的?或者说,还有哄么可以用来将公社干部军的东西?说句实在话,可能就只剩下农业税、征购粮、派购猪、“三提五统”,这么一些上缴的东西了,可以卡一卡公社,为难为难一下公社的领导,好让公社领导的脑瓜子里面记得,我这里还有一些问题,你们公社还没有来解决,或者虽然来人解决过,但还没有解决好。 我在这里表一个态,今天晚上,我们就把所有的账目算清楚,谁家进多少谷子,谁家出多少谷子,一律按上面的有关政策,算它一个清清楚楚,搞它一个明明白白。 今天晚上哄么时候账目算清楚了,事情搞明白了,没有问题了,就哄么时候散会,哄么时候回家睡觉。如果算不清楚、搞不明白的话,我和大家一样,都在这里接着算,熬通宵,哄么时候算清楚了,弄明白了,就哄么时候回去睡觉。 如果算清楚了,搞明白了,明天天一亮,就开始按花名册的顺序,出谷子的出谷子,进谷子的进谷子。 我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表一个态,凡是该出谷子的不肯出的,全队的人,包括男女老少,都跟在我的后面,一起到他家里去吃饭喝酒,一直吃得他们全家心痛,喝得他们全家发慌,自觉自愿的称出谷子来为止! 煮饭煮米,讲话讲理。该出谷子的人家不出谷子,我就不信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家,我更不相信,在我们神仙头大队,还有这种丧失良心、不讲道理的人! 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个事情,公社已经来搞了四次了。今天来搞这个事情,已经是第五次了。俗话说,好事不过三。要说给面子的话,早已不是三次了。 这次如果我们还搞不好,就不是我钟国正没有能力的问题,也不是我钟国正不敢得罪人的问题了,而是我们生产队里面极个别的人,不肯给大家面子,不愿和大家讲道理。 一旦碰到这样的事情,遇到这样的人家,我的想法就是,既然你不给我们大家面子,不和我们大家讲道理,那我们为哄么,还要给你面子,和你讲道理? 我的做法很简单,就是以蛮对蛮,用硬碰硬,而且比对方更蛮更硬!我要蛮到他看到我就怕,硬到他见到我就躲开。 我为哄么这么讲?因为你代表的是个人,是一个家庭,再宽一点,最多就是代表你的亲兄弟姐妹,这么一个小家族而已。而我们呢,至少代表的是一个生产队,是绝对的多数。 而且我还是代表公社来的。代表公社是哄么意思啊?代表公社就是代表国家。国家是哪么处理那些不遵守规矩、不执行政策法律的人的?那就是用铁的拳头来强制执行。 所以,我在这里放一句话,明天在兑现过程中,一旦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况,那么,你们就必须一切行动听我的指挥!我叫你们挖谷子你们就挖谷子,我叫你们杀猪你们就杀猪! 特别是那些进谷子的人家,喊你挖谷子你不挖,喊你杀猪你不杀,那就算你们进了谷子了,算你们主动放弃进谷子了。以后你再到公社去找,公社也不会理你这个事情,不但不理,而且在今年收缴尾欠时,先从不听话的人家开始搞! 你们在座的人,没有看到我做过哄么事情,对我说的话,有的人肯定不以为然,认为我八字还没一撇,就拿根鸡毛当令箭,用大话来吓人。 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大话,是不是吓人的,我在这里先不下结论,就让今后的事实来下结论吧。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在事实面前,任何浮夸、虚假、哄骗,都会被照得无处可逃。 我这个人,虽然年轻,刚刚参加工作,没有哄么优点,但就是喜欢讲话算数,说话当钱用。我在这里有一个请求,就是请大家都来监督我,不要让我说空话,乱许愿,好不好? 听到钟国正这么一说,大家先是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各人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笑了。是啊,嘴巴两块皮,讲话不用力。谁都晓得讲漂亮话。漂亮话都不会讲,还当什么干部? 钟国正见大家笑了,也跟着笑道说,虽然大家的笑声中,包含着怀疑的、不屑一顾的笑声,但笑总比哭要好,总比骂要好!所以,我今天的话就讲到这里。现在,我们开始算账。 钟国正一讲完,齐大贵带头鼓起掌来,顿时,大堂屋里才出现少有的掌声。他没有想到,这个刚刚参加工作的愣头青,嘴巴子这么会讲,口气这么大,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看来,易大伟把他分到我们神仙头大队来,完全是有备而来的啊!莫非真的是让他来剃癞子脑壳的?不过我们大队这个癞子脑壳,虽然不是天生的,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非一人之过。真要剃好这个癞子脑壳,还非得下一番功夫不可。功夫不到家,是剃不了的。 不过,剃癞子脑壳的关键在于动手“剃”。能不能够“剃”,“剃”到一个什么程度,是把它剃成一个干干净净、凉凉爽爽的光脑壳,还是剃成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横看成岭侧成峰的脑壳,全取决于手上的功夫如何。嘴动不如行动,现在就看他天亮之后的实际行动了。一步有礼有节有效的实际行动,比一万句空头口号都有作用。 当钟国正听到这些农民的热烈鼓掌声,想起刚才那包含了各种心思的笑声,心里并没有真正的高兴起来。 他晓得,这次的掌声,是齐大贵带头持续鼓掌而带来的掌声,是那些群众看着大队支书的面子而跟来的掌声,真正发自群众内心的掌声并不多。因为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公社干部,更不是第一次听公社干部讲话作报告。何况,这几年来生产队里开会的公社干部,官职都比钟国正大,都是管钟国正的领导。领导都硬不起,世上哪还有比领导更硬的下属? 钟国正心想,中国的农民们是最现实的,也是最具体的。他们决不会因为我给他们开了一个会,讲了几句硬话死话,就会认可我的。只有给他们解决好眼前的具体事情,带来与自己直接相关的实实在在的利益,收得到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了的具体利益,他们才会接受你,认可你,相信你,佩服你。 更何况,这件事情,公社已经来处理过四次,早已伤了他们的情感,伤了他们的心,失去了公社的威望。自己只有把这件事情,公平公正公开的彻底处理好了,不留任何尾巴,他们才会在心里认可你,也才能真正的赢得他们的掌声。 第四生产队出粮进粮的账目并不复杂,前两年的账目都还留着,真正要算的就是去年一年的数字。今年还没有过完一年,数字还不好算。生产队会计齐振伟把去年的数字算清楚之后,再加上前两年的数字,噼里啪啦,算盘珠子一拨,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大功告成。 钟国正等数字算清后,要会计当场宣布,一户一户来核实各自的数字。于是,大家纷纷核实公布的数字,又核了一个多小时后,发现数字上没有差错,才向大家郑重宣布,现在请大家回去睡一个安稳觉,明天早晨六点半钟,准时到队长家里集合,按照手上这份花名册的顺序,开始兑现。 在兑现的时候,由生产队长过称,会计管账,我和三个大队干部一起监督。不管是进谷子的人家,还是出谷子的人家,都按刚才宣布数字时花名册的顺序,出谷子和进谷子。 凡是有出谷子的农户,户主必须在家里等着,不得外出。凡是进谷子的农户,要准备好箩筐,跟着我们一起走。只有当你进了谷子之后,才可以不跟着我们走。你如果不跟着我们走,进不到谷子就不要怪我们,我们也不会再管你的事。 大家听清楚了没有?现在,请听清楚了的人先举手。 于是“哗哗哗”,一个堂屋里到处都是举起来的手。 好,请放下。钟国正对举起的手数了一道后说道。 等手都放下去了,钟国正又接着说道,现在请没有听清楚的人开始举手。 没有。钟国正说道。那就这样,明天天亮时在这里集中,现在散会,祝大家睡一个好觉!?</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0章 要有两把刷子 正文 第50章 要有两把刷子 散会的时候,已经凌晨的一点钟了。为了第二天调粮进粮工作的兑现,钟国正便住在了队长齐振平的家里。 齐振平老婆还没有睡,和钟国正讲,四生产队的事啊,是算数容易兑现难。你如果不守着兑现的话,不拿出两把刷子来,不恶霸一点,又和那几次一个样,今天的会就白开了,没有一点的用。以后公社也不用再来开哄么会了啊! 齐振平听他老婆说这种话,就恶他老婆,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总是喜欢管男人们的事情,好像吃了河水似的,管那么宽,你不嫌累啊?都一点钟了,明天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呢,快点去睡觉了。” 齐振平老婆恨恨地鼓了几眼他,本想说几句什么的,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不满的走进了卧室,把卧室门“哐”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 亓振平很是无语的摊了一下双手,“嘟哝”道:“你看看这些女人家,越来越涨脾气了,说都说不得了。” 钟国正不想就此发表意见,就直接问齐振平:“你估计,天亮之后,我们的兑现,狐疑不会顺利啊?” 齐振平淡淡的说:“但愿风调雨顺吧。俗话说好事多磨,我看也磨了四次了,也应该磨得差不多了。不过,好事不过三,过三讲不完。也是难说啊,会还真的有可能会白开了。” 钟国正听到他这么说,就直截了当的问他:“你给我说一说,现在,我们到底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哄么?在那些出谷子的人里面,哪个人是最难讲话,最难做工作的?” 齐振平皱了皱眉头说:“我们这里没有哄么最大的问题。不就是出点谷子吗?又不是要人的命。也没有哄么最难讲话的人。不是有一句古话吗?叫哄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还有一句叫哄么啦?对,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只要找对了人,再难讲话的人,再难做的工作,都不会难的。难是因为,你没有找对去做工作的人。不过,你能先想到这些问题,就等于事情有了一半的谱了。” 说到这里,齐振平顿了顿说道:“不早了,睡觉吧。明天的事明天做。到时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了。有些事情可以复杂的想,但不要复杂的去做,开门见山,直话直说,或许还容易解决问题一些。所以,先还是复杂的事情简单做的好。” 钟国正听到这些话后,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对天亮后的兑现更是心里没有底了。他一把拖住齐振平,对他说道:“我是第一次单独办事,这里又是易书记的点,他特别交代我,这件事情必须做好,做出一个样子来,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说我哄么时候完成任务,哄么时候才能回公社。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完不成任务,我这个公社干部还真有可能,成为你们的大队干部了。所以,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到底哪个出谷子的户,比较难讲话难做工作?”钟国正对亓振平有一些着急的说道。 齐振平还是不急不躁的说:“万事开头难。你是第一次独立办事,紧事慢做,先不要着急,一急就容易坏事,所以,你要有信心,只要开好了头,就没有哄么大不了的问题的。”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好了头,就没问题了。钟国正听到这话后,他突然顿悟了,马上拿出生产队进出粮的花名册,盯着第一个户的名字看。 第一个户是齐班攸,三年合计应出谷子586斤。他想从中读出一些哄么信息来,可看来看去,除了三个普普通通的汉字,三个枯燥无味的数字,再也看不出其他的道道了。 是啊,在你还没有熟识这些名字背后的故事,看名字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故事总是隐藏在名字和数字之后的。 他于是开口问亓振平:“明天出粮的第一个户,是齐班攸这个人。齐班攸有多大年纪了,家里有几个人?” 齐振平答道:“他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家里一共六口人,他们两口子,再加四个小孩子。” 钟国正听说他家里六口人,人口并不是很多,就不解地问:“他家六口人,哪么要出这么多谷子?” 齐振平笑了笑,解释说:“79年,他家大儿子齐振国考上了大学,当时分了田,第二年应该调一份田出来,生产队没有调,应该按机动田出谷子;80年,他家大女儿齐云珍考上大学,81年应该调一份田出来,生产队没有调,应该按机动田出谷子调一份田出来,生产队没有调,应该按机动田出谷子。这几年一合起来,积少成多,就有那么多了啊。” 钟国正问齐振平:“齐班攸自己,有几个兄弟姐妹?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事?是不是都在屋里当农民?有没有在外面工作的兄弟姐妹?在外面工作,又在哪里工作?” 齐振平答道:“他家就两弟兄,没有姐妹。” 钟国正再问:“齐班攸是老大还是老满?” 齐振平答道:“齐班攸是老大,弟弟叫齐班贤。” 钟国正问:“他弟弟齐班贤在屋里当农民,还是在外面工作?” 齐振平答道:“在我们县工商局当局长。” 钟国正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公社领导来调了四次谷子,都没有调成,不了了之,原因可能就出在这里。是在齐班攸这里卡了壳的。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齐振平只是“嘿嘿”的笑,并没有对钟国正答话。 钟国正一看他的表情就晓得了。但一想又不对,弟弟当县工商局的局长,两个儿女又都在读大学,这样的家庭照理来说,应该是很讲道理,很要面子的,没有理由不出谷子啊。 钟国正不解的对齐振平说:“按道理说,他弟弟在县工商局当局长,自己的两个儿女又都在读大学,是一个很有脸面的家庭,没有在这么一点小问题上讲蛮话的道理啊。” 齐振平被问得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实话和你说吧,他家里有两个儿女读大学,家里的开支的确不少,手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的。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的原因,是你们公社的领导,都和他弟弟很熟识,所以,哪个领导都不愿意到他家里去做工作,生怕得罪了他弟弟。因此,公社领导每次来调粮的时候,总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开会的时候雷声大得吓人,兑现的时候雨就没影没踪了。你领导都不讲硬话,我们哪么办?” “由于第一个出谷子的就是他家,一到称谷子兑现时,公社领导就都找这个理由那个原因走了,连他家里都不敢进去。齐班攸两口子做事情又吃苦得很,经常不在家里,到其他家称谷子时,就都比他家,结果我不说你都应该晓得了。” 钟国正问:“那大队干部里面,哪个和他关系最好?他最喜欢听哪个人的话?” 齐振平说:“他和大队干部的关系,都处理得蛮好。当然,关系最好的,还是大队支书齐大贵。” 钟国正问:“他们两家是自家屋里,还是其他得亲戚?” 齐振平说:“他们两家既不是自家屋里,也不是其他的亲戚关系。他们两个人是一年去部队当兵的,关系很不一般。听说在一次训练中,齐大贵救过齐班攸的命。” 钟国正兴奋地说:“那我晓得了,睡觉。” 八月的天亮得早,不到六点就已经有人起床了。钟国正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就赶紧起床,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直接去找齐大贵了。 齐大贵还没有起床,被钟国正叫醒后,简单的刷了一下牙,洗了一把脸,就问:“这么早就来了,开始兑现了吗?” 钟国正不慌不忙的答道:“这是一个方面的事。我来,主要是昨天忙着开会,忘记了一件事情。” 齐大贵问:“哄么事,这么急?” 钟国正说:“这段时间,我分到你们大队搞上交,肯定要麻烦你很多的事情,耽误你很多的时间。我在公社通过一些关系,搞了20斤猪油票、20斤猪肉票、200斤柴油票和一点布票、粮票。” “你晓得的,我现在是人一个,卵一条,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留着也没有一点卵用,给你可能还会发挥一些作用。”钟国正说完,就从包里把这些票证拿出来,递给齐大贵。 这些票证,其实是易大伟专门拿给钟国正的。易大伟对他说:“你以你私人的名义,把这些票证给你认为值得给的人,或许对你完成神仙头大队的任务,会有所帮助。我能给你的支持,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事情,你就看着办。” 今天凌晨,当钟国正从齐振平那里,得知齐大贵和齐班攸的关系,他当即就决定,把一部分票证送给齐大贵,好请他出山,去做齐班攸的工作。只要把齐班攸的工作做好了,其他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齐大贵说了声谢谢后,就把钟国正递过来的票证收了起来,然后跟着钟国正来到了第四生产队。两人走进齐振平家里,钟国正对他说:“你去召集人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兑现。” 不一会儿,齐振平就把会计齐振伟找来了,四个人就一起商量,怎样既简便又顺利的搞好兑现。?</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1章 找准钥匙开锁 正文 第51章 找准钥匙开锁 四个人决定,为避免把谷子称来挑去的麻烦,进谷子的人都跟着到出谷子的家里,出谷子的人称出谷子来后,进谷子的人就按花名册的顺序进谷子,不足的下一家补够,要不完的第二个进谷子的人进。那些进谷子的人家就挑着箩筐,跟在他们四个人后面,等着进谷子。 第一家出谷子的是齐班攸。走到齐班攸家门口,刚好碰到他家两口子,扛着锄头正要出门。钟国正赶紧主动招呼,齐叔,婶婶,这么早就要出门做事了? 齐班攸很轻松的笑着对来人说,七葱八蒜,耽误不起季节啊。我们要到后山那几块地上翻翻土,先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影响了年成。 齐班攸虽然昨晚参加了会议,钟国正讲得很厉害,但他还是没有把钟国正当做一回事。公社的主任、副书记和副主任都来了,都没有把粮食调好,你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一般干部,又算哪根葱,还能闹出一个哄么花来? 钟国正笑着对齐班攸说,齐叔,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落实昨天晚上的会议精神。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啊。 你看,能不能耽误你们几分钟,等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去翻土?要不,等会我把这些事情搞清楚了,我也去帮你翻翻土,免得到时候耽误了你的季节?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齐班攸看着满脸笑容讲话的钟国正,只好把一行人请到自己家里。 他老婆给每人倒了一碗井水。 大历县公社的人历来就有喝井水的特殊习惯,来了客人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倒一碗茶或开水,而是从自家的水缸里舀一竹箪井水,给来客倒上,不论夏天还是冬天,都是这样。 这里的井水特别的好喝,带有淡淡的甜味,夏天沁人心脾,冬天暖人心房。传说大历县人喝井水的习惯,源于远古时期一个帝王到这里巡游时,一路喝井水而形成的,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 钟国正接过倒满井水的饭碗,一边喝着,一边想,像齐班攸这样的人,是很讲究面子的。虽然至今有几年没有交应该调出的粮食,在村子里没有哄么面子,但公社领导来调了四次都没有要他交,更说明他在公社领导心目中很有面子。 像这样的人,要他把粮食交出来,必须给他一些面子。自己和他是第一次直接接触,哪么给他面子好呢?对,就从聊家常开始,建立互信关系后,再进入今天的主题。 钟国正微笑着对齐班攸说,齐叔,你虽然不是当老师的,却胜似当老师的啊。你看你们家,四个儿女,老大、老二都考上了大学,老三、老四又在县一中读高中、初中,将来肯定又会考上大学的,到时,你家就是大学生之家了! 一个农村家庭,能够做到这样,在全公社全县,甚至在全地区、全省,恐怕也是很少有的。你可是真正的教子有方,令人佩服和羡慕啊!你让我们这些人,哪么不佩服羡慕恨啊! 齐班攸听到钟国正夸奖自己,马上谦虚的说道,哪里是我教子有方,全是几个小孩子懂事,老师教得好,他们都听老师的话,为老师争气罢了。齐班攸说他到自己家的几个孩子,满脸绽放出自豪的笑容和骄傲的表情。 钟国正接着说道,别人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我觉得,父母不仅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而且是孩子的终身老师。孩子从“呀呀”学语开始,到他们的整个成长过程,都离不开父母的言传身教。你的孩子能够考上大学,都是你们言传身教的结果啊。 齐班攸谦虚的答道,我们就一农村的土老百姓,大字都认不得几箩筐,只晓得种点田呀挖点土呀哄么的,耍耍泥巴,哪里晓得哄么言传身教。我们不过就是告诉他们,农村出生的小孩子,只有发奋读书,读出书来了,才能走得远,见识得多,有出息。 钟国正话题一转,说,你家这么勤快,这几年家里的收成还可以吧? 齐班攸笑道,这几年搭帮党的政策好,杂交水稻产量高,天帮忙,勉勉强强还过得去。 钟国正见谈话投机,就开始进入今天来的话题,对齐班攸继续表扬道,我调查了一下,这几年,你家的上交任务都完成得很好,不错啊,齐叔。 齐班攸就着钟国正的问话答道,没有国哪有家,国家的任务,我从来都不用别人来催的。一接到通知,我们就把谷子跳到粮站去交了。 钟国正进一步说道,是啊,包产到户就是交足国家的,留足集体的。不过,你好像还有一点要调的粮食?可能是这几年,你事情太多了,人太勤奋了,没有时间,今天我们到你家里来了,你看,是不是把要调的粮食,一次调好算了? 这时,齐大贵、齐振平、齐振伟才搞清楚钟国正葫芦里卖的药,不由在心里佩服起钟国正来。他们开始听到钟国正东扯葫芦西扯瓜的聊家常,还以为这个年轻人不晓得做农村工作,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那么起眼的小鬼螺丝干部,还是一个蛮会做工作的老把式呢! 齐班攸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齐大贵。他一下子要称出五六百斤谷子,家里确实有不少困难。两个孩子在读大学,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两个孩子读中学的学费,全指望着卖掉那些谷子才能勉强解决。 钟国正看见了齐班攸看齐大贵的眼色,就对齐大贵使了一下眼色,要他开口说话。 齐大贵看到钟国正给他使眼色,心里很明白,就对齐班攸说,班攸,你家里四个孩子现在都在读书,还有两个在读大学,家里确实需要不少开支。我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把要调的粮食调出来,以后有哄么其他困难,我和公社的钟同志,再想想其他办法帮帮你。 这?齐班攸原本希望齐大贵帮他讲两句好话的,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犹豫起来。 钟国正见齐大贵非常配合,又看到齐班攸犹豫的样子,马上表态,好,齐叔,既然大贵支书给我下了指示,你家如果以后有哄么困难,只要我钟国正帮得到的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你直接找我也行,或找大贵转告我也一样。 齐班攸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钟同志,我不是不愿出这点谷子,实在是家里开支太多。别人看到我两个孩子读大学,都好羡慕的,其实这个背后的苦处,又有几个人晓得? 钟国正说,齐叔,我能理解。我也是农村的,父母为我读大学就付出了很多。好在我读的是农专,有伙食补贴,家里的负担虽然少了不少,但每年都还是要向亲朋好友借一些钱,才能转得过弯来的。 像你家有四个孩子读书这样的情况,确实很少,也很特殊,家里借钱是很难免的。我想,这种因为孩子读书去借的钱,为了孩子未来的出息借点钱,不但不丢人,反而是一种很有眼光的投资。 因此,我建议你,也希望你,与其欠别人的,不如借别人的,这样更显得自己光明磊落,更有骨气志气。因为那样的拖欠毕竟不是一个好办法,反而让人产生其他的误解。 至于孩子读大学有哄么难处,到时候找我和大贵两个人,都会尽力和你想办法的,你放心就是了。 齐班攸见钟国正把话说这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好再坚持下去,咬紧牙关答应了。 齐班攸家的谷子称出来后,一直称了五家人的谷子都很顺利,再也没有一户出谷子的人家有什么不愿意的,或者啰哩吧嗦的。 钟国正在感到高兴的同时,也纳闷起来,除了齐班攸家多做了一些工作外,这里的农民其实都是很朴实很讲道理的啊,就是齐班攸家,也是情有可原。 怎么公社管委会主任、党委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四个人先后来处理这么一件事,都没有处理好?钟国正就悄悄的问齐振伟,原来公社领导来的时候,这些人怎么就不出,现在为什么又出谷子了? 齐振伟笑着说,开国领袖不是讲了吗,只有落后的工作,没有落后的群众。他们哪里像你这样,既开会算账,又亲自上门做人家的工作。不看僧面看佛面,哪里还好意思不交啊。他们来的时候,最多就是开一个会,讲几句大道理,就喝酒去了,把哄么事情都丢给生产队,我们生产队有哄么办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干部干部,先干一步,领导领导,先领后导。领导怎么能这么做事?钟国正在心里愤愤的想,难怪老百姓不交任务,领导这样做事,这么不负责任,问题越积越多,哪个老百姓还会交任务?这样的领导,要和不要又有哄么区别??</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2章 蛮话也要讲的 正文 第52章 蛮话也要讲的 从早晨到中午,第四生产队的调粮进展得很顺利,出谷子的人家爽快,进谷子的人家高兴,钟国正和齐大贵、齐振平、齐振伟都很高兴。 谁晓得即将结束的时候,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有一个叫齐三元的进谷子的人,村子里的人都叫他三块钱,嫌谷子车得不干净,瘪谷子多了,不肯进那家人的谷子。要进的话,必须把瘪谷子用风车车干净之后再进,否则就不要了。 开始的时候,钟国正任齐振平、齐振伟两个人和三块钱争论,故意和几个农民谈天说地。他原以为,齐振平、齐振伟两人和他说说就可以了,可是三块钱却越说越不像话了。 说哄么我是自卫还击战回来的,为保家卫国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本就应该多照顾我的,你们公社干部、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不但不照顾我,反而把瘪谷子调给我,这么来欺负我,我要到县里去告你们! 钟国正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就走过去把齐振平、齐振伟两人拉开,站在三块钱对面,盯着他,大声的对他说,你说谁欺负你了?你是今天才回到村子里来的吗? 你回来也应该有两三年了,老婆都讨了,孩子也生了两个了,你到公社去找了多少次?公社为了解决你们的事情,来处理了多少次? 这次好在这些出谷子的人家都很配合,你们进谷子的人家,这么顺顺利利的进到了谷子,你还挑三拣四,鸡蛋里面找骨头,嫌瘪谷子多。 那我问问你,我们神仙头大队,总共有几部风车?你们第四生产队,又有几部风车?你家里有风车吗?现在有几个农户家里的谷子,是车得干干净净的? 谷子没有用风车车,不就是瘪谷子多了一点吗?就是多了一点瘪谷子,又有哄么关系?谷子碾了之后,大不了就是多了一点糠,少了一点米嘛。 其实糠也不是一无四处,什么作用都没有的。现在我们家家户户都养有猪,养了猪糠就有作用了。讲起来,你进的谷子瘪谷子多了一点,少了一点米,吃了一些亏,但把这些多出来的糠喂猪,那又有哄么不好的啊? 我和你说,我们今天这次,是公社第五次来了,才有中文每一个结果的。你如果嫌这些谷子里瘪谷子多,不进这些谷子,你还真的是有一种虾米吃礁石的味道呢。 你如果还这样斤斤计较的话,那我就要和你讲一句蛮话了,这些谷子你想要也要要,不想要也要要!你如果硬是不要的话,那我只好把你不要的这些谷子,统统的充公,叫全队的分了,再也不欠你的谷子了! 你如果以此作为刀把子,继续拒绝缴纳农业税、征购粮、代金和统筹经费,那我会把你列为全大队,甚至列为全公社拒缴国家任务的第一个重点户。 在今年公社组织扫尾时,我首先就拿你示问!比如说,给你挂挂牌子啊,在全公社游斗游斗啊,等等。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是进这些谷子,还是不进这些谷子。 三块钱在钟国正的一阵道理加蛮话加威胁的轰炸之下,又经过齐大贵的一番工作后,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挑起箩筐,进了那些瘪谷子多了一点的谷子。 第四生产队的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解决后,第二天钟国正又来到了第十二生产队,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把原来遗留的问题,也都妥善的解决了。 一个星期后,神仙头大队开始掀起缴纳农业税和征购粮任务的热潮,一个又一个的农民,头顶着烈日,脚踩着热土,肩挑着一担担的谷子,用最原始的办法,把谷子交到了粮站。 半个月后,粮站给公社报喜,神仙头大队第一个完成了今年的农业税和征购粮任务,远远走在了全公社的前头了。 易大伟马上召开全体公社干部会,表扬钟国正,号召全体公社干部向钟国正学习。学习他从解决历史遗留的问题入手,从解决老百姓最关注的问题开始,取信于民,激发老百姓的爱国热情,季姬完成农业税、征购粮等国家上交任务。 钟国正心里却清楚,神仙头大队从账面上是完成了今年的任务,但这是建立在去年、前年只完成百分之六十的基础上的,真正要完成近三年的全部任务,还有百分之八十的数量,只有那百分之八十都完成了,才算真正的完成任务。而这个百分之八十才是真正的硬骨头和癞子脑壳。 会议一结束,钟国正就立即下到了神仙头大队去了。他要趁热打铁,抓住现在这股好的势头,想方设法,尽最大的努力,把过去没有完成任务的农户做通工作,完成任务。 大队会计齐席康二十五岁,高中毕业后到部队当了三年卫生兵,退伍回家后开始当赤脚医生,三年前当上大队会计。他虽然已经结婚,而且生了两个儿子,但工作却很勤奋,对各种账目打理得清清楚楚。 他对全大队600多个农户建立了专门的上交任务台账,哪家完成了多少任务,什么时候完成的,还欠多少,他都有详细的登记。只要一翻开台账,就知道谁交了还是没有交。 今年八月以来,他更是仔细,每天利用包括和别人看病的机会,把农户送粮食到粮站拿回的红票(公社凭红票与粮站结账划款),都一一收回登记造册。这样,哪个农户这几年完成任务没有,还欠多少,只要拿出账本一查就晓得了。 钟国正找到齐席康,把近几年还没有完成任务的农户,逐个抄录下来。抄完后发现,全大队今年的新任务已经完成了90%多,但老尾欠只完成不到20%,还有尾欠的农户达268户,占总数的四分之一还多,其中党员、大队和生产队干部还有36户。这样的形势,不但不容乐观,还十分严峻。 钟国正马上召集大队支部委员会、管委会和生产队队长会议,分析原因,寻找症结,采取措施。 钟国正把第四生产队和十二生产队的老问题解决后,在神仙头大队的威信一下子就树立了起来。不仅大队支书、大队长、大队会计都很听他的话,而且连生产队长和大多数的农民也都听他的话。 在大队和生产队队长干部会议上,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民干部纷纷发言,说原因,找问题,提对策。钟国正快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一条条原因,一个个问题,一个个建议,并一边记录一边还详细询问。 等大家讲完了之后,钟国正对全大队目前还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进行了归纳,并提出了具体解决的办法。 一是对18个五保户的任务暂时不管。五保户本来就是要集体照顾的,这几年却和其他农户一样,都分给了他们任务。过去已经分了的,就算了。从明年开始,五保户一律不准再分任何任务。 二是对困难户制定上交计划。八月底必须交清尾欠的一半,晚稻收割后把剩下的任务全部完成。全大队一共38户。 三是36个党员、大队和生产队干部的尾欠任务,从今天算起,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完成。完不成的,按照党纪和国家政策处理。 四是8个癞子脑壳(顽固户)的尾欠任务,由我自己去找他们。 五是其他的168户,主要是由于没有时间等原因,才没有按时完成任务的,由大队干部和生产队干部包干做工作。我们共有8个大队干部,15个生产队长,大队干部除了齐席康包一个生产队外,其他的每个人包两个生产队,队长就包你自己那个生产队的尾欠户。 我们这次也学习公社和县里的做法,每天一通报,把每天完成任务的农户,用红纸公榜,张贴在大队部那里,人人都可以看到,个个可以监督。 我们要在全大队形成一个完成上交任务光荣,上红榜,有面子,拒缴上交任务可耻,上白榜,没面子的氛围。 这次,我们一定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在月底完成任务。在这里,我就拜托各位了。完成任务后,我私人请大家到供销社饮食店,一起痛痛快快的喝瓶子酒! 第五生产队的齐翰林,据说是神仙头大队最难剃的癞子脑壳王,传说他是祖传世袭的“捍手”。如果哪个人得罪了他,他就会把得罪他的人“捍到”,叫你生病就生病,喊你破财就破财,要你哪么就哪么,神乎其神。 钟国正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过很多“捍手”的故事。每次都听得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真事。他来神仙头大队这么久了,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齐翰林。 他很想见识见识一下这个传得神乎其神的“捍手”癞子脑壳王,到底长了一个哄么模样,有哪些“捍手”绝招,能够“捍到”别人哄么程度,为哄么又不肯上交国家任务和统筹经费? 他问了问齐翰林的具体住址后,画了一张简易图纸,就一个人找了去。?</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3章 和“捍手”交朋友 正文 第53章 和“捍手”交朋友 古村就是古村,尽管它已经显得非常苍老,有的墙壁已经露出它原本的青砖,古老的石板路有的地方已经缺胳膊少腿,但其宏大的叙事、刚健的架构、讲究的村道、规范的建筑,依然琳琳在目,令人叹为观止。 钟国正按图索骥,十来分钟就找到了齐翰林的家。这是一座老房子,前面一个门楼,走进门楼,有一个约莫半亩宽的空坪,空坪上用河卵石并排编组了两个图形。一个是太极八卦图,一个是鲤鱼跳龙门。 走过图形,是一座两层的木板楼房。大堂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光着膀子,正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筷子夹着一个长长的红辣椒往嘴里塞。看着这个聪明绝顶、卫生到头的男人,钟国正认定,他就是齐翰林。 钟国正看到齐翰林,自来熟的老朋友似的喊道:“翰林兄,你这是吃早饭啊,还是吃中饭啊?” 齐翰林听到一种陌生的声音在和他讲话,扭过头来,看见是钟国正,心里不由一惊。他虽然没有和钟国正直接打过交道,但他还是认识钟国正的。 钟国正在神仙头大队第四生产队处理遗留问题时,齐翰林特地跑到四队去看热闹。他在四队一个人的指引下,远距离地认识了钟国正,只是钟国正不晓得而已。 为了不让钟国正晓得自己认识他,齐翰林故意不解地问钟国正:“你是?” 钟国正看着齐翰林惊疑的样子,心想,这个人至少在外表上还比较憨厚,不像那些奸诈小人。于是自我介绍道:“我是公社驻我们神仙头大队的钟国正,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不好意思。” 钟国正说着,也不等齐翰林请坐,就主动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然后说道:“我到神仙头后,不少的人和我说,你是祖传世袭的‘捍手’,功夫出神入化,厉害得要命,想‘捍到’哪个人,就可以‘捍到’哪个人。” “我今天来,可是特意来拜你为师,当你的关门弟子的。你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我可是十二万分的诚心诚意的,你可不要和我说你没有‘捍手’这种话啊!你如果说没有‘捍手’,哪就是你对我的拒绝哦!”钟国正说道。 齐翰林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公社干部,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打交道,说话就这么直截了当,而且把拒绝他的话都说了出来,更要人命的是,他竟然说自己是哄么祖传世袭的“捍手”。 他在脑瓜子里紧急转了十八道弯后,憨笑着对钟国正说道:“我哪有哄么‘捍手’,那都是别人瞎说乱传的,小钟同志,你可千万不要信那些谣啊言啊的。谣言害死人的。” 钟国正听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指着齐翰林说道:“你看你看,你一开口就要拒绝我!我告诉你,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就对你佩服极了,一看到你啊,我真的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我刚才叫你翰林兄,你却叫我小钟同志,你这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哄么?” “你是生怕我把你的‘捍手’学到家后,再来‘捍’你?古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就是把你的看家本领全部教会我,我也不会‘捍’你的啊!” 齐翰林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这样想的,我一个农民大老粗,哪里敢和你们当干部的称兄道弟的?” 钟国正晓得,对于齐翰林这种有名的癞子脑壳,特别是哄么“捍手”级的癞子脑壳王,一味的硬碰硬,只能是两败俱伤,相反,这种人又恰恰是最讲弟兄情谊的,为了弟兄,即使两勒插刀,也在所不惜。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心攻心,以心抓心,得心者方可得人。 他晓得齐翰林喜欢喝酒,就故意对他说:“翰林兄,俗话说,进门就是客。你就这样看着我,干坐在你对面,也不喊我和你喝喝酒,就你一个人在那里‘搞单干’,你好意思?” 齐翰林一愣,脸顿时红了,嘴里有点结巴的说道:“不好意思,钟同志,你是国家干部,桌子上没有一点小菜,我怕你笑话,所以就不敢喊你喝酒了。” 钟国正晓得,农村说没有小菜,就是指没有荤菜。但自己来不是为了吃菜的,是为了做好这个癞子脑壳王的工作的,便说道:“自古以来只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从来没听说过哄么菜逢食客千盘少的说法。喝酒是不讲哄么菜的。” 然后站起来就要进屋去找碗,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如果看得起我这个公社干部,就把你家的红薯酒坛子捧出来,我和你今天先喝一场认识酒,兄弟酒,师徒酒,好不好?” 齐翰林听钟国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喊他喝酒就是自己不对了,但自己又确实没有菜,就再次说道:“钟同志,你是第一次到我家里来,是第一次在我家里喝酒,我们总不能第一次喝酒就喝干酒吧?你是不是先等一下,我把我老婆喊回来,抄几个鸡蛋来送酒?” 钟国正说道:“抄哄么鸡蛋?你又不是养鸡专业户。把你家里腌的那些坛子菜,辣椒啦,萝卜啦,豆角啦,茄子啦,生姜啦,黄瓜啦,苦瓜啦,哄么的随便挖点出来,不就有了?” 齐翰林一边往里面间子走,一边嘟哝着:“这哪么好意思啊,这哪么好意思啊。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第一次在我家里吃饭,只吃一点坛子菜,传出去,我哪有面子啊。” 钟国正笑着说道:“哄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哄么有面子没面子的,只要吃得爽口,比哄么意思都好,只要吃得开心,比哄么面子都强。你说是不是?如果吃的不开心,就是有龙肉吃又能怎么样?” “你既然这样说,那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把坛子菜挖出来。”齐翰林说着走进了里面的间子,不一会儿就捧出了一小坛子红薯酒,大约能装十斤左右的坛子。 然后又走进里面的间子,先后挖了一碗红辣椒、一碗红皮萝卜坛子菜和去年过年前腌好的一碗油炸豆腐。把三碗坛子菜摆好后,又到厨房里拿了一个饭碗和一双筷子出来,摆到在钟国正坐的前面的桌子上面。 齐翰林把两个碗的酒倒满后,对钟国正说道:“俗话说,进门就是客。你是公社干部,我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我们先喝一碗相识酒,来,我先敬你,喝!” 钟国正端起那碗酒,对齐翰林说:“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我们这碗酒,就叫缘分酒,来,我们两个人一口干掉它!” 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不知不觉之间,就各人喝下了六大碗。钟国正见齐翰林已经有点酒意了,就对他说:“翰林兄啊,我今天来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两件事情要找你。一件是私事,一件是公事。就是不晓得你答不答应?” 齐翰林拍着胸脯说:“钟老弟,弟兄之间不说生疏话,你尽管开口就是了,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做好!不要说两件,就是二十件,两百件,两千件,我都会竭尽全力做的!” 钟国正双手端起酒,站起来再次敬了齐翰林一碗酒后,说道:“好,那我就说了。你晓得的,我当公社干部才一个多月,农村工作好复杂,我怕完不成任务,所以,今天来找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向你学‘捍手’。” “翰林兄,你想想,我只要学到了你的‘捍手’,哪个人不肯完成任务,我就按照你教的方法,把他‘捍到’,要他乖乖的把谷子挑到粮站去,任务不就完成了吗?”钟国正一本正经的对齐翰林说道。 齐翰林听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钟老弟啊,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哄么‘捍手’吗?那都是骗那些老实巴交的人的,吓那些胆小的人的。” 钟国正其实早就晓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民间传说的那种真正的“捍手”。他有一个亲戚就是被人们称为大师级的“捍手”的。他在寒暑假时,曾经硬磨软泡,要那个亲戚教他“捍手”,最后教他的都是一些“药功”和点穴位的方法。 所谓的“药功”,就是把一些具有某种特定效力的中草药加工后,制成粉末或水剂,乘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将粉末或水剂点在或擦在别人身体上的特定穴位。被点或擦了中草药的这些穴位,往往没有任何痕迹。 等这些粉末或水剂发生作用后产生的“病症”,开始总是很轻微,人们一般都不会去找医生,等比较严重的时候才去找医生。像这样的“病症”,正规医院的医生是很难找到“症源”的,自然就无法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最后以为被仇人“捍到”了,就去找“偏方”,找那些民间传说的所谓“捍手”来解。 而“捍手”们往往会特别留意那些不被医生们留意的穴位和部位,然后根据那些部分表现出来的变化和特征,判断是哄么中草药导致的,再给被“捍手”“捍到”的人开出一些解药给对方口服或涂抹,不几天就会好了。这就是“捍手”的祖传秘方。?</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4章 你还懂点八卦 正文 第54章 你还懂点八卦 钟国正晓得齐翰林讲的是实话,但他还是故意用激将法来刺激齐翰林:“不!翰林兄,世界上是真的有‘捍手’的,你这是不肯教我,才故意找出一个没有的理由来搪塞我!” 齐翰林一听急忙辩解:“世界上真的没有‘捍手’的,我可以和你发誓!如果你硬是要说这个世界上有哄么‘捍手’的话,那最多就是一些点穴位的方法,还有就是一些药功的方法。但这些方法,你最好不要去学。” 钟国正装作不懂的问:“我为哄么就不能学?” 齐翰林对钟国正说:“你是国家干部,那些都是害人的事。那些事做多了,会断子绝孙的。” 钟国正不相信地问:“你这是骂人的话,还是真的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齐翰林很认真的说:“是的,我没有骗你。我爸爸把这些东西传给我时,特别交代,不是血海深仇的人都不能用,否则,就会断子绝孙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学。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做。” 钟国正本来就不相信“捍手”,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不再为难齐翰林了。 他把话题一转,说道:“第二件事是,公社今年要我负责我们神仙头的各项上交任务,包括历年来的尾欠任务,现在还有两百多户没有交,绝大多数是去年前年的尾欠,我们既然是兄弟了,那你就帮我出出主意,采取些哄么办法,才能完成这些任务?” 钟国正终于将今天来找他的真正目的讲了出来。 “这?这?”齐翰林一听到交国家任务,就晓得了钟国正找自己喝酒,和自己称兄道弟的真正意图。不过,钟国正这人很会做工作,不像那些公社干部,要么不做工作,要么一做就凶巴巴的,好像个个农民都是他们的阶级敌人一样。 齐翰林于是说道:“我又不是大队干部,我哪么晓得哪么收啊?”齐翰林本想说我自己去交,但一想,太干脆了,他就不欠我的人情了。 我可以不与官斗,但也不能太听话了,否则,那些公社干部就会把我当做傻子来看。一定要让钟国正晓得,我完成国家任务,是因为认识了你这个老弟,是我送给你的人情。 钟国正一听就明白了齐翰林的心思,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就故意装着不晓得的样子随口问道:“那你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齐翰林很干脆地答道:“实话实说,还没有完成的。” 钟国正问:“那你打算,拖到哄么时候才会去完成?” 齐翰林想了想,说:“我下午就去交,三年的,一次性全部交清,哪么样?我这个兄弟讲感情吗?” 钟国正开心地笑道:“这还差不多,有点讲感情。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走到房子前面的空坪上,钟国正指着那个太极八卦图,问齐翰林:“这里好像一副太极八卦图。是不是一副太极八卦图,翰林,你给我说说。” 齐翰林答道:“对。它就是一副太极八卦图。” 钟国正在书上看过太极八卦图,也能分辨认识太极八卦图。他知道太极的意思,太是指有至,极是指极限,太极就是至于极限,无有相匹意思。 太极不仅包括了至极的道理,也包括了至大至小的时空极限,放之则弥六合,卷之退藏于心。可以大于任意量而不能超越圆周和空间,也可以小于任意量而不等于零或无,这就是太极的深刻含义。 太极图包含了天地万物的共通规律在内,有人甚至把它说成是宇宙的模式,科学的灯塔。但这样的含义还是过于抽象,使一般人很难准确把握和真正理解太极八卦图的含义。 “看太极八卦图,就像看天书一般,诘屈聱牙,味同爵蜡。”钟国正对齐翰林说道。 “那是因为你对太极图,看的太少,所以感到不知所云。”齐翰林解释道,“其实最早的时候,太极八卦图只有图,并没有文字。文字出现之后,才来解构太极图的。” “太极图由于阴阳两面方位的移动和变换,又出现了不同的图象。先天八卦图,坤震离兑居左,坤为母,离再索而得女,兑三索而得女,三卦皆阴,只震一索而得男为阳。” “太极图左面用黑色表示属阴,黑中白点表示阴中有阳。 乾巽坎艮居右,乾为父,坎再索而得男,艮三索而得男,三卦比阳,只巽一索而得女为阴,故太极图右而用白色表示属阳,白中黑点表示阳中有阴。” “‘八卦相连’成太极图,八卦次序必须符合各自对应的方位,如此就只能得到一种太极八卦图,不仅太极图是顺时针的,而且八卦卦象只能头朝里。” “‘八卦相连’是古太极图的依据,太极图也不是为了对应后天八卦卦序而画,它实际上是先天八卦卦象的顺次相连。八卦与各自正对太极图扇区之间,是直接一一对应的关系”。 “太极八卦图,是对当时八种自然现象感悟的归纳。包括天有三重,就是晴天、阴天、下雨天或下雪天。这三重天中,以晴天为最高,阴天排第二,下雨天或下雪天由于云层很低,天离地面最近。” “一年四季中,这三重天时晴,时阴,时刮风.且经常下雨或下雪,这给古代人打猎、觅食和早期的农耕造成许多的不方便。然而,天虽变化无穷,但刚健率直,且光明磊落,伏羲氏将其称之为“乾”。” “地也有三重,即表层的植被,其下是土壤,再往下便是坚硬的岩石层。地的表面,由于长期受雨水和河流的冲刷,布满了沟坎,高低不平。” “地不仅宽宏大量,厚德载物;还将一切动植物遗体收入怀抱。伏羲氏将其称之为“坤”。天地之间看似遥远,但没有分界,且互不分离。水中无土,贸然下水,就会被淹没,就会有生命危险。这就是‘坎’。火最无情,烧到哪里,哪里便化为一片灰烬。‘离’。” “一年四季的风,有大有小。风所到之处,无孔不入,刮到身上的感觉也不一样,这就是‘巽’。” “夏天、晚春与初秋季节的雷阵雨天气,直接打到地面的巨雷能使地动山摇,这是‘震’。” “分布在盆地西部与西北部的山脉挺拔而稳固,长年累月都看不出有移动的迹象。这是‘艮’。” “紧挨盆地东南方的湖泊水面宽阔,湖畔一片翠绿。环游湖边时,往往使人感到心旷神怡,这是‘兑’。” “太极八卦图的含义就是,乾为天卦像:上乾下乾纯阳卦。乾卦阳刚,刚健,自强不息。乾六爻皆盈滴,故肥园,圆满、亭通,成功、重大。但刚多易折,含欠安之像。人物表示为上级、领导、当官的,执法者,有钱而富贵者,司机。” “坤为地卦像,上坤下坤纯阴卦。坤卦明柔,地道贤生;厚载万物,运行不息而前进无疆,有顺畅之像。坤六爻皆虚,断有破裂之像,明暗、陷害、静止,测出行不走,行人不归。人物表示小人,从天大地小而取。” “震为雷卦像,上震下震八纯卦。震卦重雷交叠,相与往来,震而动起出。震动,震惊鸣叫,惊惕,再三思考,好动。建功立业,声名大振。森林,树林。八纯卦,吉顺而有波折,肝旺易怒,惊恐,肝病,抽筋,伤脾胃。” “巽为风卦像,上巽下巽八纯卦。巽卦‘柔而又柔,前风往而后风复兴,相随不息,柔和如春风,随风而顺。’巽顺,顺从,进入而下伏。重巽申令,气功,双床双桌相并连,作生意可获三倍之利,头发稀少,草木丛生。活跃,坐不住,静不下来,测事比和吉。肝胆疾病,坐骨神经痛,股部疼痛,风湿中风,脾胃欠佳。” “坎为水卦像,重坎八纯卦。坎卦为二坎相重,阳陷阴中,险陷之意,险上加险,重重险难,天险,地险。险阳失道,渊深不测,水道弯曲,人生历程曲折坎坷。绝颠聪明,“心诚行有功”。比和卦,谋事顺畅可成,但内中有波折。肾,泌尿系统疾病,血病,妇科病,视力差,心脏病。” “离为火卦像,重离八纯卦。离卦离明两重,光明绚丽,火性炎上,依附团结。离散,离开,分离。凡八纯卦互为依托帮助,但又具同性相斥之性。虽比和,但内有冲突,谋事可成,却有周折,目疾,心脏疾病,高血压,肺虚症。” “艮为山卦像,上艮下艮八纯卦。艮卦山外有山,山相连。不动,静止,停止,克制,沉稳、稳定,止其所欲,重担。两桌、两床相连,上下铺位,床上、桌下。测外出,不能出行,行人不归。癌症,青春痘,痧菲子,肿瘤,疮块,脾胃病,肾病,结石症。” “兑为泽卦像,上兑下兑八纯卦。兑卦喜悦可见,快乐照临人,口若悬河,善言喜说,高兴,沼泽地,洞穴,废穴,败壁破宅,坑洼地,纵横沟渠。测事如意悦心。口疾,气管疾病,肺疾,麻脸,肝胆疾症,股疼,血光灾,作手术。” “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现象,以推测自然和社会的变化。认为阴、阳两种势力的相互作用是产生万物的根源,乾、坤两卦则在“八卦”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 钟国正大吃一惊地说:“没有想到你还懂八卦。” 齐翰林“嘿嘿”一笑;“混江湖的,羊癫疯都要学三分。要生存,总要学点古里八怪的东西在身上,才有可能走得远一些,走得稳一些。” 钟国正临走的时候,齐翰林悄悄地把一个小本子塞进了他的裤子袋子里。钟国正装着没有发现,笑笑,走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5章 开玩笑开死你 正文 第55章 开玩笑开死你 神仙头大队不仅把今年的农业税、征购粮任务完成了,而且把过去两年的尾欠也基本交齐了,大大的出乎公社的意料之外,不仅在公社、大队两级干部中产生了极大的震撼,而且在全公社的农户中引起了强烈反响。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公社干部单枪匹马,把四个公社领导先后搞了四次,花了两年时间都没有搞好的问题,三天三夜就解决好了,更是成为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事儿。一时之间,包队干部钟国正成了全公社上上下下的热议人物。大多数的公社干部和老百姓认为,钟国正工作扎实,敢于碰硬,脑瓜子灵活,点子多,方法对路,善于和老百姓打成一片,是难得的青年干部。 也有一些人不服气,尤其是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公社干部。他们最初以为,像钟国正这样刚刚走出校门的干部,农村的屁臭都不晓得,除了喝酒外,还晓得做哄么?开始听到他分到神仙头这个谁都不肯去的“癞子脑壳”大队,原以为他在队里连饭都会弄不到吃的,收缴国家任务倒数第一非他莫属,本是等着看他的笑话的,哪晓得他竟然这么走狗屎运,拿了一个全公社第一,而且遥遥领先第二名!于是就气愤的说,为哄么他一来就狗屎屙肥蛋,他一来我们就倒霉走背运啊?特别是团委书记秦建良,更是嫉妒恼怒恨冲天。他招干到大历县公社后,一直顺风顺雨,先是和柳何英恋爱,后又在柳明生的帮助下,在大队和公社领导中,都建立了不错的人脉关系,不到一年又入了党,政治上一片光明。谁晓得钟国正来了不到两个月,就把他如日中天的势头暗淡了下来。 艾旺骁、王安贵、张海斌三个领导,表面上虽然表扬钟国正,心里却是老大不舒服。他们都被易大伟派去解决神仙头四生产队和十二生产队的问题,可是他们没有解决好的老大难问题,却被一个初出茅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人,莫名其妙地给解决好了。心里的那种滋味不仅仅是打翻了的五味瓶,担心别人借此指责自己是做事情责任心不强,对老百姓应付了事,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更怕老百姓和上级领导由此说自己工作无。因此,在这些人的心理,总是感到胸口好像被人活生生的塞进了一团乱麻一样的难受。 刘有成虽然也没有解决好四队和十二队的问题,但看到钟国正不仅把四生产队和十二生产队的问题解决了,而且把神仙头的任务完成得那么好,就好像是自己完成了任务那样的高兴。当初看到王安贵点名要钟国正包神仙头大队的任务时,他很不舒服。神仙头这几年来,是全公社最难剃的癞子脑壳,要钟国正去包神仙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压着牛牯下崽崽,好看别人的笑话嘛!这是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做法。钟国正虽然和自己无牵无挂,但他毕竟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啊,如果出了洋相,别人就会拿着这个典型,说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不行。本想当场讲几句公道话的,最后碍于王安贵是副书记,艾旺骁火上加油的那些话也还是有一些道理,而自己只是一个副主任,才把本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当看到钟国正出乎意外的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选调生还是不错的。他对钟国正说,老弟,不简单,不愧是农专毕业的!不愧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好样的!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易大伟了。他越来越觉得,钟国正就是一块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出闪闪光芒。因此,当钟国正和他说,中午在供销社饮食店,请神仙头的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长喝瓶子酒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对钟国正说,神仙头是我挂的点,怎么好意思让你私人请客呢?要请他们喝瓶子酒,也是我这个公社书记的请,轮不到你出钱。去!告诉邓秘书,喊他通知公社的班子成员,还有信用社的主任李大兵,都一起去喝酒,让公社的人和大队的人打擂台,看看哪个很些! 1982年的大历县公社,除了供销社饮食店外,还没有一家正规的饮食店,只有赶闹子的时候,大历县大队的街上才偶尔有几个卖饭的铺子和卖粉的摊子。不用说私人了,即使镇里的各个单位,上面来了领导或客人,也都是在自己的食堂里面吃的。当时能够到供销社饮食店吃饭喝酒,那是一种很高的待遇和享受。中午十二点,神仙头的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长,公社的领导班子成员都已经坐好在饮食店的饭桌上,有的谈天说地,有的讲古论今。当饮食店的服务员把炒好的血鹅、血鸭、血狗、血鸡、血灌肠端上桌子,“五血聚会”之后,在大家的一片惊讶声中,易大伟站起来进行了开场白: 各位,今天中午这场酒,钟国正告诉我,他要私人请客,用这场酒,感谢神仙头大队的所有干部,所有父老乡亲!我和他说,这怎么行呢?神仙头是我挂的点,你私人请客,把我这个堂堂的公社书记,放到哪里去了?所以我和他说,你请客可以,但是钱就由我来出! 神仙头大队这次,不但圆满的完成了今年的各项任务,而且把过去的尾欠也收缴了90%多。除了钟国正同志的勤奋努力、扎实工作外,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在座各位同志们的辛勤工作、示范带头和积极配合!所以,不仅钟国正要感谢你们,我们公社党委、管委,也要好好地感谢你们!下面,我提议,先共同喝两杯礼节酒后,再由钟国正带头一起敬大队干部和队长,然后再由我敬大队干部和队长,至于其他班子成员敬不敬你们,就由他们说了算,最后再公社一边,大队一边,打擂台,比比酒功,你们说说,这样安排,行不行? 大队干部特别是生产队长们,平时连公社书记看都难得看到,现在竟然要敬自己的酒,公社领导还要和我们打擂台,虽然公社领导敬酒自己要多喝不少的酒,但还是非常的开心和兴奋,纷纷表示同意。七个公社领导加上钟国正,一轮敬酒结束,大队干部和队长就比公社干部多喝了十四杯酒,有五个酒量差一点的已经不行了,但是他们还有十五个人,十五比八,有着明显的数量优势。易大伟想,这样一对一的硬喝,肯定喝不过大队的。 他脑子一转,马上说道,同志们,敬酒已经结束,马上就要开始打擂台了。我提一个要求,打擂台要文斗不能武攻,每个打擂台的人,都要先讲一个简短的故事,或者是笑话,必须是发生在我们大历县的故事和笑话,而且时间限制在一分钟之内。讲不出故事的,先喝一杯,才能打擂台,好不好? 易大伟话音刚落,公社领导就率先同意,大队干部没有办法只能赞成。大队支书齐大贵首先走过来,和易大伟说,讲故事就讲故事,我先和你喝。 易大伟爽快地说,好啊,大贵,你既然要和我喝酒,那就先讲一个故事,如果大家不笑,你必须重讲,一直讲到大家笑为止,否则,你必须先自己奖励自己一杯! 齐大贵就开始讲起故事来。他说,大前年,还是王跃越在公社当书记的时候,县妇联来了一个副主席姓李,到我们大队来搞点。第一天,王书记亲自带着她到我们大队。我原以为李主席会住在公社的,就没有安排她住宿的地方。晚上开会开到快一点钟了才散会,我就讲了一句客气话,是不是住在大队算了?王书记说,李主席的住宿,我已经在你们大队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了。哪个晓得,王书记竟然把李主席带到我们大队一个老单身公的家里。那个老单身公,家里没有电灯,点的是洋油灯,早已经睡了。我们也不晓得,王书记是什么时候和老单身公打的招呼。王书记把李主席带到老单身公家前面,指着那房子说,他已经和你留了门的,你进去睡就是了,然后就躲在一边。李主席哄么都不晓得,推开门就进去了。李主席没有带电筒,又不抽烟没有火柴,就在黑咕隆咚的房子里,摸了好久才摸到床边。等她正要解衣睡觉的时候,那个单身公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等你好久了啊。李主席突然听到一个男人说话,吓得没命的跑,跑到我家里后,就大骂王书记。 大家被齐大贵讲的故事笑得大喊大叫,说王跃越书籍这个人,是没有讲不出的鬼话,没有做不出的鬼事,他越是一本正经的和你讲的时候,你越是要警惕他是不是在拿你开玩笑。他这个人呀从来都是,玩笑开死你不赔命的。?</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6章 被叫牛屎干部 正文 第56章 被叫牛屎干部 齐大贵接连和易大伟喝了十二杯瓶子酒,易大伟就要艾旺骁和齐大贵喝。齐大贵借着酒劲,要坚决和易大伟喝。易大伟只好说:“我还要和你们大队的其他干部喝的啊。要不,他们就对我有意见了。” 齐大贵无奈,才和王安贵喝。齐大贵说:“我刚才和易书记喝是讲了故事的,你不讲故事的话,必须先喝一杯。” 王安贵说:“你刚才讲了王跃越的故事,那我也讲一个他的故事。” “你们还记得肖德文吗?就是我们公社退休了的党委委员肖德文。肖德文家里是肖家市公社肖家大队的。有一年春天,春雨下得特别的厉害,我和肖德文、谢大辉三个人正在房间里扯胡子。正扯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听到有人用力的擂门。打开门一看,是王跃越书记。” “王跃越书记一走进来,就一脸沉沉的对肖德文说,老肖啊,我刚才接到你家里打来的电话,你要有思想准备,不管发生哄么事都要挺得住。” “肖德文太了解王跃越了,就不以为然的说,你嘴里都有哄么正事,天都会塌下来砸死蚂蚁崽崽的。” “王跃越就一边慢慢的往外走,一边叹着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哎,都怪我平时爱讲鬼话,狼来了,狼来了,现在狼真的来嘎了,却没人相信我讲的话了。” “他突然转过身对肖德文说,老肖啊,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老婆孩子不管怎么骂你打你,都不关我的事,你不听我接到的电话,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是公社党委书记,有什么话还是和你讲出来,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肖德文从来没有看到王跃越这样认真,心里开始有点相信他了。就问王跃越,我家里发生哄么事了?但你一定不准骗我,必须实话实说,有一说一,不能把一说成二。” “王跃越见肖德文开始上钩了,就不冷不热的说,没有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大事,你们扯胡子就是了,反正落雨天也不用到村子里去。雨就是再大,天也不会塌下来的,你放心好了。不过就是塌下来了,也砸不到你肖德文头上的。” “王跃越越是这样说,肖德文心里头越是焦急,就问王跃越,你到底是要告诉我哄么事情?我可是马上就要退休的老头子了,你如果隐瞒不说,活着骗我,我不会和你完的!” “没事没事,老肖,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千万别往心里头想。肖德文越是急着要晓得事情,王跃越就越是说没事,一直等肖德文开始有点生气了,王跃越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和你说有正事,你说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说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又说我是在骗你。我现在都被你搞糊涂了,你到底是想要我和你说哄么事情啊?” “肖德文说,你进门的时候,不是和我说,你接到了我家里打来的电话吗?我家里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事情?” “王跃越哦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脑壳,好像突然才记起似的说,你看看我这记性,就像得了健忘症一样,把刚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让我先想想。”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刚才我碰巧走过电话室的时候,话务员站在门口喊你接电话,我就顺便问她,是谁打来的电话,她说是你老婆打来的,我赶紧说,那你赶快去找肖委员接电话啊。” “话务员说,我已经喊了他好久了,就是没有答话。现在电话还没有挂。王书记你看,你是不是帮他接到这个电话,听听他家里要说什么。我一接完电话,吓得浑身发抖。” “肖德文一听,就更加着急了,赶紧问,到底出了哄么事情啊?碰到你这么的书记,真是急死人!” “王跃越悲痛不已的说,这几天不是一直在下大雨嘛,你家里的房子倒了,你妈妈还在房子里没有出来!” “肖德文一听,脸一下子就青了,马上往外赶冲。王跃越一把拖住肖德文,劝道,你不要太急了,我已经和拖拉机站说了,要他们安排一部拖拉机送你回去。和陶瓷厂也说了,他们那里还有一些闲置的树木,你如果需要的话,赶紧到那里装一些回去。这样吧,王安贵和谢大辉,你们两个一起和老肖回去,如果有其他哄么大事的话,马上打电话给我,我好多派一些人手,去帮帮忙。” “我们三个人就信以为真的赶到拖拉机站,坐着拖拉机,又到陶瓷厂拉了一些树木,顶着倾盆大雨,一路颠颠簸簸地赶到老肖他们村子里的时候,早已全身都水淋淋的了。等到了老肖家里,才发现我们三个人都上当受骗了。老肖家里根本没有出任何事!” 大家抱着肚子大笑,把眼泪水都笑了出来,酒也笑醒了一大半。 李大兵就抢着话说道:“我也先讲一个王跃越书记的故事。那年,我刚刚调到信用社来。有一天,公社开大会。王跃越书记左手拿着用报纸抱好的一包东西,右手拿着饼干往嘴里塞,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饼干,一边笑着说,不好意思了,刚才有一点事来迟了,我特意拿了一点饼干,作为赔礼道歉,你们愿意吃饼干的就自己来拿。” “坐在前面的几个干部,虽然晓得王跃越书记爱讲鬼话,爱做鬼事,哄死人不赔命,但看到王跃越书记一边说,一边自己在吃,就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哗’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起去抢他手里拿着的那包东西。” “王跃越书记一边躲一边说,这是给大家一起吃的,你们不能吃独眼食,只有大家一起吃了才满口香啊。” “结果,抢的人越来越多了。等到一大群人同时抢到手的时候,才发现中了易大伟的诡计,饼干是硬的啊,哪么抢到手的东西,都是软乎乎的啊?再一看手里抢到的东西,竟是一包软不拉稀的、黑乎乎的牛屎!” “原来,王跃越书记左手里拿着的那包东西,是一包牛屎!后来,那几个抢东西的干部,就被大家叫做牛屎干部。” 这场擂台酒以讲故事开头来比酒,在笑话中不停地灌酒,在比酒中夹杂着笑话,一直喝到太阳落山,再也没有人喝得进酒了才结束。 钟国正把客人都送走后,舌子打着哆嗦去结帐,吓了一跳,这一场酒喝了将近两百元,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正在他吃惊的时候,服务员笑眯眯的告诉他: “易书记已经打了招呼,今天晚上的账是由公社来结的,你签一个经手人的字就可以了,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和公社一起结账就是了。” 一场酒喝了近两百元,不晓得饮食店赚了多少钱?他就问服务员:“这场酒如果私人自己办,大概要多少钱?” 服务员答道:“大概,大概,也就,也就四五十块钱的菜钱和酒钱吧。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管收钱。” 钟国正听到说只需要四五十块的本钱,脑瓜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是自己办一个饮食店,一年会赚好多钱?这个念头一散而过,迅即想到齐班攸两个孩子读大学的学费问题,现在由公社结账,自己就可以用这次完成任务的奖金,来兑现帮助齐班攸的承诺了,禁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还没有落地,他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叫他,钟国正,你哄么事这么高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7章 凭自己的感觉 正文 第57章 凭自己的感觉 他抬头一看,见是曹丽雅,就开玩笑:“想曹操曹操就到。我刚刚还在想,到哪里去找你,没想到办法没想出来,你人就来了,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省了我好多的脑细胞!” 曹丽雅原以为钟国正这么久没有看到她了,看到她后会高兴得不得了,哪晓得这个家伙却是这么一副德性。 她马上反驳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狗熊戴凉帽,混充人形!我才不当你的及时雨呢!你是我的及时雨还差不多。” 钟国正不以为然地说:“只要是及时雨就行了,你不愿当我的及时雨,那就由我来当你的及时雨。反正都是一样的。哎,我问你,那你哪么在这里等着我?你知道我在这里?” 曹丽雅嗔怪地说道:“谁等你了?我刚刚吃完晚饭,没事在路上走走,没想到碰上你这个倒霉鬼了。哎,你这半个多月像消形鬼一样的,人影子都找不到,你躲到哪里去了?” 钟国正说:“哪里躲到哪里去了,我这一个月,都在神仙头大队收皇粮国税,从天光忙到天黑,从天黑转到天光,忙得团团转,哪里有时间和你躲猫猫?如果不是已经完成了上缴任务,今天还不知道在村里哪个家里头转呢?” 曹丽雅说:“我讲啰,我这段时间,哪么几次到公社去,不仅没有看到你的影子,连其他公社干部都没有看到什么。公社大院就像一个庙一样的冷清。哎,有没有时间,大公社干部啊,陪小女子一起去压压马路?” 钟国正想,回公社也是一个人,自从半个月前和曹丽雅那个后,就再也没有那个了,现在看到她,心里突然就想把她狠狠地那个一下,好让她永远地把自己当做英雄,于是就坏笑着答道:“好啊好啊,我刚喝了酒,正好要找一个地方,去好好地散散酒,把一肚子的酒变成水。不过,” 钟国正说着就把声音压低:“不过,这么宽的马路,我们两个人压来压去的,我实在看不出有哄么意思。而且,万一过一部汽车,弄得满头满脸的都是灰尘。所以,要压,我们就干脆到小路上去压,到没有路的地方去压,那可能还会有些刺激。你这个小女子,敢不敢跟着我这个大男人去?” 曹丽雅心想,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头的那点想法?于是很不服气地说道:“有哄么地方是我不敢去的?压就压,到哪里压都行,呀多久就多久,由你说了算,谁怕谁,哼!” 两人从公路上一转弯,就走上了一条山间小道。夕阳早已西下,躲到了高高的都庞岭的后背。两人走着走着,天便渐渐地朦胧起来,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半天上,显得特别的圆满,特别的亮眼。湛蓝的星空稀稀拉拉的点缀着几颗星星。蛙声开始从不同的地方叫了起来。 曹丽雅看了看,见四周没有人,右手便很自然地挽住了钟国正的左手,一边走,一边柔情的对钟国正说:“这些天,哪么找你都找不到,真的把我急死了。你说,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故意要躲着我的?” 钟国正答道:“这些天,我一天都睡不了三四个小时的觉。白天晚上都在农户家里做工作,哪有时间躲你啊。你问问公社的那些人,这段时间,公社干部哪个不是蹲在大队生产队里,忙着收上交任务啊?完不任务,连工资都拿不到,到时候你来养我啊?我们公社干部,哪能像你们这些医生护士的,可以天天坐在医院里面,专门等着别人上门来送钱。” 曹丽雅“呸”的一声,说:“好像就你们公社干部有事,我们都是白吃白喝专门耍似的!我们和病者看病开处方,护士和他们那要打针护理,这些就都不是事啊?!” 钟国正马上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段时间,的确是忙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哪有哄么时间去想那些躲不躲的事情。” 曹丽雅的未婚夫已经调到县人民医院来了,不再两地分离,不缺那些事了。但自从和钟国正一夜那些事情后,发现他给自己带来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哪晓得,这个家伙从那次之后,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心里也就多多少少的对他有些怨恨了。 听钟国正说不是这个意思,曹丽雅马上追问道:“那你是哄么意思?你是男人,你就不能主动一点,男人一点?” 钟国正想到是曹丽雅把自己从男孩变成了男人的,心里就有了一种吃冷饭的感觉,滋生出一种划不来的心结。虽然自己对她迷恋,对她向往,但却时时告诫自己,绝不能做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情,更不能让她产生任何错觉和幻觉,以为自己离不开她,她最多只能作为一个相好而已。这种话虽然不能明说,但这个意思她心里必须清楚,还必须要坚守住。 于是,钟国正一把把她拉过来,盯着她的眼睛,微笑着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先说出来,给我听听?” 曹丽雅脸一红,说道:“你这个人哪么这么讨嫌。这么的事情,都是靠心有灵犀,凭自己的感觉的,哪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你好像一点灵犀都没有似的。” 钟国正却像一个无赖式的说:“嘴巴就是用来讲话的,话就是用来沟通的。你不把话讲出来,我哪么晓得你是哪么想的,万一我误解了你,错判了你,出现意外的事哪么办?” 曹丽雅淡淡的说:“这种事情就像写诗一样,水清则无鱼,必须讲究含蓄和意境的,直通通的一顿大白话,直来直去,意思是明白了,可诗的意境没有了,和读小说又有什么区别?你是想吟诗诵词,还是想读通俗小说?” 没有等钟国正回答,曹丽雅继续说道:“爱情就像唐诗宋词,婚姻就像公开发行发表的小说,偷情就像地下手抄本的小说。三者之间,既有相通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区别。” 钟国正一听,心里大吃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形容爱情、婚姻和偷情。他背得不少的唐诗宋词,也读过不少的小说,包括《红楼梦》、《红与黑》等等。的确,爱情和婚姻,有的时候是一致的,有的时候并不一致。就大多数人来说,婚姻更多的是一种“惯例”,只要过得去就算了。至于有没有爱情,有多少爱情,似乎并不是婚姻的必备条件。 想到这里,听到曹丽雅话题一转,说起自己未婚夫催她打结婚证的事情来了:“我未婚夫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催着打结婚证。我想听听你有哄么想法没有。” 钟国正一听,心里忽然明白了她的话外之意,知道他现在有些犹豫,就故意装傻地说道:“这是好事啊,打了结婚证,你们就可以合法合理合情的享受人间美食了啊。就是你刚才说的公开发行发表的小说了,谁也不能说三道四了。” 曹丽雅一听,心里就有些恼火,说:“你说这话是哄么意思,是不是嫌弃我,怕我纠缠你,嫁给你不成啊?” 钟国正继续装傻地说道:“我哪里敢嫌弃你?我一个农民的儿子,头悬梁、锥刺股才考上大学,目的就是为了吃上国家粮食,拿上国家工资,讨上一个有工作的老婆。你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什么有什么。我和你说一句实话,我就是打着灯笼找,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么迷人的女人做老婆啊,哪里还有嫌弃的天理?” “如果你没有未婚夫,我不管你反不反对,都会先把你生米做成熟饭,弄到我的手里以后,再慢慢压着你做我的老婆!我现在只能是恨天不长眼,相识你太晚。你以后如果不嫌隙我这个学生,继续做我的老师,那就是我上辈子做了好事,积了阴德了!” 曹丽雅想起自己是他的老师,便有了一种老师的自豪。 曹丽雅一时感动起来,说:“国正,说实在话,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我在认识我未婚夫之前就认识你,如果你的年纪比我大,那就好完了,我肯定会赖着你来娶我的!” 钟国正接过她的话说道:“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曹丽雅。当说出曹丽雅三个字时,他突然想到了谐音的曹丽雅三个字来,禁不住自己就笑出了声来。” 曹丽雅听到钟国正的笑声后,转过头问:“你笑哄么啊?莫名其妙,像傻了一样的。” “没笑哄么。”钟国正说,最后还是忍不住对她说了,“曹丽雅,你这个名字好有味道。你听听,曹,丽,雅,不就是操你呀、你压呀的什么吗?” “你好呀,你这个大坏蛋,大色狼,大流氓,太可恶了!”曹丽雅说完,就擂起她的花拳玉手来打他。 两个人就打起了耍架子来。打着打着,曹丽雅的脚被一草蔸把绊了一下,就要跌倒,钟国正眼疾手快,马上扯到曹丽雅,由于用力过猛,两个人就一起往后倒在了一片草地上。曹丽雅刚好倒在了钟国正身上,钟国正两只手下意识地抱住了曹丽雅,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上。 钟国正被她压在了身下,那种储藏在身体里的原始想法,在顷刻之间便被点燃了,仿佛瞌睡碰到了枕头,叫花子听到了钟声,蚂蝗听到了水响一般,干柴碰到了烈火一样。 天已经黑完了,月亮老头儿在天上淡定的看着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茅草怨恨无辜的被他们压得喘不过起来。?</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8章 只能偶尔吃吃 正文 第58章 只能偶尔吃吃 一个小时后,曹丽雅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满脸绯红的笑着问:“你今天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像一头疯牛一样,弄得我也像喝醉了酒似的!”曹丽雅抑制了一下兴奋后接着说道,“不过,偶尔喝喝酒,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也是蛮爽快的。” 钟国正疲惫的躺在草地上,看着一片蔚蓝的天空,没有星星,没有乌云。凉风习习吹来,特别的惬意。 钟国正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这个人类真的好奇怪,为哄么要把人分成男人和女人?为什么男女搭配,就干活不累?男男搭配,或者是女女搭配,难道干活就要受累吗?” 曹丽雅“噗”的一声笑了,说:“这是动物的本性啊,不仅人类是这样,所有的其他动物也都是这样的。有公有婆才能成双,才能相互包容,和谐共生啊。这就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来。你想想,人如果不分成男人女人,人类哪么能够延续到现在?还不整天地在那里杀架子了?正是因为有男有女,才有不同才有分工,女人怀孕和生儿育女,人们才会称赞母亲,才会把祖国比作母亲,当作母亲的原因。” “西游记里面的女人国就是一个例外。”钟国正说:“在女人国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喝一口那条河里的水,就都能怀孕生儿育女。就像自然界的植物和农作物一样,借助风力就可以自我授粉,传宗接代。人类为哄么就不能自我授粉传宗接代?我想,最主要的恐怕就是因为人都是有思想的,有感情的,除了传宗接代,还可以享受人类特有的愉悦。所以自古以来,就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承。” “你们男人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仅个个好色,而且个个都霸蛮得狠,不讲道理,不管别人,想哪么样就哪么样,没有一个怜香惜玉的好人。”曹丽雅轻轻地说道。 钟国正反驳道:“我们男人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看,你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三件事不离本行!如果你不教我当我的老师,我哪里晓得哪么做这些事情啊?” “可最后总是女人吃亏,男人赚钱。”曹丽雅说。 钟国正嘴里问:“女人哪么吃亏了,男人哪么赚钱了?”心里却在想,在这个男人占主导的社会里,自古以来,男女之间做的那点事情,从来没有人不认为是男人占便宜,女人在吃亏。但事实上,这样的的结论并不一定就是对的。 曹丽雅说:“当然是女人吃亏了。要不,国家法律制定的强奸罪,为哄么只有男人强奸女人的事情,没有女人强奸男人的事情?法律上的规定都是说,男人违背妇女的意志和女人强行发生那种事情,才叫强奸罪,并没有说女人违背男人的意志和男人强行发生那种事情,也是强奸罪,这不是明摆着说做这种事情,都是男人沾光女人是吃亏吗?” 钟国正一听就笑了,说:“这是从法律上说的。法律我们必须尊重,必须维护。但法律事实和生活事情,并不完全就是一回事情。因为他们考虑问题的角度并不一样。所以,在事实上,除了确实一方违背另一方的意志,而强行发生那种事情,是一方沾光另一方吃亏外,双方你情我愿的,并不一定就是谁沾光谁吃亏。” “还有,”曹丽雅说,“你们男人一抽裤子就了事,万事不管。女人恰恰相反,是一脱裤子就来事,稍不小心,就会十月怀胎,生儿育女,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总有操不完的心,总有做不完的事,从这个角度来讲,你说男人省事不省事,女人吃亏不吃亏?” “这哪么能喊吃亏?无所事事才是真正的吃亏!”钟国正说,“我觉得,男女之间除了生儿育女孩传宗接代,最主要的就是,能给身体和心灵上都能带来无限的愉悦,无比的快乐。这种愉悦和快乐,是做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代替的。” 曹丽雅一撮钟国正,调侃他道:“你既然这么愉悦和快乐,那你为哄么还是一副铁石心肠,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别的男人,无动于心?” 钟国正一愣,心想,我又不是你的初恋,你又比我大,宁愿男大十,不愿女大一,我敢讨你做老婆吗?但又不能把这种话这样说出来,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我有哄么办法?你和他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了,你不嫁给他,他不气死才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再说,你不嫁给他,万一他发起癫来报复你来,那你就实在划不来了。我是替你着想。” 曹丽雅想了想,说:“你讲的这个,不能说没有一点的道理。”曹丽雅停了停,然后接着说道,“不过和你讲一句实话,你听了之后,也不要生气。我如果真的嫁人,想找一个过一辈子的老公,我是不会找你这样的人的,找我未婚夫那样的男人,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 钟国正一惊,问:“为哄么?是我不行?” 曹丽雅把嘴巴凑近钟国正的耳朵,轻轻的说:“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说完后一笑,接着说道:“人哪,个个都喜欢吃肉,有的喜欢吃瘦肉,有的喜欢吃肥肉,有的喜欢吃不瘦不肥的五花肉,还有的喜欢啃骨头。有的喜欢炒着吃,香!有的喜欢炖着吃,没有火。” “肉谁不喜欢吃?”钟国正答道。 “是啊,肉人人都喜欢吃。有的人天天吃,餐餐吃,都吃不厌。有的人一天吃一餐都会发胖,还有的人一个星期吃一餐肉都会发胖。所以,不是那个肚子还真的吃不了那个肉,特别是吃补了那个肥肉。用我们医生的行话,就是不是那个肚子就不要吃那个泻药。不是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细活。你说是不是,国正?” “对。事情要与能力相匹配。匹配不起来,往往就会出问题的。”钟国正答道。 “你就像一块肥肉,只能偶尔吃吃,绝不能天天吃,更不能餐餐吃,否则就会拉肚子,影响身体的。比如春节,一年就一回,再苦再累花再多的钱,一年也就一次。如果天天过春节,不把人苦死累死才怪。所以,有的男人可以做老公,有的男人只能做相好,过节的时候用一下还是不错的。” 听到曹丽雅这么说,钟国正就一本正经地说道:“干姐,你不是一般人,人如其名,名副其实,我天天都想着你的呢。” 曹丽雅问:“你说的是心里话,还是骗我的话?” 钟国正举起手发誓:“心里话,当然是心里话,绝对的心里话,没有掺一点假,也没有一点水分,都是干货硬通货。” 曹丽雅说:“那我们就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反悔!” 钟国正拉着曹丽雅伸出的手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反悔!” 曹丽雅想了想,对钟国正说道:“我想和你做一个媒,是县委招待所的正式职工,不晓得你愿不愿意见见面?” “你的什么人?”钟国正问道。 曹丽雅答道:“是我的堂妹。她不仅人长得特别的漂亮,而且身高一米七一,身材很不错,你们两人肯定特别相配。” 钟国正说:“那我就要特别的感谢你这个媒婆了!” 曹丽雅微微一笑,调侃道:“我和你做媒,你就特别感谢我。我如果不和你做媒,那你不是要赶我走了?” 钟国正马上说道:“你是我干姐,和不和我做媒,都不会赶你走的。把‘赶’改成‘干’还差不多,像你名字一样。” 曹丽雅接过话来说道:“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我明天就要到县里和他打结婚证了。今天晚上我还是自由的,哪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两人就手挽着手,往医院走去。快走到自己的门口时,曹丽雅突然发现自己的间子里亮着灯,感到很是奇怪,明明出门的时候没有开灯的,为哄么现在灯又亮了起来?难道是未婚夫来了吗? 她把钟国正拉到一边,说:“你等我一下,我先回去看看,房子里哪么亮起灯来了?是不是我未婚夫来嘎了?如果是他来了,我就把门关上,如果是我走的时候拉亮了灯,我就把门打开。你看到门打开时,就直接进来,看到门关上了,就一个人回公社去,好吗?” 两人就在一颗大樟树后,像是末日来了一般的开始了分别,一直亲到两人都上气不接下气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曹丽雅一边慢慢收气,一边一步分成五步朝房间走去。 钟国正先是选到站在一个墙角边,正好可以一目了然的看见曹丽雅的房门。曹丽雅进去后不久,就把房门关上了。钟国正看到房门关上了,刚准备转身回公社时,突然心生好奇,想验证一下现在在曹丽雅间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她的未婚夫来了。他看过她男朋友的相片,只要看到这个人就会认识的。 曹丽雅住的房子是一层的简易房子。钟国正悄悄的绕到曹丽雅房间后面,耳朵贴在窗子的玻璃上仔细听里面说话。 只曹丽雅轻轻说道:“唉,扯胡子扯得好辛苦,睡觉吧。” 男的说:“好,明天起得早,还要赶到县里打结婚证。” 他于是退到一个较高的地方,悄悄地爬上一棵树,蹲在树杈上,刚好可以俯瞰到间子里的一切。等他刚刚蹲好,间子里的大灯突然关掉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亮起一盏昏昏暗暗的红灯,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两个人正在脱着衣服。 等到那个男人转过身来,钟国正细细的盯着看,发现还是有一点像她的未婚夫。当两人退尽衣服后,床板“吱呀吱呀”的叫声,便开始不停地响了起来,而且声音越响越大。 唉,真的是一丘经久耐用的良田沃土啊…… 钟国正一边悄悄离去,一边自言自语。?</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9章 “喊泉”喊不出水 正文 第59章 “喊泉”喊不出水 从6月份开始,大历县公社就断了雨脚。进入七月后,太阳突然变成了一个烧烤大师,把地球当成了一串烧烤,拿着地球在火炉上翻来覆去的烧烤,把不少的地方都烤成了一块块的焦皮,时而散发出一股股的焦味。 禾苗的叶子已经变成一片枯黄。种在土里的作物,比如豆角、辣椒、茄子、黄豆等等,叶子都是晒得恹恹的,没有了一点的生机,仿佛吊着一口气似的。人走在那些石板路、卵石路、泥巴路上,都仿佛是走在刚刚从火炉里倒出来的火炉灰上。 立秋之后,人们原以为天气会慢慢的凉爽起来,然而立秋后的天气依然迟迟不肯退出夏日酷暑的阵营,如同吃错了药的老虎,一直折腾不已,又如同精英们要生命不息、工作不停一样,导致凡人们没有丝毫被退休的迹象,仍然如火如荼的演绎着夏日的天气。 神人河和仙人河的水已经不到两尺深了,由神人河和仙人河相汇而成的寒溪河,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干过,如今是水位一天不如一天,过去从来都是靠过浮桥或乘渡船,才能到达寒溪河对面的,现在再也不用过浮桥或乘渡船,只要挽起裤腿,就可以直接从河面走到对面了。 仙人河是寒溪河一条十分重要的水源之一,它的源头就是鬼崽井,就是全地区有名的一喊就出水的“喊泉”。“喊泉”,从来都是响鼓不用重敲,轻轻一喊,井水就往上冒的。现在即使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了,附近的人们只好天天都来敲锣打鼓,希望它能够多出一点水来。 然而,它却依然像一个羞答答的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有气无力的冒出一些小小的水泡。那些离河道、溪水比较远一点的田块,早已经干涸,多数的稻田已经开坼,严重的已经被烤成了一道一道的缝沟。原本绿油油的禾苗,颜色逐渐枯黄变淡变白,有的甚至达到了一点就燃的严重程度。 农民们纷纷使出了与天斗其苦无穷的各种法子,拦河设坝,寻找水源,抽水抗旱,车水抗旱,甚至用水桶挑水抗旱,用脸盆端水抗旱,试图拯救逐渐枯黄枯萎的晚稻。 易大伟更是急了,他越来越深切的感觉到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伟大,毛主席说的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真的是太正确无比了。农业是一种有收无收在于水的行业,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种靠天老爷恩赐的一个行业,哪一年天老爷心情好,不大旱,不大涝,就丰收,哪一年天老爷发怒了,或伤心了,一大旱,一大涝,就减收甚至没有收成。 或许,这就是那么多的人都不愿意当农民的原因吧。不是他们不爱农村,而是他们实在是没有更多更好的战天斗地的办法,掌握农业的命脉,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就有那么多的国家,那么多的领导重视农业,大兴水利,挖山塘,建水库,修渠道,就是想改天换地,人定胜天,少被天老爷牵着鼻子走,进而稳住天下,造福人民。 可事实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掌握天老爷呢?我们离天实在是太远了,太远了,对它实在是太陌生了。除了晓得晴天、阴天、雨天三天之外,就是晴间多云或多云间晴,还有阴雨天。至于它们是怎么形成的,形成的时间需要多久,怎样才能阻止它们形成,怎样才能使它们的形成,朝着有利于我们的需要发展,我们还心有余而力不足。 易大伟和县农机局局长邓佳万联系了几次,并且亲自跑了几趟县农机局,邓佳万才答应给大历县公社一台48匹马力的柴油机抗旱。可把这台48匹马力的柴油机放在哪个地方,他现在却感到十分为难了。 大历县公社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旱情,过去一直凭借着神人河、仙人河和寒溪河,水旱无忧,没有一口山塘,也没有一个水库。现在突然遇到这么大的干旱,神人河、仙人河和寒溪河的流水越来越少,真不晓得到哪里去找水源抽水抗旱。没有水源,有再好再多的抽水机,也是白搭干瞪眼。 他一大早就把钟国正喊起来,带着他到平原洞大队去看看鬼崽井,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水源。鬼崽井是名扬四方的“喊泉”,人们只要对着鬼崽井高喊几句“出水出水”,鬼崽井里的泉水就会“咕咚咕咚”的喷涌而出,如同一个喷泉,并冒出一串串的气泡,声音越高,泉水越大,气泡越多,水位也跟着慢慢上升。 两人刚走进村口,就看见大队支部书记郑平湘头戴着斗笠,肩扛着锄头,嘴上叼着一根喇叭筒,正风风火火的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好像是谁在前面等着他去赴约似的。 易大伟看到郑平湘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等走近他,就老远的大声喊着他:“老郑,你这么赶捞崽一样的样子,是要到哪里去啊?有哄么急事?你们这里的旱情,哪么样了?” 郑平湘听到问话,才抬起头来,一看见是易大伟,就小跑着赶到易大伟眼前,满脸堆笑地说:“和易书记汇报,我心里着急呀。你看怪卵子天气,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一毫的云,再不下雨,我这里最多也只能是,保到六百来亩稻田了。” 易大伟问他:“你急死急忙的,哪个女人家等着你啊?” 郑平湘说:“天要大旱,爹要外出,我还敢到哪里去?我想到鬼崽井附近,再去找一找,看能不能够找到新的水源,救救那些快要干死的可怜的禾苗。在找不到水源,天又不马上下雨的话,今年就真的难了,太难了,谁也没有办法。” 易大伟说:“那好,我们来也是为了抗旱的事。抗旱的关键是要有水源。没有水源,一切办法都是没有用的。我们只有找到了水源,才好想抽水的办法。走,一起去找水源。” 三个人来到鬼崽井,只见一棵三个人都抱不住的巨大的古樟树,如同举着一把巨扇的巨人屹立在井边,树冠差不多将大半个水井遮住了。在古障树树兜的四周,堆积起一层层厚厚的纸钱灰,留下无数没有烧尽的蜡烛和香的蔸把。 郑平湘对易大伟等人介绍道:“这棵古樟树一直以来,都被我们这里的人视为树神,能够保佑人们的平安和幸福,实现自己的愿望。村子里的人和周围的群众,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到这里烧香,磕头祈福、保命、求子。” “这棵树蛮灵的。”郑湘平继续说道,“只要在这里真心实意地烧香祈祷,顶礼膜拜,双手紧紧抱着树干,然后再喝一口鬼崽井的水,即可好运满身,甚至怀孕得子。附近十里八村的人,只要路过这里时,都会下意识地停下来,和这棵树磕头礼拜,祈求一路平安,家庭幸福,鸿运当头。” “因此,我们这里的人,哪个人都不敢砍它的枝枝叶叶。凡是砍了这棵樟树枝叶的,不死也会变成残废。58年大炼钢铁的时候,当时的支部书记是从部队回来的,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哄么封建迷信,当时的几个老人反复劝都劝不住他,硬是带着七八个年轻的后生,要把这棵古樟树砍掉,去炼哄么钢铁。” “支部书记抡起斧子砍下去,当斧子砍到树上,‘哐当’一声,斧子断成了三四节,斧头重重的从树身上反弹过来,正好打在支书的头上的太阳穴,当场毙命,其他几个人都被断成几节的斧把打中,受了重伤。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去砍这棵古樟树了,连樟树的叶子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去摘了。” 钟国正虽然不信迷信,觉得这不过是一种巧合而已,但听了之后,心里还是没有来由地抽了一下,感到一阵阵发麻。 古樟树下方,就是有名的“喊泉”。过去三四分面积宽的水面,现在只有不到一半的水面了。 郑平湘指着鬼崽井说:“我们村子到这里来居住,族谱上有记录的,就已经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了。这口井,不管是下倾盆大雨,还是连续干旱,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水位上升很高或下降很多的事。哪怕是下再大的雨,落再久的雨,也没有水把井坝都淹没的事,就是再不下雨,再干旱多久,也没有水位降低的事。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也不管是春天还是秋天,这个鬼崽井总是清澈见底,水位一年四季都基本上保持不变,保佑着我们大队和下面几个大队,三四千亩的稻田水旱无忧。” “哎,今年也不晓得那满山的鬼崽崽,是睡着了,还是跑到哪个地方耍去了,竟然也不管它的鬼崽井了,也不管我们这些人的生死了。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钟国正听到郑平湘说满山的鬼崽崽,就十分好奇的问郑平湘:“满山的鬼崽崽,哄么鬼崽崽,在哪里啊?”?</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0章 鬼崽岭中的谜 正文 第60章 鬼崽岭中的谜 郑平湘用手指着鬼崽井对岸连着的一个山坵说:“看到没有?就是鬼崽井连着的那头那个山坵,我们祖祖辈辈,都叫那个山坵叫鬼崽岭。” 钟国正顺着郑平湘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是一座典型的南方丘陵小山岭。山上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枞树林,偶尔夹杂着一些直冲云霄的竹子。由于距离较远,钟国正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鬼崽崽,也不知郑平湘所说的鬼崽崽是什么意思。 在钟国正的家乡,人们常常把小孩子叫作鬼崽崽,意思是像鬼一样灵活的小孩。被叫作鬼崽崽的小孩,一般都是那些聪明伶俐,见人讲话,见神打挂,懂礼貌,很能干的小孩子。那些老师憨厚呆板的小孩子,是没有人叫他们鬼崽崽的。 可他眼睛里看到的却是一片寒山地区再普遍不过的枞树林木,就不解的问郑平湘:“郑支书,那山坵上,哪里有哄么鬼崽崽啊?你说的鬼崽崽,到底是说人,还是说鬼啊,还是说的别的哄么东西啊?” 郑平湘解释道:“我说的这个鬼崽崽,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那些用石头雕刻而成的人像。那里还有两块石碑。我不晓得你们去看过没有,没有看过的话,我这就带你们过去看看。我觉得,那个地方蛮有名堂的,你们应该去看看。” 郑平湘听他们说没有去过,就背起锄头,把他们带到了鬼崽崽山上,对易大伟和钟国正说道:“也不晓得从哪个朝代那个年代开始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把那个山坵上堆积的石头像,叫作‘阴兵’,叫作‘鬼崽崽’,把这个山坵也叫作‘鬼崽崽山’。意思就是说,一个山坵都是鬼崽崽。” 易大伟从到大历县公社当书记后,就多次听别人说起过这里的鬼崽崽山,鬼崽崽井,但从来没有到实地看过。当他和钟国正走进这座鬼崽崽山,才发现山中树林密布,绿树成荫,高大的枞树林就像一座巨大的房屋,已经把这个小小的山岭纳入在自己的“屋檐之下”,散发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在这个连空气一点都燃烧的燥热的天气里,不一会儿,他们就感到一身都凉爽爽进而凉飕飕的,仿佛进入到一个防空洞里,也好像是走进了一个天然的岩洞里面似的。他们顿时感到非常的奇怪和惊异,两人不由自主的相互对视了一下对方,对这个小小的山坵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当他们看见满山散落的或蹲或卧,或坐或站,或爬或吊的,成堆成群上百成千的人形石头像,还有悬挂在树枝上的,藏在树兜边上的,躺在水边边的,早已被惊得目瞪口呆了。他们虽然没有到西安去看过秦始皇的兵马俑,但在书上都读到过兵马俑,看到过兵马俑的图像。如果说西安的兵马俑高大伟岸,那这里的石人像则鬼灵精怪,绝不亚于兵马俑半点! 郑平湘对他们说:“你们千万不要动这些石人像。他们很有灵气的。要动它们的话,必须要先烧香化纸,经过他们允许之后,才能动它们的。要不,你们如果动了这些石人像,不久就会得这样或那样的莫名其妙的怪病。诊都没办法诊。” 郑平湘接着说道:“这些石人像,大多都是用石灰岩雕刻而成的的,也有用花岗岩、砂岩、紫页岩、麻石雕刻的,大小都在一尺到两次五左右。也不知道在这里堆放了几千年了还是几万年了,更不晓得这是谁堆放在这里的,为哄么堆放在这里,做哄么用的。一句话,它就是一个千古之谜。不晓得这里面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和不可告人的绝密。” 钟国正仔细地察看着这些石人像,发现这些石人像,无论它们的身材大小高矮,都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雕刻的手法简洁豪放,对身躯、手、脚的雕刻,都很注重动作的力度,但却很少讲究形态的逼真,或许是由于年代的过于长久,雨水冲涮和自然风化的缘故,逼真的外貌一惊被风雨腐蚀,绝大多数石人像的人工雕痕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那些石人像头部的饰物,使人看起来几乎都呈尖顶的形状;石人像的身上,有着战袍的,有着披风、打领结、佩带精美护身符的,有绾发髻、戴头巾的,有拄剑、持刀的;而空手的石人像,姿态动作多为双手随意斜放在胸前,全身放松呈坐姿状态,垂右腿曲左腿,呈交叉形态;有的双手放在腹部,席地而坐;有的右手叉腰,左手弯曲高举到头部,或者双手叉腰,双腿像舞蹈形状…… 在石人像群的西北方向,立着两块石碑。一块石碑上的题目是《栎头源坛神记》。碑文是一个贡生在清光绪二十九年撰写的,碑文早已模糊不清,隐隐约约,时有时无。 几个人站在那里费了很大的功夫,像考古专家一样研究了大半天之后,才勉强“猜”出《栎头源坛神记》记载的大体的意思是:有奇石自土中出,俱类人形,高者不满三尺,小者若在数寸,千形万状,不可胜纪……然能祸福人,生死人……此阴兵也。夜从山下经过闻鸡鸣而化石。故有全身者,有半身者,有只露眉目者,而最奇者在树上…… 在不远处也有一块石碑,题目是《游栎头水源神祀记》,也是一个贡生写的碑文,大意是说,当地人对这些千姿百态的石像敬若神灵,原因是这些石像能预测人生祸福,能助人们消除天灾人难。每逢传统节日,人们都会自觉的来这里烧香化纸,以求神灵保佑…… “至今,我们这里的人都认为石像有灵,可消除灾难。” 郑平湘指着这些石人像说:“附近十里八村的,方圆几十里的,到现在依然保持着灌祀的传统,一逢年过节,人们就会很自觉地提着鸡公到这里宰杀,然后再用杀出的鸡血来灌地,祭祀这些石人。” 看来无论时光过去千年百年,人们对于神灵的敬畏、对于历史渊源文化的认同感始终如一,代代相传。 一听说灌祀,钟国正突然想起早几天看的《礼记·郊特牲》一文,里面写道:灌以圭璋,用王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阳气也。这是古人对土地的一种崇拜方式,古人常常以灌祀、瘗埋之仪礼地。 这种灌祀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这个地方还保留着这种灌祀的习俗,难道这里埋了一个哄么天子类的大人物吗?他不由自主的和易大伟说道:“易书记,两个贡生都给这个鬼崽崽山的鬼崽崽写文章,还刻了碑,是不是在这里,埋了一个哄么皇帝般的大人物?” 易大伟虽然祖籍不是寒州人,但由于父亲在寒州工作,就生在了寒州,长在了寒州,大学毕业后又分配到寒州工作,早在读小学的时候,就曾经听父亲和其他大人们说过,大历县那个地方传说埋了一个皇帝,只是不晓得埋在哄么地方,历史上来过不少的人到这里来找宝挖宝,但都没有找到具体的地方。看了这些石人像群后,心想,难道大历县真的埋过皇帝?听到钟国正问,他就问郑平湘:“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什么传说啊,庙宇啊,等等,与此相关相联的东西和故事?” 郑平湘很自豪地说:“从小就听村子里的老人说,我们这边的人都是舜帝的子孙。解放前,我们这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寺庙,出名的有迎圣寺呀、禹王庙、万岁庙、白象庙等等。那个特定年代的时候,破四旧、立四新,基本上都把那些庙给拆掉了,现在就只剩下禹王庙和白象庙的遗址了。左边过去五十来米,就是清代乾隆年间重修的禹王庙遗址,对面尖山岭的山腰上,还有一处白象庙的遗址。还有的人说,舜帝就埋在这个鬼崽崽山里,这些鬼崽崽就是保护舜帝的。” 钟国正问:“司马迁的《史记》上不是说,舜帝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舜帝哪么会葬在这里?” 郑平湘说:“记载是这样记载的。但我猜想,司马迁肯定是听别人瞎说而瞎写的。他如果着的晓得舜帝具体死在哪里,具体埋在哪里的话,就不会写哄么‘苍梧之野’和‘江南九嶷’了,而是会写成‘崩于苍梧’、‘葬于九嶷’了,或者写成崩于苍梧的某一具体之处,葬于零陵九嶷山了。” 停了停,郑平湘结社说道:“司马迁一个太监、阉鸡公,地地道道的假男人家,他对皇帝恨都恨死了,他会写真的?所以,司马迁绝就绝在他不写具体的地方,只写一个大概的方向,让人无法说他是错的,也无法说他是对的。” “你们都是大学生,应该读过历史。最早的时候,我们这里就叫苍梧国,到楚国的时候,改成苍梧郡,秦国的时候才没有的。现在广西还有一个苍梧县。但与我们这里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想想,就清楚苍梧和江南的范围,更清楚在当时的交通状况下,从死的地方搬到埋的地方的艰难性和可能性。再说,我们这里本来就属于苍梧之野的范围,至于江南九嶷,有的说是九嶷山,有的说是九座相似的山,现在谁也搞不清楚司马迁说的江南九嶷到底是指哪个地方。江南,长江以南,那就是现在的大半个中国啊。大半个中国的范围,那就只有后人尽情的八仙飘海,各显神通了。推理演绎猜测也好,考古和自找证据、自造证据、自我认定、自己链接也罢,只要能够做到自圆其说就行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1章 传奇的刀把岩 正文 第61章 传奇的刀把岩 “司马迁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一个鼎鼎有名的史官,眼睁睁地被皇帝下令给阉割了,从此自己再也做不了男人,六尺男子汉成为了一个阉鸡公、灾鸡公,再也享受不了男人原本可以享受的,一切权力、欢乐和福利。你们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会一个哄么样的办法,去报复报复皇帝,下令的那一刀阉割之恨?”郑平湘“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他会不会把对皇帝的仇恨,那种比天高比地厚的毁男之恨,融入到他书写的书中,埋下种种混乱和错误,让后人信以为真,从而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只要他之前是一个男人,就会。” 大家没有回答郑平湘说的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久之后,钟国正问:“听说九嶷山在历史上有很多祭祀舜帝的遗物,可惜我没有去过,不晓得现在还在不在了?” “那些都是司马迁写了史记后的无数无数年,后人祭祀舜帝的设施,到现在也没有哪个人在那里找到舜帝埋葬的哄么陵墓。不过传说久了,假的也会成真的了。”郑平湘说。 钟国正心想,这个鬼崽崽山肯定有大名堂,要不,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石人像。这些石人像说不定就是陪葬那位圣人的东西。可惜那都是太遥远的事情,时间无法倒流,人类无法重回。不像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有资料记载。虽然记载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当时的东西,但它毕竟还是一种东西。不管这种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真假的比例是多少,至少给后人提供了一些线索。而没有历史文献资料的具体记载,就只能靠今后挖到了相关的文物,来实锤了。如果哪一天考古学家在这里考古,找到了相关的文物,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新闻旧事实了啊! 易大伟挥挥手说:“这都是历史悬案,千古之谜,我们暂时不要去管它了,就让那些历史学家去论证,让那些文物考古专家去下结论吧。我想,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能够抗旱的水源。再不找到水源,今年全公社的晚稻,还不晓得有多少失收,造成的各种损失还不晓得有多大呢。” 易大伟不想就司马迁的问题去争论,及实地把大家的话题,转到了寻找水源抗旱的事情上来。 钟国正听易大伟讲到找水源的事,突然意识到自己偏离了今天到大队来的主题,心想自己真的是很不成熟,还没有达到到哪个山唱哪个歌的境界。 钟国正马上改口对郑平湘问道:“郑支书,你们村子属于石灰岩地带,地下水应该是很丰富的,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有地下水的岩洞,把水抽上来,以后的抗旱就有办法可想了,至少,靠鬼崽井的三千多亩晚稻就有救了。三千多亩,可是占全公社的十分之一晚稻面积啊。” 郑平湘答道:“讲到岩洞,我们这里倒是有不少,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地方,就有一个我们大队最大的岩洞,而且水源十分充足。只是现在我们这里的人,已经没有哄么人敢到那个岩洞里去看看了。” 听说有一个水源很充足的岩洞,易大伟和钟国正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郑平湘:“为哄么没有哄么人敢去?是那里有妖怪还是有蛇怪?它在哪个地方?叫哄么名字?离我们现在这里有好远?你赶快带我们去看看。只要有水,就想办法把水抽上来,为抗旱保苗服务。” 郑平湘说:“这个岩洞叫刀把岩。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敢去了。我们这里的人吓唬小孩子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再不听话,就把你丢到刀把岩里面去。不仅小孩子听着这个名字就怕,连大人牯都有点不敢下去哩。就是大人牯从那边上过路,也要有两三个人才敢过路,而且即使从那里过路,不是小跑着匆匆而过,就是用大声说话唱歌来壮胆。” 易大伟盯着郑平湘的眼睛问:“有你这么说的妖孽吗?是藏有妖魅鬼怪,还是躲着吃人的猛虎野兽?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说,你们这个传奇的刀把岩,到底发生过哄么事情?” 郑平湘笑了笑,说道:“猛虎野兽倒没有哄么,但妖魅鬼怪嘛,有没有,就不晓得了。这都是那个年代造的孽啊。十五六年前的时候,不是发生了那场很有名的群众运动吗?那个时候的人们,好像吃错了药似的,到处都是文攻武卫。隔壁大队有一户地主成分的家里,养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在那个年代,农村里讨老婆嫁女崽,是很讲究阶级成分的。虽然那个时候也有‘出生不由己,道路可选择’的说话,但在祖国江山一片红的时代,有哪个女崽敢找一个成分高的赖崽做老公的,又有哪个赖崽敢找一个成分高的女崽做老婆的?他们家的两个儿子哪么也讨不到老婆,没有哪个女崽敢嫁给他们啊;两个女儿也哪么都找不到婆家,嫁不出去,同样是没有哪个赖崽敢讨她们啊。” “就这样,一年复一年,大儿子四十多了,最小的女儿也二十七八了,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兄妹就悄悄的相互结婚,自我繁殖,传宗接代。开始谁都不晓得他们自己家的兄妹结了婚。到了年轻人到处造反的时候,也不晓得那些造反的人是哪么发现他们的,就把他们拖了出来,捆了起来,先是挂牌游街批斗,到后来,那些造反的人听说县城杀了地富反坏右,就把他们都杀了,都丢在了刀把岩里。” “之后,有不少人从那里过路时,都听到了从刀把岩里面传来的哭声,喊声,骂声。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附近的人就再也没有敢从那里过路的了。宁愿绕很远的路,也不从那边上过。甚至还传出了‘宁绕十里路,不过刀把岩’的说法。到后来,就形成了大人吓唬小孩子时,说‘你再不听话,就把你丢到刀把岩去’的口头禅。慢慢的,小孩子一听到大人说,要把自己丢到刀把岩里面去,就吓得再也不敢哭,再也不敢闹的奇特效果,比说任何其他的话都要灵上一万倍不止。” 钟国正听得毛骨悚然,不相信的问:“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你自己编给我们听的鬼话吧?” 郑平湘说:“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敢骗天,敢骗地,也不敢骗你们公社领导吧?易书记是哄么人?一把手啊!” 易大伟亲身经历过那个特定的年代,深知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是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年代,当时的人们没有讲不出来的话,没有做不出来的事。他相信有这样的事,对郑平湘说的事情就没有大的怀疑,而是再次把话题转到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水源问题上来。 他问郑平湘:“刀把岩里面有没有阴河,阴河的水大不大,阴河里面的水可不可以抽得上来?” 郑平湘答道:“刀把岩里面有一条阴河,阴河的水量还是有那么大的。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到里面去玩耍。那里面的水冬暖夏凉,夏天的时候,每次下去都要在里面洗澡。但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下去过了,现在有没有水,有多大的水,我就不敢肯定了。等下我带你们一起下去看看,就晓得了。” 郑平湘说完,脸上就表现出有些为难的样子。仿佛在说,如果不是你易书记来了,打死我,我也不会到哄么刀把岩里面去找水的。弄得不好,水没有找到,人就会病倒了。 走了大约五百来米,三个人来到了一块旱地旁边。郑平湘指着一个四周长满了齐人高杂草的地方说:“你们看到的那个洞窟,就是这里说的刀把岩。” 易大伟说:“走,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见郑平湘犹犹豫豫,易大伟对他笑骂道:“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家?没有生鸟崽啊?刚才还在说司马迁,说得口水都在喷。别人司马迁被阉割了,都还坚持把《史记》写完。你呢?胆子比老鼠公还小,连一个文人都不如,还当大队支书?世界上从来都是鬼怕人的,哪有人怕鬼的事情?” 郑平湘被易大伟说得不好意思,弯腰捡了一块马拉崮,随手扔进那个洞窟里面,听到一声响声后,他才提着锄头,走在前面带着易大伟和钟国正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刀把岩的洞窟里面走去。郑平湘一边用锄头开路,赶走藏在草丛里的动物,一边用双脚不停地踩倒那些绿油油的杂草。 钟国正走在第二个,也用力的踩倒齐人高的杂草,一步一步的走到洞口。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似乎就被他们这样用脚踩了出来了。但只是一会儿,那些刚才被踩倒了的杂草,又爬了起来,虽然没有之前的那样天然,但也恢复得有七八成的样子了,把刚刚踩出来的小路,又纳入到它们的身下,隐藏在绿油油的色彩之中。?</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2章 有水就有晚稻 正文 第62章 有水就有晚稻 这是一个并不太大的洞口,顶部的面积也就十七八个平方大小。三个人刚走到洞口边上,就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水流动的湍急声音。 “有水流的响声,里面就可以肯定有水。我们下去好好的看一看,算算有多大的流量。”易大伟听到下面有水流动的响声之后,仿佛就看到了晚稻有救的法子,马上说道。 郑平湘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下去过了,原本这条路就十分的陡峭,他生怕发生哄么意外,就对易大伟说;“易书记,下去的路很陡,又这么多年没有人下去过了,还是我和钟同志先下去踩条路出来,再一起下去。你现在就在洞口看着我们,等我们搞清楚后,再上来接你下去。” 钟国正听郑平湘这么说,也劝易大伟先在上面等着。 “你们是把我当皇帝老子,还是当作温室里的花朵啊?我是学农的,本来就是做这种事情的。我哄么情况没有见过啊?要下就一起下,有苦一起吃,有累一起受,有危险一起担。”易大伟不容他们再说,就“噔噔噔”的要往下面走去。 钟国正见易大伟要走前面,赶紧拉住他说:“易书记,你别走在前头了,你在后面盯着我们就是了,既做我们的坚强后盾,又可以监督我们,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别让我们搞得劳命伤身,事倍功无,一无所得的。” 易大伟无奈,只好走在钟国正后面,郑平湘走在最前面。 这条下洞的路,由于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走过,与其说是路,还不如说就是一块悬崖峭壁。 郑平湘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用锄头刮着石头上的泥巴,不停的用锄头恢复着一个又一个的路坎,想把这个悬崖峭壁变成一个可以上下的楼梯。好在这个刀把岩并不是很深,也就十多二十米高,因此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原来上下的路径基本上恢复的八九不离十了,便又看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狭狭窄窄、深深浅浅、凹凹平平的石梯之路。三个人在一步步的修路复路之中,到达了岩洞的底部。 岩洞的底部是一个比较开阔的斜平面,面积约有三四十平方米宽,同时有一个五六平方米的卵石滩。卵石滩前面就是一条阴河,河面约有两三米宽,阴河里的水“哗哗哗”响着,自西向东,虽然水流较快,却依然清澈见底。 钟国正看见几条鱼在湍急的水中优哉游哉地游着,就指着那些鱼,小声地说道:“你们看,好漂亮的鱼儿,好快乐的鱼儿,好大的鱼儿。” 郑平湘拿起锄头就朝那些鱼打去,“嘭”的一声,水花四溅,鱼儿却不见了。他不由叹息一声:“唉,年纪大了,手脚还是慢了一步,害得今天中午,我们又少了一个菜。” 易大伟从郑平湘手里拿过锄头,在阴河里试了试,发现阴河有半米多深,就激动万分的说:“有水就有晚稻!这下我们有救了,有救了,有了这个刀把岩的阴河水,至少鬼崽井这一流域的三千多亩晚稻,今年应该没有大的问题了!” 走出刀把岩洞口,易大伟就开始对郑平湘安排工作了。 “这样,老郑,”易大伟说:“上下洞的这条路由你负责修好一点,最迟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修好,公社补贴你三百块钱。从这里到鬼崽井的那条水沟,五百多米长,也由你负责组织劳力修好,也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修好,公社给你补贴两千块钱。做好这两件事,公社总共补给你两千三百块钱,资金包干,节约归你,超支不补。你现在就马上回去,组织劳力来动工,修路的修路,开沟渠的开沟渠,连夜加班加点,一点时间都不允许耽误,再耽误就来不及了。我现在和小钟马上就赶回公社,和农机站的同志一起赶到到县农机局去,想办法搞一台48匹马力的大柴油抽水机回来,放在这里抽水,确保鬼崽井这一流域的三千多亩晚稻田的用水问题。以后的事情,就由小钟同志代表公社,在这里管事,有哄么问题你都找他汇报,由他全权负责处理这里的一切相关的事务。” 郑平湘的脑瓜子很灵活,易大伟和钟国正一走,他马上找到鬼崽井下游两个大队的支部书记,把他们一起拉到刀把岩来,讨论修路和修刀把岩到鬼崽井水溪的渠道。他把易大伟说的补助两千三百元隐瞒了,只说公社负责送一台48匹马力的柴油抽水机,其他的事情包括修路、修渠道和以后抽水抗旱的费用,都由他们三个大队负责。 下游两个大队的稻田大部分都已经断水,已经有一半断水的稻田开始开拆。听到郑平湘说公社明天就搞一台48匹马力的柴油机,到这里来抽水抗旱,二话没说,就同意三个大队一起来修路修渠道。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钟,钟国正和农机站站长乐有志用一台手扶拖拉机,把48匹马力的柴油机和水管一起拖来了。 三个大队的主要干部和来修路、修渠道的农民,第一次看着这台庞然大物,都兴奋的围拢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这台柴油机,高兴的说,还是公社有办法,还是公社想我们所想,急我们所急,这下子我们的晚稻就有救了,感谢公社,感谢党! 钟国正见状,十分认真的说:“同志们,公社永远都会想着你们的!现在就请大家抓紧时间修路修渠道,赶在柴油机安装好之前全部修好,不要等到水抽上来了没有地方走,大家就只能是看到腊肉吃白饭,白白的把水浪费了。平湘支书,你喊三四个有劳力的人,来协助安装这台柴油机和水管。” 五百多米的简易水渠修好了后,修路的农民又用锄头和棒槌夯实渠基。到十一点多钟,水渠已经基本修好。修好了水渠的农民们,纷纷走到刀把岩底部,把刀把岩的底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没有挤到底部的那些人,就站在底部到洞口的阶梯上,还有的干脆站在洞口,眼睛直盯着在底部有模有样调试着柴油机的钟国正和乐有志两个人。这时的大家,再也没有了对刀把岩的害怕。 乐有志一边调试着柴油机,一边对围拢在边上的大队干部和农民们说:“这可是现在全县最大最先进的柴油机了,吃柴油吃得很厉害的,你们要准备好买柴油的钱,把这台柴油机喂饱后,它才会抽得上水来。” 大队干部就说,只要你们把柴油票发给我们,我们保证把柴油机喂得饱饱的! 乐有志笑呵呵的说:“你们是大婆娘养的崽,易书记不仅把最大的柴油机安装在你们这里,还指示说一定要保证你们抗旱用的柴油票。柴油票都在钟同志那里,你们到他那里领柴油票就是了,领着柴油票后,派人到供销社去买回来,让柴油机吃饱喝足,白哗哗的水就上来了,就会变成黄灿灿的谷子。手里有了粮,心中就不慌,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家就大声地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再旱也不怕! 十多分钟后,柴油抽水机全部安装好了。乐有志对钟国正说:“钟同志,你过来,你代表易书记,发动柴油机。” 说完,就把那个发动柴油机的崭新的柄手,交到钟国正的手上。 钟国正有一个高中同班同学,毕业后考到省农机学校,每年暑假回来后,两人就一起去看农民们如何抽水灌溉,有时还帮他们看着柴油机,遇到柴油机出了故障,还经常帮着他们修理修理,对各种柴油机也就略懂一二。 昨天晚上,当他们一起把这台全县目前最大的柴油机运回公社后,钟国正就拿着说明书,对着柴油机研究琢磨了大半个晚上,一直搞得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后才睡觉。把柴油机运到刀把岩卸下后,又一起和乐有志安装柴油机。 他从乐有志手里接过发动柴油机的摇柄,高高的举起摇柄,在头顶转了好几圈后,才对看着他的那些群众大声的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受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同志的委托,代表公社党委、管委,向头顶烈日、战天斗地的同志们,表示最衷心最诚挚的慰问!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齐心协力,在公社党委、管委的坚强领导下,在各个大队两委的组织和指挥下,就一定能够取得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丰收在望的胜利!” 说到这里,钟国正向正在聚精会神的听他讲话的父老乡亲们,深深的鞠了一圈躬,然后又向着刀把岩的洞口深深的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时,在场的近百名农民,几乎同时鼓起了掌。那场面用掌声如雷,经久不息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钟国正被父老乡亲们朴素的掌声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只是为他们做了这么一点点的分内之事,他们就这般的激情如海。他再一次鞠躬后,弯下腰,对准发动柴油机的柄孔,把摇柄插了进去,两手紧紧的握着摇柄,使尽全身的力气,“突”的摇起了摇柄,迅即,柴油机便“轰隆隆”的发动起来了,白哗哗的地下水,就通过半硬半软的水管喷涌而出,顺着刚刚修好的水渠,争先恐后的向下游奔流而去。 顿时,这些父老乡亲们便沿着水渠的两边,像过年时得到了父母压岁钱的小孩子一样,一个个的欢笑着,蹦跳着,追赶着白哗哗的渠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3章 发生群众械斗 正文 第63章 发生群众械斗 有收无收在于水,早灌迟灌很关键。刀把岩的阴河水抽上来后,分水就成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这已经干涸、开拆甚至裂缝而又正值晚稻灌浆的关键时期,谁都想第一个灌满自己的晚稻田。早一天灌上水,就意味着早一天得到了少减产甚至不减产的保险,迟一天灌上水,同样意味着增加了减产减收的风险。 三个大队的田分别分布在溪水的上中下游,于是那些水田处于上游和中游位段的农户,为了早一点灌满自己的那些水田,就纷纷在原来水坝的高度上,在一次加高坝顶,增加自己的水流量,减少中下游的水流量。有的没有拦水坝的,就直接将水车放到溪水里车水。种种抢水、争水的混乱局面,顿时如雨后的春笋一般,都迅速的冒了出来,甚至出现了吵架、打架的现象。 钟国正发现这些新的问题后,马上召集三个大队的支部书记、大队长和会计、生产队长联席会议,制定了统一的分水、管水制度,规定必须按照鬼崽井原有的水溪走向,自然分水,一律不准拦河设坝人为的抬高水位,一律不准用水车车水,所有稻田的第一道灌水,一律不准超过两寸厚的水深。 为了确保这些制度落到实处,每个大队每天都抽两个个人出来,合计六人,组成一个联合监管鬼崽井水系的监督管理队,由钟国正担任组长。钟国正带着联合监管队的人员,日夜巡查,严格执法,铲掉了上百处人为设置和加高了的河坝,收缴了十多部水车,终于使鬼崽井水系的渠道水畅通无阻,混乱了半天的局面得到了彻底改变。 与此同时,每个大队都组织了同样的监督管理队,由各个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和会计轮流担任监督管理队队长,负责本大队内部各个生产队、各个农户之间的用水协调问题。 刚刚恢复了正常,钟国正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公社通讯员石三毛却找了来。 石三毛对钟国正说道:“易书记派我来通知你,要你马上安排一下好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后,立即跟我一道回公社去,易书记有重要事情要安排你去做。” 钟国正问石三毛:“公社发生哄么事情了,这么急?” 石三毛见旁边有不少人,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道:“有没有哄么急事,易书记也不会和我这么一个通讯员说的。所以,我不清楚有哄么急事,等你回到公社会之后,见到了易书记,自然就晓得了。” 钟国正看到石三毛欲言又止的表情,晓得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就安排监管队中的三个人马上回去,把他们的大队支书以最快的速度叫来。 半个小时后,三个大队的支书都急急的赶来了。他们一来就问钟国正出了哄么事了,这么急死急人的把他们喊来。 钟国正简单的说了一下易书记找他有要事,要他马上赶回公社,要求他们三个大队的支部书记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轮流来代替他当鬼崽井水系的监管队长,谁出了问题,就拿谁是问。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后,他说了几句拜托的客气话后,就和石三毛匆匆的往公社赶去。 “三毛,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可以讲了,易书记到底找我有哄么急事?”钟国正先是和石三毛东扯葫芦西扯瓜,等出了村子有一段路了,看见路上又没有其他行人了,就开门见山的问石三毛。 这时的石三毛却像没有事的人一样,面对钟国正的问话却说东答西,说:“现在全公社的抗旱情况,就算你这里的形势最好了。易书记说,你是他最放心最得力的干部。我开始还不相信。好多人也不相信,说你不过是会捧卵泡而已。” 石三毛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钟国正后,才接着说道:“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我如果不是今天来喊你,不看到你晒得黑不溜秋的样子,像个煤炭工人样,不看到你是哪么安排工作的,不看到那些农民,特别是那三个大队的支书,是那样的听你的话,我真的也不知道易书记的话,是真还是假。” 人总是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话,恼恨别人嘲讽贬低自己的话。特别是刚刚走上社会的钟国正更不例外。当他听到石三毛的话后,心里很是受用和高兴,但只是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了。心想,易书记如果没有特别急的事情,是不会专门派通讯员到大队里来喊他的。这个问题就像一块石头突然压在了他的心上,不容许他想那些别的事情,但也不好批评石三毛这个人,他毕竟是在夸奖自己。 于是钟国正很有艺术性的对石三毛说:“你就不要吹我了,你再吹一下我的话,我连自己姓哄么都晓不得了。你还是先告诉我,易书记到底找我有哄么事吧。没有急事,易书记是不可能派你专程来喊我的。说吧,说完了,既免得我心里着急,担心,也免得把要办的急事给耽误了。” 石三毛听到钟国正再次发问,才直接进入找他的主题。他对钟国正说:“易书记今天专门安排我,特意到这里来喊你,就是要我现在就带你,赶到田家洲大队那里去。” 钟国正一听,心里就感到田家洲可能出哄么大事了,赶紧问道:“要我现在就赶到田家洲大队去?应该不是一般的事,肯定有哄么比较麻烦的事。是不是田家洲大队出哄么大事了吗?这个时候出大事,肯定与水有关,是不是?” 石三毛告诉钟国正:“田家洲大队是一个大村子,有三千多人。今天早晨,他们抬出了几架土炮,还有几十把鸟铳,上百把锄头、铁棒,说只要寒东县的李家湾敢动他们,就把李家湾的村子给轰平它。” 钟国正不晓得两个大队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不解地问:“轰平李家湾那个村子?他们两个村子之间,有哄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吗,值得做这样的蠢事?” 石三毛说:“还不是因为今年的特大干旱。这两个村子,以神人河为界,河对面是寒东县宝平公社的李家湾大队,河这边是我们公社的田家洲大队。田家洲在神人河的上游,李家湾在田家洲的下游。解放前,这两个村子就一直都是冤家对头,隔不了三年五年,两个村子就会打一次大的群架。解放后,两个大队虽然没有发生过械斗,但由于历史上的恩仇,一直也没有哄么来往,相互之间到现在,也都没有通婚的。” “今年由于夏秋连旱,神人河的水位急剧下降,现在差不多是用水单舀水了。为了争水保苗,已经打过无数次小架子了,不过都是个人和个人之间在打。” “前天晚上,李家湾的人偷偷摸摸,把田家洲的老河坝挖了一个大缺口。这个老河坝,是解放前两个村子就达成了的协议,坝宽、坝高,都是由以前的那些人守着,按照协议的规定建的,没有差开一丝一毫。水往低处流。坝一挖开缺口,坝上面的水位就要急剧下降,水量就大幅度减少,田家洲晚稻田就保不到原来那么多的面积,肯定就会吃亏。” “所以,田家洲大队每天都派人进行巡查,防止李家湾的人搞名堂。李家湾的人刚刚把河坝挖开缺口,就被田家洲的人发现了,追到那几个挖河坝的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李家湾的人不做了,就组织了土炮、鸟铳,发誓要踏平田家洲。” 两人几乎小跑式的往田家洲大队赶去。还没有看见田家洲的影子,就隐隐听见从田家洲大队的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土炮声响。莫非两个村子真的打了起来了? “不好,两个村子可能真的打起来了,我们赶快跑,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钟国正催促着石三毛。 当两人用部队行军的速度赶到田家洲大队的时候,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个时候,两个大队的械斗虽然已经结束,但两边聚集的人群还没有完全的散去。石三毛眼利,指着一个小山丘包对钟国正说:“你看,易书记他们就在那山坵上。我们往那个小山坵去。” 还没等石三毛说完,钟国正拉着他就往那个小山坵急急的跑了过去。 跑了五六分钟,钟国正他们两个人才跑到山坵上。