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 第1章 我真的不想重生啊！ 乌黑的药汁顺着被掐开的嘴往里灌，药汁从鼻子、嘴角溢出来，呛入鼻腔，气管痉挛，因为窒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刚摆完双十一庆功宴呢，谁要谋杀她？ 求生的本能拴住何米的神志，身体在挣扎！ 可旋即就扑上几个人来按住了她的手脚！ 扣麻筋！捶腕门！扭关节！摔他啊！！！ 肢体不听脑子指挥，招式一个都用不出来！胡乱的反抗依旧不得章法，让三四个人就死死按住了！ 那力气用的狠绝，响起话语却温和良善极了：“香儿啊，郑支书家的二小子有手艺又老实，他们家可是万元户呢，你嫁过去就是享福，听话啊，别动……” 嫁？ 这是拐卖？！ 何米的脑子一片混乱，逐渐清晰的视野里足足挤了七八张人脸，按手按脚的，掐着脖子抬嘴的，端碗倒药的，负责指挥的，分工明确，就连在旁看戏的人都有两个！ 你们这是，这是在犯罪！ 可身体的反抗终究渐渐弱了，让那一碗滚烫的药汁倒完，连碗底的药渣都不能浪费在她嘴里重扣了两下。 待得他们松手，无力垂落的身体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连呼吸都痛苦且无力。 “香儿啊，妈知道你从小就懂事，知道让着弟弟，你就当再帮他一回……” “妈你瞎说什么啊？”尖锐的公鸭嗓打断了中年女人的话，少年狠狠摔了门。 “啪！” 一记耳光紧跟着狠狠砸在女人脸上！ “会不会说话？幺儿都不高兴了！他是不是你生的？你居然这么说他？”中年男人对着被一巴掌扇到地上的女人，还不解气得狠狠踹了两脚，“还不去哄哄幺儿？” “哎哎，我就去，就去。”中年女人捂着红肿的脸被男人赶着，踩着一双小脚去给她的儿子，赔礼道歉。 何米看着眼前这一幕荒诞的闹剧，气若游丝，眼前泛起飘花的白点。 她这是，要死了吗？ “就她这样也跑不掉了？不用绑了？花儿你留着看着她就行了！”一捆绳子扔在地上，青年脸上满是不耐，“你家事儿怎么这么多？困死了，回去睡了。” “哎哎，你先回去睡，云霞等我回去再收拾。”年轻女人喏喏得应着，讨好得笑着。 屋里终于空了，只剩这个二十出头一脸老实的女人絮絮叨叨得念着：“妹啊，你听大姐说，我知道他聋，可你不委屈的，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何支书可是足足给了两千彩礼啊！要是不想往山里嫁，哪户人家能给这么多彩礼……” 微弱的气息终于断了最后一丝根源，眼前一黑，一直压着何米牢牢掌控着这具身体的重量悄然散去。 再睁眼，呼吸恢复悠长，何米终于能掌握这具身体！ 一只手游蛇似的落在女人的颈后风府穴上即轻且快的一按。 女人一僵，翻着白眼软软倒下，何米往床里一滚，没让这个女人晕在自己身上。 好容易翻到了床外围，何米头晕眼花，就像生了重病！ 是那碗药！ 何米低头，双指落在锁骨之间，往里狠狠一按，扣喉！ “哇！”得一声。 天女散花！ 吐出来，必须吐出来！ 鼻涕眼泪一起往外冒，眼眶鼻头全都难受的通红，一滩一滩乌黑的药汁被泥土地面吸收。 何米拿粉红牡丹花枕巾擦了嘴，踩鞋下床，深深吸了两口冰凉的新鲜空气。 这是哪里？这群重男轻女到极致的神经病是谁？还有这个房子，木质结构，泥地，墙上糊着报纸，唯一的电器，居然是拉线开关的钨丝灯泡？ 她这是被拐卖到山里了？ 可是为什么叫她香儿？ 从桌上摸到一个红色圆形塑料框的镜子，小圆脸，下巴秀气，大眼睛，细高鼻梁，鼻头微圆，嘴唇柔软，五官精致得晃人眼…… 看似是何米自己的脸，可不对！ 何米的皮肤没有这么白，而且她这辈子没这么瘦过！ 仔细看来，这张脸五官是定了，可还是有些稚气没完全长开，像是十四五岁。 何米十四五岁的时候可是凭借吨位取胜的！ 这不是她！ 换了身体，换了空间，连镜子背面的邓丽君招贴画都是八九十年代风格！ 还有刚才诡异的无力…… 她想起来了，她双十一网店业绩再战新高度，架不住下属起哄多喝了几杯酒……不会…… 何米心里冒起个念头，打开屋里几个箱笼疯狂找寻，稀少的物品让何米迅速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证件！ 这还是塑封手写的一代身份证。 照片上脸颊消瘦神情阴沉的少女的确是镜子里的容貌，可旁边的写的名字却是：兰香儿！ 这是穿越？还是重生？ 苍天啊，大地啊，她不就是双十一数学题设置的好了一点，小钱钱多赚了一点点，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她？！她不缺钱不缺脸重点是不缺心眼，穿什么越、重什么生啊？ 是，她三岁跟母亲一起被抛弃，被迫外出讨生活，可母女俩从夜市小摊打拼出千万家财！真的一！点！都！不！惨！！！ 何米，21岁，正职公司财务总监，兼职二本学校财会系大三学生，爱好网文扑街写手，前途无量的富1.5代，一双拳头镇压临州半座城的总扛把子，要到这样重男轻女家暴属性的地狱开局？ 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至少兰香儿你把记忆留下啊！ 我现在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何米看向床上躺着的昏迷女人，掐醒她拷问？ 不行！ 这个女人是兰香儿的姐姐，她一定会发现问题！ 何米和兰香儿绝不一样！这个“家”里每个人都能看出来，根本不存在伪装潜入的可能！ 跑！ 必须跑！ 必须赶紧跑！ 木门一拉，哐啷得一连串铁链摩擦声，门拉不开了！ 顺着门缝往外看，三根指头粗的大铁链还挂着巴掌大的大黑锁。 这是锁大牲口呢？出不去啊！ 一阵冷风顺着门缝迎面给何米浇了个通透。 有风！ 有外往里吹的风！ 有空气对流！ 就是还有出口！ 是在……何米顺着风的方向看去，床架后面！ 扒开一看，被床帐遮着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天窗样的破洞！ 破洞小，但够瘦弱的兰香儿钻过去了！ 何米踩着床头一接力！ “噗”！ 四根手指头死死攀上了洞口！ 手臂一阵虚软，晃了晃，何米咬牙捏住，勉强递上另一只手！ 爬个墙而已，居然差点上不去？兰香儿你是有多虚弱啊！ 脚踩着床架，上半身从洞里伸出去抓住外面斗拱的内部结构，两手伸出去一撑，就成功探出去半个身体。 屋外的寒风一吹，带来楼上传来的声音。 “幺儿又赌丢了钱，她爹，这一回能嫁了香儿，再往后他再赌钱，该怎么办啊？他爹，你也劝……” “啪！” 皮肉撞击声如此熟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逃狼窟上贼车 “男人做事要你们女人多嘴？怎么办？幺儿上头不还有几个丫头片子吗？让他几个姐姐照顾着，不应该？再不然，你这老货一身皮肉，往山里不还能卖上几个钱？” “他爹，别打脸，别打脸，明天要送香儿出门，不好看……”女人哀哀躲着，求饶着，却连叫都不敢大声。 男人打的累了，才呼哧喘着气停下，恶狠狠的：“女人家，管住嘴！我能买来你，就能卖了你！” 兰香儿你不是1976年出生的吗？这都通上电灯糊上报纸了不是古代？这群人不会才是清朝穿越过来的？ 何米对这个掐女儿脖子灌药洗脑的亲妈没有见义勇为行侠仗义的心，吐槽了一句抱着柱子一出溜就落了地。 刚踩上那条乡村土路就是脚下一空，险些狠狠拍在地上！ 天色太黑没有路灯！这路太差了！ 而且何米对周围的地形根本不熟悉！ 希望他们能晚一点发现“兰香儿”跑了，没有一个晚上拉开距离，她根本跑不掉！ 可天不遂人愿，刚出了村就被女人的尖叫追上！ “三妹跑了！” 夜深人静的小山村被半夜吓醒。 