钟国正一边喘着粗气跑到易大伟眼前,一边急急的对易大伟说:“易书记,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请你批评。” 易大伟笑着说:“你在鬼崽井那边抗旱,一喊就到了,如果大家都能像你这样工作,我表扬都来不及啊。辛苦了,国正。你看你,几天时间没有看到你,你这一身就晒得黑不溜秋的,哪像一个选调生干部嘛,活脱脱一个地地道道的挖煤工,活生生一个名副其实的农民嘛!” “双方的‘战斗’刚刚结束,正在各自收拾残局。现场可能还有不少安全隐患,我们就不去现场了。你们先喘一口气,休息休息,看看形势后,如果没有隐患了,我们再一起进田家洲大队去做工作也不迟。”易大伟对钟国正说道。 就在这时,四辆鸣着警笛的吉普车,由远到近,急急的开到了田家洲大队的晒谷坪上。易大伟喊了一句王建华、刘建国和钟国正,就带头往村子上的晒谷平走去。 不晓得是哪一个人在后面嘟哝了一句,公安干警真是一个神算啊。两个村子打架子的时候,在路上赶路;打完了架子了,就立马赶到了现场,真是神机妙算,不差一毫啊!声音虽轻,却个个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顿时哄堂大笑,七嘴八舌的议论起公安干警来了。 王建华、刘建国两个人听见后,一下子就恼怒的绷起了脸,黑得吓人。 易大伟赶紧制止道:“不要胡说八道,怪话连篇。你们没有长眼睛啊,王所长、李所长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呀?”?</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4章 组建处理小组 正文 第64章 组建处理小组 李家湾大队和田家洲大队为了争水,发生大规模的群众性械斗,在全地区引起了极大的震惊。寒江地区自新中国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两县之间的群众性械斗。 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张柏志正在省里开会,会议刚刚结束,脚步还没有走出会议室,秘书朱晓峰就和他汇报,说寒州县的田家洲大队和寒东县的李家湾大队,为了抗旱争水,在今天上午十一点多钟发生群众性械斗,两个大队都动用了土炮、鸟铳。目前受伤的已经有二十多人,其中重伤5人,没有死人。 张柏志听完秘书的汇报,也不吃会议餐了,马上和省委书记请了一个饭假,要司机开车上路,尽快赶回地区。 从省城到寒江地区三百八十多公里,开车需要六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回地区的路上,张柏志秘书朱晓峰,和地位办公室联系,通知在家的地委委员、行政公署的副专员、政法委、公安处、农村办、水电局的主要负责人,五点三十到地委第一会议室开会。 张柏志和秘书、司机在中途简单的吃了一下中餐,就又急急的赶起路来。司机刘大辉是从部队汽车连连长转业回来的,驾驶能力特别强,他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赶,弄得车的外壳灰蒙蒙的。回到寒江地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分钟。 下车后,张柏志没有进办公室,直接走向会议室,同时安排秘书到办公室把有关械斗的材料拿到会议室来。朱晓峰将有关资料放到张柏志的会议桌上后,张柏志便习惯性的戴上老花眼,开始看寒东、寒州两县各自上报的关于械斗事件的报告材料,以及公安处的报告材料。 四点三十分,与会人员准时赶到了地委一会议室。张柏志清了清嗓子,低沉地说道:“今天通知大家开一个紧急会议,会议的内容大家接到了通知。同志们,在党的十二大即将胜利开幕前的十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二日,今天上午,寒东县宝平公社李家湾大队,和寒州县大历县公社的田家洲大队,竟然发生了大规模的群众性械斗!我不知道大家对这一事件,了解得怎么样了?” 张柏志说到这里,摘下老花眼镜,十分严肃地看了大家一圈,然后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一个一般性的打架问题!我们寒江地区解放三十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县际之间的大规模械斗。虽然这次大规模的群众性械斗,起因是抗旱争水,但它的性质却是十分严重的,影响更是十分恶劣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起严重的新的阶级斗争!” “今年1月13日,中共中央专门发出了《关于加强政法工作的指示》,要求必须加强党的领导,全党动手,综合治理,务使社会风气、社会治安在今年有一个明显的好转。7月份,中央还专门召开了全国政法工作会议,指出政法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健全社会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法治,加强人民民主专政,保卫和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张柏志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虽然提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指出阶级斗争已经不是主要矛盾,但同时也说了,阶级斗争还将在一定范围内长期存在,在某种条件下还有可能激化。” “同志们啊,你们想想,好好想想,李家湾和田家洲之间的大规模械斗,不就是在天干缺水的这种条件下,激发的阶级斗争吗?!从表面上看,它是两个大队之间的矛盾,是两个县之间的矛盾。但透过这个表面现象进一步去看,这不是他们向我们党组织挑战吗?不就是想摆脱我们共产党的领导,另立山头吗?这不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又是什么呢?” “我们现在虽然不能以阶级斗争为纲了,但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是被实践反复证明了的,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所以,我们今天召开这个紧急会议,专门来研究这种新时期出现的新的阶级斗争,坚决打击阶级敌人,决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就是为了坚持党的领导,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道理!更重要的是,在党的十二大召开之前,我们把这一事件处理好,就是向党的十二大最好的献礼!我作为党的十二大代表,必须是带着处理好这一事件的结果,到北京去开会,而不是带着一个还没有处理好的问题进京!下面,先请孙洪培同志讲讲整个事件的情况,然后,我们再来讨论对这起事件的具体处理办法。” 孙洪培是地区行署分管政法工作的副专员。张柏志点名后,他开始介绍这次事件发生的前后过程、原因,讲述目前两个县对这次事件处理的情况,以及两个县在上报情况时的分歧。最后,他特别强调道:“从总体上讲,寒州县和寒东县对事件的报告还是实事求是的,客观的,事后各自还专门成立了处理工作组,现在已经或正在进驻到大队,负责对这一件事的调查处理。应该说,两个县对这一事件的处理是高度重视的,也是积极主动的,采取的措施也是可行的。” “但在对发生这一事件的原因分析上,都不同程度的存在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问题。显然,两个县都有一些地方保护主义思想。更严重的是,两个县对这起事件的认识,还没有达到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张柏志同志刚才所说的高度,即还没有把这一事件上升到阶级斗争的高度来认识和处理。我个人认为,只有把同志们的认识,都提高到阶级斗争这个新的高度,才能正确的对这起械斗事件进行定性,也才能正确的处理好这一事件!” “由于这一事件涉及到两个县,因此,我建议,地委、行署要成立一个高规格的专门领导小组,负责对这一事件处理工作的组织、协调、指导,同时给每个县派去一个工作小组,这两个工作小组在地委、行署领导小组的领导之下开展工作。” 孙洪培讲完后,大家都沉默起来,开始重新思考起这次械斗的性质问题。行署专员廖德华拿出一根烟点上后,一边漫不经心的吐着烟圈,一边快速的思考着整个事件。他对张柏志上纲上线的定性并不赞同,心想,这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老做法。对孙洪培刚才对这起群众性械斗事件的突然“提高”,更是感到吃惊。这本来就是一件群众性械斗事件,属于典型的人民内部矛盾。如果不是包产到户后,晚稻的收成与农民直接联系了起来,哪个农民会冒着受伤挨痛,甚至会被打死的风险去械斗?但是,张柏志是省委常委、地委书记,我又不能直接和他唱对台戏,提出不同的意见,那我怎么讲才能做到既不得罪他,又不把矛盾激发?刚刚想到这里,张柏志点到他的名了。 廖德华咳嗽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说:“书记就是书记啊,站得高,看得远。你对这一事件的定性,使我真正感到,是你一语惊醒了我这样的梦中人啊。我很赞成洪培同志提出的处理办法,同意成立高规格的‘8·22’事件处理领导小组,在领导小组下面再成立两个工作小组,分别负责处理寒东县和寒州县的问题。我建议,两个工作小组以公安处的力量为主。最后由张书记定夺。” 其他与会人员听廖德华说完,就晓得了廖德华的话外之意,纷纷发言表态,表示同意前面领导的意见。张柏志见发言人员的态度大同小异,就做了最后的表态性总结。 张柏志说道:“同志们都讲了很好的意见,我同意德华同志的意见,地委成立一个高规格的‘8·22’事件处理领导小组,下设两个工作小组,一个到寒东县,一个到寒州县。领导小组由我任组长,孙洪培同志任常务副组长,具体负责整个事件的处理工作。政法委、公安处的主要领导任副组长,领导小组办公室配5个工作人员,两个工作小组,分别由一名政法委副书记和公安处处长任组长,每个工作小组再从公安处抽一名副处长任副组长,另配3名工作人员。” “所有工作人员,由洪培同志负责,从地区政法委、公安处、农村办、水电局四个单位抽,政法委、公安处、农村办、水电局,要把工作能力最强的同志抽出来。两个工作小组的同志,必须在明天上午下到县里,和县里的工作组一道,扎扎实实的搞好调查,严严肃肃的处理到位,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对牵头人物,要绝不手软,从严打击;对开炮开枪的凶手,要坚决打击,从重法办;对参与人员,要举办培训班,抓好教育!整个事件的处理,必须在月底,就是十二大召开之前结束。也就是说,我希望在我赴北京参加十二大会议之前,能够听到一个好消息。这是政治任务,只能提前,不能延迟!” 张柏志扫视了一圈与会人员后,接着说道:“为全面处理好‘8·22’这次突发事件,针对当前两个县的抗旱工作的实际情况,我决定,派到两个县的工作组,除了政法委和公安处的人员参加外,每个工作组各加一个市农村办和市水电局的工作人员进来。他们的职责,主要是调查、研究、拟定如何合理利用水资源,进行科学抗旱,同时配合查处这次械斗的有关事项。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5章 麻坪总机县长 正文 第65章 麻坪总机县长 8月23日上午,地委处理“8·22”械斗事件领导小组驻寒州工作组的人员,一行五个人,正式奔赴寒州县工作。 工作小组由地委政法委副书记肖复兴任组长,地区公安处副处长赵国雄任副组长,公安处刑侦支队副队长管新军、治安科副科长卢跃进、政法委科员仇小丽、地区农村办科长屈成新、地区水利水电局科长姜武久等五人,为工作组成员。 从寒江到寒州,有一条701国道,一百三十多公里,距离不算远。但因经过寒山大岭,不仅速度慢,而且很危险。 寒山大龄虽然不是寒江地区海拔最高的山岭,但却是一座一山挨一山,一岭叠一岭,七弯八拱,此出彼凹崇的山峻岭。公路从山脚绕到山腰后,便从山的腰部,跟着地形,翻山越岭,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弯后,才能抵到寒山的南边山脚。 这条路上曾经发生过好几次重大交通事故。基本上都是汽车站的客运车发生的事故,一车乘客二三十人,司机一个不小心,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客车滚来滚去,从山腰滚到了三脚的阎王殿里面去,成为了孤坟野鬼。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北几县的人不愿到南几县出差,更不愿意到南几县去工作。南几县的人也是一样,都是不愿到北几县出差,更不愿到地区去开会。所以,从地区调一个人到南几县工作,往往要提拔两级。比如,由科长提拔担任县委副书记,除非是南几县的人,否则是没有人去任职的。 经过三个多小时快四个小时的坐车,工作组终于达到了寒州县委大院。肖复兴下车一见到县委书记任部德,就紧紧的用双手握住他,大声的喊道:“老伙计啊,你现在当了一方诸侯,可把我们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啊!” 任部德哈哈笑着:“你可别折我的阳寿,你是地委领导,我这个小小的萝卜仔仔,哪里敢忘记你这么大的领导啊!” 肖复兴和任部德开了几句玩笑后,突然把任部德拉到一边,神秘的问:“你当了诸侯后,去看过那个老地方没有?” 任部德一惊,脑瓜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就不解的问肖复兴:“老伙计,哄么老地方?搞得好像接头说暗语似的。” 肖复兴故作惊讶的问:“哄么老地方?看你说的这话,那个老地方,你怎么能够忘记呢?你呀你呀,你真的是讨了老婆忘了娘啊,官一大了,就把别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哄么老地方啊?别在这里给我打哑语,故弄玄虚,快说。”任部德被肖复兴弄糊涂了,情不自禁的责问肖复兴。 “你看你看,原形毕露了吧?”肖复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原以为,你当了县委书记,责任心啊,事业心啊,肯定是大大的增强了。没有想到,你还是原来的那个卵样子,悲哀啊真是悲哀!”肖复兴不依不饶的调侃着任部德。“看来,我不说出那个地方的名字出来,你是彻底的把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麻坪总机,那个话务员,你忘记了吗?” 任部德听到这里,晓得上了肖复兴的当了,就在肖复兴的肩膀上一锤,说道:“你这张狗嘴,哄么时候能够好好的,吐出几颗有模有样的象牙,来给我们看看,那老百姓就有救了啊,我们也就彻底的放心了!” 原来麻坪总机有一个经典的笑话。早几年,肖复兴和任部德两个人同在寒江县当革委会副主任。有一天,任部德要到麻坪公社检查工作,就打电话给麻坪公社总机。 那时候的电话机,是摇把子的电话机,先要打通总机,左三圈右三圈上三圈下三圈的摇到总机,总机接通了后,如果有分机的话,再由总机话务员在总机插上要找的人的电话分机,才能把电话接通。 任部德正在左三圈右三圈的摇麻坪总机时,肖复兴刚好有事要找任部德商量,就推开他办公室的们进去了。肖复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任部德问:“你是麻坪总机吗?” 麻坪总机女话务员答道:“我是麻坪总机,请问,你要找哪个人?” 任部德说:“我找你们公社书记,张三思。” 女话务员犹豫了一下,问:“你找公社书记,请问,你是哪一位领导?” 任部德答道:“我是哪个?我,任部德。” 女话务员停了好一会儿,有点生气的说:“你认不得?你认不得还找书记?捣哄么蛋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话务员把电话挂掉后,任部德握着黑色的电话话筒,满脸气得通红,随即把电话话筒狠狠的砸在了办公桌上。 肖复兴见状,就故意调侃任部德:“你一个堂堂的县革委会副主任,要找一个公社书记,都被一个小小的话务员给挡住了,唉,真是造生孽啊,造生孽。我来看啊,你这革委会副主任,还是不要当了,不要当了啊,连一个话务员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挂掉你的电话,你当这官,还有个卵麻屁用?” 任部德听了肖复兴的调侃,更加气得火冒三丈,大骂麻坪总机的女话务员素质低,没文化。 肖复兴本就是一个喜欢捉弄人的主儿,看到任部德被气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样子,就故意装成很同情那个话务员的样子,说道:“唉,这事啊,你还真不能完全怪那个话务员。我看啊,主要的责任,还是在你自己身上。” 任部德本就窝着一肚子气,听到肖复兴帮着那个女话务员说话,就带有一点恼怒的责怪道:“明明是那个话务员的问题,你哪么把责任搞到我身上来了?你给我讲清楚,你是不是认识她,你和她到底是哄么关系啊?” 肖复兴看到任部德真的生气了,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老任啊,我和她认不认识,有没有关系,不重要啊。你如果要怪,就怪你老子吧。是你老子取名不当啊。” 任部德一听更是恼火,说:“你肖复兴说的哄么卵子麻屁话啊,这事情和我老子八杠子都挨不到边,哪么怪起他老人家来了?你没有吃错药吧?你没有发高烧吧?” 肖复兴接着笑道:“哪么不怪你老子呢?你想想,你老子和你取了一个哄么好名字?任部德,任部德,不就是认不得嘛。认识的认,不是的不,得不到的得,不怪你老子还怪哪个人?谁叫你老子和你取这么一个糊里糊涂的,没有吊用的鬼名字的啊?” “胡说,”任部德争论道,“任是我的姓,部是我的辈分,德是我的名!他妈的,一个小小的话务员,竟然敢拿我的名字捉弄我。此仇不报非君子,此时不报还待何时?我今天就非气死她不可!” 任部德拿起电话,左三圈右三圈,上三圈下三圈,摇通麻坪公社总机电话后,再次听到刚才那个女话务员说,我是麻坪总机后,马上恶狠狠的说:“你说什么啊?麻坪总机,你麻屁肿起了,还接哄么电话?还不赶快死到卫生院去看一看啊?!你还真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好同志啊,佩服佩服!” 结果把那个女话务员气得大哭了一场。 任部德把电话迅捷的挂好,对着肖复兴得意的笑了。 肖复兴没有想到任部德这个家伙这么小气,这么立竿见影的报复别人,而且报复的还是一个比自己级别低那么多的人。就开玩笑说:“老任啊,你这个动作快,语言妙,高,高,高,真的是高家庄的高!以后,我就叫你麻坪总机县长了,麻坪总机县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这段故事,仅仅是限于他们两人晓得。可后来不久,也不晓得是哪么一回事,这个故事慢慢的就在全县传开了,而且传的版本越来越多,越来越搞笑。任部德听到后,马上找到肖复兴,说:“你这个人太不够意思了,专门造我的摇。” 肖复兴本来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发誓说:“如果是我讲出去的,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出门被车子撞死!” 任部德说:“不是你说出去的,难道我自己说出去的?” 肖复兴也感到奇怪,就悄悄的调查起来。原来是麻坪公社的张三思看到话务员哭得那么伤心,就问起事情的前后原因,问清后他就批评那位话务员: “你是一个话务员,哪么连县领导的名字都记不得?那不是什么认不得,那是我们的县革委会副主任任部德!是任务的任,不是认识的认;是部队的部,不是不是的不;是道德的德,不是取得的得。这下搞清楚了吗?如果下次你还出现同样的问题,你自己卷起铺盖自己回家去!”就这样,麻坪公社的干部把这个故事串起来说了出去。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就都晓得了这个典故。 当然,这个典故只是在寒江县流传而已,其他县并不清楚。任部德不但没有因这个典故在政治上受到影响,反而越来越风调雨顺,几年时间就升到寒州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来了。地委成立政法委时,肖复兴也调到地委政法委担任第一副书记。?</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6章 不能漏掉一个 正文 第66章 不能漏掉一个 这次肖复兴被地委书记张柏志点名带队到寒州县,来调查处理“8·22”事件,也算是两人再一次的临时“共事”。中餐后,肖复兴来到任部德的办公室,和他交待了这次来寒州县的工作目的。任部德之前已经接到张柏志的电话,知道了地委工作组来的意图。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后,任部德亲自主持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传达了地委书记张柏志的电话指示。 任部德在县委常委会上说道:“地委张柏志书记,十分重视‘8·22’这一次械斗事件,派来了以地委副书记肖复兴同志为组长、地区公安处副处长赵国雄为副组长的专门工作组,亲自指导和帮助我们县里,正确处理‘8·22’这一次械斗事件。” 任部德端起搪瓷茶缸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对此,我在这里,首先代表县委、县府,以及全县60多万人民,对地委、行署的这一决定,表示坚决地拥护,并全面贯彻和认真落实到具体的工作之中。” “对地委工作组的到来,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在这里,我代表县委、县府表一个态,将积极配合,协助工作组,切实抓好对‘8·22’械斗这一事件的处理。” 任部德讲完开场白后,就由肖复兴开始具体将要求。 肖复兴说:“大家要充分认识到,‘8·22’械斗事件,不是一起简单的普通的群众和群众之间的打架斗殴,必须尽快地把县委、县府的思想,把全县人民的思想,迅速地统一到地委对这一事件认识的高度上来,要从思想上真正的认识到,‘8·22’械斗事件,是农村包产到户之后,在极小的范围内,发生的一次极其严重的阶级斗争,是阶级斗争在新的形势下出现的一种新动向,必须用人民民主专政的铁的手腕,坚决打击蓄意破坏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敌对分子和严重危害社会安全的分子,必须坚决打击这次事件中的牵头人物和骨干分子!” 肖复兴讲完之后,任部德强调:“地委特别重视田家洲和李家湾之间,发生的‘8·22’械斗事件,要求我们一定要坚决处理好这一事件。该抓的人坚决抓,一个都不能漏掉,该判刑的坚决判刑,一个都不能逃脱。县委决定,除了我们已经成立的“8·22’械斗事件处理工作组外,把县公安局副局长张盛林、刑侦队队长王国平抽出来,并抽出足够的精干力量,加入地委的工作组,由工作组统一安排调遣。” 散会后的当天下午,地、县两级的工作队员,都坐着县里专门调派的吉普车,一起来到了大历县公社,住在公社大院里专门接待上级来人来客的内部招待所里。 准确地说,并不是什么招待所。既没有挂牌子,也没有专职的服务员。只是公社把暂时还没有干部职工住的几间空着的房子,摆了几铺床,配备了住宿的被服。上面来了人,由于工作原因,无法离开的时候,需要住宿的临时住宿一下。 就连服务员也是由公社话务员兼任的。话务员的职责就是,每天给来人烧一壶开水,扫一下地。被服的换洗,都是临时请附近的农民来的。 他们的行李刚刚在内部招待所放好,公社领导就派人来叫他们,到公社食堂一起吃晚饭了。 公社食堂在一楼。整整一层楼,除了一个硕大的厨房,还有两个大房间和两个小包间。每个大房间和中学的教室一样宽大,可以摆上六七桌,平时供公社干部职工吃饭用。两个小包间,是将一个大房间从中间隔断分开设置的。每个小包间都摆放了两张桌子,和二十条配套的凳子,用于县里来领导时招待而用。 工作组的领导和公社的书记、主任、公社邓秘书在里面那个包厢吃完饭。工作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和公社的副书记、副主任、党委委员以及抽到工作组工作的钟国正等人,一起在另一个包厢吃完饭。 两桌都上了酒。上的都是本地老百姓家里,家家户户都要烧烤的红薯酒。每个小包厢里都摆放了两个大酒缸。每个酒缸都可以装红薯酒一百多斤。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两个酒缸始终都至少保证一个酒缸装的酒是满的。每当喝干一个缸屋里面的酒,公社炊事员立马就会买来新的红薯烧酒,把喝干了的的酒缸倒满。这样相互循环,始终保持着有酒喝。 易大伟、艾旺骁陪吃的领导桌,一开始上菜,邓秘书就把各位领导的酒杯盛满了。这是当地一种专门用来和红薯酒的酒杯,一般盛满是二两左右,还有一种大一点的酒杯,盛满一般是三两左右,又叫小茶杯,这种酒杯主要是那些酒量比较大的人用的。 易大伟是这一桌的主家,她端起杯子,站起来说道:“按照大历县的酒规,我们先共同喝两杯,然后我每个人进两杯酒。”他说一说完,就把就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把酒杯倒转过来,杯底朝天,杯口朝下,以示自己喝得很干净。 易大伟敬完酒后,艾旺骁接着敬酒,每个人两杯。 随后,工作组的肖复兴、赵国雄、温本华、张盛林、王国平五个人,纷纷向易大伟、艾旺骁各回敬了两杯红薯烧酒。 由于任务在身,领导们不敢放开喝酒,喝完礼节酒后,就没有再喝酒了。 吃完晚饭,肖复兴把赵国雄、温本华、张盛林、易大伟、王国平、艾旺骁几个人喊在一起,商量如何开展工作。 肖复兴说:“田家洲大队有十八个生产队,三千多人,又都是一个姓的,血缘关系很亲,又加上这次械斗是为了本大队的利益,要想完全摸清械斗的情况,找出牵头人物,找出开炮开枪的人员,是一件很艰难的工作。因此,不真正的深入下去,不想些方法,很难完成地委交给我们的任务的。” 肖复兴看了一眼大家,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很有必要将地、县来的工作队员合理的搭配好,我和本华县长坐镇指挥,其他人员分成两个小组,每个小组地区两人、县里一人、派出所一人、公社一人,进行地地毯式的暗中摸排,务必将真实情况全部摸排清楚,不漏掉一个牵头人物,不漏掉一个骨干分子。就是说,不能逃脱一个凶手。一定要把牵头人物、骨干分子和凶手这三种人的一切情况,全部摸排清楚,详细掌握具体情况,包括他们的亲戚、住的房子有几条门。” 肖复兴停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说道:“我建议,第一小组由赵国雄处长负责,第二小组由张盛林负责。我要特别强调一点,工作组进驻田家洲大队后,一定要特别讲究工作策略,注意工作方法,关心群众生活。要从帮助群众抗旱保晚稻,群众当前最关心的问题入手,以大队、生产队干部和党员为依靠力量,团结最大多数的人民,唯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掌握到最真实的情况,才有可能收集到铁证如山的事实,也才有可能摸准牵头人物和骨干分子,然后才能真正的打击犯罪分子。为确保工作的顺利,所有有关械斗事情的相关问题,都由公安部门的同志们负责秘密调查,其他同志主要负责有关抗旱的工作,一切言行都不准涉及械斗的问题,否则,一定要从严追责。” 第二天,调查处理“8·22”械斗事件联合工作组,正式进驻田家洲大队开展工作。工作组按照先前的分工,深入到各个生产队,从了解旱情,帮助抗旱为切入点,在全大队的干部群众中,全面开展排查和侦察工作。由于排查和侦查工作的高度保密,即使参加工作组的同志,除了公安人员外,都以为只是帮助田家洲大队来抗旱的。 钟国正是以公社干部的身份被抽到工作组中的。当他看到工作组里那么多的公安人员之后,感到非常的不解。田家洲大队刚刚与李家湾大队发生了械斗,地区和县里就这么重视他们的抗旱工作,派出了地、县、公社三级抗旱工作组,而且把三级的公安干警都抽了出来搞抗旱,没有搞械斗的其他大队,没有一个地区或县里来的人调查旱情,帮助抗旱,真是奇了那个怪了。难道真的是会哭的孩子都有奶吃吗?不好不闹就真的没人管了?钟国正一时感到很是疑惑。 难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钟国正心里想。但愿吧,但愿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这些东西这么简单。 工作队进队后,田家洲大队的支部书记田保金在询问了其他大队的情况之后,感到非常的纳闷,地区、县里和公社,怎么突然只给我们大队派来这么多人的抗旱工作队?莫非是为了调查械斗的事情?可是工作队却没有一个人问他有关械斗的事情,要问也是一些与抗旱有关的事情,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械斗一样。 仇小丽来自于地委政法委,是工作组中唯一的一个年轻女性,而且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第一次到农村来,对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很诗情画意,和钟国正一见如故,没有几天的时间,就成为了好朋友。加上她不是公安干警,没有秘密调查的具体任务,就显得很轻松,经常跟着钟国正走家串户,了解民情社意,或者干脆在田野里走来赶去,还时不时的朗诵一两句诗,逗得钟国正喜笑颜开。钟国正就叫她丽诗人。?</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7章 追是你的权力 正文 第67章 追是你的权力 一天下午的五点多钟,仇小丽和钟国正两人走在田野之中,看到一个青年农民正在用水车车水,她诗兴大发,一边看着那个农民车水,一边蹲在那里当场写了一首《唱歌的水车》,递给钟国正,说:“我考考你这个农学科的选调生,看看你,有没有文学细胞!” 钟国正说:“丽诗人,我虽然不是学文学专业的,也没有哄么文学细胞,但我却是生产文学的!你们这些文人骚客的…… ”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仇小丽阻止了:“暂停暂停!哄么生产文学?文学是靠灵感创作出来的,不是靠哄么锄头生产出来的,你以为是挖田挖土啊。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文学素养?!我高度怀疑你,你除了语文课本上的文学作品,恐怕再也没有读过文学作品了!” “好,好,文学创作,文学创作,我好好拜读拜读你的文学创作。”钟国正说完,就拿起仇小丽写的《唱歌的水车》。 钟国正看了一道后,开始朗读起《唱歌的水车》来: 太阳烤裂了大地 烤烫了空气 烤伤了农民的心 烤焦了西天的云霓。 神人河边,一架架水车 摇响了一串串的银铃 枯黄的禾苗,在水车的歌唱中 青翠欲滴 水车的轮子,牵着木叶旋转 一支古老而又亲切的歌儿 在夏夜的田野上响起/沐润着受惊的生灵 月影儿悄悄爬上了车架 谷粒般的星星也跌进水槽 把亮闪闪的希望种进泥土 那扼杀绿色的日子,随着水车的歌声飘去 车水的男人笑了 啊,水车分明就是一道飞旋的鞭子 正从淡淡的月下 赶制着一个金色的秋季…… 仇小丽得意的笑着,问:“怎么样,我有才华吧?” 钟国正读完后,确实感受到了她写诗的才华,却故意从另一个角度去评价道:“嗯,才华的确是有,但你却把农民谁都不愿遇到的遭遇,化成了一种浪漫的变性!” 仇小丽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亏你还是选调生,一点情调都没有!文学创作不是简单的照相复制,你懂不懂?!” 两人在争争闹闹中,越来越像一对兄妹,又越来越像是两个恋人。 第五天的上午,钟国正和仇小丽一起来到神人河岸边,检查旱情。两人沿着神人河而上,便隐隐地看见一座竹木茂盛的小山,犹如少女的云髻。这就是神人河上的神人岛。 钟国正用手指着两三里路外的神人岛,问仇小丽:“丽诗人,你看看那个站在河中的小洲子,像不像一幅画?” 仇小丽听到钟国正问,就停下来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中的那个小洲子,犹如一座小小的景观山,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诗情画意,特别的温馨似玉。 仇小丽激动的说:“真的好像一幅山水画啊!走,我们现在就到那山水画里去走走,看看它的真面目!” 仇小丽一边说大声的着,一边兴高采烈地往那里走去。 钟国正到大历县公社后,虽然听说过神人岛的不少传说,但却从来没有到过那上面去。现在看着仇小丽往神人岛走去,就赶紧走到她的前面,带着她朝那小山走去。 待两人走近,才发现这是生长在神人河中的一个洲岛,四面环水。在靠近左岸的这一边,一块刀削一般的巨石,直插神人河河底。巨石向后面一直延伸了数十米,形成了一座长方形的洲岛,石山的顶部生长着一棵苍劲的松树。看上去,就像一个老人站在岛上,正在指挥着神人河水流的走向,也像是正在拥抱这一片的土地,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们! 仇小丽顿时来了灵感,问钟国正:“你带纸笔来了吗?带了,那太好了,我来灵感了,你给我记录好,一字不漏的给我记好。” 苍劲的松树 站在裸露的巨石上 裸露的树根毫无隐讳 顽强地伸出自己的触须 大胆地探索着空间的亮度 缝隙的深浅和巨石的经纬! 深入的细细的探索 使根和石亲密的融为一体 巨石——生命的块根 在炙热的土地上 为永久站立的松树奠基! 仇小丽吟完后,兴奋地问钟国正:“哪么样,小钟同志?又享受了一次艺术的大餐了吗?我告诉你啊,你跟着我,到处都是诗情,到处都是画意!生活永远都会像诗一样美丽!” 钟国正一边记录着仇小丽随口而吟的诗句,一边想起和曹丽雅的事情,觉得“深入的细细的探索,使根和石亲密的融为一体”,这两句真的是把生活给写绝了。 听到仇小丽的发问,钟国正下意识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太好了,太绝了,特别是‘深深的细细的探索,使根和石亲密的融为一体’这两句,简直是画龙点睛,意境无穷啊!你真的不愧是丽诗人啊!”钟国正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仇小丽看了好一会儿,一直看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才转过头去。 “我听说,你的毛笔字写得很好,哪天我再找一个顶尖的画家,把这个神人岛画下来,再请你在画上书写这首诗,装裱后挂在我的办公室,你看行不行?”钟国正好久后说道。 仇小丽笑嘻嘻地说:“算你有眼光!趁我现在还没有出名的时候,你赶紧多收藏一些我的诗,等我出名了,你想成为我的第一个读者,第一个收藏家,都不可能!走,我们到神人岛上面去看看。” 仇小丽说完,就拉着钟国正的手往神人岛走去,不晓得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恋人。 由于干旱,神人河已经见底。靠左岸的这边河床,约二十来米宽窄,只有浅浅的水层。 钟国正拿着一双塑料凉鞋走在前边,扯着手拿皮鞋的仇小丽,一前一后,慢慢地向神人岛靠近。 走过河床,两人开始上岛。神人岛这一面恰是那块巨石,十分的陡峭,犹如一块天生的岛碑、岛门或岛旗。 从这边上岛,虽然有一条小路,但爬起来却是非常的吃力。刚爬到半山腰上,仇小丽就大汗淋漓,走不动了。钟国正只好拉着她的两只手,一步一步的向山顶走去。仇小丽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衣,汗水浸湿后,就如同穿上了一件皇帝的新衣,那白里透红的肌肤,黑色的内衣,洁白的深沟,优美的曲线,一览无遗。 钟国正偶然回头一看,便惊呆了。看着秀色可餐的仇小丽,闻着她特有的女人体香,钟国正那种火苗就莫名其妙的迅速扩张起来。 仇小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往上爬着,也就没有注意钟国正身体上的那些微妙变化。 “我上来了,我上来了!我到了神人岛上了!”刚一爬到山顶,仇小丽就蹦蹦跳跳的叫喊了起来。 钟国正斜靠在一块石头上面,将身体变成了一个弯弯的弓。他是一个男人,男人不能像女人,特别是不能像诗人中的女人那样,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男人讲究的是含蓄,尤其是中国男人,一定要有修养,一定要善于把“情绪”“收集起来”,“养”在心中。 “你太棒了,竟然连一点粗气都没有出!”仇小丽正在兴奋之中,说完一把抱住钟国正,就在他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 钟国正被仇小丽突然一抱,差点跌倒,马上把手撑在了石头上,平衡了好几下才稳住自己。由于一直在寻找平衡,刚一稳住,两人便天衣无缝的拥在了一起。 仇小丽一惊,脸顿时红了一个通,迅速松开被自己抱着的钟国正。一时之间,两个人就尴尬地站在那棵苍劲的松树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静静的看着对方。 刚才还鸟叫不绝和知了鸣个不停的小石山,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安静了。不知是那些知了和鸟怕影响他们两人,还是害怕太阳的厉害躲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钟国正终于打破沉默,断断续续地对仇小丽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保密!”这时的仇小丽,听到钟国正的问话后,一下子又活泼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她眨着那迷人的大眼睛,调皮的问钟国正:“你不会是想追我吧?”问话刚一出口,她就看见钟国正转了一下身子,用侧身对着她,脸迅即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个通透。 钟国正听仇小丽这样问,就满怀信心地说:“我们俩个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想哄么你都晓得。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在地区,我在公社,相隔太远?” 仇小丽十分淡定地对钟国正说:“这个问题我倒还没有考虑过。说实话,我们既然没有能够发生一见钟情的故事,那唯一可能会发生的故事,就是在以后的交往中,能不能够有并轨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顺其自然,有故事就发生,没有故事就过去。” “除此之外,还能怎样?这种事情是很纯洁很神圣的。” “那我现在,正式向你表白,我要追你,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钟国正举起右手,十分严肃地说道。 “你追不追我,那是你的权利。我接不接受,更是我的权利。我们两个人的权利,是平等的。”仇小丽既不说接受,也不说拒绝,给钟国正留下了种种幻想的空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8章 简称叫男朋友 正文 第68章 简称叫男朋友 钟国正心想,我在公社,你在地区,中间还隔着县这一级,即使我追到了你,也是两地分居,像牛郎织女一样,又有哄么意义呢?最多是搞搞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最多爽爽嘴皮子,过过干瘾而已。当然不是老外的同性恋。 如果真的来一场穿越空间的恋爱游戏,不仅会被距离搞得精疲力竭,而且最后也不会有哄么好结果的,那还不如就此打住,把她作为自己的一个异性朋友,一个知己好了,有缘就进,无缘则退。 把和仇小丽的关系定好位后,钟国正浑身都感觉到一种轻松、放空、清爽和晴朗。无事一身轻,说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钟国正走在前面,仇小丽走在后面,有说有笑的沿着岛上的小路,尽情地欣赏着神人岛上的优美风景。 神人岛上生长着一种文艺范十足的斑竹。在斑竹之中,时而间杂着几人合抱大的高耸入云的香樟树,茶杯粗的老藤如麻索一般沿树干而上,就好像老藤把香樟树绑着了一般。 整个小岛的上面,竹木错杂交织,斑竹繁茂,凤尾森森,枝叶滴翠,雀鸟翻飞。岛中断断续续、弯弯拱拱、时隐时现的小路上,沉积着一层层厚薄不一的落叶。 八月的太阳穿过茂密的树叶,照射在铺着无数树叶的小路上,照射在平平凹凹、深深浅浅的曲径上,化成一道道波动的光斑,化成一束束跳跃的光柱,如同一组组被拨弹的琴弦,如诗如画,如梦如幻,仿佛进入到了一种仙境之中。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在这些落叶上面,脚下发出吱吱的细响,又像走进了一个个动人的传奇之中。偶尔传来的一声两声鸟鸣,犹如来自远古的天籁之声。 钟国正一边陪着仇小丽游览,一边向她介绍道:“神人岛并不是很高,但每年春夏雨季发大水,即是河水横流淹没两岸的稻田时,也从来没有被淹没过。这就是它为什么被称为神人岛的缘故。” “这里的人传说,神人岛就像一只船,水涨船高,水落船低,可以随着河水的升浮而变化,从不会因河水暴涨而变得矮小,也不会因河水的干枯而显得高大。说神人岛下面有四只神鸭,可以把神人岛升起。还说在神人岛右侧的河床里,有一处神秘的泉眼,不冒水时,被淤泥覆盖着,一旦外喷,水珠大如谷桶,其高数尺,响若闷雷,声音怪异,似地裂山崩,让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仇小丽说:“你讲的好像是一个神话故事。不过,但凡神话故事,都是当时的那些文人们的想当然和艺术化。不过,经过文人的加工改造,这些神话故事,一般都很难找出什么破绽出来的,往往越传越神秘。” 钟国正答道:“这些神话故事,是不是当时文人们加工出来的,我没有去考究。但这里的人一代接一代,都是这么口口相传的。我和你说,这个岛上的斑竹也是有故事的。” 仇小丽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毛主席写的《七律·答友人》那首词,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钟国正说:“”你讲的这个虽然对,但不全面。对的是,斑竹一枝千滴泪,讲的就是斑竹的故事,但一般人对斑竹一枝千滴泪的故事,并不是很清楚。神人岛上的斑竹,最早只是本地一种很平常的楠竹。传说是,舜帝死在苍梧之野,他的两个妃子娥皇和女英,就从遥远的北方赶往苍梧山,寻找他的尸体。来当她们乘着木舟,走到神人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于是就住在了这个神人岛上。” “她们睡到深夜的时候,突然,一种响如闷雷的怪声传来,犹如山崩地裂。二妃赶紧爬起来查看,只见小岛四周到处都是大如谷桶的水柱,高有数丈。二妃顿时明白,舜帝确实已经死了,而且尸体就在附近,悲愤至极,泪水狂奔而涌,喷射在岛上的楠竹之上。楠竹的竹竿上,顿时就就化成斑斑泪滴,从此楠竹就被称为泪竹,神人岛又叫思念之岛,爱情之洲。”钟国正指着一根斑竹说:“你看看,像不像是一个女人的泪滴?” 仇小丽摸着斑竹上面一点点的泪滴,自言自语地说道:“女人要就不动情,一旦动情,就深陷其中,往往不能自拔,即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不撞到南墙,怎么劝都没有用的。你说,女人有的时候,是不是很傻啊?” 钟国正答道:“人都是感情动物。为情所困,再傻也是一种可爱。男人其实也是一样的。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时。男人一旦动了情,再硬的铁汉也未必不掉泪的。” “我知道,这些传说,都是那些文人、诗人们‘文艺化’出来的。事实上,斑竹原本叫散生竹,一般都生长在常年云雾缭绕、霏雨连绵的山上,特别适宜一种叫虎斑菌的真菌寄生。斑竹就是由一种真菌侵染苦竹而形成的一种病态。苦竹出笋后,表皮组织受到真菌侵染,随着苦竹生长,真菌不断繁殖、休眠,到第二年春季,温度、湿度适宜时,菌丝产生酶,将苦竹纤维组织分解,泪斑中的螺纹使菌丝产生间隔性,便在苦竹表面出现症状,呈现出褐色小斑块,边缘出现水渍状淡黄色晕圈,变成世代相传的象征着爱情故事的斑竹。” “事实上,斑竹是苦竹的一种病态,与二妃寻找舜帝风马牛不相及。我们先不说二妃是不是到过这里来,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如果当时的这里,真的是一个南蛮之地,好im诶呦被开发出来,非常贫穷而不是很发达,非常落后而不是很先进,舜帝会来这里吗?他就是想来,凭当时的交通状况和粮食补给、医药水平,他来得了吗?恐怕刚一进脚,就成为野兽们的腹中物了。” “你的这种推测,不是说没有道理。但历史是那么记载的,就是错的,后人也只能是将错就错。因为你没有办法拿出铁的证据,来证明当时的历史记载是错误的。你否定不了他的记载有假,那就只有默认他的记载。假作真时即为真。”仇小丽听了钟国正的一番话后,心想虽有道理,但没人会信。 “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这里大搞建设,大兴土木,无意之中,从地底下挖出能够证明历史的文物。除此之外,还真的毫无办法,没有人信服。”钟国正叹道。 神人岛的面积并不宽,大约六十来亩,没有历史建筑,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遗迹,看上去,就一个纯粹的野生小岛,不到十二点,两人就游完下岛。 上岛容易下岛难。走了没有几步,仇小丽一脚踩空,如果不是钟国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早不知滚到哪一个地方去了。被吓破了胆的仇小丽,一动不动地站在山坡上,不肯下岛了,非要钟国正背着她下去不可。 她对钟国正说:“是你拉着我上来的,你既然把我拉了上来,现在就必须负责把我背下去,背到河岸上。否则,我就不下岛了。” 钟国正没办法,只好把她背了起来。仇小丽爬在他的背上,像一个调皮的小孩,不是问这问那,就是时不时的扯一下他的头发,或者摸一下他的脸,或者掐一下他的手臂,弄得钟国正心里痒痒的,就和她开玩笑:“丽诗人,我这样背着你,岂不成了猪八戒背媳妇?” “去去去,背一下女同志就是背媳妇,哪有那么多的媳妇背?你最多是算做做好事,学学雷锋而已。”仇小丽一边说,一边就势掐了一下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你如果再胡说八道,看我把不把你耳朵扯下来,烘干当腊耳朵炒着吃!” 反正四周没人,钟国正便大喊大叫了起来:“哎约,男女授受不亲!打是疼,骂是爱,掐我就是喊我晚上到你屋里去(克)!你是不是想我今天晚上,单独和你学雷锋啊?!” 仇小丽笑了,立马答应:“好啊,好啊,只要你有这个色胆,你就晚上就到我房间里,单独学雷锋就是了!” 钟国正晓得自己的嘴巴皮子没有她厉害,转而一本正经地说:“我背你背得这么辛苦,你总得奖励我一点哄么吧?” 仇小丽没有想很多,顺口就答道:“你想要奖励?好啊,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身上有的,都给你就是了。” 钟国正坏笑着说:“我要的奖励很轻很轻,就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吻。哪么样?” 仇小丽在他肩上一锤,说:“我背都让你背了,你还要吻什么吻?讨打的像!” 钟国正干癞死地说:“背是体力劳动,吻是精神活动。” 仇小丽坚决地说:“吻,现在是肯定不行的。吻是给我亲爱的专利,你又不是我的亲爱的,等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亲爱的了,那自然会奖给你的啊,哪需要你这么不要脸的来讨?” 钟国正问:“那我们是不是朋友?” 仇小丽说:“我没有说不是朋友啊。” 钟国正继续问:“那我是不是一个男人?” 仇小丽说:“你不是男人,难道还是一个女人?” 钟国正笑着说:“这不就对了嘛,我们是朋友,我是男人,我不就是你的男性朋友了吗?简称就叫男朋友或男友!” 仇小丽被钟国正的歪理说笑了,一边在他背上大声地笑着,一边争辩道:“你这是偷换概念,此男朋友非彼男朋友!” “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不背你了,你自己下岛过河吧。”钟国正故意停了下来,慢慢松着反抱着她两条腿的双手。?</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9章 你说话不算数 正文 第69章 你说话不算数 “别别别,我要掉下来了,赶快抱紧我的双腿。”钟国正两只手开始放松后,爬在他背上的仇小丽就往下滑,她立即对钟国正喊道。 “那你先答应我。”钟国正不依不饶地坚持着。 这时仇小丽的双脚已经落地。感到很是无奈,又微微觉得好奇,有些刺激,犹豫了一下后,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 不反对就是认可,不表态就是允许。钟国正看到她微微有些变红的鼻翼,心想,你不说话就是默认。用农村的话说,按到麻拐就是菜。过了这个村,就很难说还有下个店。与其空想,不如实干。 但转过来一想,她毕竟是大学毕业的,而且是中文系的,文艺情节很强,浪漫但不强扭,好奇不会过分。于是,钟国正轻轻地将她拥在了怀里,只是在她的头发上尽情的嗅着。 仇小丽没有忸怩,也没有做过多的挣扎,一点微反应之后,就顺其自然了。心想,钟国正这人还比较顺眼,也是比较有眼缘的,还谈点来,大不了就是给你吻一下嘛,反正也不会缺东少西的,你爱吻就吻吧。而且,除了男朋友之外,还从来没第二个男人吻过自己。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和男朋友吻自己,是相同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当钟国正把她揽入怀里,她便就坡下驴,顺势闭起了自己的眼睛,准备让他吻一下。 钟国正嗅着她的头发,见没有反抗,便想看看她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见她闭着眼睛,钟国正就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发现她虽然有些面红耳赤,但并没有要躲避的那种不情愿表现,就一发力抱紧了她,迅速务实了起来。 半个来小时候后,仇小丽清醒了过来,用尽全力把钟国正往外一推,说:“你这个家伙,不是男人!男人顶天立地,一诺千金,讲话当钱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讲话这么不算数,不是男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钟国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解释道:“不是我,刚才不,算数,是,你,太迷人,了!哪个,喊你,长得,这么,漂亮的啊!哪个男人,只要没有,毛病,看到了你,以后,谁不想,多发生,一点故事?谁,谁又能,停得下吗?!” 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夸奖的,也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夸奖的。哪怕言过其实,明知有假,也会欣然笑纳的。仇小丽听了钟国正结结巴巴的话后,虽然假装很生气的样子,但心里却乐滋滋的,很受用。她说完后,就一个人往岛下走去。 钟国正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一边向她追去,一边轻轻地喊道:“等等,你等等,我背你下去是了!” 田宝金看到他们两人走进房子,就把钟国正拖到一个间子里,开门见山的问他:“钟同志,你是代表公社的,你给我说一句实话,你们这个工作组,是真抗旱还是假抗旱?” 钟国正被田宝金这么一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他:“你哄么意思?哄么真抗旱假抗旱的?工作组不是来帮你们抗旱,难道是在单位没有饭吃了,跑到你们大队来混饭吃,白吃白喝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田宝金急了,忙解释说:“我们大队和李家湾大队,刚刚打完了架子,地区、县里和公社三级,就来了这么多人来帮助抗旱,其他没有打架子的大队,却没有一个抗旱工作队员,你说这个事情奇怪不奇怪啊?” 钟国正刚开始时,也有这么的奇怪,可他问了易大伟,也问了肖复兴,都说是为了抗旱,而且工作组也是这么安排事情的,就对田宝金说:“我刚开始的时候,看到只有你们大队有地、县和公社的联合抗旱工作队员,全公社比你们大队旱情更严重的大队,一个都没有安排工作组去,我也是感到很奇怪,就专门找易书记和肖书记问过,他们给我的解释就是,你们大队为了抗旱发生群众械斗,旱情肯定比其他大队严重,所以地区和县里就给你们专门派来了抗旱工作组。” “我还是不相信。”田金宝说道,“钟同志,你给我想一想,地区、县里派工作组下来之前,肯定做过调查的。” “这倒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经过详细地调查研究,反复论证之后,才会做出决策。我对全县的情况不清楚,对全地区的情况就更加不清楚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比较你们大队的旱情,在全地区、全县到底是一个哄么水平。” “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钟同志,我告诉你一件事情,”田金宝压低声音,靠近钟国正的耳朵边,悄悄地说道,“我昨天派人到李家湾大队偷偷地打听消息。你说怪不怪?李家湾大队,地区、县里和公社和我们一样,也派了一个三级联合工作组,进驻到他们大队,任务也是抗旱。” “有这么巧合?你确定打探消息的人,没有喝醉?”钟国正很美食吃惊地问道。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不会错。”田金宝信誓旦旦的说。 “你有这么大的把握?你自己也没有去,你就那么相信你派出去的人,没有一点掺杂使假,没有一点点的水分?” “我敢保证。”田金宝说道,“因为我派去的这个人,是我最相信的兄弟。我兄弟的亲家是一个大队的大队支部书记,而他和李家湾大队的支部书记,也是老亲家。钟同志,你说说,亲家骗亲家的可能性,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会有多高?当然,如果他们之间,有某种利益冲突,或者他们之间不是亲家的关系,那就有可能是另外一回事了。” “假如你说的这个情况属实,那么,你讲的这件事的真实性和可信度,还是比较大的。”钟国正说道,“但有一个问题,我到现在,都还是没有想清楚搞明白。” “什么问题没有想清楚搞明白?”田金宝忍不住问道。 “他们既然是来查案子的,为什么腰挂羊头卖狗肉?而且连我们都没有一点这方面的信息。这不合理。”钟国正说。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田金宝说道,“他们不仅从来没有问过我,哪怕一丝一毫这方面的情况,都没有问过我。这就是我干部到特别困惑的地方。不仅我,我们大队的所有两委干部,都和我一样,没有一个工作组的同志,问过他们这个方面的情况。” “也许是你们心里有鬼,自己在吓自己?”钟国正开玩笑的说道。 “我当然希望这是开玩笑。”田金宝恨不自然地说道。虽然她和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但他毕竟是这里的大队支书,参与这件事的人不仅是他管的社员,而且都是一个姓的人,往后退几代,就都是一个锅子里吃饭的一家人,说不担心,不是骗人的,就算是说假话的。 正说着,工作组的其他几个人,都先后回到了田宝金家里,坐在堂屋一起谈白聊天讲笑话。两个人见状,不好意思继续待在里面讲笑话,赶紧刹住话头,走了出来。 赵国雄看到田宝金走出来,就大声地笑着说:“老田啊,你们这个田姓可是很有名的。开国领袖就曾经说过,你们田姓是中国的国中贵姓。田姓,那可是一个有故事的姓啊!” 田宝金一听,傻傻的笑着问赵国雄:“开国领袖哄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哪么没有听说过?我们田姓的人,既没有当大官的,也没有大科学家哄么的。赵局长,你是不是想哄哄我这个没有文化的大老粗,开开心啊?” 赵国雄说:“我哪里敢和你老田开玩笑啊。我告诉你,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书的名字我记不得了。说的是,开国领袖有一个卫士,叫田云玉。开国领袖第一次见到他时,问他叫什么名字,田云玉就说叫田云玉,并用手指比划写起来,说是田地的田,彩云的云,玉石的玉。开国领袖听后说,你这个名字取得好啊,有天有地,又有玉石,这不正是上下齐全国中贵嘛!所以,我说你们这个田姓是国中贵姓,是有依据的。在旧社会,那就是皇帝老子开金口了啊!” 张盛林听完赵国雄关于田姓的故事后,也兴致勃勃的说道:“赵局长,他们这个田姓真的是上下齐全国中贵啊。我早几天也看了一本书,专门讲用姓氏编谜、猜谜的。我们是不是就用‘田’这个姓做谜底,来搞个编谜猜谜游戏?” “好啊。”赵国雄答应道,“我们这里包括老田在内,共有七个人,每个人都编一个,谁编不出,就谁拱桌子。” “好!”其他人也纷纷叫好,“谁编不出一个,谁就在这张八仙桌子底下,拱一个来回,好不好?”?</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0章 过日子要实在 正文 第70章 过日子要实在 赵国雄听到大家一致叫好,就对田宝金说:“老田,还是你来这个开头,哪么样?” 田宝金虽然是一个农民,但却是老三届的高中毕业生,如果不是发生那十年的特殊情况,也许他早就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了,现在早已经在当干部了。恢复高考时,他已经结婚生子,就再也没有去参加那迟来的高考了。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的,能否遇到适合自己的机会,能否及时地抓住一闪而过的机会,往往决定着你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人们常常感叹命运捉弄人,说的或许就是这种情况吧。 五十年代出生的那一大批人,本来长在红旗下,命运却被现实打入了深深的烙印,在一片疯狂的特定年代中,带进了自然灾害的优胜劣汰,卷进了那特殊年代的种种意外之举,踏进了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作为个体的生命,对这些往往是无法把握的。 田宝金当然只能怪自己命苦,怪自己生不逢时,早生或晚生,都是另一命运,所以怎么也没有办法去责怪别人的。但说到编谜、猜谜这一类的游戏,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底气的。 那个时候,农村没有哄么娱乐活动,除了八部样板戏电影和地道战、上甘岭、铁道游击队、南征北战等等几部打战的电影外,就是聚在一起编谜语、猜谜语了。对于编以自己的“田”姓作谜底的编谜、猜谜,更是再熟识不过了。 但他还是很谦虚的笑了一笑,说道:“我一个大老粗,修理修理地球,做点粗糙的泥土活,还勉强可以,哪里晓得编这样的谜语?要不,还是先请赵局长给我做个示范后,我再依葫芦画瓢,鹦鹉学舌,现学现卖?” 赵国雄搞这个编谜语的游戏,目的就是想与田宝金消除生疏,拉近距离。听到田宝金这么说,他顿时感到,田宝金不是一个一般的普通农民,就谦虚的说道:“这个头还是由你来开为好。你是田姓,你不开头,我们哪么好抢先?你说是不是,老田?” 田宝金站起来, 打了一个拱手后说道:“各位领导既然压着我这个牛牯下崽崽,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赶鸭子上架,先出丑了。” 他谦虚了几句后接着说道:“如果说我们这个‘田’字,倒也还是有些讲究的。你们看看,‘田’字,四四方方,中规中矩,既没有抛头露面,也不和别人争三争四。自古以来追求的就是,安分守己,忠厚老实。所以,以‘田’为谜底编出来的谜语,也不会编出哄么歪门邪道的一些谜语来的。你们先听听,看我编的这个要不要得?字面看来都是口,农民没它就犯愁。” 大家一听,先是一愣,马上就鼓起掌来,齐声叫好。田宝金编的这个谜语,不仅交代了谜底,更重要的是表达了农民的心声。其实不仅农民不能没有田,事实上谁又能够离开田呢?没有田哪来的粮食,没有粮食,人又哪么生存?所以,开国领袖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就提出以粮为纲,纲举目张的指示!赵国雄等公安人员一听,更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我们之所以和李家湾发生械斗,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田啊! “我也来编一个。”赵国雄想了想,接着田宝金的话说道,“两目各相投,四山环一周。两王住一国,一口吞四口。” 大家听罢,又是一顿叫好。钟国正听完赵国雄编的谜语,就出口说道:“我也来编一个,你们听听:四个山字山靠山,四个口字口对口,四个川字川连川,四个十字颠倒颠。” 管新军听到钟国正这个年纪轻轻的公社干部都编出了一个谜语来,就马上喊道:“我来,我来,我也来编一个。你们听听:四座大山山对山,四条大川川对川,四个嘴巴连环套,四个日头紧相靠。怎么样?” 卢跃进听完管新军编的谜语,说道:“你这样编谜语,那我也晓得编。四个王字转又转,四个口字肩并肩,四个日字膀靠膀,四个山字尖对尖。” 张盛林听了他们三个人编的谜语,直言不讳的说道:“你们三个人编的谜语,好是好,可我觉得,管科长和卢科长编的,和钟国正编的差不多,都是一个套路,没有好多的新意。” 管新军和卢跃进听张盛林这么一说,就不服了,说:“我们没有新意,那你张大局长就编一个有点点新意的,来给我们学一学?你快编呀?” 张盛林也不恼,大声笑着道:“看来啊,我们这个人啊,总是喜欢听表扬的话。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是开国领袖说的。我现在就编一个给你们看看,让你们见识见识,好好的开开你们的眼界!” 他默想了一下子后,开始说了起来:“左是山,右是山,上是山,下是山,山连山,山靠山,山咬山,不是山。哪么样?我编的都是山,但却不是山。” 众人听了,果然很有新意,又叫好。现在就只剩下仇小丽一个人没有编谜语了,大家就都把眼睛齐唰唰的转向她,笑她:“你可是中文系毕业的,半边天同志,你不要告诉我们,你听了半天,不但没有一点灵感,还在半夜吃黄瓜吧?” 仇小丽早就想好了一个谜语,被大家这么一看一讲,就说:“谁怕谁啊?别以为你们男同志能够做的事情,我们女同志久坐不了。我现在就编一个给你们看看:甲字没有腿,鱼字去头尾。农民不能少,钱粮全靠它。” 这些男人们一听,不由自主的夸道:“真是巾眉不让须国啊!不错,不错。大学生就是大学生,什么都能干!” 这时,田宝金的老婆端着几碗菜出来了,对大家说:“吃饭了,吃饭了,你们还是一边喝酒,一边猜谜语吧。” 于是,大家就纷纷坐到了八仙桌桌子上。 就这样,工作组一边和田家洲的农民一起抗旱,一边神不知鬼不晓的暗访,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已经把这件震惊全地区的“8?22”事件的牵头人物和骨干分子,包括他们的犯罪事实、家庭情况、亲朋好友、住址等等,都基本上摸清楚了。 而这个时候,抗旱也结束了,工作组的人员就趁坡下驴撤了队,离开田家洲大队,回到公社招待所。 工作组第二天就要撤队了,易大伟就在公社食堂给他们举行践行酒席。一场践行酒,把大家喝得天翻地覆,工作组中除了仇小丽没有喝酒外,个个都醉得一塌糊涂,趴在床上,像一头头死猪一般,拖都拖不动了。 钟国正从在神人岛上相吻仇小丽后,开始向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仇小丽却像是故意考验他一样的,既不说自己同意他的追求,也不说不同意他的追求,两个人的关系也就变得无比的暧昧起来。 每次两人偷偷约会时,不管钟国正如何激情似海,仇小丽只允许他拥抱和亲吻。甚至有一次,两人滚在草地上,激动得即将越界时,也被她非常理智、果断、坚决地否决了。 这弄得钟国正欲罢不能,万分无奈。俗话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仇小丽越是这样坚持守身如玉,不许超越界限,钟国正就越是感到她的珍稀可贵,越是想追到她。 钟国正已经不是爆火角色了,对女人的想法就越来越不一样了。仇小丽空降大历县后,他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不仅想体验一下她的神奇,更是把自己最初的定位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越来越强烈地想和她建立起一种恋爱的关系。 当他看到工作组的同志都喝醉了,认为最后的机会已经来了。工作组明天就要撤队了,如果今天再不把仇小丽搞定,以后两人天各一地,也许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晚上十二点多钟,他悄悄的来到仇小丽住的房间外,见里面的灯还亮着,就轻轻的敲了敲门,等她刚刚打开门时,他就迅即的闪了进去,把她紧紧的抱住,亲了起来。 十来分钟后,钟国正喘着粗气急急地问:“你明天就要走了,给我一句实话,我们有没有希望成为男女朋友?” 仇小丽抚摸着被他弄乱的头发,一边看着这个可爱的同年人,一边问:“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钟国正马上答道“开玩笑。我当然要听的是你的真话。” “国正,”仇小丽想了想说道:“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但我在地区,你在公社,我们的距离是不是太远了一点?” 钟国正答道:“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距离又算哄么?就算天涯海角,也是挡不住爱情的!” 仇小丽讲:“话是这样说的,但现实却不一定会这样。如果说恋爱属于浪漫主义文学的话,结婚就是现实主义文学。因为,谈情说爱是一回事,结婚成家又是另一回事了。谈情说爱,可以很浪漫,也可以很激情,可以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但结婚成家却是过日子,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是很具体的,具体到一针一线,一菜一饭,具体到买菜洗菜煮菜,洗碗拖地抹桌子,都来不得半点的文艺化。夫妻之间的距离,虽可以给人们带来美感,增进相思,但同样会给人们带来陌生、隔阂,甚至还会造成不必要的困难、困惑、麻烦和误会。” “和你说一句实话,我是不可能从地区调到寒州来的。你虽然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但是,你要调到地区去工作,至少目前还不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如果不能调到一个地方工作,我答应你后,你就是牛郎,我就是织女。牛郎织女的故事虽然浪漫动人,却不现实,甚至很无奈,很残酷。也就说,本来结婚之后,可以很好地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目标,但却因为两地分居,结果变成一加一少于二。你想过没有?” 钟国正听到这里,心里再次明白了,两个人谈谈恋爱耍耍还可以,但要结婚成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他只好再次打消和她谈恋爱的念头,心有不甘地对她说:“那我们以后,还有可能做朋友吗?就是那种很真诚很知己,无话不说的朋友?” 仇小丽说:“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第二天,工作组走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1章 干警不幸“中标” 正文 第71章 干警不幸“中标”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凌晨,由地区公安处统一指挥,对寒州县田家洲大队和寒东县李家湾大队组织械斗的牵头人物、骨干分子和凶手,同时进行了统一的抓捕行动。 肖复兴坐亲自镇寒州县,指挥这一次的抓捕行动。为顺利地完成这次抓捕任务,地县两级组织了七十多名公安干警和二十多名武警战士,负责这次寒州县的抓捕工作。 近一百名公安和武警人员分成了七个抓捕小组,在凌晨四点准时到达了田家洲大队。 凌晨的村子里,辛苦了一天的农民们早已进入梦乡。连看家护院的狗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睡着了。整个田家洲都睡着了。死一般的寂静,死一样的阴沉。偶尔传来一声鸟叫,吓得人的毛发都会一下子倒立起来。 七个抓捕小组在先前工作组中公安人员和熟识情况的派出所干警的带领下,悄悄地展开了对七个牵头人物和骨干分子进行的同时抓捕。他们沿着村子里狭窄的石板小路,快速而又几乎是无声地悄悄靠近抓捕对象的地点。 在把所有的门窗守住看好之后,剩下的干警和武警人员,无声地把大门打开,直接开始了最原始的定点搜查,从嫌疑人经常睡觉的房间开始,逐个搜查,搜到即止,立即返回到警车里,以防意外枝节的发生。 有六个抓捕小组的抓捕活动,都按照预先制定的抓捕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各自抓捕的任务,并先后把抓捕到的对象,都纷纷拷到了等在大队前面公路上的警车里。 上了警车之后,他们把警车的门窗一关,仿佛就一台空车停在路边,谁也不知道警车里坐着的是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还有被他们抓捕而来的那几个犯罪嫌疑人。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人们根本看不清停在路边的车辆是警车,还是其他的社会车辆。加上一片异常的安静,谁也不会猜到,在这安静的外衣之下,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正在田家洲的村子里,开展着一次没有提前公布的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行动。 又等了大约五六分钟,已经完成任务的警察们,见还没有看到王国平带队的那个抓捕小组出来,抓捕行动总指挥张盛林便马上通过对讲机联系王国平。 王国平的抓捕小组正被不明真相的农民们围住,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敢先动手。街道张盛林在对讲机中的问话,刚说了一句我们出事了,那些农民们就举着锄头,纷纷向他们打来。 王国平无奈,把对讲机往口袋里一塞,就吩咐抓捕小组往村外撤。 张盛林自然也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了。对讲机的质量也就那么高,被塞到口袋里后,功能几乎消失了。 张盛林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向陈大彪报告刚才的通话情况。报告后,他马上安排人员把已经抓捕到位的六人立即送往县局。 张盛林将留下的三台车继续停在原处,带着留下的五十多名公安干警和武警人员,小跑着赶往往村子里。 “千万别出什么意外的事!”张盛林一边往村子赶去,一边在心里祈祷着。 这时,村子里开始出现狗叫声和人的喊叫声,并且喊叫声已经越来越大了。 张盛林带着五十多名公安干警和武警人员,几乎是百米冲刺地往村子里跑。 刚刚跑到村子的入口处,就朦朦浓浓的看见一群人拿着电筒,有的还举着火把,一边追赶着一些人,一边大喊着“抓住他们,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白白的跑了!” 张盛林定眼一看,跑在前面的那十来个人,正是一起来执行抓捕任务的公安和武警战士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公安干警和一名武警战士。 他们两人一边一个,扶着夏连军艰难的往前走着,还有两名公安人员在保护着。走在最后面的是王国平和两名武警战士,他们一边面对着农民,还在讲解着什么,一边往村子外后退着。 正在这时,张盛林突然看见几个农民拿着长长的梭镖和种田用的锄头,就要刺向和砸向公安干警与武警人员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马上把抢举向天空,朝天鸣枪,并大声喊道:“我们是县公安局的公安干警,现在正在执行抓捕任务,谁敢干扰阻挠执行公务,一律开枪击毙,就地正法!” 那些追赶公安、武警人员的农民们,突然听到这震耳欲聋的枪声,又看到正向他们小跑而来的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公安和武警,特别是听到张盛林的讲话后,顿时都傻了眼,呆呆的站在那里。 张盛林看到这个情景,立即命令武警人员在后面保护,其他人员快速赶往停在公路上的警车。等公安和武警人员往公路走了几分钟后,那些农民才醒悟过来,大部分开始往村子里回走。 而与干警和武警距离最近的几个胆大的农民,又开始叫喊着要追赶他们。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双方都看清楚了对方来人的模样。那些农民看清穿着制服,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和武警人员,不再喊叫,匆匆地跑回了村子里。 公安干警和武警人员回到警车里后,夏连军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表情十分的痛苦。 张盛林看到夏连军的臀部还在流血,一边叫人紧急包扎伤口止血,一边喊开车,马上送医院抢救受伤的干警。 张盛林坐在警车里询问王国平,干警受伤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以及详细的经过。 王国平说:“我们按照抓捕计划,抓到那个嫌疑人之后,马上就往村外赶。可是走了不到百把米,就被一群手拿锄头和梭镖的农民给拦住了,说我们是李家湾的人,开始跟我们抢嫌疑人。” “在争抢过程之中,夏连军不晓得给哪个人捅了一梭镖,痛苦的叫喊起来。” “听到夏连军的叫喊声,我们马上赶到他身边。就在我们扶他起来的时候,由两名武警战士押着的嫌疑犯连同拷着他的手铐,被他们乘乱抢走了。” “等我们发现后追赶他们时,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反过来围攻和追赶起我们来了。” “在那样的混乱和人员众多的情况下,我们怕误伤群众,不敢下令开枪。无奈之下,我只好悄悄的命令大家,一起往村子外面撤退……” 十多分钟后,警车开到了大历县公社中心卫生院。虽然早晨的太阳已经升起,可公社卫生院里依然一片肃然安静。 几个干警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卫生院的值班室,推开门一看,值班的医生还在打着呼噜做着梦。被叫醒的值班医生,睁开眼睛一看,见几十个公安和武警站在眼前,顿时吓了一跳,嗫嚅着问:“出,出,哄么,事了?哪,哪么,了,你们都,都,进,来,了?” 张盛林用毫不犹豫的口气下令道“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正在执行抓捕任务,现在有一个干警受伤了,你赶快给我抢救他!否则,出了一切问题,我都找你算账,拿你是问!” 值班医生一听,顿时清醒了,刚才的紧张和结巴也消失了。值班医生立即说道:“伤员在哪里?赶快把伤员抬到急救室,我马上组织抢救。” 说完,就小跑着去通知值班护士,要她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立即组织抢救。 看到夏连军被抬进急救室后,张盛林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找到卫生院的电话,和县公安局局长陈大彪汇报详细的情况。 陈大彪听到说夏连军不幸“中标”,马上关切的问道:“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危险?需不需送到县人民医院来?” 张盛林答道:“夏连军是被田家洲的农民,用梭镖刺中了臀部,流了很多血。现在正在大历县中心卫生院进行抢救,等一下我再向你报告。只要不刺中血管,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随时随刻向你汇报抢救他的情况。” 陈大彪说:“你们这次辛苦了!尽管逃脱了一个,但成绩是主要的,我会向组织上给你们请功的!” 这时,王国平急急忙忙的跑到张盛林前面,对他说道:“张局长,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张盛林看到王国平急急忙忙的样子和紧张的说话,赶紧问道:“慌慌张张的,好像没有生毛的人一样!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好好的说?说,哪么啦,出哄么大事了?” 王国平含着泪说道:“张局长,不好意思。刚才抢救夏连军的医生说,他被刺中动脉血管,失血过多,恐怕不行了。” “啊?!”张盛林“啊”了一声,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张白纸。他当公安干警十多年来,执行任务几十次,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没想到这次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忙向急救室跑去,等他赶到急救室时,一张白布已经将夏连军的全身盖起来了。他掀开白布看着夏连军,眼泪“哗”的奔涌而出……?</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2章 没有秋的凉爽 正文 第72章 没有秋的凉爽 也不晓得天老爷在发什么神经,整天笑呵呵的,就是不肯变一下脸,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是没有看见一滴的雨儿。不仅大历县公社,整个寒州县和寒东县,都出现了有记录以来最严重的夏秋连旱。大历县是全县水利条件最好的公社之一,至少也面临着近三成多的晚稻面积失收,近三成的晚稻面积减产。 针对这一百年未遇的大旱情况,国庆节刚过,县委、县府就在县寒剧院召开全县冬修水利工作三级干部动员大会,决定在全县干旱死角地区大兴水利,县财政拿出100万元,补助全县挖山塘、建水库、修渠道。 易大伟决定抓住这一机会,把大历县公社周家平胡塘水库修好,以改变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大塘背四个大队完全靠天老爷吃饭的局面。 在全县三级干部大会的会场里,易大伟悄悄走到县水利水电局局长李良卫坐的地方,对他说:“你有时间吗?我要单独和你汇报一下,大历县公社的水利建设现状,以及我们公社的一些想法。” 旁边坐的是县水电局的几个副职。一个认识易大伟的副局长见状,马上说对易大伟道:“易书记,你坐这里,我出去转一个弯。” 易大伟便坐在了李良卫旁边的座位上。两个人便勾起脑壳,开始开起“小会”来了。 李良卫压抑着声音,对易大伟“嘿嘿”了几声小笑,然后说道:“我们都是好多年的老弟老兄了,说哄么汇报不汇报的,你有哄么指示,通知我一下就是了,我全力以赴,尽可能做好服务工作。” 易大伟开门见山的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大历县公社虽然有神人河、仙人河和寒溪河,可遇到今年这样的大旱,还是有一半多的面积受损。我想请你把周家平胡塘水库的修复工作,列为今年全县水利建设的一个重点,行不行,你都给我说一句实实在在的话,不要打哄么官腔。” 李良卫当即表态:“没问题。明天我就派三个专业技术人员到你那里去,帮你进行技术指导。不过,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在资金方面,我也只能给你一些补助而已,最主要的是靠你们自己。搞水利建设和煮菜一样,水利部门能够提供的,就是烹饪技巧,最多再顺便带一点味精啊酱油啊盐啊,等等小东小西,至于到底是煮一锅荤菜,还是煮一锅素菜,煮多大的一锅菜,那就要靠你决定了,靠你去组织菜源了。” 易大伟拍着胸脯说:“你只要把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技术和资金问题解决了,要我们做哄么都可以。”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钟,县水利水电局的三名技术骨干根据局长李良卫的安排,准时赶到了大历县公社大院。 易大伟和他们简单的聊了一下,就安排刘有成和钟国正两个人,带他们到周家山大队先摸摸情况再说。 此时,平山头、胡汉亮、大塘背三个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和会计,都已经等在了支书周海林家里,聊的聊天,扯的扯胡子。 “这一次,也不晓得公社会不会帮我们把平胡塘水库修好?”一个人叹道。 “应该会吧?既然通知我们,要我们在这里等县水电局的领导,那肯定是了的事情。事情如果没有定下来,就不会通知我们等他们了啊。”另一个人说道。 “哎,还是怪当时分田单干来得太快了,如果迟来一年,平胡塘水库就会修好了。我们今年也不会遭这么大的旱灾,受这么大的损失了。”又一个人感叹道。 “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后悔也没有用了。关键是看现在,领导们帮不帮我们修。”第四个人说道。 “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钱,不像以前修水库,生产队可以记工分,现在修的话,就要费用摊到家家户户,这个事情麻烦了。我看,不脱几层皮,都别想把水库修好。” 正说到这里,大家就看见刘有成、钟国正带着三个中青年人走进了屋,大家都很自然的站了起来,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大塘背四个大队远离神人河、仙人河和寒溪河这三河的水,是全公社自然条件最差的地方,六千多亩稻田有四千多亩是靠天田,全靠小溪、小井和一些钵子塘(面积很窄的微小山塘)提供水源,风调雨顺的年成还没有哄么大的问题,可一遇到干旱就危机重重,稍一多雨就水漫金山,属于典型的干旱死角地区。 四个大队搞集体生产的时候,修建过一些微小山塘。1977年冬季,公社和县水利水电局为了改善这四个大队的水利条件,基本上做到旱涝保收,就在周家山大队规划建设周家平胡塘小(二)型水库。当时取周家平胡塘水库这个名字时,就是把四个大队的名字各取一字而组成的,由于水库建在周家山大队的范围内,所以就用了周家二字。 周家平胡塘水库修到1978年腊月的时候,主体工程刚刚完工,配套渠道正在勾缝摸浆时,农民们搞起了“五定一统”责任制,紧接着地区来搞责任制纠偏,就把水库扫尾工作耽搁了,水库建设不了了之,成了半拉子的烂尾工程,小二型水库变成了一个微小山塘,大部分的蓄水面积变成了旱地。附近不少的农民,见这里没有人管事,就把这里当作了种菜种旱粮作物的地方,私自划圈围垦起来。 两年后,大历县公社武装部还把周家平胡塘水库作为了民兵训练的一个场地。每年的民兵训练活动,都是放在周家平胡塘水库来进行的。 这几年风调雨顺,无论是四个大队的农民,还是公社的干部,都没有感觉到水资源的稀少珍贵,也就没有把这个水库修没修成当作一回事,最多就是在平时扯卵谈讲白话的时候,对这个水库没能修成表示几句遗憾,感叹几声可惜而已。不少农民甚至还把当初修建周家平胡塘水库,当作一件劳民伤财的蠢事,来予以调侃甚至否定。 一直到今年发生夏秋连旱之后,大家才重新认识到修建这个水库的重要性,认为那个时候如果是一鼓作气修好了,遇到今年这样的大旱就不会手足无措,就不会损失这么惨重了。 可惜历史不会重演,事情不能假设,过去了的只能是回忆,现存着的才会是记录,最终留给人们的就是教训。 县水利水电局的赵荣波、黄湘辉、章晓光三个技术骨干和刘有成、钟国正,在四个大队主要干部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周家平胡塘水库走去。 立秋虽然两个多月了,可悬在天上的太阳依然像夏天一样,亮晃晃的刺眼睛,照在人们的身上,还是那样的炙热难受,秋老虎一点也没有秋天的凉爽,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今年只有老虎,没有秋。 在去水库的路上,钟国正看到周家平胡塘水库时,就指着库面问赵荣波:“你看这个水库,还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设计水平?” 赵荣波很惋惜的说道:“当时修建周家平胡塘水库时,如果再加一把劲,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大塘背四个大队,即使遇到今年这样的夏秋连旱,也不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可惜生不逢时,眼看着就要竣工了,却功亏一篑,有始没终,成为了以废库。” “不过,原来的基础现在都还在那里,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现在的关键,就看受益大队的积极性高不高,决心大不大,措施有没有力,能不能抓住这次县委、县府大兴水利建设的机会了。如果抓住了这个机会,扎扎实实地修好这个水库,就会受益无穷,抓不住,就会再次错失机会,难以化解干旱之患。” 钟国正转身问跟在后面的四个大队的干部:“你们听清了赵股长说的话没有?有没有决心和能力修复这个水库?” 四个大队的干部听到钟国正的问话,就拍着胸脯表硬态说:“有!只要县里和公社全力支持我们,我们一定把原先没有修好的工程,全部修好。” 赵荣波、黄湘辉、章晓光三人来到水库后,就开始分头察看水库的情况,同时询问大队干部水库近几年蓄水的状况,仔细检查水库坝体和放水闸。 检查完水库,又察看水库的两条干渠。走了不到一公里,四个大队的干部就说:“整个干渠当时都没有来得及钩浆和粉刷,就停工没有搞了,有好多地方现在连那些石头都找不到了,被泥沙堆得满满的了。” 钟国正见状就和刘有成建议:“刘主任,为确保水库早日修复,我们是不是先和水电局商量商量,他们负责哄么事,公社负责哄么事,然后再分头行动,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刘有成说:“你的建议不错,我们先和他们商量商量。” 说完,刘有成就把赵荣波、黄湘辉、章晓光三人,喊到一颗树下,坐下来开始商量。?</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3章 要喝茶先烧茶 正文 第73章 要喝茶先烧茶 县水电局来的几个技术骨干,听到刘有成找他们说的话后,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赵荣波立即对刘有成说道:“良卫局长派我们三人来的时候,特别交代,修复水库技术上的事情,由我们局里来承担,其他的事情,由公社和大队负责。” 刘有成一听没有说拿钱的事情,就赶快接过话来,说道:“你们除了在技术上负责外,恐怕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在资金上支持我们。现在做事,你们是晓得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都难行。修复这个水库,你们计划支持多少资金?你们给我们透一个底,我们也好统一筹集资金。” 黄湘辉这时不急不躁的插嘴说道:“我们下来之前,李局长站麽和我们说了一下,告诉我们,局里给周家平胡塘水库的资金资金,大概是两万来块钱。” “你们不是开玩笑吧?两万块钱?两万块钱能够修复一座水库?就是当盐吃都不够啊!”刘有成一听只有两万块钱,吓了一大跳。两万块钱能做哄么事啊? 刘有成赶紧又问他们:“上次县里开会,不是说今年县财政要拿出两百万块钱出来,用于兴建水利工程的吗?就是按平均数算,我们也应该有十来万块钱啊。何况这还是一个没有完工的小二型水库,可不是修一个哄么钵子塘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章晓光这时接过话来说道:“是这样的,刘主任。我来和你解释一下。今年全县兴建水利的重点,是保金陵、大桥两个中型水库的维修。县委、县人府县给这两个中型水库就定了六十万块钱,其他不管是新建水库山塘,还是维修已有的水库山塘,全部合拢来,都不到四十万块钱。” 钟国正一听,心里明白了。这是县里要保重点工程啊。 “所以,”章晓光接着说道,“县里给四大家领导又都预备了一定的水利建设机动资金,实话实说,我们水电局能够安排的资金,总数也就一二十万块钱。全县这么宽的面积,能够安排两万块钱,虽然不算多,但总比没得要好吧。” 刘有成自言自语地说到:“两万块钱,两万块钱不说做盐,就是做味精也不够啊。砌渠道要用片石,用片石就得要买炸石头的药啊、雷鸭管啊什么的,还要买水泥、沙子、石灰,挑泥巴要用箩筐、奋箕、锄头等等工具,就是这些都远远不够啊。” 赵荣波说:“李局长给我们说的就是两万块钱,你们想多要,我们估计也很难。我给你们提一个建议,你们和一把手汇汇报,叫他去找我们李局长。他们两个以前就是一个系统的局长,而且关系很铁,看能不能从其它方面追加一点资金。我告诉你们,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你们直接去找分管农业的谭县长和书记、县长,他们大笔一挥,你怕没有钱修复一个水库啊?十个也是有可能的啊!” 刘有成无奈,和钟国正商量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先在周海林家里召开四个大队主要干部会议,听听四个大队对周家平胡塘水库修复工程的意见。 刘有成主持会议,他先简单的讲了讲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说受公社书记易大伟的委托,与钟国正、县水利水电局的赵荣波、黄湘辉、章晓光三个领导,和大家一起商量如何贯彻全县水利工作会议精神,统一思想,提高认识,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把过去没有建好的周家平胡塘水库真正的建设好,使其全面发挥抗旱救灾、造福于民的作用。 钟国正本来没有资格参加全县水利工作会议,但易大伟却把他作为大历县公社的工作人员,列席了这一次会议。他不仅对所有会议材料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同时找到与会的大队支部书记,对全公社的水利建设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了解,特别是对周家平胡塘水库进行了重点了解,并分别与这四个大队的支书多次商讨过修复的意见。 刘有成讲完后,钟国正见大家都不想第一个发言,心想,自己应该讲一些话。可哪么开头好呢?他突然想起茶要人烧、水要人挑的故事,于是就说:“我先给大家讲一个茶要人烧,水要人挑故事。” 钟国正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李胖的人,特别喜欢喝茶,但是自己却从来不烧水。他想喝茶的时候,就走到别人家里一坐,张嘴傻乎乎地一笑。 俗话说,进门是客。开始的时候,主人见他来了,自然就很客气地烧水煮茶招待他。每次他喝足了茶水以后,笑一笑,起身站起来就走了,好像别人招待他吃茶是应分的。 可是不管哪个人到了他家里去坐,他自己却从来不去烧水煮茶招待客人。这让那些习惯了喝茶的人觉得很不礼貌。因为在喜欢喝茶的地方,只要有人到了家里,给来人烧水煮茶是最基本的礼节。也就说,喝茶也是讲究有来有往的礼节的。别人喊你喝了茶,你不喊别人喝茶,那就是不礼貌。 时间久了,镇上的人一提起李胖来就都恨恨的。虽然这是一个小事。但小事里蕴藏着的却是做人做事的道理。所以,有几个年轻人就聚在一起商量,决定整治一下李胖,好让他晓得做人做事的基本规矩。 一天,李胖的茶瘾又犯了,走在街上正想着到哪家去蹭茶喝时,就远远的看到街旁有几个年轻人正在一起喝茶讲白话。李胖便赶紧加快脚步,心想,他们喝的是哄么茶呀,哪么这么香啊? 李胖闻着那茶香味道,早已馋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随着哪茶香一阵一阵地往他鼻子里钻来,李胖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那街旁喝茶的人堆中,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等着主人给他烧水煮茶喝。 李胖像往常一样,坐着等啊等啊,越等口就越渴,却不见主人给他烧茶。而那几个年轻人坐在那里,一边互相倒茶喝茶,一边津津有味地谈天说地讲白话,把李胖当成了空气。 不仅如此,他们嘴里还故意喝得嗞溜溜的响,把李胖馋得不得了。李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厚着脸皮说:“你们哪么只管自己喝茶,也不给我烧睡煮茶呢?我都等了半天了。” 一个年轻人答道:“是呀,茶是要烧的,水是要跳的。你既不跳水也不烧茶,哪里来的茶水喝呢?茶水也不会从天高头,直接砸下来!想喝茶,先学会自己挑水,自己煮茶。” 年轻人一说完,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胖听了年轻人的讲话,又听到众人的嘲笑声之后,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就灰溜溜地走了。 大家听了钟国正讲的这个故事后,就纷纷开口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奸巧的人,交往几次后,谁还敢和他打交道啊?” 钟国正说:“这个故事的核心,是你想要喝别人的茶,就要烧茶给别人喝,你要想吃别人的水,就要挑水给别人吃。用一句外国话讲,就是世界上没有哄么免费的午餐。你吃了别人免费的午餐,就要给别人吃自己免费的午餐。这个故事给我们的启示,就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动手,自力更生,相互配合,合作共赢。” 钟国正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道:“现在我讲讲周家平胡塘水库修复的事情。这个水库,如果当年不是遇到包产到户这个特殊情况的话,我想早就建好了,我们四个大队在今年遭到这么大的旱灾时,也就不会受这么大的损失。” “今年的旱灾虽然是天灾,但我认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它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为哄么这么讲?请大家好好的想想,如果当年我们一鼓作气把水库修好了,后来又管好了,把水蓄满了,大旱有水灌溉,还怕哄么干旱?” 说到这里,钟国正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接着说道:“这不是人祸,难道还是天灾?我这么说,倒不是怪大家。我想,主要原因是当年大家都搞包产到户去了,包产到户后,又各管各的责任田去了。” “各个大队的田土和山林承包到户之后,就成为了一盘散沙,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劳动力再也没有组织过起来,农村也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修过哄么山塘水库等等大型的公共事业和公益事业了。” “我记得,开国领袖就说过要深挖洞,广积粮的话。联系他讲的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这句话后,我就在想,深挖洞,我们可不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广泛深入的发动群众,多建水库,多修山塘?我认为是可以这样理解的,只有深挖洞,才能广积粮。” “我们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大塘背四个大队要想广积粮,就必须修好周家平胡塘这个水库。否则,不要说我们广积粮,就是保到肚子也成问题。说实在的,这几年,如果不是吃了袁隆平杂交水稻高产丰收这一碗饭,就靠我们同样面积的那点点水田旱土,想把饭吃饱,你就是天天睡在田里,爷爷守在地里,也是白睡白守,没有一点卵用!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4章 不能被尿憋死 正文 第74章 不能被尿憋死 钟国正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接着说道:“周家平胡塘水库的修复,我初步看了一下,主要是两大任务,一是要全部清除水库里面的淤泥,包括里面种植的各种农作物。二是把水库的干渠和支渠修好。” “这两件事的工程量到底有好大,做好后需要多少钱,我不好说,现在也说不上来。好在县水利水电局,给我们派来了三个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他们是专家,有测量工具,更有计算工具,肯定会和我们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钟国正说到这里,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喝起了茶来。 “我想说的是,”钟国正把茶缸放到桌子上后,接着说道:“我们要想修复好周家平胡塘水库,必须解决好两个问题。一个是钱的问题,一个是人的问题。这两个问题,如果解决不了,解决不好,一切计划都是纸上谈兵,空中论道。” “如何解决好钱和人这两个问题,在座的各位,一定比我经验多,办法活。但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两个问题。把脑壳想痛了,也没有想出一个哄么好一点的办法出来。” “我先说说钱的事情吧。”钟国正说道,“古人说了三句关于钱的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前一句说的是,有钱好办事,蠢子都会做。后两句说的是,没钱办事难,像登天一样,难死英雄和巧妇。” “说实在的,这几年农村搞包产到户,又风调雨顺,绝大多数的农民,开始走出生产靠贷款、吃粮靠返销、生活靠救济的恶性循环,慢慢的好了起来,但除了有充足的劳动力,有充足的剩余时间,钱米也还没有增加好多。” 钟国正看了看正在听的大队干部,说道:“当然,大队和生产队这几年,集体积累不但没有增加,反而连过去的仓库等等固定资产,也都分给了老百姓,连空皮罗都不是得了,因为皮罗都没有了,还哪来的空皮罗?” 听到这里,大家都被钟国正的话逗笑了。钟国正没有笑,接着说道:“大队、生产队没有了皮罗,公社的皮罗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空皮罗了。公社干部的工资,是县里拨来的,运转经费也是上面拨的。除了公社酒厂上交一点钱,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收入了。这和空皮罗有什么差别?” “所以我就想,无论公社、大队和生产队,还是农民个人,都还拿不出哄么钱出来,来做修复水库这样的大事。我们又不是银行,更不是印钞厂,当然也不能去偷去抢,没有钱,哪么办?”钟国正巡视了大家一眼,好像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也像是在等着大家出谋划策。 “我们是一个大活人。”钟国正说道,“走到街上,到处是人,没有厕所,就要给尿憋死吗?你肯定会找一个转角的地方,放出去保命的,哪怕给看见的人骂几句,也抵得!” “我们现在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就遇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刚才,黄股长和我们讲,县水电局给我们的扶持资金,就两万块钱。两万块钱,做盐菜不咸,当味精菜没味道。但这个水库是我们自己的,关系到我们四个大队四千多亩稻田的有收无收,多收少收的问题。”钟国正停下来,喝了口茶。 “没有钱,钱不够,不修复这个水库,会是一个哄么结局?结局就是,一遇到今年这样的大旱,就没有收成。没有收成就会挨饿,甚至会出去讨饭,甚至会饿死人。修复水库嘛,又没有钱,哪么搞?我们总不能由于没有钱,就不修复水库,就白白的让天老爷把我们饿死吧!”钟国正反问道。 “没有钱是事实,但我们却有人。我们四个大队有六千多人,将近两千个男女劳动力,我们怕哄么?毛主席说,人多力量大,人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因素!我的想法是,等县水利水电局的同志,这几天把修复水库的所有工程量算好之后,根据各个大队、生产队受益面积的多少,按照包产到户的办法,把任务分配到各个大队和生产队,包干到队到户。我的话讲完了,不妥的地方,请各位领导、专家和老兄批评指正。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以刘主任的指示精神为准。” 刘有成没有想到,钟国正对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还分析得如此有理,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心想,易大伟要我来负责这个事情,又不给钱,哪么负责?既然钟国正有这些想法,就让钟国正来具体负责,自己挂个名就行了,做好了有我的一份功劳,做不好是他的责任。 刘有成见四个大队的干部都不说话,就对他们说:“刚才钟同志讲得很好,抓住了修复水库的核心,一个是钱,一个是人。钱的问题,我们在这里不讨论,要讨论的是各个大队哪么组织劳力修复好水库的事情。只要把人组织好了,实际上就等于是筹集到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资金!我们动工修复水库,就没有那么怕了。” 平山头大队支书谢毅凭首先开口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哪么修复水库?没钱寸步都难行。买材料、运材料,工具,哪一样不要钱?劳动力来了,做一天的苦力,一餐饭吃不吃?这点伙食费哪里来?总不能让别人自带伙食来做事吧?公社总不能铁鸡公一个,一毛不拔吧?刘主任你说呢,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刘有成听到谢毅凭把钱的皮球踢给了自己,心想决不能让这种倾向发展下去,就赶紧说道:“公社是一个红么样的情况,你们比我更加清楚。我们今天讨论问题,不要提钱的事,就说说哪么分配任务,那么组织劳动力修复水库的事。” 胡汉亮大队支书胡志良见刘有成不准说钱的事,就对他提出了组织全公社劳力来出工的问题,说:“刘主任,周家平胡塘水库当初建的时候,公社是组织全社所有大队的劳力来出工的。现在要修复,我觉得,也应该组织全公社的劳力来出工。要不,我们过去出了那么多的工帮别人修水库,修山塘,我们修复水库了,他们不来,我们不太吃亏了?” 刘有成很干脆的答道:“组织全公社劳力来出工修水库,现在已经是老黄历了。搞集体的时候,公社可以一平二调三集中,集中全公社的人财物来办大事。现在一方面是上级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不准这样搞一平二调三集中,二是你就是想搞一平二调三集中,也平不了调不了,更集中不了。所以,这个主意,你们就不要再打了,更不要有任何幻想。” 听到刘有成这样说,大塘背大队支书黎成明马上叫苦连天地说道:“现在连你们公社都组织不了劳力,大队既没有人权,也没有财权,已经名存实亡,哪里组织得动劳力修复水库啊。大塘背大队是整个水库受益距离最远的一个地方,搞集体时修建这个水库的积极性就不高,现在包产到户后,人员就更难集中了。” “成明兄说的很实在。”周家山大队的支书周海林一直就想早点修好水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水库修好后,他们大队是第一个受益者,但他不想马上表态说有办法,听到黎成明说到组织劳力的难处后,他觉得讲得实在,就接过话来说道:“过去出劳力可以在生产队记工分,分粮食,现在生产队没有工分可记了,就是记了工分也没有用。如果不补助一点现金的话,哪个愿意去修水库?如果他们不去修水库的话,公社有哄么办法可以奈何他们?如果没有相应的处罚办法,我们拿石头去打天啊?所以,我建议公社先搞一个办法出来,搞一个能够管到人的办法出来。否则,修水库就难了。” “海林支书,你这个建议提得好,这确实是一个必须要解决好的问题,我们会带回去给易书记、艾主任汇好报的。”钟国正听到周海林提出的建议后,马上说道。 “不过,”钟国正继续说道:“修复水库的主体,是我们四个大队,这个是无法改变的。正如《国际歌》所唱的那样,世界上没有救世主,只有我们自己救自己。这个水库的受益者是我们四个大队,因此它的修复,主要靠我们四个大队来承担,我们决不能丢下灶王爷去拜山神,舍近求远啊。” 周家山大队的大队长彭家旺虽然想修水库,但一想到修水库有这么大的工程量,就感到像老虎吃刺猬,不知从何下手,就对钟国正说道:“钟同志,你说的理,是这个理,但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处是,用哄么办法才能让农民们来修水库?刚才成明支书、海林支书说的都是这个意思。我们总不能像秦始皇修长城那样,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捆起来修水库吧?” 大塘背大队是水库受益的最后一个大队,即使修好了水库,一旦遇到特大干旱,轮到他们的时候,也是一点尾水了,对修水库的积极性并不是很高。大队长张跃进听了彭家旺的发言后,马上说道:“是啊,现在的农民,都是各种各的田土,各搞各的事情,都是半斤八两,谁也管不了谁,想和以前那样,组织农民一起去修水库,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刘主任,钟同志,”周家山大队会计李三林这时站起来说道:“我觉得这么讨论下去,是讨论不出哄么好方案的。钟同志提出的修水库与受益面积挂钩的方法,最好。我个人建议,公社和水利水电局一起拿出一个方案后,再来讨论。” 周海林说:“我赞成三林老弟的意见,还是请公社和水利水电局拿出一个方案后,我们再讨论。在这里,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拿方案时,请公社负责买原材料和修建水库工具的钱,我们四个大队,集体都没有钱。另外,公社是不是也适当考虑一下大队主要干部和生产队长的误工费?” 其他几个大队干部都纷纷赞成。 刘有成见大家没有别的意见,就对大家说道:“大家的发言都很实在,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我们回去后,会把大家的意见整理出来,愤懑归类之后,再原原本本的和公社易书记、艾主任汇好报。等易书记、艾主任同意后,公社党委会、管委会做了决定,我们再来开会,进行安排,好不好?” 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等周海林老婆把菜端上来,把酒拿出来,大家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酒战。?</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5章 你是来抢钱的 正文 第75章 你是来抢钱的 回到公社,刘有成带着钟国正一起,立即来到易大伟的房间里,和他汇报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有关情况。 刘有成将这几天工作的情况,特别是到水库现场查看、召开四个村三大柱头会议、县水电局来人的意见等等情况,详细全面地进行了一个汇报。 易大伟听了汇报之后,要邓秘书通知在家的公社党委会、管委会成员和水管站站长开会,传达全县水利建设工作会议精神,研究以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为重点的全公社水利建设工作。把这些工作安排好后,易大伟把钟国正留了下来。 “刚才你没讲哄么,我把你留下来,就是想听听你,对修复水库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易大伟开门见山的说道。 钟国正于是把自己的有关想法,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等下你列席会议。”易大伟淡淡地说。 半个小时后,公社党委、管委会开始研究水利建设工作。 管委会主任艾旺骁了传达全县水利建设工作会议精神。 副主任刘有成详细汇报了有关情况,重点介绍了和县水电局的三位同志,一起到周家平胡塘水库考察的事情,四个村三大柱头开会的情况,着重提出了修复水库的两大难处。 艾旺骁和刘有成讲完之后,易大伟点名钟国正,要他谈一谈,如何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想法。 钟国正是第一次列席公社党委、管委会议,按规矩是没有发言资格的,但听到易大伟的点将后,他也不管有资格没资格了,微笑着看了一圈在座的领导后,开始发起言来。 他说:“各位领导,刚才刘主任已经把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我不再重复。易书记既然点名要我谈谈,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想法,那我就谈谈,谈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领导海涵和批评指正。” “我认为,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最大的拦路虎,或者说最关键性的因素就是,哪么最有效的组织劳力的问题。按照过去的传统做法,把修复水库的任务分到各个大队,由各个大队组织劳力去修就是了。这在搞集体的时候,应该说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钟国正说到这里,有一桶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实行包产到户了,继续用这个老办法,我想,就不一定能够行得通了。也就是说,我们的老工作,现在遇到了新问题。” “这个新问题是什么呢?这个新问题就是,我们已经不能再用记工分的办法,要他们四个大队组织修复水库的劳动力。因为工分已经一钱不值,既不能分到一粒谷子,也没办法分到一分钱。同时,也没有钱给修复水库的劳力发报酬。” “所以,我建议,按照谁受益谁出力谁出钱的原则,来解决修复水库的钱和人的问题。这个原则如果确定后,还必须准确测算出水库修复的实际工程量,然后根据水库修复工程量和实际受益面积的比例,算出每亩受益面积应该承担的工程量,再把工程量分到各个大队去。”钟国正说道。 艾旺骁听到这里,马上打断了钟国正的话,说道:“这里有一个问题,你只是把任务分到各个大队,分到各个大队之后,又用哄么办法来确保任务的完成?现在的大队和生产队干部,手里都没有一分钱。手中无粮心里慌,手里没钱办事难。没有钱哪么喊得动人?任务到户后,对拒不去修复水库的农户,用哄么办法,采取哄么措施,确保任务的完成?”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钟国正不紧不慢的说道:“艾主任问哪么喊动人,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上。从全县水利建设会议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先后和二十来个大队支部书记,商讨过这个问题。不少支书认为,包产到户后,既不能用抓阶级斗争的办法办集体事业,也没有钱来搞集体事业,集体事业只能是日落西山,每况愈下。” “我不这样认为。”钟国正说道:“我觉得,办集体事业,首先是要找准这项事业与农民之间的利益关系,只有通过利益这根纽带,才能把集体事业和农民群众拴在同一根线上。用一句谚语来讲,就是要他们变成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样,就可以把这些分散的农民又联合起来,组成一个暂时的利益组织。当然,紧靠着一点还不行。还必须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用规章制度来作保障。否则,这种暂时行的利益组织,随时都有可能解散,分崩离析,四处都是。”钟国正十分淡定的说道,仿佛不是在会上。而是在聊家乡白。 “俗话说,人管人,损卵神。”钟国正这句话一讲出来,就逗得大家笑了起来。钟国正没有笑,他继续说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只有制度才能管得到人。” “经过今年的特大干旱,大家都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水的极其珍贵,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与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和大塘背四个大队,六千多人的利益直接相连。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现在对修复水库已经形成共识。”钟国正说。 “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如何把他们与修复水库连在一起的保障制度。这个制度的核心就是,修复水库,人人有责,有力出力,无力出钱。”钟国正重重的说着这几个字。 “所以,我在这里,给各位领导提一个建议,建议公社党委和管委尽快的联合出台一个文件,出台一个关于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文件,对修复水库的有关事项,做出一些十分明确的操作性很强的具体的规章制度。” “同时,公社也应该千方百计的挤出一定资金,支持水库的修复。我们毕竟是一级党组织,是一级人民政权机关。” 钟国正发言后,易大伟便要求大家围绕钟国正提出的建议进行讨论,需不需要出台这样一个文件,出台文件时需要写清哪些问题,那些人来负责这些问题的执行等等。 大家便开始按照易大伟的要求,进行会议发言。每个人发言后,易大伟最后进行了总结性的发言。 “我原则同意钟国正同志的意见,”易大伟说道:“同意由公社党委和管委会,联合下发一个《关于加快建设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决定》。这个文件的起草,就由钟国正同志和邓秘书负责。文件草稿今晚拟好,明早交刘有成副主任、艾旺骁主任和我审定,争取明天上午把文件印发出来。” “文件中要特别写清楚,凡是拒绝参加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农户,按实际工程量所需金额的四倍交纳现金,没有现金的以稻谷来换算。对破坏修复水库的,按破坏社会主义生产论处,轻则挂牌游街,重则移交司法机关。”易大伟强调道。 “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是我们今年兴修水利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公社不会打干饺子的,肯定会拿出一些钱来的,等工程量算出来后,由我和艾主任两人决定。”易大伟说,“为了切实抓好这件事,公社成立周家平胡塘水库建设领导小组,我任组长,艾主任、刘主任任副组长,钟国正同志任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全权负责水库建设具体工作。散会。” 县水利水电局赵荣波等三人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周家平胡塘水库修复的工程量全部测算完毕。 易大伟拿着赵荣波他们测算出来的工程量报告,要钟国正分别给县委、县府和县水利水电局各写了一份关于解决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经费的请示,盖上公社党委和管委会的公章后,就带着钟国正到县城去了。 易大伟一走进李良卫的办公室,就自顾自的对李良卫说道:“老兄啊,我原来在农业局工作的时候,总以为县直单位里面,就算我那里的人素质高,业务强,作风实。” 李良卫不晓得易大伟葫芦里卖哄么药,就有一些疑惑的看着他,只点头不答话。 易大伟看着李良卫疑惑的眼睛,心想,我要的就是你的这种疑惑,就得意的接着说道:“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你老兄领导的这支队伍,比我在农业局时的队伍厉害得多多了!” “你给我派的赵荣波、黄湘军、章晓光三人,到了周家平胡塘水库后,就好像是做自己家里的事情一样,加班加点,仅仅三天的时间,就把修复水库的所有工程量都一一测算了出来。我原以为,至少也要个十天半月的吧。真是有哄么样的领导,就有哄么样的手下,名师出高徒,名师出高徒啊!” 这时的李良卫,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钟国正看着李良卫的笑容,心想,领导们都是喜欢别人夸奖的,特别是喜欢那些看起来并不是为了夸奖而夸奖的夸奖。那些为了夸奖而夸奖的夸奖,就由夸奖变成了拍马屁,变成了虚假。这样的夸奖,对于稍微清醒的领导不但没有好感,反而会产生一种恶感。 李良卫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哪里,和你比,我要差远了去了啊。” “这是周家平胡塘水库修复的工程量。”易大伟把那份工程量报告递给李良卫后说:“你看,这么大的工程量,你不会不特别关照一下老弟吧!”易大伟在李良卫开口前,将把给水利水电局的经费请示报告,双手递给了李良卫。 李良卫看着易大伟递过来的请示,为难的说道:“十万?太多了吧,我哪有这么多资金啊。”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后,接着说道:“不过,看在多年弟兄的份上,就给你二万吧。说着,李良卫就拿起钢笔准备在请示上签字。” 易大伟笑眯眯的拦着他签字的手说:“兄弟,二万块钱也太少了一点,数字也不好听啊。二万?二,二是哄么啊?不吉利。你这么大的局长,凑个吉利数吧,八万,哪么样?” 李良卫听到易大伟这么说,就收回签字的手,看着易大伟想了一会儿后,就一边在请示上签字,一边开玩笑说:“你简直就是来抢钱的,哪里是来请示的。唉,我一碰到你就晓得又要出血了!好,八万没有,给你六万,六位高升,数字吉利,彩头又好,既高兴,又高升!但是你必须把事情做好,不能到时候让我听哄么闲言碎语。”?</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6章 功夫都在诗外 正文 第76章 功夫都在诗外 易大伟从李良卫办公室出来,在走往县委大院去的路上面,对钟国正说:“国正,我为哄么只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多认识一些领导,也让你从中领悟出一些东西。你的综合素质比较高,又是选调生,迟早都是要走上领导岗位的。” “这还要靠您多多栽培,才会有可能。”钟国正脸不红、心不跳地拍着马屁说道。 “我不过就是一个引路人而已。能不能走上领导岗位,能走到哪个程度的领导岗位,归根结底,取决于你自己,取决于你的工作能力,取决于你的努力程度。”易大伟直言道。 “我家里的人很相信算命,给我算了几次命,都说我这一辈子,会不停地遇到许多贵人的。我相信,你就是我命中的第一个贵人。所以,我能不能够上马,就看你扶不扶我了,就看你送我多远了。”钟国正像一个江湖人似的说道。 “国正,我能够算哄么呢?在我们的官场上,公社是行政体系中,最底层的一级党委和政权组织。在公社上面,还有区公所(我们县里没有这个层次),县一级,地区一级,省市自治区一级,最上面是中央这个顶层。”易大伟解释道。 “所以,公社这个级别,哄么都算不上。在有区公所的县里,公社就是一个副科级级别。我们没有区公所,还勉强算得上正科级级别。但在使用上,同样是公社书记,却有天囊之别的。”易大伟继续说道。 钟国正刚刚才加工作,对这些东西不懂,听得云里雾里,就傻傻的问:“哪么一个天囊之别?同样一个书记,只要不犯错误,莫还要一个上天,一个入地?” “虽然不是一个上天一个入地,但区别还是很大的。同是一批公社书记,如果要调整变动了,有的可能进入县委常委,或者担任副县长,有的可能到县直单位当一把手,而有的则可能是去当一个委的委员,甚至实职都没有当的。你说说,这个差别大不大?”易大伟问钟国正。 “这个差别不是一般的大。”钟国正一愣后,如实答道。 “话说回来,当领导还是要几把刷子的。这几把刷子,其实就是要善于抓重点,不要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都去管。人的精力、时间、知识,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懂。所以,你如果什么都做好,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做到更好。”易大伟说道。 “毛主席他老人家深谙此道,所以他说,当领导主要是两件事,用好人和出主意。我觉得,像他老人家那样的领导,做好这两件事就足够了。但对他那个级别以下的领导,仅仅做好这两件事是不够的,甚至很不够。除了这两件事外,还必须和上级领导搞好关系,争取上级领导不断地关心和支持你的工作。同时,还必须和兄弟单位处理好关系,争取他们不断的支持你。领导不关心你,兄弟单位不支持你,你就是孙悟空,纵有九九八十一变的本事,也会处处受阻,寸步难行的。”易大伟几乎是在教钟国正哪么处理官场关系了。 钟国正一边衷心的感谢着易大伟,一边在心里想,古人说的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过去自己一直以为是用来奉承人的,现在才清楚其中的奥妙,工作真的如陆游说的那样,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啊!埋头苦干固然重要,抬头找路更为关键。埋头苦干不看路,最多只能当劳模;苦干巧干找准路,顺风顺雨向前进。 走进县委办公室,易大伟一边握着县委办副主任秦明亮的手,一边笑容满面的对他说:“秦主任,你忘记老兄了啊,好久都没有到我们那穷乡僻壤去指导工作了。” 秦明亮也握着易大伟的手,对易大伟开玩笑说道:“你是一方诸侯,我恨想向你学习,可是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哪里还敢去指导?”然后,亲热地问道:“和书记汇报工作?” 易大伟说:“好久没有和书记汇报思想了,书记在吗?” 秦明亮说:“书记在。”然后看着钟国正问易大伟:“这位老弟是?” 易大伟听到秦明亮问,就和他介绍钟国正:“他是今年分配到我们公社来的钟国正,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 钟国正一边向秦明亮伸出双手,一边不卑不亢的说:“你好,秦主任,我叫钟国正,请主任以后多多关照小弟。” 秦明亮一边点点头,一边用钥匙打开任部德书记的办公室门,对任部德书记小声的说道:“书记,易书记来了。” 还没等易大伟说话,任部德就先开口对易大伟亲切地说道:“大伟,来了?坐。这几天在忙一些哄么东西?” 钟国正感到很惊奇,一般下级见上级,总是下级先开口,上级“哦”一声,表示晓得了。而易大伟见全县的一把手,却是一把手先开口。他突然想起在田家洲时,地委工作组的同志说过,易大伟和任部德不仅是老乡,而且私交关系特别的好。看到这一幕后,他确信了,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了,而且有着更为紧密的情感关系。 易大伟坐下后,很真诚的对任部德说:“书记,我今天是特意来请您中午坐坐的,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任部德笑“呵呵”的说道:“你从公社跑到县里,就为了来请我吃饭?你还真以为,你大历县是一个县啊?那是老黄历了。等我哪天下乡到你那里的时候,你哪么请我,都没有关系。今天中午的饭,你就不要去管了,叫秦明亮安排。你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有哄么事需要我解决的?” 易大伟笑嘻嘻的说道:“知我者,书记也!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请您中午坐一坐,向您请教请教,另外附带和你汇报一点不大的小事情。” “一点不大的小事情?小事情,你哄么时候找过我?”任部德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们想,把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事,作为今年我们公社兴建水利的重点工程,希望纤维也给我们支持支持,也把这件事列为县委今年兴修水利的重点工程。不知可以不可以?”易大伟满脸期待的说道。 “那你先给我说说理由,看你说的理由,能不能够打动我,说服我。”任部德裂嘴哈哈一笑,无不调侃的说道。 易大伟便把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重要性、工程量、存在的主要困难和重点难点问题,既简明扼要又重点突出的和任部德作了一个动情的汇报。 汇完报后,他又拿出县水利水电局对水库工程量的测算数据、公社的决定和请求县委、县人府解决水库修复经费的请示,一并递给任部德书记。 递完材料后,易大伟对任部德进一步汇报道:“这是一个干旱死角片区。这个水库能否修复,直接关系到四个大队四千多亩水田的收成,直接关系到四个大队六千多人的生计问题。所以,希望书记给予重点倾斜一下。” 任部德没有马上表态。那样子像是要继续听他汇报。 易大伟见状,便继续说道:“这个水库修复好以后,那四千多亩稻田就可以变成旱涝保收的高产田,这个水库修复不了,那四千多亩稻田,就只有是听天由命,任凭天老爷做主。或成为野田,或成为沃土。四千多亩稻田啊,书记,那可是关系到四个大队六千多人口生活温饱问题的大事啊。” 这时,任部德才一边看着递过来的经费请示,一边对易大伟说道:“我就晓得你大伟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过二十万不能全部都由县财政解决,给你十万,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这也是考验你的领导工作能力的一个机会。” 易大伟一听给十万,心里早已经喜欢得不得了了,但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两眼继续望着任部德,再次和他求情道:“书记,你看能不能再给我们加一半?” 任部德立马答道:“好啊,你想要一半?那还不简单,给你五万就是了。哪么样?我还是很好讲话的嘛。”任部德说完,马上拿起钢笔做出就要在请示上签字的样子。 易大伟一听,看着任部德就要在请示上签字,马上站起来对任部德讲起好话来了,说:“书记,可能是我词不达意,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在十万的基础上,再给我们五万,合计十五万,不是五万。” “你说呢?假如你来当我这个县委书记,你怎么批?” “那我肯定会大字一批,同意拨款!可惜我只是一个公社书记。讲话没有用,不算数。”易大伟打趣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任部德笑着说道,“我就晓得你要讨价还价的。看在大历县公社还贫困的份上,就给你十五万。但是,你必须把事情做好,到时我是要去验收的,搞不好的话,我就拿你是问。把你调到最偏远的地方去!”?</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7章 我们先打两炮 正文 第77章 我们先打两炮 易大伟把胸脯一拍,当即表决心:“我保证做好,请书记放心。如果出了哄么差错,任凭书记你怎么处理我都行!” 任部德随即在请示上龙飞凤舞般的签着字:同意大历县公社修复该水库,请县财政局拨款十五万元给与支持!任部德。1982年9月6日。 任部德把签好字的请示递给易大伟后,对易大伟开玩笑说道:“早知道你是来问我要钱的,就不该喊秦明亮安排中饭了。县委上了你的当了,不但赔上了酒钱,还倒贴你十五万,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实在不划算。” 任部德说完,仿佛才看到钟国正似的,用眼睛看着钟国正,问易大伟:“他是?” 易大伟主要是想着请任部德签字批钱,倒是真的忘记了和任部德介绍钟国正了。听到任部德询问,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书记,我刚才急着和你汇报,忘记介绍了。他叫钟国正,是省委组织部的第二批选调生,今年七月分到大历县公社的。这个小伙子,素质高,能力强,工作很不错的。” 钟国正马上站起身答道:“任书记您好,我叫钟国正。今年农专毕业后,分配在大历县公社工作。” “钟国正?”任部德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着哄么。 易大伟和钟国正看着任部德的样子,不晓得发生了哄么事,顿时都有些紧张的望着任部德。 “哦。我记起来了。”任部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你看看我这记忆。我终于想起来了。对了,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钟国华,在省委办公厅工作?” 听了任部德的问话后,两个人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钟国正马上答道:“是的,他是我亲伯伯的儿子,寿仙大学毕业后,直接分配到省委办公厅工作的。任书记您认识他?” 任部德答道:“上个月,我和地委张柏志书记到省委汇报田家洲事件处理的结果,坐在钟国华同志的办公室等熊道林书记时,在一起讲白话,他问起过你。回来后,本想去看看你的,事情一多,就给耽搁了。” 钟国正赶紧说道:“谢谢任书记的挂念和关心。” 任部德说:“国华同志很不错,年纪轻轻就是省委熊道林书记的秘书了,很有发展前途啊。你要多向他学习。下次你们如果见面的时候,代我向他问好。” 钟国正马上答道:“好的好的,我一定记住任书记的嘱托,向他转告书记的关心的。” 任部德继续说道:“小钟,大伟是全县最年轻的公社书记,之前又当过农业局长,思路清晰,经验丰富,为人厚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领导,你要多向他学习基层工作的方法。大伟,你也要多多培养培养小钟,给他多压压担子,让他早点成长成熟起来。” 钟国正谦虚地说道:“易书记是一个相当优秀的领导,教了我很多工作的尚方宝剑,不仅是我工作上的领导,而且是我工作上的老师,我一定牢记任书记的指示,尽最大的努力学到他的真传。同时也希望任书记多多栽培易书记。” 钟国正跟着易大伟走进县委招待所的一个大包厢,看见秦明亮、李良卫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已经坐在里面。 易大伟握着那人的双手,热情的说道:“江主任,你好!好久没有听到你作的指示了啊!” 江大为主任握着易大伟的手,开起了易大伟的涮:“你这个易书记啊,到了县城里也不接见我,我只好到这里来堵你了,看你还敢不敢不接见我?” 易大伟笑呵呵的说道:“打是疼,骂是爱。你大领导骂我,是我易某人的荣幸啊。我是领导三天不骂,皮肤就要发痒的啊。谢谢你啊,江主任。” 钟国正等他们讲完,马上握着江大为主任的手说道:“江主任好!非常荣幸地见到您!” 易大伟和江大为介绍道:“他是小钟,钟国正,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七月份分到我们公社来的。” 钟国正接着说道:“我叫钟国正,寒江农专今年毕业的,现在是易书记的部下,还请领导多多关心,多多关照。” 江主任看着钟国正,鼓励似的说道:“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是省委组织不直接管的干部,今后我还要靠你关心呢。” “我现在就是易书记和各位领导直接管理的干部,你们叫我做哄么,我就做哄么。”钟国正笑道。钟国正心想,这个江主任说的话可不简单。稍不注意,就会钻进他的圈套里。 易大伟紧接着对钟国正介绍道:“这是县委常委、县委办江主任。江主任不仅是我们县委的第一管家,而且是老资格的县委领导,你以后要多向他学习请教。” 钟国正又一一和秦明亮、李良卫握手招呼。秦明亮是县委办公室分管后勤工作的副主任,专门负责日常接待工作。 任部德进来后,酒席便正式开始。 任部德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本来是大伟要请我们吃饭。我和他说,你一个公社干部进城汇报工作,哪么能要你请客呢?还是我来请,规格高一些吧,是不是?既然是我请客,今天这场饭啊,就要客随主安。我就先定一个规矩,大家只能敬客人,不能敬主人,大家说要不要得?” 江大为、秦明亮、李良卫三人纷纷称赞书记的指示英明。 共同喝了两杯后,易大伟赶紧端起杯子敬任部德书记。钟国正见易大伟开始敬酒,也马上端起杯子,从江大为主任那里开始敬酒,等易大伟敬完任部德,他立即去敬任部德。 任部德端着杯子对钟国正说道:“等一下。按年纪,我比你大辈分,我们也不讲辈分了,就讲年纪,你比我小一半的话,你两杯我一杯,哪么样?” 钟国正是第一次和县委书记喝酒,完全是一种仰视的心态,听任部德这么说,就毕恭毕敬地说道:“任书记,你是我们全县百万人民的首长,我坚决听从您的安排,您说哪么办就哪么办!” 钟国正端起杯子,先喝下两杯后,再双手端着杯子等着任部德。等任部德痛快的喝下那杯酒后,他对任部德真诚的说道:“任书记,我今天跟着易书记,非常荣幸的认识了您,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位县委书记,我又是第一次和县委书记喝酒,这是我三生有幸。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敬最尊敬的贵客的酒,要先一双后一排,我就借花献佛,敬您十杯。” “慢慢慢,”任部德听钟国正说敬酒要先一双后一排,立即叫停,“我答应你,但是有个前提,你敬了我之后,必须同样的敬江主任、李局长和秦主任。” 钟国正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样敬酒自己就要五十六杯酒了。数字倒是好听,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杯酒,酒也是好酒,正宗的茅台酒,杯子虽小,但至少一杯有五六钱,一喝下去,总量就有两三斤酒了,不由得楞了一下,犹豫起来。 易大伟看钟国正楞了一下,没等钟国正开口,马上对任部德说道:“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小钟敬江主任、李局长和秦主任的酒时,都按一比一的比例敬酒,行不行?” 县委这边有四个人,公社只有两个人,任部德就豪爽的答道:“没问题,不仅小钟可以这样,你也可以这样。” 钟国正经过几个月的酒精考验,酒量尽管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毕竟是以寡敌众。当敬完四位领导后,还是有些八分醉了。他赶紧一边吃菜喝汤,一边悄悄的用右手强行按住肚子,试图压住那些不守安分的酒分子。 易大伟开始给每人敬了两杯,随后又追加了十杯。李良卫和秦明亮两个人的酒量一般,喝下一斤多一点茅台酒后,就跑到外面“退货”去了。 任部德清楚易大伟和江大为的酒量,但不清楚钟国正的酒量,看着钟国正只顾吃菜喝汤不再讲话,以为他醉了,就对江大为发话:“大为,我们四人,他们两个人,我们虽然有两人没有坚受住酒精考验,但还有两人,你这个全县第一管家,就这样心甘情愿的结束了?刚才是他们敬酒,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就代表我,回敬回敬他们两个基层来的同志。” 江大为有两斤左右的白酒酒量,算是一个酒林高手,但没有想到易大伟和钟国正的酒量这么大,如果不是占着人多的优势,非当场见效不可。任部德发话后,他想自己还有一斤左右的酒量,就叫服务员拿来四个可以装半斤的大玻璃杯子,对易大伟说:“大伟,既然发话了,我们两人先打两炮。” 在寒江县城,酒喝到豪言壮语的时候,就开始“打炮”了。所谓“打炮”,就是把一个透明的大玻璃杯子,成四十五度的角度,斜放在另一个大玻璃杯子上,然后给上面的杯子倒酒,倒到酒不流出杯子为准,也就是半大杯子的酒,约三两左右一杯。 易大伟喝了不少,精神越来越兴奋,加上都是很熟悉的弟兄们,讲话就放得很开了。 他端起杯子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有今生的兄弟,没有来世的手脚,喝就喝,你当领导的都不怕死,我还怕条卵子啊!哪个不来的,就是狗钓的!” 两人打了两炮后,易大伟就感到已经进入了肚子里的酒直往上涌,一种“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状况即将出现,他赶紧夹了几大筷子青菜,硬邦邦的往嘴巴里塞进去后,才十分勉强地把要涌出来的酒给压了回去。?