风府穴不可以长期闭塞不然会伤神志，何米留了手只让她晕了一会儿，没想到她醒得这么快，出卖妹妹也是这么毫不犹豫迫不及待！ 何米心中是一沉，脚下是一空！ 她直接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死死捂住嘴巴没叫出来，昏头转向，浑身上下都痛！ 可她不敢动！ 逐渐喧沸的人声，因为头顶上透出手电筒灯光扫过，密集得几乎交织成网！这是一村的人都出动来找人了吗？ 何米打得过三五个壮汉，可她就算全盛的时候也不可能打败一整个村庄的村民！ 怎么办？ 何米根本不认路！更不可能跟本地人比熟悉地形！连躲都没地方躲！ 那就只能…… 何米一咬牙，顺着山坡狠狠滚下去！ 浙南的山多林密，地势却不陡峭，拉着杂草小树一路缓冲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浑身都痛得像刚打完十六岁在五金市场的那场一挑五的成名战！ 也幸好是现在是冬天，她身上衣服穿得厚，不然骨头都得断上几根！ 头顶传来的喧嚣呼喊远听不到了，何米才爬上面前的盘山土路。 她没有手电筒，更深露重霜厚地滑，就算是本地土著走山路也可能会摔个半身不遂！滚山坡的法子只能用一次，能下山不能上山，而且真的可能会死的！ 只能走大路！ 可她不可能跟山里人比脚程！ 这是死局！ 必须得蹭一个更快的交通工具！ 何米看着远处闪烁而来的车灯，眼睛跟着渐进的车灯一样逐渐明亮…… 这就有车了？！ “哎，停车！停车！”何米挥手大喊！ 车子慢慢减速，那方头方脑的真的像块面包，车框细，玻璃大，重点是，这辆车被漆成了红色！ 骚气的车门一拉开，一个男人下车来。 提着刀。 何米挤出眼泪抹了两把脸就换了一张楚楚可怜瑟瑟发抖的面容：“大哥，大哥！我是好人，好人，救命啊！” “救命？”砍刀男上下打量何米，身无二两肉的干瘪小丫头，一巴掌就能扇晕了。 没有威胁。 砍刀男问道：“就你一个人？” 厚眼镜，眯缝眼，眼睛好像压根儿没睁开，不仅不健壮甚至还有点斯文瘦弱。她可以打五个！ 没有威胁。 两人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 “是是是，真的就我一个人！大哥能带我一程吗？”何米不怕刀，只要不上远程攻击和热武器她怕谁？可她的声音依旧瑟瑟发抖，视线从刀上一触又飞快移开，弱小可怜又无助。 砍刀男还在打量她，那眼神让何米非常不舒服，他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个称斤论两的货物。 这眼神怎么像个人贩子？这车不会是贼船？ 砍刀男收了刀换了一副笑模样：“谁要害你啊？走走走，快上车，你要去哪里我们捎你一程。” 这转变得也太快太热情了！ 玩笑式的怀疑让何米怎么看他都不对！ 他连车钱都不问！ 何米心在往下沉，面上还在和他飙演技，靠在车边上就看到千恩万谢得往副驾驶上爬：“大哥，我坐这儿，行么？大哥，我还没坐过前头的位置呢……” 驾驶座上居然是个一脸憨厚老实的女人，眼里的恶意像是冰湖上透出来的缝隙，“啪”得一声合拢，掩在厚厚的冰层下：“上来。” 一男一女而已，干的过！ “谢谢大哥，谢谢大姐。”何米一边上车一边观察车内的情况。 两排后座，最后排蜷缩着个看不清脸的年轻姑娘，那骨架子可真大！要不是留着长头发，她还以为是个男人呢！ 第二排叠着三个昏睡着的小男孩，衣衫精细粗陋不一，开裆裤下的尿包满的都要炸了！ 脑子里嗡得一声，这俩真的是人贩子！ 计划生育呢！谁家能有三个年岁相近的小男孩？！三个身上的衣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怎么会是一家的？偏心也没有这么偏的！可那个女孩也昏迷着，这样颠簸吵闹也没醒，肯定是下了药了！ 小孩子是在本地拐的，而那个女孩，何米猜这是没卖出去的剩货。 听刚才的话语，何米知道兰香儿的母亲就是买来的，当地买媳妇的传统真够悠久！ 可这个女孩太高了，不符合本地审美，那些买媳妇的也怕打不过，降不住她，所以就没卖出去。 仔细想想，也就是人贩子才会在三更半夜看到个诡异的女人招手的时候停车，在他们眼里，这不是危险，就是钱啊！ 越想越怀疑，何米面上没露神色，只在心里提高警惕！ 现在就算是人贩子的车也得上！就算这是条贼船也是跑路要紧！兰家那群人可不比人贩子良善！ 开车女看何米半天上不来，不耐烦得拉了何米一把，一脚油门继续开车：“妹子怎么三更半夜得在大路上？” 何米撒谎都不用过脑，一瘪嘴，鼻子通红泪花跟水一样往出冒：“我娘死了，我爹娶了个后娘，要把我卖给山里的老光棍换彩礼，那老头都五十多了！比我爹还大呢！我就，我就把钱偷了，逃出来了！” “还真是有后娘就有后爹，妹子也是可怜的。”开车女的声音温暖又憨厚，跟兰香儿的那个妈一样，“我叫魏红，你叫我红姐就行了，妹子怎么称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过河拆桥蓄势中…… 不管这俩人是不是人贩子，都得先离开这里！ 何米人生地不熟，就算把这俩人拿下也不知道派出所在哪儿！何况车里还有小孩子，何米投鼠忌器，怕他们鱼死网破！ 不如先虚与委蛇，离开了这里进了城找到派出所，再找个稳妥的方法一网打尽！ 就算何米闹了误会这俩真的是好心人，也有警察判断，大不了她赔罪，也比放过了人贩子好！ 主意确定，演技上线，人设生成中，乡村小土妞模式加载完毕。 “我叫马明珠。”何米牢牢盯着驾驶座上的魏红，双眸含着泪光，惊慌中带着一点羡慕，羡慕中又带着一丝崇拜，崇拜让两只眼睛都开始冒星星得夸到，“红姐会开车啊！好厉害哦！” 会开车也的确是魏红的一个得意事，她果然受用，也就没急着让砍刀男给她上手段，“那妹子要去哪儿？” “我，我要去城里！去城里打工去！”何米一挺胸，把个愣头愣脑的农村傻妞诠释得惟妙惟肖。 “妹子好志气，女人手里就得有钱，才能不受男人的气。”。 “哪里啊，大姐才厉害呢！会开车哎！可赚钱！” 何米一顿商业互吹：“开车可辛苦，大姐厉害，太受累了，你们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啦！我这是真的遇上好心人了……” 魏红被何米这一顿彩虹屁吹得要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还没忘了给她均沾点雨露，“明珠妹子就会说实话，说多了渴了？老陈，给这小妹子拿点水？” 砍刀男提出个还剩下半瓶水的大玻璃水杯就往前递，手还没伸过来就被魏红骂回去了：“拿那泥腿子的水壶给这小妹子用？拿我的！” “可是……”砍刀男老陈都蒙了。 “老娘开夜车，这妹子说话好听陪我提提神，要不你来开？”魏红拍着方向盘骂道。 就这破土路，走路都怕崴脚，开车更是屁股颠成八瓣，尤其是开夜车更是要全神贯注，一个人开一个晚上简直是要累瘫的。 何米看着单纯无害，又会说话，有她一路吹捧，连开夜车也不累了呢！ 砍刀男嘴巴嚅嗫两下，还是拿出个保温杯。 “谢谢陈哥。”何米看了那个大玻璃杯两眼，捧着保温杯又是一顿猛夸：“红姐厉害，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红姐就是那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车开了四五个小时，何米就引经据典吹了她四五个小时不重样的彩虹屁，吹得魏红要跟她磕头拜把子，更被她掏出了不少东西。 现在是1991年的12月，有邓丽君，有四大天王，有改革开放，有伟大同志，也有诗人和摇滚。 和何米学到过的、听说过的九十年代没有差别。 关于魏红和砍刀男老陈，何米的猜测都没有错，他们就是人贩子！ 