</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8章 开心才是目的 正文 第78章 开心才是目的 钟国正年纪轻身体好,自身的解救功能强大,猛吃猛喝了一顿后,醉意慢慢的散了一些。他看到易大伟的样子,马上走到江大为身边,对他说道:“江主任,我是第一次和你喝酒,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和你学习一下,好吗?” 江大为一方面不晓得钟国正酒量的大小,另一方面钟国正只是一个一般公社干部,如果给他喝醉了,自己这个常委就太没有面子了。当听到钟国正要和自己“打炮”,就对他说道:“谢谢你了,小钟,我酒量有限,已经超标了,来日方长,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再喝,好不好?” 易大伟晓得钟国正的酒量,看到江大为推辞,不肯和钟国正“打炮”,就用话激将他道:“江主任,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常委,就看不起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他现在虽然是一般干部,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和你一样了,排排坐,吃果果。” 江大为虽然还有半斤左右的酒量,但再打两炮,肯定会受不了的,就以认输为由再次拒绝和钟国正喝酒。他对易大伟说道:“我实在是酒量有限,我认输,我认输总可以了吧?” “你还没有喝到那个程度就不喝酒,那不行。”易大伟走到江大为身边说道:“你和我打了炮,不和小钟打炮,那就是看不起他!《儒林外史》里有句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小钟虽然刚参加工作,但也不能小看。还请任书记来讲一句公道话。” 任部德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直等到易大伟要他讲公道话后,才笑呵呵的说道:“大为,小钟是省委书记熊道林秘书钟国华的弟弟,你和他打两炮,喝醉了我放你半天假。” 江大为听任部德这么一说,就再也不好推辞了,于是站起来接受钟国正和他的“打炮”。打下第一“炮”后,他就感到酒直往上涌,马上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进去。 看着钟国正脸不变色的打下第二“炮”,举着干干净净的大玻璃杯子等着他,他一咬牙,跟着打下第二“炮”,谁知,酒刚刚一进去,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直往上冲,他立即把脑袋一偏,喝进去的酒就如决堤的水,喷涌而出…… 任部德每次喝酒都有要喝醉一人的习惯,现在看到江大为当场见效,就笑得满脸桃花一般的说道:“大伟,小钟,我现在才发现,公社干部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久经考验的特殊材料做成的!” 易大伟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回到了县城的家。 钟国正回到公社后,到食堂打了一瓶开水回来,连鞋子也没有脱就趴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听见不停的敲门声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窗外更是没有一丝亮色。他摸索着找到电灯的开关拉线,把电灯开关一拉,屋内依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他才想起来,公社是自己用柴油机发的电,到九点钟就准时停止发电了。他立即伸手在枕头边上寻找手电筒。摸到手电筒一照手上的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三十分钟,整整睡了七个小时了。 他打开房门,整个公社大院黑乎乎的,没有看到一个间子还亮着灯。大院异常的安静。 他看了看门前,没有发现有人。再往公社的大门看去,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正慢慢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刚才敲门的莫非就是这个人?这个时候来敲我的门,难道有哄么急事吗?他赶紧把房门轻轻的关好,然后向那个黑影追去。 钟国正追到黑影后才大吃一惊! 她赶紧喊道:“曹丽雅,真的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走,到我间子里去说。” “你回来了?”曹丽雅开始吓了一跳,后来一听是钟国正的声音,顿时高兴了起来,“我今晚敲了你两道门了,总是没人应,还以为你没有在间子里呢!你是才从村子里回来的?”曹丽雅关心的问道。 钟国正解释道:“哪里,中午在县里喝酒喝多了,一回来我就睡了,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刚才我朦朦胧胧中,总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喊,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你,就压蛮古爬了起来。走出门一看,看到一个黑影子往大门外走去,我估摸这是找我的人,就追了过来。没有想到还真的是你。” 曹丽雅走进钟国正的间子后,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特意的对钟国正轻轻说道:“后天我就要结婚了。” 钟国正心里一惊,说:“不会这么快吧?” 说完后又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她,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对于这个女人,他心里是极为矛盾的。 一方面,他有很强的处女情结,打心眼里不想讨比自己大的、不是黄花女的女崽做老婆,另一方面,他又迷恋她天使般的身材,魔鬼般的疯狂,她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当他听到她亲口说后天就要结婚了,要嫁给别的男人做老婆时,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就产生出一种被刀轻轻刮过的疼痛,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曹丽雅淡淡的说:“反正已经打了结婚证,不过是办一个仪式,好让双方的亲朋好友、双方的单位,以及其他的人,都晓得我们已经是一对夫妻这么一回事。” 钟国正一时语塞,不知说哄么好。他不想讨她做老婆,但又不想她离开自己,就呆呆的看着她,没话找话的问:“那你会不会调到县里,去上班?” 曹丽雅答道:“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县城就三个医疗单位,县人民医院、县中医院和城关公社卫生院。我不是学中医的,到中医院肯定不合适。县人民医院,他刚刚调进去,还欠了别人不少的人情,现在还不好意思又找别人帮忙。等以后有机会了,看看能不能调到,城关公社卫生院去上班。” 说完后,曹丽雅就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从他的眼睛中,找出一个自己需要的答案出来。 钟国正张了张口,一把抱住她后,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你结婚后,最好不要调走。等春暖花开万物萌芽后再走,好吗?” 曹丽雅晓得钟国正离不开自己的身体,自己也离不开他的身体,就说:“你不怕他知道真情后,和你拼命吗?” “没事的。都是读书人,有那么冲动和愚蠢吗?他如果知道与他不相关,不正好可以各走各的路吗?到时候,你安安心心的带好小孩,培养好小孩,养好身体,比哄么都好。” “为哄么啊?我就那么差了啊?而且,单亲家庭对小孩性格的培育,也是有缺陷的。这对小孩子很不公平。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到那时候,你也不便经常来的。”曹丽雅不满地埋怨道。 “别说得那么惨。你是无价之宝好不好?千金难讨胡子婆,万金难找白虎女,你晓不晓得你的价值啊?”钟国正用一种讨好的语气对曹丽雅说。 “你既然说得这么好,那不如我明天就去离婚,然后我们两个结婚?”曹丽雅顺着钟国正的话说道。 “别别别!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就会成为道德败坏的第三者,永无出头之日了。你想想,到时候,你我整天给人指指点点,还哪么过日子啊?”钟国正赶快制止道。 “既然我们不能成为两口子,不能名正言顺,还不如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各抱各的老公,各搞各的老婆,免得总是提心吊胆,怕这怕那的。”曹丽雅赌气地说。 “你能确定吗?有些事情时提案中注定的。就像爬山一样,有的人只能在山脚走走可以,有的人可以爬到山腰,但爬到山腰也是爬不动了,只有极少数的健将,才可以攀登到山顶,在山顶欣赏风景的。所以,只要能够达到山顶欣赏风景,爬山上去也好,坐轿子上去也好,关键是要能够站到山顶上,你找到了山顶,你站在了山顶上,你就是山峰,你就是胜利者。&amp;quot; “即使是胜利者,我觉得,还是胜之有道的好。君子虽然爱财,但必须取之有道才是君子。否则,君子就不再是君子,而是小人,小偷小摸,甚至是强盗。你说,强盗就是拥有再多的财富,他敢和别人比财富吗?”曹丽雅争辩道。 “有的东西是可以公开比的,有的东西是不能公开比的,只能偷偷的用,知道吗?我想,对于一个人来说,面子虽然很重要,不可或缺,但里子更重要。里子才是最核心的。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面子是给别人看的,里子才是自己用的!”钟国正不容置疑的对曹丽雅说道。 “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人活在世上,面子是不能没有的。面子就是一个人的脸。没有了面子,就等于没有了脸。脸面脸面,脸和面子是分不开的。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说脸面重要不重要?”曹丽雅继续争辩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都要,面子里子一起要,行了嘛?”钟国正妥协道?</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9章 有缘千里相识 正文 第79章 有缘千里相识 曹丽雅摇摇头说道:“一个人结不结婚,是有很大区别的。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搬到一起来生活,既意味着你的某种权利已经合法,可以公布于世,更意味着你的责任已经生成,从此之后,你对家庭就有了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就有了维护家庭合法权益的不受损失、不会流失的义务。” “所以,结婚前,不论哪一方,不管是出于好奇心,还哦是为了尝试生活的精彩,或者是体验体验不同的人生的滋味,做出一些出格或者是越轨的事情,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在十四到十六岁的时候,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就已经基本成熟。成熟了,就不可能总总是压抑着,禁锢着。”曹丽雅接着说道。 “但如果结了婚了,女孩子就不再是孩子,而是女人家了,就有了自己法定的老公,就有了属于自己做主的家;男孩子也不再是孩子,而是男人家了,有了自己法定的老婆,有了自己当家的家。所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由孩子变成家主,就不能再和过去那样,必须收心,收言,收行。否则,就是对家的伤害,对家的欺骗。”曹丽雅进一步说道。 钟国正想了想答道:“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虽然从外表上看,每个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结构,丈夫,妻子,老人,小孩。但其中的差异,却是千差万别,各有不同的。任何事情都是诱因才会有果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所以我觉得,”钟国正说道:“家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伤害不伤害、欺骗不欺骗的,关键看开心不开心、幸福不幸福。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如果生活的激情都没有,做什么事情都是例行公事,那才是真正的伤害,真正的欺骗。” 曹丽雅马上说道:“哎,我看你这个人不对劲啊。你还没有结婚,可说起话来,你好像结婚了多少年似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考大学之前,就已经成了家,生了孩子了?” “我长得又那么成熟吗?”钟国正反问道。 “你外表是孩子型,但内心却是家长型。否则,你是讲不出这番话出来的。”曹丽雅答道。“和你实话实说吧。我觉得,一个人如果结婚了还那样做,就像一个小偷似的,不能光明正大,是很不光彩的。不管你如何开心幸福,也不敢和别人去分享你的开心和幸福。” 钟国正笑问道:“你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过快乐?为哄么不敢和其他人分享快乐呢?不过,分享快乐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说的其实就是这个事。所以,风向也是一个选择和鉴别的过程。” “有些私密性的事情,不是屙尿淘饭吃的朋友,是不会去分享的。人都是自私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哪么想的?万一碰上一个整天惦记着这事的人就麻烦了。”曹丽雅笑了笑说道。 “其实呀,这种事情,也不是哄么洪水猛兽。在私下里,人们其实是很向往的。男人之间聊天谈白,如果不谈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还不是三下五除二就散伙了。”钟国正慢悠悠的说道,“我不晓得你们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谈不谈男女之间的这点事情,但男人聚会时,那是必谈不可的,而且越谈越开心,越谈越刺激,是任何其他的谈资,都无法取代的。” “当然会谈。但在谈的这些家长里短中,女人们最喜欢如数家珍的,还是自己的老公,或者是男朋友,自己家的小孩,做出的那些引人为豪和骄傲的事情。”曹丽雅说道,“对于那种事情,一般都比较空洞抽象,比较含蓄、间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那些已婚女人,或者是过来人,还是会关注的。只是有的可能听而不言,记在心里,然后自己悄悄行动。有的可能积极参与讨论,还会把自己的心得体会讲出来,一起分享,或者一起分析问题出现的原因,解决的办法。我说的对不对?”钟国正问曹丽雅。 “看来,呢完全可以当妇女主任了。”曹丽雅略带嘲讽的说道。 “我现在只了解你,其他的我才懒得去了解呢!”说完,钟国正就走到了曹丽雅的身边。 曹丽雅见钟国正走了过来,就说道:“今天下午,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农民犁田,就问他,为什么要犁田?农民和我说,他想在田里种些蔬菜。如果不犁好地,起好垄,水多了就会把菜根浸死,土干了就会把菜根干死。我一听,才知道,农民伯伯种一点东西出来,也是很不容易,很辛苦的。” “所以有为人不自在,自在不为人的话。”钟国正答道。 “我后天就要正式结婚了,你就不想春种秋收?”曹丽雅看了一眼钟国正,调侃道。 十月上旬的气温依然很高,虽然已经到了深夜,太阳早已不知去向何处。可太阳留下的余温,还是让人隐隐地感觉到,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就是用燃火的材料做成似的。 月亮高高的站在一片蔚蓝的天空上,俯视着朦朦胧胧中的人间万物。人间的欢乐,人间的痛苦。人间的开心,人间的不满。人间的幸福,人间的喷青。欢乐,开心,幸福,痛苦,不满,喷青。相互交织,互为因果。 曹丽雅休息了十多分钟后,拿起手表看了一下,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钟了,于是下床找了一条帕子,将满身的汗水擦干穿好衣服,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钟国正。 钟国正想起她明天就要和那个男人结婚了,不免突生出深深的忧伤。他拉着她的手忍不住地问到:“以后,你会不会忘记我啊?” 曹丽雅答道说:“既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么有得就会有所失,同样,有失也会有所得的。老天爷总是很公平的。你在这方面有所得到,就会在别的方面有所失去。” 说完后,就用双手在他的脸上抚摸起来,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说道:“天亮后你还要上班,好好休息,恢复好体力,免得给别人看出有哄么破绽出来了,我走了,再见!” 天还没有亮,钟国正担心她一个人走路害怕,就起床穿好衣服,一直把她送到医院,看着她进了自己的间子,才转身离开医院。 一个人走在回公社的路上,他感到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自己参加工作后认识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自己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的干姐姐,就这样成为了别人的老婆。 黎明前的天空,星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逃离了,一个都没有看到。白云也不知道到哪去了。天空蔚蓝得呈现出一片黛蓝色,显得特别的沉重,特别的郁闷,特别的无语。 没有灯光的集镇,在黛蓝色天空的笼罩下,仿佛消逝了一般,只能偶尔的看到些许凸显的黑影。 钟国正用手电筒照了照走着的公路。这是一条通往贵省等地的省道。路面上铺的是细碎的裸石,裸石下面是一层层的黄泥巴。裸石依靠着黄泥巴那有限的沾性,松散的躺在并不是很宽的路基上。每踩一脚,就听见“沙沙”的响声,从脚底下升起。 公路的两边大多是农民的自建房屋。这些房屋,差不多都是一层的。很简单,用红砖砌墙,青瓦盖顶。偶尔也有镇里单位的房屋。但这些房屋,离开公路都还比较远。 这里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镇里的农贸市场没有跟公路合二为一。这倒不是这里的人有什么先见之明。而是因为大历县过去曾经是县府之地,农贸市场早在公路修建之前的数百年就有了。墟上经商的老百姓都是沿墟场建房的。不像现在,都是沿公路建筑房屋。 钟国正走在路上,一点风也没有感觉到。汗开始不安分起来了,慢慢的冲出皮肤的阻碍和禁锢,想到外面的世界感受一下凉爽,谁知凉爽没有感受到,反倒感受到了如热锅一样的皮肤,黑黑的古铜色的皮肤, 就如同中午一块被晒热了的铁皮,散发出微微的热气。 回到公社,钟国正拿着一条澡巾,走到食堂边上的澡堂里,用冷水一桶一桶的往身上淋,一直到一身都凉爽了,才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开始回忆和曹丽雅的细节。 一次偶然的相遇,却走出了如此交而不集的轨迹。 寒州岛上的偶遇,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个成年女性挽起自己的手臂,第一次充当一个成年女性的“男朋友”,却忘记了问她的姓名,是做哄么事情的,又在哪里上班。 那时的他在心里感叹,这是一种偶然的相遇,必然的相分。来是偶然,去是必然,无缘相逢不相识,即使相识难相守,有缘相隔千里也相逢,相逢必然会相识,一切随缘,一切顺其自然。 没有想到的是,冥冥之中,竟然有一根线将他们一起牵到了大历县公社。从追而无果,到结成干姐弟,又从干姐弟演绎成为生活中的师傅和徒弟。 她到底是一个哄么样的女人?她为哄么会这样对我?钟国正在心里反问自己。难道她只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女人?或者是一个可有可性的女人? 哎,算了,不想了,脑壳都痛了,哄么都不要想了。 现在的世界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纯粹的人,纯粹的事,有没有愿意在单一轨道上生活的人? 不过,不停地看向新的风景,不断地体验新的轨道,不断地走出新的脚印的人,恐怕哪个时代都不会缺失……?</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0章 大历县高中生 正文 第80章 大历县高中生 上午九点多钟,易大伟回到公社后,就把艾旺骁、刘有成、邓秘书和钟国正叫到他办公室,安排周家平胡塘水库的事情。 易大伟说:“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这件事情,我是和任书记表了硬态的,只能做好,不能失误。买原材料和修建工具的资金问题,早几天我和国正同志,到县里找有关部门,找主要领导,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得到了领导的高度肯定和充分支持,资金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好,就等着县财政局把钱划拨到我们公社来。” 易大伟停了停,喝了一口茶后,才接着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按照公社出台的关于加快建设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决定,扎扎实实的用两个月的时间,抓好修复性建设,确保在十一月底前,最迟在十二月十五日之前,把水库的主体工程拿下。因为超过那个时间,不仅人手是一个问题,而且更重要的是,天气不允许了。一般到了十二月份,我们这里就开始进入雨季,到时候一下雨,所有的露天作业,一切都会成为空谈。” 易大伟说道这里,看了一眼艾旺骁和刘有成之后说道:“我认真的想了一想,对这项工作还是做好分工,分工负责,各司其职。今后谁出了问题,我们就找谁负责。这样,修复水库所需资金问题,由艾主任负责资金拨付的签字审核和资金到位工作,刘有成和钟国正负责修复水库的具体组织工作,四个大队的驻队干部负责各人所驻大队的相关工作。在修建水库期间,所有参与的工作人员,归刘有成和钟国正统一安排,要求都吃住在工地上,一律不准离开工地,有特殊情况必须经我批准。” 会议之后,刘有成和钟国正带着四个驻队公社干部,赶到了周家山大队。县水利水电局赵荣波等三位同志和四个大队的支书、主任、会计等人,都已经等在了周海林家的堂屋里了。刘有成问了一下赵荣波修建水库的工程量是否分配到各大队后,就宣布开始开会。 刘有成说:“同志们,根据公社党委、管委联席会议的研究决定,今天我们和县水电局的领导一起,在周家山大队召开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大塘背四个大队,共修周家平胡塘水库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员,有四个大队的支书、主任、会计,有县水利水电局三位领导,驻四个大队的公社干部。会议就一个议题,安排部署水库共修工作。下面,请钟国正同志宣读公社党委、管委关于加快建设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决定。” 钟国正一边宣读,一边解释公社关于加快建设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决定。决定宣读和解释完后,赵荣波把分配到各大队的工程量和具体地址做了详细的说明。 刘有成在赵荣波讲完后说道:“修建周家平胡塘水库,是今年公社水利建设工作的一个重头戏,公社专门成立了修建领导小组,由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同志亲自担任组长,我为分管领导,钟国正同志为办公室主任,具体负责修建的日常工作,统一管理所有人员。四个驻大队的公社干部和各大队的支书为成员。” 刘有成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员后,接着说道:“钟国正和四个驻队干部在水库修建期间,每天都要吃住在水库工地,不得缺席,不得无故请假。各大队的驻队干部和大队两委,要按照钟国正同志的要求,具体负责各大队修建任务的完成。购买施工的炸呀药呀、雷呀管和修建工具的资金,由公社负责统一采办。我呢,由于公社的工作很多,除了特别的情况外,可能来的时间较少,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全权由钟国正同志负责处理这里的一切工作。” 会议一结束,刘有成说公社还有急事,就先回公社了。 钟国正带着四个驻队干部和四个大队的主要干部,与赵荣波他们一起来到水库工地,开始对各个大队分配的任务,进行分段标段,插上各大队的任务牌子。 修复水库的任务分道四个大队之后,各驻队干部就和驻队的大队干部一道,回到各个大队,一起研究和商量,如何把公社分到大队的任务,再一次细分和落实到各个生产队和农户的脑袋上。只有把任务落实到每个农户,才算把任务落实到家。这是一项非常具体而又特别需要耐心的工作,急不来,但又慢不得,既要趁热打铁,更要耐心细致。 钟国正最担心的就是大塘背大队。大塘背大队是整个水库的尾水区,风调雨顺、不需要什么水的时候,水库可能会有大量的来水,一旦天干物燥、急需要水的时候,前面的三个大队都要水,水不过岩洞,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命都已经去了半条。所以他们的积极性不是很高。 把总任务分到四个大队后,钟国正就和驻大塘背大队的李铁生一起来到大塘背大队做工作。 路上,钟国正问黎成明:“黎支书,你的工程量最少,能不能率先完成任务?” 黎成明不冷不热的答道:“钟同志,你不晓得,我宁可工程量最多,反而好完成些。” 钟国正不解的问:“这是为哄么啊?” 黎成明说:“钟同志,你想想,工程量越大,说明受益越多,受益越早。我这里是尾水区,前面的任务不完成,我就是完成了,还不是看着腊肉吃白饭,又有哄么用呢?” 李铁生这时笑嘻嘻的插话道:“黎支书,你是大历县的老高中生,你什么办法没有?只要你那脑瓜子一动,没有想不出来的鬼点子!” 黎成明听到李铁生说他是大历县高中生,马上反驳道:“你才是大历县的高中生呢!” 其他的人一阵哄堂大笑。钟国正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不晓得大家为哄么笑,就问:“你们笑哄么啊?” 大队长张跃进接过话来说道:“是这样的,钟同志。大历县老高中生,是有一个典故的。” 钟国正问:“典故,哄么典故?高中生都还有典故?那你快说给我听听。” 张跃进说:“我们大队有一个叫黎静仁的退休工人,是县卷烟厂的大师傅。他只有一个儿子,前年为了让儿子顶职,五十岁就提前退休了。前年过年前,又和儿子讨了一个媳妇。媳妇叫张小花,虽然是农村的,但却长得很漂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皮肤也白白净净,而且还是大历县高中毕业的。钟同志,你是农村里出来的,你晓得,农村女崽能够读完高中的,打着灯笼也难找得出几个来。” 钟国正听到这里,不解地插话道:“讨一个高中毕业的媳妇是好事啊,由有哄么值得好笑的?” 张跃进说:“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不要急嘛,心急吃补了热豆腐的。这个黎静仁身体又好,老婆长得又不哪么样,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慢慢打起媳妇的主意来了。儿子顶老子的职时,阴差阳错没有顶职到县卷烟厂,却被分到一个不是很远的公社中学当大师傅,经常回家,黎静仁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年不是大旱吗?暑假期间儿子回来后,整天守着媳妇,别人都在晚上去挖水、守水,儿子却整天围着媳妇转,这使黎静仁更是恼火。一天晚上快睡觉了,他对儿子和媳妇说,别人都整天围着自己的责任田转,挖水,守水,你们倒好,整天守在家里,守在家里能守得出谷子来吗?没有谷子,你们吃哄么?媳妇张小花一听,觉得公公的话有道理,就对她老公说,你今天也去看看田里的水。儿子就背着锄头看水去了。” “你晓得的。农村人吃了晚饭没有事,睡觉就都睡得恨早。”张跃进接着说道,“过了一两个小时,黎静仁趁老婆睡着了,就悄悄的爬了起来。张小花由于老公看水去了,不晓得他哄么时候回来,卧室的门也就没有拴。黎静仁偷偷的推开媳妇的门,走到张小花的床边,刚捞开蚊帐,张小花就醒了,还以为是老公回来了,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就又睡了过去。” “黎静仁马上趴到了张小花的身上,就那个起来。渐渐地,张小花感到动作有些不对劲,就把灯拉亮了,一看才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不是自己的老公,而是老公的爹,她的公公!她就一把把公公推了下来,怒问,公公,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黎静仁却不紧不慢地说:‘你是大历县的老高中生了,我做哄么,你莫还晓不得啊?’”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说:“大历县的老高中生,现在就成了家爷老子扒媳妇灰的代名词。” 钟国正听后心想,这个家爷老子也太没能耐了,扒灰哪么能够扒自己媳妇的灰呢? 大家的笑声还没有停,会计邹爱明就说:“我也和你们讲一个笑话。是一个木匠师傅的故事。” 黎成明打断他的话说道:“有哄么好故事?一肚子的黄色痞话,没有一点文化含量,亏你大小还是一个大队干部!”?</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1章 不急的养崽婆 正文 第81章 不急的养崽婆 邹爱明哈哈的笑着说:“还别说,几千年来,有几个领导喜欢听真话的?有几个老百姓喜欢听假话的?只有痞话,领导和老百姓都喜欢听。只是有的人爱装正经,嘴巴上说别人讲痞话,心里头啊,巴不得别人快点把痞话讲出来。是不是啊?所以呐,在我们的生活之中,事实上,只有痞话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普通话,没有人不喜欢的,男女老少个个都喜欢。钟主任,李同志,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道?” 还没等钟国正和李铁生答话,邹爱明就自顾自地讲起故事来了。 “有一个木工师傅常年在外做木工,一年到头都难得回几次回家,他老婆就和隔壁的一个老单身公好上了。有一次木工师傅回家,偶然之中,他隐隐约约的听到别人讲他老婆的闲话。他感到很气愤,但苦于没有抓到现行,就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当作哄么事都不知道。” “木工师傅为了验证老婆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就故意对他老婆说,自己和某某地方的某某人,在回来之前就约好了,今天要赶到他们那里去木工,而且这次出门做木工,可能要做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完那些活,只有做完了那些活,才能回家。所以,你要好好的守好这个家,不要和别人东扯西扯的,免得别人讲闲话。” “木工师傅带着工具走到另一个村后,在一个朋友家里玩到天黑吃了晚饭后,才悄悄的回来。趁他老婆出去喂猪时,就偷偷的溜到楼上,躲了起来。” “等到半夜时分,门‘吱呀’的响了一下后,他赶紧瞪大眼睛一看,果然是隔壁的那个老单身公。老单身公一进来,两个人简简单单的讲了几句对白,就惊天动地的战斗了起来。” “木工师傅本想下来抓一个现行的,可看着看着,自己也想那个了,等他反应过来后,老单身公已经走了。他气呼呼的抓着老婆质问:‘你为哄么背着我在家里偷人?’” “他老婆没有想到会这样,就哭了起来,说:‘你整天不在家,我跟着你就像守寡似的,我也是一个女人,我容易吗?你看别人家的田,有人犁,有人耙,有人灌水,有人插秧,有人施肥,有人杀虫,有人收割。我们自己的田呢,就我一个人,没有任何人管,好想死噶男人家似的!’” “木工师傅一听,就恨恨的说,‘我犁!我耙!我现在就把你这个骚泥巴犁翻过来,耙烂它,看你还敢不敢和野男人来往!’” “木工师傅霸王硬上弓,没有几下就不行了。他老婆就埋怨他说:‘你还说你行行行,我瘾还没有上来,你就劳嘎了,也不晓得你给了外面哪个女人家了!’” “一番话把木工师傅气得七窍生烟,从此再也不出去做木工了。只在村子里和别人做木工。你要喊他做,就把木头材料送到村子里来,否则,就两个字:‘不做’。” 讲笑话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邹爱明的笑话刚刚讲完,就到了黎成明的村子。 大塘背大队由六个自然村子组成,每个自然村子都不是很大,人口多的有四五百人,人口少的也就几十个人。三个大队主要干部分布在三个不同的最大自然村。 黎成明钟国正说道:“钟同志,中午就在我家吃了。吃饭前我们几个大队干部,一起商量一下,把任务分到各个生产队和农户。分好后,晚上再开大队、生产队干部和党团员会议,按照大队干部包生产队、生产队干部和党团员包户的办法,明天再到各个生产队开会,组织劳力上工地。” 晚上在大队小学开会。参加会议的人,虽然都是大队、生产队得干部和党团员,是全大队的骨干力量,但由于都只是农民,不像机关单位开会,晚饭又都吃得迟,像屙羊屎似的,稀稀拉拉,一直到九点半钟了,开会的人才勉强到齐。 会议由大队支书黎成明主持,驻队干部李铁生宣读公社修建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决定,大队长宣读分配到大队和生产队的任务,钟国正讲话,黎成明宣布不完成任务的处罚措施。 钟国正原本以为,会议会很活跃,大家一定会对修建水库的积极性很高,群起响应。谁知,不管黎成明哪么催大家发言,就是没有人吱声。 抽烟的人只顾“叭嗒叭嗒”的抽着喇叭筒,不抽烟的人则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一派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样子。 钟国正只好对李铁生耳语,要他讲讲。李铁生讲了几句后还是一样,就像沙子散在了深山里,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钟国正急了,马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看大家可能是过惯了风调雨顺的日子,家里的粮食多得没地方给了,所以今年干得这么厉害,也警醒不了大家,宁可受灾颗粒无收,也不想出工修水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同志们?” 听到钟国正这么说,那些与会人员才抬起头看了他几眼。看完后,又继续抽烟的抽烟,眯着眼睛的眯着眼睛。 钟国正看了一圈大家,见大家还是不说话,就继续接着说道:“有收无收在于水,这是毛主席讲的。今天下午,我找黎成明支书、张跃进大队长和邹爱明会计了解了一下,同时走访了十多个农户,今年由于干旱,全大队人均减收二百一十斤谷子,是全公社受灾最严重的大队。” 钟国正扫了大家一眼,看有哄么反应没有。可依然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于是,他加重声音说道:“二百一十斤谷子是一个哄么概念啊?就是我们一个人三四个月的口粮谷子啊。现在刚好是农闲季节,这个时候不修好水库,明年万一又遇到今年这样的干旱,到哪里去找粮食填饱肚子?” “我们生在了这个干旱死角地方,已经没有选择了,自己如果不来改变改变干旱的状况,难道还要年年靠天老爷来恩赐?搞集体的时候不是有一句话,叫作出身不由己,道理可选择吗?我们既然出生的地方没办法选择,但我们尽自己的能力,改变改变出生这个地方的一些条件,是完全做到的啊!” 讲到这里,钟国正便在心中生出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慨,就又讲起了李胖的故事。讲完这个故事,钟国正说道:“我真的希望大家,不要成为这个故事中的李胖啊!” 一个把喇叭筒抽得“叭嗒叭嗒”响的老农,这时嗡声嗡气的说:“钟同志,现在农村都包干到户了,队长都是抽签轮流坐庄的,哪个农户听我们的?我们讲一句话,还不如放一个屁呢。放个屁还可以臭一下,讲句话哄么影响都没有。” 另一个生产队长接着说道:“是啊,过去搞集体的时候,谁不出工,谁出工迟到了,就扣谁的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哪个敢不出工?哪个敢迟到?现在没有工分扣了,更没有粮食扣了,手里没有了刀把子,哪个还听我们的?” 钟国正听到这里,觉得这两人没有把问题看得太严重,只是把困难想得太过多,就对他们说道:“修水库买原材料和工具的钱,都不要大家出,就是出点时间,出点劳力。俗话说,力出力来,力不出病来,出点力气莫还要死人啊!” 钟国正讲完后,会场又陷入了无语的僵局。 钟国正有些着急了,就大声地追问道:“我们大塘背大队,到底参不参加修建水库?每个人都要给我表一个态!” 黎成明扯扯钟国正的衣服,对他小声细语地说道:“钟同志,你不要急,心急吃不了赖豆腐的。老百姓的眼光,就晓得盯着眼前的那三寸地。多做做工作,会想得通的。” 修复水库是钟国正拿的方案,公社党委、管委讨论通过并且下了文的,是易大伟给任部德书记表了硬态的,县里又给了钱,自己又是全权负责的,现在看到这个样子,他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我还真是生得贱!养崽婆不急接生婆急,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们修不修水库管我个人卵事?你们不修水库,干旱也是干旱你们,我的工资也不会少一分钱。你们修好了,增收了,我的工资也不会多一分钱!你们不修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找公社来修水库,就不要再找公社吃返销粮,搞哄么救济!” 钟国正一说完,就气呼呼的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皮肤黑黝黝的四五十岁男人才开口说话道:“小钟同志,你不要生气。我们不是不想修水库,要说急,我们大家比你更急。大家为哄么都不发言,是因为大家对修复这个水库,心里头还有很多怕这怕那的想法啊。” 听到他说怕,钟国正刚才的气平息了不少,马上问说话的人:“怕?怕哄么?你先说给我听听。”?</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2章 不信不讲道理 正文 第82章 不信不讲道理 皮肤黑黝黝的男人在钟国正的问话后,接着说道:“我们一是怕老实人吃亏。十个指头都有长有短,每个大队都有听话的老实人,也有个别调皮的人,还有干赖死不要脸的人。那些调皮的,干赖死的,不要脸的,他们如果不一样的出工,就会一粒老鼠屎搞坏一锅汤,到时候,水库修不成,那些出工出力的老实人,不就赔了工赔了力还得不到任何好处,照样受旱减产?这样的话,做和不做有哄么区别?与其做,还不如不做的好。” 钟国正继续问道:“你接着说,还有哄么害怕的?” 男人答道:“还有就是,修复这个水库是我们四个大队的事情,如果我们大队修好了,别的大队没有修好的话,还不是等于在白修,白白做义务劳动?” 钟国正一边记录着,一边问:“这是第二怕,还有没有了?” 男人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水库修好了之后,水库哪么一个管理办法?修水库和种庄稼一样,三分修七分管,修好了后如果管理跟不上,蓄不满水,修了同样不也是白修?蓄满了水,放水的时候,哪么一个放法?我们是尾水区,如果不合理分水,就是再多的水,也放不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照样还得受干旱遭损失的。” 钟国正接着问道:“还有吗?” 男人答道:“暂时没有了。” 钟国正问:“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男人答道:“我叫黎成德,第六生产队的抽签队长。” 钟国正笑着说道:“你讲的这些想法,很实在,我都已经记在本子上了,等一下答复你。看来,我们大塘背大队,还是有很多想事的人的。除了黎成德老兄讲的这些,还有哪些意见和好的建议?你们大胆的讲,凡是好的建议,有操作性的建议,我们都会采纳的。” 这时的钟国正,已经变得很和蔼了。刚才的那些脾气,已经随着问话答话的深入,逐渐的融化了。 在钟国正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励下,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把各人担心的事情,对修复水库应该采取的措施,水库修复好以后的管理问题,放水问题等等,纷纷从不同的角度,讲出了自己的担心和想法。钟国正一一的将这些意见和想法,原汁原味地记录在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 钟国正在对记在工作本上的意见和建议,进行认真的分门别类后,对大家说道:“首先,我要衷心的感谢大家,你们提出的这些中肯意见和宝贵建议,这是我坐在办公室永远都想不出来的!你们才是我真正的老师!” 他站起来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后,开始一一回答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解决这些问题的措施和办法。 他最后说道:“我不晓得大家看了铁人王进喜这部电影没有?王进喜为了找石油吃的苦,我就不讲了。王进喜有一句话对我影响很大,那就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我们现在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可以说基本条件已经具备,只要我们真正地把这个事情当作自己私人的事情来做,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大家可能听说过我在神仙头大队四队和十二队处理调粮的事。”钟国正说道,“过去搞了两年都没有搞好的事情,我花三天时间,就全部解决好了。解决这个被公社称为老大难的问题,不是我钟国正有哄么诀窍,而是我这个人做事讲原则,喜欢锉四方眼窟,对事不对人。” “我和那些出谷子的人讲,你应该出的谷子不出,我就带着全队的男女老少,坐到你的家里去吃,一直吃到你出谷子为止!”钟国正看了看大家,接着说道,“当然,那些人都没有等我用这个死办法,就都出了该出的谷子了。这次公社既然要我负责修复水库的具体工作,我也会这样做的。哪个人敢巧野干赖死,不去完成分给自己的任务,你们的工作实在是做不通后,再来告诉我,由我去找他论理,我就不信世界上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我就不信讲道理讲不过他!” 当他讲完后,会场上顿时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黎成明还没有等掌声落下,就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安静下来,听我再讲几句。” 大家听到黎成明站起来讲话后,才勉强的停下了掌声。 黎成明说道:“钟主任是我们公社派来的,专门负责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办公室主任,是这次修复水库的直接领导,大家都已经听清楚了,我们还有哄么担心的?还怕哄么卵子的啊?明天上午,每个大队干部都要按照张跃进大队长的分工,把任务落实到每个农户家里,下午到工地把任务分段标号,后天保证开工。哪个不开工的,哪个完不成任务的,哪个就是狗屌的不得好死!有谁敢不出工的,就由我带着所有的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和党团员,到他们家里去跳谷子赶猪,用卖脱的钱再来请人完成任务!现在散会。” 第二天一起床,钟国正就看见黎成德坐在黎成明家的堂屋里。钟国正正要开口和他打招呼时,黎成明就说道:“成德是来请大家吃早饭的。” 钟国正参加工作四个多月了,下大队基本上是在大队干部家里吃的,很少在生产队干部和农户家里吃饭,就客气的对他说道:“成德兄,这哪么好意思呢?这要给你添好多麻烦。” 黎成德憨厚地笑着说道:“钟主任,你们能到我家里去坐一坐,就是给我们全家的面子啊。我刚才还在担心,怕你不给我麻烦的机会呢。” 钟国正、李铁生、黎成明和黎成德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后山慢慢走去,没有几分钟,就走到了一个单家独户的院子。 钟国正眼睛一亮,好一个古老与现代有机融合的农户之家!一座古老的青砖青瓦顶的房屋,静静地立在绿色的林海之中,记载着历史的演绎和社会的变迁。 老屋前面是一片宽阔的庭院。庭院中间,是一个约二十平方米的高高的长方形的葡萄架。葡萄架上是爬满了的葡萄藤。浓绿的葡萄藤下,挂着一串串青翠欲滴的葡萄,葡萄几乎挨着人的头顶,个子高一点的人,似乎伸手就可以把葡萄摘下来。个子矮一点的人,跳一跳,或者搬一张凳子来,站在凳子上,就可以很轻松的选择选择葡萄了。 除了房屋前面的庭院,房屋的其他三面,都种植了一排排的柑橘树。钟国正看了看,发现黎成德在房屋的三面,很规范的种了三排橘树。三排拘束的高矮大小,树冠的形状等都几乎分不出伯仲。一看就知道,这些橘树绝不是随性而种的,一定是请了专业技术员来指导的,或者是到别人那里学了一下技术的。否则的话,是不可能有这个状况的。 柑橘树上,已经挂上了一个个鸡蛋大小的青色的果子。这里的柑橘大多是中晚熟品种,离成熟还虽然一段时间。没有成熟的柑橘,那一种酸味和柠檬也差不了多少。据说柠檬也是柑橘的一个种类,只是在其“修行”的过程中,爱贪小便宜,最后没有“修成”正果,只有酸没有甜。 钟国正围绕着房屋转了一圈后,回到庭院前面的葡萄架下,和李铁生一起谈论起那些青青的葡萄时,便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和他们打招呼:“早晨好,钟主任,李同志。” 钟国正听到喊声,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崽正向他走来,并且伸出了那双纤长的玉手,他赶紧握住了年轻女崽伸过来的手,客气的答道:“同好,同好。” 细看和自己握过手的女崽,只见她身材高挑婀娜,亭亭玉立,身姿性感妩媚,特别是那鹅蛋型的脸蛋,长长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如玉石一般的皮肤,微微挺起的胸脯,上身穿一件洁净的参加恩义衬衣,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裙子,黑色的裙子把屁股包成了一个诱人的蜜桃,裙子下方的长腿洁白如玉,脚穿一双白色的凉鞋,一种典型的城里姑娘的标志。 钟国正以为这是到黎成德家做客的亲戚,正要打招呼时,黎成明对他介绍道:“她是成德的大女儿黎悠玺。前年高中毕业的,现在在我们大队小学,就是在昨天晚上开会的那个地方,当民办老师。” 黎悠玺笑容满面的说道:“钟主任,你的口才好厉害的,你哄么时候也教教我,也好让我提高一下自己讲话的水平?” 她丝毫没有农村女崽那种害羞胆怯、不愿主动开口的样子。 钟国正一惊,问道:“我记得,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你哪么晓得,我的口才好不好?” 黎悠玺答道:“你说的没错,你是第一次看见我。但我早就看见过你了,我和你是第二次见面了。” 钟国正好奇地问道:“你早就看见过我了?哄么时候?” 黎悠玺答道:“昨天晚上啊。我昨天晚上,就见过你了啊。”?</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3章 初遇民办老师 正文 第83章 初遇民办老师 钟国正听黎悠玺说昨天晚上见过他,就开始在脑中回放昨天的情境。他发现,昨天晚上整过与会的人员,除了妇女主任一个女同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女同志了,就更加奇怪了,于是问道:“是不是在会场?那我哪么没有看到你?” 黎悠玺“嘻嘻”地笑着说:“昨天晚上,我没有参加你们的会议。我只是在大队小学隔壁的间子里,听着你的声音开会,你当然看不到我了。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精彩的讲话。特别是你讲的那个李胖的故事,好有教育意义,应该多讲。” 钟国正谦虚地说道:“谢谢黎老师的表扬。你说我讲得精彩,那可能是你第一次听这样的开会讲话,感到新鲜的缘故吧。在我们公社,被我会讲的人多的是了,我都排不上队。” 黎悠玺说道:“钟主任,你还是叫我小黎,或者悠玺吧,我只是一个民办老师,还不是公办老师呢,我哪有资格称老师啊。你这样叫我老师,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钟国正一看黎悠玺,见她的脸还真的红了,不过红得很漂亮,就对她说道:“公民办老师是老师,民办老师同样是老师。在我的心中,老师都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都是为国家培养未来的花朵和栋梁之才的,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 黎悠玺答道:“那我就更加不敢被你称为老师了啊。” 钟国正说道:“你别谦虚嘛。老师是一个很崇高的职业。我当年参加高考填报志愿时,所有的志愿,填的都是师范院校。我那个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一个中学的校长。可惜这个愿望,我这辈子可能很难实现了。人的命运啊,有的时候,还得有些说不清楚。你想做的事,不一定就能做成。而你不想做的事情,有时候五凑六合的,你还非做不可。” 黎悠玺问道:“那你毕业后,哪么改行不当老师了?” 钟国正说道:“我填的那些志愿,没有一个录取我的,结果不晓得哪么搞的,阴差阳错地就被寒江农专给录取了。” 黎悠玺叹息道:“可惜教育战线失去了一个最优秀的老师了啊。不过,在我们国家干部队伍里,却又增加了一个最优秀的领导干部了。” 钟国正说道:“最优秀我可不敢奢望,如果工作能够做到称职,群众拥护,组织肯定,我就心满意足了啊。” 黎悠玺说道:“钟主任,我和你说啊,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比较准的,一般都不会错的。到时候,如果我说准了,你可不要忘记我今天说的话,你要请我的客的哦。” 钟国正笑容满面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但会请你的客,还会给你报一个大大的红包!到时候,可不许你推辞的哦。哎,别说我了,你前年参加了高考没有?” 黎悠玺答道:“参加了高考,可惜努力不够,没有考上。” 钟国正问道:“那你后来哪么没有去复读?我有好几个高中的同学,到现在还在学校里复读呢。” 黎悠玺答道:“本来是想去复读的,前年大队小学的老师调到公社联校教书去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大队就推荐我来当民办老师,我不好拒绝,结果,就滥竽充数了。” 钟国正突然想起,那天跟易大伟到县里办事,偶然碰到县委组织部唐雅正主任,聊天时听到他说,县里准备在今年底,最迟在明年初,要在全县大队干部中招录一批公社干部。他看到黎悠玺的气质,听到她的讲话,心里就欢喜上她了,就感到她在大队小学当一个民办老师,舞台实在太小了,应该有一个更大的平台施展她的才华,就小声地问她:“你想不想到公社去当干部啊?” 黎悠玺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点不自信的说道:“想是想,可我一个农村户口,没有考上大学,想也是白想。这都是生成的八字长成的相,就是自己想改,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的。户口有的时候,也会活生生的把人卡死的啊。” 钟国正听她这么说,就和她说道:“你这么小就信起八字来了,看来你这九年的书也是白读了啊。” 黎悠玺忧忧的答道:“生在农村里面的人,有哪个不信八字的?” 钟国正说:“信了八字卖了田,那个东西是算不了数的。” 黎悠玺答道:“命中注定你八升,千万莫去求一斗。” 钟国正说道:“你是读过书的,哪么能够信八字呢?命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个人即使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但通过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只要自己努力,为实现自己的目标时刻准备着,就有可能使自己的人生变得精彩一些。” 钟国正停了停,看其他的人都不在旁边,就对她悄悄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可以改变你八字的消息。县里有可能在今年底,或者明年初,招考一批公社干部,条件是有高中文化的在职大队干部。” “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钟国正看了看旁边后,接着说道:“现在的大队干部,有几个人读了高中的?只要你现在就开始准备,肯定会成功的。你是高中毕业生,你现在是不是大队干部?是不是共青团员?” 黎悠玺答道:“可惜我还不是大队干部,只是一个民办老师。不晓得民办老师可不可以报考?如果不能报考,我就没有希望了。你问是不是团员做哄么?我高一就入团了,还当过团支书呢。” 钟国正说道:“这个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你自己晓得就行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等一下和黎支书讲讲,看他能不能让你当上大队团支书。到时万一要考了,就有机会了。” 黎悠玺激动地说道:“那我先谢谢你,钟主任。大队干部的事,我自己肯定不好去说,就拜托你操心了。” 钟国正说道:“不用谢。我虽然是今天才认得你,也只是谈了这么一会儿的白,但我却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所以,只要是我帮得到的忙,一定会尽力帮忙的。我只是真心的希望,你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生活得更美好。” 黎悠玺问道:“那会考些哄么内容?” 钟国正当初主要是由于自己没有亲朋好友要参加考试,所以就没有问得那么具体。现在听黎悠玺这么一问,也就不好回答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那次只是和县委组织部的领导简单的聊了一聊,没有问他考哄么内容。下次我专门到县里去一次,打听清楚后,再告诉你。不过,我估计考试的范围,离不开当前农村的一些基本政策呀,工作呀哄么的,下次来的时候,我先找一些这方面的资料给你看看。” 钟国正走进房间,把黎成明叫到屋外,问道:“你们大队,现在有没有团支部书记?” 黎成明对钟国正答道:“没有。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团支书了。我找了好几个年轻人,想当的不是团员,是团员的又不想当,都把我给难死嘎了。” 钟国正听了心里一阵高兴,就笑呵呵的对他说道:“那我现在就给你推荐一个人,哪么样?” 黎成明说道:“好啊?哪个人?你说。” 钟国正说道:“黎悠玺,你看可以吗?” 黎成明把脑袋一拍,说道:“哎呀呀,我哪么就没有想到她啊。” 钟国正说道:“我建议你,找找公社团委书记秦建良,告诉他,你们前年8月份,就把黎悠玺定为大队团支书的了,只是由于事情太多,忘记了给公社团委打书面报告了。但是,你们大队要有存档的资料,包括大队党支部研究任命的会议记录,谈话记录,开大队两委会议的会议签到册等等。” 黎成明不解地问道:“为哄么搞到前年?” 钟国正说道:“她不是前年就高中毕业回来了吗?一回来,你们大队党支部就选她当大队的团支书了,不是更加的合情合理?大队团支书虽然不是哄么官,但也是一个大队干部啊。不过我建议你再找一下易书记,把她增加为大队管委会的副主任。时间最好是去年,如果实在不行,也要搞到在今年上半年任职的时间和文件。” 钟国正看着黎成明疑惑不解的眼神,就耐心的对她解释到:“任职时间的迟早,有用的时候就有用,没用的时候就没用,这个谁也讲不清楚。我和你举个列子,你就明白了。” “现在国家干部退休,就分离休和退休两种。按国家规定,凡是1949年10月1日前,新中国成立之前参加工作的退休人员,都属于离休干部,成立之后参加工作的,都不属于离休干部,只能算退休干部。晓得了嘛?”钟国正问道。 黎成明摇摇脑壳,说道:“还是没有听明白。” “没听明白没关系,你只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就行了。”钟国正笑笑说道:“半个月内搞好,做不做得好?如果有哄么困难的话,及时告诉我,我来找人,切可不要耽误时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4章 不准进厂施工 正文 第84章 不准进厂施工 这时候,黎成德走过来说道:“吃早饭了,钟主任,成明老兄。钟主任,我们农村没有哄么菜,你就将就一下。” 早饭很有特色,一大盆血灌肠,一大碗水煮屁股肉,还有其他的晕菜素菜,满满一桌子。水煮屁股肉是大历县的又一特色菜。屁股肉是新杀的猪肉,看似很肥,经过特殊的烹饪调制,吃起来却很爽口,甜而不腻。 钟国正就问道:“黎叔,你这菜色香味俱全,煮得比县委招待所的还好吃,是你亲自掌的勺?” 黎成明说道:“成德原来是供销社饮食店请的的大师傅,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后,家里没劳力做农事,才不得已回来的。虽然回来做农事了,但手艺还在。我们这个地方,没有哪个人煮的菜有他煮的好吃。所以,大队来了哄么客人了,或者是,村子里面办哄么红白喜事了,总是找他来帮忙的。客人吃了他煮的菜,没有人不说好的。” 钟国正随口感叹道:“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门手艺。” 钟国正吃了一口菜,停了停,接着和黎成德说道:“你有这样的一门手艺,完全可以到县城或者是公社圩场,去开一个饮食店,生意肯定不会差的,比你种田要划得来多了。” 黎成德答道:“我原来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只是苦于拿不出本钱,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够做成啊。” 由于有事,钟国正不敢拼酒,接受每个人的两半碗敬酒后,很礼节性的回敬了一圈,吃了一碗饭就到其他大队去了。 经过几天的层层开会动员,铺天盖地的标语口号宣传,周家平胡塘水库的修复工作正式拉开了序幕。 钟国正整天奔波在工地,看到一幕幕感人的场景,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就和四个驻队干部商量,决定每三五天出一期简报,通报进度,表扬先进,督促落后,推动工作。 简报由各驻队干部负责,把所驻大队、生产队当天完成的任务量,发生的感人事迹,统一汇总到钟国正那里。钟国正整理好后,再回到公社,上报公社主要领导审批后,用蜡笔在钢板上一笔一划的刻好蜡纸,用油印机油印出来,下发到四个大队和生产队,以形成比学赶帮超的氛围。 统一思想后,钟国正立即和易大伟、艾旺骁汇报。得到同意后,钟国正白天在工地上来回奔波,收集典型,晚上汇总出简报。除了纸质简报外,他还在指挥部搞了一个黑板报,把各大队的进展和典型事迹,写在黑板报上,忙得不亦乐乎。 易大伟看到简报后,专门到工地上了解情况,发现指挥部出的黑板报有不少人看,很感兴趣。 他对钟国正说道:“指挥部的同志不仅要出简报,还要各个大队都出黑板报。简报数量有限,看的人不一定很多,出了黑板报后,看的人就会更多,效果就会更好。” 易大伟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和你出一个点子,把四个大队的小学老师召集起来,开一个会,由驻队干部和大队干部把各个生产队的进展情况和典型事迹写成材料,交给各个大队小学老师,在每个大队出两到三块黑板报,使各个大队也形成一种比学赶超的氛围。” 果然不出易大伟所料,在各个大队出了黑板报后,迅速掀起了一种比学赶超的态势。黑板报成了修建水库的一种强大的舆论阵地。特别是大塘背大队,黎悠玺写的黑板报字迹工整,还加上了一些漫画和插图,看的人总是里三层外三层,一时之间成为大家争相阅读的阵地。 正在钟国正为水库的顺利修复高兴之时,李铁生和黎成明两人找到了他。黎成明对他说:“昨天下午,我们六生产队的人找到2636厂仓库部的王主任,给他说要进去修复水库渠道的事情。他说,要找新来的主任万天秋同意后,才能进去修建渠道。” 钟国正是新来的干部,听后很不解的问:“哪么回事?” 李铁生一直在大历县公社工作,听到钟国正的发问,就解释说:“从胡汉亮大队到大塘背大队的渠道,有六百多米要经过2636厂仓库围着的那个地方。当年修建水库规划渠道的时候,公社、大队曾经和2636厂协商过,达成了从2636厂仓库围着的那个地方通过。” 钟国正听了之后,还是疑惑的问:“2636厂离开周家平湖塘水库那么远,哪么跑到他们仓库部修哄么水库渠道?” 李铁生答道:“因为那片山和地原来就是大塘背大队的,后来建厂后,变成了2636厂的仓库和六零炮弹的试验场地。那里都是用铁丝网围好的,不经过厂里批准,是不准进去的,更不用说去修渠道了。” 钟国正听说原来已经商量好了的,就纳闷的问:“既然已经是商量好了的事情,为哄么现在又不准我们进去修复了呢?” 黎成明说道:“原来的主任调到厂办公室去了,现在的主任不知道原来的事情。所以,我们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去找一找现在的万主任。” 钟国正很爽快的答应说:“没问题,我们一起去找就是了,只有能把事情办好就行。那原来的渠道基础还在吗?” 黎成明答道:“那个时候,只是修了一个粗胚子,后来就散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也很难找到那粗胚子了。” 钟国正、李铁生和黎成明三个人来到2636厂仓库部,只见大门紧紧的锁着,把一条好好的公路硬生生的截成了两个世界。一截在铁门外,连着热热闹闹的生活,越走越远,越看越长;一截在铁门里,是一片冷冷清清的场景,弯了一弯,不见了,越看越近,越看越短。 在仓库铁丝网外面的两边,人们正在修建着渠道,挖的挖泥巴,挑的挑泥巴,挖泥声,走路声,叫喊声,交织成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仓库大门外面,十多个人站的站,坐的坐。看着他们三个人来到,其中一个人就大声的嚷道:“黎支书,他们厂里不准我们进去修渠道,哪么办啊?” 另一个人说:“他们再不准我们进去修复渠道,我们就没有办法按照公社的要求,去完成任务了。这可不是我们的责任!大队和公社,你们就不能因此来罚我们的款。” 又一人说:“现在不是我们不修复渠道,是他们不准我们进去修复渠道。我们总不能为了修复渠道,就和他们打一架吧?你们一定要考虑我们的这个实际情况。” 黎成明心里比他们还急,就大声的说道:“我们有没有说不管。现在不是来找他们商量这个事情吗?你们是没有看见啊?你们先等等,等我们商量好了之后,再通知你们进去修复渠道。我们会认账的,时间上灵活计算就是了,没关系。” 看见挨着紧闭的铁门的值班室的门开着,黎成明就对里面喊道:“王主任,我是黎成明,我们来找你们商量事情。” 被叫作王主任的中年男人走到大铁门边看了看,见只有三个人在门边,才不冷不热地说:“是黎支书啊,有哄么事吗?我们正在上着班的。”好像别人不知道他在上班似的。 黎成明答道:“我们是来和你们商量修渠道的事情的。” 王主任一边指着钟国正和李铁生两人,问黎成明:“他们两位是?”一边不停的在他们两人身上警惕的看了又看,仿佛他们两人是来闹事或是抢劫的人一样。 黎成明马上指着钟国正介绍道:“这是我们公社负责修建水库的领导——钟主任。”然后又指着李铁生说:“他是驻我们大队的李同志,他们是专门来商量修复仓库内这段渠道的事情的。万主任在吗?” 王主任打开旁边的小门,说道:“万主任在,你们进来吧。”等他们三人进来后,又把小门关好,并重新拴好门栓,然后带着他们三人来到万天秋的办公室。 几个人简单的寒暄后,钟国正就把公社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情况,作了一个简要的介绍,并讲清了今天的来意。 钟国正说道:“万主任,这个事情,本来我们公社易书记要来的,可昨晚上接到通知,要到县委开会,就委托我来。” 万天秋见钟国正也就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端起了架子,淡淡地问道:“你们那个哄么水库,经过我们仓库的渠道,总共有多少米啊?” 黎成明见万天秋摆起架子,心里有些不高兴,也把脸沉了下来,答道:“总共有六百多米长。1978年修建周家平湖塘水库的时候,公社和你们厂里就已经达成了渠道的修建协议的,渠道的粗胚子都已经修好,现在还摆在那里的。如果不是后面政策的变化,水都不知道过了几年了。” 万天秋是建厂时的老员工了,知道附近那些大队干部不好惹,看到黎成明黑着脸说话,立即面带难色的说道:“我们是兵工厂,仓库和生产车间,都管理得特别严格,没有厂保卫科的证明,是不准进来的。何况你们还是修渠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做完的。即使我们同意你们修渠道,没有保卫科的介绍信,也是不准的。一旦被保卫科知道了,我们仓库的人,可就是吃不了要兜着走了。那个责任,谁敢承担?” 黎成明直直的问:“那你给我们说清楚,要去找哪个人开开工的介绍信?” 万天秋答道:“肯定是去找厂保卫科开介绍信啦”。?</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5章 必须按程序办 正文 第85章 必须按程序办 钟国正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都有各自的办事程序,否则就会乱了套。 听万天秋这么说,钟国正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后,就和三人一起,往厂部办公大楼走去。 从仓库到厂部办公大楼比较远,按农村的喊法,有四五里路。在这四五里路中,没有村子,都是上坡下坡的旱土和水田,路都是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狭狭窄窄的田间小路。 因为要办事,几人不敢慢走,三步并作两步,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厂部办公大楼,去找厂保卫科。 刚走进厂部办公大楼,还没找到厂保卫科,就看到了马志辉,黎成明马上喊到他。 马志辉一看是黎成明,就热情的问:“黎支书,是哄么风,竟然把你吹到这里来了?你可是稀客啊。” 黎成明就把修建周家平胡塘水库的事情和刚才找万天秋的情况说了一道。马志辉心想,这个事情原来不是定好了的吗?这个万天秋也太会踢皮球了,就对他们说道:“我刚看见保卫科的黄柏龙科长在办公室,你们快点去找他,迟了可能又找不到他了。” 钟国正是第一次来2636厂,就叫黎成明带路找保卫科。黎成明和黄柏龙打过几次交道,一走进保卫科就看见了黄柏龙,马上笑着道:“黄科长,我们来向你汇报工作了。” 黄柏龙却不冷不热的答道:“黎支书过来了,稀客稀客。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说,有哄么好事?” 黎成明把钟国正和李铁生介绍给黄柏龙后,就把来意和黄柏龙说了。 黄柏龙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们知道的,我们保卫科是做死事的,领导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这个事,必须要分管安全保卫的厂长同意后,我们才能和你们开介绍信。不经过分管领导点头同意,我们是不敢开证明的。” 钟国正虽然感到黄柏龙在推责任,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明明可以办的事情,没有领导的点头或签字是不能办的,否则还要这么多的领导做哄么事呢?于是,钟国正问黄柏龙:“那要找哪个分管厂长?” 黄柏龙说道:“你们至少要找两个分管厂长,一个是分管仓库的副厂长倪江陵,一个是分管保卫科的副厂长周四海。而且,还要拿出当年修建渠道的书面协议,或者是会议纪要来,估计他们才会和你们签字。” 黎成明听完后脑袋就大了。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原来已经定好了的小事,竟然越搞越复杂!自己当大队干部以来,无论是在大队办事,还是在外面做事,从来都习惯于口头商量,很少签哄么协议,话一出口就算数,一是一二是二,钉是钉铆是铆。真是大兵碰到新秀才,有理没纸都白来。 黎成明今天从仓库走了四五里路找到厂部,从万天秋主任那里找到黄柏龙科长,一个比一个踢得远,心里本来就已经不耐烦了,听到还要拿协议出来,就更加惊呆了。当时他们为了修渠道,只是和厂里的何谐屏副厂长口头上达成过协议,并没有写书面协议,现在到哪里去找协议书? 黎成明心里一急,讲出来的话,声音就变得很“铳”了,像吃错了药似的。 他不耐烦地说道:“当年建厂之前,省里的,地区的,县里的,都说建厂之后,可以给我们带来这样那样的好处。所以,无论是厂里的生产区,还是生活区,还有仓库的用地,你们厂里的领导站在山顶上随便一挥手,在地图上拿着红笔随意画一个圈,就把我们的山呀,地呀,田呀,白白的圈给了你们,连协议都没有签!” “你们既然这么说,”黎成明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恶言恶语地说道:“既然你们厂里用地的时候,都没有写哄么协议,按你们的说法,这地就还是我们的!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主,想做哄么就做哄么。找这找那的,不如找我们自己!钟主任,李同志,我们走,和他们讲一条卵子的礼貌!” 黎成明的这话已经带有明显的威胁了。黄柏龙虽然只是一个保卫科长,一个中层干部,但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的,包括对厂里职工没有不威胁的,看着哪个工人不顺眼,就是两脚踢过去。现在听到一个农民来威胁自己了,就突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们是兵工厂,有军代表,有三千多名干部职工,难道我们领导阶级还怕你们农民阶级不是?!我告诉你,没有我的介绍信,你们休想进去施工!” 黎成明本来就窝着一股子气,现在又听到黄柏龙挑衅性的讲话,也跟着站了起来,把桌子一拍,瞪着眼睛大声地说道:“这话大家都听到了,是你黄柏龙用军代表和三千多名干部职工,来威胁我们手无寸铁的农民的,是你不准我们进去施工的!我同样告诉你!由此引发的一切问题,我们农民大老粗,都会找你黄柏龙算账的!我们农民人一个,卵一条,我就不信我们打赤脚的,搞不过你们穿皮鞋的!走,我们走!” 黎成明一说完,气呼呼的拖着钟国正和李铁生就走。钟国正觉得,和一个科长这么斗气实在没有必要,既不利于问题的解决,也不能体现公社的办事风格,就想缓和一下气氛,可考虑到黎成明的面子,他还是和黄柏龙握了一下手,并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敲了敲,才离开保卫科。 走到门外,钟国正就劝黎成明消消气。钟国正对他说道:“他黄柏龙不过是一个科长,厂里的中层骨干而已,和我一样都是办事员,我们没必要和他生气。这件事情既然在当时就达成过口头协议,还修了一个粗胚子,我们还是按程序来走,先找到那两个分管厂长,看看他们是哪么说的。” 三人于是又来到厂部办公室,找到马志辉主任。马志辉是当时的当事人,听完他们找黄柏龙的经过后就说道:“黄科长是后面调来的,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你们不要和他计较。倪副厂长出差去了,我带你们先去找周副厂长汇汇报。” 周四海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清楚,刚才已经听了黄柏龙的汇报,听完黎成明的汇报后,就笑着问马志辉:“马主任,你是当时的当事人,当时厂里是哪么和他们定的协议?” 马志辉就如实地把当时商量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和周四海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周四海听完马志辉的介绍,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厂里的仓库,都是军品仓库,不是一般的仓库,安全保卫特别重要,按规定是不准其他人员进去的。既然当时厂里是这么定的,你们进去修渠道,我没有意见。倪副厂长是仓库的直接分管领导,仓库安全保卫的直接责任人,必须经过他的同意。你们有没有带来要求进去施工的请示报告?” 钟国正和李铁生一听,顿时就把眼睛都看向了黎成明。黎成明看见他们的眼光,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以为这么的事,讲清楚了就行了,没有想到这么复杂。” 周四海听到黎成明这么说,就答道:“你们还是先写一个请示报告,找到倪副厂长汇报,他签字同意后,我再签字,让保卫科给你们出一个介绍信,好不好?” 钟国正马上问道:“周厂长,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马上写请示,您先给我们签个字,你看这么行不行?” 周四海想了想,答道:“也行。你们写好后找我。” 钟国正便在周四海的办公室里,当着他们的面,替大塘背大队写起进仓库施工修复渠道的请示来了。好在黎成明的包里随身携带着大队支部和管委会的两个公章。 周四海签完字后告诉他们,倪江陵厂长到省里出差去了,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要他们先到公社去,把公社党委会和管委会的意见也签上,并盖好公章。 在等待倪江陵回来的一个星期里,大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片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大塘背大队分到修仓库那段渠道的农户,也很有耐心的等着允许他们去施工的通知。 一个星期后,钟国正、李铁生和黎成明又来到厂部,马志辉把他们带到了倪江陵副厂长的办公室。 倪江陵听完情况介绍后说道:“按规定,像这样的大事,不仅要厂长办公会研究决定,还要驻厂的军代表同意,还要上报省里批准。现在何厂长又在省里学习,我做不了主,要等何厂长回来后,我再向他汇报。” 钟国正一听急了,赶紧问道:“何厂长哄么时候回来?” 倪江陵答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估计半个月就回来。” 钟国正马上说道:“还要半个月?今天已经是10月15号了,再等半个月,就要进入秋收冬种的农忙季节,等秋收冬种忙完后,就到了12月份了。按照我们县委、县人府的要求,公社定在11月底前全面完工。” 钟国正和倪江陵请求道:“倪厂长,您看,您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到省里去找何厂长,给他汇个报?时间不等人啊。一旦下雨,雨季来了,就没有办法野外施工,就要延误一年的时间,才能做事。” “这个?”倪江陵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说道:“即使我们找到了何厂长,也要开厂长办公会,还不是要等到他回来?总不能为了你们修一节渠道,就把我们厂的几个厂长都叫到省里去开会吧?所以,你们还是等一等,我们办事情都很正规的,必须按程序办,不比你们农村,不能乱来的!”?</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6章 比就比谁怕谁 正文 第86章 比就比谁怕谁 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了,大家就都沉默起来了。办公室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得清每个人的心跳声。 钟国正晓得,如果按程序来办,水库渠道就不晓得等到哪个年月才能修好,一旦雨季来了,也许大塘背的那段渠道就会不了了之了。 2636厂是省里管的兵工厂,县里和公社的话,他们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不听你也奈何不了他们。他开动脑筋紧急的思考起来,突然想到在读农专时听到的一个笑话,就打破沉默说:“倪厂长,我讲一个乌龟比静的笑话。” 钟国正也不等倪江陵开口,就径直说了起来:“我们都晓得,乌龟都是好静不好动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两只老乌龟碰到在一起了,一只乌龟就说,我们反正闲着也没事情做,不如搞一个比赛,看谁静得住?另一只乌龟听后就说,比就比,谁怕谁啊!” “于是两只乌龟就在田边选了一个位置,头对头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比起赛来。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朝代,一群专家到这里来考察,看到了这两只趴着的乌龟。其中的一个专家就问旁边的老农,这两只乌龟在这里做哄么呀?老农就答道,它们这是在这里比谁静得住的耐力,谁先动谁就输了。” “专家看到有一只龟壳上,还刻有甲骨文,就指着那只刻有甲骨文的乌龟,对那位农民说,据我多年的研究,这只乌龟已经死了五千多年了。这时另一只乌龟伸出头来说,操你妈的!你死了也不说一声,害得老子在这里干等了几千年。一句话刚刚说完,那只刻有甲骨文图案的乌龟就大笑着把头伸了出来说道,你输了吧,小屁孩,专家的话你也相信?” 众人就大笑了起来,说亏你钟国正年纪轻轻,竟然想得出这样的笑话来,你不是骗人吗。 黎成明晓得钟国正鬼点子多,他讲这个笑话绝不会只是给大家笑一笑而已。对了,他肯定是用这个笑话来暗示2636厂,办事不实事求是,灵活变通,没有时间观念,不讲效率! 于是,黎成明眼睛一转,半开玩笑的说道:“倪厂长,你们那套办事的程序,该不是学到这两只乌龟的吧?” 倪江陵听完这个笑话,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哄么,以为纯粹是为了取乐,就和大家一样的笑,现在听到黎成明这么一问,认定是钟国正把厂里比作乌龟来骂人,脸就顿时黑了下来,态度生硬的说道:“这是省里定的规章制度,我们只有遵照执行的义务,没有随意改变的权力。我们不可能为了你们修一节渠道,就改变规章制度,被省里处分!” 黎成明和倪江陵不熟悉,看到倪江陵突然改变了的这个态度,就在心里骂道,狗噬的倪江陵,你以为你当了一个副厂长就当了皇帝了,这是原来定好的事情,你算哄么东西,你不给我们活路,惹恼了老子,我也不会给你哄么出路的! 之后钟国正先后和刘有成、艾旺骁、易大伟都作了详细汇报,先是和刘有成、艾旺骁两次找到倪江陵,第三次易大伟把县里分管水利工作的副县长都请了来,去找到倪江陵商量,结果还是一样,说一定要等到何谐屏厂长回来后,再按程序规规矩矩的来办。这一拖,半个月就白白的过去了。 2636厂仓库那一节渠道,是通往大塘背大队整个渠道的首段,相当于一个人的喉咙。这一节渠道不修好,后面的渠道即使修得再好,也是断头渠道,没点作用。因为渠道不是水枪。水是不可能飞过2636厂的仓库,接到后面的渠道里。 如果不从仓库那里过,就必须在水田里架桥修渠道。架桥修的渠道,比在地上修筑渠道要求严得多。不要说时间上不允许,就是时间上来得及,修筑的成本也太大,根本不是农民们所能承担的起的。 由于县里、公社和大队迟迟没有和2636厂协商好,大塘背大队的农民就担心水库的水放不过来,本来修得好好的渠道都停工了。农民们议论纷纷,扬言要挖断2636厂仓库进出口的道路。 钟国正得知这些消息后,及时和刘有成、艾旺骁、易大伟等领导做了认真的汇报,并和李铁生日蹲夜守,在大塘背和群众做解释工作,要他们等着,不能采取不理智的行动。 但是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十一月初的一天,天刚刚蒙蒙发亮,大塘背大队数以百计的农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年轻的背着锄头,拿着钢钎,年老的轻装,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四面八方出发,往2636厂的生产区、生活区和仓库集中,守在了所有出口的路上。 当这些朴素的农民们听到2636厂的高音喇叭,刚刚一播出北京时间七点整的时候,几乎同时挥起了手中的锄头,举起了手中的钢钎。顿时,锄头飞舞,钢钎乱撬,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2636厂与外界连接的所有公路和人行道,都被挖成了一米多宽、一米多深的坑道。 2636厂的厂长何谐屏昨天上午在省里学习结束后,赶到寒州县和书记、县长汇报厂里转产民品项目的事情,希望县里给予税收上的减免和优惠的政策。 2636厂这几年的军品生产任务越来越少,厂里差不多处于半停产状态,工资虽然可以勉强按时发放,但没有事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是耍起,也不是一个调调。 从去年开始,何谐屏在厂里专门成立了一个转产民品项目的领导小组。经过一年多的考察调研,决定新上生产吉普车的项目。经过半年多的进省跑部,这次又利用在省里学习的机会,进一步加大了活动的力度,终于拿到了省里、国家有关部委和部队的批准文件。 昨天和寒州县委任部德书记、张平华县长汇报后,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决定三天之后,县委、县人府专门听取他们的汇报,因此今天一大早就从寒州县城启程,满心欢喜的往厂里赶。 刚要进厂时,就看见上百个农民坐在被挖成坑道的路上,顿时傻了眼。他忍着性子走下吉普车,问坐在路上的农民,这路怎么被挖成坑道了? 一个农民气鼓鼓的说:“都是2636厂做的好事!” 何谐屏十分勉强地挤出一些笑容问道:“2636厂做哄么好事了,以至于你们把他们的路,都给挖断了?” 又一个农民答道:“都是倪江陵那个强盗搞的鬼!” 何谐屏继续问道:“倪江陵?倪江陵不是他们厂的副厂长吗?他做哄么事了?你们生他这么大的气?” 一个农民愤愤的说:“我们不是在修周家平胡塘水库吗?从水库到大塘背大队的渠道,有一段要经过2636厂的仓库。这本来是当年修建水库时,就和厂里达成了协议的,当时已修了粗胚子。现在那个轮廓都还在那里摆着,却不准我们进去修,你说气不气人?!” 另一个农民接着说道:“我们按照公社的要求,到仓库那里去修渠道,仓库的人不准我们进去。我们就没有进去,大队干部去找仓库的主任协商。找到万天秋后,他说要保卫科开出介绍信才准进去。大队干部又去找保卫科,黄柏龙说必须要分管仓库的副厂长和分管保卫科的副厂长同意。找到周四海,周四海签字同意了。可找到倪江陵那狗噬的,倪江陵说要找厂长,要开厂长办公会,要驻厂军代表同意,还要报省里批准后才行。” “公社和县里的领导找了他们好多次,都没有结果。没有结果也算了,还威胁我们,说2636厂是兵工厂,有军代表,有三千多名干部职工!原来就说得好好的事情,哪么过了几年,就变卦不算数了?他们还是不是和我们一个社会的?他们是工人老大哥不错,可你老大哥也不能随便地欺负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农民啊!” 这时,一群农民围了过来,狠狠的吼道:“他们厂里断我们农民的活路,我们就断他们厂里的出路!这些地是我们大队的,我们不给他们过了!他们不是有钱吗?不是有权吗?那就自己买飞机,坐飞机出去嘛!” 围拢成堆的农民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对,他们不准我们修渠道,我们就不准他们出厂门!看哪个厉害!看哪个搞死哪个?看哪个比哪个狠?” 何谐屏就是当年协调这件事情的副厂长,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记忆犹新。心想,倪江陵啊倪江陵,那是过去就定好了的事情,你讲这些话做什么啊?” 他本来好好的心情,被这一突发的事情弄得七窍生烟。他马上走回吉普车,叫司机把倪江陵和马志辉赶快喊来,一起到大历县公社去处理好这件事情。?</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7章 有些事情难说 正文 第87章 有些事情难说 何谐屏径直走到易大伟的房间,开口就说道:“易书记,我现在是来,找你来了难了。” 易大伟本想讲几句客气话的,可听到何谐屏开口就这么说,只好直接问何谐屏:“何厂长,此话怎讲?” 何谐屏说:“你管的那些老百姓,已经把我们厂里的所有出路,都挖成了一条条坑道,我只有来找你求援了。” 易大伟大吃一惊,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是友好单位,那些农民还不至于那么野蛮吧?到底发生了哄么事情?平时,我是请你都请不来的啊。” 何谐屏疑惑的说道:“你是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唉,都怪我这段时间到省里学习和办事去了,那些手下不晓得当年修水库和你们达成的协议,没有及时允许他们,进仓库重地修复渠道,这才发生了这种很不愉快的事情。” 易大伟的确不晓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就不好意思地说道:“厂里没有准他们在仓库那里修渠道,他们就把厂里出来的路给挖了?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易大伟对邓秘书说:“邓秘书,你去把钟国正叫来,要他马上赶到我办公室。” 钟国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易大伟办公室,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易大伟就直通通地问:“你说说,到底是哪么一回事?” 钟国正一脸的莫名其妙,反问道:“哄么哪么一回事?” 易大伟答道:“哪么一回事?就是农民挖2636厂厂里那些外出的路的事。还有哄么事?” 钟国正的确不晓得这回事情,听易大伟问农民挖厂里的路,也大吃一惊,不相信地说道:“农民挖厂里的路?不可能吧?我和李铁生这几天都在大塘背大队做工作,他们和我们表了态的,说好不去的,不会在一夜之间就变卦了的啊!” 何谐屏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对易大伟说道:“你看哪么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合适?” 易大伟就把公社怎么去找厂里协商,自己和副县长怎么去找倪江陵的情况,一一和何谐屏说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一起突发事情,我看,主要还是一种误会和担心。”易大伟说道,“大塘背大队的农民,恐怕主要还是担心,渠道修不成。双方都有一些责任。” “我们又一直都是友好单位,以后还要相互支持,相互合作的,处理人的事就算了。”易大伟看着何谐屏的表情,见他没有哄么反感,就接着说道:“我们还是按过去的方针办吧。消除误解,共同前进,何厂长,你看如何?” 经过一番讨论和仔细磋商,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和2636厂厂长何谐屏签下了一个书面协议。 内容大致是,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渠道,继续按照过去设计的线路走向,从2636厂仓库的地方通过。渠道修好后的使用维护权归水库,农民挖断的道路由公社责成农民负责修好。今后遇到哄么相关的事情,双方要以最快的速度协调解决,不得采取违法的行动,否则一定要依法从严从重处理。 签下这份书面协议后,2636厂的有关科室很配合。仓库的守卫人员除了每天及时打开进去施工的大门外,同时还加强了对施工场地的安全保卫警戒,以防止意外事情的发生。 大塘背大队的农民也很自觉,抓住这一机遇,集中全大队的力量,加班加点,来抢修这一段渠道,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渠道就按设计的要求,及时修好了。 修好这一段渠道时,钟国正开心地笑了,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谁知,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平山头大队发生的一件事情,顿时让他感到特别的头疼。 周家平胡塘水库渠道的走向,是县水利水电局根据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和大塘背四个大队的地形地貌,经实地测量和综合计算建设成本而设计的。当时的设计是,主渠道经过平山头大队一座山坡的时候,必须穿过一农户的房屋。 如果绕开这个农户的房屋,往上在房屋后面修建渠道,不但要抬高水库放水闸门两米多高,从水库到房屋的渠道必须同时升高两米多,而且要减少水库的有效蓄水数十万方。如果是在房屋的前面修建主渠道,水库的水又到不了下游的两个大队,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必须撤除那个农户的房屋。 现在如果不是由于搞包产到户的影响,依然是搞集体经济的时候,拆掉这么一座房屋,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时隔多年重启炉火修复渠道时,就成了一个绕不开的老大难问题。 现在被拆的这座房屋很独特。读就读特在这座房屋的主人的儿女们。房屋的主人叫刘金道。他们脚下的四个子女,想在都已经飞出了农村,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国家干部。 大儿子刘银富在寒江地区林业局当副局长,小儿子刘银贵在寒江县当副县长,大女儿刘银灵在寒东县卫生局当副局长,小女儿刘银慧从公社话务员调到地委办,其丈夫就是地委书记张柏志的秘书屈泽林。 四个儿女都成了国家干部,不仅在寒州县,就是在全地区都是少有的。因此,这座房屋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官宅。都说刘金道四个儿女之所以有这样的出息,就是因为这座房屋占尽了大历县的天时和地利,是大历县公社最好的一块宝地福宅。 钟国正一边向这座房屋走去,一边问平山头大队的支书谢毅凭:“这房子是不是刘金道家里的祖屋?” 谢毅凭立即答道:“这房屋不是他家的祖屋。是解放后搞土改时分给他家的。原是一个地主家的房屋之一。听说是在清朝宣统年间建的。建的时候,还有一个故事的。” 钟国正好奇地问:“哄么故事,说来听听。或许可以从中得到哄么启示,或者找到哄么突破口之类的,也算不到。” 谢毅凭说:“农村建房子,是有很多讲究的。特别是在建房子的时候,主家是不能得罪那些请来的石工、木工等各种师傅的。这些师傅虽然是做手艺的,但每个人都是有点鬼名堂的。主家如果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会在砖瓦、梁柱中暗暗捣鬼,叫主家住不安宁,甚至殃及后代子孙。” 钟国正从小生活在农村,听说过不少这样那样的故事和传说,或多或少的知晓其中的名堂。但为了弄清情况,他故意装着不相信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事?不会吧?那可都是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是没有哄么科学依据的。” 驻平山头大队的公社干部冯富财接过话来说道:“小钟啊,有些东西时很奇特的。不管你说它是迷信也好,不是迷信也好,没必要去下结论。总是,信之则有,不信则无。” 谢毅凭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别小看那些匠人,虽然和我们一样是做苦力的,但都各有各的小绝招的。他们如果在砖瓦、梁柱中藏一些东西,像木人啊,木兽啊,木鱼啊,等等的,就会让主家住进后出现生病、死难等等怪事情的。” 大队长蒋和忠这时插话说道:“你不要以为迷信的东西就是假的。假不假的,是要看事实的。有些迷信的东西,你还不得不信,不能不信。以我们大队部的那座房子为例,就是现在大队小学那座房子,就有这么一回事。” “哪么一回事?你可不准吓人哦。你要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钟国正说道。 “听说建房子的时候,木匠师傅在大门斗内放了一把打坏了的凿子,晚上一等主人家睡着了,就总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蒋和忠不紧不慢的说道。 “土改的时候,那房子没有人敢要,就做了大队部,后来又做了大队小学的教室。在那个特定年代的时候,每个大队的民兵营,不是都发了半自动步枪、冲那个锋那个枪和机关枪吗?有的大队,还配有手榴那个弹的一些武器。”蒋和忠继续说道。 “我们大队的民兵营长,是从部队回来的,又管着全大队民兵营的枪和子弹,胆子大得很,就喊了几个后生奶仔一起住到大队部去。”蒋和忠笑道。 “有一天半夜三更时,他被尿胀醒了,就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正要出去屙尿的时候,他突然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教室里飞来飞去的。他想起传说中的女鬼,抱起一架机关枪就打。”钟国正虽然年轻,胆子也大,但却听得有些毛发要开始竖立起来的感觉。 “几个和他一起睡的后生奶仔被惊醒,等他们跳起来一看,就看见民兵营长一个人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却还抱着那架机关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晚上敢到大队部去住了。你们说,这个事怪不怪?” 蒋和忠对在场人反问道。?</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8章 房是家的舞台 正文 第88章 房是家的舞台 “是啊,”谢毅凭接着说道“有的事情你是没办法不相信的。刘金道的这座房子,原是解放前一个地主家砌的。据老本人说,那个地主的老子,当初建这个房子的时候,还有一个故事的。在我们这里,不少人都是晓得的。” “哄么故事?”钟国正好奇的问道。 “地主的老子为了房子吉利,住得顺心顺意,就专门杀了一头猪来款待砖瓦师傅、木匠师傅和亲友。你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地主家专门杀猪款待砌房子的人,是很少的。” “地主为了待好这些师傅,还非常大方的把猪肝、猪腰子、里脊肉等等,猪身上的好菜,都走了油,做成了走油菜,等房子建好后,再送给这些师傅。”谢毅凭慢慢的说道。 “但是,木匠师傅并不晓得地主的这番好心好意,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好东西,就以为是主家小里小气,便在竖梁那天,故意把四根梁柱倒过来安装,想让主人家倒楣。”谢毅凭继续说着当时的故事。 “当这些师傅们走的时候,主家给他们送上那些走油菜之后,木匠师傅们这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小心眼了,错怪了主家。于是,马上找到四张鲜红的纸张,分别写上‘道好’、‘道富’、‘道贵’、‘道有’,叫几个徒弟打倒转回去,让他们贴在房柱上,以化解主人家的不详。”谢毅凭笑道。 “但一直到解放的时候,这个地主的家里都没有发过哄么大财,出过哄么大人物。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土改分地主家财产的时候,没有哪一个贫苦人家愿意分到这座房子的。都以为这座房子太平常了。”谢毅凭摇摇头说道。 “刘姓是我们大队的小户人家,刘金道被硬性分到这座房子后,不得不认了。哪晓得歪打正着,因祸得福。刘金道住进去后,前前后后生了四个儿女,这四个儿女都很争气,一个个的都先后成了国家干部,当上了领导同志。从此之后,人们就说,当年那个木匠师傅写的四张纸条,意思就是从第四代子孙开始大富大贵。算一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啊。”谢毅凭很是羡慕的说道。 蒋和忠接着谢毅凭的话说道:“有的木匠师傅,会在房屋柱头上方安一个泥灯,在泥灯的底面上画上符,就会使主人家代代都得心悸失眠而死。还有一些木匠师傅,会在房梁上,偷偷放四个小木人掷骰子,就会使主人赌博成瘾,弄得再富实的家庭也会倾家荡产。” 待蒋和忠讲完,谢毅凭说道:“所以,刘金道不管他的儿女怎么请他去享福,他都不肯离开,硬是要一个人住在这座房子里,说一定要守好这块福地宝宅,好庇荫他的子孙后代永远大富大贵。当年县里在这里搞渠道设计的时候,刘金道就很有意见,只是碍于当时的形势,没有公开大闹而已。” 钟国正听了这些话后,心里沉甸甸的。农村人不像城里的人,对家的感情特别的执着,常常把自己的家和自己的房屋等同起来,混为一谈。比如说到自己家的房屋了,从来不说到房屋了,而是说到家了,房屋就是家,家就是房屋,家和房屋成为了一个概念。 因此在中国的历史上,凡是从农村走出去的人,不管走得有多远,不管发了多少财,也不管当了多大官,家永远都是他们一生的起点和终点,永远都是灵魂最终的根基,永远都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情结,哪怕是死也要死到家里。 钟国正停下来,远远地看着那座传说中的“福地宝宅”。这是一座前窄后宽、前低后高的梯形阳宅建筑。在农村,这是一种最吉利的建造外形,素有“前窄后宽富贵如山,前低后高时代英豪”和“前高后低,主寡妇孤儿,门户必败;后高前低,主多牛马”的说法。 有一首十分流行的阳宅相形歌,说的就是关于房屋的吉利形状的:屋造金字平,富贵人丁兴;宅造四字象,发秀食天禄;屋作土星方,富贵姓名杨;五贵两重屋,富贵多福禄;屋合太阳星,官职满朝廷…… 再看看整个房屋的位子和方向,靠山、居高、面南、面水,地表清爽。用风水学的话说,就是一处接龙脉,得地气,保安康的理想选址模式。这样一个好的位子,加上四个儿女都成为了国家干部,也难怪刘金道不愿拆掉这座房屋了。 农村房门是经常开着的,特别是在白天,即使到外面做事,只要不是出远门走亲访友不回家,大门都是开着的,从不随意关门。不想城里的人,即使住在单位的宿舍区内,只要是前脚一出门,后脚就要锁好门,绝不会把门敞开的。 这倒不是农村社会治安特别好或农民的安全意识淡薄,而是农村人信奉门是一家人的“气口”,开着门利于纳气,室内空气新鲜,关起门容易使生气流入减少,室内死气增加,同时常关门让人想到“关门绝户”,很不吉利。所以到农村去,无论主人在不在家,你都不用担心会被拒之于门外,一定会敞开大门喜迎各方来客的。 钟国正等人在谢毅凭的带路下,走进了这座被传说得沸沸扬扬的“福地宝宅”。 谢毅凭喊了几句,又到各个房间看了看,才发现,刘金道并没有在家里。蒋和忠和冯富财两人便出门去找刘金道。房屋里就剩下钟国正和谢毅凭两个人。 钟国正就问谢毅凭:“农村砌房子,一座房子厅堂数的多少,是不是也有哄么讲究没有?” 谢毅凭很认真的答道:“砌房子是大事,当然是很有讲究的。堂作九间住,三井方发富。三厅两间堂,男女一起亡。三厅四间堂,哽病主悬梁。四厅三间堂,三年宅主亡。四厅四间堂,孤寂损妻房。九是天长地久的意思,一般都以九间厅堂为最好。八是塌的谐音,四厅四堂为凶数。你看他这房屋,包括堂屋刚好九间,所以是最好的厅堂数量。” 钟国正又问:“那房屋门的开向、门窗的高矮,是不是也有哄么讲究没有?” 谢毅凭答道:“农村建房子,一般都强调同一房屋门的开向,必须要一致,不能一房多门,既朝前开,又朝后开,认为这是‘鬼推磨’,会很不吉利的。” “还有,”谢毅凭说道,“房门的大小要适当,不能一大一小。如果门的大小不等,就容易出现左大换妻、右大孤寡的问题。农村常常把房门称为‘眉’,把窗户称为‘眼’,一般都要做到‘眉高眼低’,既不能眼高眉低,也不能眼比嘴大。否则,就会不吉利,不会顺当的。” “此外,”谢毅凭接着说道,“门不能与窗相对,门对窗,人遭殃,窗对门,必伤人。门不能正冲房檐滴水,房檐滴水滴门帮,一年之内死一双;房檐滴水滴门口,不伤大口伤小口。门前不能有双池,双池在一起就成了哭字头,不吉利。西边也不能有池子,若有就是白虎开口,也不吉利。房门不能直冲大路,直冲大路怕遭鬼祟邪气,交路夹门,人口不存,众路相冲,家无老翁。” 钟国正原以为,一座房子就是一个家的居住场所,没有想到还有这多讲究的套路,不由得问道:“建一座房屋,都有这么多的名堂啊。那硬是要多麻烦,就有多麻烦啊!” 心想,如果是这样,要刘金道搬迁到另一个地方,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绝不能强攻硬取,必须智攻巧取。但对于这种特别相信风水迷信、家里又有背景的老人,哄么才是智和巧呢?他下意识的问谢毅凭:“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你想想,要用哄么办法才能做通他的思想工作?” 谢毅凭刚刚说出“我看”两个字,蒋和忠、冯富财陪着一个老人已经走进了堂屋。 这是一个满脸记录着当代中国农民风雨沧桑的老人。钟国正想,他肯定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刘金道了。 刘金道听到冯富财说要他拆掉房屋修渠道,没等他说完就气势汹汹的喊道:“这是土改时分给我家的房子,我就是死也会死在我这房子里的!我和你们几个人讲,你们不要想我的轮子,我这房子的一砖一瓦,你们想都不要想!” 钟国正解释道:“水库渠道是县水利水电局专业技术人员设计的,往你家房子后面走,不仅工程量大,更重要的是水库要减少三分之一的蓄水,往门前面走,下面两个多大队的田又灌溉不到。希望你能服从大局,舍小家为大家。” 刘金道的头摇得像舞龙耍狮的道具,说:“我再说一次,这是共产党土改时分给我家的房屋,你们还是不是共产党?哪有共产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的?那么多的地方不去修渠道,你们为哄么偏偏要拆掉我的房子来修渠道?你们为哄么要欺负我这样的一个老头子,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钟国正继续和他做思想工作,劝说道:“我们就是因为是共产党,才要为人民谋利益,才来修水库的啊。今年干旱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比我还清楚啊。你总不能为了你一家人的利益,而不管几千人的死活吧?” 刘金道依然固执己见的说着蛮话:“那是你们的事。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家了,我才不管哄么大局大家的,反正谁也不准拆掉我家的房子,来修你们的渠道!” 不管四个人哪么做工作,刘金道就像茅室(厕所)里的马拉崮(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进油盐,哪么也不同意拆掉他的房子修渠道。钟国正看到再做工作也没有哄么效果了,就和其他三人一起离开了刘金道的家。?</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9章 时间仿佛凝固 正文 第89章 时间仿佛凝固 回到谢毅凭的家里,蒋和忠说:“2636厂那么大的事情,钟主任你都解决好了。按我来说啊,还是那一句老话,三句好话不如一棒棒!我们干脆和他来一个硬的,把他家的四周都挖成几米高的深沟,看他还同意不同意拆掉房子!” 钟国正马上反对道:“公家和私人是不一样的。按你说的办法,我们搞硬的,把他家的四周,都挖成几米高的深沟,可是,万一刘金道犯起混来,住在他的家里,硬是不出来,那我们哪么办?他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要是经不起折腾,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哪么交待?” 钟国正说到这里,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后,继续说道:“退后一步说,他的四个儿女都是国家干部,两个儿子都是领导干部,那个女婿还是还是地委书记张柏志的秘书。这都是有权有势,很有面子的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对于这样的家庭,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是不要采取蛮办法,必须做到有礼有节有理。” “俗话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钟国正说道,“对不同的人,我们应该用不同的办法。对蛮不讲理的人家,你和他讲道理,等于是秀才遇到兵,只能用硬碰硬,以蛮对蛮。但对待讲道理的人家,我们还是用讲道理的办法,来处理和解决问题的比较合适。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冯富财把脑袋一怕,笑嘻嘻的说道:“有了,有了。谢支书不是和他两个儿子很熟悉的吗?我记得你和他大儿子还是同班同学,如果你出面去找找他们,做做工作,他们总不至于不讲道理,不讲大局,不管下面几千人的利益吧?” 谢毅凭说道:“你们不晓得,他的四个儿女对他孝顺得不得了,每年大年三十,不管再忙,他们都跑回来和刘金道一起过年团聚的,从来就没有落过一年。刘金道的话就像圣旨一样,四个儿女虽然都是国家干部,却从来都不敢反驳。我估计,就是找到他们做工作,也不会有哄么好效果。” 钟国正说:“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至少可以说明,我们对他们是很尊重的,是给了他们足够面子的。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只有另想别的办法,再去做工作了。” 说做就做,钟国正在大队详细了解刘金道一家的各种情况之后,马上赶回公社,和易大伟书记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并提出找刘金道四个儿女做工作的建议。 易大伟听完汇报后,对钟国正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啃得不好的话,得罪他两个儿子也算了,最主要的是她的女婿朱晓峰,如果他在张柏志那里揍我们一本,那我们就真的吃不了会兜着走了!所以这件事一定要稳妥稳妥再稳妥,慎重慎重再慎重,不能出一点差错。” “还有一件事也是很重要的,”易大伟说到这里,马上转换话题:“县委已经初步定在下个月中上旬,在我们这里召开全县水利建设现场会。现在满打满算,到下个月中上旬,也就二十来天的时间了。刘金道的房子如果拆不了,现场会就是在我们这里召开,也没有哄么实际意义。” 易大伟说道:“县里领导是不会问原因的,他们要的是结果,漂漂亮亮的结果。这样吧,明天,我、你和谢毅凭,我们三人赶到地区去,先找刘银慧和她老公朱晓峰,再找刘银富和刘银贵。他们反正都在地区,刘银灵那里我有时间就去找一下,没有时间,你和谢毅凭两个人去找找就可以了。” 当天下午,易大伟一个人回到了县城。到了汽车站,她下车后直接走到汽车站的购票大厅,排队买好了第二天到寒江地区的三站客车票。 按照和易大伟的约定,钟国正和谢毅凭买好红瓜子后,就住在公社,从大历县搭乘寒州县道寒江地区的客班车。 第二天清晨六点钟,钟国正和谢毅凭就起床洗漱,吃了一点早餐,就来到公社大门前的客车停靠点,站在那里等着到寒江地区的长途客车的到来。 等了约莫半个来小时,到寒江地区的长途客车到了。钟国正和谢毅凭等客车停稳,车门一打开,立马就走了上去。他们一走进车里,就看见易大伟书记站在座位边,正向他们招手示意。两人赶紧来到易大伟座位边,坐到买好的座位上。 从寒州到寒江直线距离并不远,也就一百二三十公里。但由于从寒州到寒江的公路只有一条,途中要经过三个县的县城,路程也就由一百二三十公里,变成了二百五六十公里。 客车的速度始终保持在三十公里左右,加上在途中停靠的站点又多,要的时间也就比较长。一般从寒州县到寒江地区,正常的情况下,早晨六点半出发,要到下午五点半左右才能坐到目的地。 中午在途中一个县城的汽车站休息吃中饭,前前后后经过十二个小时的颠簸,在浓浓的灰尘的陪伴下,终于在下午六点钟到达了寒江地区汽车站。 这个时间点的机关单位都已经下班,三人又都不晓得刘银富三兄妹的家庭住址,就径直走到地委招待所住了下来。 晚上没事,钟国正和易大伟请了一个假,说要去看看自己的老师,就拿着一小袋红瓜子出门了。 昨天下午,他按照易大伟的要求,在给刘银富兄妹各自准备了十斤红瓜子的同时,自己私人又买了十斤红瓜子,准备送给李晓明。 走进母校寒江农专,钟国正来不及欣赏这里的夜景,急急找到李晓明的房间。看着房间的灯亮着,他本想像过去读书时那样直接推门而进,可想了想自己已经参加工作了,不再是过去的学生,便把举在了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请进”后,才轻轻的推开门。 李晓明一看是他,大吃一惊的问:“你哄么时候来地区的?吃了晚饭没有?” 钟国正喘了一口粗气后,对李晓明说道:“下午六点多钟到的寒江,在招待所吃完晚饭候,我就往学校赶来了。” 李晓明满含着期待的问:“现在的工作,哪么样?” 钟国正就把几个月来的工作,简单的和李晓明介绍了一下,并把这次来寒江要办的事情也和他说了说。 李晓明对钟国正说道:“听了你刚才的介绍,再看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你参加工作后的表现,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国正,干得不错,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李晓明夸奖了他几句后,接着说道:“今年我省在文昌县搞撤销人民公社,实行政社分开的试点。明年在全省试点,每个县都要搞一个试点,你要进一步努力,争取在明年公社体制改革试点的时候,在职务上能够有所进步。” 钟国正好奇的问李晓明:“哄么叫政社分开?” 李晓明耐心的解释道:“政社分开,就是撤销现行的人民公社体制,设立乡党委、乡人民正府和乡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乡正府管政事,即社会治安、教科文卫、计划生育、财政税收等,乡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负责农村经济发展,乡党委领导乡人民正府和乡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并负责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正的做到党政分开、政社分开,党要管党,政要管政,经委管经济。” 说到这里,李晓明话题一转,说道:“政社分开,对你来说,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机遇。如果能够抓住这一次的机遇,你在政治生命上,就可以跨上第一个台阶,就能为今后的发展,奠定下一定的基础。” 两人谈今说古了两个来小时后,钟国正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起身要回地区招待所。 李晓明送钟国正到校门口,要分别时才告诉他:“我过几天,就要到团地委去上班了,担任团地委副书记。以后你来地区时,上班时间就直接到团地委来找我就是了。” 钟国正马上祝贺他高升。 从农专回地委招待所要经过地委、行署大院前面的一段路。在路过地委、行署大院前的街道上,他不由自主的一边慢慢行走,一边观看夜色朦胧中的大院。心想,自己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调到地委、行署来工作,那就好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就看到了一个非常熟识的身影,出现在依大院而建的人行道上,正与另一个身影并排着,慢慢的慢慢的往前移动。 他加快了脚步,等与那熟悉的身影相差十多米时,终于看清那身影,原来是仇小丽的身影!他好奇地跟在两个身影的后面,盯着那两个身影慢慢的向前挪动。 钟国正感到,时间变得异常的缓慢,仿佛凝固了似的。他也不晓得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才看到那两个人影分开。 他呆呆的看着仇小丽的身影挪进了地委大院,一下子犹豫起来,不知是跟进去,还是不跟进去。一直等到那身影快要消失时,他才如梦初醒,急急的往大院走去。?</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0章 今夜有你有酒 正文 第90章 今夜有你有酒 大院的门卫坐在门卫室里,一动也不动,好像睡着了一般,既没有拦他,也没有问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连影子都不是,完全把他给忽视了。 走过门卫后,他不相信似的回头看了一下门卫,门卫依然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里面,他才朝刚才走了的仇小丽追去。 他不想让她知道是特意找她的,就小跑着从另一条路转过去,再往回走,刚好和她相遇。他故意装着很惊奇的样子喊道:“丽诗人,怎么是你啊?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仇小丽今天到男朋友家里吃晚饭。他家里的人很热情,热情得她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两人吃饭后,就高高兴兴地走到电影院,准备看一场电影。 来看电影的人很多。男朋友正排队买票时,他一个高中女同学也来看电影,叫他一起买票。三人就坐在一起看电影。 一起看电影也没哄么关系,可那个女同学讨厌死了,叽叽喳喳,有话没话地找她男朋友说话,自己反倒成了他们两个的电灯泡。 仇小丽一气就离开了电影院,一个人往宿舍走起回来。男朋友发现后,马上也跟着走了出来。 仇小丽一路上不管男朋友哪么解释,就是不答话。等到了地委大院门口,她才冷冷的对他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然后就一个人走进了大院,一边低头走路,一边回想与男朋友的往事。正想着往事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了一声,吓得她差一点就魂不附体了。 当看清楚是钟国正后,才转忧为喜的说道:“哪么是你啊?你这个人也是,突然这么喊一句,差点把我吓死了!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哎,你是哄么时候来地区的?你来了地区,哪么不来找我啊?” 钟国正答道:“我下午六点多钟才到地区的,明天要找人办一点事。刚才在一个熟人家里坐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你说,我们是不是恨有缘分啊?” 仇小丽热情地邀钟国正:“说什么话呢?都是老熟人老朋友了,哪个时候都可以碰到的。哎,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走,到我屋里讲讲白话去,莫站在路上挡着别人了。” 钟国正心里很想去,但在嘴里却推辞着:“这么晚了,我怕影响你休息,能不能改一个日子,我们再讲白话?” 仇小丽小嘴一歪,说道:“你不就一个小小的最基层的公社干部吗?还跟我摆起格来了!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扭扭捏捏的,讲什么狗屁客气!男子汉大丈夫,干脆一点,去还是不去?” 钟国正装着很无奈的样子说道:“你是堂堂的地委领导,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最底层的公社干部,你就是给我十二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和你摆格啊!” 仇小丽说道:“去去去,别在我面前装蒜,我还不晓得你有没有胆子啊?你不仅狗胆包天,还狗胆包地!”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仇小丽住的屋子。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单身之屋,二十来平米。走进第一个房间,只见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东南西北各方都放着一张木凳子,靠窗户边摆着一个洗脸用的木架子,上面挂着两条毛巾,显然是用来接待客人兼作餐厅和洗漱间的。 钟国正跟着仇小丽走进里面的房间。里面的房间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床被子。一张常见的办公桌和一个书柜上,放满了文学方面的书籍和杂志,显得很充实,显然这就是仇小丽的卧室和书房。看来,这个仇小丽还真是一个感性的文学青年。 刚才还是那么热情豪放的仇小丽,这时坐在自己的床上却一言不发了。钟国正感到这种气氛有点尴尬,就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却哪么也找不到突破点,只好随手拿起一本书,胡乱的翻了起来。 也不晓得过了好久,仇小丽突然没来由的问道:“国正,你饿了没有?我这里有一些花生米,还有一瓶酒。” 仇小丽说完后,也不等钟国正同意还是不同意,就从外面的房间把一包花生米和一瓶白酒拿了进来,随后又拿来两个茶缸,摆在了书桌上。 钟国正就开玩笑的说道:“李白斗酒诗百篇,看你这样子,可能已经很久没有找到诗的灵感了。是不是?” 仇小丽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又不是文联的专业作家,写诗纯粹是有感而发,业余爱好而已,顶多只能算一个文学青年罢了,与其去找虚无缥缈的诗的灵感,还不如找一找实实在在的爱的灵感,或许更有用一些啊。” 钟国正一惊,心想,仇小丽肯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就故意用一种玩世不恭的口气对她说道:“小丽,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失恋了啊。如果这样的话,我可能会犯错误的,到那时候,我可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的哦。” 仇小丽一下子笑了起来,说道:“去去去,你一个小小的公社干部,哪个要你承担负责?你以为我嫁不出去了?谁稀罕你了?快点过来,把酒瓶盖子给我打开。”仇小丽说着就把一瓶白酒递给了钟国正。 钟国正接到酒瓶,看了看盖子,然后把酒瓶塞到嘴里,只听见“咯嘣”一声响起,酒瓶的盖子已经留在他的嘴上。 仇小丽把钟国正打开的白酒,倒满两个茶缸,拿起茶缸碰了一下,开口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听到仇小丽吟诗喝酒,钟国正心想,今天看来只能是以诗来喝酒了。他参加工作后,几乎天天喝酒,就对关于酒的诗歌也收集了一些,背诵了不少。于是笑眯眯的看着仇小丽,对她问道:“你是想吟诗作对,还是吟诗喝酒?” “怎么,怕啦?还没见过你这么啰嗦的男人!”仇小丽挑衅的对钟国正说道。 钟国正想了一想,就背起了李白的《月下独酌》:“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中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两人把茶缸一“哐”,喝进了一大口。钟国正原以为仇小丽不喝酒,这样生猛地喝一大口,肯定会被酒怵得咳嗽的,没想到仇小丽喝进去后,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女人要么就点酒不沾,要么就能喝破天。这个女人既然喝了一大口都没有反应,肯定酒量不一般,得提防着一点,免得把自己灌醉了还不晓得是哪么一回事。 仇小丽拿着茶缸又是一“哐”,说道:“今夜,你陪我喝酒,温柔的月光在杯中停留。”说完后,拿着茶缸又是一大口,仿佛一个梁山上的好汉一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钟国正看着仇小丽的动作,心里又是一惊,赶快说道:“今夜,你陪我喝酒,温情的目光在杯中停留。”说完后,钟国正也马上喝了一大口酒进去。 仇小丽又是一口酒喝下去后说道:“双目对视,双双对饮,慢慢品味人生的喜忧。”随即像一个男人一样,抓着几粒花生米,很是潇洒自由的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钟国正默了一下神,随之说道:“饮尽理想,饮进现实,细细感悟岁月的酸甜。”他一说完,也是一口酒喝了进去,抓了几粒花生米扔进自己的嘴里。 仇小丽又是一口酒倒进嘴里,然后说道:“酒在杯中,杯在酒中,喝不尽湖海山丘,道不尽海市唇楼。”然后再次抓了一把花生米,潇洒自由的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钟国正把仇小丽的话略一改动后,说道:“话在酒中,酒在话中,说不尽春夏秋冬,写不完沧海桑田。”说完后也把一口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抓一把花生米丢进嘴里。 也许是酒的刺激,仇小丽这时的话语已经越说越直白:“没有酒,生活会失去拥有,没有你,生命会失去灵魂。” 钟国正听到这里,心里已说不清是喜还是忧,是乐还是愁了,就按照她的思路也跟着说道:“没有酒,历史将走向倒流,没有你,世界将变得空荡。” 仇小丽突然站了起来,高高地举着茶缸,大声地喊道:“今夜有你又有酒,我们相识千千年。” 钟国正也跟着站起来,高高地举着茶缸,大声地回应道:“今夜有你又有酒,我们相知万万岁!” …… 酒没有了,花生米也没有了。 仇小丽醉了,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钟国正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就把她扶到床上。 看着她醉芙蓉一般的迷人脸蛋,半藏半掩的诱惑,顿时就产生了初生牛犊的反应,情不自禁的把手伸了过去,试图抓住那些既有些虚无缥缈又倍感实实在在的诱惑。 就在诱惑即将被感触到的时候,一个力穿千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真正的男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从来都是靠实力征服别人的,只有小人才会欺负醉酒时的女人! 他梦醒一般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把她床上折叠得好好的被子打开,盖在了她的肚子上,然后又和她倒了一茶缸冷开水,从外间拿来一张凳子,放在她的床前,再把一茶缸冷开水放在凳子上,然后才把房门关好,离开她的房间,走回地委招待所的房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1章 宴请刘氏兄妹 正文 第91章 宴请刘氏兄妹 谢毅凭见钟国正回来了,就对他说道:“钟主任,不晓得易书记找你有哄么事,要你回来马上赶到他的间子里去。” 吃完早餐,易大伟在招待所定好包厢后,带着钟国正和谢毅凭,按照头天晚上和钟国正一起研究的办法,一个一个的拜访刘银慧、刘银富和刘银贵,约好了中午的宴请。 易大伟在正式开席前,给刘家三人分别送上一袋十斤重的寒州红瓜子。 开席后,易大伟举起酒杯站起来,笑容满面的对刘家兄妹说:“刘家不仅是我们大历县公社,也是我们寒州县、寒江地区和寿仙省最有出息的家庭,是我们大历县的骄傲,今天有幸请到你们三家人吃饭,我们感到非常的荣幸,在此,我代表大历县人民公社党委、管委和全公社三万多名干部群众,按照寒州的酒规,先一起敬酒两杯,然后再单独一个个地敬各位领导。” 刘银富、刘银贵、刘银慧和朱晓峰四人,很愉快的接受了易大伟的敬酒,刘银富、刘银贵两人的老婆只是表示了一下意思。 易大伟敬完两杯共同酒后,开始一个一个地单独敬酒。 钟国正和谢毅凭也跟着一个一个地单独敬刘家兄妹几个人的酒。 刘银富、刘银贵、刘银慧和朱晓峰四人喝了八杯酒后,开始回敬易大伟三人。 由于下午还有事,刘家兄妹和朱晓峰不敢多喝,易大伟考虑到来的正事还没有开始说,也就没有过多的敬酒了。等大家吃好后,他就谦虚地对刘家人说道:“现在我们有一事,想请各位领导帮一个忙,不晓得可不可以?” 刘银贵豪爽的说道:“你们是我们的父母官,只要我们刘家办得到的事情,一定会全力而为的。” 刘家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态竭力支持。 易大伟听到刘家兄妹这样的表态,赶紧起身抱拳说道:“谢谢你们的支持,我首先代表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和大塘背四个大队六千多人,对你们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刘家几兄妹一听易大伟说代表这四个大队感谢,心里马上敏感的意识到,易大伟、钟国正和谢毅凭今天来请客,一定是为了周家平胡塘水库渠道的事情了,脸上的笑容就开始悄悄的发生微妙的变化。 刘银富脸上的笑容虽然依然还在灿烂的挂着,但却是过季的灿烂了。刚才还是微笑的刘银贵,脸部表情已逐渐回归为副县长的会议模式。刘银慧俊俏的脸蛋,一瞬之间就转换为冷峻的风格。 朱晓峰不是大历县公社的人,对这一情况不清楚,也就没有哄么反应,依然坐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剥红瓜子。 钟国正看着刘家兄妹表情在一刹那间的魔术般变化,心情也跟着从山峰跌入了谷低,下意识的看向了易大伟。 易大伟早已把刘家兄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中,但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们情绪上的变化一样,仍然满脸笑容的对他们说道:“四年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建设,由于种种原因停了工,后来一直没有修,水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口干库。” “今年遭遇的特大干旱,使这四个大队人均减产两百来斤稻谷。”易大伟继续说道:“上个月初,县委、县正府召开全县水利建设大会,把这个水库作为全县的重点建设项目之一。四个大队修建水库的积极性很高,农户主动投工投劳,经过一个多月的建设,现在水库建设已经进入扫尾阶段。” 易大伟说到这里,端起茶杯重重的喝了一大口茶后,才接着说道:“县委任书记和县正府张县长等领导,看了水库的建设后,非常的满意,决定这个月底,在大历县公社召开全县水利建设现场会。” “我们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做好,到我们这里开现场会,深感压力山一般巨大。所以,我们今天特意赶到地区来,给各位领导汇报我们的思想,向各位领导求援来了。”易大伟不紧不慢的对他们说道。 刘银贵是老精怪了,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心里早已明白易大伟是为了老家房子的拆迁而来的。为了这座房子,父亲刘金道四年前就说过,那房子是一块福地宝宅,大富大贵的风水,就是拼着老命,也不准任何人拆掉那房子。 为防止易大伟把拆掉房子的事情直接说出来,造成自己的尴尬,刘银贵便笑嘻嘻的对易大伟说道:“可惜我没有在家乡工作啊,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不过,既然家乡父母官来了,我就拿着我这老面子去化化缘,凑个万儿八千的,支持水库的建设,你该不会嫌少吧?” 刘银富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到弟弟这样说,马上表态道:“易书记,你放一万个心,我虽然是副局长,但也和你表一个态,我就是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拿出一万元来支持家乡的水库建设。” 刘银富知道,如果自己的妹妹刘银慧不是嫁给朱晓峰,他是不敢这样表态的。妹夫是地委书记的秘书,他虽然不是局长,但在实际权力上比局长还局长。 最主要的是,他要用钱来拒绝易大伟要他们做父亲的工作,拆掉老房子。他相信父亲的话,如果不是那老房子,他们兄妹也许就没有今天的辉煌,老房子必须要保住。只要保住了老房子,哄么事情都好商量。 刘银慧深知两个哥哥表态的真正用意,刘银富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她就把话接过来说道: “易书记,钟主任,谢支书,我在公社工作了好几年,对公社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我和晓峰虽然没有哄么钱,但我们还是可以和地委领导多汇汇报的,尽量争取领导对水库建设多关心,多重视。在资金上,我和晓峰会和地区财政局、水利水电局的主要领导沟通的。” 说到这里,刘银慧好像突然想起了哄么似的问道:“不知你们带了报告来没有?没有带的话,我建议你们,马上写一个报告,我们好拿着报告去找张书记,争取给你们批个字,尽最大可能争取多批一点钱。” 刘银慧说完,朝朱晓峰看了一眼,朱晓峰心领神会,马上对易大伟说道:“对,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们和地委主要领导汇报的,找找有关部门的主要领导,请他们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关照关照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易大伟听到这里,心想,完了。我们虽然缺钱,但现在最缺的却不是钱,而是你们刘家主动拆掉那房子。房子不拆,水库建也是白建啊!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刘银富、刘银贵的意思,已经明摆着在那里了,他们宁可出钱,也不会拆那房子的。刘银慧的话外之音就更严重了,只要你们敢拆掉那房子,我们就会在地委主要领导那里给你一点厉害看看,要你们吃不了怎么兜着走! 易大伟被刘家兄妹逼上了绝地,如同老虎吃刺猬,不知从何下嘴了。他紧急发动自己的脑机器,思考着如何把拆掉刘家房子的事情说出来,又由谁先说,既要把意思完整的表述出来,又不要得罪强势的刘家人。 由钟国正来说吧,他还年轻,弄得不好,就会影响到他一辈子的前程。由自己说吧,结果和钟国正一样。最好是由谢毅凭这个支部书记来说,他反正是一个农民,打赤脚的,谁也奈何不了他,根本不需要怕哄么穿皮鞋的人。 他看了看谢毅凭,希望他把拆房子的事情先说出来。 此时的谢毅凭,对形势看得清楚得很,不但对易大伟的眼色视而不见,反而借故方便,起身走出了包厢。 无奈之下,易大伟只好决定自己来说了。 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钟国正说话了:“各位领导,我叫钟国正,是今年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毕业于寒江农专农学科,七月初分到大历县公社工作的。现在是周家平胡塘水库建设领导小组的办公室主任,负责水库建设的具体工作。” “刚才听了各位老兄和姐姐的表态,非常高兴!我没有想到,各位领导这么重视家乡的水利建设,在此,我对各位领导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钟国正站起来,朝他们深深的鞠了一圈躬。鞠躬后,他接着刚才说的话,把水库修建的详细过程和建设中出现的几个感人事迹,一一的和盘而出。 刘家兄妹听到钟国正这一介绍没有涉及到他们家房子的拆迁,心里也慢慢高兴起来,等他一停顿,就纷纷夸奖工作做得仔细扎实到位,还谦虚的说为水库建设出力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朱晓峰开始还没有把这个刚刚毕业的选调生当作一回事,听着听着就被他层次分明、逻辑严密、用语准确、重点突出和颇有幽默感的讲话打动了,不由自主的看了他好几眼,感到这是一个可造之才,就在心里记下了他的名字。?</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2章 这是工作智慧 正文 第92章 这是工作智慧 钟国正喝了一口茶后,慢慢走到放着自己那个包的那张凳子上,拿起那个包,然后把包打开,将县水利水电局对整个水库的设计图纸拿了出来。 他把谢毅凭喊过来,叫他举着那张图纸,开始介绍水库渠道走向设计的原因,特别是渠道经过刘家房子的原因进行了很具体很详细的说明,并把已经和刘金道做工作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然后,钟国正不卑不亢的对刘家人说道:“我们现在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难点,一项最关键的工作,就是希望你们几兄妹协助我们,一起做做刘伯伯的工作。” 易大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立即接过话题说道:“只要刘叔叔在平山头大队范围中,包括在大历县公社范围内,不管看中了那块地,我们都会替他办好一切手续的。” “包括免费把地送给刘叔叔建房,免费建好与老房子面积一样宽、建筑风格一个样的房屋等等,都全面按照他老人家的要求建设。我们真诚希望,你们能在百忙中抽点时间来,和我们共同来做好这一工作,为四个大队做一件好事。” 刘家三兄妹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最后还是被钟国正说了出来。他们感到这些公社干部没有给他们留面子,心里不由得暗暗生起了一些怨恨。 但水库设计的方案确实比较科学合理,钟国正讲的话也很有道理,而且易大伟表态免费建筑一座同样面积的新房,又使他们觉得没有很充分的理由来予以反驳。 自己毕竟是国家干部,而且还是领导干部,风水这些东西是只能做不能讲的,更不能把它摆到桌面上来,作为一种不拆迁的理由。 事情已经讲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能没有一个态度了,而且还不能让别人抓到哄么把柄,刘银富就只好硬着头皮率先表态说:“修水库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我们肯定支持。” 见大哥刘银富表了态,刘银贵也跟着表态说:“有收无收在于水,我们肯定支持修水库的。不过,那房子的历史还是比较悠久的,蕴含了传统建筑的深厚文化底蕴,对于研究传统建筑,我个人认为,还是很有价值和意义的。我这几天和地区文化局联系一下,如果能够被评为地区级文物保护单位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把建设渠道与保护文物兼顾起来,不要为了修建渠道而毁掉了历史文化。” 刘银慧听到这里,马上接过这一话题说道:“是啊,如果是文物的话,我建议还是修改一下渠道的设计,如果不是文物的话,我们是支持修建水库渠道的。” 朱晓峰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下午两点钟了,就站起来对大家说道:“我马上要上班了,你们谈,我先走了。” 这一次来地区,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 易大伟、钟国正和谢毅凭三个人,一路默默无语的回到了招待所。 钟国正来到易大伟的房间,看到他郁闷不乐的表情,就对他说道:“易书记,这次虽然没有达到我们预期的目标,但至少实现了有礼有理有节的目的。” 