后面那个女孩是拐来的，说是在山里“嫁不出去”，带她到隔壁田庆县试试，那里有个“他们介绍到这边来的女人”能帮着联系。 就是因为有这样被拐卖之后反而与人贩子同流合污的女人做前车之鉴，何米毫无节操得表示全盘接受并且求着魏红带她赚大钱，魏红没有怀疑何米。 山里人十有八九是法盲，毕竟，“哪个女人不用嫁人？”、“谁家娶媳妇不花钱？”、“想要个儿子怎么了？”。 在这等奇葩丧病逻辑之下，助纣为虐的不是一个两个，多何米一个，一点都不稀奇。反正魏红口头上是答应了，让何米越发殷勤。 天都蒙蒙亮，远处的县城在微光里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安全了。 何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是隔壁地区管辖的隔壁县，田庆县。 把人贩子送给这里的派出所，跨市沟通，层层上报，隔了一个地区管辖，没有一定重视度他们很难查到何米的身份，方便何米逃跑不被兰家人找到。 河过了，人贩子这座破桥可以拆了。何米笑容更加甜，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都腻。 车子没进县城，七拐八拐得转进了城郊的一间带院子的三层灰色水泥面小洋楼，是半条街上头一份的好房子。 迎出来一对夫妻，女的叫陈月娇，桂州省人，就是魏红“介绍”、“嫁”到这边来了之后还助纣为虐的，精干美艳，男的是本地人，得快五十了，名字魏红没说，估计她也忘了。 那男人脸上有块巴掌大的白斑，半边僵硬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得微微抽动，看着十分凶恶吓人。 “来啦来啦，进来进来。”陈月娇一脸殷勤地张罗，“红姐，陈哥……” 看到脏兮兮的何米，她一顿，看向魏红，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何米抢先道：“我叫马明珠，你就是红姐提过的月娇姐，哎呦，果然是个精明能干的利落人，难怪能把家里收拾得这么红火呢！” 没有人不喜欢听夸的，陈月娇刚才僵硬的表情登时笑开了：“这妹子嘴真甜。” 何米还要夸一下那个白癜风的男人，砍刀男老陈一脸不耐烦：“快点吃饭，困死了。” “我多嘴，我该打。”何米还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月娇姐，屋子都收拾好了吗？快拿些吃得来，红姐陈哥都是做大事的人，他们开了一晚上的车，可是累着了，二位吃点东西垫垫再歇？免得半路饿起来，烧心哪！” 魏红满意何米的殷勤：“这小丫头能来事儿，是做大事的人。” “红姐可折煞我了，哪里当得起你的夸？快坐快坐，月娇姐厨房在哪儿？”何米一边说一边跑前跑后得帮着安置，就连陈月娇都被她带的不由自主得跟着跑，倒弄得像何米才是主人在招呼客人。 可何米嘴上能说手上勤快，陈月娇不生气反而高兴，连脸上都冒出点红光，热情地要帮何米找她“后爹后妈”出头。 这头哄着陈月娇，那头也没落下魏红：“红姐开了一晚上的车可累坏了，快上去歇歇，下头的事儿交给我和月娇姐就行了，保证给您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陈困得吃完饭上楼倒头就睡，魏红也累的迷糊，只记得叮嘱了一句：“可把这几个看好了，月娇你跟人说，晚上带人去相亲。女的停了那水就行，别给饭，她能打还会跑，麻烦。小货多看着点，还要走远路。” 何米“哎哎”应着跑前跑后，把车上的小孩抱下来：“月娇姐，你这给个地儿安置安置？”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黑吃黑果然最赚了！ “那边……”陈月娇都愣了，“红姐说看好他们的，你这是做什么呢？” “把车洗洗，跑了那么远的路，车上都被那几个小崽子弄脏了，红姐陈哥怎么可以坐这样的车呢？”何米手脚勤快，“再说了，那个女孩晚上要去相亲的，这一身臭烘烘的人还以为是个小叫花呢，怎么叫得起彩礼？” 女孩一直昏昏沉沉的，何米都没见她站起来过，如今摊开了一看，真长！ 得一米八了？ 陈月娇一向自诩是个热心肠聪明人，更不敢落后：“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要是月娇姐有空，帮着把那几个小崽子收拾收拾？我年轻不晓事，带不来崽子，那可都是钱啊！”何米把车子里里外外得擦洗，陈月娇根本插不上手就跑去照顾那几个小孩子。 左右没人注意，何米从车上摸出个装了半壶的大玻璃水杯，掂了掂。 知道自己做的这事儿丧心病狂，不敢白天出门见天日，一觉睡到的天快黑的时候魏红才揉着眼睛下楼。 这大概是月亮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红姐，陈哥，醒了？饭做好了，吃饭，吃饭啊！”何米擦着端着两盘油汪汪的肉菜出来。 “这饭是你做的？”魏红眯着眼睛，似乎在打哈欠。 “我那点手艺，哪里能做得出东西？”何米把菜放下夸张得挥着手，“这是月娇姐做的呢，我看了一眼，就羞的连厨房都没敢进！” “哪里，明珠妹子可勤快了，你看着一天跑的连脚都没沾地，把车洗了那几个小崽子收拾了，就连我这家里家外的都给帮着收拾了呢！”陈月娇被何米吹了一天的彩虹屁，成功步上魏红的后尘，手上抱着个压满米饭的高压锅都没能压住她，就差上天了。 “红姐，今儿那个姑娘能嫁出去吗？”何米给他们分碗筷。 “她太高了，恐怕不好找婆家。”魏红扒着饭，很嫌弃的样子。 “那是，那是。”何米殷勤得点着头，埋头唏哩呼噜得拼命往嘴里耙菜，连饭都忘了吃。 “你这样的才好嫁啊，要不帮你也找一个婆家？这地的华侨佬，有钱着呢！”砍刀男老陈抿酒挑着肉吃，似笑非笑。 何米半点不慌，给他倒了杯酒：“陈哥可别埋汰我，我可是要跟着你们去赚大钱的呢！” 她的确不慌，人贩子拐卖女子，都是要往远了卖，才能免得人跑回去。这才隔壁县，两条腿都能走得到的地方，就算要卖，他们也不会在这里把何米出手。 “吃得跟猪似的。”魏红似是嫌弃又似乎是嘲笑，敲打何米的筷子，“吃饱了就下去干活儿。” “吃饱了的确应该干活儿了。”何米拿手背一抹嘴，揉拳头扭肩背挺直腰板，似笑非笑似讥似嘲，不再装乖卖巧。 魏红眉头一皱刚要站起来，忽然头晕手软，连筷子都拿不住“啪”得一声掉在桌上。 “你……”老陈站起来抄起长条的板凳就冲着何米砸过来！ 何米侧身一让，趁着他收势不及，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足尖上抬，一个高抬腿！ 嘶—— 痛！ 老陈没叫何米先在心里哀嚎。 兰香儿没开过筋骨，她的腿踢不了那么高！ 何米板着脸充英雄，再用力抬腿只能让脚板朝天。 “啪”得盖在老陈的脸上。 老陈跟个虾米似的弓腰下爬，正好把脸凑到了何米的脚底板上，成功在脸上盖了一个鞋印章！ 还踹碎了眼镜！ 不管过程有多曲折，战略目标还是达成了，老陈摇摇晃晃得后退控制不住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地伸着手寻摸。 “眼镜呢？眼镜呢？”没有眼镜他的视力就被封印了！ 就是因为他近视太厉害，所以才是魏红开的车！ 被封印了视觉又下了药浑身软趴趴，再也站不起来了！ 老陈，！ “明珠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啊？”陈月娇也摇摇晃晃坐不稳，变化来得太快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只看他们打起来了，一叠声得叫，“老刘！老刘！” 