易大伟叹了一口气,愤愤不平的说道:“刘金道不同意拆那房子,我们还可以理解,老人家了嘛,哪个没有一些封建迷信思想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刘银富、刘银贵两个处级干部和刘银慧也那样想,就太不可理喻了!现在看来,想通过一般的思想工作,是肯定拆不下的了。硬拆又会遇到很多的麻烦,肯定也是不可取的,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你说说,有哄么好的其他的办法没有?” 钟国正答道:“我刚才在回招待所的路上,一直在想,既然刘金道一家两代都很相信迷信和风水,那我们能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用封建迷信攻封建迷信来解决此事?” 易大伟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钟国正见易大伟问,就直接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答道:“既然他们这么相信迷信和风水,我们何不找一个风水先生,来做做刘金道的工作?或许效果比我们做更好。” 易大伟听了之后,担心的说道:“这个想法可以是可以,但问题是,如果一级组织找风水先生去做工作的话,一旦传出去,既没办法向上级组织交待,也没办法面对老百姓,而且搞得不好,甚至还会因此受处分。这个风险还是太大了一点,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钟国正说道:“易书记,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只是恐怕需要一些经费,你看公社可不可以解决些经费?” 易大伟答道:“只要能把事情办好,经费不是问题。我担心的是,你要找的风水先生,既要有名望,还要是刘金道很相信的才行,难就难在这里。这样的人,你到哪里去找?” 钟国正本想说去找仇小丽的,但一想怕引起误解,就对易大伟说道:“你还记得驻田家洲的工作组吗?封建迷信这一套,都是由公安部门管的。我去找公安处的卢跃进想想办法,看看他能不能帮帮我们。” 易大伟沉默了还一会儿后才说道:“看来,我们也只有把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条路可走了。但你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走漏任何风声,而且只能以你个人的名义来办这件事情。” 易大伟和谢毅凭走了后,钟国正匆匆赶到地区政法委,找到了仇小丽。刚好她一个人在办公室,他就把自己在修建水库时遇到的难处、上午找刘家兄妹做工作的情况和他个人的想法,一一给她说了,希望她能帮他找一个风水先生,来攻克这座“风水碉堡”。 仇小丽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想到你这个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会想出这种歪门邪道的鬼点子做工作!” 钟国正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现在是被迫逼良为娼,正道走不通不走邪道,难道我就放弃几千人的利益不管了?到时那几千个老百姓哪么办?所以,你必须和我想想办法,找到一个有名望的风水先生,否则,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说到这里,钟国正把声音压低后,对着仇小丽的耳朵说道:“再说,我告诉你,这也是一种工作智慧。为了避免更大的风险,采取一些非常措施,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的。” 仇小丽和钟国正一见如故,在田家洲被他吻过后,常常在心里把他和男朋友反复比较,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寒州县的公社工作,而是在地区工作,哪怕是在寒江县的公社工作,也许会选他做男朋友的。 特别是昨天晚上,在自己最不开心的时候,是他陪自己喝酒。自己喝醉酒后,他竟然能够坐怀不乱,而且还那样体贴入微,更是增加了对他的好感和爱意,认定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就愉快的对钟国正说道:“你算是找对人了。” “我告诉你,”仇小丽微笑着对钟国正说道:“最近一个月,地区公安处在全地区专门搞了一个打击封建迷信的专项活动。卢跃进你还记得吗?他就是这项打击活动的具体经办人员。我打电话给他看看,叫他过来商量商量。” 十多分钟后,卢跃进赶了过来。他走进办公室看到钟国正后,握着他的手调侃道:“钟国正,你小子也太重色轻友了吧。到地区来了都不找我,却找仇小丽,你是不是对仇小丽有什么想法了啊?我可告诉你嗷,仇小丽那可是已经名花有主了的,你可不能再打她的主意,当一个第三者啊!我和你说呀,你最多只能找她帮帮忙,和你介绍介绍女朋友。” 钟国正忙解释道:“我哪敢对她有想法?她对于我这个公社干部来说,就像电影里面的女明星,我能够在月历上看看摸摸,就心满意足了,最多把她当成梦中情人而已。再说,你们公安部门都是抓坏人的,我到你那里去,说不定还会被你们公安局把我当做坏人抓起来,我可不想吃这种暗亏啊!” 仇小丽被两个男人说得脸红了又红,怕他们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就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你们再拿我开玩笑,我就不理你们了!言归正传。卢跃进,钟国正从大历县公社跑到地区来,就是来找你帮忙的。钟国正,你把事情说给他听听。” “我告诉你啊,钟国正,卢跃进有的是办法,黑白两道没有哪一道不行的。只要他愿意,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钟国正于是就把修水库遇到拆迁房子的事和自己的一些想法,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今天来找你,纯粹是为了做好工作,不被别人看扁。可偏偏碰到这样一个得罪不起的人家。自古华山一条道,别无选择,特意请你帮忙,不是公事,纯属私事,请老兄一定帮老弟一把!”?</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3章 杨半仙看风水 正文 第93章 杨半仙看风水 卢跃进想了想说道:“这种事情,没人知道,过去了就过去了。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那就是违规违纪的事情,一旦查起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弄的。所以……” 仇小丽一听,马上说道:“卢跃进,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哄么违规不违规,违纪不违纪的,这和你们公安搞的那个内线,还不是一个道理?中国正不就是想,借助一下你内线的力量而已?只要大家都不说,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卢跃进马上和仇小丽解释道:“我们那是组织上允许的,是办案和收集情报工作的需要。喊风水先生帮正府做工作,我们可是从来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仇小丽笑道:“你办案是工作,钟国正修水库同样是工作,反正都是工作,我不管你哪么做,你只要帮到钟国正的这个忙,就可以了。大不了喊钟国正请你一餐客就是了。” 钟国正毫不犹豫的答道:“我请客,就今天晚上。” 卢跃进无奈的说:“寒江离寒洲县太远了。我只晓得寒州县有一个很出名的风水先生,被别人称为杨半仙。但我和这个杨半仙并不认识。” 卢跃进两手一摊,接着说道:“对这个事我没有把握,我要找到寒州县公安局的张盛林,打个电话,先和他沟通沟通,再给你答复。他虽然是我的铁弟兄,但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帮到你这个忙。” 说完,卢跃进就随手拿起办公室的座机,打到了寒州县公安局。县公安局办公室接电话的人,听说是市公安处的,马上就去找张盛林接电话。没有一会儿,张盛林就来了。 卢跃进和张盛林说了有半个多小时,然后拿着话筒,悄悄问钟国正哄么时候回寒州找张盛林,问好后才对张盛林说道:“钟国正明天回去,后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去和你具体汇报,就这样,拜托你了啊。” 第三天一上班,钟国正就到县公安局找到了张盛林。 张盛林换上一身便装后,带着钟国正在县城的一条老街东转西弯,来到了一座很不起眼的老房子里。 老房子里面差不多坐满了已经上年纪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五六十岁的女人,还有几个人女人明显有七八十岁了。 两人穿过外间,径直走道了里面的房间。在里面的房间里,靠墙壁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一张老椅子上,坐着一个带着老花眼、留着披肩长发,很有一点得道仙风气质的男人。钟国正猜想,这肯定就是那个哄么杨半仙的了。 杨半仙一看见张盛林后,立马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紧张地笑喊着说:“张局长,张局长,你来了,请坐,请坐,请坐。” 张盛林当着钟国正的面,在杨半仙的耳边悄声细语的说道:“我今天来这找你,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杨半仙听后马上站起身,对张盛林说道:“局长,我们到里面说话。” 三人便走近里面的一个房间。 门关好后,张盛林就开始和杨半仙交待事情,交待完毕后说道:“你这段时间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钟主任的指挥。等一下你把你自己的事安排一下后,马上跟着钟主任去办件事情。这件事情,只许做好,不能做差。至于你想哄么办法哪么去做,那都是你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结果,不管过程。这件事情如果做差了,没有办成,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不讲感情了。听清楚、搞明白了没有?!” 杨半仙马上点头答应。出房门后,赶紧和来算八字的人交待了几句后,将一些行李和道具放进一个包里,等来看八字的人都出了门之后,就把门一锁,跟着钟国正出门走了。 钟国正带着杨半仙来到平山头大队,指着刘金道家房屋说道:“看清楚了没有?就是我手指的那座青砖瓦房。” 杨半仙看了半天后,才对钟国正说道:“这座房子的风水的确好,是一座大富大贵的房子啊。他家的子孙,不仅现在肯定都是国家干部了,而且至少已经有两个处级干部了。” 钟国正听到杨半仙的话,感到特别的吃惊。这个杨半仙莫还真的有一点哈数?这时,他才把刘金道和他四个儿女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半仙。 杨半仙听后对钟国正说道:“我要在附近先找一个风水差不多的地方后,再找他说,要不燃,我心里也会不安的。” 钟国正没有想到,一个看八字算命的风水先生也讲这个道道,就点点头说可以。心想,每个行业,不管是国家允许的还是不允许的职业,或许都有自己特定的潜规则吧。否则,这个职业就无法生存下去。也许就是生存的压力使然吧。 钟国正不敢远离,怕杨半仙办不妥这件事情,就走到一颗大樟树下面坐下,远远的看着杨半仙的身影,在平山头的山山岭岭时上时下,跑来转去,犹如一个猎人在追赶猎物。 杨半仙的身影时而出现在半山腰上,时而溜达在一片开阔的旱地里。大约一个小时后,钟国正才看见杨半仙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刘金道的房屋里。 钟国正的心就没来由的悬了起来。心里也有些许说不清的不安和烦躁。一直看到杨半仙走出刘金道家的大门,带着刘金道朝对面的那座平缓的小丘陵走去,一颗悬挂的心才渐渐地落了下来,刚才的那些不安和烦躁,才消失无影。 钟国正在黎成明家里随意的吃了一点饭后,又来到了和杨半仙约好的地方,坐在一颗枞树下面,一边看着古华的《芙蓉镇》,一边等着杨半仙的到来。 大约两个小时后,杨半仙把这件事搞定后,才来到约定的地方。 “办好啦?”钟国正看着喘着粗气的杨半仙,微笑着问。 “钟主任,总算没有辜负您的信任,这件事情完成了。”杨半仙说完,然后诡秘地一笑,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刚才在那里看风水的时候,发现大塘背大队有一个很奇特的秘密。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钟国正一愣,问道:“哦?大塘背还有秘密?是哄么秘密?说来听听。” 杨半仙说:“我现在带你去看一个地方,你就晓得了。” 杨半仙便带着钟国正,从山上转到了离大塘背大队村子前面不远的地方,指着那个水井说道:“你看看,那井里的井水,是从哄么地方出来的?” 钟国正看了一看,答道:“那井里的井水,是从那石头缝里流出来的啊。”然后奇怪的问:“这个有哄么问题吗?” 杨半仙问:“你再看看,那石头缝像哄么东西?” 钟国正看了又看,没有发现有哄么奇特的地方,就不解地问:“就是一个石头啊,也不像其它的哄么东西的啊。” 杨半仙笑着说道:“你再仔细看看,那石头长的形状,像不像女人的生殖器那个地方?” 钟国正再一看,嗨,这么被人一说出来,再去看,果然有七八分像。于是笑着对杨半仙说道:“你这个杨半仙,哄么事情到了你那里,都会被你搞出一个新名堂出来。你这样的人,不当导游都太可惜太浪费了。” 杨半仙又把钟国正带到离水井正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塔边,一边抚摸着那个塔,一边问钟国正:“你看这是哄么?” 钟国正答道:“这是一个塔啊。三岁小孩都不会搞错。” 杨半仙继续说道:“你再仔细看看,它像哄么东西?” 钟国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几回后,还是没有看出这个塔的名堂来,就对杨半仙实话实说:“我没有看出来它像哄么,你说它像哄么?” 杨半仙哈哈一笑,说道:“这不就是男人的那根金箍棒,还能是哄么?你数数,它上下是不是有十节?上小下粗,像不像孙猴子的那个金箍棒?水井属阴,宝塔属阳,阴阳相对,和谐共处。我敢肯定,这个村子的人,生崽一定生得特别的多,特别的帅,特别的勇猛刚强。你如果想生崽的话,最好在这个村子里找一个女崽做老婆。信不信由你确定。” 钟国正淡淡的说道:“你不会是向我推销你的迷信思想吧?迷信这个东西,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你给我说说?” 杨半仙嘿嘿一笑,说道:“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数学,依旧是以,二就是二。有些事情,你信之则有,不信则无,往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钟国正笑笑说道:“只有虚假的东西,才会说不清道不明。科学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真理也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 杨半仙没有生气,依然笑眯眯的说道:“对于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一棍子就把它全部都打死。有些东西也许是迷信,也许是我们现在还没能力证明它是科学。但总有一天,它会被证实的。你想想,假如迷信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那么,它假了几千年了,骗了几千年了,哪么还会有人相信?”?</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4章 当着人喂小孩 正文 第94章 当着人喂小孩 第二天,当钟国正、冯富财和谢毅凭三人来到刘金道家里时,刘金道笑嘻嘻的说:“为了支持你们修水库,为了下面几千亩稻田的旱涝保收,我同意搬迁。但你们必须在我选的地方,按我的要求新建一座房屋,同时还要给我一些搬迁补偿,否则,我是不会搬走的。” 钟国正和谢毅凭交换了一下眼色后,马上答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冯富财站在那里,满脸狐疑的看着刘金道。 一个月之后,因故推迟了的全县水利建设现场大会,在县委书记任部德、县长张平华的带领下,全县各个公社的党委书记、乡镇长和县直有关部门的一把手,在大历县公社隆重的召开了。 在开会之前,任部德和张平华带着所有与会人员,前往即将竣工的周家平胡塘水库参观。 任部德一边走在新修的水库渠道上,一边听着易大伟关于水库修复的情况介绍,一边大声的夸奖易大伟会做事,能做事,做得好事。 参观现场后,他们才回到大历县公社电影院,开始现场会的第二个议程,由张平华主持,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作报告,易大伟作典型发言,各个公社书记表态。最后任部德作重要指示,大大表扬了一番大历县公社,号召全县向大历县公社学习,学习他们修建水利的精神和做法,并当场宣布奖励大历县公社兴修水利二十万元奖金。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晴天,刘金道在杨半仙选定的风水福地上新建的宝宅里,正在准备着新房上梁的祭司仪式。 现场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有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还有尚不懂事的小男人、小小男人,连刘银富、刘银贵也在里面,有四五十人,就是没有一个女人。因为按照大历县的规矩,新房上梁是不允许任何带有邪气、污气的人参加的。否则,就会给主人带来不吉利的变数。 现场很热闹。在司礼的主持下,鞭炮声声之后,匠人把一只七八斤重的大公鸡用刀一割,在新房的地上转了一圈,撒上公鸡鲜艳的红血后,又在新梁上面画上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是作哄么用的符。 画好符后,匠人再将先前剪好的九个菱形的红“福”字,倒贴在梁柱上。 之后,上梁匠人就围绕着新房转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妖魔鬼怪全走开、吉利福神住进来”等等咒语,镇妖辟邪,驱鬼祷福。 随着司礼一声宏亮的“上梁”声,几个体健力强的中年男人,在上梁匠人的指挥下,举着横梁大声喊着,“哗哗”几下就上到了梁柱上,把梁安装好了。 这时,司礼大喊“福到(倒)了”,众人就跟着大喊“福神到家了”、“福神到家了”。 上梁匠人就站在梁上,把早已准备好的糍粑和糕点往下抛撒,并高喊“发财发家,步步高升”、“天人合一,人丁兴旺”…… 下面的人便如赶闹子一般,争先恐后地抢起糍粑和糕点来了。据说,谁抢得多,谁的福气就多。 县委、县正府在大历县公社召开冬修水利工作现场会议后,易大伟名利双收,对钟国正更加看重了,几乎把他当做自己的一个副职来安排工作了。 当天下午,易大伟就对钟国正说:“周家平胡塘水库还有一些扫尾的事情,切不可掉以轻心,你要善始善终,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我和你讲,”易大伟说道,“水库是三分建七分管。建好了管不好,不但等于白建,而且还会带来一系列的安全隐患和社会矛盾。所以,你要在工程竣工后,马上组织他们四个大队进行讨论协商,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便于操作的水库管理办法,交公社讨论后执行。” 第二天在公社吃完早饭后,钟国正就带着公社水管员肖水平下到了周家平胡塘水库工地。他安排肖水平先拿水库管理的相关制度和办法,自己则和县水利水电局的技术人员、驻队干部分工,负责督促检查水库的扫尾工程。检查检查还有哪些具体的工程需要一抓到底的。 钟国正刚从周家山大队来到胡汉亮大队那段工地时,就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叫钟主任。 他转过头一看,见是公社的文化辅导员胡云欢。 他和胡云欢虽然同在公社工作,但因他到大历县公社的时候,胡云欢正在家休产假,一直到最近上班才认识,只是打了几次交道,因此并不是很熟悉。 现在在这里看到胡云欢,就十分惊奇的问她:“是云欢姐啊,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胡云欢嘻嘻的笑道:“我这是回家啊。我家里就是胡汉亮大队的,你还不晓得啊?” 钟国正不太相信的问道:“你是胡汉亮大队的,我哪么没听别人说起过你?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胡云欢答道:“哪个和你开玩笑啊?我说的是真的。胡叔,钟主任,我砍了一点大菜回来,今天就一起在我家里吃中饭算了。” 胡云欢的背上,用农村背小孩的布袋背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块猪肉,站在那里,对大队支书胡志良和钟国正说。 谈了几句白,胡云欢就离开了。钟国正看着胡云欢越走越模糊的背影,问胡志良:“胡云欢是你们大队的人,还是你们大队的媳妇?” 胡志良答道:“她是我们大队的人。她老子在地区卷烟厂当工人,老娘在家里,是一个农村妇女。云欢在他家里排老大,她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钟国正问:“她哄么时候结婚的?那她老公在哪里上班?我哪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老公的影子?胡云欢都长得这么漂亮,这么高挑,她老公是不是也长得很帅气啊?” 胡志良答道:“她老公叫傅翰楠,顶老子的职,在华阳地区机械厂工作,是胡云欢亲舅舅的儿子。” 钟国正大吃一惊,不相信地问道:“她老公是亲舅舅的儿子,那他们不就是亲老表了?亲表兄妹结婚,不成了近亲结婚?近亲结婚,国家是不允许的,他们哪么还打得出结婚证来?” 钟国正心想,大历县这个地方真是怪事一桩连一桩的啊!周家山的欧得男家搞换亲结婚,结果赔了妹妹老婆跑了,胡云欢是公社的文化辅导员,应该是有一点文化的人了,哪么还要嫁给自己的亲老表,难道他们就不怕生出一个怪胎或残疾人出来?! 胡志良解释道:“前年胡云欢舅妈得了一场重病,眼看着快不行了,就对胡云欢的妈妈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在离开人世前,看到云欢和翰楠成亲。父母之命,谁敢违抗?何况还是一个病重得即将离世的老人说的。” 胡志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云欢和翰楠两个人就这样结了婚。他们在公社领的结婚证,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可能有一岁左右了吧,应该快隔奶了。” 驻队干部张卫航问胡志良:“听说她结婚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多,是改大了年龄,才打出来的结婚证,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胡支书?” 胡志良虽然只是一个大队干部,但对很多事情却是很敏感的。当张卫航问到这个问题时,他马上含糊的答道:“农村里的女崽,哪个不是十六七岁就结婚了的?像她这种年龄才结婚,在农村已经是很晚很晚的晚婚了。再说,年龄这个东西,只有父母才会知道出生的时辰,旁人还不都是猜的。” 钟国正又是一惊,心想,十六七岁连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子,哄么都不懂,哪么就能够结婚成家养育孩子呢?莫真的像古人一样,豆蔻年华就要结婚了? 三个人还没有进家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走进胡云欢家里的堂屋,钟国正一眼就看见胡云欢坐在一张长凳子上,正在给孩子喂奶。 十一月上旬的南方,虽然已经立秋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了,但并没有进入冬季,天气依然温暖如初夏,素有农历二四八月乱穿衣的讲法。此时的人们,普遍穿的都是一件上衣一条外裤,甚至有的身体好的,还在穿着短衣短裤。 胡云欢回家后,已经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睡衣,很自然的把右边那硕大的诱惑露在了外面,让孩子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奶水,一种很是享受的母亲般的自豪,没有一点点的害羞。而那些洁白的诱惑,随着孩子吮吸的动作,时隐时现,时宽时窄,如同在表演皮影戏,或者是在耍着魔术。 见他们三个大男人走了进来,胡云欢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叫他们坐后,依然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毫无忌讳的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喂着儿子的奶。 这是钟国正懂事后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这么当着男人们的面喂奶。看着胡云欢脸上神采奕奕的兴奋,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脸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烫,心跳也迅即的加快了。他赶紧把脸转了过去,和胡志良交谈起来。?</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5章 衣服上有蚊子 正文 第95章 衣服上有蚊子 张卫航四十多岁了,看到胡云欢喂奶,就径直走了过去,站在她眼前,假装看正在吃着胡云欢奶水的奶崽,实际上却在贪婪的盯着胡云欢在看。他一边看,一边没话找话的说道:“云欢呀,你这个赖崽长得好憨,以后会有大出息的,会有大出息的。” 在寒州,人们夸奖小孩都是说反话的,认为这么才吉利。称好憨就是说好聪明,称好黑就是说很能干的意思。所以农村给自己的小孩子取名字时,总是喜欢在小孩子的名字后面加上一个猪啊、狗啊、石头啊、宝啊、得啊,等等土得不能再土的字眼,为的就是图小孩子一个好带好养的吉利。 张卫航一直盯着胡云欢看,大概感到看得连自己也有一点不好意思了,才依依不舍的转过身来,自言自语的说道:“看到云欢喂奶,我就想起了一个笑话,你们想不想听听?” 胡志良就笑张卫航:“你们当干部的,书读得多,见识又多,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多的是,哄么鬼话编不出来?” 张卫航就讲了起来,说道:“有一个哈公老子,他老婆到女崽那里带外甥去了,儿子也恰好被生产队抽到外地去修水库去了,家里就剩下他和媳妇、孙崽三个人。” 一听这开场白,大家就差不多知道张卫航要讲哄么了。 “有一天,儿媳妇坐在堂屋里给儿子喂奶。”张卫航接着说道,“儿子吃饱了就不肯吃了。儿媳妇的奶水多,看着儿子不吃,就吓唬儿子说,你再不吃,我等一下就喊你公公来吃了,让他吃完妈妈的奶水,没得给你吃的!” 大家就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这个哈公老子恰好从外面做完事回来,刚刚听到了媳妇说的这句话,就走过去兴奋的说,好媳妇啊好媳妇,你男人家吃了我老婆那么多的奶水,你现在也晓得讲良心了,晓得喊我也吃吃他老婆的奶水了!”张卫航说道。 几个人笑得前仰后翻,眼泪水都跑了出来。 听到这里,钟国正在心里感叹道,没想到,一下子就是二十岁了。小时候的印象,现在竟然都成为了一片空白,还真的不记得那时候吃奶是一种哄么情况了。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喂奶的胡云欢。看着她悠然自得的形状和姿势,就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怎么越来越没有出息,思想越来越不健康了? 胡云欢听完张卫航讲的笑话,就骂他:“你哪里是哄么老同志,就是一个十足的典型的老痞子!专门将痞话。” 胡志良笑完后说:“我也讲一个笑话。有一个当老子的,一天问他儿子,你长大了以后,讨谁做老婆?他儿子马上答道,我长大了以后,就讨奶奶做老婆,奶奶特别的疼我!” “那个老子一听,马上骂道,胡说八道,你哪么可以讨我妈妈做老婆呢?那可是天打雷劈的!” “他儿子马上反驳道,你才胡说八道呢,你讨我妈妈做老婆,都没有天打雷劈,我哪么讨你妈妈做老婆,就要天打雷劈?你这不是骗我吗!” 钟国正听了两个笑话后,就说:“还是胡支书的笑话有一些科技含量。张同志,你的笑话笑是好笑,但经不起推敲。” 胡云欢就着钟国正的话说:“张卫航,你讲笑话没有讲赢胡支书,现在罚你去做事,去把胡兵、何维球他们,喊过来一起吃饭。” 张卫航张口说道:“好啊。不过,我是以哄么身份喊人吃饭?只有主人家才去喊人吃饭的。你是女主人,那我不是男主人了?” 胡云欢马上答道:“喊你做点这么的芝麻小事,还要贪点便宜。哪有一点干部的样子啊?” 胡云欢不能喝酒,三个公社干部就剩下钟国正和张卫航两个人,对阵胡志良、胡兵和何维球三个大队干部,一场硬战就此拉开了。 酒是胡兵从家里抽来的红薯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凡是药三分毒,是酒就醉人。经过两个小时的拼酒,二十斤红薯酒喝光后,五个男人都已经豪言壮语了。 张卫航已经不省人事,三个大队干部便将他抬到胡志良家里去睡了。胡云欢的母亲因事被人喊走了,家里便只剩下胡云欢母子和钟国正三人,胡云欢便将儿子放在床上,开始收拾碗筷。 钟国正看着杯盘狼藉的八仙桌,就和胡云欢一起收拾起来。两人一进一出,不时地碰在一起,脸就莫名的红了。 收拾完后,胡云欢开始“哗哗”地洗起碗筷来。胡云欢弯腰洗碗筷时,衣服和裤子之间露出的一截洁白,犹如一道美丽的弧线,仿佛蕴藏了无数的诱惑,刺激得他几乎不能自已。他将两个手掌靠在一起,不停地摸搽,缓解自己的神经。 胡云欢一边洗碗筷,一边和钟国正聊天讲白话。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到了夫妻的感情上来了。 钟国正问胡云欢:“云欢姐,你和你老公,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互都很熟识,很喜欢的那种类型?” 胡云欢淡淡的答道:“我和他是亲老表,从小就认识,但不是青梅竹马,也不是两小无猜,而是父母之命。” 钟国正不相信似的问:“是这样?那你们这不是亲上加亲了?你们两口子的感情,一定会好到在粑吧?平时,你们会不会吵架子,打架子的呀?” 胡云欢答道:“我和他,在婚前没有谈过情,也没有恋过爱,结了婚后,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夫妻之间不吵架子,是不可能的。但不管哪么样,夫妻之间都不会有隔夜仇的。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哄么床头吵架床尾和。除非两口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钟国正又问:“那你们两个人,是哪么做到床头吵架床尾和,哪么做到没有隔夜仇的啊?” 胡云欢犹豫了一下,卖了一个关子说道:“你还没有结婚,你问这么多作哄么?等你结了婚,讨了老婆以后,你自然而然就会晓得的。” 钟国正说:“这还要保密啊?云姐,你告诉我不就得了?” 胡云欢答道:“你还刚刚参加工作,还没有结婚,有些事情,等你经历过了以后,自然就会懂的。现在我就是和你说了,你也不一定会懂,说了也是白说。” 钟国正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才不肯和我说的。云欢姐,你也不要把我的情商看得那么低,有些事情我虽然还没有经历过,但没有经历过,并不等于就不晓得啊。” 胡云欢一边擦着双手从厨房往外走,一边和钟国正说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是大学生,哄么书籍没读过,哄么东西晓不得,还需要我来告诉你?” 钟国正马上答道:“实践出真知,劳动长才干。我又没有实践,我哪么晓得啊?你就不要保守啦,有哄么秘密就告诉我,也好让我有所准备准备啊。” 在钟国正的一再要求下,胡云欢才慢慢说道:“两口子吵了架,女的生了气,男的主动一下,甚至霸蛮一下,过过夫妻生活,女的就是再有气,也都会慢慢的消了的。” 胡云欢一说完,自己的脸就在不经意间红了半边。 钟国正半信半疑盯着她问:“过过夫妻生活,就哄么气都可以消了,难道夫妻生活就是灵丹妙药,有这么厉害的功能,可以把女人的气都治好?” 胡云欢点点头说道:“有没有这个功能我不知道,但却是很有效的一种办法。” 钟国正不解的问:“为哄么啊?” 胡云欢看着钟国正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女人看男人,爱不爱自己,一个不能忽视的方面,就是看男人喜不喜欢和自己过夫妻生活。喜欢的话,那至少说明,男人还是爱自己的。” 胡云欢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接着说道:“如果一个男人家,和自己的老婆都没有夫妻生活了,那就说明,这个男人在外面肯定有了别的女人了。这种事情,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钟国正听到这里,想起自己和曹丽雅的事情,主要是一种生理上的需要,并没有多少的情感啊爱啊的哄么,心里就想,男人和女人对待男女生活的看法,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男人在男女生活的问题上,更多的恐怕还是基于感官上的冲动,心理上的好奇,生理上的发泄。而女人恐怕就是更多的基于情感上的慰藉,精神上的寄托。 他忍不住地盯着胡云欢的眼睛看了起来,似乎要从她那双眼睛中寻找出某种答案。然而,胡云欢大大的园园的眼睛里面,是清澈透明的黑眼珠,犹如一潭深深的泉水,似乎哄么都有,又哄么都没有。 看着看着,钟国正突然发现,在胡云欢胸前的一左一右,仿佛各有一个饭蚊子一般,站在那上面,就轻轻地走近胡云欢,一边用手去抓那蚊子,一边对她说:“你衣服上面好像有两个蚊子啊?”?</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6章 桌子上睡着了 正文 第96章 桌子上睡着了 胡云欢听钟国正说自己的衣服上有蚊子,也没有感到奇怪。 虽然老本人说,过了七月半,蚊子死一半,但现在这个天气,农村的房子又都是一层的,紧紧挨在田边地头,往往又和山连在一起,卫生搞的也不是很干净,房子里面经常是蚊子打“糕糕”(满的),习以为惯,见怪不怪,衣服上面有蚊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在胡云欢刚好低头,想看看粑在自己衣服上面的蚊子,到底是不是饭蚊子时,钟国正的手已经抓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扎住了自己的衣服。 其实此时胡云欢的衣服上,根本就没有哄么饭蚊子,而是由于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几乎是透明似的,再加上身体的凹凸,深颜色的地方就更加凸显出来,于是远远的看去,就好像有两个饭蚊子粑在了胡云欢的衣服上一样。 胡云欢顿时感到一阵被抓的轻微疼痛,仿佛被电击打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钟国正,脸还是一下子就红了。 钟国正这时才发现,是自己误判误抓了,脸顿时也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不好意思起来了。 两个人就那样尴尬地站在狭窄的厨房里,既不好意思向前走过去,也没有及时地往后退去。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不晓得该讲哄么话,哪么讲话,该做哄么事了。 就在这时,胡云欢的母亲从外面办完事回来了。她站在门口,和一个过路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才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自家的大门。 听到讲话声和进门的走路声后,钟国正和胡云欢眨了眨眼,赶紧握着她的手,大声的对胡云欢说到:“云欢姐,你辛苦了,我要到大塘背工地上去了,再见!” 钟国正从厨房里走出来,和刚刚走进堂屋的胡云欢母亲打招呼道:“外婆,你的菜住得太好了。今天实在麻烦您老人家了,我走了。我还要到大塘背大队的工地上,去看一看,只有下次再来看您老人家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如果喜欢,多来家里就是了。”老人家笑道。 黎成明正好在工地,看着钟国正走来了,便带着他在工地上,一边察看施工质量,一边和他介绍工程建设情况:“到今天为止,我们大队的所有任务,都已经完成了。今天公社电影队,刚好轮流到我们大队放电影,我已经安排人到公社去请你来吃晚饭,没想到你已经来到了工地上。” 钟国正和黎成明在工地仔仔细细的转了连三个小时后,才走进大队部。这时他才晓得,晚饭原来是大队的庆功酒席,是为圆满完成水库修复任务举办的。不仅大队的两委干部都来了,生产队的队长和会计都来了,而且连大队里比较有威望的几个老人也被请来了。 黎悠玺已是大队管委会的副主任兼团支书,加上大队妇女主任,整个庆功席上就她们两个女同志,那些男人们就不停的拿她们两人开玩笑。黎悠玺不管谁和她开玩笑都是笑而不答,男人们开了几句玩笑,觉得没味道,就不再开玩笑了。 男人们于是转向和妇女主任邓丽霞开玩笑。邓丽霞已经结婚生了几个孩子了,在男女那些事上,早已是洞庭湖的鸟,见过了世面,经历了风雨,看见过彩虹,享受过欢乐,不但不怕男人们开玩笑,还时常拿男人开玩笑,甚至比男人们开的玩笑还出彩,搞得整个庆功席笑声迭起,喝声连连,高峰不断。 黎成明在开席前讲了几句后,就要钟国正讲话。钟国正心想,在这样的场合,自己是不能讲太多的,讲了几句感谢和祝福的话后,就把李铁生推了出来。李铁生毕竟是大塘背大队的驻队干部,做了很多很具体的事情,他不想抢了他的风光,造成他对自己的误解。 钟国正中饭就喝得差不多了,晚饭在众多大队、生产队和老人的轮番敬酒下,喝得酩酊大醉。当他因干渴醒来时,慢慢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在一盏微亮的煤油灯光下,间子里还有一个女的扑在办公桌上。 他顿时吓了一大跳,一时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哪么睡到这里来的?那个女的又是哪个?他迅速掀开被子想起身好好的看一看,才发现自己仅仅穿了一条三角内裤,他赶紧把被子重新盖在了身上后,才开始努力的回忆是哪么一回事。 渐渐的,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喝酒的情形。自己喝着喝着,就好像趴在桌子上面,睡了过去,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原来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以后,就被大队的几个人把他扶到大队小学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他朦朦胧胧的感觉得到,好像有人在和他解衣服。可由于醉得太深了,也就没有在意是哪个人在和他解衣服了。 现在,当他看到一个女的这个时候了,还在他睡觉的间子里面时,他的脸不由得迅即就红了。他用眼睛四处找了找自己的衣服,发现放在离床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后,就悄悄的走下床,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 他穿好衣服后,才轻悄悄的走到扑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的女人的身边。这时,他才看清楚,扑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黎悠玺时,他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他顿时便在心里对黎悠玺生出深深的歉意、敬意和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她的悉心照顾,自己醉成那个样子,还真的不晓得会发生哄么事出来。看来,醉酒误事不假啊! 昨晚钟国正酩酊大醉后,黎成明、张跃进、邹爱明和黎悠玺四个人,及时把他扶到了大队小学黎悠玺平时中午休息的间子里。原本是想他休息一会后,再和他另外安排床铺的,没有想到喊他喊不醒,只好让他继续在这里休息了。 四个人离开后,黎悠玺回到家里,本来已经睡了的了,可不知怎么一回事,就是睡不着,而且心里总是感到有一丝丝的不安,放心不下醉酒后的钟国正。 于是她起床在家里烧了一壶开水,又烧了半桶濑水(热水),然后一手提着开水壶,一手抽着濑水桶,摸着黑来到自己在小学平常休息的间子。 她推开门走进去,把煤油灯点亮后一看,只见钟国正四脚朝天的仰睡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已经跌在了地上,满脸都是一滴滴的汗珠子。 黎悠玺心痛的看着他,忍不住眼泪就要往下掉出来。她一边强忍着眼泪,一边快速的把帕子在濑水里洗了洗拧干,帮他擦掉满脸的汗珠后,又帮他盖上被子。 她做完这些本想离开的,可一想起他对自己的关心,就怕他穿着衣服睡觉会发濑,再次踢开被子后,半夜三更的会着凉,最后一咬牙,就带着女崽们特有的羞怯,还是决定帮他解掉外衣外裤后再睡。 酒醉后的男人就像一头死猪,又重又没有反应,更不知道如何配合。好几次她都想放弃和他解衣服了,可又担心他着凉,最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他解掉外衣外裤。她好不容易把他的外衣外裤解完后,自己早已经汗流浃背。 在煤油灯暗淡的光线下,钟国正结实而健康的身材,凹凸分明的轮廓,黎悠玺一时看得有些发愣。这是她第一次帮一个成年男人解外衣外裤,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无障碍面对一个成熟男人的身体,她顿时害羞的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脸。 她在帮他解外衣外裤时,手无法避免的触碰到了他的身体,她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之心,顿时就像触着了高压电一般,心里好像钻进去了一头小鹿,剧烈的蹿动起来,全身也着火一般的滚烫开了。 她浑身不安的站在那里犹豫,想帮他解衣服,又怕再次触碰着他的身体,那种想帮忙又怕帮忙的悠悠寡断,停停做做,做做停停,光是解衣服就解了大半个小时。她颤抖着把被子和他盖好后,马上转身扑在了办公桌上。 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对他产生爱恋。心想,要是他也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民办老师该多好啊,可他偏偏却是一个大学生,是一个国家干部,自己虽然是一个民办老师,实际上却还是一个农村女崽。 农民和干部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尽管那些公社干部讨的老婆,大多数都是农村的女崽们,可那些讨农村女崽做老婆的公社干部,都是从农村当兵出去,后来在部队转干的,没有一个是大学生的干部,而且家里也都是农村的。 面对钟国正这个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公社干部,她不得不在心里感叹道,自己现在一个民办老师的身份,与他的选调生公社干部身份,差距实在有些太大,根本不敢奢望和他谈情说爱,更不敢奢望和他结婚成家。 她这样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7章不能害人害己 正文 第97章不能害人害己 醒来后的钟国正,现在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黎悠玺,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后悔和渐愧。自己一个大男人喝醉了酒,竟然让一个小女崽这样守着照顾,心里特别的忐忑不安。 在自己的家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晚上是不能同在一个间子里的。如果不是夫妻,即使是定了亲的男女之间,只要还没有办结婚酒席,也是不能单独在一个间子里过夜的。 否则,一旦被别人晓得后,就会由此被人流言蜚语说长道短的,遭遇很多无形的压力和许多有形的白眼。特别是女方,往往会因此被别人看作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甚至被当作是乱搞男女关系的破鞋,如果想再嫁一个好男人,那无异于上青天一样的困难。 她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崽啊!钟国正不由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没有想到她为了他会做出如此大胆的牺牲。 想到这里,为了黎悠玺的名声,钟国正轻轻喊了喊她的名字,想叫醒她后再把她送回家里。 或许是她真的太累了,或许是她真的睡得太香太沉了,他连着叫了好几声,也没有把她叫醒。 钟国正没有办法,只好轻轻的摇摇她的肩膀,一直摇了好几下才把她摇醒。 黎悠玺睁开眼看见钟国正,一下子站了起来,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你醒了?你看你看,我哪么,哪么就睡着了?” 钟国正真诚的对她说道:“黎老师,昨晚我出丑了,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实在不好意思。谢谢你的照顾了。现在不早了,天亮后,你还要上课,我还是送你回去休息吧。” 黎悠玺想起和他解外衣外裤的情景,脸就“唰”的红到了脖子,刚刚发育成熟的胸脯也上下起伏起来,仿佛一片丘陵被风吹皱了一般。 听到钟国正的讲话后,她低头就往外走。 凌晨三点多钟的山村田野,不仅到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寂静得令人恐怖。 钟国正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拉着黎悠玺的手,慢慢的往她家里走去。 山路本来就凹凸不平,白天都难走。夜晚由于没有光线,山路就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两个人便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 钟国正是第一次在山间小路上夜行,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但走在这寂静得有些恐怖的深夜里,心里也不免生出一些紧张和害怕,而在一个女崽面前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安慰。 黎悠玺是一个女崽,胆子本来就小,走着走着,就情不自禁的挽着了钟国正的手臂,半边身子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身上。钟国正顿时感到,自己的右边增加了不少的责任。 这时,一只夜猫子好像被他俩的出现吓着了似的,突然阴森恐怖的叫了起来,吓得黎悠玺“啊”的一声后,身不由己的抱住了钟国正。 钟国正一愣,迅即就感觉到了她由于害怕而轻微颤抖的全身,和紧紧靠在他身上的弹性与柔软,以及女孩子少有的淡淡的体香。 钟国正想起杨半仙和他说的话,这个村子里的女人生崽的比例大,保险系数高,你如果想要生崽,最好是在这个村子里,找一个满意的女崽做老婆。 钟国正心里想,难道黎悠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未来的老婆吗?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将她一把抱住。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青春年少的男人,面对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崽,伸过来的手不不去牵的?对一个如此温柔的女崽,送上来的拥抱会不去拥抱的? 当他的双手刚刚挨住她那只穿了一件单衣的玉体时,他立即清醒了过来,迅速的离开了即将抱住的身体。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生理欲望,在内心里对自己骂道,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社会青年,而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是一个国家干部了,绝不能为了一时的冲动变成魔鬼,为了一时的快感害人害己! 黎悠玺心地善良,资颖聪慧,虽然生在农村,但只要好好的培养培养,给她争取一个发展的舞台,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令人刮目相看的有用之才的。 如果我现在趁机对她那个了,她就会以为我爱上她了,如果因此而不再去努力改变自己的身份,不但会害了她,同时也会害了我自己的。 正如刘有成所说的那样,任何东西都要讲究一种平衡。恋爱也不例外,两人的身份虽然不能完全门当户对,但若差别过大,即使凭着爱情的魔力成了家,也会给处于劣势的一方造成很大的内在压力的,导致夫妻之间很难平衡。 夫妻之间一旦失去平衡,就难有哄么和谐可言。没有了和谐的夫妻,就恨难有恩爱,没有了恩爱的夫妻,即使天长地久,也是一种相互之间不信任甚至是折磨的天长地久。 平衡不仅要感情这种精神意识支撑,同时也要身份、职业、收入等等,实实在在的物质形态来充实。没有实实在在的物质形态来充实,夫妻之间的平衡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 自己现在虽然喜欢她,但如果真要结婚成家,凭她的农民身份,在城乡分割的现实中,不仅会造成经济上的拮据,还会降低后代发展档次,增加发展难度,增添职业发展障碍。 因此,我绝不能在她的农民身份还没有改变之前,给她以任何爱的暗示,或者是爱的希望,更不能给她爱的明示。如果那样的话,就极有可能,既害了她,又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钟国正咬了咬牙,吞进了一大口口水后,轻轻地拍了拍黎悠玺的后背,对她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讲完后,钟国正不敢停顿,马上拉着黎悠玺的手,继续慢慢的向她的家里走去。 两个人虽然没有再用语言交流,却从此在心里种上了一种胜似兄妹又不是兄妹的情愫。 经过半个多月的最后努力,周家平胡塘水库的修复任务全部完成。 在县水利水电局验收合格后,钟国正拿着肖水平草拟的水库管理制度、管理办法、管理人员组成建议等进一步修改完善后,又专门向县水利水电局的赵荣波、黄向军、章晓光三个人请教,征求他们的意见。 在他和县水利水电局的技术骨干们达成一致意见后,在下午赶回了公社,和易大伟书记进行单独汇报。 易大伟听了钟国正的口头汇报,又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道那套文字材料后,对钟国正说到:“听了你的口头汇报,看了你的书面文稿,我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矛盾,想否定你们的方案,又否定不了;想肯定你们的方案,又肯定不了。所以,把你们这个方案,先放在我这里,让我晚上再琢磨琢磨,等琢磨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找你来距离的扯一扯。” 钟国正一个人坐在间子里看书,看着看着,白纸上的黑字开始飞舞起来,曹丽雅的身影便在他的脑中闪现出来。 这一段时间钟国正忙于修建水库,很少回公社住来,即使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半夜三更回,清早巴神就到村里去了。所以,他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曹丽雅了,也不晓得她结婚后的情况哪么样。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就拿起一个电筒,把点着煤油的马灯吹熄了。关好门后,一个人径直往公社医院走去。十点多钟的集镇上,已经很难看到亮光了。农民们早早的睡去了。整个集镇都显得特别的安静。 走进公社卫生员,看着曹丽雅的间子还亮着灯,他就轻轻的走了过去,站在那里平息了一下气息,才开始敲门。先是一声,停了一下之后,再接着敲了两声。 房门打开后,出来的却不是曹丽雅,而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纯的女孩子。那女孩子看见钟国正,很有礼貌的对他问道:“你好。请问,你要找谁?” 钟国正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孩子,也是一惊,赶快答道:“你好,我是公社的钟国正。我是来找曹丽雅的,她在吗?” 那女孩子笑了笑说道:“啊?你就是钟国正啊?长得还蛮像一个男子汉的嘛。曹丽雅和我详细介绍过你。她现在已经调到城关卫生院去了,快半个月了,你还不知道吗?” 钟国正疑惑地问道:“曹丽雅调走了?那请问,你是?” 李俊娇平时就像一个公主一般,和异性打交道时很是清高傲娇,但今天看到钟国正后,她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亲切感。 听到钟国正发问,李俊娇就马上介绍起自己来:“我叫李俊娇。曹丽雅调走后,医院就安排我住了进来。” 说完后就向钟国正伸出了自己的手,一边和钟国正握手,一边说道:“曹医生走的时候,和我讲过,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最好的朋友。”?</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8章 规矩成就方圆 正文 第98章 规矩成就方圆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握着手站在那里,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也不晓得说了好久的话后,李俊娇才似乎突然苏醒似的说道:“看我这个人,好没礼貌,好糊涂的,客人来了,也不晓得喊你进来坐,就站在门坎外面说话,太二百五了! 钟国正接过李俊娇的话,幽默的说道:“平素我们大家讲话,都习惯了坐着讲。刚才我们两人说得有情趣了,连坐着还是站着在讲都忘了,真应验了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古话。” 可真的进去坐着聊天了,两个人突然之间又变得生疏了起来,东一句西一句,聊了一会,两人都觉得,似乎还没有到五花不了的阶段,钟国正便懂味的和李俊娇告别离开了。 当他刚刚走进公社大门,就看见前面二十多米远的一个大树边,朦胧的月光下,两个紧紧搂在一起的人影慢慢的向前挪动着。那形状显然不是两个男的。这激发了钟国正的兴趣,不由自主的慢慢的向人影那里悄悄的靠拢。 公社干部里面除了秦建良和柳何英是正在谈恋爱的一对外,还没有夫妻在一起的。外面的人也不可能跑到公社大院里面来摆格。只有共设立绵绵的人,至少是有一个是公社的人,否则,他们是不敢到这里来的。 而从身高观看,显然不是秦建良和柳何英。不是秦建良和柳何英,那又是哪两个人呢?钟国正不禁对这两个人影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兴奋地盯着那两个人影,像做强盗似的,小心谨慎而又快速地靠近,想尽快的找到一个答案出来。 一直等到离开四五米远的时候,钟国正才看清,那两个背影,不就是艾旺骁和谢云的背影吗?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两个人影已经进入了艾旺骁的间子里了。 没有看到间子里的灯亮起来,只听到轻轻的一声响声后,间子门已经关好了。他悄悄的转到艾旺骁间子的后窗,就听见里面的床板“吱呀吱呀”的叫了起来。 他郁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蒙头而睡,一夜怪梦连连。时而梦见自己的手不仅又长又结实,而且看着看着就越来越红了。时而梦见自己正拿着黎悠玺的手号脉。时而梦见自己正在苦行。时而又梦见自己和很多人在一个不晓得是哄么的地方向神祈祷。时而梦见婀娜多姿、婷婷玉立的李俊娇向自己走来。时而梦见曹丽雅和他画人体艺术画,画着画着又变成了仇小丽在画了…… 第二天上午,易大伟召集艾旺骁、王安贵、刘有成和钟国正等人,在公社小会议室讨论周家平胡塘水库管理的有关制度、措施和办法。 邓秘书把钟国正提交的草稿先读了一道后,易大伟首先发言。他把前后情况简单地讲了讲后说道:“这个草稿,我昨天晚上,琢磨了一个通宵,觉得基本上可行。但有几个地方,是需要大家进一步的讨论商榷的。” “这些地方包括,”易大伟说道,“关于成立水库联合管理委员会的问题,关于水费总量的确定和收取、支出和管理的问题,关于水库水面如何再利用的问题。主要的就是这么三个方面的问题。荣誉过这三个问题解决了,就好办了。” “我们今天先讨论,讨论成熟之后,再由钟国正同志到四个大队进一步征求意见,最后提交公社党委和管委决定,决定后由公社党委和管委联合下文后执行。”易大伟说道。 于是大家就一条一条字斟句琢的开始讨论。讨论了整整一天,在下午快要吃晚饭的时候,终于把稿子确定了下来。 第二天是星期天,其他干部都回去休息去了,钟国正一个人呆在公社没有意思,一起床就带着肖水平沿路通知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和大塘背四个大队的两委干部、党员和生产队长,一起来开会,讨论周家平胡塘水库的管理制度、措施和办法。 钟国正对大家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一个事情,讨论周家平胡塘水库的管理问题。我们大家都清楚,水库是三分建七分管。水库修好后,能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其应有的效益,能不能确保我们四个大队五六千亩稻田的用水问题,关键就是哪么管理。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而要搞好管理,必须先定好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心中有规矩,行为定方圆。所以,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就是这个规矩问题。这个规矩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又复杂。说它简单,是因为它仅仅是一个水库管理问题。说它复杂,是因为它关系到四个大队五六亩田土问题。”钟国正说道。 “公社易书记特别重视我们这个水库管理规矩的制定问题,首先责成我和肖水平同志两个人,负责对这个规矩的草稿进行起草。在草稿的起草过程中,我们不但学习、借鉴了全县中型水库的管理制度,还和县水利水电局、水库管理所的同志们反复商量切磋后,我们才正式定下初稿的。” “定下初稿后,我们及时把初稿送给了易书记。易书记修改了两天之后,又提交公社党委、管委研究讨论。昨天,公社党委、管委围绕着初稿整整讨论了一天,又对草稿进行了不少的完善、修改和补充,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个稿子。” “今天,我们到这里来,把四个大队的两委干部、队长又集中起来,专门就水库管理的规章制度,召开一个诸葛亮会议,目的就是请各位进一步提出宝贵意见,把这个规矩定得更完善更易于操作。” “这次会议之后,我们会及时将大家提出的意见,归纳整理后,再交给公社党委和管委会讨论决定。公社党委和管委形成一致的意见后,再由公社党委、管委联合下发文件。文件出台后,再按文件的要求,成立水库管理所,正式承担水库管理职责,行使管理权力,管好水库,造福百姓。 钟国正讲完后,肖水平把这些规矩和大家读了一道后,就开始一条一条的发言讨论。 周海林首先发言道:“客气话我就不再讲了。这个水库主要是我们四个大队出工出力修建的,受益也是我们四个大队。所以,水费的收取既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应该以保水库管理人员开支、水库维修实际需要为限度。 胡志良说道:“每个大队派一个人参加兼职管理,报酬哪么一个定法,定好多?是由大队确定要派的人,还是由公社直接确定人员?这些都应该写清楚。” 谢毅凭说道:“我觉得,水库如果对外承包养鱼养鸭的话,会和抗旱有矛盾。到时候,承包户为保鱼保鸭子不愿放水抗旱,而农民为抗旱要水就会不管承包户的利益,所以要写清楚承包养鱼养鸭子,必须无条件服从抗旱用水的实际需要。哄么时候放水抗旱,放多少抗旱,由水库管理所决定。” 黎成明说道:“既然水库要承包出去,也只能是我们四个大队的人来承包。水库库面的承包费,不能笼统的写归水库管委会,要写清楚归我们四个大队共有,作为我们四个大队的集体收入,专门作为水库和渠道的维修费用。” 彭家旺说道:“向农民收水费可是可以,但要算清帐。水库管委会三个专职人员,四个兼职人员,四个兼职人员按两个专职人员算,合拢来也就五个人。按公社书记的工资算,一年也就两三千块钱。我们四个大队有五六千亩水田,按五千亩算,每亩收六斤谷子,就是三万斤谷子。按粮站的价格算,就是两万七千多块钱。” 钟国正和肖水平各自在自己的本子上“哗哗”的记着。 肖水平这时插话说道:“每亩六斤谷子肯定不够。这三万斤谷子,是百分之百收上来才有那么多的。事实上,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每年都不可能百分之百收完上来。再一个,收水费谷子的成本也没有算进去,还有渠道维修、水库清淤、来人来客接待和其他不可预料的支出等等开支,也没有计算在内。我认为,每亩水田至少要收十斤谷子。” 胡兵说道:“哪个人来收这些水费谷子?是公社还是大队,还是水库管委会的人员?不要到时候收不上来了,公社就把我们大队干部的报酬一笔扣掉!” 张跃进说道:“我建议,把我们四个大队的三个主要干部,都作为水库管委会的兼职人员。因为水库只要有事,总是要我们三个主要干部来解决的。进一个不进一个的,到时候有哄么事了,不但不是兼职的大队干部就会想法设法的绕道走,而且容易造成三个主要干部之间,因为报酬的问题闹不团结。所以,不要整开那两个人,干脆一起都去兼职。” 李三林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水库三个专职人员,除了肖站长外,其他的两个专职人员,可不可以实行一年一聘,或者是几年一聘,在四个大队中轮流聘请,或者是公开择优选取?”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9章 把土地堂拆嘎 正文 第99章 把土地堂拆嘎 到会的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长不仅发言都很积极,而且提的问题都很具体很实在。对于有的意见,钟国正和肖水平当场就作了解释和说明,并将它们一一记录下来,分门别类整理后,先和易大伟做了汇报。 易大伟觉得这些建议合理的可行的,就叫钟国正加进了草稿里面去。 两天后,公社党委、管委会讨论后,正式下发了《关于加强周家平胡塘水库管理的若干意见》文件,成立了以肖水平为主任的周家平胡塘水库管理委员会,开始运转起来。 周家平胡塘水库管委会成立并正式运转后,钟国正回到了公社。他原本以为,现在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了。 钟国正刚一回到公社,就被邓秘书通知列席参加公社党委、管委会议。 公社党委、管委会议决定,从晚稻收割结束开始,到春节放假之前,用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在全公社打一场税费扫尾的收缴攻坚战。 会议决定,除了公社书记、主任、秘书和会计四个人之外,其他的二十个公社干部全部集中起来,并从每个大队抽一名会做工作、能讲硬话、霸得蛮的大队干部,分成三个税费扫尾工作组,专门收缴历年尾欠的农业税、征购粮、统筹经费等任务,并要求对拖欠税费的顽固分子进行挂牌游斗。 王安贵、刘有成和张大华各带一个扫尾工作组。钟国正被分到王安贵任组长的扫尾组担任副组长。 会议要求三个组马上在各自负责的大队,至少找出一个连续两年及以上没有上缴税费,并且在这次扫尾中拒不缴纳税费的顽固分子,作为反面典型,对他们进行挂牌游斗。 对他们挂牌游斗的目的,就是通过这些顽固分子的现身说法,教育那些至今还没有上缴税费的农户,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为收缴税费尾欠营造良好的氛围,创造高压的态势。 钟国正对公社作出挂牌游斗的决定总觉得有些不妥,可又找不出不搞挂牌游斗的充分理由,就找了一个机会,和易大伟汇报自己的思想。 易大伟通了之后,对他对说道:“你不记得我和你讲的那‘七得’了吗?农业税和征购粮是皇粮国税,自古以来就是荒田不荒粮。那些至今没有缴纳税费的农户,虽然有这个理由那个理由,但没有缴纳税费就没有理由。种了国家的田土,就要履行缴纳税费的义务。不缴纳税费,就是违法犯罪,必须坚决打击。在这一点上,你不能犹豫,不能心慈手软,必须下得了狠心,必须霸得了蛮。农民们素来就是不患寡患不均,对这些人下不了手,就会导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以后谁都可以不缴纳了!有困难,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照顾。” 钟国正听易大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再言语。 税费扫尾就是用地毯式的办法,一个户一个户,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全面清理和收缴历年来欠缴的税费。 一般家里有粮有钱,国家和集体观念稍强的农户,在七八月份就基本上完成了任务。即使七八月份没有完成任务的,也会在晚稻收割后完成任务。 等到公社扫尾才完成任务的农户,基本上是各有各的一本难念的经造成的,或者是有哄么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用税费作为刀把子,来迫使公社、大队和他解决问题;或者是家里的确很困难,交不起任务;或者是没有时间一时忘记交了。 真正没有理由而抵制不交税费的农户,是少之又少的。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开好了头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三个税费扫尾工作组开完会后,就各自分析所管大队的情况,精心选择比较容易做工作的大队开始,想来个开门红,图个好彩头,为以后的扫尾奠定一个好的基础。 第二天天一亮,王安贵就带着钟国正等十多个扫尾工作组成员,来到周家山大队开始扫尾。一个上午的时间,扫尾组就收了三十多家农户的尾欠任务,大家很是高兴。 吃完响午饭后,一队人马在大队支书周海林的带领下,去肖家自然村收缴尾欠。刚刚走到村边,就看见数十人在老樟树底下一座新建的土地堂前,点香烧纸,作揖磕头,燃放鞭炮,热闹非凡。 这些人作完揖磕好头后,就给坐在土地堂里的三个老太婆,虔诚的送上一包扎着红纸条的白糖、纸包糖和一个红包,然后把带来的瓶子罐子交给那几个老太婆。 老太婆转身把瓶子罐子装上一些透明的液体后送给他们。他们拿着老太婆递给的瓶子罐子后,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钟国正看到这一幕后,不解的问周海林:“他们这是在做哄么事?瓶子罐子里装的那些东西是哄么名堂?” 周海林无奈的答道:“还有哄么好事?都是封建迷信老思想在作怪!说哄么菩萨显灵,赐来了‘仙水’,包治百病。那些瓶子罐子里装的那些透明的液体,就是他们宣称的水到病除、包治百病的‘仙水’。” 钟国正想起小时候在家里,人们给狗咬了后,不是到赤脚医生或公社医院上药打针,而是去找村子里有祖传秘方的老人或巫师的事情来。 被狗咬了的人,找到他们后,他们就舀一碗水,面对那碗水,在嘴里“唔唔叽叽”几分钟,然后用手指在碗里的水上画几道符,再把这碗被“念经”、“画符”的“仙水”,递给被狗咬了的人喝下。 被狗咬了的人喝下那碗“仙水”后,老人或巫师就在门角落里用手抹一些角落灰,吐上一些自己的口水,抹到被狗咬的地方。几天后,被狗咬的地方就长出了痂子。 读大学后,他在寒暑假时回到村子里后,每当看到这种治被狗咬的方法,就觉得很荒唐,但也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于是就问周海林:“那些‘仙水’,是从哪里弄来的?” 周海林答道:“听说是从那颗老樟树里流出来的。” 钟国正感到太莫名其妙了,就问道:“老樟树里面哪么会流出‘仙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讲鬼话哄小孩子的嘛,这些人连这个也相信?也太没有脑瓜子了啊。” 周海林答道:“哪里,听说他们刚开始建土地堂后,有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就是用那老樟树流出来的‘仙水’,擦洗眼睛后,重见了光明的。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好多外地的人,包括寒东寒中县的好多人,都赶来求那些‘仙水’治病。人多的时候,每天来求‘仙水’的善男信女,高达五六百人!” 钟国正问:“都是一些哄么人,来求要‘仙水’的?” 周海林答道:“都是一些清一色的老人和妇女。” 钟国正“哦”了一声,说道:“难怪会这样哦,原来都是一些老人家和女人家。这些人打多字都认不得,对科学一问三不知,别人说哄么就是哄么。对别人相信的很。” 说完,钟国正就一个人走进了土地堂里,开始仔细察看起来。他发现守在土地堂里收取钱礼的老太婆,是从那个旧石磨中央的圆孔里提取所谓的“仙水”的,就认真寻找旧石磨下面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他在屋里找了一道,没有发现哄么明显的痕迹,就绕到屋外寻找起来。 经过一番搜寻,他终于找到了这个秘密。原来在土地堂的外墙,有一个用堆放柴火来做掩蔽的水缸。水缸里面装满了水。钟国正低头闻了一下水缸里的水,有一淡淡的樟树味儿,又像樟脑的味道。 他发现,在水缸的底部,有一根细细的软管,一头连着水缸,一头埋在墙脚下。钟国正心想,所谓的“仙水”,原来就是这样生产加工出来的。 他回到屋里大厅,刚想把这个秘密告诉王安贵时,王安贵却正在对扫尾组的人员说:“走走走,我们去收我们的尾欠任务,这些封资修的鬼东西有哄么好看的!” 扫尾组的工作人员便都跟着王安贵收尾欠去了。 肖家自然村只有一个生产队,二十六户人家,现在只剩下八户人家有尾欠。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七个农户挑着谷子去交尾欠去了。 当走到最后一个农户肖邦先家时,没有人,王安贵就问三个大队干部,肖邦先到哪里去了?你们把他给我找回来。 会计李三林答道:“肖邦先现在呀,和猴子屁股一样,正红火得很!搞了一个土地堂,天天坐在那里进钱呢。” 王安贵问:“他搞的土地堂,是不是就是刚才,我们进村子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哄么土地堂?” 李三林答道:“对啊,对。就是那个骗人的土地堂。” 王安贵一听,恼了,就粗鲁的骂道:“他妈的这个狗噬的肖邦先,晓得搞封建迷信骗钱,就不晓得交国家任务?你们三个大队干部去喊,要他马上回来交清所有任务!不交清任务,就不准他开土地堂,把他的土地堂给我拆嘎!”?</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0章 游斗顽固分子 正文 第100章 游斗顽固分子 三个大队干部就一起去喊肖邦先。 走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看到三个大队干部喊回来,王安贵不满的对钟国正说道:“搞哄么鬼,去了这么久了,喊一个人都喊不回来!钟国正,你去看看,看看那三个大队干部,去了这么久了,到底是哪么一回事?!” 钟国正还没有走出大门,大队长彭家旺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声的说道:“王书记,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钟国正一听见说出事了,马上问道:“家旺大队长,出哄么事了?你县不要急,慢点崽讲清楚。” 彭家旺急急地说:“我们三个人去喊肖邦先,他不肯回。” 彭家旺喘了一口粗气后,接着说道:“周海林就对他说,你这是搞封建迷信活动,必须先停止,回家去交清任务。肖邦先这时就煽动那些来求‘仙水’的人,围攻周海林,把周海林打倒了。” “这个肖邦先赚了几个麻皮钱,嚣张得上天了!他不仅把周海林打倒在地,还在那里一边打人,一边骂你们这些公社干部。说你们公社干部是吃冤枉的,就晓得和老百姓要粮要钱还要命!” 王安贵气得七窍冒烟,大声第喊道:“哄么?!他肖邦先敢这么嚣张?!胆敢殴打大队支书?还骂我们公社干部?还骂了哪么话了?真是没王法了!快讲,还骂了哄么话?!” 彭家旺结结巴巴的答道:“他骂你们公社干部,就晓得爆肚子,吃冤枉!就晓得向老百姓伸手要这个要那个,从不晓得帮农民排忧解难,从来不帮助农民发家致富。” 王安贵恶狠狠的说道:“他妈的狗噬的混账东西!我们这个扫尾组,现在正愁抓不到这样的反面典型,他这个时候跳出来,正好撞到我们的枪口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给我把他抓到公社去,坚决挂牌游斗!” 十多个扫尾组的人员跑步赶到土地堂时,周海林已经被打倒在地上,李三林也被几个老女人家围着。 王安贵大声问道:“你们哪个是肖邦先?给我站出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气势汹汹的答道:“我就是肖邦先!你是谁?敢随便喊我的名字?” 王安贵马上下令道:“我是公社的王书记!你胆敢公开拒缴皇粮国税,公开殴打大队支书,公开辱骂公社干部,各位公社干部和大队生产队干部听令,我现在命令你们,一起上去,把肖邦先给我捆起来,抓到公社去关起来,听候处理!” 二十多个公社干部和大队生产队干部一起冲了上去,一下子就把肖邦先按倒在地上。扫尾组都有好几副随身携带的棕索,是专门用来捆绑那些调皮捣蛋、干扰公务的刁民和烂崽头的,于是便拿出了棕索,开始捆绑肖邦先。 那些来求“仙水”的诚男信女顿时呆了,但只是一下子,不晓得哪个人喊了一句保护“大师”,那些诚男信女们便轰涌而上,去抢肖邦先。场面一时就变得混乱不堪,犹如发生在街上的一场群架。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喊的,叫的,骂的,拖扯的,起哄的,哄么样的都有,场面越来越混乱。 王安贵傻眼了,白里透红的脸立马变成了一张白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钟国正见势不妙,马上交待四个人抓住肖邦先不放,六个人保护他们,拖着两个公社干部和彭家旺钻出人群,大声的对在场的人员喊道:“我们是公社干部,是来执行公务的!肖邦先抗交皇粮国税,我们要抓他到公社去。凡是与此无关的人员,统统退开!否则,一律按妨碍公务处理!特别是你们这些信迷信的人,全部走到右边去!再不走开,首先把你们抓走!” 钟国正在这里修了近两个月的水库,很有威信,肖家村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加上他们早就对肖邦先搞封建迷信骗钱骗财,心怀嫉妒,意见很大,听到钟国正这么说,就很配合的走到旁边,站在那里等着看肖邦先的笑话。 那些来求“仙水”的诚男信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肯走开。好像被抓的肖邦先就是他们的亲生老子一样,还想过来抢走肖邦先。 钟国正就带着两个公社干部和彭家旺走到土地堂里,找到那个用旧石磨盖着的地方,把那个沉沉的旧石磨帮开,指着那个用砖砌的小水坑,扯出那根通水的软管子,大声的对他们说道:“你们过来看看!给我看清楚一点,这就是你们求的包治百病的‘仙水’!你们再跟着我到墙外看看,看看你们求的‘仙水’是从哪里来的?” 钟国正带着那些人走到屋后面,把盖在水缸上面的毛柴一把掀开,指着水缸里面的水大声说道:“这就是你们求的包治百病的‘仙水’!你们好好地看清楚!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哪么就没有一点脑瓜子?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没有脑袋蠢死人啊!” 等那些诚男信女看到这个真象后,都惊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哑口无言,羞愧地低了自己的头。 肖邦先被捆绑着带到了公社,锁在了会议室里。 吃完晚饭后,王安贵带了三个人审问肖邦先。一连换了四批人,审了三个多小时,肖邦先就像一个哑巴一样,不管你是轻言细语的审问,还是大喊大叫的审问,或者瞪眼睛吹胡子拍桌子的骂,他就是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王安贵第一次碰到这种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好找到钟国正商量哪么办。 钟国正对王安贵说:“肖邦先这是典型的利用封建迷信诈骗群众的钱财,对这种顽固分子,我们必须双管齐下。我建议,我们把派出所的同志叫来一起审问,我们审问他欠缴税费的问题,派出所审问他利用封建迷信诈骗钱财的事实,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你是晓得的,派出所的办法多的是。” 于是,派出所的王建华所长、刘建国副所长和王安贵、钟国正四个人开始审问肖邦先。 开始审问的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效果。王建华和刘建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王建华把手铐往桌子上狠狠的一砸,大声的吼道:“肖邦先,我现在正式警告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不老实交代问题,我马上把你送到看守所里去!你信不信我叫那些牢霸,把你打个半生不死,叫你生不如死?!” 王建华朝刘建国示了一个眼色,把王安贵和钟国正一扯,然后对他们说道:“走,我们出去商量一下哪么办。” 三个人走出会议室把门关好后,刘建国才走到肖邦先的后面,对准肖邦的腰部,就是几脚踢了下去。肖邦先“哎约”几声,便从凳子上掉到了三和泥地面下。刘建国随即像抓小鸡一样,把肖邦先抓到凳子上,厉声喝道:“我问你,你是想老实交代问题,还是要顽抗到底?!” 肖邦先把脑袋一歪,看向了另一边,没有答话。 “好,很好。”刘建国笑了几声,“有骨气!我希望你,永远都这么有骨气!” 随之,刘建国按照平时审问犯人一样的手法,开始用实际行动一步步地审问肖邦先。 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肖邦先这一类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肖邦先再也经受不住刘建国按部就班的审问工作,强烈要求交代自己利用封建迷信诈骗钱财的问题。 “别急,老肖,等下有你交代的时间的。”刘建国笑道。 “我求你了,刘所长,你把他们喊进来吧。我一定一五一十的,把所有过程和动机,都交代清清楚楚,如有一点不满意的,你再来单独审我,好不好?”肖邦先求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到时如果不遵守诺言,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刘建国警告道。 肖邦先开始向王安贵、王建华、刘建国和钟国正四个人,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 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后,肖邦先种完自己分到的几亩田土之后,剩下了大量的空闲时间,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就开始琢磨,哪么才能发家致富来钱快。 一个多月前,肖邦先在村子边的一颗老樟树下建土地堂。在修建土地堂的过程中,无意间挖破了一块樟树根。不久,被挖破的樟树根开始渗透出一些水来,一天一夜可以渗出二三斤水,形成了一个小水坑。 肖邦先用这些水洗手的时候,突然闻到这些水有一丝淡淡的樟脑味儿。他知道樟脑有通关窍,利滞气,辟秽浊,杀虫止痒,消肿止痛等作用,可以用于热病神昏、中恶猝倒、痧胀吐泻腹痛、寒湿脚气、疥疮顽癣、秃疮、冻疮、臁疮、水火烫伤、跌打伤痛、牙痛、风火赤眼。 于是,他就开始琢磨哪么利用这些水来发财。?</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1章 想发财惹的祸 正文 第101章 想发财惹的祸 当他在无意之中听说一个双目失明的远房亲戚,正在省城某医院诊治,即将重见光明时,认为自己发财的机会来了,就跑到省城找到那个亲戚,做通他的工作,在回家之前来到他这里,用樟树水擦洗眼睛,结果眼睛就看得到东西了。 他找到几个信迷信的人,借此大肆宣扬是菩萨显灵,赐予了仙水,水到病除,包治百病。 为了增加神秘色彩,他把积水的小水坑用砖砌了一下,然后盖上一个旧石磨,从石磨中央的圆孔里提取所谓的“仙水”。 后来樟树根可能是愈合了,就再也没有水了。他就特地定做了一个农村专门用来酿酒的有小通道的水缸,放在土地堂墙外,接上一根细管,与土地堂里旧石磨盖着的小水坑连在一起。 每天晚上,他把樟树叶子和水揉烂,然后用布过滤后,倒进水缸里。这样,“仙水”就源源不断了。为防止别人识破他的秘密,他把墙外的水缸用柴火堆放起来,一般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肖邦先交待,用“仙水”治病,纯粹是一种心理作用,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一般都对那些小毛病和久治不愈的人有效。对这些人,往往会告诉他们,喝了“仙水”后,再到医院去治,马上见效。 有一个外地的部队干部家属探亲回家,路过寒江时刚好孩子生病,她特意跑来求“仙水”。他见孩子病得不轻,在给了她“仙水”后,马上劝她到医院去诊治。后来那个孩子的病好了,还特意跑来感谢。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骗到了两千三百多元现金,两千多斤白糖。 在交代为什么不缴税费时,他振振有词地说道:“现在包产到户了,各人做各人的事情,各人自扫门前雪了,我为什么还要缴纳那些税费?” 审问完后,王建华对王安贵说:“肖邦先的问题,完全可以按照治安管理条例给予拘留。我明天就到县局办理相关手续,先把他拘留半个月再说。” 王安贵一听急了,马上说道:“肖邦先的税费还没有缴纳,你先不要急着报材料,等我们把他挂牌游斗,等他把国家和集体的税费缴清之后,你们再拘留也不迟。” 王建华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恐怕不行。你实在要这样做,我建议你先和易书记汇好报,让他和县局陈大彪局长联系好,只要他们说可以,我坚决照办。” 第二天,易大伟和陈大彪联系好了后,派出所没收了肖邦先迷信诈骗的两千三百多元现金和两千多斤白糖,并派人去把土地堂给拆了。 王安贵安排钟国正等四个人,给肖邦先挂上一块“抗交税费”的牌子,在他们这个扫尾组所管的八个大队进行游斗。 每游斗到一个大队,两个公社干部先是把手里提的大锣重重的敲响三四声后,另一个公社干部就手拿喇叭筒,开始大声的喊话:“各位父老乡亲,各位父老乡亲,这是周家山大队肖家生产队的肖邦先,他连续三年拒不缴纳皇粮国税,拒不缴纳统筹经费,严重违反了党和国家的政策法律,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吸取他的教训,积极缴纳皇粮国税和统筹经费,争做一个爱党爱国爱家乡的好农民!” 肖邦先就低声的在喉咙里检讨:“我错了,我犯法了,你们都不要向我这样,拒绝上交皇粮国税。” 抓着捆绑肖邦先索子的公社干部听到他检讨的声音只是在喉咙里,就用力地一扯,恨恨地骂道:“你搞土地堂的架势到哪里去了,声音讲大一点!” 肖邦先被抓着他的公社干部一扯,就浑身疼痛,只好大声地喊道:“我错了,我犯法了,大家不要向我学习。” 那些已经交清任务的农民们就指指点点的说道:“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一些还没有交清任务的农民看了后,就不声不响的走回家里,开始商量完成上缴任务的事情。 有的一些农民看到这一情况后,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说道,把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捆绑起来游斗,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这可把别人的面子,都扫到了茅室(厕所)底子里了! 刘有成和张大华两个扫尾组,看见王安贵这个组抓了肖邦先挂牌游斗后,都着急了,就各自又分别抓了一个拒缴税费的顽固户典型,在他们负责的大队挂牌游斗。一时之间,大历县公社几乎到处都在上演挂牌游斗的闹戏。 公社电影队根据公社党委和管委会的安排,从扫尾开始无论在哪个大队放电影,都在电影放映之前和换胶片的那个时候,滚动宣传收缴税费尾欠的有关政策和措施。 特别是肖邦先等人被挂牌游斗后,就把肖邦先等人被挂牌游斗的情况照了相片,画成图画,制作成幻灯片,进行广泛宣传,迅速在全公社传开,公社为了收缴税费的尾欠任务,凡拒不缴纳的一律挂牌游斗。 钟国正按照王安贵的要求,把肖邦先挂牌游斗到第八个大队后,觉得很有必要和肖邦先进一步沟通思想,在思想上解决好他的问题。他想,做任何事情,首先要解开他的思想疙瘩。挂牌游斗只是做工作的一种手段,一种强制性的手段,并不能代替做思想工作。 如果思想上的疙瘩没有解开,即使勉强完成了尾欠任务,那个疙瘩也还是在那里,依然还是一个隐患,难以使人真正的口服心服。口服心不服的后果,就会给今后的工作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患。 他对肖邦先推心置腹的说道:“老肖,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真的没有想到,你那天哪么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 肖邦先认识钟国正是在修复周家平胡塘水库的过程中。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把钟国正这个年纪轻轻的公社干部放在眼里,认为水库肯定修复不了。 随着大塘背大队在2636厂仓库内那段渠道的修通,平山头大队刘金道那座风水宝宅的拆迁,他认识了钟国正的才华,在心里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到钟国正真诚的问话后,他答道:“我也不晓得那天哪么鬼迷心窍了,脾气那么大。钟主任,我和你说实话,我在搞土地堂之前,就算了八字的,八字先生和我说了,说我最近会有一个劫难,会有捞豆角吃(被索子捆绑),还可能要吃牢饭(坐牢)。但是,只要我挺过去了,我就会成为万元户,挺不过去,我就会倒霉下去。” 钟国正笑了笑,轻言细语的说,道:“我看你不仅是鬼迷心窍,财迷心窍,更是被迷信迷了一个昏头转向!我分析,你那天之所以做出那样的蠢事出来,很可能就是下面两个原因造成的。” 肖邦先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钟国正。 钟国正说道:“一是你卖那狗屎‘仙水’卖发了财,以为找到了一条发财路了,就财大气粗,自以为是了不得了。当周海林和彭家旺去找你,你就认为他们是在挡你的财路。” “二是,你糊弄那些信迷信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信以为真,就以为你自己也成了真的菩萨,天下老子第一了,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你就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乱搞起来。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钟国正问道。 肖邦先被说得不好意思,脸顿时红了,嗫嗫喁喁的答道:“我那天的头一晚上,做了几个怪梦,一会儿梦见别人的耳朵被割了,血淋淋的。一会儿又梦见自己的鼻孔越来越大,怕鼻孔疼痛,整天去摸鼻孔。一会儿又梦见日头好好的,突然就被一层层的黑云遮得无影无踪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我就晓得可能会出哄么事。那天清早起来一打开门,就看到队里那个五保户女姥姥,刚好从我家的门前走过,还朝我笑了一下。我当时心里就怕极了。没有想到,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这是天意啊,天意啊。” 钟国正听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哄么天意?世界上哪有哄么天意?完全是你自己那封建迷信思想在作怪。那我问你,你为哄么接连三年都不缴纳任务?” 肖邦先答道:“前两年,我是想能拖过去的就拖过去。公社这么大,你们哪里能管得这么宽,这么具体?” 钟国正问道:“那今年呢?为哄么还不交?你今年也发了财了,为哄么还要连这么一点皇粮国税,都不愿意缴纳呢?说明你也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啊。” 肖邦先说道:“过去两年没有缴纳,都没有事了,我就以为今年也不会有哄么事的。加上今年我又搞了一个土地堂赚钱,估计大队干部不敢问我缴纳任务的事情的。没想到周海林他们找到我,一定要我去缴纳。我本来想吓唬吓唬一下他们,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自己。”?</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2章 不兴父母之命 正文 第102章 不兴父母之命 钟国正叹息一声,说道:“你呀,最主要的还是你的脑瓜子里面,没有一点国家观念,没有一点集体意识。包产到户不是说得好好的,首先要交足国家的,然后留足集体的,最后剩下的才是自己的吗?你难道连这点都忘记了吗?” 肖邦先答道:“都怪我私心太重,以为包产到户就是分田单干,各管各的家,各做各的事,互不相干,谁也管不了谁了,谁也不会被别人管了。哪晓得,正府还是管的,还和过去一样,管得那么具体,管得那么饿(厉害,严格)。” 钟国正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国哪来的家,没有集体哪来的个人?你要好好的吸取这次教训,主动接受公社对你的处理。希望你今后再也不要做这种糊里糊涂的事情了!” 肖邦先很诚恳的答道:“我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的。” 钟国正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来,我接触了不少的农民。绝大多数人和我讲,自从五八年以来,政策就算现在好,生活就算现在美,人心就算现在顺,积极性算现在最高。他们讲,搞包干到户,既实惠,又自主,墟没有少赶,戏没有少看,粮没有少打,钱没有少赚。你讲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肖邦先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点头答道:“是这么一回事,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钟国正话锋一转,严厉的问道:“既然是这么一回事,党和国家的政策现在这么好,发家致富的路那么多,你为哄么还要偏偏选一条迷信诈骗的路?” 肖邦先后悔的说道:“钟主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我五十多岁了,过去在生产队里一直是混日子,既没有手艺,也没有本钱,家里也只有两亩多田土。看到别人都在发财,我心里就着急啊。所以,鬼迷心窍,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歪歪主意想赚钱。” 钟国正说道:“你可以养猪、养鸡、养鸭、养鱼,也可以做其他的生意,比如搞农副产品加工和运输、开饮食店、摆摊子、烧砖瓦,等等,虽然都是一些小买卖,但都是可以赚大钱的。而且这样赚来的钱,合理合法,用得安心,吃得安全,睡得安稳。靠迷信诈骗得来的钱,迟早是要被正府查处的,搞得不好还要去坐牢房,吃牢饭,到头来一场空。” 钟国正就这样和肖邦先平等的面对面的交流了两个多小时,肖邦先终于转过了弯,解开了思想上的疙瘩,决心以后一定遵纪守法,靠双手勤劳致富。 他对钟国正请求道:“钟主任,我现在牌子也挂了,游斗也搞了,面子已经一点也没有了,再想骗人也骗不到了,是不是放过我算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继不继续对肖邦先挂牌游斗,是由王安贵决定的,钟国正做不了主,就对肖邦先说道:“你先把三年的税费任务全部缴纳清楚,交上罚款后,我再和你争取争取,看行不行。” 肖邦先在钟国正的监督下,回家后叫了一部拖拉机,把三年的农业税、征购粮和统筹任务谷子,一起送到了粮站,然后又交上五十块钱的罚款后,王安贵才决定取消对肖邦先的继续挂牌游斗。 那些还没有交清税费任务的农户,看到公社这次动真格的了,也就自觉的或被迫主动的缴纳税费任务。虽然也有争争吵吵的,但自然是极个别的。 这些朴实的农民想,被公社挂牌游斗,毕竟不是哄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谁也不想因此丢了面子,没有了面子。 面子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面子毕竟比钱比粮更重要。一个人一旦没有了面子,就没办法在这个熟人社会上立足了,甚至连自己的儿子讨老婆都难讨,连自己的女儿找婆家都难找。 何况这些任务早也是交,晚也是交,反正免不了的,迟交不如早交。因而在后来的扫尾过程中,基本上没有再发生很为难的事情,扫尾工作的进展比较顺利。只是找人的难度比较大一些。往往都是走到田里土里,才能找到当事人。 几个月来,钟国正几乎天天在下乡,忙于工作,忙于和大队干部喝酒,和农民喝酒,基本上没有空余的时间。人是一个,卵是一条,自己管自己,也没有哄么不开心的时候。 肖邦先迷信诈骗事情查处之后,钟国正一边继续收缴税费尾欠,一边开始思考农村的文化生活。他觉得,没有广泛的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自然就会出现封建迷信活动的死灰复燃,出现其他不正常的怪头怪脑的事情。 整个大历县公社的范围内,除了2636厂有少数干部职工家里有电视机外,公社和下属的各个单位,竟然还没有一台电视机。公社有一个电影队,但主要在大队轮流放电影,每个月每个大队轮流放一个晚上后,一个月在公社电影院放电影的时间就少得可怜了。 2636厂规定,每逢星期六晚上,只要不下雨,都会在灯光球场放两场电影,但公社干部基本上是不去看的。因此公社干部的业余生活,基本上都是扯胡子、打扑克、下象棋、走军旗,没有电视可看,很少看到电影,文化生活极其贫乏。 这使他深深的感到农村文化生活的单一、单调和枯燥乏味。心想,是不是可以搞一些新鲜的有益于身体健康、有利于增长知识、有助于开阔视野、增加乐趣、增进团结、凝聚人心、鼓舞士气的文化活动?比如集体舞啊,唱歌比赛啊,机关单位文艺汇演啊,农村文体活动啊,发展农村文化大户、文化专业户啊等等的。 这天下午回来得早,钟国正刚打开门,住在隔壁的史照盛就走了进来,对他说道:“供销社的曾恩福喊吃饭,他没有找到你,叫我一定告诉你,把你一起喊去吃饭。” 来到曾恩福家,钟国正发现,易大伟、艾旺骁、王安贵、刘有成都在,医院的李俊娇也在,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高挑女崽和一个中年男人,他不认识。 曾恩福指着那个中年男人和钟国正介绍道:“钟主任,这是我们供销社的一把手,主任马善辉同志。”说完又指着钟国正对马善辉介绍道:“马主任,这是公社的钟主任。” 钟国正马上握着马善辉的手,说道:“幸会幸会,我是分到公社才几个月的的小钟,钟国正,以后请多多指教。” 曾恩福接着介绍公社医院的李俊娇,钟国正握着李俊娇的手说道:“我们是第二次握手了,李医生。” 大家听到钟国正说第二次握手,就笑道:“你们两个人,原来还是苏冠兰和丁洁琼啊。握了第二次手,那可就要握脚,握脑壳的了。” 李俊娇就笑嘻嘻地说道:“握脚就握脚,怕哄么,现在又不不准搞斗私批修了。握一下脚,握一下脑壳,和握一下手,又有哄么区别,和大惊小怪的?” 介绍完李俊娇,曾恩福才介绍那个高挑的女崽,说道:“钟主任,这是我的女崽曾怡楠,和李俊娇是高中同班同学,今年刚从省商业学校毕业,分配在县百货公司工作。” 钟国正看着美貌如仙的曾怡楠,就调侃曾恩福:“俗话说,一家养女百家求。你有这么一个电影演员一样漂亮的女崽,我看你可要把门坎搞得稳如泰山啊。要不,以后成千上万的小伙子,到这里来找你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一点,别让他们,把你家的门坎磨成门坑啊。” 曾怡楠一边和李俊娇讲话,一边又在认真地听着钟国正的讲话。听着钟国正夸她像电影演员一样漂亮,心里乐开了花,对钟国正的印象无意之间就增添了不少的好感。 曾恩福马上答道:“那都是旧社会的传统了,现在已经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老东西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家的门坎,我也不用小心我家的门坎。” 大家说说笑笑之间,菜就摆满了桌子。一桌人共同喝了两杯红薯酒,曾恩福就开始敬酒,马善辉也主动敬酒。 马善辉一边敬酒一边说道:“易书记,我昨天晚上在牛来福的农家乐俱乐部,看了一场《孙悟空大闹无底洞》的电影。今天晚上我们喝酒,也要来一个大战无底洞,你说可不可以?” 易大伟嘿嘿笑着说道:“只怕你们供销社烤不赢酒吧?” 曾恩福马上答道:“供销社是卖酒的,哪需要烤酒?易书记,只要你们喝得进,就不怕酒供应不上。” 钟国正一听说牛来福农家乐俱乐部就来兴趣了,问马善辉:“马主任,牛来福的农家乐俱乐部,在哪个地方?” 马善辉奇怪的反问道:“牛来福的农家乐俱乐部,你不晓得啊?就在大历县大队,那条老街上啊,就在你们公社的眼皮子底下,你这个都不晓得?真是名符其实的灯下黑啊。” 曾恩福举起杯子,对钟国正说道:“我敬你的酒了,喝酒就喝酒,不说其他的事。来,喝酒,喝酒。”?</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3章 我就心甘情愿 钟国正是在发生肖邦先迷信诈骗事情后,才开始关注大历县公社的文化活动的,之前对这里的文化活动从来没有关注过,几乎一无所知。 现在听到说大历县大队,有一个农家乐俱乐部,他恨不得马上就去看看。可这么多人正在一起喝酒,他也就只好惦记在心里了。因心里惦记着事,他喝酒也就没有像以前那样拼命了,只是礼貌性的敬了一圈酒后,就不再主动敬酒了。 马善辉和曾恩福在六个公社干部第一圈的轮流敬酒后,就有差不多二十杯酒进了肚子,而公社干部只喝了十杯酒。在公社干部又一轮敬酒后,马善辉就趴在了桌子上,再也喝不进了。 曾恩福虽然还没有完全醉,但也有八分醉了。他就和易大伟说道:“你们喝醉我们有哄么用?你们自己之间,也要相互喝啊,那才叫公道!” 易大伟很豪气的答道:“好,我们自己喝。来,弟兄们,我们自己也要各敬一圈酒。一个人都不许耍巧,知道了吗?” 社干部都是豪爽人,易大伟一开口,没人不说“好”的。 于是,六个公社干部就开始相互敬起酒来了。各人敬了一圈之后,八个男人喝的酒,就基本上扯平了。 曾怡楠和李俊娇从上桌开始就没有端酒杯,一直吃菜,公社干部敬她们的酒时,也是以茶代酒的。 现在看到这个场面,曾怡楠就主动的端起杯子站起来,对易大伟说道:“易书记,我是第一次和你喝酒,我先敬你一杯。希望你不要嫌隙。” 易大伟就吓唬曾怡楠说:“要喝就拿碗来喝,杯子不喝。” 曾怡楠就斯斯文文的笑着说道:“我刚刚参加工作,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再说,我一个女同志喝酒,男同志总要有点绅士精神嘛,照顾照顾女同志。你说是不是,易书记?” 曾恩福这时插话说道:“怡楠,你敬易书记的酒,易书记说拿碗喝,就拿碗喝,反正是在家里,喝醉了去睡觉就是了!”其他的人就跟着起哄,都说拿碗喝,拿碗喝。 曾怡楠就拿了两个饭碗出来,在易大伟和她自己面前各摆了一个,倒满酒后,她端起酒碰了一下易大伟的碗,说道:“易书记,我衷心的祝福你高兴,就敬你六碗!”说完,也不等易大伟是否接受,就把碗里的酒先喝了进去。 易大伟一听一看顿时傻了眼,他没有想到曾怡楠喝酒这么猛。自己虽然是公社书记,可曾怡楠却不是自己的部下,而且是一个漂亮女崽,拿碗喝酒又是自己提出的,他只能在大家的喊叫声中,喝下了碗里的酒。 两人喝到第二碗红薯烧酒时,易大伟就感到脑壳有点晕晕乎乎的,就借口解手乘机溜走了。 李俊娇就和艾旺骁喝,也要和他喝六碗。第三碗红薯烧酒刚一进嘴,艾旺骁就“噗”的一声,像抽水管道一样全吐了出来,他装醉走出去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曾怡楠又和王安贵喝。喝完第一碗,第二碗一喝进去,王安贵就趴在酒桌上不动了。 刘有成见势不妙,刚好准备跑时,被曾恩福拦住了。李俊娇就和刘有成喝。 刘有成酒量本就不高,喝到第二碗酒,就再也喝不进了。 曾怡楠就和史照盛喝了两碗,史照盛醉了。这时候的曾怡楠,也有一点二醉二醉,就开始吹起牛皮来了。 钟国正是第一次认识曾怡楠,第一次看到她和李俊娇喝酒。他原以为,喝酒只是男人们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崽竟然这么能喝酒,还真的应验了酒席上“三不喝”的规则。 那就是在酒席上,喝酒的男人千万不要和拿壶的(筛酒的)人拼酒,千万不要和喝酒上脸的人拼酒,千万不要和喝酒的女人拼酒。 女人要么就是滴酒不沾,要么就是宰相肚里撑酒船,非把你浸死在酒海里不可。 他看见李俊娇已经醉眼朦胧了,就赶紧和她示了一下眼色,李俊娇便坐了下来,低头吃菜,不再言语。 曾怡楠的酒劲已经上头,就一手端着一碗酒,一手拉住钟国正,放机关枪似的说道:“你是第一次在我家里吃饭,我们两个是第一次认识,又是第一次喝酒,为了纪念这些第一次,也为了今后,我们还有很多的第一次,我们第一次先和两碗,来,干掉!” 钟国正第一眼看到她时,心就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但因是第一次认识,又是在她家里,就不敢造次,一直没有和她讲话。现在看到她来和自己喝酒,就很痛快地喝下了。 当倒上第二碗酒时,他发现李俊娇也扑在了桌子上,整个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在喝酒,就对曾怡楠说道:“这碗酒,我来敬你!”钟国正说完,就端起酒要倒进嘴里。 曾怡楠赶紧拉着钟国正说道:“不不不,这是在我家里喝酒,必须是我先来敬你!” 喝进去后,两人的眼睛就都已经红了。钟国正看着扑在酒桌上的李俊娇,怕她出事,就提出送她回医院。曾怡楠见状就拉着钟国正说道:“,还是我们,两人一起去送吧。” 喝醉酒的女人比男人更麻烦。曾怡楠扶着李俊娇往医院走去。天黑风冷,她俩东一脚,西一脚,重一脚,轻一脚,几次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钟国正不好意思去扶她俩,只好紧紧地跟在她俩后面。 曾怡楠就对钟国正喊道:“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哪么跟一个木头一样的,就不晓得英雄帮美人啊!还要我来教你?” 钟国正被说得不好意思,赶快走到另一边,和曾怡楠一人一边,扶着李俊娇慢慢地往公社医院走去。 走进李俊娇的房间,曾怡楠把李俊娇扶到床上后,自己也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床上。 “干死我了,钟国正!你站在那里做哄么,还不快点和我们倒两杯冷开水来?”曾怡楠在床上大喊大叫。 钟国正倒了两杯温开水,试了试温度,正合适,就把一杯递给曾怡楠,曾怡楠坐起来一口就喝干了,把那个空杯子递给钟国正,说道:“再来一杯。” 钟国正就又倒了一杯递给曾怡楠喝。李俊娇这时已经睡着了。曾怡楠喝完那第二杯水,把空杯子递给钟国正后,脑袋一歪,也睡着了。 钟国正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嘛,她俩已经喝成这个样子,万一有哄么事就不好了。 不走嘛,又怕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误解。他便呆呆地站在床前,看着两个倒在床上的花季少女。 曾怡楠和李俊娇倒在床上,开始还比较安静,斯文,如两条美人鱼,各在各的领域呆着,互不交叉。 钟国正便在李俊娇的房间里寻找书,看有没有哄么小说看的。发现书桌上有一本《芙蓉镇》,便找了一张凳子,坐在那里翻到“郎心挂在妹心头”部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书田哥!书田哥!你、你……” “玉音!玉音!莫哭,莫哭,莫哭……” “你回来也不把个信!我早也等,晚也等……我晓得你会连天连夜赶回来!” “我哪里顾得上写信?哪里顾得上写信?坐了轮船坐火车,下了火车赶汽车,下了汽车走夜路,只恨自己没有生翅膀……但比生翅膀还快,一千多里路只赶了三天!玉音,你不高兴,你还不高兴?” “书田哥!我就是为了你才活着!” “我也是!我也是!要不,早一头栽进了洞庭湖!” 胡玉音忽然停止了哭泣,一下子双臂搂住了秦书田的颈脖,一口一口在他满脸块上亲着,吻着。 “哎呀,玉音,我的胡子太长了,没顾上刮。” “你一个男人家,哪晓得一个女人的心!” “你的心,我晓得。” “我每天早晨扫街,都喊你的名字,都和你讲话,你晓得?” “晓得。我每天早起去割湖草,去挑湖泥,总是在和你答话,我们有问有答。我晓得你在扫街,每早晨从哪块扫起,扫到哪里歇了歇。我听得见竹枝扫把刮得青石板沙沙沙……” “你抱我呀!抱我呀,抱紧点!我冷。” 胡玉音依偎在秦书田怀里,生怕秦书田突然撒开了双手,会像影子一样突然消失似的。 “玉音,玉音……我的好玉音,苦命的女人……” 这时,秦书田倒哭起来了,双泪横流: “你为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今生今世,我都还你不起,还你不起……多少年来,我只想着,盼着,能回到你身边,看上你一眼,我就心甘情愿……万万想不到,老天开了眼,我们还有做人的一天……” 看到这里的时候,钟国正突然听到床上的女人发出了一阵笑声。他马上转过头去看,顿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两个人不知哄么时候已经各睡一头。曾怡楠的长腿,随意地搭在李俊娇的腰上。而李俊娇呢,正抱着曾怡楠的另一条腿,睡得香甜无比。 笑声是曾怡楠发出来的。看那样子,也许正在做着一个哄么美梦,一张脸都装满了那种开心到极点的笑容。 看到这里的时候,钟国正突然听到床上的女人发出了一阵笑声。他马上转过头去看,顿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4章 翘起屁股来搞 见她们身上盖的毯子,早已被她们踢开了。钟国正便站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腰,要和她们重新盖好。 他和李俊娇盖好后,又去和曾怡楠盖。在他和曾怡楠盖毯子的时候,手无意识地挨了一下那不该挨的地方,全身就如同触电了一般地颤抖了一下。 他很是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呢?而在他不解后再看曾怡楠时,只见她一转身,侧过去又睡着了,一个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在嘴里嘟咙着:“别,别,别在,这里,捣,捣乱,睡,睡,睡觉,了。” 钟国正再细看时,曾怡楠和李俊娇两人,都已经轻轻地打起鼾来了。 他看了看马灯里的煤油,发现没有好多了,便找到装煤油的瓶子,把马灯的煤油上满,然后把灯光调到最小的亮。倒了几杯冷开水,就把门关好之后,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在回公社的路上,钟国正想起牛来福的农家乐俱乐部,一进公社大院,他看到胡云欢的间子里还亮着灯,就走了过去,敲响了胡云欢房间的门。 胡云欢等了一下,听到门再次被敲响,才在里面问道:“哪个人啊?有哄么事吗?” 钟国正就在门外答道:“云姐,是我啊,钟国正。” 听到说是钟国正,胡云欢才把间子门的打开。 钟国正走进间子,见只有胡云欢一个人,就问她:“云姐,你小孩子哪么不在家?” 胡云欢答道:“我今天开始隔小孩子的奶了,我已经把他放在村子里了,让他外婆带着。不送走的话,这奶就总会隔不断的。等你结了婚,有了小孩,就晓得了。” 胡云欢有一米六五的个子,五官虽然不是很迷人,但由于皮肤洁白,很是耐看。她虽然生了小孩,坐了月子,而且还喂了小孩子半年多的奶,身材不仅没有变形,不胖不瘦,反而显得更加成熟,更有未婚女人所没有的韵味和魅力了。 已经过了供电的时间,房间里只有一盏马灯,灯光暗淡,泛着黄红,整个房间都显得朦朦胧胧。钟国正看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韵味,特别是少妇特有的那种四射的魅力,脑子里就突然串联起上次在她家,和她抓饭蚊子的事情来。 他赶紧咬了咬牙,狠狠的将脑瓜子里的一切杂念非想,都排除干净后,才对她说道:“我今天在供销社吃晚饭的时候,听供销社的主任说,大历县大队有一个农家乐俱乐部,我想了解一下它的情况,不晓得你晓不晓得?” 胡云欢自从那次偶然在家里请钟国正他们吃饭,通过和他的交谈,特别是发生抓蚊子的事情后,就莫名其妙地对他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常常在心里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下村,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合理合情的机会。 现在听到钟国正问她农家俱乐部的事,她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心想,终于可以和他说说自己做的工作的事情了。 胡云欢开心的答道:“那是牛来福开的,是全县第一家农民个体电影院,第一个农家乐俱乐部,已经开了快一年的时间了。现在生意好得很,除了下雨落雪,天天都放电影,每天都有几百人来看电影,或者是下象棋、扯胡子、打扑克、走军棋、打乒乓球的。” 钟国正征求意见的问道:“不晓得你现在方不方便?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到他那里去看看?” 胡云欢马上爽快的答道:“好啊,我方便的。” 走在去大历县大队的路上,钟国正不停的问胡云欢:“我们大历县公社,现在有哪些文化场所?一般都有些哄么样的文化活动?有哪些传承到现在的传统文化和风俗习惯?” 胡云欢便如数家珍的和钟国正一一道来。 说着说着,就到了牛来福的农家乐俱乐部。胡云欢喊了几句牛来福,牛来福见是胡云欢,马上把锁着的铁门打开。 这是一个露天电影院,可以容纳二三百个观众。银幕上正在放映的是《三打陶三春》。观众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开心的笑声。 胡云欢和牛来福介绍钟国正后,钟国正就对牛来福说道:“我想实地了解一下,你这个农家乐俱乐部的情况。” 牛来福就把他们两人请到一个房间里,说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或者去看电影,或者到棋牌室打牌下棋,或者到体育室打乒乒球。等我放完电影之后,我再来详细的和你们汇报,好吗?” 等牛来福出去后,胡云欢带着钟国正参观设在室内的三个棋牌室和两个体育室。 棋牌室里坐了不少人。有扯胡子的,有下象棋的,有打扑克的,还有下围棋、走军棋的。 两个体育室中,只有一个体育室有人在打乒乒球,另一个空着。钟国正好久没打乒乓球了,就问胡云欢:“你打乒乓球的水平,哪么一个样子?” 胡云欢打趣道:“你看我这个子,像不打乒乒球的人吗” 钟国正笑笑答道:“也是。你这么高的个子,还是文化辅导员,怎么可能是一般的水平?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能保留了,一定要教我几手绝招,让我好好的爽抖爽抖一下!” 两个人就打起了乒乓球。几轮下来,两人都不分伯仲,钟国正才晓得,胡云欢还真不是自吹的,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钟国正一边打球,一边问胡云欢:“看来你这文化辅导员还是蛮合格的啊。那你会不会跳集体舞啊?” 胡云欢答道“去年年初,县文化馆专门办了一期舞蹈培训班,规定全县的文化辅导员都必须参加。这些舞蹈包括集体舞,国标,还有迪斯科、伦巴、探戈等等,都学了一下。虽然不能说很专业,但最基本的动作,我还是晓得的。” 钟国正接着问道:“那我们这里,有没有跳舞的舞厅?” 问后抬起头来看胡云欢,突然发现她在勾身打球时,外衣下沉后,一片三月的春光。草木复苏,蓓蕾绽放,叶绿蝶飞,鸟语花香,惹得钟国正心花怒放,干劲倍增。 胡云欢一边接球,一边答道:“我们这里,暂时还没有舞厅。同时,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发现,有会跳舞的人。哦,对了,你是大学生,你一定会跳舞的!” 她凭着女人的第六感,早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做哄么。 女人在这个方面,是很有天赋的。但她却装着哄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依然在那里欢快地和钟国正推来送往着。 钟国正咽了一口口水后,继续问道:“那我们这里,除了你,还有有会跳舞的人吗?有没有人愿意学跳舞的?” 胡云欢答道:“这个我没有调查,估计肯定有会跳舞的,或者说,有不少想跳舞的。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人不想学跳舞的?特别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单身男人,十个有里面,至少有十个都想学会跳舞的!” 钟国正说道:“没有那么夸张吧?不过这也是一个好事。” 停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对文化站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们可以办舞蹈培训班嘛,还可以办一个营业性舞厅。既可以丰富大家的文化生活,还可以增加文化站的一些收入。如果公家不搞的话,私人也可以考虑办一个舞厅。” 胡云欢答道:“这个我开始也想过,但我们这里还比较封闭,不像县城那样开放,也没有县城那么多人,怕没有人来学跳舞,没有人来买票跳舞。”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钟国正问道。 “主要是没有人手。文化站就我一个人,公社电影队天天到大队放电影,既没有时间,更没有人手。”胡云欢答道。 “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和易书记、艾主任汇报。”胡云欢说道,“如果一汇报,万一他们同意,我就被动了。” 两人又转向讨论哪么发展农村文化的主题上面来。 胡云欢高兴的说道:“要是易书记、艾主任两个领导,都像你这样关心文化工作,我们公社的文化建设,肯定能再上几个台阶的,在全县可以稳拿第一名。” “名词都是次要的。”钟国正说道:“肖邦先搞迷信诈骗钱财的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在想,一方面是农村的老人书读得少,见识也少,容易上当受骗;另一方面,也是空余时间多了,没有相应的文化娱乐活动,自然会出现迷信活动。” “所以你就想搞一些文化娱乐活动,填充那些空余时间,减少迷信活动和打牌赌博的不好习惯。”胡云欢接着钟国正的话说道。 “哎呀,和聪明的人谈白聊天,就是轻松!我还没有说出口,你就都清楚明白了。看来以后不管作哄么事情,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合作,保证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钟国正,你可不要夸姐姐哦。姐姐这个人经不起夸的,别人一夸,连自己姓哄么都会忘记的。”胡云欢答道,“我这个人,只要你对我好,我可以砍下脑壳,给你当凳子坐。我和你讲啊,只要和得到我的味口,以后不管你喊我作哄么事情,我都会翘起屁股给你搞!你信不信,国正弟弟?” “我信我信,”钟国正答道,“只要我们合得起靶子,你肯定会翘起屁股给我搞的。”</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5章 把他拉进房里 电影散场了。牛来福叫他老婆搞了几个菜,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起农家乐俱乐部的发展情况。 牛来福说:“我是看到现在农村逐渐富裕了,很多人都想看电影,甚至为了看一场电影跑几十里路,有的甚至专门坐车到县电影院去看电影,就开始琢磨放电影的事情。我们公社只有一部电影机子,而且是轮流在各个大队放映,根本没办法满足大家的需要。” “去年上半年,我找到在县电影公司工作的一个亲戚,通过他的牵线搭桥,我在他们电影院,跟着学习电影放映技术,还有电影机子的一般修理技术。学了半年多,我才基本掌握了放电影的技术。技术学到手后,我把所有的亲戚都借了一个遍,才压蛮古筹齐钱,买了一套电影放映机子回来。” 牛来福喝了一口水后,很自信的接着说道:“我这电影机子,是目前为止,全县最先进的,银幕有三十六米长,十七米宽。而且,我放的电影都是最新的,连2636厂的好多职工,都跑到我这里来看电影。 牛来福端起酒杯,和胡云欢、钟国正分别碰了碰杯子,说道:“喝酒,吃菜,不能光是讲话。喝酒一定要吃菜,喝酒不吃菜,醉了不要怪。” 牛来福完全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只顾自己一个人讲话:“钟主任,也不晓得你刚才,仔细看了看我的露天电影场没有?为了搞这个农家乐俱乐部,我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下了很多血本的。你晓不晓得?” “哦?你讲给我听听,我不就晓得了?”钟国正答道。 “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荒山坡,”牛来福说道,“刚好就在我家的房子边上。为了搞这个电影院,我把它从生产队里买了过来,照着县体育馆的样子,全家人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把坪子整理出来,把斜坡挖成了一条条阶梯,再买来沙子、石灰和一部分水泥,挑来最好的黄泥巴巴,混合起来,请了几个泥工师傅,全部铺上。然后,又把围墙砌好,把铁门安装好。现在这个里面,可以容纳两三百人看电影。” 钟国正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夸奖牛来福道:“你是一个做实事的人。没有这么一种吃苦耐劳的精神,没有这么一种迎难而上的干劲,没有这么一种拼命的做法,像你这样规模的电影院,就是搞几年都不一定能够搞好!” 牛来福感叹道:“看事容易做事难,我现在才真正地体会到这一点。要想做成一件事情,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场地搞好后,我马上就把机子买了回来。我现在是一身多任,既是电影放映员,又是检票员;我老婆呢,既是卖票员,又是服务员。我老娘专门负责烧开水,泡茶水,连我五岁的儿子也兼着做了广播员。嘿嘿,我们可是典型的一家班俱乐部啊。”牛来福笑道。 听到这里,钟国正问道:“来你这里看电影、打牌、下棋、扯胡子、打乒乒球的这些人,是不是都买了票的?” 牛来福答道:“来这里看电影的,和耍的人,都很自觉的买了票的。因为他们都晓得,这是我私人搞的啊,不是公家的啊。特别是我们大队的干部,都很支持,他们来看电影时,我开始不收他们的钱,他们个个都死活不肯。他们和我说,如果我不收钱,他们就不进去看电影,也不进去耍。” 钟国正问:“那公社干部来看电影,会不会买票呢?” 牛来福答道:“公社干部很少来我这里看电影的。他们要就不来,只要一来,他们每次都买票,搞得我都一点不好意思了。好像我就是一个要钱不要脸的贪财奴似的。” 钟国正肯定地说道:“这是对的。干部必须带头买票,要不然的话,你这俱乐部根本就开不起来,开起也会倒嘎。那些五保户、烈军属、困难户来看电影,你收他们的钱吗?” 牛来福答道:“他们来看电影,我不收钱。凡是我们大队的,我每个月请他们来看一场电影。而且是最新的电影。” 钟国正说道:“你这里每天有这么多人来看电影,其实你还可以搞一个小门市部,卖一些食品、瓜果、烟和酒的,既方便了来看电影和耍的人,又可以增加你的一些收入。” 牛来福答道:“我想是这么想,但现在的人手就这么几个人,放电影都不够,哪里还有精力去搞其他的事情啊。” 钟国正说道:“你可以请几个帮手啊,眼光不要总是盯着你家里这几个人。你完全可以找一些你信得过的人来啊。” 牛来福想了想,然后答道:“嗯,这是一个办法,我哪么就没有想到,去请帮手这一点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一点钟了。钟国正和胡云欢一看这个时候了,赶紧起身告辞。 牛来福的农家乐俱乐部在大历县大队的东边,离公社大院有三四里路,牛来福提出一定要送他们回公社。两人坚决不同意,牛来福见状就没有坚持送他们俩了。 已经半夜三更,黑不溜秋的,仿佛天地都合为一体了。 刚才走的时候,钟国正和胡云欢都只记得讲客气去了,却忘记了和牛来福要一个手电筒了。马路虽然有那么宽阔,可毕竟是晚上,路还是没有办法看得很清楚,只好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前走,完全凭的是一种感觉,没有一点的准子。 万物寂静。整个马路之上,仿佛就只听到他们两人凌乱的脚步声。此时,从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鸟叫,或者几声狗叫,顿时,使两个走在路上的人,潜意识里就产生了一种怕怕的感觉,连头发也开始有一些紧张起来了。 钟国正忽然想起小时候公公告诉他的话,走夜路时,一定要吐几口口水,连“呸”几声,就能把鬼镇住,保证夜行平安。他记得公公和他说过,人在皮肤被蚊虫叮咬后,只要往蚊虫叮咬的地方涂些唾液,疼痛就会削弱减轻;做事做苦了,手上没了力气,甚至连工具都握不住,只要往手心吐几口口水,就会精神饱满,力量倍增。 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不管人多人少,一定要记得吐几口口水。因为鬼怕血,口水是津血,有人味,有阳气,鬼一闻到口水的气味,一听到人的“呸”声,就会躲开。他立即吐了几口口水,连“呸”了几声,顿时便感到自己不再那么害怕了,尽管头发根都直了起来了。 女人天生胆小,夜晚就更是没有胆了。胡云欢看不清路,心里又有一些害怕,加上对钟国正很有好感,走着走着就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前走。 她的手越抓越紧,走了不到一里地,带着女人特有体香的身子几乎和他挨在一起了。她那富有弹性的身材,便随着走路的节奏,时而在他的身上有意无意地摸搽一下。 钟国正知道,这是胡云欢胆小和看不清路的原因,为了减少她的害怕感,也为了让她的步子走得更稳妥一些,他的右手扶住她的腰部,左手抓住她的左手,小声对她说道:“云姐,不要着急,有我在,什么卵都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俗话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当钟国正的手扶住胡云欢的腰部后,她全身就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种躁动,血液直往上冲,忍不住一个转身抱住了钟国正。 钟国正先是一愣,但瞬即也抱住了胡云欢,两人就在漆黑的街道上抱成了一团。 但只是一会儿,两人就清醒了过来,慢慢松开了对方,开始不声不语地往前走。两个人都听到了对方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急迫而又越来越压迫的呼吸声。 好在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走进了那片漆黑而安静的公社大院。 一走进大院,钟国正便瞬速冷静下来,悄悄拿开了扶住胡云欢的手,同时想松开另一只握着她的手。 胡云欢感觉到了钟国正的这一微妙变化,不仅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暗暗一用内力,紧紧的反抓着了钟国正的手。 胡云欢的间子,在公社大院进门右边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大院晚上九点钟就停止用柴油机发电了,现在是一片漆黑无比,万籁寂静。 钟国正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手,想把手扯出来,但没能成功,只好任她抓住自己的手,跟在她的后面,一直把她送到了她的间子门口。 胡云欢一只手抓住钟国正的手,一只手轻轻打开间子门后,走进间子站在半开的门边,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主动地走进来。 见他站在门外不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胡云欢就对他用力一拉,把钟国正拉进了她的间子里。</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6章 以后喝白开水 胡云欢把钟国正拉进来之后,迅即轻轻的关好间子门,打上了暗锁,然后把嘴贴在他的耳边,用颤抖着的声音,温柔的对他说道:“在牛来福那里,你不是问我,会不会跳舞吗?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就可以好好地检验检验一下我了,到底会不会跳舞?” 钟国正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哄么药,不解的问道:“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又不能放舞曲,跳哪门子舞啊?哪么去检验你啊?” 胡云欢“嘻嘻”一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哪么?你一个大男人家的,还怕黑灯瞎火?黑灯瞎火的不是更好吗?白天做不了的事,都可以放到晚上来做啊。我和你说啊,你现在啊,想哪么和我跳,你就哪么和我跳就是了,想哪么检验我,你就哪么检验我就是了!我配合你就是了。” 胡云欢说完后,两手就圈着了钟国正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说道:“我告诉你,这个舞就叫贴面舞,你跳过吗?是男人和女人,专门在黑灯瞎火里跳的一种舞。” 看着胡云欢那双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眼,钟国正跳舞的情愫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两个手轻轻地扶住她柔软的后腰,开始和胡云欢挑起了贴面舞。 房间的空间也就十来个平方,又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就显得更加的狭窄,根本不可能像在舞厅里那样旋转和施展自己的舞姿,几乎是合二为一的在缓缓移动。如果不仔细看,还会误以为是摆放在那里的一尊雕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国正才松开嘴巴,在她耳朵边轻轻的问道:“你这里哪么这么湿漉漉的?出了这么多的汗啊?” 胡云欢在他耳朵边嗔怪的笑道:“哄么汗?你这个蠢子,你来闻闻,有我这种米汤水一样的汗吗?你在哪里看到过谁有这样的汗啊?!” 钟国正便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又没有结过婚,又没有灯光,黑咕隆咚的,我哪么晓得,那是哄么东西?在我的印象里,身上湿了,那肯定就是出汗了啊。” 胡云欢就“喃喃”的说:“汗都给你讲得出来,亏你那脑壳子是哪么想的?哎,也难怪。你也差不多有一二十年没有吃过这种‘汗’了,想不到也情有可原。” 见钟国正没有答话,随即好奇地对钟国正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吃你妈妈的‘汗’的味道吗?” 钟国正一愣,随口答道:“你都说了,隔了一二十年的时间了,谁还记得是哄么味道啊?” “嘻嘻,看来,你将来也会是一个,讨了老婆忘了娘的男人家!”胡云欢细声的调侃道。 “为哄么?”钟国正不解的反问道。 “你想想,你是不是吃你妈妈的‘汗’长大的?你现在长大了,却忘记了吃你妈妈‘汗’的味道,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忘本啊?”胡云欢小声的笑道。 “忘记了味道和忘本是两码事。忘事是人的一种本能。你想想看,如果一个人从生下来有记忆开始,只记不忘,你说那人的脑壳,不说像天一样大,那至少也有一座山那么大吧?那人受得了吗?除了记住一些根本性的东西外,其他的东西,应该随时都会忘记的。”钟国正振振有词的说道。 “不愧是一个大学生,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不过,你说的这些,就像歪门邪道,不能相信。”胡云欢答道。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信不信由你。人要记的东西太多,不可能哄么都放在记忆库里。放在记忆库里的,必须是那些最值得存放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地学习新东西。” “好,你有理,我说不过你。”胡云欢笑道,停了停,突然在他的耳边悄悄问道:“你想不想捡起,那些已经失去了一二十年的记忆?” 钟国正静静的看着胡云欢,没有说话,但喘气的声音,开始明显加快加粗。 胡云欢没有管钟国正,一个人走到窗子边,把窗帘拉了拉严实,然后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手电筒,打开,顿时房间里变亮了许多许多。随即,胡云欢又拿起那条枕巾帕子,盖在了电筒上面,房间里顿时又暗淡了许多许多。 做完了这些,见钟国正站在那里,像一根木头似的,就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笑道:“要不要我,和你脱衣解裤啊?” 钟国正不再犹豫,慢慢地帮胡云欢脱去了她的上衣…… 半个小时后,胡云欢感到了一阵轻松。他用手指点着钟国正的额头,“嗤嗤”的笑着小声说道:“我这‘汗’的味道啊,一直是我儿子一个人的秘密。现在你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你以后要怎么叫我啊?” 钟国正兴奋地一把将她抱起来,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凌晨四点了,胡云欢依然没有一点睡意,她满脸笑容地问钟国正:“和姐说一句实话,我是第几?” 钟国正当然不能说实话,就骗她说:“我是第一次。” 胡云欢不满的说道:“你以为姐姐是傻子吗? “真的,姐,我对天发誓!”钟国正答道,“那我能问你一个事情吗?” “哄么事请?你说。”胡云欢答道。 “姐夫有多久没有回来了?”钟国正问道。 “嗯。我算算,有三个月了。”胡云欢答道。 “他不想你吗?”钟国正又问道。 “两口子之间,说不想是不可能的。可是,都有工作,一个星期就一天假,离开又这么远,想也是没有办法啊。”胡云欢有些抑郁的答道。 “两地分居还真是一个麻烦。”钟国正也不由跟着胡云欢的语气,感叹了起来。 “所以呀,你以后找老婆,一定不要找不在一个地方工作的。两人分开过日子的那种麻烦啊,没有经历过的人,想都想不到。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重担。”胡云欢答道。 “以后你有哄么要做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只要做得到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尽可能做好。”钟国正表态道。 “工作上的事情倒也没有哄么的,小孩子现在反正也有他外婆带着,轻松了不少。就是有时有些想法,找不到人说。” “以后有哄么想法,你都可以随时和我说。我一定争取,当好你忠实的倾听者。”钟国正答道。 “我怕找你找多了,别人会说闲话的。”胡云欢说道。 “你这个担心也是。”钟国正答道,“毕竟我也只是一个一般干部,又不是分管你的领导,找多了,别人肯定会说闲话的。你知道上个礼拜发生的那件事吗?” “哄么事?”胡云欢问道。 “就是那几个老干部,堵谢云的门的事。”钟国正答道。 “堵谢云的门?我上个礼拜住在村子里,没有住到公社来,所以哄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哄么事了?”胡云欢问道。 “那几个老干部,一直在盯着艾旺骁和谢云两个人。那天晚上大概是十一点多钟,几个老干部看到艾旺骁从自己的房子里走了出去,直接打开了谢云的房门,走了进去。” “进去了十多分钟后,里面还是没有开灯。几个老干部觉得有问题,就留了两个人守着谢云的房门。其他几个人就去找易大伟书记。” “据说,那天晚上易大伟书记喝了一点酒,睡得比较早,而且也睡得很死。几个老干部喊了半天的门,才把易大伟书记喊醒了。易大伟书记起来后,把几个老干部喊进了自己的房子,又是和他们拿凳子,又是和他们倒开水。” “等搞清楚这些后,易大伟书记才问几个老干部,这么晚了,有哄么急事,不能等到天亮的?” “几个老干部就和易大伟书记说,刚才他们亲眼看见艾旺骁主任,开门进了谢云的房子,进去了十多分钟,里面都没有点灯,只有床板‘吱呀吱呀’的响声。” “我们已经留了两个人,在那里守着门了。现在就请你书记和我们一起去,见证我们抓他们两个通奸的事情。” “易大伟书记一听,刚才还有些糊里糊涂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几个老干部,要抓你们自己去抓啊!你们把我一个公社党委书记喊去,抓公社管委会主任和妇女主任通奸的事情,你们这不是害我,还是哄么?一旦传出去,我的名声不就全完了?以后还有谁敢和我共事啊?” “但是这么的事情又不能拒绝。他只有采取拖延的办法,希望艾旺骁早点脱壳。易大伟便反复的问几个老干部,你们有没有铁证?万一抓不到,或者抓到的是其他的人,比如是谢云的老公,那我们就下不了台的。” “就这么拖了大约半个来小时,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巨响,传了过来。这时那边留守的人也大声喊了起来,‘跳窗子了,人跑了!’等这里的几个老干部跑过去,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就这么一回事。现在知道了吗?”钟国正说道。</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7章 现在谁怕谁呀 “我们这里的窗子,窗框、窗条都是用木头做的,敲断一根就可以出去了。他们两个人,应该感谢这个木头窗子。如果不是木头窗子,他们两个人就要出丑了。”胡云欢笑道。 “是啊,捉贼捉脏,捉奸捉双。没有抓到人,谁也不能乱猜乱说。现在人跑了,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那几个老干部,对易大伟书记肯定也会有想法了。