就算那个男人的存在感只剩下脸上的白癜风了也是个战斗力！何米不会忽略他！ 眼疾手快抓住他打过来的拳头转到他身后对准脊背就是一脚！ “咔！”胳膊脱臼痛得男人发出一声惨嚎！ “啊咕……”何米提起酒壶从她张开的嘴里灌进去，把那惨叫呛了回去！ 烈酒灌了一肚子，他也晕了，不知道是醉了还是里面的迷药起了作用。 拍拍手，！ “小心！” 一道劲风冲着后脑砸过来！ 何米前冲几步侧身一让，转过身来！ 魏红已经半梦半醒得迷糊了，可拳头呼过来都带着风声！ 何米早就猜到她的力气大！ 这时候的车方向盘没有助力，非常重，所以能开大车的都是壮汉。面包车虽然轻一点，但是魏红一个女人能开长路，手上绝对有力气。 可是再有力气，她饭吃得最多药也吃得最多，打不准有什么用？ 何米躲开拳头探手在她耳后穴上重重一敲，魏红就直接晕了过去！ 要不是何米还不适宜兰香儿这严重营养不良的体质，这四个人她硬上都能各个击破，也没在怕的！ 这一身镇压半城流氓混混的身手才是何米上人贩子车的底气！ “可以出来了！”何米对刚才给她提醒的一米八妹子招招手，“把他们绑起来！” 一米八妹子只吃了一点何米偷摸给她塞得东西，走路都摇晃，可绑人的熟练结实，让何米自叹弗如！ 让她绑人，何米把四个人的胳膊全给卸了。 人贩子，助纣为虐的人贩子，买媳妇的强·奸犯，哪个都不用手软！ 然后，搜身。 人贩子嘛，不信人只信自己，贵重物品一定是在自己身上带着的，比如说车钥匙，比如说钱。 把魏红身上的现金搜刮一空，很厚一叠，一米八妹子也把老陈身上的钱都搜出来递给何米。 何米看到递到眼前的一叠蓝票子都愣了，这么实诚的吗？不自己留点？ 可她要跑路的确要钱，也不矫情，干脆收下。 这年头的百元钞是蓝色的四人头，比粉红色老人头稍厚，捻在手上贼有质感。 不管薄厚都是钱啊！ 不用现金好多年，可何米数钱是天赋技能，稍微适应一下就能捡起来。 魏红身上搜出一万零八百三十四块四毛，老陈身上一叠两千三百一十七块五毛九分。 一米八妹子如此实诚，连现在渐渐无用的分币都给搜出来了！ 合计收入一万三千一百五十一块九分九，抬手就是一个万元户啊！ 而且收入的大头，还是那辆车！ 绝对超过两万！问题是不一定能弄到！ 黑吃黑果然是最赚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砸派出所的玻璃！ 何米嘱咐一米八妹子：“你在这等等，我这就去报警，警察很快就会来的，警察会送你回家的。你要是饿了，桌上的菜都可以吃，别吃饭，别喝酒。” 那半玻璃瓶的迷药她可全倒在煮饭的水和打来的散酒里了。 人会对花花绿绿的菜肴提防，却对米饭那干净的白有着本能的信任。人贩子赚这丧尽天良的钱就是为了酒色财气的享受，有酒，就一定会喝！ “任你奸似鬼，还不是要喝老娘的洗脚水。”何米哼着怪话，得意地要上车离开，忽然被人拽住了。 是一米八妹子 “我跟你一起走！” 她是北方人，浙南山区的方言是连本地人都未必能全部说得通的，一米八妹子听他们说话就跟听天书似的！ 只有何米能跟她用普通话交流，她现在看何米就跟刚出壳的小鸡看鸡妈妈似的。 之前时间紧迫，何米没来得及跟她说更多。 “我是逃出来的，不想被警察送回去，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报警，会有警察送你回家的。”何米以为她误会自己要独自逃跑。 “我不能回家！”一米八妹子摇头，眼底的情绪极深沉。 她说的是，不能。 没时间纠缠，何米果断：“那就快上车！” 那栋老房子消失在后视镜里，何米愉快得想吹口哨。 一夜之间，进了贼窝还能反杀并且成功出逃，何米就问，还有谁？！ 还有一米八妹子。 “妹子叫什么名字啊？”何米问道。 “韩梅梅。” “好名字！你认识李雷吗？”何米哈得一声笑出来。 韩梅梅还真的很认真得想，很认真得摇头，就连肚子也在很认真得叫。 “饿了？”何米戏谑，“刚才你真的该吃点的，陈月娇法盲一个利欲熏心，明明自己也是被拐卖的，还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但煮饭手艺过得去，浪费一桌好菜啊！咱们要珍惜粮食，可不能铺张浪费” 韩梅梅微微窘迫，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何米的骚话。 是个老实孩子啊！ 何米都不忍心欺负她了。 “等着。”何米停车下车，再上来就往她怀里扔了个红色塑料袋，沉甸甸的重量让韩梅梅感觉分外踏实，“吃。” 一袋的零食，放在最上面的是几块糕点。 韩梅梅茫然得不知道应该吃什么，何米给她支招：“先吃白糖糕，吃点甜的心情好。” 韩梅梅就很听话得打开那个写着白糖糕的纸包，吃得很快却没有什么声音。 如此风骚的红色面包车停在哪里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何米又开了一段，找了个角落停下来。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在路灯稀少的小县城，车子停在角落里就跟蹲了个怪兽似的，粗看根本没知觉，等乍一下发现了，黑黢黢一片，能吓死个人。 “我要写举报信了，你的经历怎么说？”何米写好抬头，一句话成功把韩梅梅噎着了。 开了健力宝递给她：“慢慢说，我没拿刀比在你脖子上逼供？没有？那你急什么呢？” “我，我……”韩梅梅张了几次嘴，脸上写着四个大字，“难言之隐”。 “你自己的事，不想说就不说，但这一路你都是跟下来的，他们在哪里卖了女孩子，卖了哪几家，小孩子又是哪里拐来的，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知道吗？这是救人命的大事儿，容不得隐瞒的。” 韩梅梅用力点头，频率快的要甩出脑震荡来。 明明是如此威风的体格，何米就觉得有个小动物在跟她卖萌。 “这边卖了四个女孩，一个是三千块钱，昨天晚上的，有个女孩被带走，有路过一个公交站牌写的是……” 韩梅梅看着憨，反应慢，记忆力居然相当好，把这一路上发生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小孩子拐过来的地方都说的清清楚楚。 “梅梅啊，她们获救了都要感谢你，给你烧香拜拜的。”何米恨不得抱着她亲两口。 韩梅梅嘴角向上细细得一翘，喜悦从眼里流淌出来。 “你要去做什么？”举报信不是放在信封里的吗？为什么她用来包石头。 为什么又在数钱？ 厚厚的一叠蓝票子捏在手里的感觉很扎实，何米手指头有点抖。 狠心一咬牙，还是跟举报信绑在一起。 何米，这不是你该拿的钱！你没有理由贪昧，更没有资格后悔！ 心里的白小人把黑小人一巴掌干翻，摆脱了贪婪，要做坏事的兴奋让何米格外愉悦。 “我在做一件想做很久，但一直不能做不敢做，现在终于有正当理由做的事情。”何米兴奋地一字一顿，“我要去砸派出所的玻璃！” “啊？！” “哗啦！”派出所新换上的玻璃破了一个大洞，铁栅栏拦不住的寒风呼呼得往里灌，兜头喝了一嘴西北风的人气的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 “谁啊谁啊干什么？！” 大冬天被灌了一嘴寒风的值班警察跑出来要给那个熊孩子一顿教训！ “谁家孩子啊！派出所的玻璃也敢砸！” “呼啦！”散开的包装袋飘出蓝色的影子！ 百元钞飘落的场景，像一场最离奇的梦。 “钱！是真钱！” “是报案信！有人贩子的线索！” 派出所里传出一声惊叫，跑出来的警察又跑回去。 何米趁机遛回车上才放出压在喉咙里的大笑，快乐得像个货真价实的熊孩子。 警察出来得很快，开车的，还有骑自行车的，除了铃声不响哪里都响，没散架也是神奇，就这样居然也能骑得飞快，哐当哐当的就过去了，还以为骑得是火车呢！ “砸派出所的玻璃，不好？”韩梅梅声音艰涩，三观倒是正。 “果然非常之行就要用非常之法啦，不砸他们的玻璃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引发全所重视？那屋里还有三个等待解救的孩子呢，容不得拖延！”所以这坏事何米干的心安理得。 “你……不怕被查出来啊？”她就不怕被警察叔叔抓到给她送回家？ “反正没留指纹脚印，纸笔都是大路货，那字丑的我自己都认不出来！这地方连监控都没有，只要不被抓了现行就没有证据！”何米吹了声口哨，“而且我已经跑了他们上哪儿找我呀？！” 她们都已经出了田庆县城了！ “你要去哪儿啊？”韩梅梅看着何米买了地图问过路的，不像没有目标。 “义务。”何米敛了笑。 既然是与她原本的世界一般无二的1991，是不是就是她原来的世界？何米的亲人，准确的说是母亲何美兰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杀人犯韩梅梅？ 何美兰前半生过的不顺遂，更不愿意对何米提起。但何米能模糊推测，在她出生之前，何美兰在义务批发袜子帽子围巾。 更何况，义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之一，正好方便换个地图熟悉的新手村。 为了不让韩梅梅追问她为什么要去义务，何米把话题引到了韩梅梅身上：“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韩梅梅抿嘴，摇头：“我，我不知道。” 何米“哦”了一声：“惹事儿了？” “你，你怎么知道？！”要不是车的位置窄，韩梅梅现在就得滚下去！ “你自己说的，不能回去。”何米耸肩，无所谓的解释，“不能回去，不是不想回去，那肯定有理由嘛。” 等韩梅梅缓了一缓，何米才问道：“家里还有惦念的人吗？” “有，爷奶，爹妈，外祖父母……”韩梅梅带着怀念挨个儿数人头。 家庭规模还挺大的，随翩耸肩：“那就赚钱。” “哈？”韩梅梅不明白这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不就是惹了事儿吗？接下来这几年全国都是经济建设为先，钱可以摆平绝大部分的事儿。” 而且90年代的法律可供商榷的地方还挺多的，投机倒把罪、流氓罪之类的都还没有取消呢，做生意的人，只要名声够响都有可能进去。 韩梅梅眼神无助中带着少许的希冀，小心翼翼地探问：“真的？” 转而眼神又黯淡下来：“不可能的……” 何米就笑：“就你这性子，总不可能杀人放火？” 劲风扑面！ 是韩梅梅抬手一拳砸过来！ 何米动作比思想还快！ 右脚踩死刹车右手捏紧方向盘！ “吱——” 汽车的惯性让韩梅梅坐立不稳狠狠往前一摔！ 失去准头的右拳在何米眼前擦过去，呼啸的风声让何米眼睛都是一阵干涩！ 同时左手放开档位，以雀啄出手砸向她的手肘麻筋！ 韩梅梅手臂一麻，她现在的坐姿发力别扭，刚要调整姿势挥出左手就觉得右手被狠狠扭过去，被迫面向车窗！一个小身子像条鱼一样钻到副驾驶顶在她的背后禁锢着她的右臂把她按在副驾驶的车门上！ 上身扭过去可长腿还拌在座位下面无法动弹，只能向后挥出左手！ 可是，没用！ 早就等着她似的，左手刚一出手就被她擒住，反着关节一扭也压在了背上！ 何米整个身体都钻进了副驾驶，把她死死禁锢，按在了原地！ 整个时候何米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刮眼劲风的一拳是带了多大的力道！不必魏红绝地反击的时候力道轻！ 还是偷袭啊！ 冷汗淋淋得往外冒，何米气急了在韩梅梅背上砸了一个肘击：“开车呢你发什么疯？” 就不怕出车祸同归于尽吗？何米对人贩子都没有这么莽的，难道她比人贩子还可恶吗？ 韩梅梅被砸的呛咳一声，绷紧的气力一断连挣扎都没有力道，只能咬住牙关不肯说话。 何米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不会真的杀人了？” 原本还在使劲儿想挣脱束缚的韩梅梅浑身一僵，登时软了下来！ 这是猜中了？！ 何米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这张破嘴是重生的时候从乌鸦身上偷过来的吗？ 深吸了几口气，何米绷着牙关从她背上用力往下按：“说！说实话！” “你……不抓我去派出所？”因为刚才呛咳的厉害，韩梅梅的声音沙哑。 “你先说！”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何米相信自己的眼光！ 韩梅梅是一个从人贩子身上搜出钱来了都不知道私吞的憨批，多逗两句就窘成一团的老实人怎么可能杀人？ 她为破获人贩子团伙提供线索，何米夸她的时候那种喜悦清清楚楚，她甚至连砸派出所的玻璃都觉得良心不安！ 三观板正，是非分明，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杀人呢？ 就她这种提到一句就要动手的冲动脾气，说不定，是误会呢？ 一定要是误会啊！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韩梅梅的声音哑下去，连反抗都弱了。 “从头说！你杀谁了？什么时候？怎么杀的？警察怎么公布案情，怎么抓你的？” 何米的指示清晰明了，韩梅梅本能得顺着她的提纲往下说。 “龟孙……孙长友……他偷棒槌，想欺负我，我就拿弩，把他射了。” 乱七八糟颠三倒四，何米还以为自己听的是个武侠故事，还有弩？！棒槌又有什么好偷的？！龟孙这绰号还真有特色…… “龟孙……不是，你在哪儿射他的？”何米差点被她带歪了重点。 “我家。” “那人到你家偷棒槌……偷东西？还想欺负你？” 何米愿意相信韩梅梅的话，但还是有几个明显的漏洞。 “棒槌是什么？而且……想欺负你？”韩梅梅这体格放在东北妹子中一样不多见，那些欺软怕硬的货应该不敢把目标放在她身上？ “棒槌就是人参，我那时候生病在家……” “这是入室盗窃……是入室抢劫加强·奸未遂啊，你打死他完全没问题啊！为什么不敢回家？” “龟孙的爹，是市高官……” 何米登时明白了，面对权利，有时候真相和正义都显得无力。 “那人确定死了吗？”弩应该也是要精细操作的东西？她病得头晕眼花，希望没那么百步穿杨正中要害。 “我不知道，弩扎到他，他倒下去，我跑出来，就被人贩子遇到绑走了。” 也就是说，她也不确定那人死没死？ 何米收了招式钻回驾驶座，一摸额头，一脑袋白毛汗。 “你，不把我交给派出所。”韩梅梅被松开禁锢还在不可置信。 “先说明，我还没完全相信你的话。”何米挠了挠头皮，“反正这事儿……我先打听打听，要是你没撒谎就别怕！你又没做错事你怕什么？” “那龟孙的爹……”升斗小民对官这个字的惧怕写入骨髓。 “咱要的是公正！又不是作奸犯科，你真当那么难？”何米揉着手腕说道，“你要没做错事，只要站的高总能找到讲理的地方！” 要是她做错了，那同样也要讲理，站得再高，照样得摔。 “真的？” “废话！你也冷静点，别草木皆兵的，开车呢！”何米现在还在为韩梅梅那一拳头用的力道惊心呢！ 她那力气是真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你，打架这么厉害的吗？”之前看何米三拳两脚就把那些人贩子干挺了，那也只是看，亲身经历韩梅梅才知道何米到底多能打！ “那就别跟我动歪脑筋知道吗？别看你长得高力气大，我要揍你分分钟的事！” “刚才这一招，叫什么？”韩梅梅再闷也是看金庸长大的一代人，武侠那是梦啊！ “擒拿和巴西柔术都有一点。”何米是什么招式都学了，一身的大杂烩，自称采百家之长，在无数次的街头群战中融会贯通。 