这对我们,也是一个启发。你有哄么想法没有?”钟国正问胡云欢。 “不告诉你!”胡云欢看了一眼闹钟,发现已经四点半钟了,就调皮的对钟国正说道,“我的想法就在我的肚子里面藏着,有本事,你把我的想法拿走就是了。” “你说的?”钟国正一笑,三下五除二,胡云欢就顺从的把两个手撑在了床上。 半个小时后,胡云欢急急的催道:“天老爷啊,五点钟了,马上天亮了,你想我变成谢云啊?!” “你现在不是已经是谢云了。还要变哄么谢云啊?”钟国正就调笑她。 “我不是谢云,你也不是艾旺骁。我是胡云欢,你是钟国正,我们都是有文化,有面子的人。快点回去,不要和艾旺骁一样,给别人盯着了,还不晓得。”胡云欢催促着说道。 “好,这次先饶了你。等下次,我非要你求爹爹拜奶奶不可!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钟国正说道。 “哼!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胡云欢晓得钟国正要走了,就吹起牛皮来了。 “好,你很。我佩服你,我佩服你一个嘴巴!”钟国正答道。 “记住,以后我们就问有没有白开水了。”胡云欢说道。 “好。以后我想喝白开水了,就找你要。”钟国正笑道。 “可以,我有白开水了,就立马告诉你。”胡云欢笑道。 “就这样。以后有白开水,就喝白开水。没有了白开水,就吃肥肉。我这个人反正不怕腻,餐餐吃肉都胖不起来。”钟国正挥挥手走了。 钟国正在继续扫尾的同时,开始对全公社文化方面的情况,进行详细的调查。在充分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后,经过半个多月的思考,写了一篇《一家班的“农家乐”俱乐部》小通讯和一篇《对当前农村文化生活的调查和思考》调研报告。 他拿着写有易大伟和钟国正两个人名字的两篇稿子,来到易大伟书记的办公室,对他说道:“易书记,我写了两篇小稿子,你给我修改审定一下。如果稿子行的话,我想把它们寄给《寿仙日报》,不晓得行不行?” 易大伟接过钟国正递来的两篇稿子,认真的看了两道,修改了几个地方,才递给钟国正,对他说道:“这是你写的稿子,落一个我的名字,我总感觉到,这是不是有点像蒋某人那样,坐在重庆下山抢胜利果实的味道?” 钟国正看了看易大伟修改的地方,发现易大伟只是稍微修改了几个字,调整了一下顺序,文章的立意却大不一样了,不得不佩服的对他说道:“文章是修改出来的。你这一修改,整个文章的立意就大大提高了,领导就是领导,站得高看得远!不写上你的名字,我觉得,那简直是太对不起这稿子了!” 钟国正并没有将稿子直接寄给《寿仙日报》,而是把两篇稿子用特快专递,都寄给了堂哥钟国华,并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写在了信里,一并寄给了他。 稿子和信寄走后,钟国正才对胡云欢说道:“这两篇文章,之所以都没有加上你的名字,主要是怕别人产生误解,以为我两有哄么说不清的关系。希望你能理解。” 胡云欢想了想,答道:“这样的面子,我虽然很想要,但我只会要写我一个名字的面子,写上两个人名字的面子我是不会要的,你只要把里子给足我就行了。” 一个星期后,《一家班的“农家乐”俱乐部》在《寿仙日报》上发表了。又过了半个月后,《对当前农村文化生活的调查和思考》一文,在省委办公厅的《内参》上刊发了。 《一家班的“农家乐”俱乐部》发表后,在社会上和文化等等部门引起了广泛的反响,而《对当前农村文化生活的调查和思考》,则在省、地、县三级党委引起了高度关注。 这天白天,钟国正跟着易大伟和艾旺骁两人下乡,回到公社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钟了。他到食堂打来热水洗完澡,洗完衣服晾晒好后,拿起热水壶倒水,一点水都没有了。原来是自己早晨下大队之前,忘记把水壶拿到食堂去了。 他吹息马灯,打开门看了一圈公社大院,没有一个间子有灯光的。大家都睡了。他想了想,也只有到胡云欢那里去问一问了,看她那里有没有白开水。 胡云欢的间子里也是一片漆黑。也不知她在没在间子里睡了。他便朝门的一个位置看去,借助黑暗中的一丝亮点,他知道了答案。 他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想起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 典故说,园中有一棵榆树,树上有一只知了。知了鼓动翅膀悲切地鸣叫着,准备吮吸些清凉的露水时,一只螳螂正在它的背后盯着它。 螳螂伸出两只像砍刀一样的前臂,想一口就把知了给吃掉。就在螳螂正要吃掉知了的时候,黄雀已经站在它的后面,伸长了脖子,也想把螳螂啄死,再吃掉螳螂。 就在黄雀正要啄食螳螂时,榆树下面一个拿着弹弓的小孩,已经把皮筋拉得长长的,瞄准了黄雀。而拿着弹弓一心要射杀黄雀的孩子,前面有一个深坑,后面有个树桩子。 知了、螳螂、黄雀、小孩,都是只贪图眼前,而不顾后患的典型。不管是谁,都会成为竞争者的牺牲品。 钟国正先是站在一个角落,想探照灯一般,认真的扫视着四周。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才掏出钥匙,无声无气的打开房门,关好门后再打上暗锁, 看着胡云欢睡得那样香甜,他不忍打扰了她的美梦,只是悄悄地睡在了床上。 但还是惊醒了胡云欢。 “来了?”胡云欢轻轻的问道。 “嗯。有白开水吗?”钟国正小声的问道。 “给你备着的。”胡云欢一边答话,一边解衣服。 钟国正一口气把胡云欢的白开水喝完后,对她说道:“这两篇稿子的发表,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遇,你要做好充分准备,尽快地向易大伟书记汇报文化方面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胡云欢找道易大伟书记,和她详细地汇报了全公社的文化工作,就当前农村文化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困难和解决的办法建议,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三天后,易大伟主持召开公社党委、管委会议,专题研究全公社的文化工作。决定由公社文化站组织舞蹈培训班,聘请老师、租用场地的费用由公社支付;在年底举办一次全公社的机关单位和各大队的文艺汇演,费用由公社负责;鼓励发展文化重点户、文化专业户,年底前争取新办一个营业性舞厅。 公社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文化工作领导小组,由易大伟任组长,艾旺骁和刘有成任副组长,钟国正任办公室主任,钟国正代表公社党委、管委,具体组织和协调文化方面的有关事项,协助刘有成负责公社文化站、团委和妇联的有关工作。 钟国正受命之后,马上带着胡云欢、秦建良和谢云,分别到县文化局、团县委和县妇联汇报文化方面的有关工作。 县文化局的分管领导把他们带到文化馆,当即决定,免费派舞蹈和音乐专干搞好舞蹈培训工作。三个单位同意在大历县公社舞蹈培训班的开班仪式时,各派一名副职来参加。 舞蹈培训的地点定在公社电影院。当第一期免费培训公告贴出来后,报名的人员竟然达到了一百多人。这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正式开班的那天晚上,公社电影院内外竟围满了观看的男男女女。公社文化站一鼓作气,接连办了五期培训班,连2636厂的许多青年男女都跑来参加培训。 舞蹈培训班开起后,钟国正开始琢磨开办舞厅的事情。 他和胡云欢找到县文化馆的舞蹈专干李爱琳、音乐专干赵靓,向她们请教开办营业性舞厅的有关程序、手续和需要的设施设备等等问题。 还多次到县城的两个舞厅进行实地考察,虚心向两个舞厅老板取经,请教装修、购买设施设备、经营管理、投资和收益分配等等方面的事项。 搞清这些后,钟国正就和胡云欢商量,问她愿不愿意出面办舞厅? 胡云欢犹豫了良久后说:“我一个女人家,还是不要出面办的好。现在我虽然还只是一个文化辅导员,工资低得可怜,但今后总有转正的机会。我出面办舞厅,万一被人代替了,那我就太划不来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8章 合伙开办舞厅 钟国正说:“那你推荐一下,看哪个人合适办舞厅?” 胡云欢答道:“开办营业性办舞厅是要赚钱的,必须是会做生意的人来做,才会做得好的。做生意的人都会算账,每一笔开支和收入,他们都会算得清清楚楚的。我对这方面的人不熟识,所以很难推荐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钟国正一连找了几人,都没一个敢去开办营业性舞厅。 这毕竟是一件新生事物。谁都没有做过,没有一点经验,心里没有一点底,担心亏损,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钟国正一时陷入了困境,不晓得怎么搞了。 正是星期六晚上,家属不在这里的公社干部,都回家休假做该做的事情去了。他便一个人在公路上漫无目的走着。 走到供销社门口时,恰好碰到李俊娇。李俊娇远远的喊着他,等走近后问他:“钟国正,你到哪里去?曾怡楠回来了,你有没有事,没事和我一起到她家里去耍去。” 钟国正便跟着李俊娇来到曾怡楠家里,曾恩福也正好在家里,四个人就把桌子摆好,扯起胡子来。 四个人搬点后,曾怡楠坐庄,曾恩福数醒,他就问钟国正:“钟主任,你好像遇到哄么难事了?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钟国正就把要在公社办营业性舞厅的想法说了出来,并将办舞厅的基本情况也一并说了。 曾恩福听完后,很有兴趣的说道:“这是一件好事啊,肯定有钱赚的。准不准其他人来办?” 钟国正听曾恩福问准不准其他人来办,就高兴的满口答应道:“当然可以啊。” 曾恩福问:“你算了一下没有,大概要多少投资?” 钟国正答道:“我到县城两个舞厅考察了几次,初步算了一下,装修和购买设备,大概需要三四万块钱左右。” 曾恩福说:“这还没有算其他的投入。就是这个投资也不小了,一个人可能很难办起来。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多找几个人合伙来搞。人多力量大。” 李俊娇一听办舞厅,也来了兴趣,就答话说:“我爸爸原来是县文化馆的,为了我哥哥顶职,才早早退休在家,正愁着没事做。我也来一个,叫我爸爸来。”他父亲叫李明勇。 大家一拍即合,也不扯胡子了,就开始商量办舞厅的事情来了。考虑到大家都有工作,免得以后政策变化扯麻纱,就决定以李俊娇的爸爸为法人代表,每家人暂时各拿一万五千块钱,合伙办舞厅。 大家初步商量,除了工资、税费等等开支外的纯利润,留出一定的积累外,按股分红。并且当晚就以各自父亲或母亲的名字,签订了一个合伙办舞厅的协议书。 有关工商的手续由曾怡楠负责,有关文化方面的事情由李俊娇负责,有关场地选择和设备采购、装修等等事情,由钟国正、曾恩福和李俊娇的父亲负责。 早几年,供销社在公社大院和2636厂中间,1819省道边的一块山地上,买了三亩多地建公社供销社仓库,已砌好了围墙,建起了一栋公社礼堂式的大仓库,由于种种原因,至今还没有使用,一直荒废在那里晒太阳,任凭风吹雨打。上次在曾恩福家吃饭时,马善辉曾经提及要把那块地和房子卖掉的事。 第二天,钟国正便和曾恩福一起去看那块地和房子。房子就一层,一个超大库房约有四百来平方米,还有三个小库房,各五六十平方米。房子屋顶的瓦片烂了不少,墙壁上有不少因漏雨而画成的七形八怪的地图。 钟国正问曾恩福:“供销社准备哪么处置这个地方?” 曾恩福说:“供销社已经讲了好几年要卖这个地方的了,由于一直没有人来买,也就继续这样荒在这里了。供销社班子会上研究了好几次,初步定价是一万到一万五千块钱。” 钟国正答道:“如果把这个仓库的瓦片检好,墙壁粉刷好,围墙砌好的话,还要一些票子。所以我想,与其这样,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几个人一起把它买过来。” 曾恩福问道:“哪有那么多钱?” 钟国正说道:“活人还被尿憋死啊。缺哄么,我们就补哄么。差钱就去借钱,私人那里借不够,就到信用社去借。反正借了,少借也是借,借多也是借,我就不信还不起它。” 钟国正就到信用社去找李大兵,谈自己贷款的事情。 李大兵问钟国正:“是你要贷款,还是和别人贷款?” 钟国正答道:“我家里要办一个加工厂,欠一点钱。” “你知道的,贷款是要担保的。”李大兵对钟国正说道。 “我用我的工资来担保。万一还不起了,就扣我的工资,一直扣完为止。可以吗?”钟国正答道。 “可以。先小人后君子。办手续的时候,必须把这些意思都写进去。免得以后啰嗦。”李大兵说道。 钟国正在信用社和李大兵谈好了贷款的事后,又找到马善辉,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七千块钱的成本价成交。 三个人各人筹集一万六千块钱后,就开始进入装修和采购设备设施。半个月后,挂满彩旗和灯笼的大历县舞厅,在一阵阵鞭炮声中开张营业。 公社的班子成员、各个单位的领导和男女青年,特别是参加了舞蹈培训班的那些人,几乎来了一大半。胡云欢来了,李俊娇来了,曾怡楠来了,黎悠玺也来了。 钟国正看到曾怡楠已经很是惊奇了,看到黎悠玺来了更是惊奇。他和黎悠玺打招呼,问:“黎老师,你哪么也来了?” 黎悠玺一直在悄悄的注视着钟国正,听到他叫自己黎老师,就也俏皮的答道:“钟主任,你哪么也来了啊?” 钟国正说道:“是啊,无巧不成书,无巧不成书。你哪么远都来了,我现在请你跳一曲,可以吗?” 进入舞池后,钟国正才惊奇的发现,黎悠玺这个大队民办老师的舞竟跳得很不错,就脱口问道:“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这样好,完全是专业级的水平,在哪里学的?” 黎悠玺答道:“就在公社电影院的舞蹈培训班,学的啊。” 钟国正夸奖道:“你这个跳舞的水平,完全是舞蹈老师级别的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就请你当我的舞蹈老师。就是不晓得,我又没有这个荣幸啊?” 黎悠玺说道:“我感觉,你跳舞跳的水平,比我强多了。你当我的老师,那才是真正的名至如归啊。钟老师,不晓得你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农村姑娘,当你的学生啊?” 舞池里人山人海,加上多数人的舞跳得并不是很好很熟练,就常常不是你碰到他,就是他碰到你,因而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快乐的喊声,叫声,欢呼声。 钟国正问道:“一个人来的,还是几个个人来的?” 黎悠玺答道:“嗯,我一个人来的。” 钟国正问道:“那你住哪里?定好地方了吗?” 黎悠玺答道:“我不住街上,等一下散场后,我赶回家里去住。明天上午,我还要上课的。” 钟国正吃惊地说道:“你一个女崽嘎嘎,晚上一个人走夜路,那么远的路,你不怕,我都替你怕!” 黎悠玺微笑着答道:“街上我也没有亲戚,我总不可能露宿街头吧?所以还是回去的好。夜路多走几回就习惯了。” 钟国正说道:“如果你不嫌隙的话,就住我那里去吧。” 黎悠玺问道:“你有几个房间呀?” 钟国正答道:“就一个房间呀。” 黎悠玺好奇的说:“你给我煮了,那你住哪里去?” 钟国正答道:“我一个男人家,随便找一个地方,挤一挤就是一个晚上。” 黎悠玺说道:“那我岂不成了叫花子赶主家了?” 钟国正笑道:“我早就是叫花子,已经把你这个主家,赶过一回了。你不记得了?” 两人就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当他们两人刚刚坐下,李俊娇就走到他眼前,主动邀请他跳舞。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走进了舞池。 李俊娇说道:“你蛮抢手的嘛,钟国正。” 钟国正问道:“抢哄么手?还不是一个人和一个人跳。” 李俊娇说道:“今天那些最漂亮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在盯着你的。他们个个都想和你跳几曲舞呢。我看了看,听了听,至少有十多个女孩子小和你跳舞的。” 钟国正答道:“是吗?如果真的是这么一回事的话,那我就太荣幸了啊。不过,我记得,好像现在才是跳第二曲舞啊。你是第二个和我跳舞的人。” 李俊娇立马顺势问道:“刚才第一个和你跳舞的女崽,是哪里的?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是2636厂的吗?” 钟国正答道:“不,是一个小学的民办老师。” 李俊娇问道:“你们两个很熟?” 钟国正答道:“一般般,不生也不熟。”</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9章 配不配得上你 李俊娇说道:“不会吧?我刚才看到你们两个跳舞时,又是说又是笑的,好开心的,就像一对恋人似的。” 钟国正反问道:“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是有说有笑的吗?两个人跳舞,本就是放松,还一本正经的,那还叫跳舞吗?” 李俊娇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钟国正答道:“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李俊娇问道:“那你想找女朋友吗?” 钟国正答道:“我二十岁还不到,暂时还不想找女朋友。” 李俊娇嗔怪地说道:“二十岁,二十岁就不吃饭了?” 钟国正觉得李俊娇就像一个警察审问一样的,自己显得太被动了,就反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李俊娇答道:“没有。” 钟国正问道:“那你想找男朋友吗?” 李俊娇一笑,大方地说道:“想啊,我几乎天天都在想找男朋友的事。” 钟国正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就问:“那你想找一个哪么样的男朋友?” 李俊娇说道:“和你一样的!”说完后,两眼直直的看着他。 钟国正愣了一下崽后,才接着说道:“和我一样的?一个纯粹的无产阶级,两袖清风,一事无成,到时吃了上餐没有下餐,你不饿死才怪呢。” 李俊娇说道:“感觉好,顺眼,就是最高标准。” 钟国正问:“那你说说,对我这样的奶崽,是哄么感觉?” 李俊娇答道:“健壮,阳刚,一个真正的男人。” 钟国正说道:“太笼统了,我要你说出具体的感觉。” 李俊娇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钟国正疑惑地问道:“哪天晚上?” 李俊娇说道:“还有哪天晚上?就是在曾怡楠家喝酒后的那天晚上,你陪我、曾怡楠一起回医院的那天晚上。” 钟国正一听,就有了一种痒痒的感觉。 李俊娇问:“你看我哪么样?” 钟国正一惊,随之装着糊涂地问道:“你哄么哪么样?” 李俊娇轻轻地在他耳边问道:“我的意思是,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配不配得上你?” 钟国正的心里一热,心想,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女崽在一起,我不把你办了才怪!李俊娇见钟国正没有答话,就再次问道:“你给我说一句实话,我配不配得上你?” 钟国正听到李俊娇再次发问,就答道:“不是你配不上我的问题,是我怕配不上你的问题啊。” 李俊娇马上说道:“好,只要你认为我配得上你就行了。至于你陪不配得上我,那是我的问题,不用你考虑,我决定就行了!否则就是对我自信心、自尊心的打击,晓不晓得?” 对于曾怡楠和李俊娇,钟国正更倾向于曾怡楠。这不仅在于曾怡楠的相貌和身材略胜一筹,更在于她在县城工作。正在他不晓得哪么回答时,音乐戛然而止。 这时,曾怡楠也微笑着走了过来。当舞曲声再次响起时,曾怡楠对钟国正伸出了优雅的邀请手姿,见钟国正起身,就调皮的对李俊娇说:“对不起,老同学,我借你的舞伴用一下,你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进入舞池后,曾怡楠开口就问钟国正:“你是准备在大历县公社,扎根开花了?” 钟国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却故作糊涂的说道:“扎不扎根,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想扎根,组织上不一定让我扎根,我不想扎根,组织上也不一定允许我不扎根。” 曾怡楠说:“路是自己走的,更是自己选的。往前走,是一辈子,往后走,也是一辈子,往左走,是一辈子,往右走,也是一辈子。人就一辈子,既没有前一辈子,也没有后一辈子,所以人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活着的这一辈子。” 钟国正答道:“人其实是很无奈的,既无法拒绝开始,也无法抗拒结束。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曾怡楠说道:“人的一生中,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的放弃不该放弃的东西,固执的坚持不该坚持的东西。” 钟国正答道:“轻易的放弃也好,固执的坚持也罢,那都是由人跟社会的距离、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促成的。” 曾怡楠说道:“你知道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雨中相依相靠。这才是最遗憾,最无奈的。” 钟国正答道:“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认识我,等我认识你,你认识我后,又不晓得对方在想哄么,想要哄么。” 曾怡楠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把对方真的当真,一旦当真,不但心有灵犀一点通,就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小小的动作,哪怕是任何一个肢体部位的动作,都是心有灵犀,心领神会的。” 钟国正答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任何一个人身边的位置,都是相对固定的,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放在同一个位置。” 曾怡楠说道:“那就看你哪么给你自己定位了。就像你,如果把自己定位在大历县,你最多是在寒州县内选择合适的人选。你如果定位在寒州县、甚至定位在寒江地区,那么你的选择,就肯定会把范围扩大到全地区,甚至全省全国,是不是这样?” 钟国正就着曾怡楠的话说道:“你讲的没有错,人给自己是应该定位得更高一些的,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人要有理想,有梦想。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能总是在热衷于仰望中生活,仰望那些属于别人而自己又难以企及的高度,往往会导致自己在仰望中失衡,在仰望中迷离,在仰望中失去自己。人贵自知之明,既要看到自己的优势,更要看到劣势。” “任何人比,是没有有办法比的。”钟国正说道,“别人就是站得再高,也是奋力拼搏的结果,要想站到别人的那个高度,是要付出很多的努力的。别人再好,也是别人,自己再不堪,也是自己。唯有全面地审视自己,不断地逼迫自己,才能做最好的自己。所以,我现在宁肯将身边的位置空着,也不想太早的确定位置中的人选。” 曾怡楠说道:“很多事情是可以同时兼顾的,没必要像一条直线那样,死搬硬套的分出哄么先后顺序来。开国领袖不是说过,人要学会十个手指头弹钢琴。” 钟国正答道:“裴多菲不是说过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现在哄么事业都还没有做出来,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自己定位,更没有办法确定位置中的最佳人选。” 曾怡楠说道:“你晓得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是哪么发明的吗?如果不是那个从天而降的苹果,恰巧掉在牛顿的眼前而获得顿悟,就不会出现万有引力定律了。所以苹果最光辉最鲜亮的那一刻,就是掉在了牛顿眼前。情感和事业其实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钟国正说道:“我倒是希望,有一个苹果从天而降,假如那个苹果是你的话。遗憾的是,世界上只有一个牛顿,也只有一个苹果掉在牛顿的眼前。爱情虽然是美好的,但婚姻却是现实的。人一旦进入婚姻中,就有可能遇到很多的无奈。与其到时候让人身不由己,还不如迟一点取舍更好一些。” 曾怡楠说道:“爱是双向的,单向的爱迟早会成为一种伤害。当爱成为一种伤害后,残忍的人为了自己总是选择伤害对方,而善良的人总会选择伤害自己。” 钟国正问道:“那你会选择做一个善良的人,还是会选择做一个残忍的人?” 曾怡楠一笑,轻轻地说道:“那看是对谁了。如果是对你的话,我可能会选择做一个善良的人。” 钟国正说道:“我觉得,可以先和任何一个人交往,甚至可以有更深层次的交往。不交往,彼此就无法了解对方。但交往并不一定就要说出那个爱字来。” “我始终觉得,爱是很神圣的,”钟国正说道,“爱不仅是一种承诺,更是一种责任,一种沉甸甸的责任。要说出就要先考虑清楚,一旦说出而又做不到,就是欠下的情债,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所以,有些事情,只要两个人都感到快乐,就可以去交往。开始的时候,并不一定非要有一个哄么名分,等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时候,再说也不晚。因此,与其一开始就要确定一种形式,不如要实际的内容更实在更有意义。这对双方都好。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钟国正说道。 两个人很轻松的交谈着,一种高深的轻松交谈,一种哲理的相互碰撞,一种增进享受的放松交谈。 李俊娇却一曲又一曲的腻着钟国正,跳完了这一曲,又接着跳下一曲,越跳越兴奋。</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0章 非你不谈恋爱 舞厅开业之后,钟国正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到舞厅去看一看,看看跳舞的人数,看看每天营业的账本。他毕竟投入了一万六千块钱的贷款,这对于刚刚参加工作的一个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按照现有的工资标准计算,就是他不吃不喝,也要四五十年才能还清贷款。 舞厅的门票收入并不是很多。两毛钱一张的门票,一个晚上也就几十块钱的收入。舞厅的主要收入来源于舞厅内的那些消费,包括饮料、酒水、瓜果、食品和香烟的销售。这个利润很高,是门票收入的上十倍,有时甚至是门票收入的数十倍上百倍。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不用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还清信用社的贷款。到时候赚到的就都是利润了。 钟国正、曾恩福白天都要上班,有关舞厅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常常是在晚上找到李明勇,三个男人才有时间坐在一起,商量舞厅的经营、管理、收支等等事项。 李俊娇晚上只要不上班,就跑到舞厅来。她来倒不是为了舞厅的经营或管理。钱是她父亲李明勇出的,虽然有关系,但关系不直接。她来舞厅,就是为了钟国正。她着魔一样的爱上了钟国正。 钟国正面对曾怡楠和李俊娇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的信号,一直举棋不定,难以割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不想太早的恋爱,不想太早的结婚成家。他想利用现在的时间,在工作上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钟国正深知,现实生活中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的,也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人生苦短,时间有限,精力更是有限,得到了这些,就会失去那些,如果哄么都想要,只会哄么都得不到。与其伸出五指四面出击,哄么都想得到,不如握成一拳突出重点,得到人生最关键的需要。 当前最关键的需要,就是要事业有成。一个男人没有成功的事业,即使爱情再甜美,也注定只能当一个平庸之辈。他不想成为平庸之辈,更不愿把自己锁定在大历县公社。而要跳出平庸,跳出大历县公社,就必须工作拔尖。工作拔尖不仅需要能力,更需要人际关系,特别是能够促成你上升进步的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午餐。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一再验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哄么样的经济基础就有哄么样的上层建筑。一个人的发展也是一样,经济状况的好坏,往往制约着一个人发展进步空间的大小。 这就是他为哄么决定贷款办舞厅的根本原因所在,也是他不愿意为了结婚和女崽谈恋爱的原因所在。心想,自己在三十岁之前,至少在最近五年内,宁可吃搭餐,打“平伙”,也不要轻易的和别人谈结婚式的恋爱。那样既害己又害人。 李俊娇一连找了三个晚上,也没能看到钟国正的影子,她心里空荡荡的,几乎快发疯了。第四天晚上,她独自守在公社大院门边的一个隐蔽处,一直等到十一点钟了,才看见钟国正和几个公社干部从外面回来。 她悄悄跟着钟国正,等他进了房间,外面再也没有别人后,才轻轻的去敲他的房门。 当钟国正一打开门后,她就迅捷的溜了进去。 钟国正一惊,以为出了哄么事,又不好直接问,关好门后就对她问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想休息啊?” 李俊娇开门见山地就问钟国正:“你晓不晓得我,现在最大的痛苦是哄么?” 钟国正一听就晓得了她的话意,于是哈哈一笑,对她说道:“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工作又这么好,追你的人又那么多,高兴都来不及,你还有哄么痛苦的?你如果都有痛苦的话,那么全世界的女崽都要找棵茄子树,去上吊了!你呀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李俊娇恨恨地答道:“钟国正,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我告诉你,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不是生老病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那么明明的深爱着你,你却装聋卖哑,像一根木头一样,故意不接受我对你发出的爱的信号!” 钟国正自从和她相识以后,就对她印象不错,特别是她那白里透红的皮肤,会说话的大眼睛,高高的翘鼻子,厚厚的嘴唇,那魔鬼一般的身材,一度令他着火入魔。 可他刚刚参加工作,一事无成,两袖清风,实在不想过早地进入家庭生活,更不想因此耽误她的爱情和婚姻,就对她实话实说道:“这正是我对你高度负责的态度。我已经和你说了,我还不到二十岁,按照国家晚婚晚育的政策,至少还要等四五年后,我们才有资格打结婚证。” “如果我现在就何必谈恋爱,”钟国正接着说道,“至少要谈四五年的时间。四五年的时间,虽然在人的一生中不算很长,但等于是又读了一个本科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哄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在这四五年的时间之中,我们两人发生哄么不愉快的事情,到时候就没有后悔药吃了。和你实话实说,我是真的不敢保证,这四五年里面会发生哄么事请。所以,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不想和你建立那种为了结婚的恋爱关系,这都是我真正的为你好。” 钟国正说完之后,直直地看着李俊娇。 黄红色的马灯灯光照在房间里,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黄红色之中。 李俊娇迎着钟国正的目光,斩钉截铁的答道:“我不会后悔的!四五年就四五年,不管在这四五年中,你我之间发生了哄么关系,最后就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说着说着,李俊娇就抱着了钟国正。 钟国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心想,女人最大的缺点,不在于自私,不在于野蛮,也不在于任性,而在于固执的去追求一种不可能实现的目标,飞蛾扑火般的去爱一个还没有做好爱的准备的男人。 爱的路上其实是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的,何必在一条道上走到黑呢?爱的人也不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钟国正只好再次劝说道:“我真的谢谢你看得起我,谢谢你对我的爱。好在我们还没有开始,现在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谈恋爱的事情,从今天起,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不行!不管你那么说,我就是爱你!不管你那么拒绝,反正我就是爱你!”李俊娇抱着钟国正,就是死不放手。 “俊娇,还好,道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共同的过去,即使有共同的过去,时间久了,也是可以淡忘的。” 钟国正劝道:“在人的一生中,善忘,其实是一种很不错的境界。如果,你实在无法忘记已有的想法,那就把这种想法,先放一放,冷一冷。” “和你说一句实实在在的话,”钟国正继续说道,“你对我并不了解,我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表象。人啊,不要以为,没有得到的就是珍贵的。其实,没有得到的,不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才珍贵,也许是因为你缺少对它的了解,被一些假象和传说掩盖了。” “等你对我有了全面的了解之后,你现在的一些想法,就有可能会变得更加的实在,更加的完善。所以,我的建议,还是希望你再慎重的考虑考虑,不必急于一时。恋爱结婚,毕竟是两个人要一起过一辈子的终身大事。”钟国正说道。 “我的考虑已经很慎重!”没等钟国正说完,李俊娇就马上插话说道。“我觉得,你就是上天给我送来的白马王子,我这一生,非你不谈恋爱,非你不嫁男人!哪怕今后就是要我去当尼姑,我也心甘情愿!” 钟国正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和你实话实说吧,我现在一心一意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把工作搞好,尽最大的可能,在事业上一步步的取得成功。这可以说是我三十岁之前,唯一要去认认真真做的事情。” “没关系,你在外面搞工作做事业是了。”李俊娇答道。 “至于生活方面,我需要的,最多不过是一种阅历,一种体验,一种比较而已。”说到这里,钟国正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对她劝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有千般好,万般好,但我在三十岁之前,是不会结婚的。” “你想想,我如果不是为了结婚去和你谈情说爱,结局会哪样?这对你显然是很不公平的。你是一个好女崽,我不想因此耽误了你的青春,耽误了你的恋爱,耽误了你的幸福,耽误了你的婚姻。你听懂了我的话没有?” 对于一个恋爱中的女崽来说,往往有一种逆反心理,你越是这样讲,她反而越是不会这样去想。女人和男人一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反而越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得到。</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1章 不能禽兽不如 不少男人常常利用女孩子的逆反心理去俘虏她们,使这些痴情女人成为他们的快乐之源。这就是爱情中欲擒故纵的定律。于是就有了鲜花大都插在牛粪上,骏马常驮痴汉走,巧女常伴愚夫眠的不对称现象。 不管钟国正哪么解释,李俊娇就是不肯放弃,而且把他越抱越紧。这使钟国正感到很是为难和矛盾。 钟国正想到刚刚办起的舞厅,她父亲是合伙人之一,怕把关系闹得太僵,不仅影响舞厅的发展,还会把他直接暴露出来,对他不利,便换了一种口气,和她商量。 “俊娇,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谈情说爱的事情,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兄妹的比较好。” “做哄么兄妹?是那种情哥哥情妹妹的兄妹吗?”李俊娇故意问道。 “不是那种情哥哥情妹妹的兄妹,是和亲兄妹一样的干哥哥干妹妹的兄妹。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如果你觉得不好的话,就当我的话没有说。”钟国正和李俊娇解释道。 李俊娇不甘心地问道:“你是因为我长得不漂亮,还是怕我以后不贤惠?” 钟国正答道:“你真的长得很漂亮,做事很认真,做人很贤惠。这是因为我的原因。是你不想在三十岁前成家。我即使找人谈恋爱,也仅仅是为了有一个经历而已,是不可能结婚的。我不晓得你,到底听进去了我的这个意思没有?” 李俊娇答道:“我早就听进去了。你的意思就是,在三十岁前,你不会结婚,最多是恋爱,要经历,不要结婚。” 钟国正解释道:“你还是没有听进我的话。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崽,响鼓不用重敲。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有灵犀一点通,没必要把哄么话都说得那么清清楚楚,只要双方心里都有数就行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时候谁都不要埋怨谁。” 李俊娇答道:“鱼愿意上钩,那是因为鱼爱上了渔夫,愿意用生命来博得渔夫的欢笑。我如果放得下你的话,谁愿意这样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来找你求你?!” 钟国正说道:“那又何苦呢?明明晓得没有收获,何必还要去付出?” 李俊娇说道:“你有你的生命观,我有我的生命观,我不会强行改变你,也不会埋怨你。只要我能,我就感化你,如果不能感化你的话,那我就认命,心甘情愿地用生命来得到你的爱情。不是我对你不死心,而是我对你哪么也死不了心!你晓不晓得?”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李俊娇依然那样固执,钟国正就转用一种玩世不恭的口气对她说道:“李俊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上了,我就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说,三十岁前,我是不会为了结婚和谁谈恋爱的,更是不会承担任何负责任的。” 如果换作其他的女崽,听到哪个男人这样说话,早已经被吓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是自己嫁不脱,也早就被气跑了。可李俊娇就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但没有被钟国正的话吓跑,反而一个人走到钟国正的床上躺了下来。 李俊娇躺在她的床上对他说道:“钟国正,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你不就是想睡了别人又不负责任吗?” 钟国正仿佛不相信似的,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李俊娇。 “来啊,你不是说不负责任吗?我今天就不要你负任何责任,我就要看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包天的狗胆!” 钟国正没有想到李俊娇会这样做,而且还讲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子便被她镇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也不晓得过了好久的时间,他才如梦方醒。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李俊娇那俊俏的脸蛋,挺拔的胸脯,纤细的腰部,细长的双腿,高低起伏的优美曲线,禁不住咽了咽口水。那声音,连李俊娇都听清楚了。 看来她真的以为我是在骗她。钟国正脑瓜子转了转,决定吓吓她,让她彻底打消和自己恋爱的想法。 他几步快速走到床前,玩世不恭地对她说道:“好啊,既然你有这种不顾一切的奉献精神,就给我脱个一干二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说一套做一套,还是真的不怕死?” 听着他玩世不恭的讲话,看着他醉酒一般的眼睛,望着他激动颤抖的全身,李俊娇突然害怕起来了,顿时后悔起自己刚刚说出去的话。 她原本是想和钟国正赌一把,看他到底爱不爱自己,没有想到钟国正不仅这样说,看那样子,还会这样做的。这虽然是她渴望的,但更是她担心和害怕的。 一个女崽一旦失去了贞操之后,就真正的意味着自己的一生将不再是女崽了,保持了一二十年的原始资本,从此将不再拥有。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钟国正再次火上加油的说道:“哪么啦,你是想要我亲自,和你脱衣解裤?我告诉你,为了你好,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竟敢以身试我,送货上床。如果我还不办了你,你还会真会以为我,不是一个男人!我现在再说一遍,愿意和我耍的话,就快点脱,不愿意耍的话,就快点走。从此以后,你找你的正统男,我耍我的小女人!” 李俊娇虽然渴望着嫁给他,但从他的这些言行来看,至少在三十岁之前,他是不一定会负责的,到那个时候,自己也三十岁了,如果他不讨自己做老婆,自己就会成为真正的“剩菜剩饭”了。可这事是自己主动的,是自己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哪么办? 他不会真的那么的混蛋,那么的花花公子吧?!想到这里,她便恨恨地说道:“钟国正,如果你不爱我,不想讨我做老婆,我就是脱完衣服,你也不会动我的!你这个流氓,你这个禽兽,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想哄么?哼!” 钟国正哈哈大笑,对她说道:“李俊娇,你以为我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我告诉你,只要你现在敢在我床上脱,我就敢现在就办了你!你信不信,我宁愿现在让你当面骂我是流氓,是禽兽,也不愿以后被你在背后,埋怨我流氓不如,禽兽不如!” 李俊娇最后还是眯起了眼睛,先是轻轻的将黑色内衣脱掉,接着慢慢的把红色的内裤解掉,然后才缓缓的将连衣裙从身上拿走。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睁开自己勾魂的眼睛,情恨交杂地看着钟国正。大有一种顺其自然,默默接受的傲气。 这个结果是钟国正没有想到的。他闭起眼睛,雕塑一般的站在那里,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睁开双眼。 “怎么,怕了?”李俊娇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笑道。 “你赢了!”钟国正一步化作十步的向床走过去。 走到床前,他拿起旁边的毯子,轻轻地和李俊娇盖好。 “别闹了。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钟国正小声说道。 “我不!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家,这床就是我的床,谁都别想把我哄走,别想把我赶走!”李俊娇坚定的说。 “乖,听话。穿起衣服。”钟国正继续做她的工作。 “不,我就不穿!我要睡在这里。”李俊娇撒娇道。 “听话,乖。”钟国正把李俊娇脱下的衣服拿了过来。 “除非你和我来穿。”李俊娇双眼发情地看着钟国正。 “好,”钟国正思考了一下,答道:“只要你听话,我和你穿就是了。” 当钟国正拿起衣服要和她穿的时候,李俊娇双手一抱,就把毫无准备的他拉到了李俊娇的身上…… 闹钟响的时候,李俊娇感觉到全身的架子都散了,有气无力地对钟国正说道:“我要休息了,你也休息一下,好不好?天亮后还要上班的。” “好,你休息。闹钟响了,我要去跑步去了。”钟国正答道。 钟国正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可他怎么起也起不了身,而且已经影响到了李俊娇的出气规律。钟国正心想,坏了,莫非变成了2636厂的那个传说? 传说几年前初夏的一天,2636厂三对年轻人,相约一起到山上采蘑菇。到了山上后,各自分开寻找蘑菇,约定十二点集合一起野炊。到了约定的时间,只有两对青年到了,还有一对等到一点钟了还没有到。 到了的两对匆匆吃了中餐后,就一起去寻找那对失联的青年。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发现那对失联的青年。原来,他们两人采满了一篮子的蘑菇后,就忍不住冲动,靠在一棵古障树上野战起来。 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准备提起裤子走人的时候,不管男人怎么使劲、用力,都无法离开对方,走不了人了。 最后,只好到附近村子里,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农民,用一副抬猪的担架,把他们两人放在担架上,用一床老毯子盖在他们身上,送到厂里的医院,通过手术,才将两人分开。</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2章 酒是神奇的水 钟国正心想,自己该不会出现这种倒霉的事情吧?于是一边安慰李俊娇,一边尝试着放松自己。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哄么效果。 李俊娇一见这样,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地问:“这是哄么状况?哄么状况?不会有事吧?” 钟国正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个把门关快了,一个走迟了,没有对接好,产生了时间差,结果就打起冷战来了。没事的,过一下就会好了的。” “那哪么办?你有哄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李俊娇担心的问。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没哄么关系的,不要着急。我估计,就是可能多要点时间的话。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是说要休息吗?你现在就开始休息,等你醒来,就是人间四月芳菲天了。”钟国正不停地安慰着李俊娇,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俊娇醒来时,才第一次品尝到,哄么是一夜风光无限,哄么是一晚如梦如幻。 在公社食堂吃完早饭后,钟国正正准备跟着王安贵下去扫尾,邓秘书告诉王安贵和钟国正,易大伟书记这几天要带钟国正到公社酒厂有事。 酒厂是公社的社办企业之一,以当地和周边的红薯为主要原料,生产38度的瓶装白酒,很受欢迎,销售向来不错。每年都能上交公社四五千元的利润,是公社收入最多的一个社办骨干企业,在公社一直很有位置。 钟国正跟着易大伟、艾旺骁和邓秘书来到酒厂时,酒厂厂长夏能和、副厂长何水平和神仙头大队的齐大贵、齐增进、齐席康等人,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 钟国正虽然到酒厂去过几次,但对酒厂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特别是看到神仙头大队的三个主要干部都来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钟国正把邓秘书拉到一边,小声的问他:“今天到酒厂开会,主要是讲哄么?神仙头大队的三个主要干部,哪么都来了?酒厂和他们有哄么关系? 邓秘书告诉钟国正:“现在公社所在地,是神仙头大队和大历县大队相互争执不下的一块地。被公社拿来建了公社大院。后来上面要求办社队企业,公社就把酒厂建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酒厂这个社队企业,神仙头大队也占了份?”钟国正问道。 “当时办酒厂的时候,公社书记围绕着这个地方,走了一圈,其他的人跟在书记的屁股沟面,散了一路的石灰,就把厂址圈定了,也没有写征收的文字。搞责任之后,老百姓就来争这块地,县调纠办来调解,神仙头以地占份。”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知道了。”钟国正答道。 易大伟看到夏能和和何水平两人,就开他们两个人的玩笑:“你们两个人,也真的是选绝了!厂长能喝(和),而且是下面能喝。副厂长不仅喝(何),而且喝(何)出了水平,喝出的水都是一瓶一瓶的!看来这个酒厂,不给你们喝倒,就会给你们喝好啊。哪么样,今年你们喝得还好吗?” 夏能和呵呵笑着说道:“书记大人,酒厂是喝不倒的,只有没有人喝酒了才会倒。只要‘座上客常满’,自然‘樽中酒不空’,酒厂就会兴旺发达,产值、效益都会双双倍增。” 何水平一讲到酒就兴奋,接过话来说道:“易书记,说起酒来,还有蛮多典故的呢。你晓得酒是哪么发明的吗?” “哦?哪么发明的?那你给我们说说看。”易大伟问道。 “传说杜康是杜伯的侄子,杜伯被周宣王杀了后,杜康成了奴隶,到山上放羊,眼看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 何水平说道:“他满满就找了一些曲粉给他治病。” “一天,杜康在山上放羊,想起周宣王把杜伯杀了,导致全家沦为奴隶,很是气愤,就不想吃药,干脆死了算了,顺手把一把曲粉扔到了桑树洞里,躺在地上气呼呼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轰隆隆’的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杜康被风吹雨淋后,一回家就病倒了,卧床不起。”何水平继续说着。 “几个月后,杜康的病情越来越重,一会儿热汗淋漓,一会儿浑身发抖,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张皮包在骨头上了。” “杜康想想自己快要死了,就拼着全身的力气,来到桑树林,在那棵桑树上刻字留记,好占了那块风水宝地,也好让家里人找得到他的遗骨。”何水平依然一个人说着。 “这时,他突然闻到一阵芳香,顿觉目清气顺,身上也有了劲儿。他仔细寻找,发现他原来扔曲粉的桑树洞里,有一种浓浓的香汁,正沿着树的裂缝往下流出来,就用舌头去舔了舔,很香甜,于是便在树上贪婪的吸吮起来。” “没有一下崽,杜康就感到浑身轻松,病好像也没有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可再看那桑树洞的时候,流出的香汁隐隐约约的显示出两行字迹:宦海无望兮莫强求,造福民间兮乐千家。杜康看着这两行字后就想,是不是神仙告诉我,既然不能做官了,就做点好事造福民间?”何水平越说越有劲。 “可是做哄么好事,才能造福民间呢?对,就是这种香汁,既能治病,又能提神。于是,他开始把桑树都挖成一个个的树洞,做起这香汁来。”何水平那样子,仿佛在说自己。 “他想,这香汁是上苍赐告诉他的,叫酋,由酋水生成,何不加上三点水。后来杜康造酒死于酉日,人们认为做酒人没有头了,就把三点水加酋这个字去掉上面的两点,变成了现在的‘酒’字。”何水平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从此之后,酒才有了自己正儿八经的名字。这就叫猛虎别再当道卧,困龙也有上天时!其实,我们当地的红薯酒、糯米酒、湖酿酒等等,都是这样发明出来的。” 何水平说到这里,夏能和接过话来讲道:“酒是一种很神奇的水,一种特别的饮料。古今中外,男女老少,人人都会喝,皇帝老子喝,叫花子也喝,文人骚客喝,大老粗也喝,当干部的喝,当百姓的也喝,高兴的时候喝,伤心的时候也喝,红喜事喝,白喜事也喝,有事的时候喝,没事的时候也喝。几千年来,酒和人一样,人有名、字、号,酒有代名、别名和雅名。” 大家一听酒有代名、别名和雅名,就追问夏能和,酒有哪些代名、别名和雅名。 夏能和听大家问,就愈发兴奋,勾着手指一一道来:“酒的代名有欢伯、忘忧物、扫愁帚、钓诗钩、狂药、般若汤、曲蘖、春、茅柴、杯中物、壶觞、壶中物、醇酎、酌、酤、醑、醍醐、黄封、清酌、甘、杜康、琥珀、碧液、翠物、绿、渌、黄流、黄娇、黄汤、篱等三十多个。” “酒的别名有酒兵、青州从事、平原督邮、香蚁、浮蚁、绿蚁、碧蚁、天禄、椒浆、浆、玉友、玉液、云液、流霞、红友、稆鬯、白堕、冻醪、缥酒、陆醑、为甚酥、错著水等等二十多个。”夏能和一边勾着手指数,一边说。 “酒的雅名有清圣、浊贤、曲生、曲秀才、曲道士、曲居士、君子、中庸、小人、洞天圣酒将军、顾建康令等十多种。”夏能和越说越来劲。 易大伟看着夏能和越数越来劲了,马上叫停:“别数了,别数了。你这个夏厂长,不仅能喝,而且能数。你说这么多的名字,哪个记得啊?” 易大伟说到这里,感叹道:“酿酒这种传说,不管是真还是假,但说明了一个问题,很多事情往往是因巧合而形成的,看似有心栽花花不花,无心插柳柳成荫,但还是有规可循的。我记得曾经读过李白一首叫《月下独酌》的诗: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中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看来,我们办的这个酒厂,是造福于民、不愧天不愧地的一件好事,不仅要办下去,而且要办好,让它真正的造福于民。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钟国正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感到很新奇。当听到易大伟的感慨后,更是让他对易大伟刮目相看。他想,书记还是书记,哄么事情到了他那里,都可以把它巧妙的利用起来,及时的把它转换到要办的事情的主题上来。这是自己今后要多多学习和思考的一门学问。 会议由艾旺骁主持。夏能和将酒厂的生产情况通报后,齐增进首先发言。 齐增进先是赞扬了一通后,话锋一转,说道:“关于酒厂的事,今年以来,我们大队和易书记、艾主任汇报了多次,但一直没有得到答复。大家都晓得,酒厂现在的这块地,原是我们大队的。当年公社办酒厂时,既没有出钱买这块地,也没有任何赠送的文字协议。据村子里年长的人说,就是当时的公社书记站在在这里,手臂一挥,随意的画了一个圈,就把这块地定作公社办酒厂的地方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3章 酒能成事败事 “现在,我们大队的干部群众,几千人都意见很大,说是我们大队干部把这块地送给公社的,不晓得在酒厂里面得了好多的好处。那些老百姓有事没事的,就骂我们大队干部,说我们大队干部是叛徒,卖国贼。这实在是太冤枉我们了。”齐增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端起眼前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口。 “我们现在是老鼠进风车,两头受气,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老百姓说,如果公社再不解决好这个问题,他们就要来拆掉这些厂房,来种地种树子砌房子了。”齐增进喝完茶后接着说道。 钟国正在神仙头收缴税费任务时,从来没有听老百姓说起过这件事情,听到齐增进的这些话,心里就想,这会不会是大队干部,故意扛着群众的牌子来威胁公社干部?他本想说几句话的,当看到易大伟和艾旺骁都不说话,就把刚要出口的话吞了进去。 齐增进刚一说完,齐席康马上接着说道:“如果没有我们大队的这块地,公社哪么去办酒厂?所以,我建议,公社要么就把这块地买过去,一次性买断;要么就作为租我们的地,每年给我们大队好多租金;要么我们就以地与酒厂合伙,酒厂每年给我们大队分好多比例的成。” “上次县调纠办来人调解处理,维持现状,纯粹是糊稀泥巴巴。我们觉得,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搞下去了。年年都是无偿占用这块地,搞得我们大队都没有地方办队办企业了。最主要的是,群众有意见。群众一旦闹起来,没有做不出的事情。应要等到出了事再来处理,何必呢?” 齐席康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齐大贵就说了起来:“易书记,艾主任,现在包干到户了,大队干部真不是人当的,哪个人都可以骂你的娘,我们被群众骂了后,还只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些狗噬的,现在天天围着我们,吵吵闹闹的,如果再不给这个事情,作一个果断了结的话,我们还真的当心,在群众那里讲不过去。” 等几个大队干部都讲了一道后,易大伟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很好。尽管这些话有些浮夸,有些虚假,但至少说明,你们还有一点点组织纪律性,还有一点点上下级观念。” 他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停了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道:“你们根本不用去管这些人,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如果有一条疯狗咬了你们一口,难道你们也要趴下去,反咬那疯狗一口吗?” “我个人的意见是,不管东南西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公社酒厂必须办下去,不仅要办下去,而且要越办越好。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农不稳嘛!至于哪么妥善的处理好公社酒厂和大队之间的利益关系,这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可以讨论,但不要急于决定。等成熟了之后,我们再来决定,你们看行不行?” 齐大贵一听就急了,赶紧说道:“易书记,这个事情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我们真的不晓得哪一天出事,到时候,我们大队干部是负不起这个重大责任的。” 齐增进和齐席康也附和着说,真的是等不得了。 易大伟说了等一等的话后,这就等于定了调,艾旺骁、钟国正和夏能和、何水平几个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便都把眼睛转向易大伟,等着他开口说话。 易大伟说等一等的意思,就是有意要齐大贵他们几个人着急的。人不急的时候,往往不会心甘情愿的让步,人一急了,就会自觉不自觉的产生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远得不如近得的迫切心理,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掌握解决问题的主动权。 易大伟看到齐大贵三个人着急的样子,达到了预期的初步目的,在心里不由得乐了一下,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办事情总得有一个过程吧。就是吃饭,也是要一口一口的吃吧,不是说办就办,一蹴而就的。” “我看这样吧,”易大伟说道,“今天上午,就由钟国正执笔,邓秘书、齐席康和何水平三个人参与,先找一个地方,起草一个合办酒厂的协议书。如果上午能够把协议书拟好,那我们下午再来讨论。如果下午才拟好,那我们就晚上讨论。大家看行不行?如果没有其他的意见,就这么定了。” 易大伟把艾旺骁、邓秘书、钟国正喊到一个间子里,简单的交待了几条原则和利润分成的比例后,邓秘书、钟国正就把那两人叫到另一个房间,开始起草协议去了。其他的人就分成两个班子,开始扯起胡子来了。 钟国正从没有起草过这样的协议书,拿起钢笔写下《大历县公社酒厂合办协议书》后,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稿纸,如同老虎吃刺猬,不晓得从哪里着手,便在房间里不停地转起圈来,思考哪么写为好。 这时,酒厂的女会计进来和他们倒茶。看着女会计走出房间的背影,钟国正突然来了灵感,公社和大队合办酒厂,与男人和女人结婚不是一个道理吗?男人和女人结婚,不就是把各自的责任、权利和义务固定下来?签订合办协议书,不也就是把合办双方的责任、权利和义务给以明确下来? 他迅即坐下,拿起钢笔“哗哗”的在稿纸上开始写了起来。一个半小时后,合办协议书起草完了。 四个人便开始讨论修改合办协议书草稿。 齐席康看完协议书草稿后,对钟国正说道:“钟同志,你要把建厂开始以来这些年,对我们大队的补偿也写进去。” 钟国正答道:“我觉得,这个东西恐怕不好加进来。这么多年了,哪么算?哪么补?补多少?我个人的想法,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不要去追溯哄么过往,要不,这个事情就永远都没有办法扯清楚了。我总觉得,把复杂的问题变成简单的问题做才算好。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齐席康依然坚持要写进去,不写进去,大队就太吃亏了。邓秘书和何水平都赞成钟国正的意见,最后没有写进去。 齐席康见大家不同意,就又说道:“利润分成应该是整个利润的分成,不能是酒厂留了30%之后的部分才分成。” 钟国正解释说:“你这个想法倒是有一点道理,但你想一想,利润如果都分光了,那酒厂还哪么再生产?第二年还哪来的利润分成?所以,酒厂每年必须至少留30%作为积累,用于扩大再生产和防范风险。这就和养鸡婆生蛋一样的,你把蛋都吃光了,哪来的钱去买粮食喂鸡啊?” 齐席康继续说道:“那这个分成比例,你是按哄么标准定出来的?为哄么定出一个五四一的比例来?” 钟国正解释道:“这个是按照出资的比例和社队企业上交公社利税的规定拟定的。酒厂占地面积为三十亩,原是山地,按现在每亩三百元的价格计算,就是九千元。公社为办酒厂总共投入的资金是六万多元。也就是说,大队和公社的投入比例是一比七。” “另外,按照省、地、县三级的文件规定,各个公社社队企业利润的上交,最多不得超过当年利润的百分之七十,公社占酒厂分成利润的五成,大队占一成,酒厂占四成。我这里已经给你们大队多算了一些比例了,晓不晓得?既然按比例分成,就要按投资的比例来分成,大家才都有积极性。” 齐席康一听,马上说道:“大队这个比例太低了,不行,你要重新修改。酒厂本来就已经留了总利润的三成,不能再在分成中占比例了,再占比例的话,就等于是穿夹裤子了!” 邓秘书、何水平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大队占的比例虽然不高,但年年都有分成,这个分成是纯利润,你们等于养了一头不吃潲的猪,年年给你们下崽崽,还划不来啊?” 由于下午要讨论协议书,吃中午饭时,易大伟只允许酒厂上了两瓶大历县白酒。 易大伟解释道:“大家如果想喝酒的话,下午把事情搞好后再喝。” 到了酒厂不放开喝酒,这使钟国正很惊诧。心想,易大伟真的是不简单,动如火掠,不动如山。没大事的时候,他喝起酒来豪放得很,谁也不怕,有大事的时候,喝起酒来又能适可而止。这种自我控制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喝酒之人所能做到的。 没有一定修养功夫的人,往往是随心所欲,不及其他的。酒能成事,亦能败事,说的可能就是这个道理。有修养、有自我控制能力的人,总是能够以酒促事成事,而没有修养、没有自我控制能力的人,常常会因酒误事坏事! 讨论之前,钟国正已经将合办协议草稿送易大伟和艾旺骁分别审阅过,并根据他们的意见又进行了一次再修改。</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4章 没有犁坏的田 当钟国正按照易大伟的要求,先给各位念了一道后,再一条一条的讨论。 讨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酒厂利润的留成、分成比例上。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各自的退步让步,最后决定,酒厂除国家规定提取折旧基金之外,每年的利润自留百分之三十,作为厂里的积累,用于扩大再生产或新上其他项目,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的利润,按照公社、大队、酒厂五比三比二的比例,在每年农历过小年之前,分成到位。 分成比例定下来后,神仙头大队又提出了参与酒厂管理的要求。 齐大贵说:“既然酒厂是公社与大队合办的,大队至少要派一个人参与酒厂的管理,并且要担任副厂长。否则,到时候,公社就会说我们大队一点事都没有做,分了成也不好意思要啊。” 公社和酒厂的人听齐大贵提出这一要求,一时不晓得哪么回答是好,就都重新思考起来,会场暂时陷入沉默的状态。 钟国正在神仙头大队搞了一个多月的收缴税费和处理遗留问题,和几个大队干部都建立了兄弟般的很好关系,听话听音,对齐大贵讲这话的真正用意已经心知肚明。 钟国正就半开玩笑的对齐大贵笑道:“大贵支书,你们恐怕不是不好意思要分成吧?主要是你们,怕不晓得酒厂的利润到底有多少吧?” 于是大家就都笑了起来,会场的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齐大贵答道:“国正老弟,这可是你说的话哦,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在里面。我只是想,大队派一个人跟到厂里学一学,万一大队要办酒厂了,我们就不怕没有能人了。” 艾旺骁说道:“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的这个意思,我个人觉得,也还是有一点道理的。但是怎么一个派法,派的这个人适不适合当副厂长,是一个必须研究的问题。这些以易书记说的为准。” 易大伟听到这里,就表态说:“我原则同意神仙头大队派一个人到酒厂来,但派的这个人,必须以公社考察批准为前提,必须有一定的技术,有一定的管理能力,符合酒厂的需要,服从厂长的管理,有利于酒厂的发展壮大。” 合办协议按照大家讨论的意见重新修改后,公社、大队和酒厂的主要领导就都签了字画了押。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酒厂也没有电视可看,签完字后,就又是老一套的娱乐,四个人一班,扯起胡子来了。 七点钟饭餐正式开始。中午大家都没有喝到尽兴,晚上大家一上桌就豪放起来,共同两杯之后,就开始相互敬酒,敬完酒就又猜起拳来。一直猜到十点多钟,大家的舌头都打起哆嗦来了,才结束酒席。 回到公社,钟国正感到浑身燥热,就到食堂打了一桶温热水洗澡。洗完澡,顿时觉得特别的口干舌燥,拿起热水瓶一看,空空如也。原来早晨忘记到食堂打开水了。 钟国正想到同事那里倒一点开水喝,可在大院里转了一圈,才发现,除了话务室还亮着灯,其他的房间都已经熄灯睡觉了。 走进话务室一看,没有人,却听见话务室的里间有人在说悄悄话,他站在外间悄悄听了一听,是秦建良和柳何英在里面谈恋爱。他只好拿着大茶缸回房,准备拿热水瓶到食堂去自己烧开水了。 他刚刚打开房门,胡云欢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了他的房间,并迅速的把他的房门关上了。 胡云欢在钟国正的耳边轻轻说道:“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你的人影子了,害得我和你留的白开水都馊了,好可惜。这是今天的白开水,新鲜,干死了吧?给你,快点喝!” 钟国正这几天事情多,也就忘记了胡云欢那里有白开水了。没有想到他正值口干舌燥自己动手的时候,胡云欢却像及时雨一样送来了,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像往常一样,拿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胡云欢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钟国正,贪婪地喝着自己给他留着的白开水,像安慰自己的小孩一样安慰道:“慢点吃,慢点吃,别把自己给噎着了。” 钟国正听了,差点把满口的白开水给喷了出来。原来听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被噎着的,以为是开玩笑,没有想到,今天胡云欢竟然用这话来安慰人。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把白开水喷出来,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白开水,仿佛那里面蕴含了一丝淡淡的体香,一种淡淡的体温。 “不走了?”喝完白开水,钟国正文胡云欢。 “你想我走,还是不想我走?”胡云欢反问道。 钟国正一把把胡云欢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国正好像已经进入了梦境之中。 他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山岗上,自己的左手拿着一个画板,画板上夹着一张图纸,右手拿着一支铅笔,拿铅笔却像合唱团指挥手里拿着的指挥棒,那样长那样粗。 他拿着指挥棒,犹如一个将军,指点着江山,绘制着蓝图,拨撒着墨水。不一会儿,一张立体的蓝图出来了。这时山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的人头,按照立体蓝图,翻挖着土地,整理着沟壑,种植者草木……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一阵大风刮来,一阵大雨跑来。 顿时,云散天高,日出田阔,他又化身成为一个农夫,一个正在田里赶着一头黄牛犁田的农夫。 犁着犁着,他忽然莫名其妙的就听见,被自己犁翻的田泥正在和犁田的黄牛谈白聊天。 田泥:黄牛,我是土地爷,你认不认识我了? 黄牛:你是土地爷?你不是骗我的吧?别以为我是老黄牛,你就好欺负是吧? 田泥:黄牛,谁欺负你呢?我真的是土地爷,腰部,我哪么认识你啊,喊得出你的名字? 黄牛:你真的是土地爷?土地爷不是都躲在土地庙里的吗?你跑到这田里面来,干嘛? 田泥:你这个死黄牛,你那眼睛干什么用的?我那些庙,早给他们人类撤得四零八碎的不知去向了,害得我安生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好躲在这田泥巴巴里面来了。 黄牛:还真羡慕你,你什么事都不用做,整天躲在泥巴巴里,舒不舒服,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幸不幸福? 田泥:和你比,我当然是舒服,开心,快乐和幸福啦! 黄牛:和我比?有比吗?我就是生成的像,沤成的酱,命中注定就是犁田的,有草吃就舒服,有田犁就开心,在快乐中犁田,在犁田中快乐,越犁越幸福,越幸福越犁田。 田泥:你听说过人类,是怎么评价牛和犁田的关系吗? 黄牛:没有。没有。人类就知道和我们说‘啾、咤、吁、转身’,几个很简单的字。他们说我什么了?告诉我。 田泥:他们说,田越犁越熟,牛越犁越瘦。 黄牛:这话说得还实在,我爱听。还有呢? 田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 黄牛:是啊,铁打的泥土流水的牛,也不知道有多少代耕牛,死在了这些田土里! 田泥:还有什么犁呀犁,犁出一个五谷丰登;耕呀耕,耕出一个丰衣足食!等等这样的顺口溜。 黄牛:嗨,人类也还是记得我们这些牛的功劳的啊!我们牛族,吃的是草,不仅帮助他们犁田耕地,减轻他们的辛苦,还用自己的奶水,帮助他们喂养后代,保障营养! 正在这时,钟国正的大腿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哎约”后,被人一推,从一个高处翻滚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一看,房间里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摸了一下床板,知道自己还在床上,没有在地上。在伸手往旁边一摸,摸到了一个人,随即清醒了过来。 胡云欢是在这里睡的。那一掐一推,肯定是她的功劳。 “怎么啦,云姐?”钟国正伸手伸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啊?”胡云欢悄悄耳语。 “哄么特异功能?不懂你说话的意思。”钟国正答道。 “哄么特异功能?我第一次发现,你一边可以自己和自己说梦话,一边可以自己和别人做事情。”胡云欢忍住笑说。 “不会吧?我又不是神,哪有那么厉害?”钟国正否认道。 “你自己做了哄么,你不清楚啊?”胡云欢问道。 “我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变成了一个犁田的农民伯伯,在田里不停地犁。而且还听到了土地爷和牛的对话。” “哄么对话?”胡云欢问。 “田越犁越熟,牛越犁越瘦。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钟国正答道。 胡云欢便“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有哄么好笑的?你不但不为牛感到悲哀,还笑话牛,你对牛是没有一点的同情心啊。”钟国正说道。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些话的意思?”胡云欢问。 “哄么真不知假不知的。难道这些话还有话外音?”钟国正问道。 “当然。谁叫汉字博大精深呢?”胡云欢笑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5章 借点东西要要 按照原来的工作安排,这一段时间,一直到春节前,大历县公社干部都是以收缴税费尾欠为主,兼顾其他事情。 然而,第二天县里面的一个电话通知,将这些计划打乱了。易大伟接完电话后,一边在嘴里嘟哝着“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一边走出了公社话务室。 几分钟后,易大伟在会议室主持召开公社两委会议,传达县府分管农业的副县长田广越的电话通知精神。 通知说,十天后,县里对全县冬季农业生产进行全面检查,重点检查各公社书记、主任和分管农业的副职三人冬季农业生产联系点,和国道、省道、县道“三道”两边的冬季农业生产情况,以迎接一个月后地区冬季农业生产检查组的检查。 分管农业的副主任刘有成对全公社的冬季农业生产情况进行了汇报。 不汇不知道,一汇吓一跳。 全县冬季农业生产动员大会后,大历县公社也及时召开了全公社的冬季农业生产动员大会,把县里分配到公社的任务,也照葫芦画瓢分到了各个大队和驻队公社干部的身上。 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全公社依然还是一块块的坂田,干干净净的,一片古黄色,除了收割晚稻时留下的一株株禾蔸,几乎难得寻找到一点绿色的生命迹象。 大历县公社在1819省道两边的大队竟然有整整十个,长达十多公里!县道两边更有十三个大队。省道、县道两边目光所能及的稻田,牵涉到数千亩水田。 按照县里的要求,这些路边的田是必须无条件种上冬季作物的,种不下冬季作物的,至少要把那些还没有种上冬季作物的坂田翻挖过来。 更要命的是,易大伟、艾晓旺和刘有成三个人的冬季农业生产点,既没有示范,更不是样板,只是稀稀拉拉的种了一些蔬菜,根本拿不出手给领导看。 看来,这次挨批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易大伟说:“大历县公社的老百姓,历来都是把冬季作为冬闲农闲的,就是搞集体的时候,也很少种哄么冬季作物,最多是铲铲草皮,烧烧火土灰而已。” 的确,农村实行包干到户后,农民们便是我的田土我做主,种哄么,种多少,都是自己定的,是种田种地养鸡养鸭,还是办厂开店外出打工,是劳动还是休息,也都是他们自己定的。在这一点上,农民是高兴了,自由了,解放了,做主了,但公社干部却从此被动了,麻烦了,为难了,无奈了。 农民们一家一户,承包的田土,少则也就一两亩,多则也不过四五亩,种完两季水稻后,除了在自己的自留地或菜园子里种一些蔬菜保自己吃外,晚稻收割一结束,宁愿在家扯胡子打扑克,围着火炉喝茶扯淡谈白,也不愿搞冬季农业。 这倒不是说农民太懒,也不是说农民不想增收,而是冬季农业实在没有哄么可种的,收入也很不起眼,有它不多,没它不少。再一个方面的原因,就是种出了东西也卖不脱,变不成钱,大多数烂在地里田里,最多是喂喂猪。第三个原因,就是现在有饭吃了,白天有酒喝,晚上有奶摸,比较自我满足。 但国家、省里、地区和县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们认为,冬季也是一季,如果把晚稻收割后的稻田利用起来,种植豌豆、禾根豆、饭豆、蚕豆、荞麦、油菜、蔬菜、红花草籽、兰花草籽等等,把一家一户种的这些,汇总起来算算总账,那就是一个不得了的数字。 于是从上到下,一级抓一级,一级更比一级重视,一级更比一级要求严格,一级更比一级厉害的部署安排和督促检查冬季农业生产。 农户们算的是,种出这些东西来后,吃不完卖不掉,有有的虽然可以作绿肥,但效果并不十分的明显,这就导致了农户与国家、省里、地区、县里、公社之间截然相反的看法。 “我们公社夹在中间,”易大伟说道,“上级层层下压,我们也只有压农户。而分田到户后的农户,已不再是搞集体时的农户,他们不但可以不听,还可以说我们甚至骂我们是搞形式主义,是搞劳民伤财,我们就成了钻进风车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又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但是,不管两头受气也好,里外不是人也好,公社作为党和国家最基层的一级党组织和政权机构,是不能不服从上级组织的安排的,是不能不在所管辖的地盘上有尽其所能所作为的,因此必须端正态度,采取有效措施,按照上级的要求,切切实实的抓好冬季农业生产。”易大伟加重了语气。 “从今天开始,所有驻队干部都要转向抓冬季农业的生产,下死决心突击半个月,把该种的田块都种上冬作物,实在种不下的田块,就动员一切力量,把它翻挖过来。”易大伟开始安排工作。 “一是重点抓好我、艾晓旺、刘有成三个点的冬季农业,二是抓好省道1819线两边十个大队的冬季农业,三是兼顾县道两边十三个大队的冬季农业,不在省道、县道两边的大队,由各大队负责各自的冬季农业。”易大伟进一步安排道。 大历县大队不仅是镇府所在地,更是易大伟的冬季农业生产联系点,原是公社经营管理员刘芸驻队的,这次增加钟国正和谢太和两人来抓冬季农业生产。 刘芸三十二三岁,人大方,吃得苦,工作很不错。 谢太和是大历县公社人,四十来岁,老婆在大队,已经生了两个男孩,从部队汽车连连长转业到县委办,和任部德书记开吉普车,为了照顾家里,去年才从县委办调回大历县公社来工作。 谢太和性子不急不躁,整天一副弥勒佛的笑脸,特别喜欢开玩笑,常常把人搞得哭笑不得,爱恨不得。 走在路上,谢太和问刘芸:“老家妹妹,我想和你借点东西要要,不晓得可不可以啊?” 刘芸不晓得谢太和的用意,就问:“你想借哄么东西?” 谢太和答道:“那肯定是,借你身上有的东西啊。” 刘芸就立即答道:“只要我有的东西,给你就是了,还说哄么借不借的。” 谢太和一本正经地问:“你说的可是当真的?你可不要等借给我用了之后,又后悔,又来闹呢。” 刘芸有些不满地答道:“大家都是同事,话说这么难听做哄么。好像我就是天生的小气鬼似的。” 谢太和就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就向你借来要一要了?” 刘芸答道:“你能不能干脆一点啊,你说,要哄么东西。” 谢太和随口说道:“你看,我们走了一路来了,也没有在路上发现,又哄么茅室的,我想解小手了,好胀得难。” 刘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笑骂道:“你们男人,哪一个不像牛一样的,站在哪里就屙在哪里的,想屙你屙就是了。” 谢太和答道:“那也太不文明了吧?我们大小也是一个公社干部啊。蚊子虽小也是肉,干部虽小也是官啊。” 刘芸马上说道:“去去去,你谢太和,我们全公社的人,哪个不晓得你呀,你哄么时候讲过文明?” 谢太和于是非常严肃的对刘芸说道:“你能不能,把你的尿桶借给我要要,让我方便方便?” 刘芸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解的说道:“我哪有哄么尿痛啊?乱里乱讲。” 谢太和依然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身上不是有一个,祖传的经久耐用的尿痛得吗?” 这时刘芸才反应过来,上了谢太和的当了,就大声笑骂道:“你这个流氓痞子,总想着占别人的便宜,小心你那狗卵子东西,哪天给别人割了,当作送酒的菜!” 说说笑笑,三个人就来到了大历县大队。找到支书张三贵、大队长周四海和会计马有志后,钟国正便把县里和公社关于发展冬季农业,开展冬种的要求说了一道。 张三贵一听就急了,叫苦道:“当初易书记要把我们大队作为他的冬季农业联系点时,我就说了,我们搞不起的。” 钟国正问张三贵:“为哄么搞不起?说说理由来听听。” 张三贵说:“为哄么搞不起?我们大队在省道两边的田,有三四里长,面积有三百多亩。大历县被别人都喊作街上,老城的,大多数人家都在做一些小生意,开的开铺子,搞的搞手艺,既没有时间去搞哄么冬种,也没有人愿意去搞冬种。要冬种的已经种下去了,如果还没有冬种的,估计也不会,有哄么人再去冬种的了。” 钟国正追问道:“是搞冬种划不来,还是有别的哄么原因没有?” 张三贵无奈的说道:“冬种划不来是肯定的。种起蔬菜又卖不掉,只能自己种自己吃,自己吃能吃得好多啊?菜种出来后,到时吃不了,卖不掉,就只能喂猪,或者烂掉。种豌豆、饭豆、蚕豆哄么的,也是一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6章 有缘总会相会 周四海说:“是啊,钟同志,如果有销路,有效益的话,你们就是不准农民种,农民也会偷偷摸摸的种的。没销路,没效益,哪个愿意出工出力出钱搞冬种?与其这样亏本,不如做点小生意,耍耍还划得来一些,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现在的农民,都尖得很,现实得很。” 钟国正解释道:“搞冬种也是一种好意,也是希望农民们多增加一些收入。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马有志这时气愤愤的说道:“哄么出发点是好的?上面的人就晓得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乱算账,瞎指挥,胡搞一通,劳民伤财!” 谢太和听到马有志这样说,就接过话来说道:“也不能这样一概而论,种总比不种好,这是肯定的。吃不了,卖不掉,喂猪也是一件好事啊。多养几头猪,不同样可以增收?” 钟国正心想,要搞好冬种,看来还是先要解决好冬种作物的销路问题,如果销路解决了,农民有效益了,眼看着有钱赚的事,谁不会去做呢?只要有钱赚,你就是想拦,也都是拦不住的啊。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突然想起,不晓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那个关于太监的问题,就对他们说道:“刚才听了你们几个大队干部,讲冬种难搞的问题,使我联想起古时候太监的事情来。当太监,可以说是对男人最残酷的一种处罚。男人当了太监后,不但一辈子抬不起头,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享受天伦之乐了,而且再也不能传宗接代了。” “可在古代的时候,为哄么还有哪么多的男人,宁愿冒着断子绝孙、没有天伦之乐的风险,去当太监?甚至当官府严厉禁止的时候,都有一大批的男人,去冒这种风险呢?就是因为,男人在当不了官、发不了财的情况下,当了太监之后,特别是当了皇帝老子身边的太监之后,有权有势啊!像李莲英,哪个不羡慕?虽然牺牲了自己一个人,但却可以带来一家人一族人的兴旺发达啊!这可是真正的一本万利啊!” 钟国正讲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起来。 刘芸笑完后忍不住地说道:“钟同志,我们是来搞冬种的,冬种和太监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哦,你还是言归正传吧,讲讲我们哪么去搞冬种的事情。” 钟国正接过刘芸的话说道:“刘主任,你的这个提问提得好。冬种和太监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道理是一样的。你们想想,上面一级压一级,压到老百姓这里了,可老百姓还是不想搞冬种。你们说说,这是为哄么啊?还不是因为搞冬种没有钱赚,得不到哄么好处嘛!” “所以,我认为,要想搞好冬种,必须先解决有钱赚这个首要问题。”钟国正接着说道,“冬种没有钱赚,一切都是扯蛋。冬种有钱赚,再累有人干!” “我想来想去,要把冬种搞起来,第一个必须做的事情,就是一起来讨论,哪么把冬种的销路问题解决。如果把销路这个问题解决好了,让农民能够从冬种中赚上一笔钱,甚至赚上一笔可观的大钱,不用我们催,农民也会争着抢着搞冬种的,冬种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就会变成农民的自觉行动了。” 钟国正说道这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后才接着说道:“而要解决销路的问题,就必须有我们自己的销售队伍,销售公司。你们几个大队干部,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组织一些人搞蔬菜等等冬作物和其它农产品的销售,甚至成立一个蔬菜销售公司哄么的,收购、运送、批发、零售我们本地的农产品?和农民签订冬种收购合同,规定最低保护价。这样,农民才会放心的搞冬种。” 谢太和马上说道:“这是一个好办法!县蔬菜办公室的王上林主任,我很熟识,我们可以找找他。” 刘芸也高兴的说道:“我们还可以找找2636厂,他们有几千个职工,他们肯定也是需要不少的蔬菜的呀。” 张三贵开始听着也很兴奋,可仔细一想,还是犹豫了起来,他说:“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做过,心里还是没有底啊。” 钟国正听张三贵这么说,就用激将法急他:“你张三贵包干到户那么大的事情,都敢搞,不怕死,现在搞点收菜卖菜这样的事情,反而胆小如鼠起来了,你呀,也不晓得谁是谁了啊?!” “人活在世上,一辈子靠的就是两样东西,”钟国正继续说道,“一个是胆识,一个是智慧,一个都不能少。虽然我们不敢保证这个事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成功,但如果我们不去试一试的话,那就一点成功的希望都没有了。” 说搞就搞,钟国正、谢太和和张三贵三人,当天就跑到县蔬菜办,硬是把主任王上林给找到了。 王上林听完他们说的事情后,对他们说道:“我们在城关镇有专门的蔬菜大队,不过面积还是少了一点,还不能完全保证县城居民的需要,现在正准备要增加一些蔬菜生产基地。你们有这个想法很好。但必须经过我们实地考察,考察后,还要报分管县长同意才能定下来。” “另外,你们离县城有三十公里,我们总不能家家户户的去收吧,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成立一个蔬菜公司,你们先收购菜农的蔬菜,和他们结账,送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收购后再和你们结账。”王上林说道。 “还有就是,如果把你们定了蔬菜生产基地,我们会免费为你们提供蔬菜种子,免费指导种菜,搞得好的话,我们还可以适当的扶持你们一部分生产资金。”王上林最后说道。 双方达成初步意向,定于第二天实地考察后,再根据具体情况,决定是否签订合作协议,包括双方的责任、权力、利益和义务。 钟国正想起曾怡楠在县百货公司,又想起唐雅正说的从大队干部中招考公社干部的事情,就留在了县城。 他到县委组织部找到唐雅正,恰好他有空,就先和他汇报了这几个月的主要工作。唐雅正很高兴,两人很投机的聊了起来,钟国正就把县里在大队干部中招干的条件、时间、考试科目和考试提纲等等,弄了一个一清二楚。 唐雅正因晚上有应酬,钟国正没能请到他吃晚饭。他看了看时间,快要下班了,就急急的往百货公司赶去。快到百货公司大门口时,正好看见曾怡楠一个人从大门往外走。 钟国正正暗自高兴时,曾怡楠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把一个高高挑挑的背影留给了他。 钟国正看着她那迷人的小腰,圆鼓的臀部,铅笔一样的长腿,心里就显得特别的高兴。他刚要喊出她的名字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骑着单车的男人,在她的前面停了下来。两人讲了几句话后,曾怡楠便坐到了那个骑单车的男人的后座上,朝前面走了。 看着曾怡楠渐渐模糊的影子,钟国正顿时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味道,从心中升起,似乎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悲伤,淡淡的隐痛。 他想起上次和曾怡楠跳舞时,她对自己说的那些带有很强烈的话语暗示,不,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犹豫有时候不仅是一种遗憾,而且是一种错误,一旦错过就有可能造成永远的遗憾,永远的后悔!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因犹豫而错过机会,给自己留下不该有的遗憾和后悔。既然事已至此,遗憾就遗憾吧。 人生苦短,不管做了哄么选择,一旦选择了之后,就不要去后悔,也无法后悔。因为,后悔不仅于事无补,而且只能浪费自己的时间,浪费自己的精力,浪费自己的斗志。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在她身上想法找回这种遗憾的! 看到曾怡楠可能有了男朋友,钟国正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想留在县城里了,就走到去往大历县的公路上,看有没有顺路的货车。 然而等到天黑了也没有等到顺路车,钟国正只好返回县城,到县委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疲惫的躺下,一直睡到被饥饿惊醒,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招待所的餐厅已经关了门,小卖部也关了门,他只好来到县电影院门口,看看有没有哄么东西买的,好买一点东西填饱呱呱大叫的肚子。 他刚走到一个摊点前,正准备问价时,突然听到有个女人叫他的名字,感到很奇怪,心想,我在县城本就没有认识几个人,女的更是少而又少了,哪么会有人喊我呢?莫非有一个和我一样名字的男人? 他疑惑地朝着喊他的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发现是曹丽雅在喊他,而且正在向他挥手!他马上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赶到曹丽雅面前,一把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双手,惊喜的说道:“是你啊,真的是你!真是有缘总会相会的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7章 蔬菜商贸公司 曹丽雅被钟国正握住双手后,兴奋地说:“我好像有两个月,没有看到你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看着曹丽雅愈发迷人的脸庞和越来越高耸的胸部,钟国正一个下午的不快和郁闷一扫而去。他高兴的对她说道:“我到县里办事,住在县委招待所,要不要,一起去坐坐?” 曹丽雅犹豫了一下,答道:“还是到我家里去坐坐吧,你还不晓得我家里在哪里呢。” 钟国正没有想到曹丽雅会邀请他到她家里去,就说到:“你老公如果在家的话,怕不方便吧?” 曹丽雅答道:“这有哄么不方便的?你是我的恩人,干弟弟,他认识认识自己老婆的恩人,干弟弟,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他今天晚上值班,要明天早上八点钟,才会下班回来。你就是在家里住,也没有谁会影响你的啊。” 钟国正便跟着曹丽雅,有说有笑的来到城关镇卫生院的宿舍区。这是一栋三层楼房,都是一室一厅的户型。 曹丽雅住在一楼的一个一室一厅里。其实就是一个比较长的房间,中间砌了一垛墙,分成里外两间房子。外间作餐厅兼客厅,里间是卧室。住在一楼的人家,在卧室后面的阳台外面,搭了一个棚子,二三楼用走廊,作为厨房的用房。 走进房里,曹丽雅把房门关好后,两人就抱在一起了。也不晓得过了好久,曹丽雅轻轻推开他后,仿佛才记起似的说道:“我在电影院门口看见你,好像要买哄么东西,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我和你煮碗面条,哪么样?” 钟国正就坏笑着说道:“肚子确实饿了,但看到你后,肚子就不饿了!看来,有的时候,精神比物质还要抵用。”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面用双手抱住了她。 曹丽雅在那里煮着面条,任钟国正抱着,既没有制止,也没有鼓励。 过了好久,曹丽雅才充满柔情的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忍不住了?” 钟国正答道:“你说呢?都已经两个月没有看到你了,现在看到了你,他会做哄么事吗?” 曹丽雅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就先过过干瘾,等你吃了面条,有了力气后,我们再开始也不迟。” 钟国正心想,这是开心的事情。开心的事情,只要有平台,哪里都一样,更何况是厨房。于是便用力,想动蛮的。 曹丽雅不肯,对她说道:“你别乱来,这是厨房。到处都是空的。给别人看见了就臭大了!” 钟国正无奈,只好停下了一切动作,陪着她煮面条。 面条煮好后,钟国正三下五除二,几口就把面条吃完了。 吃完面条后,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她的卧室。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洗完澡,重新坐在了外间的客厅里。 钟国正不解的问曹丽雅:“你们不是结婚两个多月了吗,你怀上孩子没有?” 曹丽雅答道:“我现在参加工作还不久,还不想怀孩子。” 钟国正问道:“你避孕了?” 曹丽雅答道:“没有。” 钟国正心想,你们结婚后天天睡在一起,不避孕哪么会怀不上呢?他感到很奇怪,就问道:“你不避孕,难道都会怀不上孩子吗?” 曹丽雅答道:“我是学医的,现在又在医生,对我来说,怀不怀孕这样的事,不过是小菜一碟。” 钟国正问道:“那你为哄么要这样做?” 曹丽雅答道:“我现在暂时,还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钟国正笑道:“哈哈,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那你想怀上哪个人的孩子?” 他突然一敲脑袋,在曹丽雅耳边小声笑道:“你该不是看到我这么优秀,这么能干,是想怀上我的孩子吧?!” 曹丽雅诡异的调笑钟国正道:“那就看你有没有吃过豹子胆了!只要你吃过了豹子胆,姐就敢给你怀一个,生下来。哪么样?有没有这个豹子胆?!” 钟国正大吃一惊,马上说道:“可你已经是他的老婆了啊。要是被你老公发现,小孩不是他的,他不杀了你才怪!” 曹丽雅平静的答道:“怕哄么,等他发现了,大不了和他离婚就是了!你不晓得,他现在越来越不行了,每次都像应付我似的,不到一分钟他就结了‘痂’。我可不希望生出一个和他一个水平的儿女来。要怪,就怪他自己不争气!” 钟国正一听,就又兴奋起来,又一次把曹丽雅抱到了床上。 钟国正问曹丽雅:“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曹丽雅果断的答道:“当然是真的。” 钟国正手舞足蹈的说道:“我应给不会让你失望的。” 曹丽雅答道:“我已经感觉到了,现在正是春天。” 这时曹丽雅仿佛突然记起了哄么,走到一张桌子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翻出一张照片,递给钟国正后说道:“你看看这个女崽哪么样?” 钟国正拿着照片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不错,长得好像你,是你妹妹吗?” 曹丽雅答道:“不是我亲妹妹,是我堂妹妹,叫曹丽娜,就是我要和你作介绍的那个女崽,是县委办的后勤接待员,在县委招待所办公。我已经和她说过你的了,等下看她在不在那里,在的话,我把你们喊到一起,就算是认识了。” 两人就起身来到县委招待所。钟国正坐在自己开的间子里等着,曹丽雅去曹丽娜家找她。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曹丽雅才一个人过来,说没有找到曹丽娜,等下次再把你们两人喊到一起见个面。 第二天天刚刚亮,钟国正就坐汽车站的客车回到公社。他刚回到公社不久,王上林就带着县蔬菜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和两个技术人员来了。 王上林一行人在钟国正、张三贵等人的陪同下,考察大历县大队后,非常满意,同时对相邻的神仙头、肖家铺两个大队进行考察,和大历县公社签订了种植一千亩冬季蔬菜基地的协议,由大历县公社负责种植面积的落实,县蔬菜办公室负责提供统一的蔬菜种子、种植技术的指导和收购蔬菜,大历县公社成立一个蔬菜公司,按照县蔬菜办的要求,具体负责收购农户的蔬菜,并运输到县蔬菜办指定的地方。 钟国正原本想成立一个集体性质的蔬菜公司,易大伟不同意,说就由张三贵他们成立一家个体或私营性质的蔬菜公司,按照个体或私营工商企业的要求,办理相关手续,负责具体的相关事项,公社就不要再办哄么公司了,少吃咸鱼少口干。 钟国正便找到张三贵,把易大伟的意见告诉他,并对他说:“蔬菜公司其实就是转手倒卖,赚取差价,肯定有钱赚,即使搞不好,也没有哄么亏吃的,最多就是耽误几天时间,没有哄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把这个事搞起来。” 张三贵答道:“昨天从县蔬菜办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从农户手中收菜,要有一大笔的资金先行垫付,一个人很难筹集到这么多资金。我和周四海、马有志商量过,想邀请你一起参加,就是不晓得你愿不愿意?” “要我参加?”钟国正听张三贵这么问,想起自己已经借了两万元投入舞厅,既不好回答可以,也不好说不参加,就含糊的答道:“我就那一点工资,目前暂时没有哄么现金,再说,我是干部,也不能经商办企业,所以,这个事我恐怕没有办法答应你。” 张三贵诚挚的对他说道:“你不要听到我刚才说,收菜时要那么多现钱,就不敢来了。其实,真正需要的现钱是不会很多的,现在也不需要哄么现钱,要到收购的时候才需要一些。我们算了一下,收菜的时候可以先和农户打赊账,等和县蔬菜办结完帐后再付款,估计不会有哄么很大的问题。这样一来,实际上就是用我们的面子、声誉来担保。” 钟国正答道:“既然这样,你们自己搞,不是更好?” 张三贵解释道:“话不能这么讲。你是大学生,脑瓜子灵活,办法点子多,我们是土百姓,很多事情都想不到,需要你来掌舵。还有和各个单位联系业务,你不出面的话,他们理都不会理我们的。” “我们的想法是,你负责外部的关系,收菜、运输这些具体的事情,就由我们负责。减去工资成本后,再按我们四个人出钱的比例分成,哪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把他们两个人叫来,一起商量好后,在签一个协议,先小人后君子。” 钟国正想了一下崽后,答应着说:“好吧。但这个公司的手续要办清楚,我叫我父亲来。他有时间就一起参加经营,没有时间的话,就不要等他一个人。” 张三贵就把周四海、马有志喊了过来,四个人坐在一起,开始商量组建蔬菜商贸流通公司,并一起写了一个书面合伙协议,把资金筹集的办法和各人的责任、权力、义务,都写在了合伙的协议书里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8章 用心品尝对方 他们原本想把蔬菜商贸流通公司的名字去大一点,即取名为寒州县大历农产品商贸流通公司,但到了县工商局却怎么也通不过,只能注册为寒州县大历县公社蔬菜商贸流通公司,而且“公社”两个字必须不能少。四个人只好如此。 好在在工商营业执照经营范围上,写上了蔬菜等农副产品的收购、买卖和运输,这使他们又感到欣慰不少。虽然公司的牌子不大,但内容却也是包罗万象的。 这天,钟国正带着张三贵等三人,一起来到2636厂后勤部,联系蔬菜供应的事项。 2636厂是一个拥有三千多名职工的大型军工企业,一直为采购蔬菜感到头疼,钟国正他们找到厂后勤部,提出为厂里供应蔬菜的设想后,双方一拍即合,不仅签订了蔬菜、瓜果、豌豆、饭豆等的供应协议,同时还签订了其他一些农产品供应意向。这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钟国正他们四个人商量之后,决定从现在开始,每人出三千块钱作为公司的本钱,为2636厂提供鸡、鸭、鱼等三类农副产品的供应,待积累经验、积累资金后,再扩大规模。 易大伟听了钟国正的回报后,非常高兴,觉得这是发展冬季农业乃至整个农业经济的根本方向,立即召开全公社大队干部和公社驻队干部会议。 会议要求各驻队干部和大队干部,用公社和大队作为担保单位,深入各个生产队和广大农户家中,进行广泛宣传和具体发动,深入田间地头落实种植面积和种植品种,以农户为单位与蔬菜公司签订收购合同,以合同带动全公社冬季蔬菜的发展。 易大伟最后说道:“我们大历县公社,历史上就缺乏大规模冬种的习惯,因此,决不会因蔬菜公司与农户签订收购合同,有了公社和大队的担保,冬种就会一帆风顺,一蹴而就!” “要打好冬种这场硬战,在全公社形成冬种的自觉性和习惯,所有的驻队干部和大队干部,都必须深入道农户家中,与群众促膝谈心,和群众算好收入帐,只有群众的思想开了窍,我们的工作才能搞得好。谁离开了群众,谁就会失去做工作的翅膀,谁就会一事无成,相反,谁依靠了群众,谁就能顺风顺雨,一发九中!” 大历县大队现在不仅是易大伟书记的冬季农业生产的联系点,而且大队支书张三贵还是大历县公社蔬菜公司的总经理,冬季蔬菜种不种得下,种不种得好,各个大队都在看着大历县大队。大历县大队做得好,全公社就可能会种得好。 因此,会议一结束,易大伟就带着钟国正、谢太和、刘芸来到大历县大队,和大队两委一起商量,如何种植冬季蔬菜的问题,决定钟国正、谢太和、刘芸每人负责四个生产队,包思想工作到家、种植面积到田块、收购合同签订到户。 钟国正白天深入到农户家里和田头地尾,一家一户的走访座谈,逐渐了解了农户们对种植冬季蔬菜的想法,然后又在晚上一个一个生产队的开会算账,通过反复的讨论,形成了绝大多数农户同意的意见。 即要按照县蔬菜办的要求,所有的冬季蔬菜必须按规划的品种种植。在规划的范围内,凡是愿意自己种的,由本人和蔬菜公司签订种植收购合同,本人不愿意种的,必须将田块转让给愿意种菜的种植大户种植。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工作,大历县大队的冬季蔬菜种植计划,全部都落实到了具体的农户和具体的田块。 由于蔬菜公司负责收购,其他大队的农户在驻队干部和大队干部的努力下,也纷纷和蔬菜公司签订了种销合同。 半个月的时间,全公社就落实了一万多亩的冬季农业种植面积。在“三道”两边,处处可见手握锄头翻挖坂田的,赶着牛儿犁耙田土的,全公社出现了有史以来冬季农业生产的第一次冬季热火朝天的局面。 易大伟握着钟国正的手高兴地说道:“你看过那些向日葵吗?我在想,向日葵之所以幸福,是因为它时刻都笑着面对阳光,用心收集阳光,抛去一切杂念,不计较,不比较,努力生长,活得单纯而美好。你就是我的向日葵,始终朝着阳关工作,不怕困难,不怕艰苦,把一件件看似做不成的事情,不仅都做成了,而且都做得非常的漂亮!谢谢你,老弟!” 钟国正谦虚的说道:“谢谢书记的夸奖,我只不过做了一点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如果没有你的关心、支持、厚爱和领导有方,我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也会一事无成的。” 钟国正一边忙于工作,一边又兼顾着舞厅和蔬菜公司的事儿,几乎一天到晚的连轴转,难得有落家的时辰,也就很少有哄么时间去顾及李俊娇的感受和与她的关系了。 那天,当看到李俊娇的执着和原始的质朴,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心想,自己已经和她那个了,就应该对她负责,和她确立一种恋爱关系。 可一想起自己原来的决定,又觉得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做过的决定一定要执行,哪怕是很愚蠢的,也总比言而无信的好。口言之,身必行之。 再说,任何事情都会有得有失的,不可能熊掌和鱼两者兼得,顺其自然,一切随缘而去。钟国正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之中,过去了一天又一天。 开始的几天,李俊娇像是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似的,自从和钟国正有了一夜之交后,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到公社来找钟国正。钟国正以为,两人或许从此将不再有哄么故事发生了,就再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有些事情往往你认为不会再出现了,它却恰恰会出现。就在钟国正认为他和李俊娇不会再发生故事的第二天晚上,李俊娇敲响了钟国正的房间门。 钟国正打开房门,大吃一惊的看着李俊娇,心想,我原以为她会忘记了的,没想到她还是来了,说明她还没有忘记。 钟国正马上变戏法似的,满脸笑容的对李俊娇说道:“是俊娇啊,快,快道屋里来坐。” 经过几天的思考,钟国正逐渐地感到,事业和爱情也不是水火不相容的,没有必要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硬性规定哄么结婚成家的时间,但也不能因一时冲动,生米煮成了熟饭,就被迫结婚成家。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因男女之间的事情影响事业的发展。一个真正追求事业的男人,不仅要在工作上敢做敢闯敢试,而且要在生活中也应该哄么都要试一试,尝一尝。 只有那些片面的一味追求家庭生活的男人,才会循规蹈矩,照搬照抄,哄么都不敢去试,哄么都不敢去尝,哄么都不敢去创新。心想,我为哄么就不能先和她恋恋爱呢?或许,从恋爱之中,也可以学到很多生活中的哲理。 李俊娇走进房间后,盯着钟国正埋怨道:“你真的是说到就做到呢,我不来找你,你硬是不来找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把我从女崽嘎嘎变成了女人家后,你就看都不来看我一眼,问都不来问候我一句,就那么过去啦?” 钟国正忙解释道:“这段时间,事情确实是太多了一点,实在没有找出一点空闲的时间。在这里,我向你表示歉意。” 李俊娇接过钟国正的话说道:“一个人如果没有时间,那是因为他不想有时间。一个人如果说事情太多,那是因为他不想去做某些事情。一个凡事对别人找借口的人,那是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在乎对方。你现在是属于哪种情况啊?” 钟国正想了想答道:“俊娇,不是我不在乎你,而是我现在确实很纠结。我原先是想在事业有成之后,再谈恋爱的。可是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很久,觉得也没有必要哄么事请,都要那么死搬硬套。” 李俊娇马上走到了钟国正身边,一把抱住他说道:“你只不过是嘴里这么说说,安慰我一下而已。你如果有心的话,我现在就在你身边,那你哪么还是无动于衷,没有行动?” 钟国正没有直接回答李俊娇的说话,而是自顾自己的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每个人迟早都是要结婚成家的,这是一种自然规律。” “可是我又在想,一个人如果过早的恋爱,特别是过早的结婚,就好像是在夏天里,早早地就穿上冬天才穿的棉衣,暖和是暖和,幸福是幸福,却会叫人受不了的。”钟国正看了一眼李俊娇后,接着说道。 “我现在二十岁还没有满,说一句实话,我真的还不想过早的进入家庭生活。”钟国正说道,“我们虽然可以恋爱,成为男女朋友,但我更希望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做到相互用心交流,用心品尝对方。我想,如果能够这样,即使将来有一天,我们成不了夫妻,也可以成为知音知己。”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9章 爱是一种责任 李俊娇马上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只能保持现在的相好关系,而不想发展成为一对夫妻?” 钟国正想了想,对她说道:“不是不想发展成为一对夫妻,而是未来的情况千变万化,不是你我可以控制和决定的。我们只能适应今后的变化。再说,男女之间除了夫妻关系,应该还有很多关系的。夫妻关系并不是一种唯一的关系。” 李俊娇有点恼火地说道:“你既然不想和我成为夫妻,那天晚上,你为哄么还要对我那个,而且还那么投入?” 钟国正答道:“我和你那个,至少说明了一点,我还是喜欢你的。” 李俊娇顺口接着说道:“既然你喜欢我,那我们为哄么就不能发展成为夫妻?” 钟国正解释道:“喜欢是一种快乐,是一种感觉,而爱是一种承诺,是一种责任。喜欢只是对对方的某一方面有兴趣,爱是对对方整体的全方位的迷恋和包容。” “快乐就像春天里的花朵,夏天里的凉风,秋天里的飘香,冬天里的白雪,它们虽然很美,却并不等于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而爱情,却是春天中的耕耘和播种,夏天中的劳作和汗水,秋天中的艰辛和收藏,冬天中的守候和坚持。” 钟国正停了停,接着说道:“人生没有快乐就没有浪漫,没有浪漫就没有爱情,没有爱情就没有幸福。” 李俊娇听到这里,早已感动连连,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吻了起来。吻完后说道:“亲爱的,你这是在写诗啊!” 钟国正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继续说道:“我在读大学时,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句话,男人与女人做那点事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感情。做那点事是一种发泄,一种放松,一种情欲,是男人追求感官上的享受,是人类最原始的一种本能,只有男人同女人睡觉,才是一种情感,才是一种爱情,才会相濡以沫。” 李俊娇不解的说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难道做那点事和睡觉,都还有哄么不同的区别吗?” 钟国正答道:“当然是有区别啦。做那点事只是一种生理上的需要,有没有感情都可以做,它不需要形式来约束,只要有机会有需要有条件和方便,双方你情我愿,随时都可以做,这就是做那点事,讲土一点,就是原始本能。如果事前用货币或者物质来做的爱,叫嫖娼,像旧社会的春楼、外国的妓院等等。如果事后进行货币或物质补偿的做那点事,也是一种嫖娼。这就是男盗女娼的来源。” “睡觉就不同了。一般都是夫妻和谈恋爱的人,才在一起睡觉,而且是用法律和仪式来予以保障的,或者是被习惯风俗保护的。”钟国正解释着做那点事和睡觉的不同及其区别。 李俊娇问:“那,那天晚上,我们算做那点事还是属于睡觉?” 钟国正答道:“在我们还没有结婚之前,你可以说是做那点事,也可以说是睡觉。如果我们成不了夫妻,就是做那点事,如果我们成了夫妻,那做那点事就变成了睡觉。” 李俊娇说:“你说的这些,好像有一点道理,但我觉得,你是在讲歪理,或者是旁门邪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接受你的这种思想观念。” 钟国正说道:“讲穿了,男人在世,无论社会地位如何,也无论财富多少,归根结蒂,无非就是为了上面和下面,上面是为了维持生命的存在,下面则是为了确保生命的延续。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李俊娇“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么伟大的理想,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庸人!好一个上面下面,和动物又有哄么区别?你这种逻辑,岂不是太荒唐了吗?” 钟国正解释道:“话糙理不糙。虽然看起来很原始,很动物,但却是每个人生存和生理的最基本需要。只有在满足这些最基本的需要之后,人才有最基本的快乐和幸福,也才有进步的最原始的动力,最原始的干劲。” “有许多事情我们觉得不快乐,甚至感到吃了亏,其实是因为我们追求的并不是纯粹的快乐,而是一种和别人比面子的快乐。就像两个男女谈恋爱,如果在一起那个了,后来又分了手,好多人就认为女方吃了亏。其实谁都没有吃亏。” 钟国正继续解释道:“因为谁都经历了对方,体验了对方,品尝了对方。所以,那种只追求‘面子’而不注重‘里子’,只图形式而不管内容的做法,最后只能是害人又害己。” “我们面临的很多烦恼,其实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我们拿别人的言行来烦恼自己的结果。你说是不是这样?所以我希望,你清楚这些最基本的道理。”钟国正说道。 李俊娇说:“你专门讲一些歪理邪说,我讲不过你,不和你讲了。”李俊娇说着就要站起来。 钟国正双手抱着她,不准她站起来,挑逗性地对她说道:“难怪人们说,二十岁看体力,三十岁看资历,四十岁看经历,五十岁看阅历,六十岁看病历,七十岁看日历,八十岁看黄历,九十岁看舍利。其实这些说的,都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些说的就是一种体力活儿,一种体育活动。” 李俊娇被钟国正说得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 钟国正乘机火上加油地对她悄悄说道:“爱情说起来,就像穿在最外面的衣衫,很鲜艳很耀眼,其实她的内涵并不是外衣,而是被外一样爱着的内衣,最贴身的那件内衣。所以,真正的爱情,外人是体会不到的,合不合身,舒不舒服,别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其中的微妙。” 李俊娇答道:“你专门讲一些深奥的东西,把别人弄得糊里糊涂的,你才好下手。如果你不和我结婚的话,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那个的为好。因为明知没有结果,又何必还要走下去,非要把一个脑袋撞得头破血流呢?” 钟国正说道:“那天的事情,你不能怪我。因为我不是柳下惠,我没有那么大的定力。我的原始就是,你不骚扰我,我不骚扰你;你若骚扰我,坚决制服你!别人都说,男人不流氓,女人不喜欢。我从不主动耍流氓,但不等于我不流氓。” 李俊娇说道:“要是你真的变成一个流氓,我告诉你,到时候,我就会按照刑法上的流氓罪,来告你的!” 钟国正安慰着李俊娇说道:“别说得那么难听,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切顺其自然,一切随缘而去。说不定做着做着,就做出了缘分来,就做成了夫妻,这也是晓不得的事情。万一做不成夫妻,做一个相好,生几个小孩,不也是一样吗?” 钟国正说着,就去解李俊娇的衣服。李俊娇先是拒绝,后是半推半就,最后还是让他解掉了衣服。 钟国正把电灯开关线一拉,房间便变成了漆黑一团,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岩洞。两人便在黑暗中扭成了一团,合成了一体,干起了黑暗中的事情来。 李俊娇问:“那你现在算是在和我做哄么?算睡觉吗?” 钟国正答道:“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个没标准答案。你觉得算哄么就算哄么。决定权在自己手里。” 李俊娇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现在要和我开始谈恋爱了,要追求我了?” 钟国正答道:“你觉得呢?不过,我是有附加条件的。” 李俊娇问道:“哄么附加条件?不会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吧?” 钟国正说道:“我的附加条件就是,我们两人现在的这种关系,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和其他人都不能讲,包括你的父母,你都不能告诉他们。” 李俊娇不解地问道:“既然我们决定要谈恋爱了,为哄么不能让他们晓得呀?” 钟国正答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从现在开始,虽然是恋人了,但并不是夫妻。从恋人到夫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像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现在仅仅是第一步。今后万一成不了夫妻,我倒无所谓,你哪么办? “再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我不想让别人晓得,也不需要别人晓得。”钟国正继续说道:“等到该让他们晓得的时候,自然会让他们晓得的。” 李俊娇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心想,谈恋爱谁能保证一谈就成功的?有几个人是一次成功的?如果让别人晓得了,别人还以为我是被穿过了的旧鞋了。 旧鞋?李俊娇一想到这个词,心里就有点愤愤然了。心想,这个社会也太不公平了,为哄么女人谈过恋爱后,就被称为旧鞋?而男人呢?男人谈了十次二十次,睡了十个二十个女人,为哄么就没有人叫他们旧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0章 我到你那里去 过了两天,钟国正想起从唐雅正那里打听到的招考公社干部的情况,还没有告诉黎悠玺,就在一个下午,一人来到大塘背大队,去找黎悠玺。 走到黎成德家里,见大门敞开着,就走了进去,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才知道黎成德家里虽然门开的,但并没有一个人在家,钟国正才转头到大队小学里去找黎悠玺。 农村大队小学放学早,下午五点多钟,学生都已走光,整个小学里,只剩下黎悠玺一个人站在黑板前面,不停地在黑板上擦抹着粉笔字。 阳光穿过窗子,静静地附在她的身上,把她颀长的身材和微翘的圆臀,沐浴得犹如一个电影上的女明星。钟国正一下子就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她的身材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动感,那样的迷人。他突然想起美在于发现那句话来。 黎悠玺转身时,突然发现钟国正正在炎炎赤日般的看着她,脸一红,立即满面笑容的走到教室门口,说道:“国正哥,你哄么时候来的?站了好久了?哪么不到里面来坐?” 钟国正一边悠然悠然的往里面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要是现在有一部照相机就好了,就可以把你刚才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瞬间,定格在我的相机里,然后洗出来,放大,挂在我的卧室,天天盯着你看。” 黎悠玺微笑着答道:“我一个农村女崽,丑死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是不是来醒我的味的嗷?” 钟国正情不自禁的说道:“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黎悠玺立即笑着答道:“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妹妹吗?” 钟国正听到黎悠玺这么说,才发现自己的思想走穴了,马上转口说道:“哦,对对对。我今天专程来,是要特别告诉你——我的妹妹,一个好消息的。” 黎悠玺朝钟国正调皮的一眨眼,拉着他的手臂,一边摇一边说道:“我就晓得国正哥哥,特别的偏爱悠玺妹妹的,有哄么好消息,一定不会忘记和我分享的,是不是啊?” 钟国正就顺势在黎悠玺粉嫩的脸蛋上,轻轻一捏后说道:“在我见过的这么多女崽里,就你嘴巴最甜,最会哄哥哥我穷开心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特别的担心,说不定哪一天,不知不觉我就成为了妹妹你的玩物了啊。” 钟国正告诉她,县里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后,就会发出在全县大队干部中招干的通知,考高中语文、数学和政治三科。 “政治主要是考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农村政策。语文、数学就是高中的内容。”钟国正说完考试范围后,对黎悠玺交待道:“这个事情现在还没有公开,你一个人晓得就行了,不要到处宣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和亲戚。晓得吗?” 说完后,钟国正又忍不住地在她高高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遵命!”黎悠玺学着电影上的镜头,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像模像样的和他鞠了一躬,把钟国正笑得前仰后翻。 钟国正说道:“高中语文、数学和政治书,你没有丢吧?先找出来复习复习。农村政策,我这段时间帮你收集一下,尽量找齐。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你要抓紧复习,这对于你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要抓住,千万别让它跑掉了。” 黎悠玺答道:“哥你放心,妹妹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的。这些书我都有,语文还有一点基础,数学主要是立体几何,我一看到它,脑袋就发晕。农村政策方面,我一点资料都没有,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 “另外,你是大学生,能不能帮我辅导辅导?”黎悠玺两眼脉脉含情的看着钟国正,“要不,你这段时间,能不能多到我们大队驻驻点,白天做工作,晚上就来辅导我?”黎悠玺见钟国正没说话,就转口说道:“要不,我到你那里去?” 钟国正思考了一下后达到:“资料方面的事情,我会尽力尽快的为你准备好的。其他不太懂的地方,我也可以帮你辅导,至于我到你这里来,还是你到我那里去,现在说不死。但我认为,最关键的还是要靠自己努力。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记下来,放在那里,等我有机会,再和你一起探讨。” 这时,黎成德来叫女儿回家吃饭,当他刚要开口喊女儿时,就看到钟国正和女儿两个人聊得正高兴,心里一下子就乐了。心想,莫非钟国正正在和女儿谈恋爱?如果真的是那样,算是祖宗积德了。他马上转身回家,捉了一只母鸡杀了。 黎悠玺说:“自己努力固然很重要,但这只是一个方面,没人帮助、辅导和指点,有些知识点就是转不过弯来,开不了那个窍,理解不了。一个好汉都要三个帮。何况我还是一个小女子。所以,我这次能不能考得上,关键就看你了。” “就看你当哥哥的对我保不保密,是不是全心全意的帮妹妹,是不是全方位的帮妹妹帮到位。只要哥哥帮到位了,妹妹也不是那么不灵光的人,肯定会有信心考上的。”黎悠玺婉转动听的说道,仿佛一只百灵鸟在这里唱着歌。 黎悠玺说完,就站了过来,几乎挨着了钟国正,两个水灵灵的眼睛,向钟国正喷发出一种炽热的火来。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教室里已经开始模糊。钟国正笑了笑对黎悠玺说道:“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和你说了。现在我要回公社去了,你也快点回家去吃饭,免得你爸爸妈妈在家里干等你。” 黎悠玺听钟国正说要走,急了,马上说道:“哥,这个时候了你还走?你怕我家里是农村的,就会饿到你了啊?我家里就是再穷,一餐饭也还是吃得起的。走,到家里吃了饭再说,好不好,哥?” 钟国正听黎悠玺这么说,就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怕给你们家里增添麻烦。” 黎悠玺说道:“哄么麻烦不麻烦的,不想到我家里来,就不想到我家里来,还扯哄么理由。你今天不到我家里吃饭,我就跟你一起到公社去,不仅要你请我吃饭,我还要叫花子再赶一次主家,反正明天是礼拜天,又不上课!” “你今天晚上在家里吃饭,吃完后就开始和我辅导,明天还有一个白天一个夜晚,可以接着和我辅导,后天清早起早一点,回公社上班也不会迟到的,是不是?”黎悠玺说道。 钟国正只好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 钟国正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黎悠玺那里犯下作风错误,才提出要回公社的。心想,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讲大可以大到如同天地,说小也可以小到就像尘埃。如果做了这种事情,有人想借此做文章,上纲上线的话,不仅会使你名声扫地,更会使你官职全无,甚至被开除和判刑。 但是,没有人管你的事的话,就哄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哄么问题也不会出现。自己现在,已经和好几个女人有了这种关系了,虽然是两厢情愿的,但也不能见一个要一个。 当两人走进黎悠玺家里,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鸡香。黎悠玺高兴地喊道:“妈,妈。” 黎成德在厨房里答道:“你妈下午到你外婆那里去了,你外婆有事,要在那里住几天才会回来。” 黎悠玺拉着钟国正,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大声地说道:“爸,你在炖鸡呀?你看哪个来了?” 黎成德早晓得是钟国正,却不露声色地问道:“哦?是哪个贵客来了?” “是钟主任到我们家来了。”黎悠玺本是想说“国正哥来了”的,可话到嘴边,心里犹豫了一下,说出来时就变成了钟主任。 黎成德这时才转过头来看来人,故作惊讶地说道:“啊?是钟主任来了啊,贵客贵客,确实是我们家的贵客。” 黎成德双手在围巾上擦了擦后,马上握住钟国正的手说道:“今天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就有一个喜鹊在屋前叫个不停,我就猜想,一定会有贵客要来了。我等了一天,都没等到,没想到,贵客真的来了。” 钟国正客气地说道:“黎大哥,不好意思啊,我一来,就要给你添麻烦了。” 黎成德谦虚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你能来家里吃饭,是给我们全家的面子啊。只是,家里没有哄么准备,就这么一点小菜,不好意思了。” 在寒州,人们没有荤菜的说法,说小菜就是说鸡鸭鱼肉,不是我们通常说的蔬菜。这是一种谦虚、低调的说法,或者说是一种反说。 不懂这一点的人,常常把人搞晕。去年,有一个刚刚从地区调到县里来的副县长,第一次到一个大队去检查工作,快到吃响午饭的时候了,大队干部就很热情地留副县长在大队吃饭。 副县长心情很好,就对大队干部说:&quot;好好,但是,我和你们说清楚,中午不准搞铺张浪费,只吃小菜,不上荤菜,你们搞十多个小菜就行了。&quot;</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1章 先小人后君子 陪同副县长来的公社书记也傻眼了,大队干部也急了,这个时候了,到哪里去搞十多个小菜?这也要求太高了啊! 大队支书把公社书记拉到一边,问公社书记:“除了鸡鸭鱼肉,我们到哪里去凑成十多个小菜?哪么办,书记?” 公社书记就对大队干部发指示说:“既然县长亲自开口了,那么,你们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除了鸡鸭鱼肉,不是还有鹅、狗、兔吗?” 公社书记转过身,对一起来的几个大队干部说道:“你们几个大队干部一起出去想办法,搞一些野味回来,哄么冬毛老鼠啦,蛇啦,野鸡啦,鸟崽啦,乌龟王八啦。再看看哪个人家里有没有血灌肠,加起来,不就有十多个小菜了?” 当十多个小菜端上来后,轮到副县长傻眼了。副县长说:“我不是叫你们搞十多个小菜吗,哪么都变成了荤菜了?” 大队支书虔诚地答道:“我们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搞的小菜啊。我们没有搞荤菜,我们这里没有荤菜。” 副县长疑惑不解地问道:“我说的是小菜,你们搞的这些哪里是小菜啊?这不都是荤菜吗?” 公社书记马上陪着笑脸解释道:“县长,在我们这里,小菜就是指鸡鸭鱼肉这些荤菜。没有养成说荤菜的习惯。” 钟国正想起这个故事就笑了,对黎成德说道:“都是你这样的小菜,那我们就进入共产主义生活啰!” 黎成德笑着说道:“钟主任,我在供销社煮饭的时候,经常听供销社的人说道,共产主义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再加上土豆烧牛肉。我们这里没有土豆,牛是犁田的,等于是半个农民,是农民的宝,没有农民舍得杀掉牛来吃肉的,鸡肉如果能够代替牛肉,也算是马马虎虎的共产主义了啊。” 钟国正笑了,黎悠玺笑了。虽然物质缺乏,生活贫困,但由于追求简单,大家就没有哄么大的欲望,容易满足,容易快乐,有了饭吃就开心,给点阳关就灿烂。 黎成德两个手在围巾上又是一擦后,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对黎悠玺说道:“悠玺,你先陪钟主任喝茶,等我把鸡炖好后,我们就吃晚饭。” 黎悠玺满脸喜气地说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钟主任,还是你有福气,你没来,我爸就先把鸡给炖着了。” 黎悠玺告诉钟国正,全家五口人三姐弟,自己是老大,老二是弟弟,老三是妹妹,他两都在县一中读寄宿,一个高一,一个初一,成绩还不错。 钟国正就笑着说道,等你招了干,弟妹都考上大学后,你们全家就是干部之家了。 黎悠玺一边和钟国正倒茶,一边和他说道:“谢谢哥的吉言!那我以后就要多沾沾你的光了。你不会小里小气吧?” 钟国正端起茶杯接茶,刚好看见黎悠玺俯身倒茶时,更加凸显的身材轮廓,和隐隐露出的那条洁白的山沟,心里一颤,手就抖了抖,差点把茶水淌了出去。 黎悠玺见状,心里一喜,嘴上却故意问他:“哥,你在想哄么呢?是不是有哄么心思啊?” 钟国正的脸“哗”的一下子就红了,突然想起和邻家小妹的故事来。 那是他读初一的时候。五月中旬,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放学后,他和比他小一岁的邻家小妹,一边在田里放牛,一边扯猪草。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岩洞边,坐下来歇息。 邻家小妹是一个开朗而话又特别多的小女崽。一坐下来后,她就问钟国正:“你看到过你爸爸和你妈妈,经常打架子没有?” 钟国正如实地回答道:“没有。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邻家小妹不相信的问:“你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打架?” 钟国正说:“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爸爸妈妈打架。”然后反问邻家小妹:“你看到过你爸爸和你妈妈打架子吗?” 邻家小妹说:“我看到过。我看到过我爸爸和我妈妈打架子。没有看到开始,只看到后面。” 钟国正问:“哄么时候看到过的?” 邻家小妹得意地说:“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两人打架。” 钟国正好奇地追问道:“晚上打架?你爸爸妈妈晚上还打架?晚上在哪里打架啊?是哪么打架的?没人拉架吗?” 邻家小妹说:“就是昨天晚上啊。我推开爸妈睡觉的间子门,就看见我爸爸和我妈妈两个人在床上,我妈妈被我爸爸压在底下,动都动不得。”邻家小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和他比划起来。 钟国正一听就笑了,对邻家小妹说道:“那不是打架子,那是你爸爸再和你妈妈睡觉。真是笑死人!这个你都不晓得,你还真是不怕丑啊!” 邻家小妹惊奇的问道:“那就叫男人和女人睡觉啊?那你现在当爸爸,我当妈妈,我们两个也来试试,看看是哄么味道,可不可以?” 钟国正答道:“试就试,你睡下面,我睡上面,好不好?” 初夏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虽然不是很厉害,却也把他们照得浑身闪闪发光。 走的时候,邻家妹妹像大人一样地对他交代钟国正:“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说你在这里和我睡了觉。” 钟国正答道:“嗯。” 邻家小妹妹说道:“那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反悔!” 两个人就在那里拉着对方的手指勾着,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反悔。” 邻家小妹最后说道:“你反悔了,以后就不和你睡觉了!” 想到这里,钟国正不好意思地笑了。自从那次以后的整个初中阶段,他们两个人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一次觉。初中毕业后,他道县一中读寄宿高中,邻家小妹没有考上高中,回家不久就嫁人了。从此,他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邻家小妹了。 黎成德已经把炖好的鸡肉端上了桌子。黎悠玺摆了两个饭碗,倒上红薯酒后,自己去舀了一碗饭,看着他们喝酒。 酒过三碗后,黎成德对钟国正说:“我想到县城街上,开一个小饮食店,你看要不要得?” 钟国正端起碗碰了一下,答道:“应该要得。县城不仅本身就人多,而且到县城办事的人也很多,因此,在县城办一个饮食店,只要做到口味好,价格实惠,卫生安全,生意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黎成德说:“主要是我两个小孩都在县一中读书,花钱不少,不搞一点副业,靠家里那几亩田土,实在是送不起他们读书。” 黎成德拿起碗碰了一下到钟国正的碗,说道:“来,喝酒,我们两个人喝起这一碗酒。” 钟国正把酒喝下去后说道:“我支持你搞。” 黎成德一边往碗里倒酒,一边说道:“悠玺反正已经当了民办老师了,虽然工资不多,但自己还是可以管自己了。两个孩子在县里读书,我准备把家里的田土包给别人来种,在县一中周围租一点房子,我和悠玺妈妈一起搬到那里去,专门搞饮食店。” 