上擂台得被犯规吹到死，可街头实战，怎么也是业余选手中顶尖的那一拨了。 就是兰香儿的身体素质严重限制了何米的发挥，没开筋骨没练体能，柔韧性力气都不够，全靠技巧撑着。 也许是被得知了心底最大的秘密，韩梅梅放开了些，看着何米的眼神满溢着好奇。 明明是那么小个子的女孩，放在她老家，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开车却这么熟练，而且居然还这么能打？ 就是容貌看不清，她俩都脏得跟花猫似的，何米故意没洗，人贩子被抓了也形容不清她的长相。 “你盯着我看是还想偷袭啊！”何米揉着手腕没好气得瞪她，“年轻人不讲武德。” 韩梅梅被瞪得低头：“你怎么称呼？” “何米。” 韩梅梅虽然听不懂本地方言，却记得那些人贩子没发出过类似的称呼：“你真的叫何米？”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对，连忙摆手：“我，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听他们好像不是这么叫你的。” “我对人贩子还得报真名儿啊？我傻啊？”何米重新发动熄了火的车，“别再乱动了啊，开车的时候袭击司机你这是想同归于尽啊？” 半夜在括苍市区找个旅馆歇了一夜，第二天开到邻市婺州套了牌重新喷了漆换了造型还歇了一个晚上，第三天才雄赳赳气昂昂得到了婺州下属的县级市，义务。 何米着急，可也没昏了头脑。 那辆红色面包车，太骚气！ 这一年的义务的小商品市场还是第三代的城中路市场，说起来还是棚架结构，可钢筋混凝土挑起火车站月台似的高架是那么的气派！ 在这个人均工资不足200，农民手上现钱普遍不超过20的年代，这个1986年只用十个月就建设起的小商品市场在1991就已经达成了超过10亿的销售额！ 白色的围墙，拉着的铁门，门口那铺天盖地的自行车方阵乌央乌央的，能把人逼出密集恐惧症来。 其中偶然穿插着的几辆摩托车，骑车的小贩片腿下车的时候裤脚都带着风！ 来了辆小面包车，嗬，那就更是不得了！ 尤其是驾驶座上下来个小个子女人，大红羊绒外套烫大波浪卷发踩高跟儿皮鞋，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高端洋气国际的（傻逼）范儿，能把这满地扎马尾穿夹克衫的山炮拱出三里地去。 再一看那脸，粉跟不要钱似的狠狠贴了一层死白，大红唇血红血红的，苍蝇腿儿似的睫毛跟蒲扇一样呼啦呼啦，还有一眨眼就往下掉金粉的绿色眼影！ 配上那一脑袋像是想烫港式女星的大波浪卷，结果因为发质软手艺潮塌成了女版金毛狮王，这造型简直惊悚！ 那头发往脸前拨一拨，演鬼片都不用二次加工了。 尤其是大冬天还在脑袋上插着个黑墨镜当头箍，从头到脚都写着俩字：有钱！ 贼复古贼艳丽贼媚俗，幸好没人觉得丑。感谢这个时代包容的审美！ 尤其是她还是从驾驶座上下来，那就更自带英姿飒爽气场（呕！）。 于是人堆里就有眼睛就开始亮。 昂扬发展的不仅是经济建设，还有小偷小摸。 何米环视一周，满意于没人意识到她的年龄。 兰香儿这张脸放在三次元就得过目不忘此生不换，何米只能拿粉埋了重新画一张出来。 当我是肥羊？ 何米冷冷一笑，从驾驶座底下就摸出把半米来长的砍刀拍在车前盖上。 “哐啷！” 银光闪得，晃得一双双贼眉鼠眼都是一缩脖子。 惹不起，惹不起。 “楠仔，看车。”何米对着韩梅梅说着稀奇古怪的口音，“这里乱的啦，总有人不讲规矩，警醒点，知道吗？” 韩梅梅现在叫石楠，也换了装扮，港片似的半长不短的头发，就跟唱摇滚的似的乱七八糟得遮了半张脸，头发的缝隙里射出寒光熠熠的一双眼，像港产黑帮片里随时能抽刀和人互砍的小混混……是最能打的双花红棍。 最重要的是，她高啊！ 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撑得一件皮衣鼓鼓囊囊，坐在副驾驶座像阴影里蓄势待发的一匹狼，多看一眼都觉得心口生寒气。 何米才昂首挺胸得进了小商品市场。 明明四面透风，明明年关将近，明明没有暖气，但是人头积聚蛇龙混杂，一年四季都昂扬的火热，烫的何米一阵激灵，被勾起一片深入骨髓的熟悉。 其实何米并不担心韩梅梅的安全，义务能做大，甭管本地批发商和小混混私底下打的掀脑壳，宰客的事儿三十年后都少不了，唯有对客商的人身安全还是非常有保障的。 小偷小摸的不少，但大白天的明火执仗的抢劫还是不敢的，自己警醒些，危险性不大。 但何米不摆出这副架势，怎么把韩梅梅留在车上？ 正是围巾手套帽子袜子的销售旺季，市场里乌央乌央得的一片人头，硬生生在1991年挤出了2021年节假日景点的感觉。 数人头啊！ 这是商机，这是财富，这是……何米的错误。 何米记事的时候义务已经发展到了第五代的国际商贸城，商铺七八万间，号称“每间店铺停留三分钟，逛完需要一年半”，但这会儿不还是第三代市场吗？ 搁何米原本的揣测里，大概就是后世的一座批发市场的规模，几百个商铺一座大广场。 可现实是，城中路初始摊位就有5000个，后来又增设袜子摊位1600个，从业人员超过三万——袜子占据绝对主力地位。 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找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 玩儿闹呐？ “老板，围巾要吗？”义务作为全国开放的先锋，思想也开放的不得了，她这副模样在一片劳动布甚至是军大衣中鹤立鸡群，马上就有人冲上来拉生意。 “围巾？”动作比脑子快，何米的手已经下意识得摸上被送到手边的样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神奇开局 毛线织的围巾，两米多长一条，两头挂着流苏，往脖子上一搭就自觉是《上海滩》里的许文强，还得是发哥那一版。 但真的要保暖，围巾的正确使用方法应该是对折在脖子上绕一圈，然后把一段从对折的口子中间穿过去，再拉紧——就是那种要把自己勒死的绑法。 不要问何米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她被何美兰勒过。 嗯？ 何米突然有主意，操着一口蹩脚又矜持的京粤台闽混合神奇口音：“围巾当然是要的啊，不过唔是叮好啦，郑美兰，郑美兰在哪里呐？定的二十万袜子准备好了没有呐？” 二十万这个数字一飘过，登时连嘈杂的市场也安静了。 是，此时的义务是富裕，可这个富裕也仅仅是“万元户”的普及！ 十五万？ 绝大部分商铺一年的销售额也不会超过二十万！ 但能不能吃下？ 必须能啊！ 一家店吃不下，这里光卖袜子的就有小两千家！ “轰”的一下，原本招呼客人的商贩登时全都涌过来了。 “您是港商？” “郑美兰是谁？” 何米操着口音把老妈的样子年轻三十岁重复了一遍，又拍出张蓝色四人头的百元钞：“有没有人帮唔去找找啊？找到唔给钱呐！” 一出手就是一个月工资啊！ 果然壕气！ 人群被金钱刺激，反而一静，过了一会儿推出个头来，五十多岁的女人，瘦小，但一身敢拼敢闯的莽劲。 何米居然还认识，姓冯，人送外号提篮女，敬称冯姨，敢追着县高官拍桌子的主儿，硬生生追出了义务第一代小商品市场和后来三十年的富裕发展。（注） 她虽然不是义务最大的商人，但是入场早，敢出头，人仗义，在别人还把进货地藏着掖着的时候就带半个村的人去组团进货带人发财，所以威望极高。 不过何米印象中的冯姨已经不是如今这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老板是粤省来的？”冯姨眼睛毒，没再问是不是港商的蠢话。 这要是港商还一个人来？现在的县高官都得全程陪同。 “唔。”何米点了下头。 “都说粤省商品多，来我们这的人还真的不多见啊。”冯姨热情得拿了双棉袜，“老板要什么袜子？” “嘢唔想来咩。”何米装做不耐烦，“厚袜子都冇啊！”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 做生意有集群效应，粤省的小商品从最开始的电子表录音机之类的小电器，到后来的服装面料，但光论袜子一项，义务的店最多！ 何况粤省那冬天都穿凉鞋的温度卖厚袜子？ 卖给鬼吗？ “吔们到底找不找得到人涅？”何米催促。 “其实我们都在义务，袜子的质量也很不错的。”冯姨笑道，“冒昧问一句，老板要那么多袜子是……” 何米怎么知道要过年了买那么多袜子干嘛？！ 编不出来就不回答了，下巴一抬神情倨傲：“哼！” 冯姨一开始莫名其妙，往她抬下巴的方向瞄了一眼，进而恍然大悟，双眼放光！ “明白明白，发财的路子没那么好走。” 转而马上入正题：“不如老板看看别家的？我们义务别的没有袜子特别多！一家没能那么快弄到那么多袜子的，不如我们这么多家一起帮帮忙？” 甭说仗不仗义，生意场是没有哪个真兄弟，你自己的大客户不看好放出来溜达就别怪别人来叼你的肥肉啦。 再说了，郑美兰？没听过，不是朋友，下手挖墙脚更不用留情！ 冯姨热情高涨！ 何米心慌：你明白什么了明白？我自己都不明白啊！ 只能赶紧推了：“唔行得啦，做人要讲信用的呐，而且唔欠人情哒……帮唔找个人呐！有重谢的呐……” “哎呦，老板不如说说？我们也好帮您找人呐！” “唔大哥大被人抢啦嘛，阿妹帮唔打架的呐，唔就买她货啦，定金一万都付啦！” 这么说就合理了。 一个开得起车的女人，居然没有大哥大？！ 不用怀疑，就算没有微信朋友圈，但是市场里消息一样灵通，更何况何米出场如此拉风！ “老板，我们这里几千几万人，要找人不容易呐，要不这样，你先歇歇，我们帮你找到了人，再通知你？”冯姨手背在背后做了两个手势，一脸热情得上前拉扯，“走走走，老板，我帮你安排个地儿休息？” “唔，也行呐。”反正水搅昏了，整个小商品市场来人帮着找郑美兰，只要人在，总能找到的！ 至于她们不带给何米看…… 笑话，她换身装备下来找人，谁能认得出来她？ 冯姨看她上驾驶座开车眼睛一亮：“老板你的？” “唔，是啊，有辆车方便一点嘛！”何米上驾驶座，威风凛凛。 何米凭什么让人相信她有钱呢？这辆车就是底气！ 这曾经骚气，现在被漆成低调的白色的面包车车型叫做天津大发，此时的京畿一代已经到处都是，常漆成黄色，多用作出租车，铺天盖地一片屎黄招摇过市，俗称“面的”。 但京城就是国家的一个盆景，在别的地方这种面包车还是非常罕见的物品。 1991年全国车辆年产量堪堪过百万，军队分一半，机关再分一半，剩下的分配全国十二亿人口再往几个大城市归笼归笼，别的地方上万人都未必能有一辆！ 偌大个义务，汽车找不出五十辆！ 更别提这其中还有大量的卡车，东风大解放，山大王的主力军，故障率之高，要是不会修车甚至修车不是老手，十有八九得在路上占山为王蹲到地老天荒。 总之一句话，这年头开辆小面包车出门跟后世开辆劳斯莱斯的效果是一样的。 没钱？ 笑话！ 所以说那俩人贩子是智障，有这辆车随便做点什么收入都是不菲，哪里看得上贩卖人口的三瓜俩枣？还都是干净钱，是要让人羡慕死的。 “这位是……” 冯姨看副驾驶座上的韩梅梅。 “侄儿楠仔嘛，在家不懂事呐，老打架呐，唔哥就让他跟唔出来做事。”何米瞪了韩梅梅一眼。 韩梅梅双手抱胸闭着眼睛，一脸不好接触，冯姨微妙笑笑，不再搭话。 何米顺着冯姨的指路到了义务宾馆，她居然已经帮着安排好了宾馆邀请何米入住，把人送上楼约了午饭，才告辞离去。 “妈呀……”冯姨一走，韩梅梅就跟抽了筋骨一样整个人都在呼呼得往外漏气，软在沙发上动都动不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章 国际倒爷？ “梅梅你顶会儿，我下去看看。”何米抬手摘假发，义务人潮汹涌，何米怕被挤掉了露馅，那假发可不是往脑袋上一扣就完事儿了的。 何米可是插了十几个U型夹，拆头发的时候能把人痛死。 刚拆到第五个，门口忽然有人啪啪敲门，吓得何米手上一哆嗦，扯了头发，痛得她“嗷”了一声。 可是黑发已经露出一角，何米往厕所躲：“梅梅你应付一下啊！” “啪”得一声，把韩梅梅的劝阻关在门外：“我……” “怎么说啊……” 卫生间贴着非常有时代感的白色瓷砖，但洗手池，淋浴设备和莲蓬头都已经有了，这在国内可是超高的标准！国内第一批外销房亚运村也不过如此啊！ 拆头发容易，重新装扮可不容易，等何米把发夹重新装回去其实已经很快了，可一开门，来人已经没了，只剩下个一脸迷茫的韩梅梅。 “什么人啊？”何米一摸头顶。 白痛了啊？！ “不知道。”韩梅梅眼神飘忽，“就是说，让你看看他的货……” 韩梅梅手上还捏着一叠袜子，以她的力气硬是没推掉！ 果然是当年追火车的义务商人的实力啊！ 何米本能得顺手接过，是一叠厚袜子，混纺棉料，质量居然相当不错。可你顶着韩梅梅的冷脸闯大老板的门，就是为了塞一叠袜子？ 别说韩梅梅，何米都没看懂这是什么路数。 可是，这还只是开始。 不断有人敲门，敲门就说让何米看看货，完了留下个联系方式放下货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就是人跟流水一样，一直没断过。 一开始还只是袜子，后来围巾手套，毛线针线，床单枕巾，甚至还有罐头起子和内衣内裤！再后来，连玩具文具挂历都一并塞过来了！ 这间义务宾馆最大的豪华套房成了义务百货商品的样品聚集地中心，只要义务有的东西，她这里都有样品！ 何米心尖都在颤儿，冯姨到底明白了什么东西啊？ 盘旋两回，何米终究心慌：“梅梅你看着，我下去打听打听！” 看这一摊，到没关系，话都不用说，只要冷冷得看着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们自然会说着好话把东西和留下。 可是…… “你怎么下去啊？”韩梅梅出去看过了，楼梯口都守着人呢！一个进来一个出去，规矩得跟小学生排队似的。 “进的来，还有出不去的？”何米扒干净装备，换了一脑袋棕色卷毛，涂了黑脸糙手换了军大衣，翻窗下行，脚下一蹬就沿着墙下去了。 手上提着个麻袋，里头是易容的家伙事儿，都不用隐藏的，就当来进货的战利品。 一走进市场，还是火热，却和早上有点不一样，往日那些格外热情的老板都没精神揽客了，三五成群得聚在一起咬耳朵。 何米端上一脸庸俗熟络的笑找了个小团体不远不近的站着，竖起耳朵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 “哎，你家送进去了吗？” “送了，就是没见着人。” 沉默只有一下，话头又被跳起来：“哎，你们说是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的？报纸上不都说了吗？毛熊解体啦！那边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多冷啊！可不是要围巾袜子吗？” “罐头都能换飞机，卖点袜子围巾不是小菜一碟？我就是弄不到车皮，不然我也去。” “反正就是点样品，做得成就做，做不出，就是一点样品啊！怕什么？！” 何米在后头听了半晌，终于知道冯姨到底给她脑补出了何等可怕的身份！ 国际倒爷！ 毛熊解体是在1991年，整个十二月就是毛熊分崩离析的过程！任谁都能看出来大厦将倾，更别说都是六七十年代走过来的老运动员了！ 事实证明，他们也没看错，过几天，就在这个月底，12月25日，苏维埃最后一任主席戈地图辞职，整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就此死去。 换做别的地方，第一个反应是政治影响前路迷茫，但是这里是义务！ 