钟国正说道:“当一个搞饮食的专业户,政策又允许,又可以赚一些活钱,是一件好事。黎大哥,来,为你这个英明决定,为预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敬你一碗!” 两个人痛快地喝下了这碗酒。 黎成德端起碗就要敬钟国正:“为感谢你的支持,我当大哥的,敬你一碗!” 钟国正赶快拦住黎成德,说道:“大哥,我只是动了一下嘴皮,其实是哄么都没有支持啊。” 黎成德端起碗,一“咕隆”就喝了进去,然后说道:“好多事情,以后都需要你支持的。你如果不继续支持的话,我这个想法,肯定是变不了现实的。” 钟国正把酒喝进去后,用手一抹嘴巴,豪爽地说道:“以后,只要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黎成德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成了!我想请你一起和我办这个饮食店,你看哪么样?” “这个?”钟国正一听这话,不禁犹豫了起来。 他那次在供销社饮食店请客,晓得搞饮食业利润高,但不晓得办饮食店要投资好多钱,现在自己手里只有五千元现金,还是那次在信用社贷款时剩下的,心里就不免打起鼓来。 可又不好直接拒绝,钟国正便实话实说:“黎大哥,我刚刚参加工作,没有哄么钱,不晓得办饮食店要好多钱?” 黎成德说:“你是担心这个啊?我已经算了很久了,只要两三千块钱就可以起闹(开头)了。我们先从小的做起,慢慢滚雪球,保证稳赚不亏的。” 钟国正问:“那你说说,哪么一个滚雪球法?” 黎成德就把自己的想法跟钟国正和盘托出,钟国正越听越兴奋,当场就表态说道:“好,我同意和你一起开饮食店。既然是合伙开饮食店,那我们就先小人后君子,先把合伙的协议扯清楚。”</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2章 门永远都开着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商谈,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钟国正端起碗,说道:“来,成德老兄,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掉这碗!” 钟国正一碰黎成德的碗,就先和喝完了碗里的酒。 喝下这碗酒后,黎成德已经有了一些醉意,就对黎悠玺说道:“悠玺,你也来敬钟叔叔一杯。” 黎悠玺说道:“爸,我敬钟主任是对的,但我不能叫他钟叔叔。他只比我大三岁,我叫他钟叔,不就把他叫老了吗?他至少要比我大十岁以上,我才能叫他叔叔吧?是不是?” 黎悠玺一边倒酒,一边争辩,一边朝钟国正做鬼脸。 黎成德看看钟国正,又看看黎悠玺,最后无奈的说道:“对对对,你就叫他钟哥。哎,叫钟哥也不对,他是公社干部。见官大一级。这,这,你还是叫他叫钟叔算了吧?” 钟国正带着酒意得理不让人,说道:“我看啊,你叫我钟叔才名正言顺。刚才我和你爸喝酒,一直是称兄道弟的,你现在突然叫我钟哥,岂不乱了辈分?” 黎悠玺端起碗,走到钟国正的身旁,当着他的面一倒而进后,把碗底亮起来,然后才说道:“我才不管你乱不乱辈分,反正就叫你国正哥了。国正哥,悠玺妹妹敬你的这碗酒喝了,你喝不喝,我都叫你国正哥了。” 钟国正只好喝下了那碗酒。 等黎悠玺敬完钟国正两碗酒,黎成德已经扑在桌上睡着了,并打起了鼾。两人赶紧便把黎成德扶到床上睡觉去了。 黎悠玺挑战似的对钟国正说道:“明天反正是礼拜天,我不用上课,你也不用回去上班,我们就喝一个痛快,一醉方休,你敢不敢?” 钟国正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又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受得了一个小女崽的挑战?就说道:“喝就喝,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我就不信喝不过你一个小女崽!” 黎悠玺大声地笑着说道:“我是一个小女崽,那你就是一个小赖崽了!今天我们两就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女崽很一些,还是赖崽很一些!” 黎悠玺说完,就把两碗酒倒满,端起自己的那碗酒,犹都没有犹豫一下,就喝了进去,然后得意地看着钟国正。 钟国正看着黎悠玺一气呵成的豪爽劲,他的斗志被迅即激发了出来,立马端起自己的那碗酒,二话不说的喝了进去。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碗,我一碗,拼了起来,喝到后来,两个人就一起醉倒在了桌子上。 钟国正跟着村子里的四个大哥哥和一个大姐姐,在一座大山上砍柴。砍着砍着,那几个大哥哥大姐姐就不见了。他便到处去找他们,等他找得筋疲力尽时,才看见那四个大哥哥,正围着那个大姐姐在说哄么。 他悄悄靠拢他们,偷听他们说话。可哄么也听不清,就跑到他们眼前,大声的说道:“你们到这里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你们!万一找不到你们,怎么办?” 一个大哥哥对他说:“你小孩子,我们是大人,有大人的事,你在这里守着,有人来了,就喊一声,晓不晓得?” 钟国正不满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要搞哄么偷鸡摸狗的卵麻屄事情,为哄么就叫我在这里,给你们站岗放哨?” 那个大哥哥不耐烦地说道:“叫你站在这里,你就站在这里,小屁股,你懂哄么!大人牯做大人牯的事情,小孩子左小孩子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说完就走了。 钟国正站在那里等了好久,也不见他们出来,就走了过去,看见有三个大哥哥围成一个圈子,眼睛都看着圈子中间,在那里大声喊着:“要力,要力,快要力!” 他正要跑到他们边上,想看一个究竟时,梦突然醒了。 他渐渐的记起来了。这是他在初中毕业时的那个夏天,发生的一件事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件事情了,今天哪么突然梦到这个事情来了? 他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哄么也看不见,就想站起来,却感到被哄么东西压住了似的。他一摸,才发现好像是被一个人抱住了自己。他赶紧把这个人搬开,站起来,摸索了好久,才摸到一盒火柴,划了一根火柴。在微弱的灯光下,才看出刚才抱住自己的那个人,竟然是黎悠玺!正在他惊呆不已时,黎悠玺也已经醒了过来。 钟国正顿时脸就红了,心跳也加快了许多。他已经和李俊娇谈恋爱了,而且也那个了,不想再惹未婚的女崽。好在没有做出哄么出格的事情,心里也就稍稍安静了一些。 钟国正又划了一根火柴,找到一个家用的小煤油灯,拿开煤油灯的那个灯罩,然后把煤油灯点燃。顿时,房间里出现了一片微黄的弱光。 黎悠玺看着脸红红的钟国正,妩媚地对他说道:“有点冷人了,走,我们到床上去休息吧,别把人感冒了。” 钟国正想起刚才两人抱在一起的情景,就对黎悠玺道歉道:“对不起,悠玺,刚才我喝酒喝醉了,哄么都不晓得。” 黎悠玺却很大方地说道:“你对我做哄么事了?我哪么不晓得?是亲我了,抱我了,还是睡我了?好像还没有吧?” 钟国正无奈地说道:“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所以,我是不能那样的了。如果刚才我对你做了哄么不礼貌的事情,我想你赔礼道歉,还请你多多包涵,多多谅解,好吗?” 黎悠玺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一个公社干部,我是一个农村民办老师,我就是想喜欢你,恐怕都不够资格。” 黎悠玺说着,突然调皮地说道:“你现在就是有女朋友了,又有哄么关系?就是你现在结了婚,有了老婆,那又有哄么关系?如果你今天真的和我那个了,我觉得,那才是我的福气呢。至于能不能做你的老婆,那是缘分注定的事情,是天老爷定的事,谁都强求不来的。如果能够做你的老婆,我当然高兴,说明我们有缘分;如果不能做你的老婆,说明我们没有缘分,既然没有缘分,那又何必勉强做你老婆呢?” 听到黎悠玺这么说,钟国正心里感到无比的震撼。看来这个小女崽真的是爱上自己了。他赶紧对黎悠玺说道:“你这么开通能干,哪个男人如果能够找到你做老婆,那真是积了十八辈子的德啊!” 黎悠玺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大胆的说出这种话,晓得自己和他有着太多的差距,不会有哄么结果,当听到钟国正这么夸奖自己,心里还是感到很高兴。当她看见他千方百计压抑自己的小动作,心跳顿时便加快了,情不自禁地对他说道:“我能够遇到你,哪也是我上辈子做了好事啊。” 黎悠玺说完,就扑在了钟国正的身上。钟国正抱着黎悠玺,顷刻就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独有的韵味,身上的火山仿佛即将要爆发,血里的海啸似乎顷刻就要喷出。 他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在黎悠玺的耳边问道:“你是哪个房间?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黎悠玺用玉指优美的划了一下,就笑了。 钟国正扶着她慢慢的走进了她的房间,把她轻轻地放到在床上。 “悠玺,你太美了!我怕抚摸一下你,就会把你的这种美感,给破坏掉了。所以,我还是不摸的好。”钟国正喃喃的对黎悠玺说道。 “美和不美,都是因你才存在的。你想哪么就哪么,不要有任何顾忌,有任何压力,开心就好。”黎悠玺轻轻答道。 …… 黎成德醒来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这是他在供销社当大师傅时养成的习惯。 当他在房子里没有找到钟国正,又看到只有自己女儿的房间拴着的时候,就知道,钟国正已经和黎悠玺睡在一起了。 他装着晓不得的样子,背起一把锄头,就到田里去了。 田里要做的事情多得很。一直做到快九点钟,肚子有些饿了,他才背起出头往家里走。 他原以为黎悠玺会起来了,回到家里才发现,屋里安静得好像深夜的山里一样。 他马上淘米熬了一锅稀饭。 等熬好稀饭已经是十一点钟了,看到黎悠玺的房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又不好意思去喊,就一个人吃起稀饭来了。吃完稀饭等了半个来小时,见他们还没有起床,于是又到田里去做事去了。 当钟国正和黎悠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两点钟了。钟国正看着黎悠玺,问:“睡得还舒服吗?” 黎悠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鼓了他一眼,答道:“你不是答应辅导我的吗?还记不记得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不记得的?”钟国正笑道。 “那我会不会成为你的?”黎悠玺问。 “只要你愿意,哄么时候都可以成为我的。”钟国正答道。 “一言为定。不管结局如何,家里的门,对你永远都是打开的!”黎悠玺说完,就把那条枕巾塞进了自己的嘴里……</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3章 是人做的事吗 钟国正回到公社后,找到邓秘书家里,对邓秘书问道:“邓秘书,这几年的《人民日报》、《半月谈》和《寿仙日报》,公社存着了没?我想好好的看一下,系统的收集整理一下,近两年来的时事政治和农村方面的最新政策法律。” 邓秘书不解地问:“你整理这些东西做哄么?” 钟国正不便直接说出原由,想了想就解释道:“我当了几个月的公社干部,越来越发现,不掌握党和国家有关农村方面的政策法律,不了解其他地区农村发展的新情况,很多事情,话就讲不到点子上,大队干部和农民也不会听你的。所以,我想集中几天时间,好好的学习学习,武装武装自己的头脑,以便工作起来有理有据,得心应手。” 邓秘书由衷地赞叹道:“在我们公社,还没有人像你这样的,主动来找党报学习的。你这个大学生还真不一样,不愧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你这股钻研精神,加上务实的工作作风,你以后的前途,肯定会无量的!” “谢谢邓秘书的鼓励和夸奖。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还望邓秘书今后多多指教和点拨!”钟国正谦虚的答道。 邓秘书带着钟国正,一边往办公室走去,一边表扬他。 钟国正有些无奈的答道:“知识用时方恨少。一天不看报,三天不读书,这脑袋就感到空空的了。我不想等到脑袋空空如也的时候,才临时屙屎挖茅室。还是平时多看一点,多积累一下,用的时候才有底气啊。” 邓秘书随口感叹道:“好多人都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等到用的时候,才急急忙忙的跑来找我。急死急忙的,哪个能够马上找得到啊?你说是不是?” 钟国正答道:“能够临时抱佛脚,也算不错了。怕就怕有的人,连临时抱佛脚都不肯呢,到时候就凭着自己那点肤浅的理解,叽里呱啦的乱讲一通,害己又害人,误国又误民!” 邓秘书接口说道:“这种人那个时候都有,自以为是,好像比谁都厉害,所以连临时佛脚也不肯。” “其实临时抱佛脚是有典故的。”钟国正笑道,“古代的时候,在现在云南省的南面,有一个小国家,民众都信佛。有一次,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罪犯深夜逃跑了。官府发现后,就四处追捕。罪犯逃了一夜后,已经筋疲力尽,便一头扎进一座古庙。庙里供着一座释迦牟尼坐像,佛像高大无比。罪犯看到那高大的佛像,心里已经悔恨不已。” “于是,他一把抱着佛像的脚嚎啕大哭起来,并不断磕头忏悔,不一会儿,头就磕破了,弄得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正在这时,追兵赶到了。追兵见此情景,也被罪犯的虔诚信佛和真心悔过,感动了,便派人禀告官府,请求给予宽恕。官府听后,不敢做主,又禀告国王。国王由于信奉佛教,就赦免了他的死罪,还让他入寺剃发当了和尚。可见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怕就怕自以为是不肯‘补牢’的人。”钟国正感叹道。 邓秘书说道:“临时抱佛脚原来是这样的啊。一般的人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不但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小钟,你不愧是大学生,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走进办公室后,邓秘书指着一排木柜子,对钟国正说道:“你要的《人民日报》、《寿仙日报》,我原来就按月装订好了的,都在这个柜子里。你在这里看也可以,拿到你间子里看也可以,但不要弄丢了。” 邓秘书打开木柜子上的锁后说道:“《半月谈》我这里没有收集,但你可以到中学、中心校去问问,看他们那里保留了没有。另外,中央、省里、地区和县里这几年发的各种文件,只要是还没有上交的文件,都放在在那个柜子里。”等迷失指着另一个柜子说道:“你可以看,可以抄,但不要搞丢了,特别是那些秘密文件,搞丢了是要追究责任的,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一定要记住。”邓秘书反复交代着钟国正。 钟国正发现,凡是《人民日报》刊登了的政策法律和重大事件、重大活动,《寿仙日报》也都刊登了。于是,钟国正就把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寿仙日报》,全搬到了自己的间子里,开始闭门,将刊有政策法律原文的报纸按时间汇总起来,把发生的重大事件的主要情况摘抄在本子上。 第二天上午,钟国正准备到大历县大队去,看看冬季蔬菜的种植情况。他刚一拿起黄挎包出门时,就被艾旺骁叫住了,说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有事情要做。 钟国正便跟着艾旺骁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艾旺骁指着坐在他办公室的一位农村少妇,对钟国正说道:“小钟,这个是胡汉亮大队的小周。她反映了一件事情,你去帮她解决好。” 然后又对坐在他办公室的那位农村少妇说道:“小周,钟同志和你是老乡,我相信他肯定会处理好你的事情的。我还有点事,你到钟同志的办公室去,和他详细的汇报一下你的具体情况,然后再去帮你调解处理。” 说完,艾艾旺骁就开始收拾东西。 钟国正把小周带往自己的间子,一边走,一边问她:“小周,你老家是寒中的?” 小周有点拘束的答道:“是的。钟同志,你也是寒中的?” 钟国正说道:“是啊,我家里是寒中县的,跃进公社的,现在叫钟家村公社。你家里是哪个公社的?” 小周答道:“我家里是红卫公社的,现在叫金盆桥公社。”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钟国正的间子。 钟国正等这个刚刚认识的老乡坐下,就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说道:“来,先喝杯茶。你是哪么嫁到大历县来的?” 小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表姐夫、表姐在福建某部队当干部,我帮他们带小孩子。他在我表姐夫的那个连队当兵,那么认识的。” 小周似乎不想讲他们的恋爱故事,没有一点通常的那种兴奋。钟国正及时捕住到了小周的这一反应,心想,小周的婚姻可能不太幸福,否则,年轻人一谈起恋爱的过程,常常会滔滔不绝的,不可能不兴奋。 于是,他不再问她的这些事情,而是开门见山地问她:“刚才艾主任说,你有哄么事情,需要公社来帮助解决的?” 小周说道:“这个事情讲出来,我都觉得丢人,可不和你们讲出来,我又无能为力。”小周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钟国正见状马上安慰她说道:“不要着急,紧事慢行,有事慢慢讲,只要政策能够解决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解决好的。何况,我们还是老乡。” 小周便满腔气愤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小周和黎初生在福建谈了一年的恋爱,在黎初生去年即将退伍之前,两人在部队驻地举行了婚礼。黎初生退伍回家乡后,又按照寒州农村的习惯,再次举办了婚礼。 从恋爱以来,两人的感情一直都不错。谁晓得,一个星期前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无法启齿的丢人现眼的丑事。 农村包干到户后,农民种了那几亩田土,就基本上没有事做了,整天在家里扯胡子打牌。黎初生和同村的黎民生、黎民生的老婆侯晓英,没事就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扯胡子打牌。 上个礼拜二,黎初生吃了早饭就跑到黎民生家里去扯胡子。黎民生当时有事出去了,不在家里,黎初生就和侯晓英搞到了一起,被黎民生在床上抓了一个现行。 黎初生和侯晓英被黎民生抓了一个现场后,黎民生就提出,要解决这件事情,必须两个人扯平,要黎初生把小周送给黎民生睡一回,否则,就要打断黎初生的腿,割掉黎初生的鸟崽,让黎初生断子绝孙。 黎初生是他家唯一的儿子,他父母急得要命,这几天就围着小周做工作,要小周从全家大局出发,同意黎民生的要求。更气人的是,黎初生也对小周大喊大叫,要她同意交换,小周实在走投无路了,才跑到公社来,最后找到艾旺骁主任。 艾旺骁就把这个麻烦事情,交给了钟国正,要这个还没有结婚的公社干部,来处理这件古里八怪的事情。 小周越讲越气愤,说道:“我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黎初生竟然是这样的畜生!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的畜生!他们都一起给我施加压力,要我答应黎民生!钟同志,你给我评评理,说句公道话,他们这是人做的事吗?!我能这样做吗?我这样做了的话,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吗?钟同志,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钟国正听完后小周的讲述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大历县公社这个地方真的是怪事连连,无奇不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公开的就有相互换亲的,亲老表结婚的,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睡了,就要喊别人的老婆给自己睡来扯平的……</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4章 “典水面”习俗 钟国正用喝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带心情平静后才对小周问道:“你们两口子,现在有小孩子了没有吗?” 小周答道:“现在,还没有生小孩子的。” “那你们结婚,有几年了?”钟国正又问。 “已经结婚三年了。”小周答道。 “三年了?三年了,还没有生小孩子?”钟国正询问道。 说出口后突然感到自己的文化不太礼貌,就赶快调整刚才的话题,问道:“那你现在,有一些哄么想法没有?” 小周抹了一下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反正,死也不会答应的。”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很有力度。 钟国正说道:“好,我晓得你的态度了。我是想问问你,你对你们现在的婚姻,有一些哄么想法没有?你是准备原谅黎初生呢,还是不原谅他?出了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讲,都是对婚姻的一种不忠吧。你说是不是?” 还没有等小周回答,钟国正接着说道:“当然,这种事情也是可大可小的,你把它当作大事情来讲,就是大事,就是原则问题,就是一个婚姻的底线问题,是可以上纲上线,不能乱来的。但是,你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它就是一件小事情了,就是枝枝叶叶、汤汤水水的情况了。” “其实这种事情,是一种见仁见智的事情。如果你把它当成一回事的话,它就是一回事了,而且是一回大事,天大的事;如果你不把它当成一回事的话,它就是一件微不足道、不必挂齿的事,是一件哄么都不是的小事。”钟国正说道。 “所以,你要公社来解决这件事情,你自己先要想清楚,是把它当成一件事,当成一件天大的事,还是不当成一件事。你仔细想清楚,如果你还想和他维持现在的婚姻,不想去离婚,就当作是他和别的女人握了一下手。”钟国正继续说道。 “如果不想和他过日子,从此各走各的路,那你就做好和他离婚的准备。这里没有外人,你有哄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讲出来,我会和你保密的。你如果不和我讲出你最真实的的想法,我就不晓得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底线,也就没办法很好的和你把握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没办法和你妥善的解决好这件事情,而且也不晓得哪么和你解决,你说是不是?”钟国正开诚布公的对小周说道。 小周低着头,轻轻的说:“这个?说实话,我心里,现在也很矛盾。不离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面子上也过不去,还害怕他以后会变本加厉,肆无忌禅,更加放肆,更害怕别人指指点点,离了吧,又怕家里人骂我,特别是怕我表姐表姐夫他们骂我。” 钟国正疑惑地问小周:“家里人,特别是你表姐表姐夫骂你?这又是哪么一回事?” 小周说:“当初,我表姐表姐夫,都是极力反对我嫁给他的。所以,现在出了这样的丑事,我真的不晓得哪么办了。钟同志,我,我,我,只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挑着走了。我只能怪自己命苦,手气不好,不能怪别人了。” 钟国正感到一阵阵悲哀。他突然想起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八个字来。难道中国的女人特别是农村女人,天生就是这样一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吗? 他在外面和别人的老婆乱来也就算了,现在被别人的老公抓了一个现场,别人老公现在要那个你,你老公却要把你送给别人那个,你还不想和他离婚,还到公社来反映哄么情况呢?你也太丢我们寒中人的脸面了吧! 他正要骂她不中用时,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公社干部,小周不过是一个刚刚才认识的老乡,和自己既不是亲戚关系,也不是哄么朋友关系,切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说出一些偏激的话,做出一些过界的行为来。 于是,他转换了一种口气,就到小周的话说道:“这也是。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们已经结婚三年了,感情还是在那里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不是屡教不改,对别人能宽容的还是宽容宽容,能包容的还是包容包容,能谅解的还是谅解谅解,还是不要把别人逼道绝路上去了。” “给人留条路,日后好行步。给别人留了一条路,其实就是给自己多留了一条可供选择的大路。既然事情出来了,就要勇敢地面对,即使输掉了一切,也不要输掉微笑,留住了微笑,就等于留住了面子,留住了尊严。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和艾主任汇报汇报一下,看能不能再多派一个人去。” 钟国正找到艾旺骁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艾主任能够派一个已婚女同志和自己一起去调解这件事,既是维护妇女的合法权益,又便于更好地做工作。他本想直接说要谢云去的,可考虑到她和艾旺骁的特殊关系,也就没有说名字了。 艾旺骁听完后,马上笑着说道:“你讲的有道理,是要派一个已婚的女同志去。谢云我已经另外安排事情了,肖翠英搞计划生育抽不动,那就叫胡云欢去吧。她是胡汉良大队的人,更方便做这些工作。” 钟国正听艾旺骁说派胡云欢去,心里虽然很是喜欢,但考虑到自己和她的那层关系,就对艾旺骁请求道:“主任,你看,我是一个一般干部,是不是叫邓秘书通知她好一些?” 艾旺骁大手一挥说道:“你直接去叫她就是了,哪个人通知不是一样?你就说,是我安排她和你一起去工作的。” 钟国正走到胡云欢间子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道:“云姐,艾主任要我们两人,到胡汉亮去处理一起纠纷。” 他站在门口大声说着,是想告诉别人,自己和胡云欢是很一般的同事关系。 钟国正走进胡云欢的里间,将黎初生偷到黎民生老婆的事情,对她详细地说了一道。 胡云欢听完后,“哧哧”笑道:“我熟识他们四个人。黎初生当兵之前读书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了。回来后,到处沾花惹草,看到乖一点的女人,就想打别人的主意。” 钟国正就和她开玩笑说道:“那他打过你的主意没有?” 胡云欢轻轻掐了一下钟国正,正色道:“他有胆子敢打我的主意?算了吧,他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好不好?而且我还告诉你,村子里的人还和他去了一个名字,叫‘三秒钟’。” “‘三秒钟’?神仙头大队有一个退伍回来的人,叫‘三块钱’。这个黎初生也是退伍回来的,叫‘三秒钟’,有意思。你们这里的人,怎么对‘三’都特别有兴趣啊。”钟国正问道。“我问你,这个‘三秒钟’的名字,怎么取出来的?” “怎么取出来的?还不是村子里的女人家和他取出来的。听村子里的人说,黎初生逗骚爱逗,可是一上正式场合,就不行了,三秒钟就结了他的‘痂’。哪像你一样,就像累不死的牛,打不死的强盗!”胡云欢娓娓道来。 钟国正把门一关,双手抱住她说道:“所以,你就打起我的主意来了?把我当作你老公的替代品,好榨干我?” 胡云欢被钟国正抱住后,就笑嘻嘻地说道:“去去去,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再这么不讲良心,我干脆把那些白开水挤掉喂狗,也不给你吃了。” 钟国正就要去喝胡云欢的白开水。胡云欢一边捞衣服给一边对他说道:“我们胡汉亮大队,过去有一个习惯很独特,在其他大队是没有的,不晓得你听说过没有?” 钟国正喝了差不多一半的白开水后,才问胡云欢:“哄么习惯?你说。”说完后又继续低头喝起白开水来了。 胡云欢说道:“听村子上的老人说,我们村子从搬到这里来后,就一直传承着一种叫‘典水面’的风俗习惯。” 钟国正一听说“典水面”,就停下喝着的白开水,好奇地问胡云欢:“哄么‘典水面’啊?是不是一种煮面条的风俗习惯?” 胡云说道:“煮面条?煮你的头!我们村子里的‘典水面’习俗,就是租老婆的风俗习惯。一个男人如果到了中年以后,还没有生出儿子的话,就可以租别人的老婆,借别人老婆的肚子,帮自己生一个儿子出来,好传宗接代。” 钟国正听到这里,忍不住地问:“你们村子里,现在还有这等的风俗习惯?” 胡云欢拍拍钟国正的脑袋,笑着继续说道:“你喝你的白开水,听着就是了。一般被租的女人都是小寡妇,男人家死了以后,她们不愿抛弃子女再嫁,也不想再招男人家,可家贫子幼,自己又正值青春或徐娘半老,需要一个男人,就愿意被别的男人租了。” “还有的女人家是,自己的男人家虽然没有死,但男人有精神上的,或者是生理上的毛病,没办法尽男人家的夫道。一般没有结婚的黄花闺女,是很少愿意被男人租的。这些被男人租的女人,一般都不是为了钱的。”胡云欢继续说道。</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5章 等久了会怀疑 钟国正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租妻习惯,心里惊奇不已。 胡云欢接着说道:“听老人们讲,在解放前,村子里的男人租妻是公开的,光明正大的,还有专门的租妻媒婆。租妻之前,媒婆和所有有关系的人在一起,还要字斟句酌,非常认真地写一份‘典水面’契约。” “契约里面要写明租妻年限、起讫年月日、所生子女分配办法、每年男女应付赡养费的数目等,还要写清伯叔兄弟子侄不得干涉和年限届满后男女双方各奔前程,互不相涉等等事项。契约上,男女双方、媒婆和在场人都要签字画押。”胡云欢缓缓地介绍着“典水面”契约的情况。 “签字画押后,契约由男方收存。契约生效之日开始,男的就可以冠冕堂皇的住进女方的家里。女方如果有自己的男人或相好的,从契约生效之日起,要主动让贤回避,不得妨碍,邻居和村子里的人都会视为理所当然。解放后,这样的事情在明面上,被当做封建流毒给铲除了,但在暗地里,依然还存在着这样的事情。”胡云欢继续说道。 “黎民生已经有了三个孩,而黎初生结婚三年多了,小周的肚子始终都没有大起来。我现在怀疑,是不是黎初生有哄么难言之忍,生不了小孩,才故意设计这么个圈套,好让小周怀上孕?你想想,小周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顶呱呱的,如果没有问题,他们一家人会舍得把她送给别人?” 胡云欢讲完这个风俗习惯,钟国正刚好把白开水喝干。他抹了一下嘴巴,对胡云欢说道:“你们这个地方,还真的让我太长见识了。你说的这个怀疑,我看也是很有可能的。很可能是小周一个人被他们蒙在了鼓里。” 钟国正说完就去扯胡云欢的裤子。胡云欢不肯,对钟国正说道:“小周还在你间子里等着,你要那个,晚上再那个,不能让她等久了。等久了,她是会产生怀疑的。” 两人便带着小周一起往胡汉亮大队走去。 黎初生、黎民生的事情,整个胡汉亮大队的人,其实都已经晓得。绝大多数的男人虽然在嘴里骂黎初生,而在心里却认为是小周不开通,不懂胡汉亮的风俗习惯。 钟国正认为,处理任何事情,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拍板权。他和胡云欢一到大队,就找到支部书记胡志良,首先找到黎初生,调查了解事情发生的前后过程和原因。 钟国正问黎初生:“你叫黎初生?你老婆小周,到公社反映你和黎民生老婆的事情。公社艾旺骁主任,要我和胡云欢两人,一起来调查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我们开始向你调查,希望你如实的回答我们询问你的事情,不得弄虚作假。” 钟国正一边问黎初生,一边在稿纸上记录着。 黎初生不以为然的答道:“这个事情有哄么好调查的?不就是那么一点点屌崽麻屄的事情,有哄么大惊小怪的?我睡了别人的老婆,别人现在要睡我的老婆,有哄么奇怪的?” 坐在一边的胡志良,一看黎初生那个卵里卵堂的样子,就恼了,黑着脸说道:“你说的是哄么屌崽麻屄话?你有本事,就不要搞出事来,还让别人来和你开屁股!” 钟国正接着说道:“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说小嘛,那是你们私人之间的事情,是上不得场面的。说大嘛,它至少关系到两个家庭的稳定,关系到社会风气的好坏。所以,你一定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讲清楚,配合公社和大队,把这件事情妥善地处理好。” 胡志良问:“你是哪么和民生老婆勾搭起来的?” 黎初生争辩道:“我们没有勾搭,是我情她愿的。” 钟国正问:“是吗?那你说具体一些,也好让我们判断判断,你们到底是哪么一个你情她愿的?可以吗?” 黎初生答道:“我当兵回来,第一次看到她时,就特别地想那个她了。只是不熟,就没有那个她了。后来,我们一起扯胡子,慢慢就扯熟悉了。我发现她每次看我时,都特别的高兴,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特别不一样。我看到她老公不在家里,就摸了一下她的腰子,她半推半就,我就把她按在他们的床上,就和她那个了。我们忘记拴门了,正在劲头上时,被民生抓住了。过程就是这样。” 黎初生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脸上竟然没有一点后悔和羞愧的样子。 钟国正继续问:“那后来呢?” 黎初生答道:“后来被他当场抓住我们,就要拿锄头打我们。她的出头被他老婆抢到了。他老婆大声地骂道,哪个喊你不行的,你还有脸来说我?!他就扯着我的衣服说,你初生现在和我老婆那个了,被我当场抓住了,那么,我也必须把你初生的老婆那个,我们才能扯平!你如果不把你老婆送给我来那个,我就要打死你,让你家断子绝孙!” 钟国正问:“那你是哪么答应黎民生的?” 黎初生不知羞耻地说道:“我答应把我老婆送他那个。” 钟国正听到这里,心想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就强忍住自己的愤怒,问道:“那你是哪么想的?” 黎初生无所谓的说道:“给他那个就给他那个呗,反正那个了也不会少哄么的,有哄么大不了的。” 钟国正问:“那你老婆同不同意做这样的事情?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假如你是她,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黎初生无奈地说道:“她就是那个死脑筋,做了几天的工作,都死不同意。如果同意的话,哪还有你们的事?” 钟国正问道:“那你准备哪么处理这件事情?” 黎初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答道:“你们想哪么处理,就哪么处理好了。我没有意见,听你们的。” 问完黎初生后,他们又找到黎民生的老婆调查。 黎民生的老婆生得五大三粗,活脱脱一块门板,哪里比得上小周?钟国正心想,黎初生不晓得是哪么看上她的?这个人啊,真的是很奇怪的。难道真的是老婆总是别人的好? 黎民生的老婆回答得和黎初生几乎一模一样。并且说,黎民生想不通的话,离婚就是了。她和黎初生两个人,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找到黎民生,黎民生咆哮不止,钟国正三人安慰了他好久,才平静下来。钟国正心想,男人当不晓得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时,可能哄么事都没有,而一旦晓得了,就是再没有脾气的男人,也不会没有脾气的。这也难怪,一个男人连老婆都守不住了,不就是一块茅室板子都没有守到吗?这样的男人还有哄么用呢? 黎民生叫道:“我现在哄么要求都不提,既然他黎初生做了初一,我就要做十五!他跑到我家里对我老婆那个,他就必须把他老婆送到我家里,无条件地让我那个!给我那个了,相互扯平,就算哄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钟国正看着这个比老婆矮小的男人,心里很是同情,很有耐心地安慰着他说:“民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同情你。从道理上讲,你作为受害者,提哄么要求都不苛刻,也都不为过。但是,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提的要求,必须符合国家的法律,符合社会的道德伦理。你说的这个办法,既不符合国家的法律,也不符合社会的道德伦理,同时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黎民生恨恨地说道:“我不管!我如果不一报还一报,我还是一个男人吗?我在村子里还有面子吗?” 钟国正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气愤的时候,说气话,下决定,这样不利于解决问题。一个人气愤也好,痛苦也好,烦恼也好,你把它当做一回事,它就真的是一回事了,你哄么时候把它放下,不把它当做一回事,它哄么时候就真的不是一回事了。人之所以气愤,痛苦,与其说是别人给你的,不如说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如果你老婆把你当做一回事的话,她还会做出这种事吗?所以,你有时间的话时,就多在你自己身上,和你老婆身上,找找原因。” “我们是来帮助你们调解这件事情,你如果不听我们的劝解,强行要求那么做,你可能就会吃大亏。”钟国正说道。 “你知不知道法律?按照刑法规定,凡是违背妇女的意志,强行和妇女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的,就是强奸罪。凡是犯了强奸罪的,都是要判刑坐牢的。到时候,吃吃的亏就不是一般的小亏了。你说,你那么做划得来吗?”钟国正耐心解释道。 黎民生答道:“钟同志,你就别劝我了,黎初生不把他老婆送给我,我就打死他这个王八蛋!我破到牯子枪毙都算了!”他已经丧失理智,越说越没名堂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6章 你要主动一点 钟国正劝道:“那又何必呢?你的命难道就这么不抵钱了?为了你老婆的出轨,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你的命没有了,而你老婆还是好好的活在那里,我问你,你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你多想想这些可能出现的后果,就明白了。” 好久没有答话的胡志良,这时站起来恨恨地对黎民生吼道:“你真是一个红薯脑壳!初生和你老婆那个时,他要你送过吗?你老婆为哄么和他那个?你就不动动你那个猪脑筋想一想?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有本事,你去偷黎初生的老婆不就得了!” 黎民生被胡志良吼得哑口无言。胡云欢却坐在那里抿着嘴巴偷笑。钟国正便打边鼓:“我看这个事情就这么处理算了,要黎初生和你老婆两个人都写出检讨,保证今后再不偷情。黎初生再和你打响炮赔礼道歉,并赔偿你五十块钱,你看哪么样?如果没有哄么大的意见,就这么定了。” 黎民生低着脑袋默默地走出去了。 小周来了。钟国正将情况和她说了一通,她没有意见。钟国正和胡云欢、胡志良商量了一会儿后,就叫胡志良去通知当事人及其父母,一起来调解。 等事情处理好后,已经下午两点钟了。胡志良就叫老婆搞了一些菜,又把几个大队干部叫来,喝起酒来了。 酒喝到一半,黎初生进来了。他一进来,见没人理他,就自己去厨房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又搬来了一张凳子,自己和自己倒了一碗酒。 他端起那碗酒站起来说道:“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啊,为感谢各位,对我这件事情的处理,我借花献佛,先敬支书一口。”黎初生说完,就自己喝了一大口酒。 胡志良说:“你别敬我,要敬就先敬钟同志。” 黎初生解释说:“你是长辈,又是支书,神仙下凡问土地,无论哪么讲,我都应该先敬你,敬完你,我再敬钟同志。” 胡志良喝下酒后,开始教训黎初生起来:“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小子是从部队回来的,要多为部队争光,不要给部队丢脸。不要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晓不晓得?!” 黎初生赶快答道:“谢谢老叔的教导,我决定从今往后洗心革命,向我伯伯学习,他能够几十年如一日守着野狗岭,把几十亩荒山野岭变成花果山,我过几天就跑广东深圳,不成就一番事业誓不回家!” 然后端起碗,走到钟国正身边,对钟国正说道:“钟同志是寒中县的吧?我老婆也是寒中县的。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的关心!”说完后,他端着那碗酒一倒而尽。 钟国正在找他调查时,很不喜欢他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为人,认为这是一个十足的无赖,在他进来时,只是报以沉默的微笑。刚才听他说的几句话,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是蛮灵活的,也就端起了酒,喝了下去。 黎初生喝了一圈后,就懂味的离开了。黎初生一离开,钟国正就问胡志良:“刚才黎初生说,他伯伯几十年如一日,把野狗岭变成了花果山,是哪么一回事?” 胡志良解释道:“他伯伯叫黎星辰,1963年搞‘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的时候,主动要求承包野狗岭那五十多亩荒山秃岭,到现在二十年了,挖了三十多条沟渠,八口池塘,六块耕地,种了两万多株果木,变成了山顶是油茶、油桐,山腰是松树、杉树,山坡是杂木、楠竹,山脚是果木和耕地的花果山,他现在每年可产茶油八百多斤,桐油六十多斤,水果四千多斤。” 钟国正听了后很感兴趣,说道:“是真的吗?那我们有时间去看看,好不好?” 胡志良答道:“今天我们喝酒,下次一定带你去。” 胡志良说完就端起了碗,又要和钟国正喝酒。 钟国正不肯这样喝蠢子酒,就对胡志良说:“这么拼酒太容易醉了。要喝,就每个人轮流猜拳打通关!” 胡志良便和钟国正开拳,拉开了猜拳打通关的序幕。 一直猜到下午五点来钟,才在大家舌头的哆嗦中,结束了这场马拉松中餐。 胡志良要留钟国正吃晚餐,钟国正说公社还有事情就谢绝了。走出胡志良家不远,胡云欢把钟国正拉到一边,“嘻嘻”地对他说道:“我看你今天中午,也喝得差不多了,走,先到我家里坐一下,休息休息再回公社。” 钟国正不好拒绝,就跟着胡云欢往她家里走去。 胡云欢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小声问钟国正:“你觉得小周这个人哪么样?” 钟国正不解地反问“哄么哪么样?” 胡云欢说:“小周和黎初生已经结婚三年多了,就是烧石灰,也早就应该烧出来了啊,可你看看小周的肚子,总是装不起窑,你说到底是小周的原因,还是黎初生的原因?” 钟国正粗声粗气地答道:“我既不是医生,又不是她男人家,我哪么晓得,是哪个人的原因怀不起的?” 胡云欢说:“你看她,要摸样有摸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要哄么有哄么,人又温柔,性格又好,好有女人味道的。” 钟国正想想,小周还真的是胡云欢说的那么一回事。心想,这么一个美人儿,哪么就嫁给了黎初生这么一个混蛋?真是太可惜了啊! 当他一走进胡云欢家里,抬头一看,小周正坐在胡云欢家里。他大吃一惊,脸儿就莫名其妙的红了。 小周很温柔地叫了一声钟国正:“钟主任。你好。” 钟国正赶快应道:“小周,你也在?” 胡云欢却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他:“你想不想尝试一下她的味道?” 钟国正没有想到胡云欢会这样问他,不晓得她要搞哄么名堂,就轻声骂道:“你发哄么神经?你把我当哄么人了?” 胡云欢说:“我是为小周打抱不平。你不觉得她太亏了吗?既然黎初生可以和别人的老婆那个,小周为哄么就不能自己做主和别的男人那个?既然黎初生没有那个能耐,你为哄么就不可以做做好事,帮他老婆把窑装起来,烧好?” 胡云欢说完,也不管钟国正是哄么反应,就走过去拉着小周,走进了胡云欢平时在家住的那个间子,过了十多分钟后她才一个人走出来。 她出来后,把钟国正也拉进了那个间子。 她把钟国正一拉进自己的间子,把门一关,指着小周说道:“我告诉你,现在最吃亏的就是你这个老乡了,你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老乡吃亏?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这个老乡就在这里,你可绝不能让你这个老实巴交的老乡吃亏啊,一定要好好地补偿补偿她!” 说完,就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还有一句俗话,老乡见老乡,抱着就一枪!” 然后又走到小周身边,悄悄对她说道:“偷人不怕卵大,你要主动一点,人家可是国家干部,大学生,你不主动,难道还要别人主动?!懂不懂?!” 钟国正看看低头站在旁边的小周,又看看毫无顾忌说着话的胡云欢,脑袋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空白。 胡云欢把他一推,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过去啊,还在我面前外公装成黄花男的样子?!” 然后又走到小周那边,推她一把说道:“你也不要外婆装成姨姨了!当了那么多年女人家了,哄么卵子没见过?!” 胡云欢走出去后,“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周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钟国正后,咬了咬嘴唇,走到胡云欢的床边,扯扯床单,开始脱衣解裤…… 一个小时后,钟国正中午喝的酒,彻底的醒了。 小周走出来时,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幸福满满的小媳妇,红红的脸蛋如同鸡婆刚刚下过蛋时的鸡冠。 胡云欢已经在堂屋里摆满了一桌酒菜。当他们刚刚坐上桌子,正要开始动筷子的时候,黎初生神不知鬼不晓地走了进来,笑着说:“云欢姐,我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说着,也不管胡云欢喊不喊他吃饭,就自己坐在了酒桌上,说:“钟同志,你既是公社干部,又是我外家的人,我先敬你两碗酒。”黎初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钟国正看见黎初生进来,心里不由有些发虚,一时显得不是很自然。为了掩盖,他就黑着脸不说话。当确认黎初生没有发现刚才的事情之后,他才放下心,和黎初生喝起酒来。 其实,在钟国正和小周那个的时候,胡云欢已经找到黎初生,果然和自己所猜测的一样。 胡云欢便劝说黎初生:“既然是这样,那你不如找一个更加年轻、更有文化、更有身份的男人,来做这一件事?一旦做成,对你不是更加有利,更加不用担心?”</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7章 只有来求你了 “我也是这么想过,可我从哪里去找这样的男人?要不等,辛苦你帮帮我?”黎初生叹了口气后,向胡云欢求助道。 “我帮你?不行不行不行!”胡云欢把脑壳摇得跟货郎鼓似的。一直过了好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要不,你找钟同志汇报汇报你的思想?” “钟同志?”听到胡云欢说起钟国正,黎初生眼睛一亮。 “你们都是男人,说话不是更方便吗?”胡云欢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说道说道。”黎初生马上说道。 “他等下到我家里吃晚饭的。到时候,我先把你家小周喊去,你自己到我家里喝酒。” 于是,就有了黎初生的不请自到。 黎初生喝酒哪是钟国正的对手,喝了六碗酒后,就开始讲酒话了。 小周就对黎初生讲道:“你没有那个肚子,就不要吃那个泻药。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走,跟我回家去。” 说着就去拉黎初生。黎初生不肯走,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有,几句话要,和钟,同志说。” 黎初生一边说着,一边跌跌倒到的往钟国正那里走去。 钟国正见状,马上走了过来,去扶住黎初生,对她说道:“你有哄么话,说就是了,我听着。” 小周吃饭前才那个了,对黎初生心里没底,怕他找钟国正闹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生拉硬拖将黎初生拖回了家里。 碰到星期天,已经结婚的公社干部,一般都会在星期六下午下班后,或走路,或做单车,想方设法第赶回家去了。只有那些还没有结婚,回家也没有事,或者离开家里比较远的公社干部,才会留在公社不走。 这天是期天,钟国正不想早起,就赖在床上睡懒觉。他在朦朦胧胧中听到敲门的声音,感到很是奇怪。一般星期天,是没有人来找公社干部的。 谁在敲自己的门?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门一看是黎初生,心里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有些不高兴地问道:“黎初生?这么早,你找我有事?哄么事?” 黎初生“嘿嘿”地笑着说道:“钟主任,你还记得我啊?对,我就是胡汉亮大队的黎初生。我想和你汇报一点私事,不知可不可以?” 黎初生说完,也不等钟国正许可,就不请自进,走进了钟国正的间子,然后把门一关。 “做哄么事,关门做哄么事?”钟国正问道。 钟国正见黎初生关门,心里边有些不快,黑着脸说道:“快把门打开,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搞哄么秘密活动!” 钟国正说完,就准备自己去把门打开。还没有等钟国正迈开脚步,黎初生突然就跪在了钟国正的面前,说道:“钟同志,那件事,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我今天来找你,是求你再帮我一个忙,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起来了!” 钟国正赶快去扯黎初生,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舔跪地跪父母!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下跪的!你先起来,有哄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尽力帮忙。“ 黎初生见钟国正答应了,才慢慢把事情真相讲了出来。原来,黎初生和小周结婚后一直怀不起孕,半年前,他借口到外地看战友,实际上是去找医院检查自己的身体,虽然自己有性生活能力,但是精子的成活率,却是特别特别的低,几乎是没有生育的能力。 “我害怕小周晓得我没有生育能力后,和我离婚,就想出了那么一个蠢办法,企图通过黎民生让我老婆怀上孕,借种生子,也就是我们村子里,老本人传承下来的‘典水面’。没有想到的是,我老婆生得那么倔强,结果弄巧成拙了。” 随即,黎初生把在外地医院做的检查结果,递给钟国正后,抽泣着说:“钟同志,这个结果只有我和我父母知道,你要和我保守这个秘密,切可不能传了出去,给别人晓得。” 钟国正看了一道那检查结果后,很同情地对他说道:“这既是你的隐私,也是你的不幸。但碰到这么的情况了,也没有办法,也只能是面对这个现实了。你既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就说明你对我是很信任的,我会保守好这个秘密的。” 黎初生见钟国正答应帮他保守秘密,就一进步地说道:“那你能不能够,再帮我一个忙?” 钟国正好奇的问道:“哦?你告诉我这个秘密,难道就是为了要我帮你的哄么忙?!那你先说说这个忙,看我能不能够帮,如果能够帮,我会帮你的,如果不能帮,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黎初生没有直接说哄么忙,而是问钟国正:“钟同志,你到我们公社也工作这么久了,在我们那里还修了那么久的水库,不知你,听没听说过我们村子里的‘典水面’习俗?” 钟国正一惊,没有说话,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装着不晓得的问道:“哄么‘典水面’?是不是用典水煮的面条?和我们平常吃的那种清水面,是不是一样的?” “这个‘典水面’,虽然叫‘面’,但不是我们平常吃的那种面,而是一种古老的风俗习惯。”黎初生赶紧解释到。 黎初生把“典水面”的习惯讲了一道后,叹着气说道:“租妻我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我,只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租一个男人借种生子,给我传宗接代就万事大吉了。” “我昨天看到你来调解我们的事情,得知你是寒中县的人后,就一直在琢磨,你和我老婆是老乡,你能不能够帮我,实现这个无法启齿的愿望?要不然的话,我还真的就会断子绝孙了。”黎初生无奈的说道。 “这,这,这个不太,合适吧?”钟国正被黎初生的这一想法惊得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有想到,黎初生竟然要他和他传宗接代!刚进门见他关门时,他还以为是黎初生知道了他和小周昨天的事情,是来打架找麻烦的。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那个事情,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这时的他,开始拿起了当国家干部的架子来,十分严肃地对黎初生说道:“这可是违背国家的政策法律,违背伦理道德的原则问题,不行,这个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黎初生一听,急了,赶忙又跪在钟国正的眼前哭诉道:“钟同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生不了崽,老了就只能当五保户。我没有办法,只有来求你了!我想,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有没有道理?”黎初生继续说道,“你是我老婆外家的人,又是公社干部,不管是你到我家里去,还是我和老婆,或老婆单独到你这里来,人家都不会怀疑哄么的,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再说,你是一个国家干部,又是大学毕业,素质高,身份好,即使你今后和我老婆再好,也不至于和我抢老婆啊。若是换一个和我条件差不多的男人,搞得不好,借种借种,把老婆都借给别人了!”黎初生很是无奈的说道。 “那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黎初生说道,“所以,我现在只有来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到我这个忙!你若果不帮我这个忙,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你哄么时候答应,我就哄么时候起来!” 钟国正淡淡的说道:“黎初生,这种忙我能帮吗?这种事情又不是挑担子。一方面,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要男情女愿,不是说帮忙就可以帮忙的。要是你老婆不同意,我霸王硬上弓,你老婆告我强她,我拿石头去打天啊?” “再说,这样的事情,就是你老婆同意了,万一不失错传了出去,我还讨得到老婆吗?你要知道,你老婆已经和你结了几年的婚了,而我还是一个黄花郎,我吃不吃亏?!而且一旦组织上知道了,非处分我不可!你这不是害我吗?!” 黎初生一听真的急了,忙解释说:“我老婆的事,你就不要去担心。你是大学毕业的国家干部,人长得这么高粗,又这么帅气,能够和你那个,她做梦都要笑醒,哪有不愿意的?男人看到长得漂亮的女人,多讲一句话都好。女人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又有工作的话,还不是拖都拖不走。” “不行不行,这是原则,我不能答应你!”钟国正说道。 “钟同志,你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完。”黎初生急了,“女人只要和男人那个了,又有了孩子,就是逼着她去告,她都不会去告的。至于我吧,这种事情我肯定是不会讲的。我如果讲出去的话,不就是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自己和自己戴绿帽子吗?所以,钟同志,这个事情,你放十二万个心就是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和她知。”</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8章 女子无才是德 钟国正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对黎初生慢慢的说道:“这种事情,不是一般的小事情,我要反复考虑后,才能答复你。” 黎初生再次急了,马上从裤带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钟国正,说道:“钟同志,你放心就是了。我这里写了一张保证书,你看要不要得。事成之后,我晓得补偿的。不管是生赖崽还是生女崽,也不管是生几个,都由我来抚养,我来教育。但不管哪么等,你一定要帮我,至少生出一个赖崽来。” “当然,如果可以多生的话,肯定是越多越好。你晓得的,在我们农村,养儿防老,传宗接代,没有赖崽就等于断子绝孙,没有后了。我不想断子绝孙,我想子孙满堂。钟同志,这件事是我们两个男人间的秘密,我衷心的希望,你不仅仅给我保好密,还要帮我把这个事情,做到最好的程度。” “最好的程度?哄么才是最好的程度?”钟国正眉头皱了皱,冷冷的问道。 “就是,就是,”黎初生不停的抠着自己的脑袋,断断续续的答道:“就是,有崽有女,好事成双,读书很,能工作,有出息,就行了。” 一直等钟国正点头后,黎初生才满心欢喜地离开。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胡云欢来到钟国正的间子里,对他说道:“有个人送了我一个团鱼来。走,到我那里去吃团鱼。” 当钟国正走进胡云欢的间子,才发现小周来了。 胡云欢在外面的间子炒菜煮饭,叫小周陪钟国正说话。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小周不再羞羞答答,说着说着,两人就说到了胡云欢的床上。 胡云欢把菜炒好并摆好后,走进里间喊他们出来吃饭,没有想到他们两人正在床上做“私房菜”,就笑骂道,我一心一意为你们上面着想,生怕饿到你们,你们倒好,一心一意吃“私房菜”! 小周不好意思地说道:“云姐,谢谢你了,辛苦了。” 三人便开始喝酒。酒席上,胡云欢问:“小周,你和黎初生结婚这么久了,哪么还没有装起窑?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你的肚子不争气啊?” 一提到这个事情,小周就没有了底气,几乎是在喉咙里答道:“我也不晓得,到底是哪么一回事。” 三人一边说一边喝酒,一直喝到下午五点钟才结束,一桶二十斤装的红薯酒就没有了。酒没有了,两个女人都有些醉了。 胡云欢就问钟国正:“你到底还行不行了?” 小周也跟着问钟国正:“你到底还行不行了?” 钟国正答道:“男人怎么能够说不行呢?就像你们女人不能说‘随便’一样,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 于是,胡云欢就又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塑料桶装的红薯酒,又开始倒起酒来。 三个人喝着喝着,就一起喝到了床上,东倒西歪的,像一头头没毛的猪…… 直到晚上十一点钟,钟国正才悄悄地从胡云欢间子里走了出来。回到自己的间子里,他依然兴奋不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自己好久没有看到过李俊娇了,就起来径直往公社卫生院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李俊娇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走到门前,钟国正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锁已经打上了暗锁,便转到卧室的窗户边,轻轻的敲了三下窗户。 一会儿,里面开始出现响声。一次敲三下窗户,是他们开门的“暗号”。 钟国正看着朦朦胧胧的红光沐浴着的李俊娇,不禁心醉神迷,深情地对她说道:“哦,我想死你了,亲爱的!” 李俊娇微笑着说道:“我讲,今天我这眼皮总是跳,一直跳个不停,跳了一天了,原来是你要来多我的事啊。” 钟国正问道:“所以,你就一直等着我,等到现在还没有睡着,是不是?” 李俊娇笑而不语地点点头。 激情之后,李俊娇爬在钟国正身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我现在,可以叫你老师了吗?” 钟国正不明故里地问道:“你为哄么要叫我老师?叫哄么老师?我可从来都没有当过老师啊。” 李俊娇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要叫你老师了,不是你,我哪么晓得做这个事啊?所以,从今以后,我就叫你‘破’老师,好不好?”李俊娇说完后,就在钟国正耳边叫道:“‘破’钟老师!” “哄么“破”钟老师?”钟国正被李俊娇喊得云里雾里,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你是说我人太破,还是水平太破?不管哪么讲,我水平再臭,也是一个选调生哦!” 李俊娇不答,自顾自地抿嘴而笑。钟国正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地问道:“你笑哄么啊?你说,我哪个地方破?” 说着,钟国正就去挠她的痒痒。李俊娇一边躲藏,一边笑着说道:“我就叫你‘破’钟老师,你把我从少女变成少妇,你说,你不是‘破’钟老师,又是哄么啊?” 钟国正一下子翻过身来,抓住她,说道:“我让你笑,让你笑!”随即肆意地疯狂起来。 “你这个人啊,平时看到你斯斯文文的,癫起来的时候,比哄么都癫。还真是应验了那句古话,海水不可斗量,人呐不可貌相!”李俊娇说道。 李俊娇话音刚落,钟国正马上接过话来说道:“你这话让我想起了,王伸的人不可貌相的故事。” 李俊娇晓得“海水不可斗量,凡人不可貌相”的成语,但对其典故,并不清楚,就催着他说道:“那你说说,里面有一个哄么样的典故?” 钟国正就讲起这个典故来。他说:“在北宋乾德年间,湖南永州来了一位新知府,叫王伸。他刚到任,就有一个和尚乾康求见。” “王伸看到这个和尚时,见他又老又丑,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就跟他说,有事快讲,自己公务繁多,不能长谈。” “乾康见王伸对自己不待见,虽然心里不爽快,但也见识多了,对王伸微微一笑后,恭恭敬敬地捧上一本诗集,说道:‘这是小人的作品,请大人指教。’”钟国正说道。 “王伸心想,相由心生,你都长得这么难看,还能写得出哄么好诗来?我一定要好好地考考你。” “王伸接过乾康和尚递过来的诗集,翻都没有翻一下,就把诗集放在了一旁,然后对他说道:‘你看,外边的积雪刚刚融化,你就以此为题,现场作一首诗,来给我听听?’” “乾康和尚听了以后一点也没有生气,略作思考后,马上吟诗道‘六出奇花已往开,郡城相次见楼台。时人莫把和泥看,一片飞从天上来。’” “诗的大意是说,六瓣的雪花,早已不下了,城内的楼台房屋又能看得清清楚楚。雪开始化成水,人们不要把它看成泥水,那可是从天上来的奇物呢!实际上这是借机规劝王伸不要把雪花看成泥水。” “王伸听了,大为惊奇,连忙起立,扶和尚坐到离自己近一点的地方,恭敬地对和尚说道‘是啊,是啊,我哪么能够以貌取人呢?’” 李俊娇就举起小拳头,在钟国正身上轻轻一敲后,有意说道:“好啊,你是说我长得蛮丑,还是腹中空空?” 钟国正马上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只凭第一印象,就轻易地下结论。说实话,像你这样既有外表,又有内才的女崽,还真的是万里之中,都很难挑出一个来啊。” 然后把手放在她的腹部,摸了几下后,突然坏笑着说:“我就喜欢你腹中空空。知道哄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哼!男人个个巴不得女人没有才学,那样,女人就压不过你们男人了,让你们男人称王称霸!”李俊娇气愤的说。 “不,你说错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是明朝张岱在《公祭祁夫人文》译文中写的。他说:‘眉公曰: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语殊为未确。’明末的陈继儒说:‘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挑动邪心,甚至舞文弄法,做出无丑事,反不如不识字,守拙安分之为愈也。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谓至言。’”钟国正说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钟国正解释道,“劝女子要以德行为主,不是说女人不能有才干。后人的误会出在,错误的理解了‘无才’的‘无’字。这里的‘无’字,是动词,是‘本有而无之’的意思,就是‘本来有才,但心里却要自视若无’的意思。” “到后来,很多人望文生义,以讹传讹,把这句话的原本意义,完全给弄反了,以为女子没有才就是德。一些人不知这是特错特错,反而以此炫耀。唉,这人哪,最怕的就是半桶水。”钟国正说道。</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9章 结婚为何贴囍 两个人筋疲力尽后,李俊娇就趴在钟国正身上,对他说道:“刚才你讲了一个故事,现在,我也和你讲一个村姑巧对秀才的故事。” “古时候,有个姓罗的秀才,不仅喜欢读书,还喜欢外出游玩。有一天,他骑着小毛驴,到外面去游玩。一路上,他看见农夫和那些村姑们,都弯腰在田里插秧,就牵着小毛驴,走到田埂边上,就去问一个插秧最快的中年农夫。” “罗秀才对那插秧师傅问道:‘插秧师傅腰勾勾,一天能栽几千几万蔸?’” “那插秧师傅正在插秧,贸然被问到,愕然不知所答。正在为难之际,一位村姑手提茶壶走了过来。他对罗秀才笑了笑,然后说道:‘秀才说话惹人笑,自古插秧论田亩。挑秧标担不算只,哪有闲工数禾苗?’” “那插秧师傅听了,高兴得连声称赞‘莲妹,你答得对哇!’罗秀才一听就呆了,想不到,这荒山野地里的村姑,竟也能出口成章,几句话,就弄得自己无言以对,想到这里,他一抖缰绳,准备跨上小毛驴溜走。” “莲妹见秀才要走,连忙叫道‘秀才先生,请留步,刚才你问我们,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 “罗秀才只好翻身走下毛驴,说道:‘你要问我,就请吧。’” “莲妹指着秀才骑着的小毛驴,问道:‘秀才驴子耳勺勺,一天能走几千几万脚?’” “罗秀才见问,不由暗自心惊:姑娘果然厉害,她明知骑驴赶路,只能以里计程,却偏要以脚步相问,存心捉弄,无非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来得巧,也来得狠。秀才一时急得耳热心跳,半天答不上来。” “在旁边围观的人,见秀才被村姑所难,都齐声叫好。” “正当罗秀才惊慌失措,进退两难的时候,恰好有一个用竹编扁担挑着一担笋干的人,从田边走过来,心中暗喜,就对村姑说:‘姑娘,你能言善辩,在下自愧不如,倘若真有本事,我们就来对副对联,哪么样?’” “莲妹嫣然一笑,答道:‘秀才先生有什么上联,尽管说出来,让我来试一试。罗秀才就指着那已远去的挑笋人说:‘我们就以‘挑笋’为题吧,我的上联是:扁担挑笋父担子。” “莲妹略作思考,即从田中提起一枝秧苗来,对道:禾秆缚秧母抱儿。” “莲妹一对出来,众人赞口不绝。罗秀才不得不承认说,‘对得好,妙哉,佳句!’” 钟国正清楚,李俊娇讲这个故事的意思是,我也不是蛮差的。心想,这个李俊娇还真的不能小看了。既然嘴巴上我不能把她弄服气,那就必须在其他事情上,彻底把她打垮打败打怕她,让她一看见我就胆战心惊。 整过一个晚上,钟国正隔三差五的折腾一次,累得李俊娇精疲力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等到早晨七点钟起床的闹钟响了,李俊娇不得不求饶道:“我八点钟还要上班,我怕了你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钟国正回到公社,在食堂吃完早饭后,就来到艾旺骁主任的办公室,详细地和他汇报了对黎初生事情的处理结果,和整个处理的过程。 艾旺骁听完后,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晓得了,辛苦了。” 钟国正退出来,郁闷地走回自己的房子,心想,我什么地方得罪了艾主任,他怎么是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想了好久,也没有找出一个缘由,就不再去想。 他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形势总是不断的变化的。谁也不会跟谁上下级一辈子,我为哄么要把你的态度放在自己的心上?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这样一想,心情便豁然开朗了起来。 心情一开朗,精神就抖擞。钟国正突然想起,今天是舞厅开业刚好一个月,应该结账了,就找到曾恩福,约定了一个时间和地点,把舞厅开办一个月来的账务结算一下。 晚上舞厅结业后,钟国正、曾恩福、李明勇开始接第一个月的账。扣除各项开支,留下必要的流动资金后,三个合伙人每个分了两千元现金。 三个人很激动,搞了半斤花生米,又挖了一碗坛子里的酸菜,一边喝着红薯烧酒,一边商量舞厅今后的发展路子,谈清楚以后扯,才各自回去睡觉。 钟国正拿着两千元现金回到屋里,加上原先贷款余下的五千元,现在手头上就有了七千多元的余额。心想,这下好了,与黎成德合办饮食店的资金就不用愁了。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进账。钟国正倒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钟国正刚在公社食堂吃完早饭,大历县大队的团支书王文斌就找到他,对他说道:“我们想成立一支青年农民管弦乐队,希望公社多多支持支持我们。” 钟国正开门见山地对王文斌问道:“你是需要精神上的支持,还是需要资金上的支持,或者专业方面的支持?” 王文斌“呵呵”笑着说道:“钟同志,我们已经组织了十二个年轻人,每人两百块钱,一起凑了一千二百块钱,大前天从省城买回了弦乐、木管、铜管、打击乐等十二件乐器。” “你现在问我,我们需要哄么方面的支持?”王文斌接着说道,“我们刚刚起步,是韩信将军多多益善,精神上的,资金上的,专业上的,方方面面的,都需要你们支持。当然,我们现在最希望公社支持的是,吹拉弹唱等专业知识方面的事情,以及精神上的鼓励啊。” 钟国正笑着说道:“只要不是要钱的事,其他的都好说。我现在就带你去找秦建良和胡云欢两个人,他们一个是团委书记,一个是文化辅导员,你搞的这个事情,刚好是他们的业务工作,他们有办法的。” 钟国正一边和他们说着话,一边带着王文斌去找秦建良和胡云欢。 钟国正、秦建良、胡云欢三人就跟着王文斌,一起往大历县大队走去。 秦建良一边走,一边问王文斌:“你是哪么想起来,要搞个农村青年管弦乐队的?” 王文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兴奋答道:“你们是公社干部,比我更晓得的,农业生产都是季节性的,种田种地就集中在那一段时间里面。农村包干到户后,过去总做不完的事情,现在好像一下崽就做完了,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大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电影有看了,舞也有跳了,可我们大队的年轻人,不甘心总是当观众,就想搞一点哄么事来做做,自己当当主角。大家一合计,就决定成立一个农民青年管弦乐队,就这样,我们把钱一凑,就把乐器给买了回来了。” 农村青年办乐队属于农村文化活动,胡云欢听到这里后很高兴,马上问王文斌:“你们乐队有好多人?吹拉弹唱的水平哪么样?” 王文斌听胡云欢问吹拉弹唱的水平哪么样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唉,笑死人了。开始凑钱的时候,我们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事情。早一个星期,把乐器一买回来,大家就兴高采烈地吹弹起来,吹吹打打搞了几天几夜,到昨天晚上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每个人的嘴巴皮上,都出现了一个个的血泡。你们看看我的嘴皮上,是不是也有好几个血泡子啊?” 王文斌一边笑着说,一边把嘴巴“嘟”起,钟国正他们三人一看,果真看到,在王文斌的嘴皮上,有好几个血泡,几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王文斌接着说道:“大队的人就跟我们开玩笑,说我们拉歌歌没拉成,管弦弦没管着,弹琴琴没弹好,却把嘴巴吹出了一个个的笛孔来。” 胡云欢说道:“这就叫看事容易做事难,搞文艺活动看似很简单,很轻松,唱歌的只是动动嘴,搞乐器的只是动动手,跳舞的只是动动腿,不挑担子不犁田,但你要学会学精却不是很简单的事,除了自身的文艺细胞外,还要有一个好的老师教你,还要你自己勤学苦练。” “不试不知道,一试才晓得里面套路的深和浅啊。”王文斌感叹道。“还真应验了那句老话,嘴巴两块皮,讲话不要力。话要变成歌,口水磨成血!”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胡云欢说道,“你们既然有这个兴趣、爱好和决心,我就和县文化馆的联系一下,看他们能不能派一个音乐专干过来,给你们辅导几天,教教你们。” 王文斌高兴地说:“那我就代表管弦乐队,先谢谢胡站长了。只要他们肯来教我们,我们保证克服一切困难,不惜一切代价,一定想法设法学会,一定不丢我们大历县的脸!” 说着,几个人就来到了大历县大队。走过一段铺子,大家看到一户人家的大门上,贴了两个大大的红“囍”字,钟国正就问王文斌:“哪户人家要办喜事啊?” 王文斌答道:“那家人的喜事,已经办了一个多月了。” 秦建良就问胡云欢:“你是文化辅导员,我问问你,人们结婚,为哄么要把两个喜字连在一起,并成‘囍’字来贴?” 胡云欢顺口答道:“还不是为了喜庆,喜上加喜,图个吉利,所以就把两个喜字,并成一个‘囍’字来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0章 我找到组织了 秦建良答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古人写诗作词,从来都是很讲究的,没有一个字没来源的。何况结婚是人生的三件大事之一,我想,结婚贴红双囍字,没有一个典故是不可能的。” 钟国正接过话来说道:“秦书记这个话说得对。婚礼贴红双囍字,的确是有典故的,而且这个典故出自北宋大文豪王安石。” 钟国正于是款款地说起这个典故来。他说:“王安石二十三岁那年,他进京赶考,路过一个叫马家镇的地方时,恰好看到马员外家门外面的走马灯上有一条征联,上面写着:走马灯,灯马走,灯熄马停步。王安石读了这条征联后,不由自主地拍手称赞道,好一个上联!就把这个上联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第二天参加考试,王安石在考场上文思大发,一挥而就,提前交卷。主考官看了一下他的答卷后,发现他才思敏捷,就想当面验证一下,便指着厅前的飞虎旗,给王安石出了一个上联,叫:飞虎旗,旗虎飞,旗卷虎藏身。” “王安石一听,很自然的想起自己在马家镇看到的那副征联,就信口拿来对答道:走马灯,灯马走,灯熄马停步。” “主考官一听,连声赞好,妙对,妙对也!” “王安石考完后回家,再次经过马家镇时,想起马灯上征联对他的帮助,就特地走到马员外家去拜访。马员外见王安石长得一表人才,就请他对走马灯上的征联。王安石不假思索地吟道:飞虎旗,旗虎飞,旗卷虎藏身。” “马员外听完对联后大喜,见王安石才华出众,就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了他,并留他在马府,择日完婚。” “正当新人拜天地时,报子来报,王大人金榜题名,明日请赴琼林宴。王安石喜上加喜,乘着酒意,挥笔就写下大红的‘囍’字,贴在门上,并配上一联:巧对联成双喜歌,马灯飞虎接丝罗。” “附近的人见了以后,就也学着在婚礼上开始张贴‘囍’字,慢慢的,婚礼上张贴‘囍’字就越传越广,演绎成为了一种喜庆的习惯,一直流传到了现在。” 王文斌听完这个典故后,很敬佩地对钟国正说道:“钟主任,你哪么晓得这么多的知识啊?” 钟国正笑了一笑答道:“我也是在书上看到这些典故后,有心记在了脑瓜子里面了。我衷心地祝福你们几个人,在不久的将来,都能够双喜连门!” 胡云欢说:“我们结了婚的人,连崽都生嘎了,还有哄么双喜连门的事情?要说有哄么双喜连门的事,也是你们三个年轻人的事情了。希望你们早日双喜连门!” 秦建良马上接过胡云欢的话说道:“你结了婚,又生了一个儿子,早就已经双喜连门了啊!” 钟国正接过秦建良的话说道:“是啊,胡云欢同志,你其实早就已经双,喜,连门了。” 钟国正有意将“双”和“喜”分开来说,胡云欢一听,就晓得钟国正说的双喜连门是另有所指,脸上便不易被人察觉的红了一下,然后,爱恨交织地看了他一眼。 钟国正三人走进王文斌家里,王文斌介绍钟国正三人之后,就一一介绍坐在他家里的十多个年轻人。原来这都是管弦乐队的成员。 大家都是年轻人,座谈起来也就很快乐,很活跃。钟国正、秦建良和胡云欢三人,都被十多个年轻人的精神所感染,纷纷表示,尽最大的努力支持他们搞管弦乐队。 秦建良说:“有了你们的这种精神,农村的青年工作和团工作,就不怕做不好。我代表公社团委决定,把你们定为公社团委的联系点,并且推荐到团县委,争取把你们树为全县农村青年工作的示范大队。” 秦建良一说完,胡云欢马上说道:“大历县大队的文化工作,一直很不错。牛来福在全县率先办起了农家乐俱乐部,现在你们又在全县率先办起青年农民管弦乐队,我也要向秦书记学习,把你们推荐到县文化局,看能不能把你们树立为全县农村文化工作的示范大队。同时,今天下午,我就赶到县文化馆去,尽快把音乐专干请来,专门辅导你们。” 钟国正听他们两人都表态支持,就问王文斌:“还有哄么需要公社支持的,只要能做得到的,我们都会尽力的给予支持的。” 王文斌说:“我们这个乐队刚刚组建,大家集资的那点钱全部买了乐器,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公社能不能支持我们一点点活动资金?再一个就是,你们能不能出面帮我们讲一讲,让大队给我们提供一个房子,好让我们学习吹拉弹唱,排练节目哄么的。” 等王文斌讲完后,钟国正答复道:“公社的资金,我们做不了主,只有易书记和艾主任表态才算得了数。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支持,我个人赞助你们一百元,用于你们搞活动,虽然少了一点,但却是我的一番心意。” 钟国正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十元的票子,递给了王文斌。 钟国正接着说道:“至于房子的事情,要看大队有没有空房子。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帮你们做做工作,但不能保证大队一定给。因为房子的事情,是你们大队做主的。” 听到这里,管弦乐队几个成员纷纷说:“大队部那里就有空房子,你们和我们大队干部讲讲,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钟国正答道:“好的,等一下我们去找张三贵支书。” 钟国正说完就和秦建良、胡云欢一起来到张三贵家里。张三贵刚好在家里,钟国正就和他说了说管弦乐队没有房子的事情,希望大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考虑考虑。 张三贵听钟国正说起房子的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秦建良和胡云欢两人就去告诉王文斌。 秦建良和胡云欢走后,张三贵就和钟国正商量起农产品公司的事情来。钟国正和张三贵两人,最初只是想办一个蔬菜公司,后来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听取了工商部门的意见,就把蔬菜公司改为大历县农产品商贸公司,把原来单一的蔬菜流通业务扩展到整个农产品的流通业务了。 农产品商贸公司成立一个多月以来,已经和县蔬菜公司、2636厂以及一些个体工商户,做了十多万元的生意,赚了一万多块钱。两人商量,一起到县城看看,能不能在县城设立一个农场品批发兼零售门市部。 简单地吃了一下中餐后,钟国正、胡云欢和张三贵三人就赶到县城去了。秦建良推说有事,没有去县城。三人来到县城,已经两点半钟了,钟国正和张三贵两人在县城转了起来,胡云欢则到县文化馆衔接去了。 县城就一条主街,虽然有三四公里长,钟国正和张三贵走走问问,也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转完了,并且找到了一个空着的铺面,和主家谈妥了租赁铺面的事项后,才到县委招待所登记住宿,并定好了一个包厢。 定好包厢后,钟国正要张三贵到县文化馆找胡云欢,请李爱琳、赵靓吃晚饭,自己到县委组织部找唐雅正,看能否请动他来吃晚饭。 走进唐雅正办公室,分管干部的副部长钟卓然刚好在和唐雅正聊天。钟国正和他们打过招呼后,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就请两位吃晚饭。 钟卓然客气地对钟国正说道:“你到部里汇报工作,哪能要你破费啊?还是由我们来安排吧。” 钟国正赶紧说道:“钟部长、唐主任,我是最基层的同志,来一趟县城不容易,你们就给我一点点面子,给我一次请你们的机会,好不好?” 钟卓然就开玩笑地说道:“也好,你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过不了几年,你可能就是我们的领导了,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听从你的安排。” 三人走到县委招待所门口,钟国正看见曾怡楠一人在路上走着,就喊道她:“曾怡楠,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曾怡楠转头一看,见是钟国正,就笑着走了过来。 走到钟国正身边,曾怡楠一边伸出手来和他握手,一边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道:“你哄么时候到街上来的?来了也不来找我,怕我请不起你吃饭啊?”? 钟国正把曾怡楠介绍给钟卓然、唐雅正认识后,对她说道:“今天你就不要请我了,我请你,下次你再请我们。” 曾怡楠好灵泛的脑子,听到钟国正介绍钟卓然、唐雅正两人的单位和职务,一边和他们两人握手,一边满脸笑容的说道:“这一下,我可算是找到了组织了!” 唐雅正听曾怡楠说找到了组织,就把话接过来说道:“你讲找到了组织,我就想起了王啸辉的故事来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1章 洞房花烛之夜 钟国正越来越喜欢听各种民间故事了,听唐雅正说想起了王啸辉的故事,立马就来了兴趣,问唐雅正:“哄么故事?唐主任,给我们讲来听听。” 唐雅正说道:“去年调整班子的时候,上槽洞公社的蒋贵华平时喜欢舞文弄墨,组织上就把他调到县文联当了一个副主席。文联原来只有一个党员,就没有设立党支部,党员关系挂靠在县文化局机关党支部。” “由于他和县文化局不熟悉,调去快半年了,党员关系一直没有转好。县文化局机关支部书记是一个女同志,一次通知他参加支部大会。他走进会场,问清楚支部书记是谁后,就走上主席台,紧紧地握住女支书的双手,动情地对女支书说,妈妈,儿子找了你半年,今天终于找到了你了!” “文化局机关党支部有十多个党员,大部分的人不认识蒋贵华,听他这么喊女支书,大家都大吃一惊。女支书三十来岁,儿子只有几岁,现在哪么拱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来嘎了?女支书也不认识蒋贵华,被他握着手,又叫妈妈,更是莫名其妙,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傻了。整个会场就静得连掉一片树叶都听得清清楚楚。” “蒋贵华见大家这样,就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这些党员同志,哪么没有一点党的意识!我们平时唱歌讲话,总是把党啊妈妈挂在嘴边。既然党是妈妈,我们党员就是妈妈的儿女,她是我们的支部书记,她不是妈妈是哄么啊?我叫她妈妈难道叫错了吗?” “蒋贵华的一顿解释,把大家笑得前仰后翻,捶胸顿足!从此之后,女支书就有了一个妈妈的称呼,蒋贵华就有了寒州一绝的叫法。所以,小曾,你以后可不要随随便便的就说,我找到了组织,我找到了组织。组织那可是有辈分之分的哦,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可以叫的。” 大家听了,也都大笑不已。四人一路说笑着就来到包厢,胡云欢、李爱琳、赵靓和张三贵已经等在里面了。李爱琳、赵靓虽然是县文化馆的,却并不认识钟卓然和唐雅正,她俩和胡云欢三个女人自顾自的谈得很开心,笑声连连。看见钟国正他们进来了,只和钟国正打了一下招呼后,就又在一起说笑起来。 钟国正见状,马上把钟卓然和唐雅正介绍给他们。李爱琳、赵靓这时才瞪大眼睛,和他们握手打招呼。 钟国正就和她们开玩笑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有文化的女人凑在一起啊,更是戏上加戏,连笑声都是艺术的。” 胡云欢随之告诉钟国正:“文化局和文化馆都同意了,赵靓明天就可以去大历县大队,辅导那些管弦乐队成员了。” 钟国正听后,很高兴地说道:“那今晚,我们要好好的敬你们几杯酒,感谢你们对大历县文化工作的关心和支持。” 男女一起喝酒,气氛总是特别的活跃。酒过三巡后,一直比较严肃的钟卓然,也放开了许多,对大家说道:“你们四个女同志,都是读了书的,有文化的女同志,一般都是文艺青年。我就讲一个姑娘妙对戏秀才的故事。” “古时候,有一个叫南州的郡。南州郡有一家境殷实的人家,请了一位穷秀才教私塾。东家的儿子也在私塾中读书。一天,这位秀才教学生对对联,信口出了一个上联:有客打床惊我梦。要求学生对出下联,并在第二天交卷给他。” “夜深人静,小东家姐姐问,这时了,你哪么还不睡?” “小东家正在在灯下抓耳挠腮,搜肠刮肚,可哪么也找不出句子作下联。听到他姐姐就问,就哭丧着脸,把情况告诉了他姐姐。他姐姐听后说,你赶快去睡觉,下联我替你对。” “第二天,小东家将姐姐对的下联,交给了秀才。秀才展开一看,是:无人伴寝度春宵。” “秀才虽然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但还没有结婚,得知下联出自自己学生的姐姐之手,以为是她有意,不禁想入非非。时近端午节,于是又出一联:绿竹无心空过节。同样要求学生第二天交卷。” “小东家如法炮制,又请他姐姐代劳。姑娘就又代弟弟对了下联:黄花有意侯重阳。” “秀才看了下联,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就步步紧逼,再出上联:林密山深,叫樵夫如何下手。要学生对下联。” “小东家的姐姐看了这个上联后,又代她弟弟对出下联:滩凶水涌,请渔郎不必问津。” “秀才看后,明知此花有刺,无法采摘,但却不死心,又出一联,要小东家带回家去对。这上联是:园内好花,蝴蝶无心亦欲采。” “小东家的姐姐看到这一上联后,勃然大怒,立即答道:画中佳果,猿猴有意却难寻。” “秀才一看学生的姐姐把自己比成猿猴,还是不罢休,就又出一联:天寒地冻,今晚定能成霜。” “小东家的姐姐看到这一上联后,断然回答道:月冷星稀,此夕断然无雨。” “这时,秀才有些怨恨了,又出上联:竹本无心,何生枝节。以此来质问。” “小东家的姐姐这时平心静气地对道:莲虽有窍,不染污泥。” 钟卓然讲完故事,大家都称赞他知识渊博,才高八斗。李爱琳是舞蹈专干,和男同志接触比较多,听完钟卓然的故事后,就笑着说:“这说明你们男人啊,想象力特别的丰富。” 钟国正前几天看到了一个笑话,等钟卓然讲完后,就说道:“钟部长和我是本家,他讲了一个姑娘妙对戏秀才的故事,我就讲一个男人戏女人的故事。” “前段时间,有一中年男子到珠三角一个地方出差,正值夏天,天气酷热。他住进一个小旅店后,刚要睡觉的时候,门被敲响了。男子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女人,就问她,你有哄么事吗?” “女人对他说,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是前台的服务员,我们旅店有特殊服务,你需不需要放松放松一下?” “男子是第一次到珠三角出差,也没有听别人说起过这些事,搞不清楚特殊服务是哄么意思,就对服务员说,谢谢,我要睡觉了,不需要放松服务。” “服务员走了后,这个中年男子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就起来穿好衣服,走到旅店的前台,找到刚才来的女服务员说道,我刚才想了想,你还是给我安排一个特殊服务吧。没有一会儿,一个年轻女崽就敲门进来了。” “男子问进来的年轻女崽,特殊服务一夜,要好多钱?” “那个年轻女崽答道,一个晚上,三十块钱。” “中年男子说,好,你脱了吧,坐在沙发上。” “那个年轻女崽就脱光衣服,坐在沙发上等。” “中年男子回到床上躺下之后,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的酣声……” “天快亮时,年轻女崽再也忍受不住了,就将男子叫醒,问他,你叫我来做哄么?” “中年男子‘嘿嘿’几声后笑道,你们这里。晚上的蚊子实在是太多了,我睡不着……” 四个女人都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唐雅正见大家大笑,也来了兴头,讲了一个洞房之夜的“一”字笑话。 他说:“有位秀才小登科,洞房之夜的第二天,一群兄弟来拜访他,问他洞房花烛之夜,有哄么感觉。” “他站起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感慨地说,洞房花烛之夜,虽然感觉多多,但都可以用‘一’字成语来概括。” “大家一时没有听明白,就问新郎,哄么‘一’成语,快说。” “新郎不紧不慢地说道,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昨夜以一技之长,一柱擎天,一马当先,一拍即合,一炮而红,一鼓作气,一气呵成,一鸣惊人,一泻千里,真是一夕缠绵,一夜风流,死也值得!” “大家被他的‘一’字成语弄得无限羡慕,就转问他老婆,大嫂,大哥用‘一’字成语总结你们的洞房花烛之夜,你能不能也用‘一’字成语,来总结出你的感受?” “大嫂就笑着说,你们别听他胡编乱造,自我吹嘘。说完后想了好一会儿,正当大家要催她讲时,只听她一派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洞房花烛之夜,真是一言难尽!他本来是一筹莫展,好在我助他一臂之力,但也一波三折,非一蹴可及,只见一木难支,一触即发,随即一纵即逝,一落千丈,最後一败涂地,奄奄一息,简直一无是处。多此一举,真想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唉!想来洞房花烛之夜,竟成了一场春梦,一事无成,妄为一番风光!” 几个人便笑得前仰后翻。钟卓然就点着唐雅正说道:“你还真是一个‘一字哥’,一口气说了三十个带‘一’的成语,不简单,不简单!”</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2章 五百年前一家 曾怡楠从没有和组织部的领导一起吃饭喝酒,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唐雅正一说完,就抢着说道:“我也讲一个笑话,是老师和学生的。” 曾怡楠说道:“一天,老师走进课堂,学生们一齐起立喊道:老师早上好!老师听了后很不高兴地说,为哄么只是叫我早上好呢?那我下午呢?难道下午就不好了吗?” “学生们一听,马上又一齐喊道:老师下午好!” “老师还是不高兴地说,那我晚上呢?” “学生们又一齐喊道:老师晚上也好!” “老师这才点点头,说道,这样才行,现在重新喊一遍!” “学生们就一齐喊道:老师早上好,下午好,晚上也好!” “学生们喊完后,老师说,坐下!今天我们要复习反义词,我们这样练习,我说一句,你们大声说出反义词。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老师说:今天天气很好。” “学生答:今天天气很坏。” “老师说:到处阳光明媚。” “学生答:到处阴云密布。” “老师说:马路上人山人海。” “学生答:马路上空无一人。” “老师说:年轻。” “学生答:年老。” “老师说:站立。” “学生答:躺倒。” “老师说:有个年轻人站立在路上。” “学生答:有个老年人躺倒在路上。” “老师说:我捡到一元钱。” “学生答:我丢了一元钱。” “老师说:我捡到一元钱,交给老师。” “学生答:我丢了一元钱,去偷老师。” “老师说:错误,不能这样说!” “学生答:正确,应该这样说!” “老师说:错误。” “学生答:正确。” “老师说:这不行,这是违法行为!” “学生答:这可以,这是合法行为!” “老师说:我说错误。” “学生答:我们说正确。” “老师说:听老师的,老师说的才是正确!” “学生答:听我们的,老师说的都是错误!” “老师说:你们愚蠢。” “学生答:我们聪明。” “老师说:停止!” “学生答:继续!” “老师说:你们现在停止!别说了!” “学生答:我们现在继续!还要说!” “老师说:你们这些蠢猪,我说停止!” “学生答:我们都是天才,我们说继续!” “老师说:你们听老师的!” “学生答:老师听我们的!” “老师说:学生都得听老师的!” “学生答:老师都得听学生的!” “老师说:现在你们停止练习!” “学生答:现在我们继续练习!” “老师说:你们没完没了了吗?” “学生答:我们有始有终的呀!” “老师说:那你们就停止!蠢猪!” “学生答:那我们该继续!天才!” “老师怒气冲冲地抱着书本跑出了教室。” 曾怡楠刚刚讲完,李爱琳就接着要讲一个男人跟踪两个修女的笑话。她说:“有两个修女,一个叫做数学修女,另一个叫逻辑修女。有一天下午天快黑了,但她们离修道院还有很远的路程。两个修女就对话起来。” 数学修女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个男人已经跟踪我们有三十八分钟三十秒了,不晓得他想要做哄么?” 逻辑修女答道:“这很合理的,他想侵犯我们。” 数学修女说:“天哪!在这样的速度下,他会在十五分钟之内抓到我们的,我们该哪么办?” 逻辑修女答道:“唯一合理的方法当然是走快一点。” 数学修女说:“好像没有用呀!” 逻辑修女答道:“当然没有用,那个男人也很合理的越走越快。” 数学修女说:“那我们该哪么办?在这样的速度下,他还有一分钟就能抓到我们了。” 逻辑修女答道:“我们唯一合理的方法就是分开逃,你走那边,我走这边,他不可能把我们两个人都同时抓了。” 那个男人继续跟踪逻辑修女。 数学修女平安地到达修道院,但她很担心逻辑修女会不会出事,然后就看到逻辑修女进了门口。 数学修女问道:“逻辑修女你终于回来啦!感谢主!快告诉我。你发生了哄么事情没有?” 逻辑修女答道:“发生了唯一合理的事情,那个男人不能两个都跟踪,所以他就来追我。” 数学修女问道:“对对,但后来发生了哄么事?” 逻辑修女答道:“发生了唯一合理的事情,我用尽全力地网前面跑,他也用尽全力地在后面追。” 数学修女问道:“然后呢?他追到你没有?” 逻辑修女答道:“发生了唯一合理的事情,他抓到我了。” 数学修女说道:“天哪!那你是哪么办的?” 逻辑修女答道:“我做了唯一合理的事,把裙子拉起来。” 数学修女惊叹道:“天哪,逻辑修女!那个男人呢?” 逻辑修女答道:“他做了唯一合理的事,他把裤子拉了下去。” 数学修女再次惊叹道:“我的天哪!那后来呢?” 逻辑修女答道:“不是很合理吗?” 数学修女说道:“一个把裙子拉起来的修女,一定跑得比一个把裤子拉下去的男人快得多!!!” 等李爱琳讲完,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钟国正觉得这样一路讲下去,大家就喝不下哄么酒了,马上提议说:“钟部长,唐主任,刚才一直搞宣讲精神文明,忘记了建设物质文明了,我们现在还是言归正传,开始建设物质文明。哪么样?我先带头敬大家的酒。” 钟卓然很爽快地说道:“好,客听主安,就按我们本家讲的办,我们现在开始喝酒,好不好?” 唐雅正一听钟部长说钟国正是他的本家,就笑着说道:“部长,你和小钟是本家,本家可是有故事的哦。” 钟卓然就问:“有哄么故事,你先说说来听?” 唐雅正就答道:“本家在五百年前,可都是一家的啊。”唐雅正就开始讲起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故事来了。 “清朝初年,某地方上一位县长下令拘捕一个姓洪的人,没有抓到。于是,县长就拘捕了一个与他同姓的富人。富人很迷惑,问县长,我没有犯法,你抓我做哄么?” “县长大怒,说,我要抓的人有罪,他跑了,牵连到你,当然要抓你了。” “富人说,我和他五服之内的亲属都不是,我们一吊钱关系都没有。” “县长发怒,吼道:你少给我放屁,你和他是本家,五百年前你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还说你们没有关系?” “富人眼珠一转,说,如果这样,我叔叔位居宰相,希望您能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放我一马。” “县长问,你叔叔是哪个?” “富人回答,内院大学士(名誉宰相)洪承畴。” “县长觉得可笑,答道,洪学士是福建人,与你有一吊钱关系吗?” “富人回答,他姓洪,我也姓洪,我们是本家,早在五百年之前,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说有没有关系?” 大家就又大笑起来。笑完,钟国正就说:“我先敬你的酒。”他便一一依次开始敬钟卓然、唐雅正、李爱琳和曾怡楠的酒。钟国正开始敬酒后,张三贵、胡云欢也开始敬酒。 曾怡楠、李爱琳和赵靓三人,虽然在县里工作,却也是第一次认识钟卓然和唐雅正。俗话说,进了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认识组织部,今后有进步。他们便很热情地敬起钟卓然和唐雅正的酒来。 酒是最能让人忘记时间,忘记清规戒律,忘记男女之别,忘记森严等级的。四男四女一喝起酒来,竟然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多钟了。 大家一直喝到舌头打哆嗦时才散场。 钟国正、胡云欢和张三贵三人就要送钟卓然、唐雅正回家,钟卓然、唐雅正不肯,说:“我们两个大男人要你们送哄么,要送你们就送她们三个女同志。” 李爱琳和赵靓就说:“胡云欢,你和我们一起去送钟部长、唐主任,然后你和我们一起到文化馆住算了,你们两个男人就送曾妹妹回家吧。” 等李爱琳她们走远了,钟国正对曾怡楠说:“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住,干脆不要回去了,就住在招待所算了,反正我们开了两个间子。” 曾怡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住在招待所。 这样,钟国正和张三贵睡一个间子,曾怡楠单独住一个间子。 可钟国正躺在床上哪么也睡不着,就悄悄地起床,去寻找澡堂。找到同层楼的澡堂后,才一个人在澡堂里面,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冷水澡。 钟国正洗完澡,穿着一条内裤走在走廊上,路过曾怡楠住的间子,借着淡淡的月光,从窗子里刚好看到曾怡楠躺在床上,就想起那次在李俊娇间子里的情景,想起那次在舞厅里曾怡楠和自己说的话,想起那次看到曾怡楠坐在那个男人单车后座上的画面,想起她那魔鬼般的身材,不由心猿意马起来。</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3章 当回真的禽兽 钟国正心想,这可是一个机会,看看她和男朋友的关系,到底到了一种哄么样的程度,是不是经得起任何的考验和测试。如果经得起考验和测试,说明这个女人值得交往,如果经不起考验和测试,那说明这个女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钟国正走到她的房间门前,轻轻的推了推她的房门。房门已在里面关好,任凭钟国正哪么推也没有能推开。喊又怕被别人听见,正在钟国正举手无措时,突然听见里面有起床的声音,他赶快退回到自己的间子,躲在窗子里面紧张地看着走廊,看曾怡楠起床做哄么。 没有一会儿的时间,钟国正就看到曾怡楠急匆匆地从走廊往公厕那边走了过去。看她那个样子,不是内急,就是晚上的酒喝多了,现在酒后要“吐真言”了。 钟国正赶紧把自己房门悄悄关好,轻轻跟在她后面,看她做哄么。只见她一走进女厕所,就传来“哇哇”的呕吐声。 钟国正是第二次和曾怡楠一起喝酒,晓得她的酒量很不错,没有想到她还是喝醉了。 他等里面安静了后,才推门进去,看到曾怡楠正蹲在厕所里洗手的那个小池子边。小池子里已经堆满了酒味冲鼻的“退货”。 钟国正弯下腰,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部,一边关切地问道:“吐了就会轻松一些的。现在感觉好了一些没有?” 曾怡楠有气无力地答道:“就是,脑壳有些,发胀。” 钟国正说:“我扶你起来,先去洗个脸,好吗?“ 曾怡楠“嗯”了一声后,没有再说话。钟国正拉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她拉起来,只好从她后面,用双手抱着她,才把她抱了起来。 特殊情况下,钟国正也顾不得哪么多规矩了,费了好大一把劲后,才把她抱到了女澡堂里面,然后回间子里拿来自己的帕子,帮她洗了一洗脸。 洗了脸后的曾怡楠,慢慢的清醒了起来,对钟国正说道:“谢谢你了,国正。搭帮听了你的话,在这里住了。如果回去的话,我一个人,喝成这个样子,还真的不知道会把房子变成一个哄么样子?如果给别人晓得了,还不知道别人在背后,会哪么说我呢。” 钟国正答道:“人呀,要就不喝酒,喝酒就会有醉的可能的。哪个人的一辈子,不醉过几回的?醉一次不怕,以后注意就是了,把量控制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就没事的。至于别人哪么说,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不说,随它去吧。” “这次还真的谢谢你了。”曾怡楠再次说道。 “别客气,我们哪个和哪个。你看,是不是洗个澡?洗个澡,人会舒服一些的。再说,你的衣服上面,都有些吐出来的东西,又难看又难闻,是不是也洗一下? 曾怡楠犹豫了一下说道:“这里又不是家里,我哪有衣服啊,哪么洗啊?” 钟国正答道:“我带了一套衣服来的,你就将就一下,间子里有电风扇,洗好后吹一个晚上,衣服就会干了的。” 钟国正见曾怡楠同意了,就去把自己的衣服拿来。 曾怡楠已经在洗澡了,把外衣外裤内衣内裤都胡乱地丢在了外面。钟国正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衣服洗了,然后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间子里晾好,返回澡堂,轻轻地问曾怡楠:“你洗完了没有?” 一连问了好几道,只听见里面的水声,却没有听到曾怡楠的答声,钟国正只好去敲澡堂里面关着的那条小门,还是没有答声,他怕出哄么意外,就去推那条小门。 推开那条小门,就看到曾怡楠浑身是水的坐在地上,竟然睡着了。他赶紧关掉水龙头,看着她安静的睡相,一时不晓得如何是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轻轻地摇醒了。 当曾怡楠被钟国正摇醒,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钟国正,突然惊恐地说道:“你哪么站在这里?出去,出去,快点给我出去!” 钟国正楞了一下,马上转身就走,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轻轻的叹息。他停住转过身来看去,只见一身水淋淋的曾怡楠,眼睛里特有的那种渴望像一种勾魂刀一样,正在向他飞来。他犹豫了一下,迅速地转过身来,向着曾怡楠的位置快速地走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怡楠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钟国正说道:“我爸爸以前说你狗胆包天,我当时还半信半疑,现在总算是领教了你的狗胆了。在公共澡堂里,你竟然也敢这样,还有哄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我还真是服了你了!” 曾怡楠说完,拼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在钟国正的腰部,连掐了好几下后,才十二分般解恨地说道:“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对我?!” 钟国正被曾怡楠掐得差点喊出声来,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对她说道:“哪个喊你长这么漂亮的,哪个男人看到你这么漂亮,会不发癫的?在这样的特定场合,我如果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不是连野兽都不如了?与其以后让你骂我禽兽不如,还不如就让我当一回真正的禽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澡堂。钟国正送曾怡楠到房间门口,就站在门的外面,没有立即跟着曾怡楠走进去。他想看看曾怡楠的态度。男人只有经过女人的许可,至少也是默认之后,才可以做你自己认为可以做的事情的。否则就有一种烂崽头的强买强卖式嫌疑了。 见钟国正没有跟进来,曾怡楠转过身来,走到门边,一边扶着门,一边看着钟国正,既不关门,也不喊他进来。她倒要看看,钟国正到底是一个哄么样的男人。 一个门外,一个门内,在黑夜里就那样站着,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想先开口,谁也不想先迈出那一步。 最后还是曾怡楠忍不住,开口悄声问道:“你就准备这样,一直站到天亮了吗?” 曾怡楠的话音一落,钟国正迅即走了进去。 曾怡楠嘻嘻一笑,问道:“你现在和李俊娇,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把她的窑装好了?她可比我苗条多了,斯文多了,你不会让她出哄么事吧?” 钟国正说道:“你想到哪去了?只要是成年人,哪有那么不堪的吗?不管哪个人,在有些方面都是由特殊材料做成的,都有很强的可塑性,适应性和承受力的。” 曾怡楠问:“那你喜欢她一些,还是喜欢我一些?” 钟国正答道:“你是要我实话实说,还是假话假说呢?” 曾怡楠说:“当然是要听实话,听你的假话有意思吗?” 钟国正答道:“我当然是更喜欢你一些。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一个男朋友了吗?我就是再喜欢你,又有哄么用?” 曾怡楠一惊,问道:“谁说我有男朋友了?是不是李俊娇告诉你的?” 钟国正答道:“李俊娇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起过你有男朋友的事情。你有男朋友的事情,是我自己亲眼看见的。” 曾怡楠问:“你自己亲眼看见的?你哄么时候亲眼看见我们的?在哄么地方亲眼看见我们的?” 钟国正就把那天看到的情况一一和她说了起来,然后问道:“你看你们连美国个人,已经好得在‘粑’了,是不是早就和他已经那个了?” 曾怡楠犹豫了一下后,有些不太自信的答道:“没--有。” 钟国正说:“你还哄我,我们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搞不告诉我都是一样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不和我说实话。” 曾怡楠说:“你是不是很在乎这个事情?要不等的话,你也不会一百步了还问我这个五十步的人的答案了。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去记着。你说是不是?” 钟国正说道:“我才不会去记着这些事呢。你又不是我的老婆。老婆总是别人的好,孩子才是自己的好。从现在开始,呢已经是我的了,以后到街上,想那个的时候,我就去找你,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啊?” 曾怡楠达到:“你又不是我的男人家,想我就找我,我没有这个义务。会不会把你赶出去,一看我的心情,而看你的表现。我心情云淡风清,你表现成效突出,当然就不会了。” 钟国正不再说话,一把粑曾怡楠搂过来,对她问道:“你和我说说,是你男朋友表现的成效突出一些,还是我表现的成效突出一些?” 曾怡楠有点不好意思的轻轻说道:“你这个死鬼,哪么想起问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表现的成效突不突出,和你有哄么关系?你吃他的醋啦?” 钟国正不依不饶地说道:“我吃他的醋?我才不会那么没自信呢!我是想清楚,我和你男朋友,谁会让你更开心些。” 曾怡楠用拳头在钟国正的身上轻轻一打,撒娇道:“这个还用问吗?你表现不突出,我还会留在这里和你说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4章 小太监和皇帝 第二天,钟国正回到公社时,黎成德早已站在他的房门前,在那里等着他了。 一见到他回来,黎成德就激动地对钟国正说:“钟主任,饮食店我已经在县城租好了铺子,办好了一切手续,万事俱备,就等着你来确认一个好日子后,就可以开业了。” 钟国正一愣,没有想到黎成德两口子办事这么麻溜,就笑着对黎成德说道:“们两口子这几天辛苦了!选日子的事情,还是要辛苦你。因为我不懂这种事情,不但成不了好事,反而会不利于你处理。你放心去办这事就是了,我没意见。” 黎成德说道:“我请八字先生算了一下,大后天的日子不错,你看就定在大后天开业,行不行?” 钟国正答道:“好,就定在大后天。对联拟好了没有?” 黎成德解释道:“还没有。选了很多对联,总觉得不如法。是不是由你来出一副对联?” 钟国正开始思考起饮食店的对联来。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有了!色香味俱全食之不厌,桃梅李并蓄好就再来!你看哪样?”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人写好。”黎成德记下这幅对联后,继续対钟国正说道:“后天是星期天,悠玺也是不上课的,要不,你和她明天晚上,一起赶到县城,参加开业后,晚上再赶回来?” “好,你告诉悠玺,我想办法借一部单车,明天下午我去接她,晚上赶到县城,后天一起回。”钟国正高兴地答道。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民以食为天。人生在世,吃穿二字。所以人们一见面,历来就以“吃饭了吗”为问候语。 翻开中国的历史,上下五千年中的历史纵横,风土人情,文化积淀,场面变化,其实都蕴藏在看似简简单单的吃吃喝喝之中,吃饭已经演绎为一种饭局。 饭局的关键不再是“吃”这个内容,而是暗渡“局”这个“陈仓”。往往一局饭后,有经验的各种场面人士达到了自己想达到的目的,非场面人士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在心领神会的不言之中完成了。因此,吃饭不仅是一种生理活动,还是一种社会活动,是一种交易活动,是一种文化活动。 会不会吃饭,懂不懂吃饭,善不善于处理吃饭问题,就成为会不会做人,会不会经商,会不会做官,会不会打战,甚至能不能得到天下的一种重要因素。很多关系往往就是在吃饭中建立和巩固的,很多事情常常就是在吃饭中决定和办成的,同时有很多问题也是在吃饭中出现和造就的。 最出名的就是宋国大夫华元马车夫临时“反水”的故事。 春秋时期,各个诸侯国相互攻伐。有一年,宋国大夫华元率军攻打郑国,夜宿某地。 由于第二天就要和郑军交战了,为了振奋士气,华元吩咐炊事员给大伙加餐,每人分一块大羊肉。当晚,士兵们兴高采烈地捧着骨头大啃特啃,只有华元的马车夫没有分到。 原来华元因军务繁忙,忘记了自己的马车夫。马车夫见其他人都吃得满面红光,津津有味,心里越发感觉不是滋味,心想,你华元连加餐都搞区别对待,好,你既然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在后! 马车夫暗暗打定主意,决定不陪华元玩了,而且要给华元好看。 第二天,宋郑两军相遇,双方摆开阵势,二话不说就厮杀起来。就在两军激战正酣的时候,这个马车夫突然一甩鞭子,驾着马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郑军营地飞速驶去。 华元大惊,急忙喊道“你搞哄么鬼啊?快给我回来!” 马车夫不屑地说道:“将军,实在太抱歉啊,昨晚你有权不给我吃羊肉,现在我也有权让你当俘虏,我们扯平了!” 就这样,马车夫驾着指挥车直接到了郑军大本营。可怜的华元研究了一个晚上的兵法计谋,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就稀里糊涂地就当了敌人的战俘! 改革开放以来,吃饭的生存功能开始渐淡化,其他功能日渐显现,各种关系的建立、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情感的交流,越来越离不开吃饭了。 特别是随着人口流动的增加,经济的逐渐复兴,市场的一步步活跃,吃饭的问题越来越是重要,并逐渐的形成了从在家里吃到饭店吃的转变。 这一转变,自然离不开饭店业的兴起和发展。一些个体私营饭店应运而生,从在农村集镇、县城街道两边等等人口集聚的地方开始摆摊,逐步地发展到租铺子租房子开饭店。 钟国正在读大学的时候,看过海瑞招待上司的故事。当时看完这个故事时,对海瑞的遭遇,曾经愤怒无比。 可工作几个月以后,他对海瑞的做法开始质疑起来了。搞工作不可能人人都自己带着锅盆瓢碗和米菜去,这样看似不影响群众,其实却是既浪费时间,又耽误工作。 所以,搞工作该吃的还是要吃,该喝的还是要喝。革命不是请客,但工作必须吃饭。吃饭是为了更好的工作,只要不超出承受能力就没有关系。 当黎成德提出和自己合伙办饮食店时,他愉快的答应了下来,不仅是为了增加家人收入,更是为了借此让自己也多一个平台。他暗下决心,不仅要把饮食店办成一个很有特色的店子,而且要办成一个集聚人气、积累人脉资源的场所。 饮食店租在离县城农贸市场不远的一个铺子,位于整个整个县城的核心地段。只有一个门面,除了厨房,只能放进六张饭桌,属于典型的夫妻饭店,黎成德负责采买、洗菜、切菜和炒菜。他老婆负责收钱、上菜、收碗和搞卫生。 开业的时候,黎成德夫妇、钟国正、黎悠玺四人,同时点燃了四挂鞭炮,铺子门口顿时鞭炮齐鸣,硝烟弥漫,引来了无数的看客。 星期天晚下午了,钟国正和黎悠玺从县城踩单车会大历县公社,虽然只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但由于公路上上下下,也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回到黎悠玺家里。 两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度过了第一个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的夜晚。 “我希望你能顺利地考上公社干部。”临走的时候,钟国正拥抱着黎悠玺,交代道。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的。”黎悠玺达到。 “不是努力,是必须做到。”钟国正咬着里游戏的耳朵,轻轻说道,“你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女崽,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智商,熟识了你的深浅,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说到做到!”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黎悠玺回应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虽然报考的人会有不少,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智商和努力。只要有资料有范围,我就不怕。你放心就是了。希望你在工作之余,多来辅导我,我肚子里就会更加有货。” 第二天下午,钟国正跟着易大伟到公社中学去了解情况,一起在中学吃完饭。 在饭桌上,正副校长都来陪易大伟喝酒了。酒喝到有些二五二五的时候,校长就一边喝酒,一边开始讲故事。 校长讲的是一个关于太监和皇帝的故事。 “我是学历史的,最喜欢看历史上传说的那些逸闻趣事了。我早几天就看了一个太监和皇帝的故事,我把它分享给大家。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些快乐。” “有一个新来的太监,怕睡着了听不见皇上的吩咐,又怕耽误皇上和娘娘的好事,就自作主张躲在了床底下。” “哪晓得第二天早上,太监躲在床底下的事情,还是被皇帝发现了。皇帝很恼,就问太监,好你个奴才!竟然敢躲在朕的床底下,你到底在床底下躲了几个时辰?” “太监听到皇帝发问,马上跪倒地上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在床下只过了五更天。” “皇上一听,马上问道,哄么?你在床底下躲了五更天?那你听到了哄么没有?” “太监答道,一更天时,皇上好像是和娘娘在赏画。” “皇帝问,这个话怎么解释?” “太监答道,皇上和娘娘说,来,让我看看双峰县秀景。” “皇帝继续问道,那二更天呢?” “太监答道,二更天时,皇上好像掉到地下去了。” “皇帝一惊,说,这个话又有哄么说法?” “太监答道,听娘娘说:你快上来呀!” “皇帝继续问道,那三更天呢?” “太监答道,皇上和娘娘好像在吃螃蟹。” “黄帝问,这个话又怎么解释?” “太监答道,听皇上和娘娘说:把腿掰开!” “皇帝问,那四更天呢?” “太监答道,四更天,好像是皇上的岳母大人来了。” “黄帝问,这个话又怎么一个解释?” “太监答道,奴才听见娘娘不停地高声喊道,哎呀,我的妈呀,哎呀,我的妈呀!!!!” “黄帝问,那五更天呢?” “太监答道,皇上好像是在跟娘娘下象棋。” “黄帝问,这个话又怎么解释?” “太监答道,奴才听娘娘说,再来一炮,再来一炮!” 大家便笑得人仰马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5章 本钱小店面大 分管后勤的副校长,还没有等大家的笑声完全停下来,就开始讲一个叫“本钱小了店面大了”的故事。 副校长说:“有一个女生,不小心摸到了男生的敏感部位,于是就不好意思的问那个男生,这是哄么东西呀?” “那男生就回答说,这是我的本钱呀!” “于是他们又接着继续温柔。那男的不小心摸到女的敏感东西了,于是就不好意思的问女生,这是哄么东西呢?” “那女的回答,这是我的店面呀!” “那男的就很高兴的说,太好了!你有店面,我有本钱,我们两人就一起来做生意吧!!” “于是乎,他们就早也干,晚也干,一天三餐,外加消夜和点心。最后,那男的终于受不了了,就抗议说,这太不公平了!我的本钱越做越小,而你的店面却越开越大!”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纷纷说,你们这哪是领导干部啊,简直就是一群痞子啊! 这时,菜上来了,又是一场激烈的酒战,钟国正醉了。 当钟国正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凌晨一点多钟了,又渴又饿,感到特别的难受。他灌了一茶缸水后,又找出一些饼干,倒上开水,吃了进去,才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后的钟国正,想起自己不仅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李俊娇那个联系了,而且连面也没有见过,不晓得李俊娇这些天在忙些哄么,就准备到医院去看看李俊娇,再和她那个那个一下。他把房间门轻轻拉好后,开始往公社医院走去。 路过胡云欢的房间时,他突然听见里面好像有响声,便悄悄地走到她房间的窗子边,仔细地听起墙脚来。 听了好久,他才听清是刘有成的声音。 他叹息一声离开了。心想,胡云欢这个女人,真是一块不怕犁的田啊!除了和自己,还和刘有成连在了一起! 看来自己再也不能和她继续下去了。当断不断,后患不断。自己说不清哪天倒霉,就会倒在她那阴沟沟里面,被她连累得连骨头渣都可能会没有。 想到这里,他赶紧加快了脚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天黑夜深,寒风像一把把细刀,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他不由自主地把衣领竖起来,挡住寒风的袭击。当他走进医院,院内的树叶被如刀的寒风切得“砂砂”发响。 他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李俊娇的房门,熟练地走进里间的卧室,然后用电筒照了照床上,看她睡得怎么样了。 当他将电筒照到床上,整个床上清楚无误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时,钟国正突然被床上的景象惊呆了! 睡在床上的不仅有李俊娇,还有医院的院长姚万旦! 姚万旦和李俊娇正脸对脸地抱着,仿佛就是一对老夫老妻,睡得那样的安详,那样的自然,那样的天衣无缝,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开门进来了! 看到这一状况,钟国正激情似海的心顿时降到冰点,迅即又怒火中烧,握起拳头就要向姚万旦恨恨地打去! 就在拳头即将击中姚万旦时,钟国正突然鬼使神差般地异常冷静了下来。 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盘旋:李俊娇只是你的女朋友,并没有和你打结婚证,至少在法律上她还不是你的老婆,更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她和谁恋爱都是她的权利,和谁睡觉都是她的自由,你有哄么权利来管她?! 何况姚万旦的老婆已经死了快一年了,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单身老男人,他完全有权利找女人谈恋爱,你又凭哄么打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就因她的另选,你就打别人,岂不是太没有修养,太没有道理了吗? 他忽然想起北宋时期宰相韩琦处理玉杯被摔的事情。 韩琦在他镇守大名府时,有人献给他两只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出土玉杯。玉杯虽然珍贵无比,但他每当宴请宾客时,总是毫不悭吝的会应宾客要求,将玉杯取出来,专设一席,与人共赏,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无形中拉近了与宾客的关系。 有一次在宴请宾客时,这两只玉杯被一个小官吏不小心碰到地上,结果摔了一个粉碎。众宾客惊呆了,都瞪大眼睛看韩琦如何处理这一突发事情。 按常理,一个上级被下属弄坏自己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时,肯定会大发雷霆,甚至会当场处罚下属。 然而,深谙官场之道的韩琦却将其当做一个收买人心的难得机会,大手一挥,非常大气地说道,大凡宝物,是成是毁,都有它的定数,该拥有的时候,它就出来了,该毁弃的时候,谁也保不住。 韩琦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扶起那位跪在地上的小官吏,大度地对他说,你偶然失手,并非故意,有哄么罪呢?起来,快起来!一番话说得众人惊疑顿消,都说韩琦胸怀宽大。 韩琦虽然损失了两个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玉杯,却非常巧妙地化腐手为神奇,有效地拉近了关系,收束了人心,提高了自己的声望,真是无心之处花难开,有心之人树成荫。 钟国正和李俊娇谈恋爱,是在她狂轰滥炸、被缠无奈的情况下才答应的,既然她已移情别恋,不正如韩琦所说的那样,大凡宝物,是成是毁,都有它的定数,该拥有的时候,它就出来了,该毁弃的时候,谁也保不住。 李俊娇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就是自己和她应该分手的时刻了,再也没有哄么值得自己珍惜和愧疚的了,何不抽身而退,还可以送一个顺手人情,成全他人之美? 钟国正马上收回伸出去的愤怒之手,顺手拿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以平息自己的愤恨。 抽着抽着,钟国正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必须把他们两人的事情拍下来,既可防止以后李俊娇找自己的麻烦,又可以将他们的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记得李俊娇最喜欢拍照了,有一部很不错的相机,马上在房间里找了起来。他拿着照相机检查了一下后,就对着床上照个不停。 等照完像,取下胶圈收好以后,他才像一个朋友似的把他们两人叫醒了过来。 当李俊娇和姚万旦听到叫声后,几乎不约而同的同时坐了起来。当发现钟国正冷笑地看着他们,他们立马惊恐不安地穿起衣服来。 钟国正却像哄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哄么情况都没有看见一样,笑了笑后对他们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路过这里,看见小李的门没有关,就进来了。没有想到,我的这个无心之举,竟然打扰了你们,实在不好意。对不起啊,姚院长,小李,你们好好休息,我走了,不影响你们了。” 钟国正不等他们开口就轻轻地走了出来,如同轻轻地走进去一般。轻轻地走进去是一种渴望的兴奋和激动,轻轻地走出来则是一种压抑的愤怒和解脱。 凌晨的寒风不仅刺皮,而且有些锥骨了。钟国正孤单地走在路上,在寒风的刺激下,满腔被压抑的愤怒和仇恨终于爆发了。他大声地吼着,叫着,哭着,犹如一个神经病一样。一直走到公社大院门口,才停止了下来。 躺在床上,他开始回想李俊娇起来。当初,她是那样的追求自己,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没有想到,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到底是一个哄么样的女人,为哄么要这样做?为哄么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想,不去想了,不去管了!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如果等到结了婚之后才发现或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就真的太丢面子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任其去吧!宁可自己去原谅别人,也不要让别人来原谅你自己。 只是这个姚万旦也真是太可恨了,我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一定要让他尝一尝哑巴吃黄连的味道。对,他不是有三个人见人爱的女儿吗?好,你姚万旦既然想做我女朋友的老公,那我就让你也做一做我的临时准“岳父大人”吧! 姚万旦老婆原是一个小学老师,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姚晓梅前年考上了寒江师专中文科,二女儿姚晓兰今年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中专,姚万旦通过关系,招工到公社医院,当上了医院的收费员,三女儿姚晓芳今年初中毕业考上了寒江卫校。姚万旦的三个女儿都长得如花似玉,被人们称为大历县的三朵“县花”。 姑娘十八一朵花。一朵花般的姚晓兰,的确令钟国正心动过,当时如果不是顾忌着李俊娇,在教她跳舞的过程中,钟国正几次差点就和她打情骂俏起来。姚晓兰刚刚学会跳舞,似熟非熟,舞瘾很重,一到晚上,十有八九都在舞厅。 当钟国正一走进舞厅,就发现了姚晓兰。他走到她身边,悄悄地和她说道:“晓兰妹妹,我发现你又长得漂亮一些了!” 姚晓兰听到钟国正夸奖她,就瞪着她那双大眼睛,俏皮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原来长得就不漂亮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8章 善于迎来送往 钟国正一听,明白了姚晓梅的话外之音,不想在这个方面和她争论,就对她们姐妹说道:“你们姐妹好好地聊天吧,我还有事情要办,我先走了。明天晚上,我在地委招待所请你们三姐妹吃晚饭,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姚晓梅说:“不,不,不,哪能要你请客的。你把晓兰送过来,我还没有感谢你,要请也是我们请你啊。” 钟国正以不用质疑的口气说道:“哪能要女同志请客的?再说,我已经参加工作了,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工资了。你还是学生一个,哪么好意思要你破费?等你参加工作以后了,你再请我也不迟啊。” 钟国正再次握着姚晓兰的手,一边说着,一边用中指在她的手掌心轻轻地划了一下。 姚晓兰虽然是一个大二的学生,然而从高中开始,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就已经了然于心,到大学后,由于自己是学校公认的校花,无论是那些师兄,还是那些未婚或花心的已婚男老师,就像一只只的蜜蜂,常常围绕着自己转个不停,因而对这个刚刚毕业走向社会还不久的男人的小动作,先是一愣,迅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也用中指在钟国正的手心划了一下,露出了心有灵犀的微笑。 钟国正回到地委招待所,一个人吃了晚饭后就躲到自己开的间子里,想安安静静地睡上一个大觉,可满脑子都是姚晓梅的影子,越睡反而越没有了睡意,就起身来到街上,茫无目标地转来转去。 地区还是地区,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热闹得很,不像县城,一到了晚上,除了电影院那个地方人多一些外,其他地方基本上是鬼都打死人。更不像在公社,一旦日落西山,便是万籁俱寂,发明回复进入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他转着转着,就毫无意识地走进了自己的母校。元旦前夕的校园,显得比往常更加的安宁。远目望去,昔日此时此刻明亮如昼、辉煌耀眼的教室,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还亮着的,宿舍区也是寥若星辰的亮着几盏灯。而老师的宿舍区则基本上都亮着灯光。 钟国正突然自笑起来,这次来寒江,本没有打算找李晓明的,可自己却神不知鬼不晓的走进了校园,看来冥冥之中,还是有一个人在引导着自己,非要见上他一眼不可了。 当李晓明打开门看到是钟国正时,就笑他,你这个人每次来都是神出鬼没,见首不见尾,好像搞地下工作似的! 钟国正就笑着答道:“哥,我有那么神秘吗?” 钟国正说完,往间子里一看,忽然发现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长得很漂亮的女崽坐在里面,正笑看着自己,就问李晓明:“你来了客人啊?她是?” 李晓明笑着介绍到:“她是我团地委的同事吕丽君,今年,不,现在应该说,是去年寒江师专毕业分配道团地委的。” 李晓明随而指着钟国正,对吕丽君介绍说:“他叫钟国正,我们一个大队的兄弟,寒江农专去年毕业的,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在寒州县大历县公社工作。他可是我们未来的政治明星,很有潜质和发展潜力的!”李晓明半开玩笑地说。 钟国正看看李晓明,又看看吕丽君,眼睛眨了眨,忽然笑道:“哥,我哪么称呼啊?是叫她名字,还是叫她嫂子?” 吕丽君听到钟国正说要叫嫂子,心里很受用,但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赶紧答道:“你就叫我小吕好了。” 李晓明笑着说道:“只要她不反对,你叫她哄么都可以。” 钟国正便“嫂子,嫂子”的开始称呼起来。对吕丽君说道:“嫂子,我们大历县公社,有一个叫姚晓梅的,也是在你们寒江师专读书的,不晓得你认不认识?” 吕丽娟答道:“姚晓梅?我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啊,人蛮不错的。你怎么认识她的?” 钟国正接过吕丽娟的话说道:“我就刚刚认识的。如果说姚晓梅是你们学校的校花的话,那你就是师专的花王了!”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后,就谈起官场上的事情来了。李晓明说:“我到团地委工作以来,发现官场有一个很明显很重要的特点,就是迎来送往。官场中的迎来送往就像一张大网一样,不管你做哄么事情,也不管你有好大的抱负和本事,一旦离开迎来送往,不搞迎来送往,就是定好了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落实好。只要你一进入官场之中,就无法离开迎来送往这张网,除非你万事不求人,永远不要进步。” 钟国正在公社工作,主要是和大队干部打交道,虽然整天都吃吃喝喝,但并没有感觉到有哄么迎来送往的,就说道:“我倒没有感觉出哄么,就是到大队喝酒喝得难,总是搞得惊天动地、昏天黑地、呼天喊地的。” 李晓明就笑他:“你这就是典型的迎来送往啊。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呀。” 钟国正不解地问道:“这就叫迎来送往?我哪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那就是迎来送往? 李晓明说:“这就是迎来送往,就是用公款安排的一切吃喝玩乐游。我最近看了一些历史书,当然不是我们读的那些教科书了,发现我们国家早在汉代,官府就制定了很多官场接待的制度和规定。” “比如在魏晋南北朝时,官府还专门设置了‘送故主薄’这样的专职官员,上任的新官唯恐身边的船马不多,卸任的旧官唯怕送自己的吏卒太少,同僚之间担心接待的场面不够,认为场面大花费多才叫忠义和真心,而场面小花费少则是薄俗和寡义。”李晓明举魏晋南北朝时的例子介绍道。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如果你想和周围的人不同,你就很难在官场中很好地生活下去。因为人们永远都是拿异样的眼神来看待另类的。所以,在官场里做鹤立鸡群的人注定是以悲剧结束的。”李晓明感慨的说道。 “中国很多古语也都指出这类不按规矩出牌、特立独行之人的下场,比如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等。这其实是在当时的官场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又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就是这种迎来送往的受害者之一。” 李晓明继续感叹道:“所以,一旦进入官场,你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入乡随俗,熟练地掌握和运用好迎来送往的各种规则。当然,这是要有经济实力来做后盾的。没有经济实力,就只能是望迎兴叹,想送无路了。” 李晓明喝了一口茶后,接着慢慢说道:“迎来送往离不开饭局。中国的饭局,是全世界最繁文缛节的饭局。比如饭局中的座次,就有主座、主宾、主陪和副宾等等的讲究。” “主座是主人东道主坐的,坐在主座对面的是主座邀请的主陪,坐在主座左右两侧的是主宾和副宾。”李晓明介绍道,“座位是不能乱坐的。如果让东道主和客人面对而坐,或者让客人坐在主座上,都是一种失礼。” “通过座位的分配,灌输了一种尊卑有别的社会政治关系,和谁对自己最重要。这种座次的排位,从古代一直延续到现在。一般都是官高为尊居上位,官低为卑处下位。古人尚右,以右为尊,就有了左丞右相的说法。”李晓明说道。 “皇帝聚会群臣,皇帝总是坐北向南的,所以古人常常把称王称帝叫做‘南面’,把称臣叫做‘北面’。在东西长、南北窄的房屋中,宴席最尊的座次是坐西面东,其次是坐北向南,再次是坐南面北,最卑是坐东面西。”李晓明继续说。 吕丽君对这些不感兴趣,感到好像是在听天书一般,似懂非懂,就在心里想,也不晓得钟国正找了女朋友没有,如果没有找的话,可以介绍几个师妹给他。不过,他在寒州的公社工作,也只能是介绍寒州籍的师妹,或者是愿意到寒州工作的师妹了。她时不时的看一下钟国正,发现他和李晓明一样,长得还真的很有男人的味道。难道他们村子都是出男子汉的一个地方吗? 钟国正原以为自己对酒席上的那些规矩已经晓得,听了李晓明的这些话后,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太感性,太原始,太井底之蛙了,才感觉到官场真的深似海,不管哄么事情都是学问一套一套的,自己要学的东西真的是太多太多了,自己应该好好的多向他学习请教。他一边认真地听着李晓明讲,一边在心里默记着李晓明说的话。 官场中的饭局,不像自己在家里吃饭,有哄么菜就做哄么菜,必须是好酒好菜,山中走兽云中燕,腹地牛羊海底鲜,应有尽有,其他如白鳝、鹿尾,都是贵重难得的东西,也必须千方百计地去买到,做不到满汉全席,至少也要有十大碗,否则客人就会怪你悭吝小气。而且不论冬夏,宴席总是要到夜深入静之时,才会席散人走。 宴席散的时候,主人们还要将客人送出登轿,逐次揖送,还要派下人持着主人的名帖,到各公馆道声辛苦了。第二天,客人起身,主人还要把客人送出城外,还要馈赠盘缠。而且要根据客人官职的大小和重要的程度,来确定盘缠的厚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6章 等待那种传说 钟国正没想到姚晓兰这个小女崽这么说,先一愣,赶紧解释:“我是讲你越来越漂亮了,漂亮得我看都不敢看你了!” 姚晓兰立马说道:“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了,还说我漂亮?你这不是讽刺又是哄么?”姚晓兰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样子。 钟国正一把将姚晓兰拉进舞池,在她的耳朵边轻轻的轻轻的对她说:“不敢看你,那是因为我担心,一看到你后怕对你犯错误,晓不晓得?”说完借机在她的身上揩了一下油。 姚晓兰故意傻傻地说道:“嘻嘻,你看到我就会犯错误?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又不是第一次教我跳舞了,你哪次犯错误了?那你想和我犯哄么错误啊?能不能够现在就告诉我,也好让我准备准备?” 钟国正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听姚晓兰这么说,心跳就加快了,不由自主地慢慢减少与姚晓兰之间的空间距离,时不时的故意在她的身上揩一揩油。 钟国正见她没有表示反对,也就越发大胆起来,顺着舞步的节奏,常态式的在她身上揩来揩去。 渐渐的,钟国正明显地感觉到了姚晓兰呼吸的加速,心里不禁一喜,心想,这个小女崽有戏了。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钓到了这条荷花鱼儿。 在后来的几曲舞中,钟国正和姚晓兰已不再是舞厅中的舞伴,而是热恋中的情侣了。两个人基本上处于一种如胶似漆的状态,已经难分难解了。尽管两人都穿上了两件外衣外毛裤,没有直接的肌肤之交,却都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和某种原始的渴望正在急剧上升。 当第四支舞曲刚一结束,钟国正便对姚晓兰小声说道:“这里太嘈杂了,我们出去走一走,转一转,哪么样?” 姚晓兰想了好一会儿,正在钟国正以为不会同意时,姚晓兰笑着对他点了一下头后,便跟着钟国正走出了舞厅。 南方的初冬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寒冷,但终究已经进入了冬季,白天尽管还算暖和,可一到了夜晚,就比较冷人了,加上北风呼呼地叫着飞着,也就显得特别的寒冷。 钟国正和姚晓兰虽然都穿了两件外衣外裤,由于刚才跳舞时出了不少的汗,刚走出舞厅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冬天的哄么冷意。可在路上走了一会儿后,两人就越来越感觉到北风拼命地从衣领往身体里钻,一种刺骨的干冷,渐渐地在全身蔓延开来。 钟国正见姚晓兰开始有些怕冷的感觉,就很是关心的轻轻将她拉到身边,用手揽着她,对她说道:“风有有一些儿大了,别让天老爷冷着了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 姚晓兰也许是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要装装矜持,开始还是挣扎了一下,但随之就任其自然的让钟国正揽着自己的腰部,往前面慢慢走去。 姚晓兰一边走一边心想,这个钟国正,平时一副清高得要死的样子,喊他跳舞都要拿一下塘,今天竟然主动地和我跳起舞来了,就随口问道:“你今天哪么想起和我跳舞了?” 钟国正一听,晓得姚晓兰话中有话,就笑着对她答道:“我也不晓得。反正今天一看到你,我就特别的想和你跳一跳舞。我也不知道这是哄么原因。” 姚晓兰一愣,随之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失恋了啊?” 钟国正一惊,顺口说道:“失恋?失哄么恋?我都还没有开始恋爱,哪里拱来的失恋啊?” 钟国正心想,难道姚晓兰晓得他父亲和李俊娇的事情,也晓得我和李俊娇的事情?他脑子飞速地思考起来,迅速答道:“失恋这个东西,莫非不需要谈恋爱,就可以产生的啊?” 姚晓兰说道:“你一个堂堂的大学毕业生,读了几年的大学,男男女女的一起朝夕相处几年,都不产生感情,都不去谈几场恋爱,骗鬼啊?你以为我们这些没有去读大学的人,就一个个的都是傻子啊?” 钟国正听到这里之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晓得姚晓兰不清楚他和李俊娇的事情,才轻松地答道:“大学也不是都一样的。有的大学男女比例差不多,有的男少女多,像师范类的,医学类的,纺织类的,有的是男多女少,像工业矿冶地质类的,农业类的。” “我读的大学是农业专科学校,”钟国正停了一下后,接着说道,“在我们大学,我们那一届,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和尚,上一届的和下一届的,虽然有女生,但一个四十人的班,女生也就一二个人,那么多的男生,到哪里去找哪个女生但恋爱啊?现在毕业才半年多,我和鬼老二去恋爱啊?” 姚晓兰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还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我看那么多女崽围着你,一个没看中?” 钟国正答道:“不是蒸(真)的,难道还是煮的啊?” 姚晓兰又问道:“那你想找一个哄么样的女崽?是不是也要找一个和你一样,大学毕业的女崽,你才和她谈恋爱?” “这个?”钟国正有意犹豫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我还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所以还不晓得找一个哄么样的女崽。不过,我想,谈恋爱又不是读大学,恋爱的目的是结婚成家过日子,只要两个人合得来就可以了。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崽心地要善良,性格要好。” 姚晓兰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有目标了没有?” 交谈到这里,钟国正已经完全摸清了姚晓兰的心思,就故意卖起了关子,说道:“我是有了一点的意向了,可我还不晓得人家是哪么想的。这种事情,一个手是握不起来的,必须两个人的手,同时伸向对方,才能握到一起有感觉的。” 姚晓兰一下子着急地脱口而问:“你看中了哪个女崽?” 两人已经走到了公社的大院门口。钟国正见时机已到,就在她耳朵边轻轻地说:“等一下到了我间子里,再告诉你。” 等进了房里,钟国正把门关好后,一把就将姚晓兰抱住了,不由分说地吻了起来。姚晓兰全身便慢慢颤抖起来。钟国正没有停止,趁着姚晓兰还在喘着粗气时,又将她抱到了自己异常扎实的木板床上。 姚晓兰反应过来后,晓得即将会发生哄么事情时,马上说道:“不行,不行。”她心里虽然很渴望,嘴里却拒绝着,并挣扎着要起身离开。 男人都是好色的,都是占有欲很强的动物。钟国正眼看姚晓兰挣扎着就要起身,就迅捷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姚晓兰起初也用了一些力气“挣扎”,可没有“挣扎”一会儿,就不再“挣扎”,如同一只小羊羔,任他解甲卸货。 姚晓兰心想,人生如牌,每个人迟早都是要开牌的,既然命中注定要以这种方式来开牌,那就让他开好了,把牌开好,洗好,插好,玩好,不要变成一副烂牌就行了!何况他是自己早已心仪的男人。 姚晓兰还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还没有做过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对即将到来的瞬间,既有些好奇,有些渴盼,又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便闭上了眼睛,带着人一种复杂的心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那种传说…… 整个晚上,仿佛就是高考前的复习,老师在黑板上一堂课接着一堂课的讲解,学生瞪大着眼睛,不断地接受着老师的知识灌输,除了每堂课与每堂课之间短短的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外,都处于一种对知识迫切渴望的状态之中。 转眼之间,已经是凌晨的四点钟了。姚晓兰知道今天还要上班,同时怕父亲发现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了公社。 一路上,姚晓兰在钟国正的拥抱之中,回到自己的间子。当她躺在床上后,才感觉到身上有一种隐隐的疼痛。她在心里开心地骂着,这个家伙,就像刚刚从牢里逃出来的,一点也不晓得怜香惜玉!然后才幸福的睡去。 朦朦胧胧之中,姚晓兰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她一惊,迅速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初冬的太阳,已经很不安分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天大亮了。她赶快问道:“谁呀?等一下,我马上就起来了。” “你昨天晚上做哄么去了,怎么睡得这么死的啊?”姚晓兰的父亲姚万旦走进来,有些责怪的问道,“冬天的太阳都晒屁股了。你看看哄么时候了?比平时整整晚了一个小时。” “知道了,爸。”姚晓兰撒娇道,“昨晚看书看过头了,所以起不来了。”姚晓兰对爸爸解释道。 “看书也不要看到太晚了,不仅会影响第二天上班,还会影响身体的健康。一天睡少了,十天补不上。这才是哦最重要的。别以为年轻身体经得熬,身体其实是很脆弱的,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姚万旦说道,“我先走了,快点回去吃早饭,做好上班前的准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7章 找个女崽恋爱 第二天是星期天,公社干部都习惯性回到各自的家里。 从周一道周六,公社大院一般都很热闹,而到了星期天,基本上都会临时变成一座冷冷清清的寺庙,既没有公社干部在大院里值班,也没有农民们在星期天道公社大院去找人办事的。 钟国正熬了一个通宵,虽然兴奋,体力却透支过大,一直睡过了中午才起床。公社食堂也没有饭了,自己也没有锅碗瓢盆,自己开不了伙食,钟国正只好像过去一样,用开水泡饼干充饥。 正当他吃完开水泡饼干,就听见门“哐”的一声响了。他走到外间一看,胡云欢已经不请自进了。 胡云欢把门一关,就走到钟国正身旁,一把抱住了他,幽幽地说道:“你好狠心啊,这么多天了,都不到我这里来,害得我上面发胀,下面发痒!” 钟国正自从无意中发现胡云欢除了和自己外,同时还和刘有成保持着同样的关系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她了。 他不想因此和刘有成把关系搞僵了,更害怕刘有成和胡云欢的事情,万一被刘有成老婆或胡云欢老公发现后,扯出罗卜带出泥,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就果断决定和她断绝过去的那种关系。 算算时间,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于是对她说道:“再久的宴席也有散的时候,与其等到那一天,还不如早散早好。” 胡云欢突然眼泪汪汪地对他说道:“你是不是厌烦我了?还是由于你有了小周的缘故?” 钟国正想了想说道:“你这么美好,我求都求之不得,哪里有厌烦的?小周算哄么,哪里能够和你相比呀?” 胡云欢问:“那你为哄么,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 钟国正本想把她和刘有成的事情说出来的,可她自己都不说,救人不了没有说出来,转而对她说道:“我是为你考虑啊。万一哪一天被人发现了,别人会哪么看待你和我?我倒无所谓,反正人一个,卵一条,最多调到另外一个公社去工作。” “可你呢?”钟国正接着说道,“你考虑过没有?这种事情,如果弄得不好,不但会被辞退,而且被你老公发现了,轻则离婚,重则闹出人命案子来。你想过这些后果没有?还有,刘有成那边......” 胡云欢一听也急了,她不想丢掉工作,更不想因这种事情丢掉工作,犹豫了一会儿后,最后下定决心地说道:“那,那,我们再做一次,最后一次,以后我保证再不找你了。” 钟国正本想拒绝的了,但一想起这么久以来,她对自己的好,特别是她把自己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的,就于心不忍起来。心想,她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没有怜惜过自己的精华和资本,自己应该好合好散,切忌不要留下难断的后患。 虽然是白天的正午,太阳闪闪,但毕竟是初冬,天气还是有一些寒冷了,当胡云欢想要那个的时候,钟国正用手指了指那硬板床说道:“别冷着了,还是到床上去吧。” 已婚女人的最大特点,就是做事成熟,工作积极,经验丰富,技巧娴熟,配合默契,当断则断,该连则连,一般都不会优柔寡断,糊糊涂涂。 “也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我也也想当当武则天,你能满足我吗?”胡云欢对钟国正轻轻的说到。 钟国正突然感到了一种异常的兴奋。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两人才画上圆满的句号。 钟国正和胡云欢画上了句号,与姚晓兰却变成了一道省略号。 钟国正从最初带着报复性的目的去接近姚晓兰,发展到现在的越来越迷恋她,两个年轻人几乎每隔一两天就狂风暴雨一次。姚晓兰更是在钟国正勤奋的洗礼之中,皮肤变得越来越洁白,越来越水润,越来越细嫩了,真应验了那句“女人贪色,润红润白”的行话。 元旦前夕的一天晚上,两人又是一番温柔之后,姚晓兰对钟国正说:“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来那个了。” 钟国正开始没听懂,问:“哄么两个月没有来那个了?” 姚晓兰答道:“就是例假啊。我担心自己怀上孕了。” “真的?”钟国正一听,突然高兴起来,不假思索地说道:“那你生下来就是了啊。” 姚晓兰轻轻地在他身上捏了一下,嗔怪道:“我们结婚证都没有打,你叫我哪么生下来啊?” 被姚晓兰一提醒,钟国正才想起了婚姻法和计划生育政策,赶快说道:“哦,你说的也是。你才十八岁,我二十岁,《婚姻法》规定,男的二十二岁,女的二十岁才能打结婚证,现在提倡晚婚晚育,男的要二十四岁,女的要二十二岁,才打得出结婚证,哪么才打得出结婚证啊?” 姚晓兰问:“那哪么办?我总不能没有打结婚证,就背起一个大肚子,到处走来走去的吧?” 钟国正想了想,说道:“那只有忍痛割爱,去做人流了。” 姚晓兰说道:“我心里好怕的,不敢去做人流。” 钟国正答道:“你不用害怕,我陪你去。你放心,有我在,不用怕,天塌下来,我来顶着就是了! 姚晓兰问:“那到哪里去做?在我们本县的医院,到处都是我爸爸的熟人,迟早都会被别人晓得的,万一被别人一传了出来,那还不流言蜚语满天飞?到时候,我哪里还有脸去上班啊?所以,你还要选好做人流的医院。” 钟国正就认真地思考起来,然后坚定地说:“那我们就到寒江去做,好不好?那里肯定没有认识你的医生,除了你和我,天和地,哪个人也晓不得。” 姚晓兰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我姐姐在寒江师专,妹妹在寒江卫校读书。万一,万一被她们碰到了怎么办啊?” 钟国正一听,就更加坚定地对姚晓兰说道:“对,就到寒江去做。你姐姐和妹妹都在寒江读书,这样,你就更好和你爸爸请假,说去看她们。名正言顺,没有哪个人怀疑你是去做流产手术的。等做完了手术,你再去看你姐姐和妹妹。” 姚晓兰听他讲自己去看姐姐和妹妹,就问:“你陪不陪我去,看我姐姐和我妹妹?” 钟国正心里早就想认识姚家的另两朵花了,但怕她们发生误会,就说道:“这次,我就不去看她们了。” 姚晓兰感到很奇怪,就问:“你为哄么不去看她们?你是不是怕我姐姐和妹妹她们,晓得我们之间的关系?” 钟国正解释道:“我睡都和你睡了,你还怀上了我的孩子,我还怕她们晓得你和我的关系吗?我问你,你和你爸爸说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有?” 姚晓兰答道:“我还没有和他说。因为我还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和我结婚?如果你不和我结婚,说了不是白说?” 钟国正说:“你想,你爸爸还不晓得我们的事情,万一你姐姐和妹妹晓得了,你爸爸会怎么想?还不骂死你啊?” 姚晓兰一听,想了想,钟国正说得有道理,就说道:“那也是的。我听你的。” 两人商量,30号从县里坐车到寒江,31号做手术,做完手术后,下午姚晓兰去看姚晓梅和姚晓芳,钟国正去看李晓明,元月2号一起坐客车再回寒州。 姚晓兰很坚强,钟国正却担心起来,哄着她在地委招待所睡了一个大觉,看她的脸色恢复得差不多后,才在下午五点钟后把她送到了寒江师专。 他原本打算把姚晓兰一送到师专就走的,可一看到姚晓兰羞羞答答问人的样子,只好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还是见见她姐姐姚晓梅。 钟国正找到姚晓梅后,才发现她是那种男人一见就骚动就想犯罪的妖精身材。 钟国正很绅士地伸出手,握着姚晓梅的手说:“你好,我叫钟国正。你是姚晓兰的姐姐姚晓梅吧?读大几了?” 姚晓兰赶紧介绍说:“姐,他叫钟国正,是省委组织部今年的选调生,分在我们公社。今天凑巧一路到寒江来。他听说我是第一次到寒江来,就自告奋勇地送我到师专来了。” 姚晓梅客气地笑道:“你好,我是姚晓梅,今年读大二。谢谢你送我妹妹来。请坐。” 姚晓梅说完,就想扯出自己被钟国正握住的手。扯了几下,不但没有扯出,反而被他越握越紧,手掌也越来越温暖起来,就任其握着。慢慢的,竟然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 正在她准备享受这种被男人握着的感觉时,钟国正突然把她的手松开了。她不得不在心里生出一种小小的遗憾。 钟国正第一次进女生宿舍,惊奇地发现,女生宿舍比男生宿舍干净整洁得多了。他环顾一圈后,对姚晓梅开玩笑地说道:“女生宿舍就是不一样,一进来就是一种享受啊。” 姚晓梅笑道:“是吗?只要你愿意,男生也可以做到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9章 有哄么事找我 清朝有一个附郭县令(即县衙门与市、省衙门都在同一座城里的憋屈县令),为了搞好迎来送往,专门搞了一个迎来送往的十字令,常备手边:一曰红,二曰圆融,三曰路路通,四曰认识古董,五曰不怕太亏空,六曰围棋马吊中中,七曰梨园子弟殷勤奉,八曰衣服齐整言语从容,九曰主恩宪德满口常称颂,十曰坐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也就是说,在日常迎来送往之中,必须注意办事一定要圆通,衣冠穿戴一定要要讲究,言语举止一定要得当,同时还要会下棋打牌、鉴赏古董以迎合上官的高雅爱好。若是上官喜欢看戏这类下里巴人的节目,立马安排好戏班子,叫他们把上官伺候舒服了。平时见到上官,嘴巴一定要甜,“皇恩浩荡,官运亨通”之类的话语,一定要要时时挂在嘴边,不能等到用的时候把词给忘记了,贻误了大事。 到后来,这十字令又有了不同的变化,变为一笔好字,二等才情,三斤酒量,四季衣服,五子围棋,六出昆曲,七字歪诗,八张马钓,九品头衔,十分和气。现在肯定又不同了。但不管哪么变来变去,核心就是迎合两个字,要善于迎合别人的心情,满足别人的需要和爱好,避开别人的忌讳。 很快就到了十一点钟了,钟国正起身告辞。吕丽君突然对钟国正问道:“你找了女朋友没有?” 钟国正一愣,心想,这个准嫂子还真是有味道,第一次见面就问我找女朋友没有,难道他想和我做介绍?于是就装着很无奈的样子说道:“我们大历县公社那个地方,不像县里,更不像你们地区,连老鼠都是公的,我就是想找女朋友,也不晓得到哪里去找啊。” 吕丽娟说:“我有几个寒州的同班女同学,都分在寒州的一中和二中,都长得很不错的。你如果想找女朋友的话,我就把她们介绍给你认识,你自己去追,哪么样?” 李晓明笑了,插话说道:“他们互不相识,你叫他哪么去追?你那些女同学,如果不把他当做神经病才怪呢!” 吕丽君不同意李晓明的观点,说:“你开始就认得我啦?还不是一回生二回熟的。我明天先和一中的黄爱华写封信,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和你很相配的。就说我托你给她带了一点东西,由你交给她。” 钟国正问:“给她带哄么东西?” 吕丽君“嘻嘻”地笑着说道:“哄么东西你自己去想啊,反正要浪漫一点的,能够打动她的心的东西就行。不过你选好东西后,告诉你哥哥一声,免得到时候穿帮。”吕丽君说到这里,握着钟国正的手说:“祝你马到成功。” 钟国正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的两点钟。招待所的餐厅已经关门,外面的饮食店也都停止了中餐的营业。 中国正没有办法,只好买了半斤饼干,就着开水应付一顿后,才开始往寒州师专走去。 寒江地区到各个县虽都有长途客车,但所在地却没有城市公交车,除少数人选择骑单车的方式到其他单位办事外,基本上是靠走路的方式破解距离难题的。外地人来办事,除了少数有车的领导,都只能用脚步来丈量里程的长短。好在脚天生就是用来走路,用来托着身体向前走的,力出力来,越走越坚强,越走越耐力,越走越健康。 钟国正经过半年的公社生活,已练就了一双经久耐用的脚,从地委招待所到寒江师专虽然有七八里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走到了。这天是元旦,校园安静如庙。他看见姚晓梅寝室的门虚掩着,就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寝室里四张高低双层学生床,只有姚晓梅一人躺在床上休息,姚晓兰和姚晓芳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姚晓梅一个人在寝室里休息,竟然连门都不栓,自己进来了她也没有发现,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啊。 钟国正看着熟睡中的姚晓梅,满脸安详,盖在身上的被子微微地起伏着,不忍心喊醒她,就在她枕头边拿起那本相册,坐到对面床上,时而翻看相册,时而看一下她的睡相。 也许是钟国正翻看相册的声音惊醒了她,当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地看见对面床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警醒地问道:“你是哪个人?哪么进来的?” 钟国正听见说话,马上站起微笑着说道:“你醒了?我是钟国正啊,你不认识我了?” 姚晓梅看清是钟国正后,赶紧坐了起来,说道:“哦,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你哄么时候到的?” 她起来后,一边说着话,一边麻溜地和他倒了一杯开水之后,才说道:“你先坐一小子,我去洗个脸就回来。” 钟国正坐在那里翻看着姚晓梅的照片,越看就越像刘晓庆,等她洗脸回来,就故意对她说:“没有想到,你还真是一个刘晓庆迷啊,从哪里搞到刘晓庆这么多的生活照。” 姚晓梅上大学不久,就被人称为刘晓庆,后来不少人就干脆叫她姚晓庆,现在听到钟国正这么讲,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心里还是乐开了花。但她又不愿意别人叫她晓庆,不想当别人的影子,就对他说道:“我哪里有时间去收集刘晓庆的生活照。你再看清楚一点,那可不是刘晓庆的生活照哦。” 钟国正一听姚晓梅这么说,心里立即明白了,就马上对她说道:“你别动,站好,笑一笑,对,就这样!哎呀,我哪么这么粗心大意,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哪里是刘晓庆?刘晓庆哪里比得上你啊?你看看,你的眼睛比刘晓庆要大,要圆,更有精神,更有魅力!你的鼻子比她挺,比她勾,鼻子勾勾,有吃有兜!还有,你比她至少要高三到五公分,身材比她更好,富贵而不失苗条,苗条而不失魅力!上帝也太不公平了,哪么就给你这么好的相貌和身材呢?特别是你又是天之骄女,几乎把全世界女崽们的优点,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啊!” 姚晓梅被钟国正说得笑弯了腰,开心到了极点,笑着说道:“你哪里是哄么公社干部,就是一个演员,一个天生的演说家!没有强大定力的女崽,哪个不给你这张寡嘴哄得昏头转向的?你老实告诉我,哄了好多个女崽了?” 钟国正装成被冤枉的可怜兮兮样子说道:“你可是冤枉我这个大老爷了啊!寒江农专是一个和尚大学,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参加工作才半年,包括你和姚晓兰在内,认得的年轻女崽的数量,总共不到五个人,我到哪里去哄女崽啊?” 姚晓梅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可不能哄晓兰啊,她那样单纯,哪里受得起你这种成熟美男子的坑蒙拐骗?” 钟国正听姚晓梅这么说,就盯着她的大眼,严肃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钟国正,这辈子只能坑蒙拐骗你了?” 正在这时,姚晓兰和姚晓芳远远地喊着“姐姐”,正往姚晓梅宿舍的门口走来。 姚晓兰和姚晓芳走进姚晓梅的宿舍,两人喊了一声“姐姐”后,才发现钟国正已经到了这里。 姚晓兰就和姚晓芳介绍说:“晓芳,这是我们大历县公社的公社干部钟国正。” 介绍完钟国正,又转过来介绍姚晓芳:“钟同志,这是我妹妹姚晓芳,在寒江卫校读中专。” “你好,认识了你,你们三姐妹,我就都认识了。”钟国正伸手握着姚晓芳的手说道。“以后你们三姐妹有哄么事情,只要信得过我,谁是都可以找我,只要我有时间,我都会尽力而为。” 第二天一早,钟国正和姚晓兰搭乘客运公司的客车,回到了大历县公社。 坐了一天的汽车,钟国正感到有点疲劳,在公社吃完晚饭,洗了一个澡,就早早地睡了。 也不晓得睡了好久,钟国正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敲门,本想大声问问是哪个人,可嘴巴张了好几下,发出的声音只是在喉咙里,他不晓得有哄么事情,怕耽误事情,赶快摸到电筒,推开电筒上的开关,屋里才亮了。 钟国正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记不起穿上外衣外裤了,穿着一条内裤就走到外间,迅速地把门打开了。 门刚刚一打开,一个女人就迅捷地挤了进来。 当钟国正看清进来的人是李俊娇时,她已经快速地把门反锁上了,并且扑在了他的身上。? 钟国正很是惊奇和意外。自从那天深夜发现她和姚万旦在一起之后,他们两个人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心想,她今天哪么突然来找自己,并且做出这样的举动,目的又何在?难道是她想重新赖上自己,还是发生了哄么事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0章 不一定是真相 钟国正马上把李俊叫拉进里面的间子,见窗帘已经拉好,才松了一口气,淡淡地问道:“你有哄么事找我吗?” 他本是想说“你还有脸来见我”,没想到话说出口时,却变成了这么一句话,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李俊娇没有一点表情地对钟国正说道:“半个月之后,我就要和他办结婚酒了。日子都已经选好了。” 钟国正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不仅为她感到一种惋惜,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一种悲哀。一个还没有结婚的二十来岁的男人,竟然抵不过一个已经有了三个女儿和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不冷不热地对李俊娇说道:“那我就在这里,恭喜你们新婚大喜,祝福你们白头到老,子孙满屋。” 李俊娇说:“这段时间以来,有一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矛盾着,是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这几天想来想去,想着自己就要正式结婚了,以后就要成为别人名正言顺的老婆了,我今天还是下定决心,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好,免得你一辈子都会怨恨我。” 钟国正有些情绪的达到:“哄么事情?我现在听着的。” 李俊娇忧忧的说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和姚万旦的那件事情。” 钟国正说:“那天晚上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再说了。我一想起这件事,就特别的伤心,就特别的无奈,就特别的自卑。我一个堂堂的黄花郎,竟然不如,不如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家!” 李俊娇说:“不!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就这样嫁给他的。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否则,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提起那天晚上,钟国正就感到一种气愤,一种羞辱!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不解地看着她。 李俊娇静静地说:“有些事情,你眼睛看到的,虽然是铁证如山的事实,却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就是事情的全部。有些事情的真相,往往是藏在事情的背后,很深很深。” 钟国正越听越糊涂,越听越莫名其妙,就静静听着她说。 李俊娇接着说道:“第二天我才发现,是他在我喝水的茶杯里,偷偷地放上了一些安眠药和不少的其他药物。” 钟国正一惊,问:“会有这么的事情?你哪么晓得的?” 李俊娇说:“第二天中午,我下班回到房间,由于口干,想都没有想,就拿起头天晚上剩下的那半茶杯水喝了,十来分钟后,整个人就突然出现特别想睡觉的感觉,而且更可怕的是,全身都产生出一种想做那种事的强烈想法。” “我感到特别奇怪。到了晚上,我就找到他问,头天晚上到底是哪么一回事情。在我的反复追问下,他说,他一直很喜欢我,但知道自己你啊你大了,肯定追不到我,就想出在我开水里偷放安眠药和其他药物,造成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 钟国正气愤地说道:“这个畜生,他竟敢对你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你既然晓得了事情的真相,那你为哄么不去告他,反而还要嫁给他?!” 李俊娇有点无奈地答道:“我不嫁给他,嫁给哪个人?算了,不说这些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总算体验到了,不管是自己失足的,还是被失足的,苦果都只能是自己来吃,苦水只能是自己来咽,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局。” 钟国正心里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千滋百味相互交织,一时不晓得哪么答话了。李俊娇虽然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却是他的第一个恋人,他的第一段恋情。他身不由己地将李俊娇拥到自己的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起来,当亲到她的眼睛时,才发现她已经泪如雨注,全身开始激烈地颤抖。 他心里一震,这时才真正地感觉到这个外表美丽、性格开朗直爽的女崽,内心的委屈、痛苦和对婚姻的无奈选择。心想,我无法给她婚姻,也无法给她爱情,尽管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不管是哄么原因导致她被出轨的,都是不能原谅的,可以做朋友,但绝对不能成为夫妻,可以做相好,但绝对不能白头到老。 现在能够安慰她的,也只有在生理上让她得到一些愉悦,在情感上得到一些补充,再就是帮她报复报复姚万旦,让她在心理上得到一些平衡。想到这些,他不再犹豫,慢慢地抱着她,轻轻地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李俊娇原本是想告诉钟国正,自己就要嫁给姚万旦了,希望他能够找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女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既感到激动,又感到内疚。激动的是,钟国正没有嫌弃自己,内疚的是,自己做了对他不忠不贞的事情。 自从那夜的事情发生之后,尽管自己答应嫁给姚万旦,却再也没有和他做那个事情了,不管他哪么求她,她都没有同意他的要求,总是那一句现话,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等新婚之夜时,你想哪么样子就哪么样子。 当钟国正把她拥到身上时,她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亲自感觉到他的吻时,终于忍不住的泪如雨下,她强忍着自己的万般激动,幸福地眯上了自己热泪盈眶的眼睛。 两个月没有见面了,原以为从此天各一方,变成两个熟悉的陌路人,却没有想到会这样的见面;两个月没有肌肤之交了,原以为再也难以交轨,却没有想到俩人还是依旧。 也不晓得过了多长的时间,钟国正慢慢地斜坐起来,背部靠在床头板的板上后,把李俊娇的手拉了一下。 李俊娇一笑,就势把脸靠在了钟国正的胸脯上,深情地望着他,问:“你是不是在和姚晓兰谈恋爱?” 钟国正一惊,马上否认道:“没有,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李俊娇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骗我!你一定早已经把她那个了。要不,一个女孩子,是不会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停地写某个人的名字的!” 钟国正不想让李俊娇晓得他和姚晓兰之间的事情,就争辩着说:“她在本子上写我的名字,你就说我把她那个了,那我已经把你这个了,你在本子上写了我好多个名字啊?” 李俊娇说:“相信男人的嘴,等于相信世界上有鬼!” 钟国正说:“你既然这么不相信,那我何必对你这样?” 李俊娇说:“我告诉你,女人的敏感是很灵的。姚万旦那三个女儿,倒是个个如花似玉,性格活泼,而且都很开通,做老婆是没有改的的。姚晓兰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姚晓梅在寒州师专读大二,姚晓芳在寒州卫校读中专。” “你看中了哪个,就告诉我一声,我这辈子既然不能做你的老婆了,就做做你的介绍人算了。”李俊叫继续说道,“我保证把她们介绍给你,做你的老婆。” 李俊娇是在无奈之下才同意嫁给姚万旦的,在决定嫁给姚万旦之后,她就一直思考着如何报复姚万旦的事情,除了自己要给姚万旦戴上一顶绿帽子外,就是想借钟国正来报复他的几个女儿。当她忽然发现姚晓兰在本子上写钟国正的名字后,她心里就有了谱了。 钟国正一听就笑了起来:“这样不妥吧?你这种想法,一定要早一点打消。否则,对你并不是哄么好事情。” 李俊娇说:“这有哄么不妥的?你现在还和我这样,就妥了吗?再说,你一个男人家,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夺妻之恨吗?我虽然还没有成为你的妻子,但也是你的女朋友啊!” 钟国正马上说道:“有哄么不妥?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讨到她们中的一个做老婆,我哪么喊你?是喊你名字,还是喊你老婆,还是喊你岳母老娘啊?” 李俊娇说:“走哪座山唱哪首歌。该哪么喊,你就哪么喊啊!这么的事情,还需要用我来教你吗?亏你还是一个大学生。大学的老师,就没有叫你们这些知识和能力啊?” 钟国正怪怪的说道:“我喊你老婆,你又不是我老婆,喊你岳母娘,你又不是亲生岳母娘。你说,我该哪么喊你?” 李俊娇说:“我和姚万旦结婚后,按照他的年纪和辈分,你当然只能喊我岳母娘了!你喊我名字,肯定会不伦不类。” 钟国正一边用双手安慰着她,一边笑着说:“原来你是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你要我做姚万旦的女婿,你是他的合法妻子,年纪又比我小,我喊你岳母娘,人家听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李俊娇答道:“别人爱哪么说就哪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但你必须按辈分喊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你的岳母娘,你可要好好的对待我!否则,我这个岳母娘,也不是随随便便,好欺负的!” 钟国正听到这里,突然一发力,把李俊娇按在床上,说:“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想哄么时候欺负你,就哄么时候来欺负你,想哪么欺负你,就哪么欺负你,是不是?” 李俊娇不甘示弱的答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只要找了姚万旦的女崽,你就是他的女婿,你今后就必须叫我妈,妈叫你做哄么,你就必须做哄么!你还有哄么皮跳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1章 他叫我来找他 第二天,李俊娇和姚万旦在公社民政助理员史照盛那里领取了结婚证。半个月后,两人在公社医院食堂举办喜酒,向世俗宣告,一个新的社会细胞从此诞生,他们已经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成为普普通通合法夫妻中的一员。 这是寒江农村最普遍最传统的婚礼宴席。一对新人满脸笑容地站在医院食堂的门口,迎接着一个个的来宾。 钟国正一眼就看见姚万旦的三个女儿,也都站在食堂门口,笑不露齿地迎接着来客。 钟国正把一个红包交给李俊娇后,握着姚万旦的手祝福道,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然后对姚晓梅、姚晓芳问道:“你们哄么时候回来的?” 姚晓梅和姚晓芳答道:“昨天回来的。” 钟国正就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两个人这么保密啊,生怕我去接你们?” 李俊娇听到钟国正和她们几个人的对话,心里一酸一喜的。酸的是,钟国正果然和她们三人混熟了;喜的是,钟国正和她们混熟后,自然会让姚万旦得到“报复”的。 姚万旦看到钟国正和自己三个女儿的熟悉程度,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如果三个女儿中的一个能够嫁给他,和他成为夫妻,自然是最好的归宿;担忧的是,万一钟国正只是为了报复自己夺爱之恨,那就惨了。 钟国正和易大伟、艾旺骁、刘有成等公社干部坐在一桌。这些人坐在一起,总有讲不完的故事和笑话。 易大伟是书记,在公社这里,永远都是话语权的主导者。 他见酒席还没有开始,就对大家说,今天是来喝喜酒,我们每个人都要讲一个与喜字相关的故事,讲不出的奖励酒一碗。于是,他带头讲了一个少女题联得佳偶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姓张的举子进京赶考。路过一小山庄,当他抄小路走田埂时,碰到一个娇小貌美的女崽,被挡住了去路。田埂狭窄,只能行走一人,张生赶考心切,求女崽后退,让他走过田埂。” “可任凭张生苦苦哀求,女崽就是不肯让路。原来女崽看到张生虽然衣衫破旧,却是一表人才,不免有爱慕之心。” “女崽有意试试张生的文才,就对他说,要我让路可以,但有个条件,我们来对对子,决定输赢。我出一上联,你对上了,就让你先过,对不上,就请你后退。” “张生无奈,只好答应了女崽的要求。于是,女崽就出了一个上联:青鞋绣菊,朝朝滴露,蕾不开。” “张生赶路心切,不管哪么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出好的句子出来,只好一再请求女崽,等他赶考回来时再对,并许下诺言,如果考中了,一定讨她为老婆。” “那女崽听张生这么说,就让张生赴考去了。张生进京考中了进士,面君殿试时,皇上题联求对。联文是:白扇画梅,日日随风,枝不发。” “张生听了,突然想起少女出的上联,马上答道:青鞋绣菊,朝朝滴露,蕾不开。皇上大悦,钦点张生为状元。张生高中,衣锦怀乡后,把少女讨为老婆。” 艾旺骁接着说了一个出字求婚的故事。 他说:“明朝年间,河南有一位才子叫文必正,想向天官霍荣的女崽求婚。他在霍府的客厅里,看到厅堂内各种陈设考究精致,就对霍荣说,大人的厅堂琳琅满目,古朴典雅。但似乎还缺一个字,此字能起到烘云托月的作用。” “霍荣忙问是何字。文必正不慌不忙地卖了一个关子,说,初下江南不用刀,大朝江山没人保。中原危难无心座,思念君王把心操。” “霍荣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一个‘福’字。‘初不要刀’,取衣旁;‘大不要人’,取一横;‘中不要心’,取口旁;最后一句是田字。” “霍荣看他才思过人,心下就有几分喜欢,邀文必正常来做客。后来,文必正果然求婚成功。” 刘有成说:“你们两位领导的故事讲是讲得好,但就是太正统了,缺乏可笑的元素。” 他停了停说道:“我讲一个求婚的故事。说的是旧社会一个地主家的女崽,到十八岁时长成了远近闻名的一朵花。” “这个时候,就有很多的媒婆到地主家去说媒。地主突发奇想,决定公开招亲,不论家庭贫富,都可以参加竞争,每三个人一组,由地主当场对每个男的进行考察,决定人选。方圆十里的年轻人闻讯而动,纷纷赶到地主家里来,决定一赌运气。”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大地主家里的儿子,他家庭特别的富有,人又长得很标致。他进门后就对地主说,我家里很富裕,人又长得很有样子,我和你女崽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再也没有这么般配的了。” “第二个进来的也是一个地主之家的公子哥儿。虽然家里没有第一个那么富有,但他很有才华,听了第一个进来的男人讲话后,就说,家里富有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男人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关键是自己要有本事,我已经考取秀才,马上就要考举人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你家小姐只要嫁给了我,就有享不完的福!” “第三个进来的是地主家的长工。他抱了抱拳说,老爷,我哄么都没有,但是,你家里的仓库里有我种的谷子,你家小姐的肚子里有我播的种子,你说,小姐该不该加给我?” “地主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这个长工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叫人把你抓进官府去!大家一听都跑了,一传十,十传百,再也没人来上门提亲了。地主只好把小姐嫁给了长工。” 大家笑得前仰后翻。这时,喜酒开始了。 钟国正的心情却渐渐地沉重起来,开席后,一点喝酒的兴趣都没有了。看着李俊娇和姚万旦高兴的表情,他如鱼梗喉。等李俊娇和姚万旦敬酒后,他说了一句出去“方便”一下,就悄悄地走了。 回到间子里,他郁闷地躺在床上,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时,轻轻敲门的声音传了进来。他打开门一看,见是姚晓兰,迅即问道:“你哪么来了?你吃完了?” 姚晓兰嘻嘻地说道:“我看见你出去后,好久都没有进来,就晓得你肯定是回公社来了。” 钟国正故意板起脸孔教训她:“你爸爸结婚,你不在那里呆着,你就不怕你老爸新妈不高兴吗?” 姚晓兰一把抱住他,说:“我才不管他们呢,我又不会和他们过一辈子!就想和你呆在一起。只要你对我好,我一辈子都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钟国正心里顿时云开雾散,来了性趣,把姚晓兰抱到了床上。顿时,他的头脑中就像放电影似的,呈现出姚万旦和李俊娇的镜头,心里顿时生初一种莫名其妙的仇恨,在心中狠狠地说,你抢我的女朋友做老婆,我就拿你的女崽做老婆!半个多小时后,门被别人敲响了,而且越敲越响,大有一种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的情景。 敲门人见里面没有反应,就在外面叫起钟国正来:“钟同志,钟同志,我是柳何英,你在不在家里啊?” 钟国正一听是柳何英的声音后,一边穿衣服,一边懒散的答道:“在,在,柳同志,我睡着了,你有哄么事情吗?” 柳何英在外面说道:“有个叫钟国华的同志,说是你的哥哥,从县里打电话来,要你马上赶到县委招待所,去找他。” 钟国正听说是钟国华打电话来,就赶紧用被子把姚晓兰盖好,然后打开门问柳何英:“他哄么时候打电话过来的?” 柳何英说道:“就在你们到姚院长那里去吃喜酒的时候。大电弧来的人说,要你无论哄么时候,都一定要在今天赶到县委招待所去,他在那里等着你。” 钟国正感激地说:“谢谢你了,柳同志。” 冬天的天气黑得早。从大历县公社赶到县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天已经完全黑了。 钟国正见天气已黑,就在车站门口吃了一碗饭后,才往招待所走去。走到招待所,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问柳何英钟国华住的间子,不晓得到哪个间子去找钟国华,只好找到登记台问。服务员查了一下后说,没有钟国华这个人。 钟国正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吧?是他打电话给我的,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天赶到县委招待所,来找他的啊。” 服务员见钟国正长得有模有样,像是一个有工作的人,就问他:“你找的钟国华,是从哪里来的?红么时候来的?” 钟国正答道:“他在省委办公厅工作。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昨天来我们这里的。” 服务员一听,马上问他:“是省委办公厅的?那他是不是和省委领导一起来的?你到六号楼去找找,那里住的都是一些领导,去看看有没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2章 曹丽雅的堂妹 钟国正就找到六号楼。六号楼是一座三层的楼房。门口有两个公安干警守着,其中一个是他认识的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张盛林。 张盛林认识钟国正,见钟国正走来,就笑着问他:“钟国正,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哄么时候到街上来的?” 钟国正马上答道:“是张局长呀,你哪么在这里?” 张盛林说:“我在为领导执勤,你找哪个人啊?” 钟国正好奇地问:“你都要在这里执勤?来了一个哄么大人物,还要你这个堂堂的大局长亲自来执勤?” 张盛林把钟国正拉到自己身边,悄悄地和他说:“是省委熊道林书记,到我们寒州来视察工作。” 钟国正一惊,脱口说道:“难怪我哥哥要我务必来找他,原来他是跟着熊书记,到寒州来视察来了啊。” 张盛林一听,两个眼睛瞪得像两个牛卵泡一样,不相信地看着钟国正,说:“你哥哥跟着熊书记来了?你哥哥叫哄么名字,是做哄么的?” 钟国正随口答道:“我哥哥是熊书记的秘书,是他打电话道我们公社,要我来找他的。” 张盛林听钟国正说他哥哥是熊道林书记的秘书后,大吃一惊,马上告诉他说:“他们都到里面吃饭去了,你在这里等的话,就要等他们吃饭回来后,才找得到他们。要不,你直接到餐厅去找他们?” 钟国正握了一下张盛林的手,说:“谢谢局长了,我还是在这里等算了,我先到里面去等等,可以吗?” 六号楼里面的走廊和楼梯,都铺着鲜艳的红地毯。一个女服务员正坐在一楼的前台,钟国正以为是曹丽雅,正要张嘴喊出曹丽雅的名字时,才发现,女服务员比曹丽雅长得更漂亮一些,也更年轻一些,身材更迷人一些,脸部更含羞一些,可能是曹丽雅家里的哄么人。于是他转而问服务员:“请问,钟国华住在哪个间子?” 服务员抬起头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微笑着问道:“请问你是?”钟国正一惊,晓得忘记介绍自己了,就赶快答道,“我是大历县人民公社的干部,叫钟国正,是钟国华的弟弟,是他叫我到这里来找他的。” 服务员像是不相信似的说:“你就是钟国正?” 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一点出格了,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有点不太自然地说道:“钟同志交待过的,说他有个叫钟国正的弟弟,会来找他的。” 钟国正看着她的脸红了一下,猜想她可能就是曹丽雅要和他作介绍的堂妹,便对她说道:“你长得好像我的一个朋友啊,我差点把你当成她了。” 服务员微笑着说道:“是吗?是不是我和你女朋友长得很像?她叫哄么名字?” 钟国正答道:“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所以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女性朋友,叫曹丽雅,你认不认识?” 服务员惊喜地说道:“她是我堂姐啊,你们是朋友?” 钟国正见没有猜错,就很自信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话,你就是曹丽雅的堂妹曹丽娜,对不对?” 曹丽娜一听钟国正说出自己的名字,心想,肯定是堂姐把自己介绍给钟国正的事情告诉了他,脸就再一次红了,红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但在嘴里她却装着不晓得,傻傻的问钟国正:“你哪么晓得我的名字的啊?我们好像还没有见过面呢。” 这时,省委熊道林书记等一杆子领导吃晚饭后,正往六号楼走来。曹丽娜眼尖,马上站直了身体,微笑着看着那些走来的领导。 钟国正便也跟着微笑着站直身体,看着那些领导。他只认识钟国华和县委书记任部德、县长张平华、县委办主任江大为他们几个人。 钟国华走过时,用力握了一下钟国正的手,说:“你来了,等一下到我间子里来坐。” 任部德、张平华和江大为见钟国华和他握手,也先后和他握手,说:“你来了?” 钟国正便十分谦恭地答道:“是,是,是,感谢领导的关心。” 等那些领导都上楼后,曹丽娜惊喜地问:“钟秘书是你亲哥哥?” 钟国正对曹丽娜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想在她面前幽默一下,就说:“我和他的关系呀,就像你和曹丽雅的关系一样。我们是堂兄弟,你们食堂姐妹。” “我和她的关系你都晓得?她和你说我哄么了没有?” 曹丽娜看着钟国正,马上问道。她很想知道,曹丽雅和他说的那些事情。 钟国正笑道:“你堂姐不仅把你的情况,都和我说了,说一定要把你介绍给我当老婆,而且还带着我到招待所来找过你一次。” 钟国正见曹丽娜的脸红了,就进一步调笑道:“你堂姐和你说过我没有?来,过来,站过来,我们比一下,看看我们两个高矮配不配?” 钟国正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也没有要她过来了,和她一比后说道:“不错不错,比我耳朵还高一点。哪么样?愿不愿意和我做老婆啊?我不错的,跟着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如果你不反对,那天我去找你堂姐姐,好不好?” 曹丽娜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两人已经那个人了,就不敢答应钟国正,现在又看到平时县里的这些领导,个个都高高在上,见他们都主动和钟国正握手,就把话转问钟国正:“任书记、张县长、江主任这些领导,都和你蛮熟悉的?” 钟国正神秘一笑,说道:“这是秘密,现在还不能说。” 正在曹丽娜想进一步问钟国正的时候,服务台的电话响了起来,曹丽娜赶紧去接电话。曹丽娜拿起听话一问,原来是钟国华从他间子里打电话给六号楼服务台,叫钟国正现在就到他房间里去坐。 钟国正走进钟国华的间子后,钟国华就和县里的三个领导一一介绍起钟国正来。 任部德说:“钟秘书,国正可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三能’干部啊。” 钟国华一时没有听懂任部德话的意思,就用家乡话问:“哄么‘三能’干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三能’干部。” 任部德笑着说:“‘三能’干部,就是能做事,能做成事做好事,而且特别能喝酒的干部!” 接着,任部德就把钟国正半年以来做的几件大事,如数家珍一般一一的讲了一道。 钟国华听完,“哈哈”地笑着说:“国正能做成这些事情,这都是由于两位书记、县长的关心啊,在这里我就拜托各位了,希望以后一如既往地多多关照关照我这位堂弟弟!” 任部德像跟领导表态似的保证道:“请首长放一万个心,只要我们能够关照得到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关照!” 约半个小时后,熊道林书记间子的门开了。地区行署专员廖德华从里面走了出来。 钟国华马上走了过去。两人站在那里小声细语地说了一会儿话后,廖德华和任部德、张平华打了一个招呼,回自己的间子里了。 钟国华就带着地委副书记王文斌走进了熊道林的间子。 二十分钟后,王文斌出来,钟国华又带着任部德走了进去。十五分钟后,任部德出来,钟国华又带着张平华走了进去。十分钟后,张平华出来了。 钟国华送走任部德和张平华后,和熊道林收拾整理起间子来。钟国华收拾整理好间子后,才回到自己的间子,和钟国正谈白谈得正有味道的时候,熊道林走了进来。 他一看见钟国正,就问钟国华:“小钟,他是?” 钟国华赶紧站起来答道:“他是我堂弟,省委组织部去年的选调生,分在寒州县大历县人民公社工作。我参加工作后,还没有见过他,就打电话把他叫了来,和他聊聊天。” 钟国正马上尊敬地喊道:“熊书记好!” 熊道林在省委分管干部和农村工作,对全省选调生的工作情况和当前的农村工作,一直以来就十分关注,现在听说钟国正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也就来了兴趣,随即问道:“你从天之骄子变成公社干部半年多了,有些什么感受没有?农村工作好不好做?有什么困难没有?” 钟国正没有想到一个省委书记会关心最基层的干部和工作,十分的兴奋,他站起来高兴地说道:“熊书记,非常感谢您对农村工作的关心,对基层干部的关心。” 然后接着说道:“我到公社工作的时间只有半年多,感受虽然不是很深,但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一些个人心得的。”? 熊道林慈祥地看着他,鼓励着说:“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这是随意聊聊天而已。”? 钟国正就大着胆子,把自己半年来所做的工作,包括收缴税费、处理遗留问题,修建水库、发展农村经济的情况,既简明扼要,又重点突出的作了一个汇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3章 只有我是最大 熊道林听了后,对修建水库的事很感兴趣,就详细地询问是怎么做工作的,钟国正就把如何做工作的一一向他作了汇报,只是在讲到搬迁刘金道老房子的时候,把请算命先生的事给隐瞒了。 熊道林听了之后,感叹地说道:“农业问题始终是我国的一个根本问题,农民问题始终是安天下的问题,农村经济始终是富民强国的问题。听了你的这些情况介绍,使我想起了一个‘谁为大’的老典故来。” 熊道林接着便兴趣盎然的说起了谁为大的典故来: “有一次,杜老幺和县官、商人走在一起,赶了半天路,大家的肚子都饿极了。这时路过一户人家时,家里只剩下一碗饭了。” “县官就说,本县为大,这碗饭归本县吃。” “一起同行的商人不服气,就对县官说,你说你为大,那你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县官说,就讲一个父母官的‘官’字吧。我们评是非要靠这个字,断曲直也要靠这个字,求学问是为了这个字,排上下要看这个字。要是没得我这个官字,贵贱大小都分不清白,你说,是不是本县为大?” “商人说,如果这个算大的话,那我给你讲一个金银财宝的‘金’字。我们哪个人的吃离得开‘金’这个字?哪个人的穿离得开‘金’这个字?哪个人当官不是为的这个字?哪个人敬我,还不是图的这个‘金’字?你做官一个官有用,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这个‘金’字?所以,你不算大,我才是真正的大!” “杜老幺听他们两个人这么讲,就对他们两人说,你们两个人讲的虽然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按我来说,‘金’也好,‘官’也好,都不能算大。要说大,只有种田的‘田’字才是真正的大!你们想想,木头支起是田字(果),青草盖起是田字(苗),木支草盖的是田字(菓),无木无草还是这个田字(田),要是没得我这个‘田’字,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发财的,都会饿得死翘翘的!所以,你们两个都不算大,只有我为大!” 这户人家的老婆婆就把饭送给杜老幺吃了。 钟国华已经听过几次这个故事了,但他依然称赞着熊道林知识渊博,站得高看得远。 钟国正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便真诚地对熊道林书记说道:“熊书记,如果我们国家所有的领导,都能像您这样关心农业、农民、农村和基层干部,那我们的农业还怕发展不起来?农民还怕富裕不起来?农村经济还怕繁荣不起来的吗?农村基层干部还怕没有盼头吗?” 熊道林高兴地接过话来说道:“农村真的是一个广阔的天地,一片希望的田野。虽然农村现在条件的还比较艰苦,工作还做得比较辛苦,生活过得还比较清苦,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不断地去努力,我相信,在未来不愿的时间里,我们的农村一定会逐渐地赶上城市的,到最后,绝大多数的农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盼着争着去农转非了,而是城镇居民争着盼着非转农了啊。国华,你和任书记联系联系,先到大历县公社去看看周家平胡塘水库,然后再看其他的点吧。” 钟国华说了一句“是,请书记放心”后,钟国正示了一下眼色后,开始和任部德联系考察地点的事情。 钟国正明白钟国华的意思,迅即站起来,对熊道林书记真诚地说道:“谢谢熊书记接见我,打扰首长这么长的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告辞了,晚安。” 熊道林主动握着钟国正的手说道:“哪里是你打扰了我的时间啊,如果不是你,我怎么知道这些最真实的农村情况?所以呀,要说谢谢的话,应该是我!谢谢你,小钟,好好干!” 已经十一点钟了,钟国正走在路上,突然想起熊道林说的明天要看周家平胡塘水库,就又返回六号楼,想问问曹丽娜哪里有电话,好让易大伟先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个哄么岔子来。 曹丽娜说:“我们值班室的电话是内部电话,你要打电话到大历县公社去,只能到县邮电局的夜班值班室去打。” 钟国正对县城不熟悉,不晓得县邮电局夜班值班室的具体地点,就问曹丽娜:“县邮电局夜班值班室在哪个地方?” 正在这时,另一个服务员来接班了,曹丽娜就热情地说道:“那你等一下,我交接好班后,再带你一起去打电话,这样好不好?” 钟国正顿时对曹丽娜增添了不少的好感,觉得这个女崽可以交往,至少她的心比较善良,乐于帮人。 找到县邮电局夜班值班室,钟国正对易大伟说:“县委现在还不晓得熊书记要去看水库这个事,是我哥哥刚刚和我说的,你看能不能先做做准备?我哥哥反复交代,这个事情,是一定要做好保密的。” 打完电话后,钟国正和曹丽娜说:“谢谢你了,丽娜,你住在哪里,这半夜三更的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曹丽娜说:“不用了,我就住在招待所。”曹丽娜嘴里说着,心里却感觉到一种特有的温暖。虽然就在招待所,但毕竟已经是半夜了啊,一个人走路,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 曹丽娜住在招待所宿舍区。当她打开房门,钟国正才发现,这是一个单人小间子。里面就一张床铺,一张书桌,一条凳子,一个洗脸架子。东西虽少,却很整洁干净。 钟国正一边喝着茶,一边问曹丽娜:“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曹丽娜没有想到钟国正会直截了当地问这个问题,脸顿时红了红。她想了想后,便笑着反问钟国正:“有哪么了?没有又哪么了?” 钟国正盯着曹丽娜的眼睛说:“我当然希望你没有男朋友了,那我就有机会了啊!如果你有了的话,我也不会在意的。”想起曹丽雅要把她介绍给自己的事情,他就直言不讳地对她说:“不过,你就是名花有主了,也没有关系的,我也有办法,把你移花接木到我这里来,你信不信?” 曹丽雅曾经几次和曹丽娜说过,要把她介绍给钟国正做女朋友,今天见了钟国正后,心里就产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了,虽然父母还不晓得,于是,她就装着不解的在嘴里问道:“哄么移花接木,我还这么小,不明白你说的意思是哄么。”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钟国正。 听话听音,看人看眼。听到这里,再看她的眼睛,钟国正基本上明白了曹丽娜的话外之音。心想,这个曹丽娜很可能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要不,曹丽雅要把她介绍给我时,她就会拒绝的,但自己从来就没有听曹丽雅说过她不同意见面的话,可见她在没有见到我之前,对我至少是没有哄么反感。 现在无意之中见到我了,对自己虽然不一定会一见就钟情,但从和她的交谈与表情中判断,她绝对是喜欢我的,甚至会像我喜欢她一样喜欢我,嘴里又不好说,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吧,既然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让你糊涂到底。 钟国正心想,我即使做不了你的老公,也要做一回你的男人!但凡一个女人或女崽,特别是有了老公或男朋友的女崽,只要她不反感你,你脸厚胆大加霸蛮,对她做点哄么出格的事情的话,她一般都不会让你太难堪的,是不会让你太下不得台来的。 她是曹丽雅的堂妹,曹丽雅都能和自己那样,自己和她那个,她总不至于要翻脸的,即使翻脸,到时候找到曹丽雅,把她摆平就是了。想到这里,钟国正突然一把抱住了曹丽娜,喘着粗气说:“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行不行?” 曹丽娜此前听堂姐说过钟国正不少的事情,堂姐还几次提及要把她介绍给钟国正做女朋友,由于种种原因,两人一直没有见成面。今天见面后,发现钟国正这么优秀,他堂哥还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就在心里埋怨堂姐,哪么不早一点把他介绍给自己?要是早一点介绍,自己就会拒绝和现任男朋友谈恋爱了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谈情说爱了。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在县卷烟厂工作的男朋友,而且还和他发生了肌肤之交,哪么好还能和他谈恋爱呢?被钟国正突然抱住后,她心里就乱成了一团麻,十分的矛盾。答应他嘛,自己已经和男朋友那个了,等一下他就会晓得的;不答应他嘛,他的确很不错,如果错过了,也许就会错过一辈子。 正在她犹豫时,钟国正已经要吻上她了,她赶紧一边躲散着他,一边对钟国正实话实说:“钟同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在县卷烟厂工作。所以,我无法答应做你的女朋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4章 你最喜欢哪点 钟国正自从看到曹丽娜后,就被她的长相和身材迷住了,一边强行着要吻她,一边对她说:“你堂姐和我说过的,要把你介绍给我做老婆。今天我们相见相识,就说明我们有缘。既然有缘,我就不会管你有没有男朋友的!” 曹丽娜一边想挣脱他的拥抱,一边对他拒绝着说:“别,别,别这样,我真的有男朋友的了,不是骗你的。” 钟国正见一时难以吻到她,就干脆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曹丽娜虽然不像农村的农民、工厂的工人那样天天做大强度的体力劳动,但也是做服务工作的,天天做一些简单的体力活儿,身上的力气也就不小。当被钟国正抱起后,就下意识地“反抗”了起来。 曹丽娜不“反抗”还好,一“反抗”两人就更加紧密无缝地胶着在一起了。两个人在相互作用与反作用中,不是强行分开,就会融为一体。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反作用就转化成了对钟国正的正作用了。 一个小时后,曹丽娜有气无力的问钟国正,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这么霸蛮,这么色胆包天,这么不要命,以后还有哪个女崽还敢嫁给你做老婆啊? 钟国正把她反转过来,抱在自己身上,在她耳边悄悄说道:“那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太喜欢你了!如果不喜欢你,我会这样吗?你晓不晓得,你就是爱,这就是缘分啊。” 曹丽娜问:“那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啊?” 钟国正答道:“你要我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一看到你,全身的血就往上喷,出气就变得越来越粗,人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一种感应,深藏着的一种性缘的标志!这是一种渗透到血液里的、骨子里的缘分!所以,你的哪一点我都会喜欢,哪一点都会让我陶醉!” 曹丽娜继续问:“那你最喜欢我哪一点?” 钟国正想起开会时听领导说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就坏坏的笑着说,我最喜欢的就是…… 曹丽娜一听,红着一张脸小声的说道:“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却和我说耍皮耍骨的鬼话,哪里是一个干部,就是一个十足的痞子!你再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 “我这是和你实话实说啊,我可没有和你说耍话。”钟国正两手一摊,做出一副十足被冤枉的表情。 “还不是耍皮话?”曹丽娜装作一本正经的生气道,“你说的这些,每个女人都是与生俱来的,一点都不会少的啊,再说,女人一穿上衣服,你哪么看得透?看得出不一样?这不是鬼话,又是哄么话?” 钟国正马上解释道:“你堂姐和我说的,要想晓得女人的下面,就看女人的嘴巴;要想晓得女人的挺拔,就看女人的屁股;要想晓得女人骚不骚,就看女人的眼睛亮不亮!” 钟国正戒指说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虽然表面上很淑女,其实骨子里头完全是一种轩想法!” “一派胡言乱语!”曹丽娜被钟国正的话说得有一些不好意思,就争辩道:“我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心,都是非常斯文的,非常文明的,从来不做有违规矩的事,不做有违文明的事!” 钟国正也不和她争论。男人和女人争论,从来都是惨不忍睹的。反驳女人最好的途径,就是用行动证明,让事实代言,用效果说话。 当两个人再次喘着粗气休息时,曹丽娜问:“你这么熟练,这么老道,做了多少个女人了?告诉我,你是不是每次一看到漂亮一点的女崽,都是这样霸蛮的做的?” 钟国正笑着说道:“你以为我吃了铁啊?男人对女人喜欢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女人漂亮不漂亮。女人光是漂亮有哄么用,关键是女人对男人有没有诱惑力,有没有刺激力。没有诱惑力,没有刺激力的女人,就是再漂亮,也让男人产生不了任何的想法的!” 曹丽娜突然指名道姓地对钟国正说:“那我问你,我堂姐那么漂亮,她对你有没有诱惑力和刺激力?你看到她时,难道就没有罪恶的想法?” 钟国正老老实实地答道:“你堂姐确实对我很有诱惑力刺激力,每次我一看到她时,就情不自禁地会有想法。” 听钟国正这么说,曹丽娜就带有一点醋意的问:“那你是不是每次看见她,都会对她这样霸蛮?” 钟国正淡定地说道:“霸蛮过又哪样,没有霸蛮过又哪样?你堂姐现在已经嫁人了,对她霸蛮不霸蛮,都已经是过去了。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情,是说不清讲不明的。” 曹丽娜问:“那你为哄么不讨我堂姐做老婆?” 钟国正说:“俗话讲,宁愿男大十,不愿女大一。她年纪比我大,我哪么讨她做老婆?再说,她男朋友又追得哪么紧,我和她啊,只能是那种有缘无份的朋友关系,一起快活有份,共同生活无缘。” 曹丽娜问:“你现在还和她那样吗?她老公晓不晓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他难道就不会介意吗?” 钟国正说:“她老公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们两人从学校就谈恋爱,他哪么晓得我和她就哪个了?” 曹丽娜听后就在心里想,我也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经和他那个了,钟国正会不会介意我呢?会不会嫌弃我那个了?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堂姐呢?他会不会讨我做老婆?想到这里时,她就试探性地问钟国正:“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介意讨的老婆是不是黄花女?” 钟国正不假思索地答道:“哪个男人不想自己讨的老婆是黄花女的?”刚一说出这句话,他就马上意识到曹丽娜问话的意思,心想,曹丽娜已经不是黄花女了,肯定是想探听我会不会讨她做老婆,于是脑瓜子一急转弯,马上转口说道:“你是你,她是她,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特定的生活轨道。男人和女人,能不能成为夫妻,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但那都是一种做给别人看的形式。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是过日子的,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要开心,开心比哄么都要强。” 钟国正停了停后接着说道:“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如果都不开心的话,就是成了两口子,又有哄么意思呢?开心是一种选择,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幸福是一种能力,并不是人人都具备的。两个人能不能成为两口子,并不是自己就能决定的。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世上,命不由己;人在婚姻,爱不由己;人在官场,话不由己;人在单位,事不由己!但是,即使这样,会生活的人,哪怕再无聊透顶的生活,也能过得有滋有味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即使做不成两口子,也可以做一对相好啊!那也是对枯燥生活的一种补充。” 曹丽娜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太相信自己的男朋友了,把一切交给了他,自己就缺少了再次选择的很多机会。 第二天天一亮,钟国正就赶到县汽车站,他必须在熊道林书记之前,坐车赶回大历县公社。 上午九点钟,熊道林在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张柏志,行署专员廖德华和任部德、张平华等领导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大历县公社。省、地、县一行领导在易大伟、艾旺骁、刘有成和钟国正的带路下,乘车前往周家平胡塘水库。 熊道林来到水库大坝上,看着重新修好的水库大坝,从水库里清出来堆放在一边像一座小山一样的淤泥,兴致勃勃地笑着问钟国正:“你们是怎么组织修水库的?” 钟国正一惊,悄悄把易大伟的衣角扯了扯。易大伟愣了一下,马上满脸笑容地和熊道林书记等一行人,汇报起水库修复的工作来,包括人员的组织,资金的筹措等等。 熊道林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易大伟的介绍,一边往新修的渠道上走去,还时不时地问一些渠道修建技术上的问题。当问到技术上的问题,易大伟就看一眼钟国正,钟国正便马上接过话来解释。 熊道林顺口问钟国正:“你是学水电建设专业的吗?” 钟国正马上答道:“书记,我是寒江农专农学系毕业的。” 熊道林惊奇地问:“那你对渠道修建的技术问题,怎么这么内行?” 钟国正答道:“报告书记,我是在水库修复过程中,跟着我们县水电局的技术人员,现场学的一些皮毛知识。” 熊道林立即表扬道:“我们每个人都要有一种干一行爱一行,学一行专一行的精神。特别是基层干部,面对的都是很具体的工作,牵涉到很具体的政策法律,牵涉到很具体的专业技术,不懂行就搞不好工作,更当不好领导。这就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党为什么强调干部队伍要实行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根本原因所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5章 豆腐都富头富 转眼之间,就到了农历的腊月,一股浓浓的年味扑鼻而来,不仅是赶集的时候人越来越多,就连不是赶集的日子,圩场上的人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寒州的小年大都是在二十四过。“过了二十四,长工不管事。”这是寒州县的农村相传了上千年的风俗习惯。过了小年之后,这里的老百姓一般都不会再去做农事了,一家人都会围绕着如何过好年,来做各种各样的准备。 虽然还没有到县里规定的统一放过年假的时间,大历县公社考虑到过了小年后,公社干部到村里开展工作不是很方便,就做出规定,凡是家里是外县的,或者家里有事情要做的同志,过了小年之后,向主要领导请假经过批准后,就可以离开公社回家办事了,一直到第二年的上班时间再回来。 钟国正和易大伟书记、艾旺骁主任请假之后,在农历二十五早晨七点半的时候,搭上了回老家的客车。 在平时,从寒州县到寒中县的客班车,一般坐车的人都不会满的。钟国正没有想到,一走上客班车才发现,车里早已经坐得满满的了,就连中间的过道也站了不止一个人。 他就这样站在过道上,摇摇晃晃的到了寒阳县汽车站,下了一大批人之后,才有了一个座位可坐。 钟国正刚刚坐下,就听到坐在前面的两个乘客在交谈过年的风俗习惯。 乘客甲:“二十四,扫房子,扫完房子送灶王。昨天过小年,其实事情蛮多的。” “我们南方是二十四过小年,北方是二十三过小年。送灶王爷的日期是不一样的,历史上有官三民四船家五的说法,就是官府在腊月二十三日,平民百姓在二十四日,水上人家则在二十五日送灶王爷。”乘客乙说道。 “是啊。过去过春节,就是从过小年送灶王爷开始的,过小年这一天的重要性,仅仅是比八月十五中秋节差那么一点点。那时候,在外面当官的、做生意的、读书的,都统统要在送灶王爷前赶回家团圆,吃自家做的祭灶糖果,以求灶神祈福、来年全家平安。”乘客甲进一步说道。 “你还记得宋代诗人范成大的《祭灶词》吗?”乘客乙对乘客甲问道。 “记得!‘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头烂熟双鱼鲜,豆沙甘松米饵圆。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触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勺长勺短勿复云,乞取利市归来分!’”乘客甲马上把诗背了出来。这令钟国正甚是惊讶。 “人们祭灶王时,都会说:‘灶王灶王,你上天堂,多说好话,不说坏话,五谷杂粮都带来!’这是最喜欢说的。还有一句话就是:‘灶王爷本性张,骑着马,挎着筐,秫秸草料备停当,送你老人家回天上,人间好事要多说,明年下界降吉祥。’这些话都不能说错的。”乘客乙说道。 “送灶王爷是有典故的。”乘客甲说道,“传说,古代有一户姓张的人家,兄弟俩,哥是泥水匠,弟弟是画师。哥哥拿手的活是盘锅台,东街请,西坊邀,都夸奖他垒灶手艺高。年长月久出了名,方圆千里都尊称他为‘张灶王’。” “张灶王爱管闲事,不管到谁家垒灶,碰到吵闹的媳妇他会劝,碰到凶婆婆他也要说,好像是个老长辈。以后,左邻右舍有了事都会去找他,大家都很尊敬他。” “张灶王寿终正寝时七十岁,这天恰好是过小年。张灶王是一家之主,他一去世,张家顿时乱了套。过去家里的事情都是听他的,现在他一去世,弟弟一直是写诗画画,从来没有管过家的事情。” “之后,几个儿媳妇都吵着要分家。画师被逼无可奈何,整天愁眉苦脸。有一天,他想出了一个好点子。在过小年张灶王亡故一周年的祭日,深夜,画师忽然呼叫着,把全家人喊醒,说是大哥显灵了。” “他把儿子媳妇全家老小带到厨房,只见黑漆漆的灶壁上,飘动着的烛光若隐若现,显出张灶王和他已故的妻子的容貌,家人都惊呆了。” “画师说:‘我寝时梦见大哥和大嫂已成了仙,玉帝封他为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你们平素好吃懒做,妯娌不和,不敬不孝,闹得家神不安。” “大哥知道你们在闹分家,很气恼,准备上天禀告玉帝,年三十晚下界来惩罚你们。儿女侄媳们听了这番话,惊恐不已,立即跪地连连磕头,忙取来张灶王平日爱吃的甜食供在灶上,恳求灶王爷饶恕。” “从此以后,经常吵闹的叔伯兄弟和媳妇们再也不敢撒泼,全家平安相处,老少安宁度日。这事给街坊邻友知道后,一传十,十传百,都赶来张家打探虚实。” “其实,小年夜灶壁上的灶王,是画师预先绘制的。他是假借大哥显灵来镇吓儿女侄媳,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还真的灵验。所以当乡邻来找画师探听情况时,他只得假戏真做,把画好的灶王像分送给邻舍。” “这样一来,沿乡流传,家家户户的灶房都贴上了灶王像,就逐渐地形成了小年给灶王爷上供、祈求合家平安的习俗。祭灶风俗流传后,从周朝开始,皇宫也将它列入祭典,在全国立下祭灶的规矩,成为固定的仪式了。” “是啊。我们的很多风俗习惯,都源于一些典故。其实,就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作用而已。”乘客乙感叹道。 “有的传说还是有道理的。比如,‘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传说灶王爷长得像个小白脸,怕女的祭灶,有男女之嫌,所以女人是不能不祭灶的。” 钟国正听后,感到非常的震惊。震惊的是乘客乙的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无一不是一种信任的作用,对于全局的事关众人的重大事情,哪一种不是基于信仰和精神的力量和作用的? 正当钟国正准备打听他们两人的姓名时,客班车停了下来,两个人边下车边说:“二十五,磨豆腐。再不磨豆腐,就磨不赢了。赶快回家磨豆腐去了!” 钟国正望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默默的在心里想,从他们的谈话中,这两个人还真的不会很简单啊。至少也是农村里面顶呱呱的人物啊。,迟早会有一天,跃出农门,一飞冲天的。 回到家里,看着一家人正在忙着磨豆腐。父亲双手轻轻地握着石磨的砻臂,用力地推着磨。砻臂一头连着石磨,一头用棕绳牢牢地套着,然后固定在楼板上的某个位置,使砻臂的高矮略低于推磨人的肩膀,便于推磨人用力推磨。 父亲推着磨,母亲站在磨盘边上,用一个舀豆的瓢,时不时的舀一瓢黄豆和水,加在磨盘的芯里。 钟国正问父母:“爹爹妈妈,家里今年准备磨几桌豆腐啊?” “磨不了几桌豆腐,和去年一样,磨十桌够吃就算了。”钟国正妈妈答道。 “磨十桌?那要磨几天啊?”钟国正问。 “已经磨得差不多了,今天最后一天了。”钟国正答道。 “那磨豆腐苦不苦啊?”钟国正继续问答。 “世上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你说苦不苦?”钟国正父亲答道,“你也来磨磨,怎么样?” “好。我来磨磨。”钟国正愉快的答道。说完,钟国正就去换下了他父亲。 “推磨不仅是一种体力活,还是一种技巧活。推磨要求有强劲的手力和臂力,有足够的耐力,同时还要求用内力,巧力,不能死死地用外力。”钟国正的父亲站在旁边,对钟国正说道。 钟国正父亲说着,又把他母亲换了下来,一边添加黄豆和水,一边和钟国正谈白聊天:“推磨也是有技巧的,怎么用力,推磨的快慢,都是有讲究的。用力的时候,要用得均衡,松弛有度。” “你这么一讲,我好像没有刚才那么苦了。”钟国正对他父亲说道。 “推磨要耐得住性子,受得了‘折磨’,忍得住疲劳。这就是人们为什么说‘世上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的原因所在。”钟国正父亲继续说道。 “磨豆腐既然这么苦,那还磨这么多做哄么?这不是自找苦吃?”钟国正不解的问。 “这有两个方面的原因。”钟国正的父亲答道,“一方面是,豆腐这个名称的彩头好。” “豆腐这个名称的彩头好?哄么彩头好?”钟国正问。 “你知道的,在我们这里,‘豆’和‘都’、‘头’,‘腐’和‘福’、‘富’的发音都差不了好多,常常把‘豆腐’读成‘都富’、‘头富’,就有了豆腐、豆腐,都富、头富的说法,这就使豆腐成为人们在新年,有机会收获幸福、福气和富裕的‘富贵与福气食材’。” “啊?还有这个说法?哦,你不说,我没有去想,你这么一说,想想也是。读音还真的差不多。”钟国正感叹道。 “还有一个非常实在的原因,就是豆腐磨出来,用茶油炸成油炸豆腐,然后把它放在大缸屋里,一层豆腐,一层辣椒粉,一层盐,可以保存一年的时间。这样,一年的大半部分的菜,就有了角落,再苦也值得啊。因为你苦几天之后,就可以解决第二年的吃菜难题了,再苦都是快乐的,开心的。”钟国正的父亲答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6章 二十六杀年猪 农村人家每到农历腊月二十五,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在磨豆腐。在肉食还比较欠缺和紧张的年代,磨豆腐无疑就成为每家每户为过年而必备的一道佳肴美味。 随着石磨“吱呀吱呀”的叫声,大豆便顺着石磨的磨眼进去,变成一股股浓浓的豆沫,顺着水槽流入了水桶。 大豆磨成豆浆后,便开始对豆浆进行过滤,去渣留浆,叫做滤浆,农村人一般都把它叫做"过包"。这个过程比较费时费力,而且豆浆“过包”后,豆浆的产量就会随之降低。 钟国正的母亲将磨好的豆沫浆水倒入吊担里,夫妻两人便面对面握着吊担,反复翻动,纯净的豆浆水就顺着帐子布细密的孔隙,流进吊担下面的缸屋里。 过包后剩下的豆腐渣,一般都是用来喂猪的,很少用来做菜用。除非是家里实在没有菜的时候,或者自己不想去弄菜的时候,偶尔拿来炒一盘吃吃,也未尝不可。这就是女人三十豆腐渣的由来。 过滤豆浆后就是煮浆,即把豆浆倒进煮浆用的大铁锅,盖上锅盖,用大火焖煮,直到沸腾为止。然后,用文火浸一会,等豆浆上面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白膜后结束。 这层透明的白膜用竹签挑起凉干,就是豆腐皮,是孕妇最好的早餐。 在煮浆的过程中,煮沸后的豆浆蒸腾着热气,充满了整个房间,到处都能闻到豆浆特有的那种浓浓的香味。 豆浆落滚后,钟国正的母亲才将豆浆舀入水桶,倒入水缸,进行点浆。点浆是一项很关键的技术活。 钟国正看着父亲用一根木棍搅动豆浆,母亲把石膏和清水拌成浆糊状后倒进水缸,用木锅盖盖上。 半个来小时后,豆浆就神奇的变成了豆腐脑了。 豆浆变成豆腐脑后,钟国正见母亲又把缸里的豆腐脑舀出来,摊到在帐子布上,然后把四个角死死扎紧。 扎好四个角后,又拿来一块帐子布盖在上面,在帐子布上压一块方形板,再在上面放上一块木板,在木板上放上几块石头,用来挤压豆腐脑的水分。 一个多小时后,搬开石头和木板,并将其反转过来,除去帐子布,“豆腐美人”便新鲜出炉了。 只见白白胖胖,柔柔软软,如出水芙蓉一般的豆腐,就呈现在眼前了。 “爹爹,妈妈,一斤豆子,可以磨几斤豆腐?”钟国正对他爸爸妈妈问道。 “一般来讲,一斤豆子,可以磨到四五斤豆腐。”钟国正的母亲答道。 豆腐是真正的由水做成的。在所有食材中,豆腐中的泡沫最多,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泡沫食品。钟国正看着这无比可爱的豆腐,不由感叹道,豆腐的清清白白,上善若水,才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所在。 他突然想起朱熹写的那首叫《豆腐》的诗来:“种豆豆苗稀,力竭心已腐,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 相传豆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的。当时豆腐的名字叫“小宰羊”,即豆腐的味道像“小宰羊”一样,非常鲜美。 豆腐既不是肉,也不是蔬菜,介于肉和蔬菜之间,却可以代替肉类,自然就成为平民百姓在新年吃上一顿好的的盼望,成为过年时的必备食品。 按照传统说法,大年三十和初一这两天,都是不能动刀的,而初二又开始有人来串门了,这样从腊月二十五开始,就要做出年后四五天所需的吃食。这就是形成“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的原因。 “豆腐足了,这一年就有福了。”钟国正父亲对钟国正说道,“哪户人家过年的时候,如果能够磨成十桌八桌的豆腐,就是富足的标准了。” “为哄么啊?”钟国正不解的问道。 “你想想,”钟国正的父亲解释道,“你不要小看了这个豆腐。豆腐做出来之后,不仅可以吃水豆腐,还可以炸成油炸豆腐,或做成酿豆腐、豆腐丸子、豆腐干、豆腐乳等,吃到第二年的腊月。你说豆腐厉害不厉害?” 钟国正想想,也是,如果家里有了足够的豆腐,那不就等于心里踏实了,有了底气了,心里自然就会充满了自信,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是啊,平民百姓的年味就这么简单、温馨和美好。其实生活中的不少事情,也是这么简单的,只要有了一份信念,有了一个目标,有了一种期待,苦也会变成快乐,累也会成为幸福! 第二天是农历腊月的二十六。 “二十六,杀年猪,割年肉。”这是农村里面特有的一种风俗习惯。 其实在农村,从过小年开始,到正月十五过元宵,每天做哄么,都有一个顺口溜的,也就是每天要做的事情的规范。 在农村,一过小年,只要家里完成了上交食品站的一头派购猪任务,如果家里还养有肥猪的农户,只要经过批准,缴纳了屠宰费防疫费,就可以在小年之后、除夕之前杀年猪了。没有年猪可杀的农户,就割年肉,备够过年的用菜。 杀年猪可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自家屋里的人,大队小队干部,那都是要请来的。当然,还有那个杀猪佬,那是非请不可的。没有杀猪佬帮你杀猪,那猪你还真的杀不死。 一般每个村子都有一到两个杀猪佬,有人请的时候就帮别人杀猪。 钟国正家里除送了一头派购猪给食品站,还多养了一头猪。多样的猪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一百二三十斤毛重。那时候,食品站收购派购猪时,猪的重量要求最低不得低于118斤毛重。达不到118斤毛重的猪,食品站是不会收的。 天还刚刚蒙蒙亮,钟国正的父亲就起床叫全家人了。 钟国正一家人刚刚起床打开大门,五六个堂伯堂叔和堂兄弟就来了,那个讲好的杀猪佬也拿着一把尖尖的杀猪刀赶来了。 “大爬锅在烧水没有?”杀猪佬一进门就问道。 “正在烧,要冒水泡了。”钟国正的大弟弟、在寒江师专读大一的钟国大答道。 “装猪血的脚盆洗干净了没有?”杀猪佬继续问道。 “昨天就洗干净了。”钟国正的父亲答道。 “挂猪用的楼梯呢?放猪的门板呢?有没有挂猪的挂钩?”杀猪佬再次问道。 “都准备好了。”钟国正父亲马上答道。 “走,那就一起去把猪赶来。”杀猪佬一挥手,就带头向猪栏的方向走去。 钟国正父子、堂伯叔、堂兄弟一众人,就跟着杀猪佬,有些小浩浩荡荡的向猪栏说笑着走去。 不一会儿,大家就来到了猪栏,两个人扯着猪耳朵,一个人扯着猪尾巴,其他的人就走在猪的两边,将一头一百二三十斤的生猪围赶着,朝家里走去。 把猪牵赶到大门前的空坪上,那里早已摆好一张专门用来杀猪的扎实的宽木凳。 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农民们,随着杀猪佬的一声“要力”得喊叫,一起发力,转眼就把这头一百二三十斤重的猪,抬到了宽宽的木凳子上,然后死死地按住猪,不许它乱动乱舞。 杀猪人左手拿一个铁钩,牢牢地钩住猪脖子,控制住猪不乱动,右手拿着杀猪刀,对着猪脖子,恨恨地一刀就杀了进去。顿时,猪血便顺着刀口喷流到早已放好的盆子里。 猪的吼叫声从大到小,慢慢的就没有了声音。声音没有了,猪血也流干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头猪,瞬间就成了一头名副其实的死猪,摆在那长凳子上一动不动了。 几个人就将猪抬到脚盆里,开始用单子舀开水一单一单地烫猪毛。烫猪毛是一个技术活,温度低了猪毛烫不脱,温度高了猪皮烫坏,猪毛更难搞干净。毕竟猪毛很硬,谁都不愿意啃一嘴的猪毛。 猪正身上的毛相对好弄一些,最麻烦的就是猪头和猪腿上的毛。不过杀猪人就是杀猪人,只见他拿着一把锋利的刀,三下两下,像个剃头师傅一样,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那满是猪毛的猪头,刮得干干净净了。 把猪毛刮干净之后,一头白白胖胖的生猪,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摆在了大家的眼前。 接下来就是切猪头。 很多人没有吃过猪头,不知道猪头好不好吃。 农村人结婚都是要找媒婆说媒的。哪怕你两个小年亲如何自由恋爱,到最后还是要找一个媒婆来说媒的。也就是说,不管你是相亲的也好,自由恋爱的也好,都是离不开媒婆说媒这道程序。 两个人说成了,为了感谢媒婆(介绍人),一般男方家里总要准备一些礼物的,最流行的就是,送一个猪头给媒婆。 你说猪头好不好吃?我们这里有一道很出名的菜,名字就叫猪脑壳肉! 猪头是农村大年三十晚上最重要的一道菜。只要杀了猪,大年三十晚上这道菜就不能没有的。 切下猪头后,第二步就是掏猪肛,防止猪粪流出来污染了猪肉。掏出猪肛后,用铁钩把猪挂在楼梯上,开始切肚皮。 切肚皮也是要把握好度的,切浅了分不开猪皮,切深了又会划破内脏,污染猪肉。 切开肚皮,把猪内脏弄出来后,就开始切割猪肉了。切割猪肉是杀猪的最后一道程序了。 一般都是杀完猪,把猪肉分成两半后,才开始吃早饭的。 杀猪的早餐,荤菜都是刚刚杀的猪身上的,素菜是自家田土里种的。一脸盆血灌肠、一锅子猪粉肠、一碗里脊肉,是所有的人都爱不释口的。 大家一边吃一边交谈。 杀猪佬说:“这个派购猪的任务不取消,农村想要杀年猪,和做梦差不了多少啊!” “是啊。现在的农村,虽然包产到户了,但有几家人一年里养得出两头大猪的?”钟国正的堂伯感叹道。 “年年岁岁杀年猪,岁岁年年求吉祥,一直都是我们的一种信念。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就听大人对我们说,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小年就杀猪。现在我们也是这样对我们的小孩说,也不知道哄么时候,真的能够实现年年岁岁杀年猪的梦想啊。”钟国正的堂叔接过话来说道。 钟国正的父亲接着感叹道:“杀年猪是老本人传下的过年习俗,给亲朋好友一个相聚的机会,对自己过去的一年给点犒劳,传递的不仅是一种情意,更是对来年美好生活的期盼。所以这种习俗,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现实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7章 新桃换掉旧符 “二十八,贴花花。国正、国大,你们几弟兄,拿着这些年画,把该帖的地方,都去贴好。”钟国正父亲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堆年画,对钟国正、钟国大等四兄弟交代任务。 贴花花,就是农村常说的贴年画。每当到了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家家户户在做好物质过年准备的同时,开始张贴年画,做好文化过年的准备。 钟国正几兄弟便去拿着那些年画一张张的看来了起来。 钟国正知道,年画是中国画的一种,又叫喜画,起始于古代的门神画,是中国特有的一种绘画体裁,也是中国农村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形式。张贴门神画是到了宋代的时候,才开始在全国普及的,道了清朝光绪年间,门神画才正式被称为年画。 那时候的人们,之所以喜欢张贴这种年画,是因为每一张年画,都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这些故事包括历史、神话、传说、戏曲、文学、世俗、风物、风情,渔樵耕读、士学兵商、医卜星相、三教九流等等各个方面,几乎无所不涉。 年画主要是以朴实为本,不饰脂粉,人物全无媚态,颜色浓重,有乡土味儿,色彩鲜艳、刺激,给人一种乡土气息扑面而来的喜庆和兴奋,而受到广大农村人家的深深喜爱。 如门神画,讲神茶、郁垒两兄弟监督百鬼的传说;“灶王爷”,主管人间饮食。等等。 钟国正随手拿起一幅名叫《五子登科》的年画看了起来。 钟国正的父亲见他拿起《五子登科》年画看,就对他们说道:“我们都知道,五子登科是一句成语,但它背后的故事,你们几个人知不知道?” 钟国正系兄弟想了想,摇摇头说:“这背后的故事,我们还真不知道。那请爹爹给我们讲一讲这个故事。”四兄弟异口同声的答道。 “五子登科这个成语起源于一个故事。”钟国正父亲说道,“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比较久远。据说是发生在五代后周时期。” “五代后周时期的燕山府,有个叫窦燕山的人,出生在一个有名的富户家庭。但窦燕山为人不好,总是喜欢以势压贫,有贫苦人家借他家粮食时,他是小斗出、大斗进,小秤出、大秤进,明瞒暗骗,昧心行事。”钟国正父亲说道。 “因为做事缺德,窦燕山到了30岁还没有生出来一男半女。为了这个事情,窦燕山特别的着急。有一天晚上做梦,他梦见死去了的父亲。”钟国正父亲接着说道。 “窦燕山死去的父亲痛心地对他说:‘你心术不正,行为不端,恶名昭著,如果再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不仅一辈子不会有一男半女,而且还要短命,活不过四十岁。你必须现在开始,就要赶紧改过从善,大积阴德,唯有这样做,你才有可能挽回天意,改过呈祥。’” “窦燕山听了死去父亲的这番话后,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再也不做缺德的事情了。他不仅不做缺德的事情,还在自己家里办起了私塾,延请名师教课。有的贫困人家因为没有钱送孩子到私塾读书,他就主动把孩子接来,免收学费。” “从此以后,窦燕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周济贫寒,克己利人,广行方便,大积阴德,受到人们的广泛称赞。后来他的妻子连续果然先后生下了五个儿子。他便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培养教育儿子上,不仅时刻注意他们的身体,还注重他们的学习和品德培养。在他的培养教育下,五个儿子都成为有用之才,先后登科及第。” “当五个儿子都金榜题名后,侍郎冯道赠他一首诗:‘窦燕山十郎,教子以义方。灵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窦燕山还有八个孙子,也都很显贵。最后,窦燕山做到谏议大夫的官职,享寿八十二岁,临终前谈笑风生,向亲友告别,沐浴更衣,无病而卒。” “他的故事还被写进了《三字经》。‘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歌颂的就是他的这个事情,也是希望所有人的孩子,都能像窦燕山家的五子那样,获取功名、拥有大富大贵的锦绣前程。” “你们好好看看这幅《五子登科》年画,”钟国正父亲说完古时候,指着《五子登科》年画说道,“画中老者坐在中间,双手各抱一个婴孩,前面还有三个婴孩。孩童们各持花灯、牡丹、寿桃、石榴、香橼等吉物,就是取其连登三元、荣华富贵、延年益寿、榴开百子的吉祥寓意。” “我们国家历来都认为,多子多福,才能人丁兴旺;苦读书,求功名,才能光宗耀祖,世代繁衍。年画中天官戴相帽、着锦袍,身材伟岸,慈眉善目;五个孩童各个相貌英俊,活泼聪慧。刻工精细,设色华丽,一幅儿孙绕膝、祥和喜庆的画面跃然纸上,所以家家户户都喜欢贴这样的年画。”钟国正父亲继续说道。 “正是由于这些年画背后,深藏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才使人们对春节赋予了一种神圣之感,保持了一种敬畏之心,让人们深思即将过去的一年,深谋即将到来的一年。”钟国正父亲缓缓的说道。 “所以,每当春节到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在窗户上、门上和灶上,贴上自己喜欢的、饱含着自己心中愿望的年画,既是一种装饰,更是一家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祈愿。”钟国正父亲最后深情地说道。 钟国正四兄弟把父母买的年画,按照父母的意思,一一贴好后,眼睛一闭一睁,就是大年三十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一吃完早饭,钟国正就对三个弟弟说道:“贴上春联才算过年。国大、国光、国明,走,我们一起贴春联去。” “好的。”三个弟弟各自答应了一声,便拿的拿春联,背的背楼梯,舀的舀稀饭,开始张罗着贴春联。 “一到年关,我就想起王安石写的‘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句来。”钟国大拿着春联说道。 “是啊。春联是我们过年时,最有特色的一个东西,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写春联、选春联,换春联、贴春联,是所有年俗中最富有文化特质的一种年俗。”钟国正感叹道。 “据说贴春联也有时间规定的,一般都是在大年三十这天早上的6点,到中午的12点之间贴比较好,最迟不能超过中午的十二点钟,必须要把春联贴好。但考虑到大年三十这一天事情比较多,也可以把贴春联的时间,提前到腊月二十九这天下午的一点钟,到三点钟之间张贴春联。”钟国大接过话来说道。 “春联一旦贴起来,不仅是要告诉别人,今年的大年三十已经或者就要即将到来,春节伸手可握,同时也是告诉别人,我们已经把过年的各种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现在就等着真正的过年了!”钟国大继续说道。 “据说,过年帖春联,最早是起源于周代的桃符。到宋代的时候,才把原来的桃符,由桃木板改成为纸张的,那时候叫‘春贴纸’。到了明代的时候,桃符呀、‘春贴纸’呀,又改名叫做‘春联’。清代有一本叫《燕京时岁记》的书就这样写道:‘春联者,即桃符也。’”钟国正说道。 “我在我们师专的图书馆看过一本书,说我们过年之所以贴春联,并不是想当然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有典故的。据《山海经》记载,那时的世界是一个鬼域世界,鬼域中有一座大山,山上有一棵大桃树,大桃树上有一只大金鸡。每当金鸡报晓时,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就必须要赶回鬼域。鬼域的大门坐落在桃树的东北,门边站着两个神人,分别叫神荼、郁垒。”钟国大一边做事,一边说着。 “鬼魂如果在夜间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神荼、郁垒就会立即将其捉住,用芒苇把它捆起来,送去喂老虎。所以天下的鬼都恐惧神荼、郁垒。民间便用桃木刻成他们的模样,放在自家门口,以避邪防害。”钟国大继续说道。 “后来的人们,就在桃木板上刻上神荼、郁垒的名字,被刻上神荼、郁垒名字的桃木板,就叫做‘桃符’,专门用以镇邪去恶。后来‘桃符’又变成‘春贴纸’,‘春贴纸’又改神荼、郁垒名字为对仗工整的联句,渐渐的,‘春贴纸’就被称为春联。这也是春联为什么是红色的原因。”钟国大接着说道。 “现在我们看到的春联,”钟国大说,“都是一种以春节为内容的对联,工整、对偶、简洁、精巧,展示时代背景,抒发美好愿望。每到春节,家家户户都会精选一副或几副春联贴在门上,辞旧迎新,表达新年愿望,增加节日喜庆。” 过去读书的人少,会写毛笔字的人更少,每到过年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再过小年的前后,就到圩场、商店或者铺子上,选好自己想要的对联。 新中国成立后,读书的人越来越多你,会写字的人也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些毛笔字写得好的人,一般都会买一些好的红色宣纸回来,根据自己家的实际情况,写上自己最喜欢的对联。 不少的人都到随着时代的进步,现在的春联绝大多数都是印刷的,手写的春联依然占有相应的份额。但不管是印刷的春联,还是手写的春联,只要能够反映自己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愿望,就是好对联。 过年前家家户户贴春联,把上年贴的春联,不管好的新的还是受损了变老了的,都撕破扔掉,象征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一定将红红火火,鸿运当头,万事胜意,幸福安康。 钟国正负责张贴春联,钟国大负责看对联贴的位置正不正,合不合适。老三钟国光正在读高中,负责扶楼梯,确保老大钟国正站在楼梯上张贴春联的安全。老四钟国明负责在春联的反面上,均匀地涂好稀饭,以确保对联在门框上不会脱落。 在一片笑谈之中,钟国正四兄弟用了不到二十分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对联都张贴好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8章 一家老少守岁 贴好对联走进屋里,钟国正四兄弟就看见妈妈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包粽粑。几兄弟就围在妈妈身边,要求学包粽粑。 “去去去,哪有男人家包粽粑的?包粽粑是女人家做的事情,打糍粑才是男人家的事情,晓不晓得?”钟国正妈妈笑着说道。“你们想学,就去学哪么打糍粑的。” “为哄么啊?”钟国正四兄弟不解的问道。 “为哄么?包粽粑是轻巧事,不需要很大的体力,女人家做就可以了。打糍粑,那纯粹是一种体力活,没有体力,说哄么都是一句空话,所以是男人家做的事情。”钟国正妈妈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我们学学总可以吧?万一你忙不过来了,我们又没有事情做,不是就可以和你帮一下忙了?”钟国正说道。 “你们要是实在想学,你们看一下我是哪么做的,一分钟就可以学会。但要包好,恐怕至少也要一个三年的时间,才做得到。”钟国正妈妈说道。 钟国正妈妈一边包着粽粑做示范,一边和他们兄弟说着粽粑的事情。 钟国正妈妈说道“包粽粑、吃粽粑这种习俗,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大多数的地方,都是在端午节包粽粑吃粽粑,但我们这里不一样,不仅端午节要包粽粑、吃粽粑,过年的时候,同样要包粽粑、吃粽粑。” “我们这里为哄么,和别人不一样啊?”几兄弟问道。 “这是因为,我们这里的祖先认为,粽粑是一种很高贵的食物,象征着富裕丰收,不仅自己吃,而且当作招待客人的最好食物。”钟国正妈妈答道。 “祖先们认为,包粽粑、吃粽粑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是家家户户过年时必须要做的一件大事。用祖先传下来的话说,就是‘宁可不过年,也不能没粽粑’。我们这里过年包粽粑,就是这么出啊下来的。”钟国正妈妈继续说道。 包粽粑一般都是在腊月二十九的晚上,浸泡糯米的。糯米经过一个晚上的浸泡,刚好在大年三十的白天包。白天包好后,晚上一边守岁,一边熬粽粑,新年第一餐早餐(大年初一的早餐)吃的食品,就是在“一夜连两岁”的守岁之夜熬熟出锅的粽粑。 包粽粑是一种典型的“家庭作战”。它虽然不复杂,但包的过程比较长,花样也比较多,一般在过年前一个月就要开始准备原材料。包括糯米、秆草灰(将干稻草烧成的灰)、粽粑叶等。 糯米一般都会选用黏性比较大的“大糯米”。将干稻草烧成灰,并筛掉其中比较粗的颗粒,尽可能地把灰烬搓碎,调成碱砂水,趁热拌入未经淘洗过的糯米,用碱砂水洗浸糯米,让糯米充分吸收碱砂水。这是利用草木灰的碱性,来提升软糯的口感和清香。 将经过碱砂水洗浸的糯米滤干,然后选用那种叶形宽大结实、芬馨耐煮的新鲜粽粑叶,把糯米及馅心包裹成各种不同外型的“包”,就是粽粑。 包粽粑的时候,不少的人都喜欢在糯米里加一些馅心,比如五香粉啊,小块猪腰方肉啊。屋里比较富有的,还会加入板粟、红枣、蜜枣、绿豆、花生、莲子、白果、香菇、木耳、猪肉、板鸭(腊鸭)、鸡丝、腊小肠等馅料。 钟国正家今年杀了一头猪,在包枕头粽粑的时候,不仅加了花生、白果,还加了一些猪小肠和猪腰方肉。包粽粑的时候,就看得钟国正三个弟弟的喉咙里,口水直打转。 糯米不但有碱砂、硼砂,还有花生油芝麻油拌过的。有一些家庭还喜欢在糯米里加饭豆。加了馅心的粽粑,吃的时候,当解开粽粑叶后就会闻到一股扑鼻的芳香,昧道鲜美,诱人食欲。 粽粑的形状多种多样,常常因人而异,正所谓“萝卜白菜,各人所爱”。钟国正的妈妈不仅包了常见三角型小粽粑,还包了六个五六斤重的大枕头粽粑。 包枕头粽粑的时候,将两片叶子叠在一起,叶背朝上,叶面朝下。然后,把浸泡好并沥干了的伴有花生的糯米,舀到粽叶上,放上几节猪小肠子和猪腰方肉,再覆盖一层伴有花生的糯米。接着将叶子的两侧边缘往中间拢紧,叶柄和叶梢向下反折。最后用稻草横向匝上六道,在边缘处扭紧捋顺。当最后一圈稻草箍紧,整个粽粑的形状正好形似一个小孩睡觉用的枕头。 扎粽粑的草,多用稻草的禾稿心或结草绳用的滑草。用稻草扎粽粑的步骤看似简单,实则非常麻烦。如果粽粑叶扎的不够紧,煮的时候糯米就会散开,白费力气;如果扎的速度不够快,粽粑又不容易定型。 粽粑包好后一般放到凉水中浸泡一两个小时。糯米喝饱了水,糯米就会变得很松软,可以更容易煮熟。 粽粑包好后,就用养猪熬潲的大铁锅来慢慢地熬粽粑。 大年三十的晚餐不仅丰盛,而且开餐的时间也比较早,还是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钟国正一家人就围坐在一个大爬锅的四周,开始团年了。 这里的人吃团年饭不像别人,把菜一个一个的都摆在八仙桌上。而是架一个大爬锅,用红薯粉、酿豆腐等来炖猪脚,炖好后,把一个铁称架架在炭盆上,然后将其他煮好的鸡肉、鸭肉、鱼等等荤菜和素菜,放在炭盆的四周,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谈天说地。 吃完团年饭后,就是守夜,也就是守岁。因为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所以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要守岁。 一家人围坐在熬着粽粑的火炉边,一边吃着年前自家炸好的红薯片、兰花根等等食品,一边聊一年来的事情,一边时不时往柴火里丢几根木头,火里便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热闹非凡。 烧的是干木头柴,随着火势的加大,蒸汽氤氲而上,粽粑的香气随着蒸汽飘散。 “哥,还记得席振起的《守岁》吗?‘相邀守岁阿戎家,蜡炬传红向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守岁,其实守的就是一份感恩,一种怀念。”钟国大说道。 “是啊,转眼又是一年了。你读大一了,国光读高二了,国明读初三了,我参加工作了。这不由使我想起苏轼的《守岁》:‘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晨鸡且勿鸣,更鼓畏添过。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明年岂无事,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从今晚努力吧,少年尤其可以炫耀啊。希望我们全家,明年都有一个新的收获!” “现在和搞集体的时候比,人不知开心多少了。”钟国正的父亲说道,“那时候,不管刮风下雨,不管三伏三九,白天天天都要出工。主劳力一天记工分十分,早晨两分,上午、下午各四分。晚上还要开会,不是学报纸斗私批修割资本主义尾巴,就是评工分。最后还是吃不饱。” “现在包产到户,没人喊出工,没人评工分,家家户户不仅干得比过去好,收的农作物产量,也不知比生产队分到户的粮食,多了多少去了。”钟国正的母亲说道。“这人啊,只要是自己的事,没有不认真的。只要是大家的事情,没有不想耍巧的啊。” “这收成啊,”钟国正插话说道,“我觉得,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是立了大功的!” “国正,你这话说得没错。”钟国正父亲答道,“没有杂交水稻的时候,最高的单产就是跨纲要,800斤!一般都是过黄河过长江的水平,400斤,600斤。杂交水稻一季一亩就是1000斤,你不想增收都难!” 一家人谈着谈着,就快到十二点钟时,于是全家站了起来,就去拿鞭炮来放。按照传下来的规矩,到了晚上十二点正,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送财神爷,关财神门。送走财神爷,关好财神门后,就一直要等到大年初一(即春节)天刚刚启亮时,才能打开财神门,再放鞭炮迎接财神爷归来。 十二点正以后,长辈就开始给家中的小孩发放红包。 先是钟国正的父亲给国大、国光、国明各人发了一个红包,然后是钟国正的母亲又给他们三人各发了一个红包。 等两个长辈发了红包后,钟国正站起来,先后和父亲、母亲各深深滴鞠了一躬,再从裤兜里拿出两个红包,双手拿着,恭恭敬敬地对他父母亲说道:“感谢爹爹和妈妈的养育之恩,感谢爹爹和妈妈的培养之恩!我现在参加工作了,有了自己的收入,这是我孝敬给你们的。虽然数额不多,却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笑纳,不要责怪!” 说完后,就把两个红包分别呈送给了父亲和母亲。 “每个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只要看到你们有出息了,我们就是再苦再累,也感到值得!”钟国正的父亲说道。“国大已经考起大学了。国光和国明,你们两个要多多努力,多向大哥二哥学习。” 钟国正和父母送了红包收,又给国大、国光、国明个给了一个红包,鼓励他们好好学习,天天进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9章 开门炮满堂红 钟国正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震天的鞭炮声炸醒了。他已经,立即爬了起来。 今天是大年初一,天没亮的时候就要起床放开门炮仗,打开财神门,恭迎财神回家。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他来到堂屋里,爸爸妈妈都已近起来了,大弟国大也起来了。几个人就拿着红红的鞭炮往大门走去。 钟国正的父亲边走边说:“我打开大门时,你们就点燃开门炮仗。” 当钟国正的父亲把大门一打开,钟国正、钟国大就把红红的鞭炮点燃了。顿时,“噼噼啪啪”的的响声,从大门处向四周传去。浓浓的烟雾便随着那巨大的响声冉冉升起。 钟国大情不自禁地背起了王安石的《元日》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春联、年画、鞭炮,还有粽粑、糍粑,这都是我们过年时,才能看三件和体会的物化形式。”钟国正感叹道。 “开财神门,放开门炮,开门炮仗放的挂数不同,代表的意思也是不一样的。”钟国正父亲说道。 “放三挂鞭炮,叫‘连中三元’;放四挂鞭炮,叫‘福禄寿禧’;放五挂鞭炮,叫‘五福临门’;放六挂鞭炮,叫‘六六大顺’……”钟国正父亲继续说道。 钟国正两兄弟总共放了六挂鞭炮,父亲说:“这叫六六大顺,希望我们家在以后的日子里,万事顺意,路路高升!” 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满堂皆红,瑞气满屋,喜气洋洋,仿佛红红火火的日子就已经来临了。 早餐吃的是大年三十晚上守夜时熬的粽粑。 钟国正母亲拿着装了半碗白糖的菜碗,放到八仙桌子上后,又在大爬锅里拿了两串二十个四角型小粽粑,放在在八仙桌子上,然后才把两个枕头粽粑放到桌子上。 “喜欢吃小粽粑的先吃,吃枕头粽粑的,等我‘割’好后再吃。喜欢沾白糖吃的,白糖在哪里,自己沾着吃。”钟国正母亲说完,拿起一个枕头粽粑开始拨粽粑叶子。 只见她牙齿咬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白线,动作娴熟的拿起一个枕头粽粑,把粽粑叶子拨到剩下三分之一时,左手拿着还有粽粑叶子包着的那头粽粑,右手拿起牙齿咬着的白线的另一端,悬空在一个大菜碗的上方,右手拿着白线在总把上面一圈,一用力,那枕头粽粑,在瞬间就被“割”成厚约一厘米的园园的粽粑。 “我看了一些资料,大年初一,在不同的年代,都有不同的喊法。”钟国大一边吃着粽粑,一边很是卖弄的说道。 “哦?那你说说,有些哄么喊法?和我们老百姓的喊法,看是不是一样的?”钟国正的父亲说道。 “先秦的时候,叫‘上日’、‘元日’、‘改岁’、‘献岁’等;两汉的时候,叫‘三朝’、‘正旦’、‘元日’、‘岁旦’;魏晋南北朝叫‘元辰’、‘元日’、‘元首’、‘岁朝’;唐宋元明时,叫‘元旦’、‘岁日’、‘新正’、‘新元’等;清代叫‘元旦’、‘元日’。”钟国大说道。 “你说的这些喊法,都是官话,都是当官的人,写文章的人讲的。老百姓就一个喊法,大年初一,正月初一,简单明了,直截了当。”钟国正父亲说道。 “我们现在说的元旦,春节,起始时间并不是很长。”钟国大说道,“辛亥革命胜利后,南京临时正府规定在民间使用夏历,在国家机关、厂矿、学校和团体中实行公历,以公历的元月一日为元旦,农历的正月初一称春节。” “新中国正式成立之前,”钟国大继续说道,“第一届全国政协全体会议做出决定,把公历年一月一日叫元旦,俗称阳历年;把农历年正月初一定为春节,俗称阴历年。” “说到阳历年、阴历年,我想起了历史上创建历法的传说。”钟国正说道,“传说在古时候,有个叫万年的青年,看到当时节令很乱,就想把节令定准。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计算时间的方法。” “有一天他上山砍柴,砍柴砍累了,就坐在树阴下休息。他看到移动的树影,就发明了一个叫晷仪的东西,用测日影计天时,测定一天的时间。”钟国正一边吃着粽粑,一边说道。 “后来,万年在测日影计天时时,看到山崖上的滴泉,受到启发,就动手做了一个五层漏壶,来计算时间。天长日久,他发现每隔三百六十多天,四季就轮回一次,天时的长短就重复一遍。” “当时的国君叫祖乙,经常因天气的变幻不测感到苦恼。万年听说后,就带着日晷和漏壶去见国君,对祖乙讲清了日月运行的道理。” “祖乙听后龙颜大悦,感到有道理,就把万年留下,在天坛前修建日月阁,筑起日晷台和漏壶亭。并希望能测准日月规律,推算出准确的晨夕时间,创建历法,为天下的黎民百姓造福。” “有一次,祖乙去了解万年测试历法的进展情况。当他登上日月坛时,看见天坛边的石壁上刻着一首诗:日出日落三百六,周而复始从头来。草木枯荣分四时,一岁月有十二圆。” “祖乙知道万年创建历法已成,亲自登上日月阁看望万年。万年指着天象,对祖乙说:‘现在正是十二个月满,旧岁已完,新春复始,祈请国君定个节吧’。祖乙说:‘春为岁首,就叫春节吧’。传说这就是春节的来历。”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万年经过长期观察,精心推算,制定出了准确的太阳历,当他把太阳历呈奉给继任的国君时,已是满面银须。” “国君深为感动,为纪念万年的功绩,将太阳历命名为‘万年历’,封万年为日月寿星。以后,人们在过年时挂上寿星图,据说就是为了纪念德高望重的万年。有说‘年’的概念,最初的含义来自古代,‘五谷皆熟为有年’,人们把谷物的生长周期称为‘年’。” “读书不读书,就是不一样。”钟国正父亲感叹道,“国正、国大读了大学,谈的白,说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大年初一这一天,十一年的第一天,日子大得很,所以就有不少的禁忌。” “听说,大年初一是扫帚的生日,这一天都不能动用扫帚,否则会扫走运气、破财,把‘扫帚星’引来,招致霉运。如果非扫不可,比须从外头扫到屋里。不能往外泼水倒垃圾,因为这些水和垃圾都是财富,倒掉了就是破财。如果有垃圾的话,都是在大年三十晚上,关财神门之前,把房屋全部打扫干净,并全部倒到外面去。关了财神门之后,整个大年初一这一天,都不能动扫帚,不能倒垃圾。”钟国正父亲说道。 “当然,大年初一还有不少禁忌。”钟国正父亲接着说道,“比如早饭不能吃稀饭,不能吃荤食,不能吃药。你看我们早饭就吃粽粑,表示家里今年一年都会很富有。” “传说大年初一早上,是万神盛会的时候,所有的神仙都会出来拜年。神仙是不吃荤菜的,所以为了尊敬神仙,早餐吃素。不吃荤菜。你们看我们桌子上摆的,都是泡菜。” “同时,除了得了重病不得不吃药之外,其他的人在大年初一都不要吃药。初一吃药全年吃药,而且还诊不好。所以民间有‘初一吃药整一年,而且啥病也治不好’的说法。” “大年初一的上午,别人还在睡觉时,不要去叫醒别人。否则,就有整年被人催促做事情的嫌疑。不要和还在睡觉的人拜年。容易让人把睡觉和在病床上等同起来。” “不要动刀子、剪子和针线。‘初一动了刀和剪,口舌是非全难免’。‘初一动了针钱,挑了龙筋长(生下的小孩,眼睛如同针眼一样小)针眼’。” “不要用斧子劈木柴,不要借钱。‘初一斧子劈开柴(财),劈开再也回不来’。‘初一借了别人的钱,一年四季靠外援;初一借给别人钱,财产外流整一年’。” “不要打破东西。大年初一这一天,最好不要打破东西,打破东西实际上是一种破财,遇到这样的情况,长辈们都会说,‘打发打发,越打越发’,或者说‘岁(碎)来(了)好,岁来好,岁岁平安’,以此化凶为吉。’” 钟国正四兄弟听完,才知道过一个年,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和讲究。 钟国正知道,这些禁忌都是前人们在无数的实践中,反复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虽然不一定都有科学依据,但至少也是图一种心理上的安稳。 吃完早饭,钟国正几兄弟开始出去拜年。 国光、国明由于年纪还小,就和其他的同年人一起,各人背一个书包,在村子里一家一户的去拜年,要走完整个村子四百多户人家,时间快也要拜年拜到下午夜边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0章 没事做的农村 国光、国明由于年纪还小,就和其他的同年人一起,各人背一个书包,在村子里一家一户的去拜年,要走完整个村子四百多户人家,时间快也要拜年拜到下午夜边去了。 这是他们村子自古以来的习俗。每没到大年初一,凡是没有满十八岁的小孩,都要家家户户的去拜年,一是辞旧迎新,恭祝新年行好运。二是认识、记住同村子的长辈和同龄人,免得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满了十八岁以后,就不需要整个村子的去拜年了,而是有选择的去拜年。主要去拜访同房人中的长辈和比自己年长的同辈人,以及平时与自己玩得比较好的亲朋好友。 钟国正的爷爷奶奶过世比较早,他去拜年的第一家人,就是自己的大伯。 “伯伯伯娘新年好,国正给你们拜年来了!”钟国正一走到大伯家的大门口,就双手抱拳打拱,大声说着拜年的好话:“祝伯伯伯娘身体健康,吉祥如意,猪年大发,想哄么有哄么!” “谢谢国正。伯伯伯娘全家祝你万事顺心,猪年高升!”伯伯伯娘说道。“坐坐坐,来喝茶,吃瓜子花生。” “国太他们在做哄么啊?”钟国正问。 “他们刚刚出去拜年去了。”伯伯答道。“我去把他叫回来?” “别叫,等下拜年拜年,就会拜到一起来了的。”钟国正笑道。 “还是你争气,你现在都当公社干部了,我们家国太,蹲在这农村旮旯里,哄么都不是。”伯伯说道。 “伯伯,农村政策现在越来越好了,农民也越来越自由了,以后可以选择的路,可定会越来越多的的。”钟国正说道,“我相信国太,以后肯定会做出一番大成绩来的。” “今天是大年初一,希望你开的这个金口,能够早日变成现实!”伯伯大声笑着说道。 “会的,一定会的。”钟国正答道。 坐了十来分钟后,钟国正起身到其他的长辈那里去拜年去了。 一个小时后,钟国正回到家里,看到钟国太在堂屋里坐着,正和钟国正的父母交谈着。 “新年好,国太,恭喜发财!”钟国正和钟国太打着招呼。 “新年好,国正,祝你高升!”钟国太站起来,和钟国正握着手说着拜年的话。 “你也回来几年了,有哄么新打算没有?”钟国正笑着问道。 “回来几年,就打了几年的摆子。”钟国太笑道。 “不会吧?现在政策这么好,可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时代啊。只要你有好的想法,都是可以试一试的啊。”钟国正说道。 “政策是好,人也自由。问题是,我们一个人平均也就那么四五分田土,一家人的哪一点田,经不起几天的弄,就没有事情做了。其他的时间,想做事没有事情可做啊。”钟国太感叹的说道。 “有时间没事情做?你就没有琢磨琢磨,做点其他的事情?不一定非要做农事啊。比如,做做生意。”钟国正问道。 “做生意?估计做不来。那可是耍嘴巴皮子的事情。你看看我这嘴皮子,陈墙加烧砖那么厚,那种见人讲话、逢神打卦的话,我讲不出。”钟国太无奈的说到。 “那是一个习惯问题,讲下讲下,就讲习惯了的。哪一个人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做的。”钟国正劝道。 “生意,我还是不想去做。我准备过了元宵,到广东去打一转,看看能不能找一点哄么事情做做。”钟国太说道。 “有哄么目标了吗?”钟国正问道。 “目标没有。”钟国太答道,“过年前,我到外家辞年的时候,在酒席上碰到了一个读高中的校友。” “校友?我认识吗?”钟国正问。 “不一定。他是77年高中毕业的,我们是77年读高中的,虽然大家读的都是区中,但我们没有在学校同过。我反正认不得他。你认不认得,我就不知道了。”钟国太解释道。 “既然没有通过学,仅仅是校友,认不得应该是大概率了。”钟国正笑道。“这个校友给你提供了哄么好消息?” “这个校友的名字叫朱一楠。”钟国太介绍道,“他给我说了一个令我十分震惊的消息。但我不敢肯定他说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当干部的,给我分析分析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消息。” “好,你讲。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如果不知道,我们一起分析分析。”钟国正说道。 “喝酒的时候,朱一楠和我说,中央在广东和福建一起搞了四个经济特区,其中在广东就搞了三个经济特区。一个是深圳,一个是珠海,一个是汕头。这三个经济特区现在都在搞基建,都需要民工。他就在深圳经济特区的一个工地当民工,就是跟着建筑公司的师傅,砌房子。”钟国太说道。“就是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建设经济特区,这是真的。”钟国正答道,“79年3月,国务院正式批复同意宝安县改为深圳市、珠海县改为珠海市。同年11月,深圳、珠海升为地级市。81年3月,深圳升级为副省级城市。” “深圳、珠海、汕头、厦门4个经济特区,是79年7月中央50号文件正式决定设立的,所以设立特区这个事情是真的,没有假。我记得,深圳经济特区,是80年8月26日正式成立的。当时中央的《人民日报》、省委的《寿仙日报》等等党报,都是刊登了新闻报道的。”钟国正说道。 “只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我就不怕了。”钟国太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我原来还在犹豫,去还是不去?去嘛,又怕是假的,上当受骗。不去嘛,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 “机会是为有准备的人提供的,是为有胆量的人准备的。没有准备的人,没有胆量的人,即使看到了机会,他也不敢去抓住机会,乘势而上的。”钟国正说道。 “机会是为有准备的人提供的,是为有胆量的人准备的。国正,你这个话说得好,我记住了。我相信,我就是那个有准备有胆量的人,我不会让机会白白的溜走的!”钟国太激动地说道。 “那你准备去做哄么?”钟国正问。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钟国太答道,“草鞋无样,边打边像(上)!到了深圳再说,有哄么事做就做哄么事。首先是要找一件事做,首先是要在那里待得下去。如果待都待不下去了,其他的计划都会成为鬼话。能够待在那里了,才有寻找站稳脚跟的机会。” “你有这种思想,我相信你在那里,一定会找到最适合你自己走的路的。鲁迅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特区是一项新生事物,一切都在摸索之中。你跟着别人走,也是一种办法,可以省去很多付出。但我还是希望你,自己给自己趟出一条新路出来。”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国正,你今天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面了。无论成功与否,我都非常感谢你!”钟国太对钟国正说道。 从初二开始,钟国正四兄弟开始道两个舅舅、两个娘娘(姑姑)、两个姨姨家里去拜年。 大舅舅三个儿子一个女,大儿子、小儿子高中毕业都没有考上大学中专,回到家里就结了婚,现在个人都生了一个儿子了。平时跟着舅舅舅妈,在家里中分到的那几亩水田和旱土。农忙的时候忙得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分不清早餐和中餐,晚餐和宵夜。农闲的时候,闲得蛋疼,除了打牌扯胡子还是打牌扯胡子。 小舅舅一家也是一样,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大、老二已经结婚生子,老三是女儿也已经出嫁生了小孩。老四是儿子,刚读高一。老五是女儿,还在读初中。 两个娘娘、两个姨姨家的情况和两个舅舅家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一个小孩考上大学、大专和中专的,高中一毕业就回到了家里,农忙的时候跟着父母做事,父母的体力活倒是轻松了不少,可家里分的那几亩田土,哪里需要这么多的劳动力去弄的?人是轻松了,可家里的收入并没有由于家里劳动力的增加,而增加家里的收入。 走了一圈亲戚,农村劳动力没有事情可做的问题,一直萦绕在钟国正的头脑里。 过去在生产队做事,生产队长的哨子一吹,不管人多人少,都跟着一起去做工,一起在生产队记工分,谁也没有去想一个生产队的事情,到底以多少劳动力出工最合理? 现在田土分到了户,一家人就那么几亩田,有父母两个人做事,那需要哄么人来做事?儿女胡来了,也是打打下手而已。事情一做完,基本上是一家人都在耍起。 可耍起有没有别的好办法。现在的问题不是不愿做事,而是没有事情可做,找不到事情可以来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1章 不稳定的因素 转眼之间,一年一度的春节假就要结束了。 正月初六这一天,公社干部们纷纷从不同的家里,回到了公社大院。在本县的公社干部,一般都是在家里吃了中午饭后,才开始出发的,只要在晚饭前赶到公社就行了。个别离公社近的,甚至在家里吃了晚饭后,才往公社赶路。 寒中县道寒州县的客班车,互相各开了一趟车,早晨是寒中县开往寒州县的,钟国正的家里离县城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赶不到,只有搭乘寒州县到寒中县的返程客车。 返程客车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从寒中县汽车站开车。 钟国正吃完早饭就到镇里去搭车。他没有让家人送他到县城,在镇里就和他们挥手告别了。 到县城的客车不多,乘客却不少。好在钟国正年轻力壮,两个装着粽粑和糍粑的塑料袋子虽然很重,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上车。 他把两个塑料袋子塞在座位底下后,拿着一个提包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他昨天就买好了的座位。 “老弟,走亲戚,还是回单位上班?”坐在旁边的一位三十多岁的乘客问道。 “明天就要上班了,所以今天要赶到单位去。”中国证看了一下问话的人,看模样像是上班人,就笑着答道。“你呢?你也是要赶回单位去?” “我啊,我是来走亲戚,拜年的。”问话人答道。 “那请问,你在哪个单位当领导?”钟国正问道。 “我在清溪区委工作。不是哄么领导,都是为人民群众服务。”问话人笑着说道。 钟国正一愣,心想,这么说话的,不是领导才怪呢。不过你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随口问道:“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何,人可何。”问话人答道。 “清溪区可是全县的第一大区,管的公社多,人口多,面积宽。听说你们那里的社队企业发展得很不错,老百姓都比较富裕。你们主要有一些哄么企业?”钟国正继续问道。 “也没有哄么企业。就是耍耍泥巴,耍耍竹子,耍耍藤条。没有哄么大的出息。”何同志不以为然地答道 “耍耍泥巴,耍耍竹子,耍耍藤条?”钟国正自言自语的说道,刚一说完,他就醍醐灌顶版知道了。“你们办的社对企业主要是陶瓷厂、竹椅厂和藤椅厂?” “你还是忙厉害的嘛,一下子就知道了。你们那里也有这些企业?”何同志问道。 “我们那里没有这些企业。”钟国正答道,“耍泥巴,只有陶瓷厂的工人,一天到晚的耍泥巴,才是正宗的耍泥巴的师傅。耍竹子、耍藤条都是一样。做各种竹制品、藤制品的师傅,都是自称为耍竹子、耍藤条的人。” “你在哪个单位上班?贵姓?”何同志突然问道。 “我在寒州县的一个公社工作,免贵姓钟。钟馗的钟。”钟国正笑道。 “小钟,看你的年纪,你是这两年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的吧?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我们寒中县的人,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怎么分到本县工作,而分到寒州县去工作了?”何同志有些疑惑的问道。 “毕业分工的时候,组织上征求我的意见,我说服从组织分配,就分到寒州县去了。”钟国正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没有把自己是选调生的事说出来。他觉得没必要人人知道。 “也是。都是组织上的人,服从组织需要,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再说,都是为党为人民工作,在哪里工作,其实都是一样的。”何同志说道。 “何同志,我有一个问题,很想问问你,不知道可不可以?”钟国正对何同志问道。 “可以,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你。”何同志答道。 “我今年回来过年,在和别人谈白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有共性的问题,就是农村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后,越来越多的农村主劳动力,做完农事后,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的了,不是在屋里耍起,就是一起打牌扯胡子搓麻将。我觉得,这是一个新问题。如果长此下去,任其发展,既浪费了劳动力,又会给农村社会造成新的不稳定因素。”钟国正说道。 “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一个新问题。”何同志说道,“虽然在我工作的清溪区,这种情况还不是很突出。因为在清溪区,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在做各种各样的竹制品,藤制品,基本上看不到闲着的人。” “但在没有这种手艺和习惯的地方,又没有其他的社队企业,很多农户做完那点农事后,就没有事情做了。没有事情做,是一件麻烦事。正如古人说的,‘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人一旦有了多余的时间,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各种古里八怪的事情。”何同志慢慢地分析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家都不停的有事可做,有钱可装,有目标去追赶!唯有这样,人才会充实。”钟国正说道。 “人的追求是无止境的。”何同志说道,“但这种无止境是建立在不断的有事可做的基础之上的。也就是说,做事是追求的依托,没有事做就失去了追求的依托。而要有事做,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发展经济,始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对,一个是像你们清溪区那样,大力发展社队企业,让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有事可做;一个就是到外面去找事做。中央在广东、福建搞了四个经济特区,经济特区如果搞起来了,肯定需要很多这样那样的人的。”钟国正说道。 说着说着,就到了县汽车站了。两个人各自留下联系的单位、地址、姓名后,就分开了。 钟国正拿着行李来到车站购票厅,发现在这里买票的人还不少,已经拍成了两条不短的队伍。 买好票后,钟国正走到候车室,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拿出那本前几天在闹子上买到的《民间神谱》看了起来。这是一本被翻得差不多要烂了的老书。 当时他为哄么要买这本书,现在想想,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记得当时看到封面上写着《民间神谱》几个字时,脑瓜子里就突然涌现出“三尺头上有神明”那句话来,一激动就买下了。 他随意的一翻,就看到“猪猪狗狗,家中一口”几个加粗的黑字,不又停下翻书的动作,看了起来。 “马、牛、羊、猪、犬、鸡,是中国自古以来的六畜。六畜各有所用,各有主司神灵,牛有‘牛王’,马有‘马神’,家畜饲养皆由‘猪栏神’保佑。猪栏神虽然无名无姓,但只要把猪栏神的图像,牢牢地张贴在猪栏门上,就可以保佑家猪无瘟无病,增肥保膘。” 钟国正看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再看看旁边的图。只见图上的猪栏神头戴瓜皮帽,伸着短袍长裤,手提泔水桶,正在掏食喂猪。 猪圈是用砖砌成的,上有瓦顶,墙有花窗,窗上刻有“日长夜肥”四个字。圈外庭中,树木茂盛,五只小猪正自由自在地寻找着食物。 再看看那些插图,都绘得有声有色,有模有样。其中的一幅图上面,正中写着“猪栏圈神”,在“猪栏圈神”下方,是“猪壮如牛牛肥似象”八个字。下面是猪栏神的画像。猪栏神画像的右边是“肥多”两个字,左边是“粮多”两个字。一看到这四个字,心想,不是当代人,没有经历当代事,是没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的。 他又是随手一翻,就看到“芒神”两个字。他感到这个词语很陌生,就看了下去,想知道芒神是一做哄么神像。 只见上面写道:“芒神是农业神之一,又叫春天之神、春神、木神、句芒,是主宰春天草木繁荣之神,也是主司农事生产之神。 句芒名为重,是天帝少皞之子,是大神伏羲氏的佐神。芒神的最初形象是鸟首人面乘两龙,后来逐渐演化为人形,身高三尺六寸五分,表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鞭长二尺四寸,表示一年二十四个节气。 还有的说,芒神就是一个吹着横笛的牧童。所牧之牛表示农事将忙,所吹的笛声表示春天即将到来,带给大地勃勃生机。 在所有各个地方的春牛图中,芒神所站的位置、所着衣色、以及带色等等,都是以当年春日的天干、地支来确定的。各地的农耕民众,无一不是根据芒神所示各种气象信息,提前安排一年的农事的。” 看完了这个芒神的文字介绍和插图,钟国正的脑袋顿时开了窍。心想,所谓的这个神那个神,无一不是将各行各业的知识,转化成为一个相应的神,然后以神的名义,来引领、普度众人,让他们成为一个个有知识的民众。 这是在那个特定的落后的封闭的年代里,通过不断地造神活动和互动,让人们宁可信奉万神之能,也不信奉万能之神。这或许就是我们自古以来,都没有一个万能之神的原因所在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2章 一杯酒一扣肉 端别人的碗,听别人的话。在这一点上,公社干部还是很有自觉性的。初六的晚上,二十多个公社干部,不管家有多紧还是多远,都从家里赶到了公社大院。 虽然都赶回了公社,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在公社工作,不说吃正月耍二月,不闹完元宵节,是不会真正的上班的。 初七上午,易大伟在公社食堂吃完早餐,就带着刘有成邓秘书李大兵和钟国正几个人,到各个单位和大队干部家里去拜年。这是他到大历县公社当书记后形成的一个习惯。 易大伟带着他们来到胡汉亮大队支书胡志良家里。公社书记来拜年,胡志良很激动,不仅把胡兵何维球两个大队干部喊了来,还把胡云欢也叫来了。说是叫胡云欢和三个大队干部一起来搞伙食。 易大伟刘有成邓秘书和李大兵四人在堂屋里扯胡子。钟国正就站在一边看他们扯胡子。 胡云欢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好看见钟国正正在看厨房这边,就对他示了一下眼色。钟国正心有灵犀,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来到胡云欢家里,钟国正双手给她母亲打拱,满脸笑容地说:“外婆,给您老拜年了!” 钟国正说完,随手拿出一个小红包,递给胡云欢的儿子,说道:“宝宝好可爱啊,长得和他妈妈一样,长大后,不当大官,就一定会发大财的。” 胡云欢就对儿子说道:“快谢谢叔叔。” 胡云欢儿子拿着小红包,一边看看钟国正,一边看看小红包,笑嘟嘟地说:“谢——谢——叔——叔。” 胡云欢母亲拿出一盘糖果花生和红瓜子放在桌子上,给钟国正倒上一杯开水,说了一句“你们谈白”后,带着小外孙到外面串门去了。 胡云欢等母亲走出门,神秘地对对钟国正说道:“小周好像装起窑了。” 钟国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不解地看着她问道:“哄么装起窑了?不知道你在说哄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说完,胡云欢把钟国正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后对他说道:“我说的是女人的这个地方。这是女人的窑。不是这个地方,还有哪个地方可以装窑的啊。你以为真的是过去生产队装窑烧石灰啊,一个生产队的人都在那里使劲用力,才能烧成一窑石灰出来。”然后笑看着钟国正说:“都是你那条狗卵子在作怪啊!” 钟国正一惊,不相信地说:“不会吧?” 心想,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和小周见面了。她装没装起窑,自己还真的一无所值啊。 正说着,小周走了进来了。 三个人一起谈了一下白后,胡云欢借口去搞伙食,走了出去,并顺手将大门也带上了。 屋里就剩下钟国正和小周两人。小周等胡云欢一出门,就走进胡云欢的卧室,钟国正也随后跟着她走了进去。走进去后,他一把抱住她说道:“我想死你了!” 小周答道:“我也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了!你看看!”小周把衣服捞起来,露出自己洁白的肚皮。 钟国正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哄么不同,就问小周:“真的怀起了吗?” 小周幸福的笑了起来,说:“是的,真的怀起了。” 钟国正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亲口说怀上了自己的孩子,突然高兴得不得了,一把抱起小周就匆匆地来到床边,将她放在胡云欢家那张古老的床上…… 一个小时后,两人才走出卧室,坐在堂屋里,一边有说有笑的谈白聊天,一边吃着糖果和瓜子。 当钟国正把大门打开不到五分钟,胡云欢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对钟国正说道:“菜马上就煮好了,走,我们到胡支书家里去吧。小周,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小周答道:“我也要回家了,我先走了啊。” 小周刚刚前脚跨出大门,胡云欢就把钟国正扯进自己的卧室,对她说道:“我好想你啊,你真的就那么狠心吗?” 钟国正正不晓得哪么回答时,胡云欢已经抱住了他了。钟国正想起她的种种好,也就顺势抱住了她。胡云欢一边抱着钟国正,一边慢慢地往后移动。当移动到自己那张古老而扎实的床边时,顺势往后一倒,就倒在了床上…… 当两人心满意足地走进胡志良家里,钟国正突然发现刘有成不在,好生奇怪,正要问时,刘有成就从外面进来了。 易大伟说:“有成,胡子扯得上好的你不扯,跑到外面做哄么去了?哪么去了这么久啊?害得我一吃二!” 刘有成脸一红,答道:“我刚一走出去,就碰到好几个熟人,拖着我到他们家里去坐去了,随便的谈了谈白。”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大家坐好后,酒战就开始了。共同喝了两杯二两多的酒后,易大伟刘有成邓秘书钟国正一边,三个大队干部和胡云欢一边,便习惯性地对战起来。 胡志良先敬了每个公社干部两杯酒后,就端杯对邓秘书说道:“邓秘书,你事情多,是很少到我家里来的,今年又是第一次,我先和你再喝八杯。” 邓秘书很少下乡,酒量也一般,喝下八杯后,酒量已到八成,就不肯再喝了。 胡志良见邓秘书不肯再喝酒了,就说道:“你不喝酒也可以,我喝一杯酒,你吃一块扣肉,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易大伟刘有成就起哄:“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邓秘书看了看桌子上的两碗扣肉,心一横,说道:“胡支书,我酒喝不过你,以菜代酒,哪个怕哪个,来!” 大家就都拍起巴掌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表演。 胡志良喝一杯酒,邓秘书就吃一块扣肉。 扣肉是寒州最喜欢做的菜之一,一般都是在办大酒席或者是过年的时候,才会这道菜的。它是将五花肉刮去皮面上的油泥绒毛,洗干净,然后切成大方块,放入锅内煮至七成熟捞出;捞出来后在皮面抹上蜂蜜,皮面朝下入入八成热油中炸至呈火红色捞出;然后用花椒用水浸泡,拣出花椒,花椒水留用;再将炸好的五花肉改成三寸左右长手指那么厚的大片,皮面朝下码入碗内,加酱油料酒花椒水葱段姜块肉汤大料白糖,上屉蒸烂;蒸好后,把肉取出,拣去调料渣不用,汤汁滗入炒勺内,将肉扣在盘内;汤勺上火烧开,用湿淀粉勾芡,加味精,淋入明油,浇在盘内扣肉上就成了。 扣肉看上去肥腻,吃起来却一点都不油腻,很有味道。 不到十分钟,桌子上的两碗扣肉被邓秘书吃了一个精光,胡志良就开始讲酒话了。邓秘书也不停地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他一边摸着肚子打着嗝,一边指着堂屋正中香炉两边的对联,对胡志良说道:“你这天地国师亲师位中堂两边的对联,蔬食不忘天地德,布衣常念祖宗恩,写是写得好,但我总觉得,没有反应出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农村的实际情况。” 刘有成马上接着说道:“邓秘书真是一个细心人,你不说,我们还真的没有把这个当做一回事,听你这么一说,再来看看这对联,还真的有点没有反应出这几年农村的新变化新情况新成果啊。” 胡志良一听,赶紧问邓秘书:“那你说那么改一改?” 邓秘书就问胡志良:“你这几年,吃饭穿衣不愁了,心情一天天舒坦了,白天有饭吃,晚上有奶摸,日子越来越滋润了,这都是搭帮哄么来的啊?” 胡志良不假思索地答道:“这都是搭帮党的农村政策好,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产量高,和天帮忙,人勤劳啊。” 邓秘书接着问道:“那你哪么不写一幅这样的对联?” 胡志良顿时恍然大悟,说道:“哪里哦。我们也不晓得写对联,这都是在闹子上买回来贴的。现在好了,易书记,刘主任,你们看,我哪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易书记,你给我想一幅对联,我马上把它们换下来,好吗?” 易大伟接过话来说道:“春联又叫门对春贴对联对子桃符等等,它以工整对偶简洁精巧的文字描绘时代背景,书写美好愿望,是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学形式。” “现在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不管是当干部的还是做百姓的,也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一到春节,家家户户都会很自觉地精选一幅自己满意的大红春联,贴在门上,以增加春节的喜庆气氛。” “贴春联不仅是我们的一种风俗习惯,更是一种文化的象征,是我们中华民族独创的艺术奇葩,人们曾经把春联概括为‘两行文字,撑天拄地;一幅对联,评古论今’。说起春联,是有典故的。不晓得大家清不清楚?” 易大伟见大家说不清楚,就开始讲起春联的典故来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3章 一刀割断是非 易大伟说道:“春节贴春联的习俗,在我国已经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据说,它最早源于五代时的后蜀国。” “后蜀国国君孟昶是一个喜欢标新立异的国君。公元964年岁尾的除夕,他突发奇想,叫他的一个手下在桃木板上写上‘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作为桃符挂在他住室的门框上。这就是我国历史上的第一副春联。第一句的大意是,新年享受着先代的遗泽,第二句的大意是,佳节预示着春意常在。” “从此以后,桃符的形式和内容都发生了变化,不仅在文字上用骈体联语来代替‘神荼’、‘郁垒’,而且还扩展了桃符的内涵,不但可以辟邪驱灾,而且还增加了祈福和祝愿的内容,是人们耳目一新,在全国掀起了一股贴春联的新潮流。” 钟国正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春联的典故,不晓得桃符是哄么意思,就问:“易书记,哄么是桃符啊?” 易大伟笑了笑,说道:“春联可以说是源于桃符。桃符就是我国古代挂在门上的,画着或刻有辟邪图形式或字迹的两块桃木板。桃符早在秦汉以前就出现了,当年在我国民间每逢过年,大家都习惯性的在大门的左右悬挂画着或刻着降鬼大仙‘神荼’、‘郁垒’桃符的习俗。” “人们之所以悬挂桃符,也是有一个来历的。在中国古代相传有一个鬼域的世界,当中有座山,山上有一棵覆盖三千里的大桃树,树梢上有一只金鸡。每当清晨金鸡长鸣的时候,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就要赶回鬼域。鬼域的大门坐落在桃树的东北,门边站着两个神人,名叫神荼和郁垒。” “如果鬼魂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神荼、郁垒就会马上发现并将它捉住,用芒苇做的绳子把它捆起来,送去喂虎。因而天下的鬼魂都没有不害怕神荼和郁垒的。于是民间就有桃木刻成他们的摸样,放在自家门口,以避邪防害。” “后来,人们干脆在桃木板上刻上神荼和郁垒的名字,刻上神荼和郁垒的桃木板就被称为桃符。那时候,桃符的长宽是有标准的,一般是长六寸,宽三寸,桃木板上书写‘神荼’、‘郁垒’二神,正月一日,造桃符著户,名仙木,百鬼所畏。这就是当时的人们为哄么悬挂桃符的缘故。” “到了宋代,人们在桃木板上写对联,已经很普遍了。王安石在《元日》诗里写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反映的就是当时每到除夕之日,家家户户挂桃符的盛况。” “随着门神的出现和用象征喜气吉祥的红纸来书写桃符,过去桃符肩负的驱灾辟邪的使命逐渐转移给门神,桃符的内容,则演化为表达人们祈求来年福运降临和五谷丰登的美好心愿。这样一来,桃符就既不失桃木镇邪驱灾的意义,又可以表达自己祈求来年福运的美好心愿,还可以用来装饰门户,达到美观。” “唐朝以后,人们除了悬挂以往的神荼、郁垒二将以外,又把秦叔宝和尉迟恭两位唐代武将当作门神。相传,唐朝唐太宗每次生病的时候,总是会听见门外鬼魅呼号,彻夜不得安宁,就下令让这两位将军手持武器立于门旁镇守,第二天夜里就再也没有鬼魅骚扰唐太宗了。之后,唐太宗就叫人把这两位将军的形象,画下来贴在门上,这一习俗从此在民间广为流传起来。” “当然,春联一词的出现,那是明代初年的事了。朱元璋非常喜欢家家户户除夕贴桃符。他当上皇帝后,在一年的除夕前颁布御旨,要求金陵的家家户户都要用红纸书写春联贴在门框上,以迎接新春。从那时开始,春联一词正式出现。” “大年初一的早晨,朱元璋微服巡视,挨家挨户察看春联。他一见到写得好的春联,就赞不绝口。在巡视时,他看到有一家人没有贴春联,很生气,就询问是哄么原因。随从告诉他,这是一家专门杀猪、劁猪的师傅,过年特别的忙,还没有来得及请人书写。” “朱元璋听后就命人拿来笔墨纸砚,为这家人写了一副对联: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当他再次巡视时,发现这家人还没有贴上他写的春联,就问是哪么一回事。” “这家主人很恭敬地回答说,这副春联是皇上亲自书写的,我们已经高悬在中堂,每天都焚香供奉。朱元璋听了后很高兴,命令随从赏给这家人三十两银子。” “所以呀,春联的得名和、推广和普及,进而成为人们的一种习惯,成为一种特有的文化现象,一种文学艺术形式,是与朱元璋离不开的。” 易大伟接着说道:“在历史上,贴春联流传最广的一个故事,就是王羲之的三贴春联。读过书的人都晓得,王羲之是我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大书法家。他独创圆转流利丽格,兼善隶书、草书、正书、行书各体,被人们尊称为‘书圣’,称他写的字是‘龙跳天门,虎卧凤阁’。” “有一年,王羲之刚刚搬进新居,又喜逢新春佳节,情兴大发,就挥毫写了一对联:春风春雨春色,新年新岁新景。对联刚刚贴出不久,就被当地酷爱他手迹的书法爱好者偷偷揭去了。” “不得已,他只好再写一副对联:莺啼北里,燕语南邻。谁知这副对联贴出不久,又被人悄悄揭去了。临近除夕,急得王夫人直催他再写一副。” “王羲之略一沉思,笑嘻嘻地取来文房四宝,执笔又写了一副,叫儿子将对联拦腰剪断,先贴上半截: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半截对联贴出后,人们看了,认为不吉利,再没有人来揭去贴在自家门口了。” “大年初一,王羲之早早起床,亲自将对联的另半截贴在下面。于是,全联就成为: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夜行。街坊邻里一看,无不拍手称妙。” 胡志良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说:“易书记,你对春联这么了解,一定是写春联的高手,你就现场写一副对联吧!” 易大伟笑呵呵地说道:“谈不上高手,谈不上高手,我也是学着写写而已。我想了想,你们先看看,行不行?” 说完,易大伟顺口念了出来:“搭帮科学威力大,年年丰收存余款;全靠党的政策好,家家致富建新房。” 大家就纷纷说“好,好”、“妙,妙”的。 钟国正心想,易大伟的这对联好是好,就是太直白了,没有哄么文艺性。他正在想如何再拟一幅对联时,大家已经开始为易大伟的对联敬酒了,只好不再去想,就跟着大家敬易大伟的酒。 农村自己烧的红薯酒,酒精度数低,加上有些润田润田,喝起来特别容易进口。所以在农村喝酒,很少看到有用酒杯喝酒的,一般都是用饭碗来喝酒的。 好在每次倒酒都是倒半碗酒,特别是越喝到后面,喝的分量就越少,半碗酒基本上要分成三次四次才喝完,和用酒杯喝酒也差不了多少了。 胡云欢端起半碗酒走到易大伟身边,对他说道:“易书记,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关照,我借花献佛,敬您两杯酒,祝你猪年诸事顺意,早日高升!” 说完就喝酒。碗还没有挨到嘴巴,就被胡志良叫住了。 胡志良说道:“云欢,你祝易书记高升,高升酒是六杯,不是两杯,你不记得啦?” 胡云欢一愣,马上笑道:“我的意思是,易书记高升是好事,好事成双,先喝一个好事成双酒,再喝两个好事成双酒,三个好事成双,不就是六位高升了吗?” 邓秘书立即答道:“你这个文化辅导员还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这么一件事被你一讲,就讲成了一种浓浓的文化味道!喝酒都成了一种有文化的事情了!” 胡云欢笑着接过话来说道:“邓秘书,你还真说对了。有文化的人喝酒,那是诗情画意;没文化的人喝酒,那是战天斗地。你看李白的那些诗,有几首不是喝酒喝出来的?如果不是喝酒喝出来的话,杜甫也就不会写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诗句了!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易大伟一听也来了兴趣,就说道:“那你要背出杜甫的《饮中八仙歌》这首七言古诗来。背一段喝一杯,好不好?” 胡云欢犹豫了一下,满口答应了。 胡云欢说道:“我敬您第一杯,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然后碰了碰易大伟的碗,喝了一口。 易大伟微笑着喝了一口。 “第二杯。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大家看向了易大伟。易大伟端起碗,又喝了一口。 “第三杯。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大家看向了胡云欢,感到了一种惊奇。 “第四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大家又微笑着看向了易大伟。易大伟喝下了第四口酒。 “第五杯。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大家没有想到,“李白斗酒诗百篇”,还真是杜甫写的诗。以前还以为是别人乱说的呢。 “第六杯。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4章 政社分设试点 几天后,县委、县正府在县城召开全县一年一度的三级干部会议,即县、公社、大队三级干部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员包括县四大家领导干部和直各单位班子成员,各个公社的党委会和管委会班子成员,全县各个大队的大队支部书记。 三级干部会议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是撤销已经建立了二十多年的人民公社体制,建立乡镇人民正府。 会议说,去年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省、直辖市、县、市、市辖区、乡、民族乡镇设立人民代表大会和人民正府”。按照新修改的《宪法》的这一规定,我国农村基层政权为乡、民族乡、镇,人民公社是集体经济组织,不肩负政权的职能。 根据中共中央今年一号文件即《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的若干问题》精神,关于“人民公社的体制,要从两方面进行改革”、“实行生产责任制,特别是联产承包制;实行政社分设”的要求,省委去年已经在杨柳县的八个公社进行了公社体制改革试点。试点工作取得了圆满成功。 省民政厅根据省委、省正府的安排,专门召开了全省关于政社分开,建立乡试点工作会议。根据省委、省正府的统一安排部署,县委、县正府决定,今年在大历县公社开展全县撤社建乡试点工作,明年结合公社换届工作,在全县全面开展撤社建乡工作。 试点工作要按照上级的统一安排部署,撤销从1958年开始建立的人民公社体制,建立新型的乡镇党委、乡镇人民正府、乡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的运行体制,以适应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新需要。 会议结束后不久,县委撤社建乡试点工作领导小组进驻大历县公社,正式拉开了全县撤社建乡的人民公社体制改革序幕。 县委非常重视撤社建乡试点工作。县委党群副书记刘思航亲自主持大历县人民公社撤社建乡试点工作&#xe863;员大会,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范海军作撤社建乡试点工作的主题报告。 范海军说:“撤社建乡,实行政社分开,是农村基层体制 的一项重大改革。搞好这项改革的试点工作,对于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加强基层政权建设,促进农村经济发展,加速四化建设进程,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人民公社这种体制,从1958年8月29日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开始建立,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五个年头了。人民公社的建立,是当时形势发展的必然趋势,用《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的话来讲,就是建立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工农商学兵互相结合的人民公社,最主要的基础是我国农业生产全面的不断的跃进和五亿农民愈来愈高的政治觉悟,是组织军事化、行&#xe863;战斗化、生活集体化愈来愈成为群众性行&#xe863;的结果。” “在过去二十五年中,人民公社这种政社合一的体制,虽然在农村经济、政治和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发挥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却存在着根本性的缺陷。特别是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农村发展的新形势,同全面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局面的要求,已经愈来愈不相适应。” “这种体制,用一句形象的话来讲,就像我们农村家里养的猪养的牛一样,我们养它们的目的,就是用它们来换钱或犁田的,可它们一天天的老了,再不把它们卖掉,它们不但不会再长,不会再为我们出力,还面临着它们愈来愈近的死期的,与其等到它们自然死亡时我们一无所得,还不如早日把它们卖掉!” “所以,我们撤社建乡绝不仅仅是换块牌子、换个章子、换张行头纸,而是从体制上、制度上消除弊端……” 范海军讲着讲着停了下来,端起茶缸喝了一口茶,又从放在桌子上的大前门烟盒里,不紧不慢的抽出一根烟,慢慢地用火柴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后,才接着往下说道:“这次撤社建乡试点工作做哄么,哪么做,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最后,我再着重强调一下几点,大家一定要牢牢记住!” “一是,我们这次试点工作,目的就是要尽快改变过去党不管党、政不管政和政企不分的状况。政社合一的公社体制,党政财文、收种管分、生老病死、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样样都集中在公社党委,结果导致‘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穿不进,理不清’的状况,不断发生,经常发生,成为了一种习惯。撤社建乡,就是要从体制上改变党政不分、政企不分和以党代政、以政代企的问题。” “二是,不搞建制大调整。我们这次试点工作,只是撤销大历县人民公社的建制,建立大历县镇,在镇这一级设立镇党委、镇人民正府和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新建立的镇人民正府,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正府组织法》的规定行使职权,领导本镇的经济、文化和各项社会建设,做好公安、民政、司法、文教卫生、计划生育等工作,当前的重点是,抓好社会治安、打击刑事犯罪活&#xe863;,发&#xe863;群众制订乡规民约,开展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活&#xe863;,促进社会治安和社会风气的根本好转。概括起来,镇人民正府负责正府事务的职责,主要包括社会治安管理、计划生育、文化教育事业等工作。 “新建立的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全面负责本镇的经济发展事务,承担本镇范围内的经济发展、管理事务,包括农业生产、乡镇企业、商品流通和各个经济部门的等工作。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下属的公司,要根据本镇经济发展的实际需要设置。” “新建立的镇党委,要总览全局,负责管党的所有工作,负责领导、指导和协调镇人民正府、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的各项工作。” “原来的生产大队改为行政村,以村为单位设立村党支部和村民委员会,原来的生产队改为村民小组。” “三是,改革后的镇级行政编制的总人数不增加也不减少,人员经费来源不变。干部要按照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要求配备,要年轻力壮,能和群众一起实干。‘五种人’不能进班子。” “镇干部今后要逐步从农村优秀的村组干部中选拔,做到能上能下,当选的就继续任职,落选的就回到原在的村民小组去。现有的脱产干部,包括在集体经济组织工作的,一切待遇不变。新选上来的,经济上给以适当补助。” “过去有的公社 选调了一些社员到公社来工作,对于这部分人,适合继续工作的可以留用,不适合的要&#xe863;员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县委已经决定,在下个月,要在全县的现任农村大队干部中,公开招考一批公社干部。招考文件,这几天就会发到各个公社来。欢迎符合条件的同志们,踊跃报名,急急接受组织的挑选!” 与会人员听到这一消息,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长久的掌声。 &#xe863;员会后,由组织部、民政局、农业局、司法局、团委和妇联等单位组成的政社分开改革试点工作组,留在了大历县公社,工作组总共九个人,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钟卓然任组长。从此,工作组正式拉开了大历县公社撤社建镇试点工作的序幕。 钟卓然和唐雅正等三人,受县委和代表县委组织部的委托,主要是考察新建立的大历县镇党委、镇人民正府和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班子人选的摸底和考察工作。 县委给大历县镇三家班子配备的职位数初步定为,镇党委班子成员七人,镇人民正府班子成员一正二副三人,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班子成员七人,其中专职成员三人,即主任一人,副主任二人,兼职委员四人。 钟卓然按照这一要求,开始和易大伟商量新班子的配备情况,并在公社干部和大队主要干部中走访,调查了解干部情况,为新班子的配备全面摸底。 上午,公社党委召开全体公社干部会议,把当前的工作进行了布置,同时对公社干部新一年驻大队的事情进行了重新调整。 钟国正今年被分到大塘背大队,负责大塘背大队的各项工作。眼前主要是负责春耕生产、计划生育和大队改为行政村、生产队改为村民小组的人民公社体制改革等工作。 钟国正在公社食堂吃完中午饭后,就背着那个黄布挎包来到大塘背大队。<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5章 大塘背的秘密 从公社到大塘背大队虽然只有七八里路,但都是土路,高高低低,往往曲曲,没有走习惯的人,走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钟国正年轻,游走惯了农村的山路土路泥巴路,走起来虽然不能说走得脚下生风,但也和普通农民走路没有哄么大的区别了。 走进大队支书黎成明的家,钟国正就对黎成明说:“今年我分到你们大队,跟你一起打伙了,以后哄么工作就全靠你支持了!你可不能坼我的台啊。” 黎成明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晓得易大伟信了自己的话,要不,钟国正肯定不会分到大塘背来驻队的,就“呵呵”笑着说:“感谢易书记把你分到我们大队来,感谢你愿意到我们大队来驻队!” 两人在屋里谈了几句,就往田里走去。好久没有出太阳了,原本枯黄的田野在太阳的沐浴之中,变成闪闪发光的希望。一些农民正在田土里整土起垅,为即将到来的烤烟移栽做准备。 钟国正一边跟着黎成明走在窄窄的田埂路上,一边问黎成明:“老百姓对撤销大历县人民公社,建立镇党委、镇人民正府、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撤销生产大队生产队,建立行政村和村民小组,有哄么反应没有?” 黎成明笑着问道:“你是想听土话,还是想听官话?” 钟国正一愣,问:“哄么是土话,哄么是官话?” 黎成明答道:“土话,就是我们老百姓讲的真话,实在话,心里话,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原汁原味的那些话。官话,就是经过了加工的话,听起来比较顺耳,一般都是说给你们这些当干部的人听的话。” 钟国正马上答道:“那我就听你的土话算了。” 黎成明说:“把公社改成镇,把大队改为行政村,把生产队改为村民小组,对我们老百姓来说,已经没有哄么利益关系了,该分的田土山林,都已经分到了家家户户,只要你们当干部的不整天压我们种这个种那个,我们就磕头了。” “对于我们这些土老百姓,最关心的就是党和国家给我们的政策要好,环境宽松一些,大家自由一点,只要有饭吃,有酒喝,有钱花,有地方住,白天有酒喝,晚上有奶摸,哪个人去管你们改不改名称?从我个人对公社体制改革的理解啊,其实,改革呀,改来改去,就是改几块牌子,换几个公章而已。钟主任,你讲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到黎成明的这些话,钟国正一时傻了眼,不晓得哪么回答了。正在他想着哪么回答黎成明的话时,突然听到黎成明问:“钟主任,你来看过我们大队的这口井吗?” 钟国正抬头一看,原来两人已经走到上次杨半仙特意带他来看的那口水井边上了。钟国正本想说来过,但话到嘴边时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随口说道:“没有。你们这口井有哄么独特的地方吗?” 黎成明得意地说:“这口井我们叫它为女崽井,直通地下阴河,一年四季都不断流,冬暖夏凉,那水润甜润甜的,既好喝,又解渴。你看看它的外形,像不像女人家的那点?” 钟国正就站在那里,再次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那井水一股股地从石洞里面流出来,如同女崽们在屙尿一样,心想,大自然就是这样把“生命之源”的神圣与羞涩,无遮无拦地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女人最珍贵的风韵和美丽直接呈现在人间,不仅显示出大自然的奇特造化和神秘永恒之美,更显示出大自然的勇气和自信,实在令人佩服至极。 黎成明见钟国正一副沉思的样子,就接着讲道:“听老人们说,我们村子开始的时候,由于这个石洞过于的‘旺盛’,造成我们村子阴阳失调,阴盛阳衰,总是生女崽的多,很少有人家生赖崽,面临着断子绝孙的严峻考验,可又不想把村子搬走,先人们就到处找风水先生,寻求化解的办法。” “有的风水先生说,把这口井的外形打掉,有的风水先生说,把这口水井砌死它。大家都不同意,最后听了一个风水先生的建议,在这口女崽井对面百多米的一个地方,建起了一座‘阳元塔’,中和‘阴气’,以达到阴阳和谐。” 说到这里,黎成明指着对面的那个塔,接着说道:“那就是我们村子建的人工阳元塔。走,你既然辣死了,我就带你去看看。万一哪天有用得着的时候,也好找得到地方。” 两人走到阳元塔边,黎成明一边摸着阳元塔,一边说:“这个阳元塔高四米,由一块天然岩石基座和十块梯形立方巨石叠垒而成。我们村子自从建起这座挺拔的阳元塔后,六百多年来,村子里总是生赖崽的多,而且男人都是雄姿英发,女人柔美可人,全村阴阳和谐,男欢女爱,家庭和睦,人丁兴旺。” 钟国正不相信地说:“也许是巧合吧?世界上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 黎成明答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还有一个秘密我还没有告诉你呢。” 钟国正问:“哄么秘密?” 黎成明说:“这个秘密就是,不管哪家人讨老婆,只要是进洞房之前,都要由家娘婆带着新媳妇,到这个阳元塔来烧香拜塔,一边抱着阳元塔,一边在心里许愿,许愿时心越诚,双手把塔抱得越紧,生赖崽的希望就越大,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而且生出的赖崽,都是真正的男人,高大,伟岸。生出的女崽,漂亮,贤惠,人见人爱。你再看看这座阳元塔,像人的哄么东西?” 钟国正抬起头看了起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塔,钟国正开始并并没有看出这个塔像哄么东西,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对这些东西不懂,所以反应迟钝,实在没有看出来,这个宝塔像哄么东西。” 黎成明说:“你再看看,想想我们男人身上长的东西。” 钟国正问:“男人身上的东西?手脚?脑壳?不像啊。” 黎成明这时指着钟国正的下身,对他大声的笑着说道:“你再想想啊,每个男人身上都有的东西啊。” 钟国正低头一看,突然明白了,说道:“你一提醒,这个塔倒还真的像男人家的那个东西啊。” 黎成明说:“开始的时候,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把这个塔叫作屌崽塔,或者卵子塔,有的人说,屌崽是最不抵钱的东西,把它取名屌崽塔,可能没有哄么作用;有的人说,喊卵子塔太土了,在村子门前砌一个卵子塔,别人还以为我们村子里没有男人了,就把它叫作阳元塔,后来大家又嫌它太‘洋’了,就干脆把它改为男宝塔这个名字。” “你看看这个塔,由十块六菱形的石头组成,十就是十全十美,最顶部那块石头,做的时候稍稍加工了一下,你看看,像不像男人的小脑壳?” 钟国正再看那塔顶时,塔顶真的很像男人的小脑壳,于是就问黎成明:“难道新媳妇抱一下男宝塔,就会生崽吗?” 黎成明说:“女人在同房之前就抱了男宝,还有不生赖崽的吗?你现在是驻我们大队的干部了,也算是我们大队的人了,我就告诉你我们村子过去的一些秘密。” 钟国正一听,就笑着说:“你们村子还有哄么秘密?” 黎成明说:“当然是关于女人的秘密。” 钟国正心里一惊,想,胡志良有“典水面”的秘密,你们村子还有哄么秘密?就问黎成明:“哄么秘密?” 黎成明说:“在解放前,我们村子里的巫傩文化色彩很浓,崇巫尚卜,对神灵一直是顶礼膜拜。每当新禾成熟后,自己不敢先吃,而是用‘头生禾’献祭农神,以表示对农神的虔诚崇拜,同时也祈求农神能保佑来年的丰收。” “‘新禾祭神’的风俗,后来又延伸为让人难以想象的‘杀长子祭神灵’。据传说,那时候女人家的思维逻辑是,只有杀掉长子祭祀神灵,搏得神灵的欢心和青睐,神灵才能给予她更多的崽女。” 黎成明停了停接着说道:“在‘神先享用’意识支配下,村里的人便不惜一切代价地给神灵建造最华丽的殿堂,塑造最精致的神像,供奉最好的祭品。这一系列的怪异风俗,还让人们深信女子的童贞只有神灵才能享用,擅自破坏女子童贞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很可能会遭受神灵的责罚。” “所以和黄花闺女圆房,就成为我们村子里一种独特的禁忌。男人只能和黄花闺女谈情说爱,但不能和黄花闺女洞房。男人讨老婆后,给老婆开苞的神圣使命只能由代表神灵的巫觋、村长、年长者行使,从而让这些疑似‘神灵’享有‘洞房花烛’的初夜权。”黎成明继续说道。 “解放后虽然不这样了,但还是有不少的男人害怕成为自己老婆的第一个男人。”黎成明最后说道。 钟国正听得目瞪口呆,不相信的看着黎成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6章 好像要吃掉我 黎成明看着钟国正惊呆的样子,就对他说道:“你不要不相信,我们村子里现在骂人,都还是这么骂的:你去啢(舔)女人家的XX!为哄么这么骂啊?就是自古以来我们都把女人家的XX,当成是很脏的、有邪气的东西啊。所以,为了以后的运气好走,都不愿意和黄花闺女同房。你如果看中了我们村子里的哪个黄花女崽,只要对方不反对,你也是可以和她同房的。” 钟国正马上反问道:“黎支书,那你在村子里和好多黄花女崽同房了?你可是你们村子里的土皇帝啊!你可不要告诉我说,你一个人都没有同房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村子里的男人,都是不敢和不愿意同黄花闺女同房的。我当然也不可能做到例外。”黎成明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挨近钟国正,“江边鲤鱼客人钓。所以啊,像这样的事情,只有你这样的客人,才可以做的。” 说到这里,黎成明突然停了下来,悄声细语的在钟国正耳边问道:“你看黎悠玺那个女崽,哪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钟国正一惊,心想,这个黎成明是哪么啦,难到他晓得了我和黎悠玺之间的事情?转而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随之就不紧不慢的答道:“黎老师的确不错,长得很漂亮。” 黎成明马上问道:“钟主任,那你找了女朋友没有?” 钟国正一听,就晓得黎成明要说哄么话了,便呵呵地笑着说:“黎支书,你是不是想和我做介绍,好吃猪脑壳啊?” 黎成明说:“黎悠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文化有文化,又开通又贤惠,你如果同意的话,我就去和你做媒。” 黎成明把话挑明后,钟国正就在心里想,黎悠玺这个女崽,如果有一个稳定工作的话,倒也不错,可她现在只是一个民办老师,虽然也有机会转为公办老师,但毕竟还没有转。如果这次报名参加公社干部招考,能够考得上公社干部,倒也可以,但这些毕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就答道:“我还年轻,找女朋友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两人说着说着,就回到了家里。 黎成明对钟国正说:“我到田里去抓个鸭子回来,晚上就炒血鸭吃。” 大历县血鸭是寿仙省的一道传统名菜,寒州县乃至寒江地区每当喜庆宴会和节日或是家有贵客时,总是要上这道传统名菜的。 炒血鸭一般都是选出一个最生猛鲜活的鸭子后,一手拿着鸭子的双翅和脑壳,一手拿刀在鸭子的颈部轻轻一割,把鸭血滴在盛了料酒的碗内,并用筷子不停地搅拌,不能让鸭血凝固了,时期保持一种液体状态。 鸭子去毛剖腹切块后,再与生姜、辣椒、蒜瓣等一道放进茶油锅里爆炒到水干。 爆炒到水干后,再加上鲜汤焖至快干,最后将鸭血整个儿淋在鸭块上,边淋边炒,再加料起锅。这样炒出来的鸭肉呈浆糊状,紫红色,鸭血香滑,鸭肉特别的鲜嫩。 在民间,大历县血鸭的来历还流传着一段动听的故事。 相传在太平天国起义初期,太平军首领洪秀全率众将士攻下了寒江城。当地老百姓为慰劳起义军,就前往军中和厨子一起下厨。 一个百姓在炒鸭子时,将切成块状的鸭子肉放入锅内,由于激动,误把放在锅边的生鸭血当成了辣椒酱,顺手拿起就倒进了正在炒着的鸭子肉里面,等到明白过来已经迟了,只好继续炒拌。 谁知炒着炒着,就闻到了一股香辣味,仔细一看,见鸭子肉呈浆糊状,紫红色,尝一尝,比平常炒的鸭肉味道更加鲜美香辣得多了。 到了开席的时候,一碗碗拌有鸭血的鸭子肉全部端上了每张桌子。这时有人问老厨子这叫哄么菜,军中的厨子结结巴巴的说:“这道菜是一个老百姓炒的,我也不晓得叫哄么菜。” 那个炒血鸭的老百姓更是不敢说话。最后还是洪秀全的妹妹洪宣娇说:“这道菜用鸭血上鸭肉,味道特别的鲜美,就把它叫大历县血鸭吧。” 大历县血鸭便由此而得名,并一直流传至今。现在不仅大历县炒血鸭,整个寒州、寒江和附近地区都晓得炒血鸭,但炒得最正宗的血鸭还是在大历县。 大历县血鸭出名后,渐渐的又有了血狗、血鹅、血兔和血灌肠,合称为大历县的“五血”宴。 黎成明把大队长张跃进和大队会计邹爱明一起喊了来,吃血鸭就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酒”活动。 钟国正酒量虽好,但终究难以以一敌三,在喝到八分醉时结束了酒战。他谢绝了黎成明等大队干部的挽留,坚持回公社住。 当路过黎悠玺家里的房子时,发现她家里的马灯还亮着的,心想,还有半个月全县招考公社干部的笔试就要考试了,也不晓得黎悠玺准备得哪么样了,就想问问她的情况,于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黎悠玺听到有人敲门,就在里面问:“哪个人啊?” 听到黎悠玺的问话,钟国正赶紧答道:“悠玺,是我,钟国正。” 黎悠玺一听是钟国正的声音,马上把拴好的大门打开,惊喜的问道:“你哄么时候来的啊?哪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啊?吃饭没有?” “我在黎成明家里吃的晚饭,正准备回公社,我想看看你在不在家里?发现你家里的马灯还亮着,估摸着你肯定是在家里了。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准备得哪么样了?有没有把握?”钟国正关心的问黎悠玺。 “还可以吧。”黎悠玺答道。“哥,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一些问题,总是容易搞混淆,正想找你问问,哪么才能不至于把它们搞混淆了。” “哄么问题,你说。”钟国正一边跟着黎悠玺往她的卧室走,一边问黎悠玺哄么问题。 黎悠玺指着桌子上的报纸说道:“哥,我总是把一个中心和两个基本点混淆,你告诉我,哪么才能不把它们混淆?” 钟国正微笑着说:“一个中心就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两个基本点就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过去我们总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现在全党全国都抓经济建设,自然经济建设就是我们的中心了啊。” 钟国正说到这里,觉得还是说得很抽象,想了想后就说道:“我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比我们一个人一样,生存是第一位的,是我们的中心,而要保证能够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做事,只有做事才能赚钱,赚了钱才能生存,除了做事,我们还要保证身体健康。一个中心就是生存,做事和健康就是两个基本点。” “你想想,我们国家最基本的事情是哄么?就是经济!没有经济,讲哄么都没有用,都实现不了,所以经济建设才是我们一切活动的中心。但是光是抓经济建设还不行,还必须抬头看路,保证我们的经济建设既不要走错了路,又充满活力。”钟国正继续说道。 “靠哄么来保证经济建设既不要走错路,又时刻充满活力?那就是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四项基本原则是保证经济建设不走错路的,改革开放是保证经济建设始终充满活力的。所以,一个中心就是经济建设,两个基本点就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我这么说,能不能帮助你的理解?”钟国正问黎悠玺。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理解了一些了。”黎悠玺答道。 听到黎悠玺这么说,钟国正突然想起下午黎成明说大塘背大队的男人只和黄花闺女谈恋爱,不和黄花闺女同房的风俗,又想起第一次和黎悠玺那个时她说的“美和不美,都是因你才存在的。你想哪么就哪么,不要有任何顾忌,有任何压力,开心就好。” 现在看看黎悠玺那花朵一样的脸蛋和微微挺起的胸脯,心里就忽地激动起来了。他紧紧地盯着黎悠玺,心想,你身上其实就有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啊。只是,我如果这样和你说出来的话,你不骂我是痞子才怪呢! 黎悠玺感觉到了钟国正盯着自己看的眼光,虽然自己已经和他那个了,但脸还是不由自主的变得绯红起来。她赶紧对钟国正问道:“哥,我脸上是不是有龌蹉(灰尘)啊?” 被黎悠玺这么一问,钟国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也红了,就赶快答道:“没有龌蹉,没有龌蹉。” “那你哪么这么看着我要干嘛?好像要吃掉我似的。”黎悠玺莞尔一笑后,也火辣辣的看着钟国正。 “要是你能考上公社干部就好了。”钟国正答非所问的轻轻说道。可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心想,这句话很有可能导致黎悠玺的误解。不管怎么说,自己和姚晓兰之间毕竟已经不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而是播种发芽之后,姚晓兰为自己流过产,问题已经变得复杂了起来,如同一团乱麻。 果然不出所料,黎悠玺马上问钟国正:“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果考上公社干部,你就会和我……” 黎悠玺一边说着,就一边激动地抱住了钟国正。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7章 每天都交配吗 钟国正被黎悠玺抱住之后,就突然想起在一个资料上看到的,美国第30任总统柯立芝的故事来了。 故事说,有一次,美国总统卡尔文?柯立芝偕夫人到某养鸡场去参观。柯立芝总统和夫人到了养鸡场之后,就分头去参观养鸡场。 柯立芝夫人走进鸡舍,看见鸡舍里面一片繁忙,发现一只公鸡正在和一只母鸡交配,于是就有感而发,问养鸡场的场主:“你这里的公鸡能不能够满足那些母鸡的需要?” “夫人,”鸡场场主答道,“我们这里的公鸡很努力,都很尽责的,总是想尽千方百计满足母鸡的需要。” “那你们这里,一只公鸡,一般要管多少只母鸡?”柯立芝夫人微笑着继续问道。 “夫人,”鸡场场主答道,“我们这里,一般是一只公鸡管十五到二十只母鸡。” 柯立芝夫人“哦”了一声吼,接着问道:“它管那么多,还能尽职尽责?它每天都要交配吗?” “是的,”鸡场场主答道,“夫人,公鸡每天都要交配的,这是它的职责。每只公鸡一天可以交配12次。” “这还真有意思!”柯立芝夫人说道,“请你去把这件事情,汇报给总统先生。” 听到总统夫人的吩咐,养鸡场主也没有多想,就匆匆跑去告诉柯立芝:“总统先生,总统夫人让我给你汇报,我们养鸡场的公鸡,一天要对母鸡尽十二次的义务。” 柯立芝听后反应非常迅速,马上对养鸡场场主问道:“你是说,你们这里的公鸡,每次都是跟同一只母鸡尽义务吗?” 养鸡场主立即答道:“ o o o,公鸡每次都是跟不同的母鸡尽义务的,这样才能生下更多的鸡蛋。” 柯立芝听了之后,微笑着对养鸡场场主说道:“那你现在就去把这个新情况,汇报给总统夫人。” 美国人还把这个事情加以概括总结,提升为“柯立芝效应”。说这是雄性动物交媾之后,一旦有了新的对象,又立即与新配偶交媾的一种现象。 意思是说,一个雄性动物在与一个雌性动物配种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不应期;但是,如果引入可受孕的新的伙伴之后,雄性动物和雌性动物都会表现出持续、高亢的性行为。 美国人认为,大多数哺乳动物在交媾之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即使原有的交媾配偶就在身边,也不再有性行为。这个阶段称为性不应期。 这一不应期时间的长短,常常因动物的种类和周围环境的不同而不同,短的只有几分钟,一般的是几个小时,时间长的会有好几天。 但是,如果在雄性动物交媾之后,重新给它一个新的雌的发情对象,它的不应期会大大缩短,甚至立即又出现交媾行为。 雄性动物这种对新配偶所显示的效应,会让不同的配偶受孕,有利于物种的延续和传承。 自己现在和黎悠玺之间,是不是也是这种柯立芝效应? 马灯本来比一般的煤油灯要亮得多,可在做事之前,马灯已经被调到不能再调的位置,整个房间也就一点点发黄的光亮而已。 一个小时后,钟国正坐在黎悠玺的床上,一边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你能考上公社干部,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黎悠玺一边抚摸着钟国正的胸膛,一边轻言细语地说道:“哥,这是我自愿的,也是我想要的,你不要有哄么思想包袱。我们村子里的女崽和媳妇,自古以来的第一次,都不会给自己老公的。” “嗯?”钟国正下午虽然已经听黎成明说过,但听到黎悠玺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很是震惊。 “你不知道,我们村子的男男女女,都是把女人的第一次,当作一种包袱的。你和我这样,是在帮我放下包袱,我感谢都来不及。所以,哥,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我不管考不考得上公社干部,都不会压着你讨我做老婆的。” 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钟国正终于离开黎悠玺家里,朝公社走去。走到公社大门时,他依然感到有一种使不完的劲在全身涌动,想了想,就没有走进公社大院,而是一转身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一个人梦游了起来。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公社医院。医院里面黑墨墨的,死人一般的寂静,除了几盏暗淡的路灯,哄么也没有。 他站在姚万旦家门口不远的地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过年后还没有看见过李俊娇和姚晓兰,也不晓得她们两人睡了没有? 正在这时,那门开了,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他赶快散到一边,等看清楚是李俊娇后,才慢慢走出来。 李俊娇急急地往厕所走去。看来她是去上厕所。一想到厕所,就感到自己也有些内急了。真是看人屙屎屁股痒啊。钟国正马上也走向厕所。 等钟国正出来,李俊娇也刚好走出来。李俊娇一看到钟国正,就快步走到钟国正身边,悄声惊问:“你哪么在这里?” 钟国正轻轻说:“过了年以来,我还没看到过你,睡不着就来找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走,到屋里去说。”李俊娇说完就走。 钟国正一把拉住她:“进你屋里?他不在吗?” “他到县里开会去了。”说完,就一个人往前面走去。 钟国正一直看到李俊娇走进屋里后,才慢慢的往李俊娇的屋里走去。路上没有路灯,他只能小心翼翼摸索着朝前走。 走到门前,屋里没有灯光。他轻轻一推门,门就开了。 钟国正刚刚一走进去,门就被李俊娇拴上了。李俊娇栓好门后,一把抱住他,说:“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啊。” 钟国正被李俊娇抱着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激动,而是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晓兰呢?她没有在屋里吧?”他还是有些担心被姚晓兰发现的。 李俊娇答道:“她睡在我原来的间子里。” 听到这里,钟国正的心才放下来,肆无忌禅地和她大吻起来,等两个人气喘粗粗后,才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一想到你,我就睡不着。”钟国正对李俊娇说道。 “那你哪么不来找我?”李俊娇“嘻嘻”的笑道。 “你现在已经嫁了男人家了,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哪能说来就可以随便来的啊?”钟国正说道。 李俊娇“嘻嘻”的笑着答道:“你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吗?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今天他不在家里,那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好吗?” 钟国正想了想,对李俊娇说道:“不行,万一被人看见就麻烦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我走了。” “你现在就走吗?”李俊娇依依不舍地问。 “不走哪么办呢?总不能等到天亮后,给别人看到我在你这里过夜的吧!”钟国正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她的脸蛋。 “姚万旦哄么时候回来?”钟国正问李俊娇。 李俊娇说答道:“安开会的通知说,是明天下午散会。” 钟国正马上说道:“那好,还有时间,我等一下再走!”钟国正说完,把李俊娇抱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和你说一件事,我准备明天晚上来找姚万旦,把我和姚晓兰的事情告诉他。他如果同意的话,以后我就可以正常往来了。”钟国正对李俊娇说道。 李俊娇在他的脸上亲亲一掐,说:“你还真的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啊!” 钟国正俏皮地答道:“这能怪我吗?如果不是他姚万旦横刀夺爱,我会这样吗?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走出医院,钟国正突然想起姚晓兰住在李俊娇原来的间子,这个间子自己还有一根钥匙,便又返回医院,打开了姚晓兰睡的间子。 屋里一片墨黑。钟国正摸索着走到里间,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电筒照着,只见姚晓兰十分安静的睡着了。 他解掉衣服,悄悄的钻进了姚晓兰的被窝里面。 姚晓兰一惊,马上喊了起来。钟国正一下子就含着她的嘴巴,压在她的身上,等到她看清楚自己后,才松开嘴巴说道:“我准备明天就到你家里去,和你爸爸提亲,同不同意?” “真的?你真的要和我爸爸提亲吗?”姚晓兰不相信的对钟国正问道。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一定会娶你做老婆的。”钟国正说道。 “我哄么时候没有听你的话?”姚晓兰把嘴巴一嘟,有些不高兴的说到,“我要和我睡,我就和你睡。我怀孕了,你说流产我就流产。你说我们的交往不告诉任何人,我就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我姐姐几次问我,我都没有说。你还说我不听话?” “对不起。”钟国正抱着姚晓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只有齐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用,家里才能和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8章 没有难住过他 撤社建镇动员会召开后,钟卓然、唐雅正按照县委领导的要求,开始谋划建镇后的干部配置工作。 对大历县这次撤社建镇中干部的提拔任用,县委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即新成立的大历县镇党委、镇人民正府、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三家班子成员的配备,总的原则是大稳定、小调整,新的书记和镇长人选不调整,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主任一职,原则上优先从大历县公社内部推荐产生。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再考虑从其他单位和地方选配。 至于三家班子的其他成员,原则上在原大历县公社党委和管委会成员中,进行人员相互调剂。调剂之后,如果还有岗位和工作需要的,对当地表现优秀的的干部,要按照年轻化、革命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四化”要求,破格提拔,大胆使用。 钟卓然和唐雅正两人转了十多个大队之后,才找到易大伟,和他谈即将建立的大历县镇三家班子成员的配备情况。 “我们想和你聊聊干部的事情,不知你有没有时间?”钟卓然微笑着对易大伟说道。 “那你们是一个哄么思想,能不能透一个底?”易大伟微笑着问道。 “哪有底?如果我们有底的话,还来摸哄么底?”钟卓然笑道,“我们现在就是到你这里来摸底的。你是大历县的当家人,当家人想的,就是我们最大的底。” “部长,干部的事情,你可不要来醒我的味,党管干部,组织管领导,这点原则我还是懂的。”易大伟笑道,“我说以前到一万,不如你们说一句。你们就是秤砣。秤砣虽小却压千斤。” “秤砣不管它是小还是大,都是一种标准,”钟卓然接过易大伟的话说道,“就是有误差,也不过是起一点,绵一点的问题。总不会和称的重量离得太不靠谱的。” “这倒是实话。”易大伟答道,“起一点绵一点,是很正常的。谁也不可能做到一点不起一点不绵的。” “那我们就开始,”钟卓然说道,“从三个正职的人选开始谈起,谈完正职的人选,在按照镇党委、镇人民正府、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的顺序,一个一个的慢慢谈。包括他们的基本情况,主要事迹,优点和缺点。” “首先谈谈我个人。”易大伟说道,“我先表一个态度,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我是一块砖,任凭组织搬。组织叫我到哪里工作,我就到哪里工作,绝不讲半点价钱。” “你的态度很好。”钟卓然笑道,“不过据我估计,这次你可能还动不了,必须站好全县撤社建乡镇的第一班岗。” “既然如此,那我就谈谈镇长和主任两个正职人选的看法吧。”易大伟接着钟卓然的话说到,“乡长的人选,我可还是由艾旺骁主人来当吧。” “艾旺骁表现的怎么样?”钟卓然插话说道。 “总体来看,艾旺骁还是不错的。”易大伟字斟句酌着答道,“毕竟是从县社队企业局局长的岗位上下来的,素质比较高,有思路,有点子,也比较吃苦。当一个乡长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机会,组织上可以考虑考虑重用一下。” “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主任人选呢?”钟卓然问。 “县委对这个职位,有哄么具体要求没有?”易大伟问。 “这可是一个全新的岗位,专门负责镇里的经济发展工作的,”钟卓然答道,“肯定要符合干部队伍年轻化、革命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四化’要求。特别是没有知识,没有农业方面的专业背景,我个人觉得,不一定能够适应这个岗位。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部长说的太对了。这个主任岗位,主要是负责全镇经济发展的,没有年轻化、革命化、知识化、专业化,肯定不适应。”易大伟答道,“按照这个‘四化’的要求,我倒是觉得,我们这里有两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哦?有两个人这样的人选?”钟卓然一听来了兴趣,马上说道,“是哪两个人?你详细的给我们说来听听。” “第一个人选是钟国正。”易大伟说道,“钟国正是去年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这个你们比我更清楚一些。他参加工作现在虽然还不到一年,但我觉得,在工作能力上,他比很多参加了十年八年工作的同志,还要强很多。” 钟卓然没有插话,一边安静的听着,一边在干部考察工作本上记下了钟国正的名字。 唐雅正是县委组织部干部组组长,他已经养成了随时记录的习惯。他坐在凳子上,在干部考察专用工作本,不停的记着钟卓然和易大伟的讲话。这些考察记录都是要存档的。 “首先是符合年轻化的要求。”易大伟说道,“到今年刚好二十岁。年纪轻,身体好,精力旺盛,工作热情高。” 钟卓然和唐雅正两人在考察工作本上“沙沙”的记着。 “第二个,符合革命化的要求。”易大伟说道,“我觉得,革命化,一是看他忠诚不忠诚马克思主义,坚持不坚持党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路线,二是看他有没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和无私奉献的精神,做不做得到廉洁勤政,公道正派。” “从钟国正参加工作以来一言一行的表现来看,他是忠诚马克思主义,坚持不党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路线的,是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和无私奉献精神的,是廉洁勤政,公道正派的。我个人认为,干部队伍革命化是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前提和首要条件,只有坚持革命化,才能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坚定不移地沿着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前进。”易大伟不紧不慢的说道。 “第三个,符合知识化的要求。”易大伟喝了一口开水后接着说道,“他是恢复高考之后才考上大学,在去年毕业的大专生,具有比较高的文化程度和科学知识水平,完全符合干部队伍知识化的要求。” “第四个,符合专业化的要求。”钟国正说道,“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主任这个职务,最主要的就是发展农业农村经济。钟国正恰恰就是从寒江农专农学系毕业的。” 易大伟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钟卓然后又接着说道:“农学系学的专业知识,最主要的就是农村种植业等等农业生产方面的专业知识。在农业农村经济这个方面,具有比较强的专业知识、专业能力、专业作风、专业精神。很费和这个职务的需要。” “从我和钟国正同志这半年多以来的共事看,”易大伟说道,“他是一个在德能勤绩方面,都表现得相当突出的优秀干部。我举两个例子后,你们就会有同感的。” “好。你说。”钟卓然点点头说道。 “去年七月,公社两委研究收缴农业税征购粮统筹经费包大队的时候,没有一个副职愿意去神仙头大队。原因就是有两个生产队的调粮问题没有解决,已经有一半多的农户几年都没有交国家任务了,成为了全公社的癞子脑壳。” “两个生产队的调粮问题,公社两委的两个副主任,一个副书记,还有主任艾旺骁四个人,都先后去处理过,就差我没有去了,但没有一个人处理好了,问题还是问题,矛盾依然是矛盾,所以就成了全公社有名的难题。” “没有想到的是,在研究包大队的时候,有个副职竟然提出要钟国正去包这个大队,而且连艾旺骁也同意这个副职的建议。说实话,我开始时很担心的。没有想到的是,钟国正在神仙头住了不到一个月,就把两个遗留问题给解决了。” “不近把两个生产队的遗留问题一起解决了,而且把神仙头大队历年尾欠的上交任务,包括农业税、代金、定购粮和各种统筹经费的尾欠,也都一并收了上来,成为全公社第一个完成当年任务、收完历年尾欠任务的大队。” “还有平湖塘水库的修复,具体工作也都是他去做的。平胡塘水库牵涉到四个大队筹资筹劳共同修复的问题,这里面的工作量和各种各样的矛盾,简直无法预测。” “你比如有一段渠道,原来设计的时候就是要拆迁一座民房的。由于这座民房的主人有四个儿女都在外面工作,而且位置特殊,我也出面亲自找过他们,单盆到的都是一个的软钉子。” “像这样的软钉子,硬是被钟国正想尽千方百计把工作做通了。那位老人后来竟然主动找到大队和指挥部的同志,要求抄点自己的房子。像这样不少在大家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后都被钟国正给完成了。你们说,这说明了一个哄么问题?”易大伟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说明了一个哄么问题?”钟卓然忍不住的问道。 “这说明钟国正这个人做工作,善于开动脑筋,勇于直面问题,敢于化解难题,擅长推进发展!”易大伟说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9章 和自己去提亲 “从做的层面讲,”易大伟说道,“在大历县公社现有的干部中进行挑选,可以说,钟国正是担任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主任的不二人选,在炎热没有比他更加合适这个职务的干部了!” “那他有一些哄么不足,或者缺点没有?”钟卓然问道。 “缺点和不足?让我想想,”易大伟摸了摸脑袋后,接着说道,“要说缺点和不足,也是难免的。” “一是年纪还是年轻了一些。今年才二十岁。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可是古人说的。”易大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竟然感觉滑溜溜的,才想起自己刚刚刮了胡子,就不好意思的说到:“不过,钟国正嘴上还是长了胡子的了,而且我看他办事的时候,暂时还没有发现,有哄么不牢靠的事情。” “第二个缺点和不足就是,子里还是浅了一点点。”易大伟笑道,“毕竟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只是一个一般干部。从一个一般干部,突然提拔到正科级主任这个位置,我倒不是担心他的工作搞不好,而是怕别人在背后,就这个自理的问题,说闲话讲怪话发牢骚。” “第三个不足和缺点就是,工作太执着。只要领导安排了的工作,不做完不做好,他就不休息。比如,他在神仙头大队搞那个遗留问题,算账的时候,一开会就是一个通宵。” “我不记得是哪个老同志说的了,”易大伟接着说道,“不会休息的同志,不是一个好同志!因为我们休息好了,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还有其他的不足和缺点吗?”钟卓然问到。 “没有了,暂时没有了。”易大伟答道。 “对于这个职位,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选推荐的?”钟卓然不动声色的问易大伟。“我么也好有一个比较。正如俗话说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货比三家没有错,人比三个必有师嘛。” “管委会的副主任刘有成,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易大伟说道。 “刘有成?”刘有成反问道。 “对,刘有成,公社管委会的副主任。”易大伟答道,“他是寿仙大学寒江分校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下分在一个初中学校教书,后来调到大历县公社来当副主任的。” “哦。学哄么专业的?”钟卓然“哦”了一声后,问道。 “政治教育专业的。”易大伟答道。“其他的,除了我和艾旺骁,都是从部队当兵专干回来的,还有就是直接从招干招来的,都是部分都是高中文化,有的还是初中文化。” “那他有哄么优点?”钟卓然继续问道。 “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平易近人,上下左右的关系处理得好。其次就是服从安排,对工作从不讲价钱。第三就是态度好,不管事情做不做得好,他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易大伟介绍道。 在公社食堂吃完晚饭在,钟国正那这两个铁桶在食堂里打水。他一手抽这一桶热水,一手瞅着一桶冷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一个木脚盆洗了洗,准备洗澡。 公社没有见专门的澡堂,每个人的洗澡都是自己到食堂里去打水,然后拿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的。这和农村里的人洗澡时一个模式。夏天和不冷的田,男人们都在在河里或者塘里洗澡的。冬天或者是冷人的天气,就会用一个脚盆在房间里洗澡。而女人们,则不管食通天还是夏天,都是在家里用脚盆洗澡的。 钟国正洗完澡洗完衣服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拿起早已买好的两斤白糖、一斤纸包糖、一斤饼干和一条香烟,装进了自己平时下乡用的黄色挎包,然后一个人往外面走去。 他要自己和公社卫生院院长姚万旦亲自提亲。 这几天他想了很久,一直在纠结是自己去提亲,还是找一个和姚万旦熟识的人去提亲。 如果自己去亲自提亲,万一姚万旦不同意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和李俊娇不是一般的关系。 一旦同意自己和他的女儿姚晓兰谈情说爱,岂不是引虎入堂引狼入室?农村里素有“虎入中堂,家破人亡”的说法,估计姚万旦大概率的不会同意自己和姚晓兰谈清说爱。 如果叫别人去姚万旦那里提亲,姚万旦如果拒绝,那自己的名声,可就会在大历县广播了。 所以,钟国正想来想去,相互比较,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道姚万旦那里去提亲,如果成了更加好,如果不成,至少外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再说,如果姚万旦不同意,自己也好和姚晓兰有一个交代,不是我不要你,是你爸爸看不上我,不准我和你谈恋爱,不准你和我有接触。 钟国正带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在浓浓的夜色中,来到了公社卫生院。 钟国正刚刚一走进公社卫生院,就看到了正在那里等候他的姚晓兰。 “直接找我老爸,还是先到我房间坐一下?”姚晓兰小声的对钟国正问道。 “好。先到你房间坐坐。”钟国正没有犹豫就答道。 “你把今天心情怎么样?”钟国正一坐下来就问道。 “爸爸今天的心情勤不错,吃晚饭时都笑声连连。” “他在饭桌上,说了一些哄么事情没有?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开心的,还是由于你的表现,你后妈的表现,或者其他的哄么事情,才这么开心的?”钟国正进一步问道。 “爸爸说,这次在县里开心,卫生局局长几次都对大历县公社卫生院的工作进行了表扬,还对爸爸领导卫生院有方进行了特别的表扬,所以爸爸开会一回来,就特别的高兴,碰到谁都是笑呵呵的。”姚晓兰答道。 “这是一个好事。”钟国正说道,“你和你老爸,透露过我们两人的事情没有?他晓不晓得我们交往的事情?” “你不是要我保密,不要把我们我们两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吗?”姚晓兰不解的问道。 “对,你做得很好。”钟国正答道,“你平时,听到过你爸谈起过我没有?” “好像没有听说过。”姚晓兰想了想,对钟国正答道。 钟国正开始沉思起来。按道理说,姚万旦对自己那天晚上突然撞见他和李俊娇的事情,并且和他们拍了照,应该是咬牙切齿的,在平时不会没有任何流露的。 没有任何的的流露,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在心里,认为这件事情不管你钟国正怎么弄,也弄不出哄么水花出来。 二是把这件事情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一直不露声色的等待着报复的机会。一旦机会到来,绝不心慈手软。 想到这里,钟国正马上转移话题,微笑着对姚晓兰问道:“你估计一下,根据你平时对你爸的了解,如果我和你爸爸提出,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他会不会同意?” “我爸爸最疼爱我了,”姚晓兰开心地说道,“只要你向我爸爸提出来,他肯定会同意的。” “你肯定?”钟国正一听姚晓兰这样说,心里就“咯噔”一下的紧张了起来。 如果姚晓兰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姚万旦就很有可能会在他和姚晓兰的事情上做文章,轻则拦河设坝,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姚晓兰和我的事情,重则会阶级狠狠地报复于我,甚至会致我于死地! 自己当时,还是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姚晓兰又听从姚万旦的安排,自己还真的有可能说不清楚了。看来,自己必须要把姚晓兰紧紧地抓在自己的这一边了。 “怎么啦?”姚晓兰看着钟国正紧张的表情,好奇地问道:“你是怕我爸爸,不同意我们两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爸爸,会怎么看待我们两人的事情。”钟国正慢慢的说道,“但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味道。” “你一个大男人家,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姚晓兰笑道。 “我当然会紧张啦!”钟国正无奈的说道,“姚万旦是谁呀?他是你爸爸!只有他同意,你才能成为我的老婆,他才能成为我未来的岳父,未来的泰山大人!他就是决定你和我,以后能不能够在一起的最关键的人,你说我紧不紧张?” “怕哄么,有我在呢。”姚晓兰烂轻松地说道,“保证你和我的事情没有问题!只要你不嫌弃我,我这一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今天是我正式向你爸爸提亲的好日子,别说‘死’呀,‘鬼’的,不吉利!”钟国正一把把姚晓兰拉在了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亲亲的亲亲的说道。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这一辈子非你不嫁!”姚晓兰继续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是你爸爸棒打鸳鸯我也值了!”钟国正赶紧对姚晓兰说道,“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你这一辈子,生是我的女人,死是我的女鬼!” “嗯。我愿意!”姚晓兰说完抱住钟国正,吻住了她得嘴,久久不肯松开。 钟国正拍拍她说道:“走,到你爸那里和我自己提亲。丑女婿总是要见岳父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0章 男人那点心思 “姚叔叔,我第一次来,没有带哄么贵重的东西,就拿了一点家乡的土特产,还请您不要笑话。” 钟国正走进姚万旦家里,将装有红瓜子等土特产放在了一张空着的凳子上。 “哦。是小钟是吧?是哄么风,把你这么大的一个公社干部,都吹到我这里来了?”姚万旦看着钟国正和自己的女儿一起进来,心里顿时有些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调侃性的对钟国正说道。 “惊蛰都过了,还能有哄么其他的风?肯定是春风才会把我吹到姚叔叔这里来的啰。”钟国正笑“嘻嘻”的答道。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现在可是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的世界啊!”姚万旦感叹道,“随便坐吧。” “谢谢姚叔叔。”钟国正答道。 “你今天肯定不是纯粹的来认人,来认识房子的吧?”等钟国正坐下,姚万旦随即对他说道。 “长辈就是长辈,我还没哟普开口,您就知道了我的心思了。”钟国正答道,“我今天专程来,就是……” 还没有等钟国正说出具体事情,姚万旦就接过话来,对他说道:“老婆啊,小钟和我说事情,你看,是不是辛苦你和晓兰,一起先到晓兰的房间坐坐?” 李俊娇看了一眼姚晓兰,就先站了起来,径直往外面走去。 姚晓兰有些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嘟”着嘴巴对姚万旦说道:“你们哄么事请,就那么重要了?我连听听都不能行了?我不插话就是了。” “听话,兰兰。”姚万旦笑着说道,“男人之间说话,说得比较随意,比较出格,女的不是不能听,我是怕你们听不惯,有损耳朵。” 等姚晓兰走出门,看到她和李俊娇走到了姚晓兰住的房间,姚万旦彩站起身把房门关好。 “找我有哄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姚万旦对钟国正说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钟国正看着姚万旦,认认真真的说道。 “你说。”姚万旦一边端茶杯,一边说道。 “是这样的,”钟国正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我和姚晓兰认识也有这么久了。认识以来,我发现,我们两个人还比较谈得来,所以我就想……” “慢。”姚万旦插话说道,“你和我家晓兰,哄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国庆前认识的。”钟国正说道。他当然不会说是在舞厅上认识的,只能说是之前认识的。 “是在你认识李俊娇之前,还是在认识李俊娇之后才认识的?”姚万旦紧紧地盯着钟国正的双眼,问道。 “应该是差不多的时间认识的吧。具体的时间也记不清楚了。这个重要吗?”钟国正装作不解地问道。 “那你们是哄么时候,开始谈的?”姚万旦进一步问道。 “谈哄么?”钟国正继续装着哄么都不懂的反问道。 “谈哄么?谈恋爱啊。”姚万旦一字一句的说道。 “谈恋爱?姚叔叔,你这可是误解我们了。我和姚晓兰,只是认识而已,还从来没有谈恋爱的!”钟国正不承认道。 “你一个大学生毕业生,晓兰一个哄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单纯得很的小姑娘,还不给你骗得团团转?”姚万旦想起李俊娇已经早就不是处的事情,那天晚上又被钟国正在李俊娇的房间里“抓”了一个现场,心里顿时恨得痒痒的。 “真的,姚叔叔。我和晓兰正是因为还没有谈恋爱,我才来找你,向你正式汇报这件事情。如果不得到您的同意,我们是不可能谈恋爱的。你如果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去问姚晓兰,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钟国正诚恳的解释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姚万旦不相信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钟国正大声地说道。 姚万旦想起钟国正有李俊娇房间的钥匙,半夜三更跑到李俊娇的房间去,仿佛喉咙里插了一根鱼刺,就浑身特别的不舒服。他高度怀疑钟国正是想借姚晓兰来报复他和李俊娇两人,才接近姚晓兰的。 “既然你这样讲,”姚万旦无奈的说到,“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但是我要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准和小兰在一起联系了!知不知道?” “姚叔叔,这时为哄么啊?您为哄么要做出这样不近人情的决定?到时候,晓兰怎么想?”钟国正大声问道。 “晓兰怎么想,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晓兰一刀两断,不能保持任何联系!”姚万旦严厉地说道。 “我和晓兰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钟国正急需大声地说道。 “做不到你也要做到!你做不到,我到时候,就会去找你们公社所有的领导,找县委组织部的领导,找县委领导,说你勾引晓兰!”姚万旦进一步威胁道。 “恋爱自由,结婚自由!你虽然是晓兰的父亲,但你没有权力干涉你女儿恋爱和结婚的自由!”钟国正直直的说道。 “你如果是正常的恋爱,我绝不反对!”姚万旦见威胁不了钟国正,立即从另一个方面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说说,你以前和李俊娇是哄么关系?需不需要我一一的说出来?响鼓不用重敲。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 “你!”钟国正被姚万旦这么一说,一时语塞了。 “你哄么你!男人家的那点心思,我比你更加清楚!”姚万旦一字一句的狠狠说道。 姚万旦说完,把钟国正一直送到卫生院外面的省道上,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后,站在大门口抽完一支烟,才慢慢的返回卫生院。 在返回的路上,姚万旦想,如何同自己的女儿晓兰说这个事呢?直接说肯定是不好说的。对了,就和她说,把她介绍给县卫生局局长赵庆龙的儿子赵志军好了。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赵志军虽然有残疾,但毕竟在县教育局财务室工作。那也是很体面的。赵庆龙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如果再推也不好意思再推了。只有委屈晓兰了。 姚万旦推开姚晓兰房间的门,见李俊娇和姚晓兰聊得正开心,就对李俊娇说道:“老婆,你先回去,我和晓兰说几句话后,就回去。” “晓兰,你今年也十九岁了,不小了。”姚万旦说道。 “爸,你还记得我十九岁了啊?我以为你早就把我玩的干干净净了呢。”姚晓兰和他父亲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的呀。”姚万旦露出一种慈祥的父亲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姚晓兰撒娇似的抱住姚万旦的手臂,“这才像亲生爸爸说的话。哎,钟国正还没有走吧?” “走啦。刚刚,我就是去送他走的。”姚万旦笑着说道。 “他走啦?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走了也不和我打一个招呼,就走了?”姚晓兰有些生气地说道。 “怎么,她和你很熟识?”姚万旦装着十分惊讶的问道。 “一般一般。”姚晓兰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随口答道。“爸,他不是说,今天晚上是专门来找你说事的吗?他和你说了哄么事没有?” “没哄么,就工作上的一点小事情。”姚万旦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完,他就走了,还说公社还有不少事。连我留他多坐一会儿,他都拒绝了。” 姚晓兰心里心里一“咯噔”,知道父亲肯定没有同意他和自己的事情了。看来,钟国正的担心和紧张是有道理的。 “有一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姚万旦见小晓兰皱起眉头不说话,就小心的说道。 “哄么事请?”姚晓兰问道。 “这件事情,这次开全县卫生院长的会议时,县卫生局局长赵庆龙,已经是第三次和我说了。俗话说,好事不过三。我在不给他一个明确答复,我这个院长,可能也当到顶了。”姚万旦很是无奈的说道。 “哄么事请,这么严重啊。”姚晓兰再次问道。 “他想把你嫁给他的儿子。”姚万旦喃喃的答道。 “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他儿子赵志军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看起来,那个样子,不是很舒服。”姚万旦说道。 “这,这……”姚晓兰顿时听呆了。 “赵庆龙说,只要你答应嫁给他儿子,他马上把你调到县卫生局工作,结婚后一切家务事都请人,不要你做一点事情。而且可以把我也调到城关镇卫生院当院长,或者是调到县人民医院当副院长。”姚万旦说道。 “你答应啦?”姚晓兰紧张地问道。 “我答应了,还在这里征求你的意见?”姚万旦答道,“我就是因为考虑到你,才一直没有答应。” “可是他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得罪不起。如果不大用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有哄么后果等着我们……”姚万旦很是苦闷的说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1章 官帽石的传说 第二天,钟国正在公社食堂吃完晚饭后,就一个人到外面沿着河边走路去了。 他感到有些窝囊,心里的一口闷气郁积在胸口,怎么也消散不了。自己一个堂堂的大专毕业生,一个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想和姚万旦的高中毕业生女儿谈恋爱,竟然被姚万旦拒绝了!这不是活生生的给他打了一巴掌。 虽然已经三月了,但乍暖还寒,如果不是他走路的步伐比较快,还真有被冷到的可能。 河东小码头的旁边,生着一块巨石。巨石上镂刻着“官帽”两个字。他走近去,用手抚摸着“官帽”两个字,不由想起胡云欢给他说的这个“官帽”的故事。 相传在大历县刚刚设置为县府的时候,一个叫袁忠旈的知县,从几千里之外的京城风尘仆仆来上任。刚到码头时,就看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扭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幼弱女子,连拖带拉,推推扯扯,从巷口里向码头走起过来。 “我不能跟你们去,死也不能跟你们去!”幼弱女子死命用脚抵住地,哭天呼地地叫喊着,希望有人帮她解难救命。 在码头上做事的人看见这一状况,纷纷停下正在做着的手里的活,先后站了起来,并开始向这边围拢过来。但当他们一看见那个横行镇里、坏事做尽、恶贯满盈的烂崽头、鬼见愁的蒋天一,就不敢再向前走了。 原来这个蒋天一,五岁母亡,七岁父死,从此浪迹天下。三十多岁后,带了十多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人回到大历县,成立了一个叫“怕不死”的地下组织。 这个“怕不死”的组织一成立,就无恶不作,无所不为,遇财抢财,逢人抢人,只要是他们看中的,是物抬起走,是人拖起走!特别是他们一旦看中了那个女人,不管结了婚还是没有结婚,一律破门而入,强行拖走,耍饱耍厌了之后,就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外面就了事。 如有那个人不满,立即会遭到他们明里暗中的打击报复。不仅公开地毒打,还会抓一些毒蛇放进别人的家里,吓得别人四处逃散。这样一来,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宁可吃了大亏也不愿意去找他们算账,就当做被狗咬到了。 “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寒溪里,去喂乌龟王八蛋!”蒋天一恶狠狠地对幼弱女子威胁道。 “我就是喂乌龟王八蛋,也不去!”弱女子竭力挣扎着。 “把她的手脚,像捆粽粑一样,给我捆好捆扎实后,丢到船舱里面去!”蒋天一命令道。 两个帮凶死死地将女子按在地上,其他的帮凶就拿来一根根的棕索,像捆粽粑一样捆了起来。捆好后,就开始把她拖到船舱上去。 袁忠旈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气得七窍生烟,厉声喝道:“你们是哪里的?是做什么的?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好狗不挡道,闲人莫乱讲!”蒋天一见是一个将外地口音的人在这里多嘴插事,就恶狠狠的骂道:“这是我蒋天一要做的事,我劝你少管闲事少口干,不要多嘴把祸惹!” “蓝天白云之下,大庭广众之中,竟然目无王法,随意抓人捆人,是谁给你们的如此包天之胆?!”袁忠旈用手指着蒋天一,怒目直逼蒋天一。 这时,陪同袁忠旈一起上任的随从站在了袁忠旈的身旁,以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随时保护好袁忠旈的安全。 “你是谁?你算老几?”蒋天一也怒目瞪着袁忠旈,“我就是这里的王法!她犯了我的法,就是犯了王法!她老子借了我的钱没有还本息,租了我的田种没有交租金,现在用他的女来抵债抵租,违背了哪条王法?” “放肆,大胆!债是债,租是租,人是人,收租讨债是不准用人来抵充的,你难道不知道是犯法吗?!”袁忠旈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哪个官府的,懂不懂王法?!” “官府?哄么官府?我是地府的!我告诉你,在我们这个地方,官府和地府,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不犯井水,你不管我,我不管你,互不干涉,各自为大!”蒋天一“哈哈”大小的说道。 “这样说来,你就是这里的地头蛇,黑恶霸了?”袁忠旈质问道。 “是地头蛇黑恶霸又怎么啦?你敢奈何我蒋天一?”蒋天一挑衅的说道。 “把人给我留下!她老子欠你的钱,由我来还!”袁忠旈说着就伸手往袖筒里去摸银子。他的手神金袖筒里一摸,才记起银子是放在官服里的。他灵机一动,立即吩咐随从把自己的官服穿上,官帽带上。 “谁要你的臭钱?我有的是钱!你一个外地佬,真是吃了河水管得宽,管起老子的事情来了?!信不信我把你一起捆了,塞到那个船舱里?”蒋天一气急败坏的怒道。 “哈哈,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吃了河水管得宽,哪么样?我告诉你,今天不把这女子放下,我绝不会放过你的!”袁忠旈气定神沉的冷冷说道。 “你他吗的一个外地佬,还想学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真是笑死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就是‘死不怕’的老大,天下第一的蒋天一!”蒋天一狂妄地说道。 “我才不管你是‘死不怕’,还是怕不死,你既然碰到了我,我就教教你什么叫王法!”袁忠旈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既然这么大的口气,那我就偏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教我王法的!”蒋天一不屑一顾的说道,“弟兄们,给我上去!” 这时,刚刚去拿官服、官帽的随从正好捧着官服和关猫来了。他走到袁忠旈前面,恭恭敬敬地对袁忠旈说道:“大人,请把官服穿上,官帽戴上。” 袁忠旈神情从容地戴上官帽,又手脚麻利地穿好官服。 随从见袁忠旈穿戴清楚,就走上去说道:“这是朝廷任命的大历县知县袁大人!今天特地到这里来微服私访,你们这些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捆民女,该当何罪!” 随从刚刚说完,一支十多人的衙役快速赶来,衙役头对袁忠旈报告道:“小人已到,请大人吩咐!” 众人见此情景,立马活跃起来,开始议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高昂。 蒋天一一看真的是知县大人,还有一支衙役,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他们,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身似筛糠,齐刷刷跪在袁忠旈前面的地上,磕头求饶:“请大人饶罪,我们一定痛改前非,一定痛改前非……” 袁忠旈见蒋天一当场放开了幼弱女子,就对他们严厉警告道:“看你有悔改的表现,今天就暂时放过你一回。以后若是违反王法,定将从重处罚,严惩不贷!” “感谢大人饶罪!我们走了。”蒋天一一伙人听到袁大人暂时绕过他们,说完感谢,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后面,是在场群众的哈哈不停的笑声。 袁忠旈拿出十两银子,送给那位幼弱女子,叫她回去好好安顿一下家里的生活。 幼弱女子原本以为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没有想到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奇迹。她赶紧跪在袁忠旈的面前,千谢万谢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袁忠旈随即将戴在头上的乌纱帽取下,放在码头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放好后才转过身来,对在场的群众说道:“我把这顶乌纱帽放在这里,以帽代表正义,见帽即见我,见帽即见法!” 说完,袁忠旈就开始往县府衙门走去。他希望自己早早到任,整治社会秩序,给人民创造一个安定安心的生活环境。 蒋天一自称“死不怕”,自然是一个不仅死不怕,而且很狡猾的人。他走出不远就躲在了旁边,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变化。他见袁忠旈一行人走了,走远了,就指着袁忠旈放在码头旁边的那顶乌纱帽说道:“抱堆柴火,把那帽子烧了!” 蒋天一的那群成员,听到江天一的命令后,就到处去收集干柴火。他们收拢七八担干柴火后,就一起挑到码头,全部堆放在袁忠旈的官帽上,发誓要把袁忠旈的官帽烧成黑灰,以报刚才的奇耻之辱。 蒋天一的“死不怕”成员刚刚点燃火,突然一个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地动山摇。只见袁忠旈放在码头边上的官帽,喷射出一道道金光,接着腾空而起,迅速的放大,一下子,那金光就变成了粗如水桶一般大,并在天空中飞旋不停,又犹如一个在天空中旋转的巨大陀螺。 看到如此变幻,蒋天一一伙人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紧张不已,乱作一团。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袁忠旈的官帽就不偏不倚的从空中飞落直下,重重地砸在蒋天一疑惑人的身上,将他们砸在了码头的地下。 不一会儿,那儿就升起一股浓浓的烟雾。待烟雾散去,人们才发现,刚才还是一片平平的码头边上,已经矗立起一块巨大的岩石,既像一块镇压妖魔鬼怪的巨石,而顶部更像是袁忠旈放在码头边的那顶官帽。只是材质不一样而已。从此,这块石头就叫官帽石。 钟国正抚摸着这块官帽石,不由感叹道,既然当了官,戴了帽,就要真正的当好父母官,为官一地,守好一方平安,解决一方温饱,创造一方富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2章 先追到手再说 “今天是春分,你知道吗?” 钟国正刚刚走进黎成明家的屋门,黎成明就笑问道。 “我是学农的,二十四节气倒背如流,怎么不知道?”钟国正答道,“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哪个月的节气我不记得啊?” “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二十四节气了。那你知道春分的时候,老百姓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哄么吗?”黎成明问道。 “‘春分到,蛋儿俏’。春分除了树蛋呗,还能有哄么游戏?自古以来,春分最流行的游戏,就是树蛋了,所以,连古代的诗人都写道:‘日月阳阴两均天,玄鸟不辞桃花寒。从来今日竖鸡子,川上良人放纸鸢。’”钟国正答道。 “你可别小看了这个树蛋,一立一倒之间,特别的需要掌握树蛋中平衡的力量,稍有疏忽,那蛋就树不起来。”李成明说道。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树过蛋。”钟国正老实承认道。 “没有关系,等下我来教你怎么树蛋。”李成明说道,“这个树蛋啊,还有顺口溜的。” “哄么顺口溜?”钟国正问道。 “春分树蛋的顺口溜,读起来朗朗上口,韵味十足!” 黎成明马上接着说道:“上头光,下头园,顶天立地保平安。春分日,公平天,夜不长,昼不短,日夜更替各占半。光阴转,天气暖,春风吻上你的脸。吃春菜,相见欢,炎黄儿女尽开颜。风筝高,白云淡,神州大地艳阳天。或老少,或女男,踏青尚农亲自然。顺天时,节令变,人人身体要康健。接地气,声声慢,人人快乐要舒坦。春分日,竖鸡蛋,年年今天更灿烂。” “传说春分树蛋,已经有了4000多年的历史,又叫春分立蛋,就是每年老百姓都会在春分这一天,比赛竖蛋,看谁树蛋树得多。谁树得多,谁就赢了。”黎成明解释着说道。 “树蛋有哄么诀窍吗?”钟国正问道。 “不讲诀窍,方法是肯定有的。不管做哄么事请,哪一种事情要做好做得快,能够没有方法吗?”里程达大道。 “既然有方法,那你今天就现场教教我,看我学不学得会树蛋?”钟国正说道。 “第一步就是挑新鲜鸡蛋。”黎成明说道,随手把旁边一个装着鸡蛋的篮子拿过来,放在两人的面前。 “看到没有?这都是刚生下四五天的新鲜鸡蛋。你要在这些新鲜里面,挑选那种一头大一头小的鸡蛋,不能选那种两头一样大小的鸡蛋。” 说着,黎成明在鸡蛋篮子里选了两个一头大一头小的鸡蛋,并将其中的一个递给钟国正:“拿着。立蛋的时候,要记得把那大头那头朝下。大头朝下,重心自然就会在下面,就像那种不倒翁一样,容易保持平衡。” “第二步就是要找到一个合适鸡蛋树立的支持面。”黎成明接着说道,“你用手指来摸摸这个鸡蛋的底部,是不是感觉到了,鸡蛋的表面是高低不平的,有许多突起的‘小山’?如果这个‘小山’,和桌子的表面能够能够吻合起来,鸡蛋就可以树立起来了。” “第三步就是,拿鸡蛋的手,一定要做到稳,不能颤抖。因为生鸡蛋里的蛋黄,并不是固定不动的,是随着鸡蛋的变幻而变化的,这肯定就会影响道鸡蛋的竖立情况。所以,竖鸡蛋的时候,手一定要尽量保持不动,让蛋黄慢慢沉淀到鸡蛋的下部,这样重心就足够低,使鸡蛋保持平衡。” 这时,黎悠玺走了进来了,看到中国证,就马上问道:“钟同志,你哄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钟国正看着黎悠玺,维笑着答道。 “你们要树鸡蛋啊?”黎悠玺问道。 “悠玺,你会树蛋吗?要不,我们三个人比一下,看谁树蛋熟得快?”黎成明邀请黎悠玺一起参加树蛋比赛。 “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我怕没时间。”黎悠玺答道。 “树蛋哪要半个小时?又不是造哄么核弹?”黎成明开玩笑说道。“快的几秒钟就竖起来了。” 于是三个人开始比赛树蛋。 黎悠玺从鸡蛋篮子里挑选出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鸡蛋,又在鸡蛋大头的那面用手指细细的摸来摸去,感觉出鸡蛋的凹凸感后,又在桌子的表面扫了几道,把眼光落在自己前面不远的一个地方,再用刚才摸鸡蛋的手指,去抚摸桌子表面的光滑度。 约莫过了二三分钟后,黎悠玺才拿着鸡蛋慢慢的往自己刚刚感觉出来的地方放去。她不敢用力,而是轻轻的轻轻的把鸡蛋悬空放下,一直待鸡蛋睡着了一般,她才轻轻的轻轻的松开自己的双手,而双手却不敢立即离去,如同一圈护栏一样,保护者那个竖立了起来的鸡蛋,生怕它随时都会倒下。 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我树好鸡蛋了。” 听到黎悠玺说已经树好了蛋,黎成明和钟国正两人,不相信的歪过头开了过去。当发现那枚稳稳的竖立在桌面上的鸡蛋时,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学杂技的?这么快?” 黎悠玺维笑着答道:“树鸡蛋是技巧活,掌握好了技巧,就不难了啊。” “哄么技巧?”钟国正问道。 “我看过一本专门讲树鸡蛋的书。”黎悠玺笑道,“书上说,鸡蛋的表面是高低不平的,是由许许多多突起的‘小山’构成的。每个‘山’的高度,大概是0.03毫米左右,山峰和山峰之间的距离,一般都在0.5—0.8毫米的范围。” “春分竖蛋,其实是有科学原理的。我们都知道三点组成一个平面的原理,只要我们找到三个合适的‘小山’作为支点,就可以构成一个平面,就能够让鸡蛋稳稳地竖立在这个平面之上。”黎悠玺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书上还说了一个例子。说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发现美洲新大陆后,有人对他的发现不以为然,认为是纯属偶然。” “在一次庆功大会上,哥伦布提议宴会上的先生女士们树鸡蛋,看能不能把桌上的鸡蛋树立起来。结果现场没有一个人树起鸡蛋。哥伦布就说,看我来和你们表演。他把鸡蛋磕下去,鸡蛋壳破了,蛋也就竖立起来了。然后他说,这就是我的发现,的确十分容易,但是,为什么你们不会?” “鸡蛋匀称光滑的曲线,既是它难以竖立起来的原因,也是它能够树立起来的魅力所在。画家达芬奇之所以能够成功地塑造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与他曾经废寝忘食两年多,天天练画蛋曲线打下的坚实基础,是分不开的。” 钟国正听到这里,想起我国民间把脸庞称为“脸蛋”,并且用蛋的形状作为衡量脸庞美丽不美丽的标准,特别是把鹅蛋形脸庞作为女人最美的脸型之一,是很有美学水平的。 再看看黎悠玺的鹅蛋形脸,他突然觉得,今天的黎悠玺比原来似乎又漂亮了不少。 “钟同志,你难得到我们这里来,我请你吃中饭,好不好?”黎悠玺见钟国正看着自己不摇,就微笑着对他说道。 “你上午上课,下午还要上课,你哪来的时间做饭啊?中午就算了,我就在支书家里吃就是了。”钟国正答道。 看着黎悠玺离去的背影,钟国正心想,树蛋也好,看人也好,其实都是一种心情,都是一种心态。当一个人的心情好的时候,你看哄么东西,都是愉快的,满意的。树蛋也是一样。不管你树的是什么蛋,其实你树的就是一种心境。 “悠玺不错的,钟同志,你看她那屁股。”黎成明看着钟国正一直看着黎悠玺远去的背影,就说到,“女人屁股大,生崽的就多。她现在又报考了公社干部招考,等她考上公社干部,我来和你做介绍,哪么样?” “现在不是还没有考吗?”钟国正微笑着说道。 “我告诉你啊,钟同志,女崽们就是要在她们,还没有红么出息的时候,你和她讲好。等她有出息了,眼光就高了,选择的范围就广了。到时候,就不是你选她,而是她选你了。所以,我还是劝你,你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就要赶快行动!” “婚姻啊,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是你的缘分,谁都抢不走,不是你的缘分,你就是用一根铁丝拴住也拴不到的。你说是不是?”钟国正说道。 “男女之间是要讲究缘分。但缘分为哄么讲可遇不可求啊?你想过没有?”黎成明说道,“可遇可遇,可遇就是主动地去遇啊。遇不是无缘无故的就能够碰到的,而是有意识地去找才碰得到的。” “你这个话讲得有些道理。”钟国正说道。 “你看看你们公社干部,双职工的有几个?百分之九十五的家属,都是农村的,都是半边户。你不要以为你是大学毕业生,就比他们牛一些了?屁!除非你是在县城工作。你在公社工作,你接触的都是农村的,不是城里的。这就是你以后讨老婆最难的地方。”黎成明不管不顾地说道。 “我不可能一辈子在公社工作。”钟国正答道。 “可你讨老婆的时间,就那么几年,并不是一辈子都在讨老婆。所以,我劝你,你赶快把黎悠玺追到手。追到手了,她就是想选别人,也没有机会了。”黎成明劝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63章 撤社建镇试点 这段时间的驻大队公社干部,驻大队的任务最主要的就是两件事情,春耕生产和开好撤社建镇的各种会议。 “按照县里撤社建镇领导小组的统一安排部署,各个大队撤队改村的动员大会,必须在这个月的25号之前,全部开完。你看哄么时候动员会,比较合适?”钟国正一边喝酒,一边对黎成明说道。 “动员会是开到党员和生产队干部,还是开到全体社员这个层面?”黎成明问道。 “是这样的。”钟国正答道,“要求是要开三个会,就是先开大队两委会议,然后开全体党员和生产队及以上干部会议,最后再开全体社会大会。全体社员大会,既可以用放电影的形式来开,也可以以生产队为单位来开。” “那你的意思是哪么开为好?”黎成明进一步问道。 “我有一个想法,我先说出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再来开会,你看行不行?”钟国正说道。 “你说。”黎成明看了一眼钟国正,微笑着答道。心想,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就蛮会做人的。 “开着三个会的内容,其实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开会的对象不一样。如果合成一个会来开,虽然时间是节约了,但是党员和干部又显示不出来,和社员群众没有一点区别了,不就成了牛卵三斤,马卵也三斤了。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把三个会合成两个会来开?”钟国正慢慢说道。 “合成哪两个会来开?”黎成明问道。 “把大队两委会议个大队全体干部会议,合成一个会以来开,但会议签到和做会议记录的时候,一定要分成两个会议来做。这主要是为了便于上面来人检查。”钟国正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开一个党员干部会,开一个社员群众大会?”黎成明笑问道。 “你觉得可不可以?”钟国正问。 “从我这个大队干部和农民群众的身份来看,我是巴不得合成一个会议来开。那样,既简单方便,又节约时间。特别是在现在春耕生产的阶段,大家都很辛苦,会议开得越少越好。”黎成明答道。 “必要的形式和程序还是要的。没有必要的形式和必须的程序,事情就会变得可有可无,引不起高度的重视。就像过年过节一样,我们为哄么那么搞?并不仅仅就是为了吃饭喝酒穿新衣服,而是使大家都记得,我们为哄么要过年过节?开会也是一样。目的就是要大家知道要做哄么事情,为哄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们有哄么好处?”钟国正说道。 “好。那就定在今天晚上,到大队小学开大队两委会议和全体党员干部会议。我主持会议,你给我们传达撤社建镇、撤队改村的精神。你将完了之后,我再说几句当前的春耕生产的事情,特别是各家各户浸种催芽的事情。”黎成明答道。 钟国正没有想到,晚上的党员干部会议会来得这样出奇的整齐和准时。 “钟同志,公社撤销不要了,那会取一个哄么名字啊?” “钟同志,公社这个名字用了二十多年了,突然就不用了,这时为哄么啊?” “钟同志,是不是因为农村都分田单干了,才不用公社这个名字的啊?” “钟同志,听说我们大队、生产队也都要改名字了?” “原来都是搞集体,统一出工,统一记工分,统一分谷子,所以叫大队,生产队,现在不搞集体了,各家做各家的事情,各人吃各人的饭了,哪里还有大队生产队?” “大队改一个哄么名字?生产对该一个哄么名字?” …… 还没有开会时,先来的那些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和党员,围着钟国正,纷纷问钟国正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弄得钟国正刚刚要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又有人提出了新的问题。 黎成明看到这种情况,就和钟国正请示道:“钟同志,我们还是先开会算了,你在会上和他们一起解答这些问题,面的这个人听到了,那个人没有听到,可不可以?” “好。我们就开始开会吧。你主持会议。”钟国正答道。 “大家不要讲话了。我们今天召集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和全大队的党员,到大队小学来开会,就是要告诉大家刚才提的这些问题的。”黎成明说道,“那里有两张签到表,一张是大队两委会议签到表,一张是大队党员大会签到表。大家看清楚之后,再钱自己的名字,不要签错了地方。” “今天晚上的会议,有这么几个内容。”黎成明接着说道:“一是由公社的钟同志,给我们传达中央、省委、地委、县委和公社党委,关于进行撤销公社建立乡镇人民政府,撤销大队、生产队建立行政村和村民小组的精神。” “二是,钟志讲完后,我将几句当前进行春耕生产方面的事情。三是,会议结束后,大队两委的同志还要留下来,开一个大队两委会议。一起商量我们大队如何改为行政村,生产队如何改为你村民小组的事情。”黎成明说道。 “下面,请钟同志给我们传达中央、省委、地委、县委和公社党委,关于进行撤社建镇、撤队建村试点的精神。请大家鼓掌欢迎!”黎成明说完就带头鼓起掌来了。 在黎成明掌声的带动下,大队小学的教室里,顿时响起一股雷鸣般的掌声。 农村从实行集体化,建立队为基础的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所有制二十多年以来,基本上都学会了开会、听会和参加会议,学会了在讲话前鼓掌,在讲话结束时鼓掌的习惯。 钟国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传达材料,原原本本的照本宣科,念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些平时都是耍泥巴巴的庄稼汉,哪里受得了这种课堂式的开会?还没有等钟国正念完,不是抽烟咳嗽讲小话的,就是“钓鱼”打瞌睡的。 钟国正看到这种状况,立马想起自己是在和农民开会,不是县领导和机关干部职工开会,这种枯燥没有营养、味同嚼蜡式的开会,是没有一点效果的。他马上放下资料,端着那晚白开水喝了起来。 他一边喝水一边思考着如何讲述这些上级精神。 他把那晚白开水放在桌子上,扫视了一圈大家后,缓缓说道:“我刚才念了这么久,大家不一定记得。我把他们归纳了一下,其实就是两点。” “一是撤社建镇,中央有文件,省里有试点。二是撤社建镇、撤队建村,用一个字来说,就是‘改’,改造的‘改’字!”钟国正提高了声音说道。 说也奇怪,钟国正丢掉传达材料,用自己理解的话来讲,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抽烟的少了,咳嗽的少了,讲小话的没有了,“钓鱼”式打瞌睡的也没有了。 “中央的文件,我刚才已经和大家一起学习了,不再重复。”钟国正说道:“省里有试点,就是在去年的5月到8月,省里按照中央的统一部署,在唐州市温阳县进行试点。” “省委省府在去年温阳县撤社建乡镇试点成功的基础之上,才决定今年在全省每个县都选择一个公社,进行撤社建乡试点工作。今年试点结束后,将进行全面总结,明年再所有的公社全面铺开撤社建乡工作。”钟国正说道。 “我们大历县公社现在进行的撤社建镇工作,包括撤大队建行政村、撤生产队建村民小组工作,所有的程序、步骤和方法,都是按照省里和全国试点中,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来依葫芦画瓢的。”钟国正继续说道。 “所以,我把撤社建乡工作的要点,归纳为一个字,就是‘改’,改造的‘改’。”钟国正喝了一口白开水后,接着说道:“一是改大历县公社党委为大历县镇党委。” “二是改革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体制,撤销大历县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建立大历县镇人民政府。同时,把人民公社改革为相对独立的集体所有制的经济组织,设立大历县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钟国正说道。 “这样改革后,镇党委总览全局,负责领导、指导和协调镇人民政府、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的各项工作。镇人民政府负责政府事务,主要包括社会治安管理、计划生育、文化教育事业等工作。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承担全镇范围内的经济发展、管理事务,包括农业生产、乡镇企业、商品流通等工作。”钟国正进一步具体解释道。 “三是把生产大队改为行政村,把生产队改为村民小组。改革以后,我们大塘背大队就叫大塘背行政村,大塘背大队党支部就叫大塘背行政村党支部,大塘背大队管委会就叫大塘背行政村村民委员会,我们原来的第几生产队就改为第几村民小组。”钟国正说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4章 满上下都要满意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改,就是干部任用制度的改革。撤社建镇后,我们的领导干部,将不再是过去单一的任命制,而是一种新的选举制和聘任制。”钟国正说道。 “哄么是选举制?就是领导要通过选举产生出来。”钟国正说道,“就是说,今后镇党委的委员,在换届期间,都要经过镇党员代表大会的代表,进行投票选举。只有过了一半的党代表投了你的票,你才能当选镇党委委员。而镇党委书记、副书记,就由党代表选举出来的党委委员投票选举。” “镇府的镇长、副镇长和镇人民公社经济联合委员会的委员,都要由各个村、镇里各个单位选举出来的镇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在大会上进行投票选举。代表信任你,投你的票,你才能当选。” “以后村里头的干部也是一样,镇里考察和提名,村支部的领导要由村里的党员投票选举,村委会的干部要由村名来投票进行选举。你如果选举通不过,镇里提了你的名字也没有用。也就说,今后当领导越来越难了,不仅要上面的领导满意,还要下面的代表和群众满意,必须上下都要满意。” 说到这里,钟国正想听听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和党员们的真话实话,就故意端起面前的碗喝起水来,暂时不讲话。 “现在田土山岭都分到各家各户去了,大队手里头已经一点东西都没有掌握了,也没有哄么当头的了。不像过去搞集体的时候,还可以记工分,有点点油水。现在是连油泡泡都看不到了,大队干部当和不当,也没有哄么相投的。”大队长张跃进说道。 “当是一种责任,不当是一种本分。”大队会计邹爱明说道,“大队干部大队干部。大家都是这样喊,其实大队干部哄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农民,就是一个打‘平伙’的牵头人,既不能少出一分钱,也不能多吃一点肉。” “上面如果不解决好大队干部的误工工资、报酬和来人接待的费用,和现在这样,靠个人自己去贴黑屁股,没有几个人负担得起的。迟早有一天,会和现在的生产队干部一个样的,靠‘扯沟’才来逼着别人当的。”张跃进不满地说到。 …… 钟国正见大家越扯越宽,赶快和黎成明示了一个眼色。 黎成明看到钟国正示眼,立即和大家说道:“谁叫我们还是一个党员呢?党员是做哄么的?党员就是为了党的利益,为了人民的利益,去奋斗终生的。大家刚才说的这些大大小小的问题,组织上肯定会知道,迟早会解决的。”李成明说道。“下面还是请钟同志,接着给我们讲。” “该讲的,我在前面都已经讲了。统归司马懿,一句话,就是切实抓好撤社建镇和春耕生产两件大事。”钟国正说道,“按照公社的统一安排,这几天我都会住在这里,有大家哄么事请,信得过我的,都可以来找我聊天谈白。” 散会后,黎成明悄悄对钟国正说道:“我已经和悠玺说好了,他爸爸妈妈在县城开饭店,有房间多,你就住在她家里。等下你自己去就是了。” “这不好吧?古孤男瓜女的,别人会讲闲话的。”钟国正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答道。 “嘴巴生在别上的身上,爱讲不讲。不过你还是要抓住机会,争取一步到位,一轰而中!”黎成明说完转身就走了。 钟国正笑了笑,手拿电筒,出门往黎悠玺的家里走去。 钟国正刚走到黎悠玺家的大门口,大门就开了。只见黎悠玺站在大门里边,满脸微笑的对钟国正说道:“回来啦?” “嗯。辛苦你了,在你这里搭铺,害得你等了这么久。”钟国正些不好意思的对黎悠玺说到。 黎悠玺调皮的一笑,对钟国正问道:“那你准备用哄么实际行动感谢我?是帮我辅导,包我考中,还是以身相许,执子之手?” 钟国正没有答话,走进大门把门拴好之后,转过身,一蹲,把还在微笑着的黎悠玺,一把扛在肩上,朝着亮着灯的卧室一边走,一边说:“你说呢?你说呢?你说呢?”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钟国正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靠在自己右胸上,睡得正香的黎悠玺,实在不忍心影响她。毕竟,她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虽然她的身体不比自己差,可她还要上课,还要备考啊。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还有几分钟闹钟的铃声就要响了,他赶紧用左手把闹钟拿过来,将闹钟的铃声进行了重新设置。然后轻轻的轻轻的将黎悠玺的脑袋移到了枕头上。他要尽可能的让她多睡一会儿。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把门轻轻关好,来到客厅,拿起扁担和水桶去村里的井里挑井水。 水井离黎悠玺家里不到一里路,十多分钟,钟国正就挑了两担井水回来。黎悠玺家的的水缸只能装一担半水,倒满水缸后,就留下了一桶水作为备用。 钟国正洗漱清楚后,才开始熬稀饭。农村的早餐,不是熬稀饭,就是蒸红薯。他在房子里找了找,没有发现有红薯,才决定熬稀饭的。 钟国正从她家的柴房里抱了半捆毛柴来,开始熬稀饭。用毛柴煮饭煮菜,人是半点都不敢离开的。一是因为毛柴不像木棍柴,燃烧的时间比较短,稍不留意,毛柴就烧完了,不及时添加毛柴的话,火就会熄掉。二是因为都是毛柴,容易引发火灾。所以,用毛柴煮饭煮菜,人是不能走开的。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稀饭熬好了。他把剩下的毛柴收好到柴房里后,才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看着一脸甜蜜睡相的黎悠玺,仿佛一个天使一般,钟国正情不自禁地问了过去。 当钟国正即将吻上的时候,里游戏突然睁开那双特大号的眼睛,小咪咪地看着钟国正,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突然袭击,自然不好吧?” 钟国正一愣之间,早已经被黎悠玺把他拉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钟国正一边喝着稀饭,一边问黎悠玺:“满满满娘他们在县城开饭店,家里的田土是哪么安排的?” “回来过年的时候,已转包给别人种了。”黎悠玺答道。 “那就好。要不,就要这几天天气还可以,把稻秧田准备好,过几天温度一低,就要浸种催芽,清明前温度一升高,马上就把催好芽的谷种,播到秧田里,在盖好薄膜,开始育秧了。二十来天后,就要插早稻了。”钟国正说道。 “插早稻?一般哄么时候插完?”黎悠玺问道。 “插完早稻过五一。五一之前必须插完,否则,不仅会影响早稻的产量,还会影响到插晚稻的事情。”钟国正说。 “这是农田里的事情,你哪么懂这么多?”黎悠玺对钟国正惊奇的问道。 “我大学读的就是农学专业啊,农学专业就是所有农业作物的种植栽培,病虫防治,良种繁育,等等,都是我们必须学的专业啊。”钟国正围着答道。 “难怪。你是学种田的,所以哄么田都晓得种,都晓得插的!”黎悠玺说到这里,突然怪怪的问道:“你晓得插田,晓不晓得犁田的嗷?” “犁田?当然晓得。”钟国正答道,“我是在大学毕业实习的时候,跟着我实习那个地方的农民伯伯,学会犁田的。用黄牛犁田,用水牛犁田,一般都没有大的问题。” “真的假的?”里游戏不详细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钟国正答道。他突然把嘴巴挨近黎悠玺的耳朵,轻轻的说道:“其实,我最会犁的田,就是你这丘田啊。你不晓得?” 黎悠玺的脸先是一红,迅即就恢复自然了:“哼,你没有农民伯伯说过啊,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从来没有犁坏的田!你以为你蛮很啊,不信我们就试试,看谁厉害?” “我要上课去了。你中午、晚饭,回不回来吃?”黎悠玺把碗筷洗好后说道。 “这个说不定,要看情况。”钟国正答道,“你别助我的饭就是了。到时如果回来,我再临时煮就是了。” 钟国正走到黎成明家里时,刚好碰到黎成明背着一张铁耙,刚者一头黄牛往外面走。 “去耙秧田?”钟国正问道。 “这两天天气还可以,秧田只犁了一道,再不耙一下,就搞不赢了。”黎成明答道。“你吃早饭没有?” “吃了。”钟国正答道,“我去帮你耙耙田,怎么样?” “你会耙田?”黎成明看笑话似的看着钟国正,问道。 “会不会,等一下到了田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你真的会犁田耙田?”黎成明继续问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真是假,等一下就知道了。”钟国正答道,“全大队秧田准备好了的,你估计一下,会有多大的比例?” “估计不到百分之十。秧田搞早了,也没有哄么用。”黎成明答道,“其实现在去耙田,也是粗胚子的做一下。真正要细细的弄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撒谷种之前的两三天时间就可以了。这个时候弄好的秧田,表层的泥巴,既不会太硬,也不会太烂,最适合播种的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165章 只有累死的牛 寒州属于南方的丘陵山区,一般从雨水开始,到清明节的前后,都是犁田的黄金季节。因为这个时候的雨水较多,农民们把干了的水田出水口塞好堵实,就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里,蓄积足够的雨水,将干硬的泥块溶化。泥块溶化变成了软泥,脚踩下去软滑时,就可以开犁了。 犁田耙田一直是农村里面的一项功夫活,一般都是由男性主劳力来承担的。无论犁田还是耙田,都离不开黄牛或水牛,离不开牛轭犁锁和犁或者耙这些必须的犁田耙田工具。 一路走去,钟国正看到一个个的农民,或者在田里赶着牛犁田,或者在田里赶着牛耙田,一片备耕的繁忙景象。 黎成明把黄牛牵进田里,喊了一声“吁”,那黄牛就开始停了下来。黎成明见牛停下,又喊了一句“咤”,黄牛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黎成明拿起牛轭犁锁套在了牛的脖子上,然后又把牛轭上的棕索、吊杆和耙连接好。连接好后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道,没有发现问题,准备开始耙秧田。 钟国正这时早已经把裤腿高高的挽起来,脱掉了自己穿的解放鞋,走今天离,来到了黎成明身边。 他看见黎成明就要开始耙田,就笑着对黎成明说道:“你不是不相信我会犁田耙田的吗?我来耙田,你做技术指导,可不可以?” “你真的会耙田?”黎成明再一次对钟国正问道。 钟国正也不答话,走到耙的中间位置,一个手握在耙的横杆的中间位置,一个手拿过黎成明手中的一根小竹子,“啾,啾,啾”的叫了起来。 牛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早在进田的时候,它就把田的形状记在脑中,知道自己怎么拖着耙走。人只要扶好耙不要乱动,牛就可以根据主人的不同的口令,开始往前走去。 黄牛听到钟国正“啾,啾,啾”的口令声,便拖着耙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钟国正根据秧田泥巴的融化状况,调整了一下自己握耙的力度,使耙进入泥巴的深浅度适中。 黎成明没有说话,只是跟在离钟国正大约一尺的后面,看着钟国正耙田的动作、力度和姿势。心想,这小子还真的晓得耙田。虽然动作还不是很熟练,但假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犁田耙田的老把式。 犁田耙田,看似简单却并不简单。要特别的讲究用心,不仅要手有力气,做到手到,扶犁扶耙要稳;还要眼看前方,做到眼到,不留遗漏;同时还要做到脑想全盘,嘴喊口令。所以,在农村并不是所有的的农民都会犁田耙田的,都犁得好田耙得好田的。 “我记得唐代有一个叫元稹的诗人,写了一首《田家词》的诗:‘牛吒吒,田确确,旱块敲牛蹄趵趵。’我以前的时候,总是不知道他写的是哄么,后来我学了犁田耙田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钟国正一边耙田,一边对李成明说道。 “你们读书人,脑袋瓜子里的名堂就是多。犁下田耙下田,也能够写成诗。”黎成明答道,“我们这些土老百姓呀,就晓得喊几个简单的‘啾、咤、吁、转身’字,用它们来指挥牛怎么犁田耙田,就完了。” “说来说去,我们这里种田呀,还是要靠黄牛水牛来拖犁拖耙。但在那些实现了农业机械化的先进地方,就不再是用黄牛水牛来拖犁拖耙了,而是用铁牛来拖犁拖耙了。铁牛就是铁牛,铁牛工作一天呀,等与我们工作了几十天。你说厉不厉害?”钟国正说道。 “我们早几年就说要实现农业机械化的了,可到现在,除了看到过几台手扶拖拉机,其他的哄么都没有看到了。”黎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丘陵地区,田土都是楼梯式的,就是有了机械,也抬不进来啊!” “你说的这个情况,实际上就是我们南方地区实现农业机械化的拦路虎。”钟国正笑道,“一是我们这里的田块,都是很小坵的,像东方红那样的大型机械,就是开得进来,在田块里也转湾不过来。” “那些大型机械在北方还可以,在南方地区,只有小型机械才能实用。二是我们这里的田块,根本就没有那些农业机械进出的机耕道。那么重的东西,我们总不能次次都要抬起进来,又抬起出去吧?”钟国正说道。 “现在更难了。”黎成明说道,“一坵大一点的田块,都分给了好几家人来种。” “一坵田为哄么要分给几家人来种?”钟国正不解的对黎成明问道。 “哎,说来话长。”黎成明叹了一口气说道,“由于每坵田的远近不同,肥瘦不同、灌排水的难易不同,所以大家就都要求搞平均主义,分成一样的份之后,再来‘扯勾’。好汉勾上死,一切凭手气。谁也没有闹的。” “孔子两千多年前就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世人不担心分的少,最担心的是分配的不均匀,不担心生活的贫穷,最担心的是生活上的不安定。这种思想,对我们世世代代的影响都很大,已经成为现在不少人的一种普遍思想。”钟国正说道。 “这就是我们这里把田土山岭,都分到了各家各户去的思想根源。”黎成明说道,“弄得集体搞哄么事情,都和登天一样的难。开国领袖讲,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以及组织也是一样,只有手里有钱,才会办事不急。要不然,就不会有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的说法了。” “手里有钱,办事不急,这个话说的对!”钟国正说道,“黎支书,你是大塘背的支部书记,你要想想办法,哪么把大队这一级的集体经济搞起来,把大队搞得富富的。以后集体办哄么大事情了,就不要像去年修复水库一样,靠家家户户集资才能搞成。”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讲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原来搞集体的时候,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家底,好好的‘五定一统’的责任制不搞,偏要来纠偏,一搞,就变成了分田单干,把哄么都分得一干二净,哄么家底都没有了。”黎成明两手一摊说道。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钟国正问道,“听说你们大队的陶泥就不错,旧社会的时候,就有私人办过陶瓷坊,烧出来的坛坛罐罐,不是很出名的吗?现在上面鼓励发展社队企业,你何不办一个大队陶瓷厂?集体的。” “偷鸡都要一抓米。现在大队连偷鸡的那抓米都没地方去找,哪么去办大队的集体企业?”黎成明反问道。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活人总不能给尿憋死吧?我就不信,你这么大的一个大队支部书记,脸这么一点办法都想不出?”钟国正半是刺激半是玩笑地说道。 “办法倒是有,但不晓得行不行得通?。”黎成明笑道。 “哄么办法?说出来听听。我和你参谋参谋。”钟国正转过头来,一边耙着田,一边说道。 “卖老婆!”黎成明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句说道。“可惜我老婆已经五十岁了,卖也卖不脱了。” “你这家伙三!”钟国正一愣,将计就计的骂道:“亏你想得出!也是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了,就这么一点出息?” “算了,这个是暂时不说了。办陶瓷厂,不仅要资金要本钱,还要师傅,包括做陶瓷的师傅,烧陶瓷的师傅,那不是说半就能够办的事情,需要好好的合计合计,有天时有地利有人和才行。缺一不可。”黎成明说道。 “昨天晚上,你的效果哪么样?”黎成明好像想起了哄么一样,对钟国正突然问道。 钟国正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顺口反问道:“哄么效果怎么样?没头没脑的,莫名其妙。” “哄么哪么样?你和黎悠玺的事情啊。你可不要白费了我的一番好心好意。”黎成明说道。 “你呀,少吃咸鱼少口干,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就是了。”中国正微笑着说道。 “我的事?我一个农民大老粗,我有哄么事?对于我来说,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春耕生产。”黎成明答道。“你知道春耕生产最重要的事情是哄么吗?我也老考考你这个农学院的大学毕业生。” “既然是春耕生产,最重要的事情自然就是春耕啰。”钟国正略微一思考就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农村春耕有哪些谚语?”黎成明问道。 “知道啊,田越犁越熟,牛越犁越瘦。”钟国正答道。 “我告诉你,你说的这句没有错,但没有一句更重要。那就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黎成明说道,“因为犁田耙田都要靠牛,所以牛在春耕中,是很辛苦的。好多牛,由于连续作战,累趴在田里土里,有的甚至就那样累死。” “所以我们就有发挥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号召党员干部争做孺子牛、拓荒牛、老黄牛。”钟国正答道。 “在农村,每年雨水一过,到了开犁的时候,农民就看到了新的希望就有了什么犁呀犁,耕呀耕,犁出一个五谷丰登,耕出一个丰衣足食等等的顺口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