跳过那些和自己无关的迷茫，第一个反应就是，赚钱啊！ 毛熊不重视轻工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环境每况愈下连饭都吃不上，各种妖魔鬼怪都出来了，罐头都能换飞机！ 牟其中成了国内最火热的财富神话，也让全国人民知道，往北，有一片金矿！现在京城里一帮倒爷还在拆方便面呢！面饼和料包分开换，遇到辣的还能多换一貂皮！ 但是钱不是那么好捡的，治安差时局乱，被砍死在车上都有可能！ 义务正在崛起，那钱在本地安安稳稳干上两年也能挣到，完全没必要冒这个危险。 看到一个商机却只能无奈放弃，可转个头突然“pia”得一下摔在自己面前一个顺风车，这要是错过，就不是当年提着麻袋跳火车的义务人！ 粤省人，有车，有钱，最重要的是何米刚一出场就把刀拍车前盖上的出场方式实在是太震撼了！ 韩梅梅又是一副又高又壮又能打偏偏人狠话不多的德行，完美符合他们心目中国际倒爷的形象。 妥了！ 何米连自己的字号都没报啊！他们就敢排着队往里送？那我是不是还能赊账啊？！ 义务商人名不虚传！ 何米冷汗哗啦啦往外冒，她只是想小蝌蚪找妈妈，咋一个峰回路转，就成了诈骗呢？ 得跑，得赶紧跑啊！再混下去被拆穿了，就真的得被砍死在这里了！ 可是，老妈…… 那边的人也格外配合着转话题：“哎，那倒爷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没啊，冯姨亲自出面请找的人，只要人在这儿就没找不到的，可这回奇了怪了，怎么都没有，连个像的人都没有！” “真的没有？” “不是说苏北人吗？我们这儿苏北来的人有几个？问一问就全清楚了，是真的没有！” 既然冯姨派人都找不到，那再等下去，应该也没有结果。 苏北，苏北…… 何米皱眉，她知道去何美兰老家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何米八九年没去苏北了。 她厌恶，并且痛恨那个地方。 因为那里有两大家子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章 ?统统只要一块钱！ 何米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最像女主的地方，大概就是家世了。女频文必备黄金配角之极品亲戚，她有，而且很多。 苏北是个小县，穷，而且重男轻女的风气非常重，大概这其中是有必然联系的。 何美兰嫁的人叫吴宏昌，在何美兰举债送他出国并且生下女儿何米之后他就要离婚娶个能生儿子的新老婆，并且得到父母的支持。 但是何米坚决不认为他是陈世美，太埋汰陈世美了！ 就算不说那个爱国爱家爱老婆结果因为得罪小人留下千古骂名的倒霉原型，就是戏里的渣男，能考状元还长得帅，好歹才貌双全。 出国做工工厂仓库被人烧了，开工厂金融危机了，摆小摊遇到地震了，等终于借钱高价顶了一个大超市，2020了。 何米没见过吴宏昌，但是每次听到他倒霉的消息都能高兴得多吃两碗饭，高兴的次数太多了，成功胖到了一百二。 何美兰和何米得到政府疫情期间免水电费返个人税申请低息贷款的时候，那货还在国外求爷告奶得买高价口罩呢。 欧洲的水电煤都是商业公司，不管你店开不开，钱都是要给的。 听说吴家那俩老父母六七十了还要踩三轮搬砖给宝贝儿子还债，他们大概是要把养儿一百岁还债九十九践行到底了，真是伟大的让人想掉泪啊！ 倒是他们家那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宝贝孙子何米见过一次。那小子比何米高半头，追着他奶奶打，因为他奶奶不肯给他买新手机，那场景就跟兰香儿她爸揍兰香儿她妈似的。 何米最冲动的时候想过要报复他们，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角度和方案。 何美兰自己的身世就跟兰香儿非常像了，何米至今记得小时候被那群表哥欺负她的时候，外公外婆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女儿不值钱，女儿生的女儿就更不值钱了。 何米只能坐在街口哭到把警察都招来了才讨到句道歉，直接结果是当天晚上何美兰的白眼狼小弟就拿簸箕砸了何美兰，晚上十一点多把他们母女赶出家门。 从那以后，何美兰和何米再也没有去过苏北。 对了，当时那白眼狼小舅是在何美兰的工厂里混饭吃的。开除他的时候他还给何米下跪做戏来着，何米怂恿那货在工厂里得罪的工友把他堵着揍了一顿。 仅此一战，何米终于明白了搞事情并且全身而退的基本原则，才有了后来打遍半城无敌手还从没有留下案底的本事。 何米打架那叫打架吗？那叫正当防卫！ 想得远了，何米很清楚想要现在去苏北不现实！身上的钱只剩下一千出头，这是起家的资本，更不可能带着韩梅梅去苏北找郑美兰！ 且得缓缓，先应付过眼前这一关。 从窗户跳进房间，一切和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那满地的样品更多了。 何米来去都快，重新换上了倒爷装才等到冯姨来敲门邀请晚餐。 她来的时候何米正在整理样品，拿着本子打格子，看到她来把本子一遮。 冯姨权当没看到：“这位老板……哦，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唔姓石，石忆。”不姓潘。 “石老板，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吃个饭？” 何米场面人，当时就带着侄儿韩梅梅下楼去吃饭了。韩梅梅个子高眼睛毒，分明看到冯姨背在背后的手又在疯狂打手势。 她们人还没在饭店坐稳，房间里就摸进了人。 原本一地的样品分了两半，一半整理过的，整整齐齐，一半未完工的，七零八落。其中还混着一些假发啦，化妆品啦，军大衣啦，毫不突兀。 抽屉上了锁，那人一根回形针就捅咕开了，里头放着纸笔本子，本子里写着字，那人翻开一看，浑身一阵激灵，也不看别的急忙把本子送出去。 “找着什么了找着什么了？”隔壁屋子塞了一堆女人，间或挤着几个男人，都是各家摊位的二把手。 “这个你们看看！”冯姨之前瞄到一眼，可是冯姨不识字，看不懂，在场的人多，好歹有上过一段儿扫盲班的，七八个人的文化水平拼凑，能看个大概。 打着格子列表格，标着序号，分门别类的标注着质量水准和价格，这股子专业把在场的商人全都震了一下！ 都还是野蛮生长的时候，谁见过这么标致的规矩人？！ 就俩字儿，专业！ 何米暗戳戳微笑，开玩笑嘞，老娘管一家两千平的大超市，商品种类比现在的义务都还多，要是这一点质量水准都摸不准还不得被坑死？ 不就是做表吗？做了七八年，比做题还熟啊！ 能耐人！ 妥了！ 可这个时候，能耐人石忆正在辞行。 “既然找唔到，那就继续找嘛……”何米说道，“唔们要先走啦嘛！” “这就走了？”冯姨很意外，这中午才到，下午就走了？ “时间紧张嘛，就是钱啊！”何米风风火火，“吔们的意思唔晓得啦，样品带走呐。” 冯姨笑得满脸褶子：“石老板大气！” 这折腾半天，要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吗？ 第二天一早就一路恭送两人出义务，还顺便把油都给她们加满了。 “我们，不继续去城里吗？”韩梅梅看眼前的路，怎么越走越荒僻了？ “我怕露馅被砍死。”何米的那一身倒爷装早就被拆卸分解塞进后面这一后备箱了，现在的装备是棕毛军大衣，早期土大款的德行。 “那你来义务，是做什么呢？”韩梅梅哪怕跟完了全程也是一头雾水。 为什么何米在这里逛一圈，就有那么多人捧着东西要给她送？你看着后座塞得，真的只留下她们坐着的两个空啊！ “你猜？” “你是……来做生意？”就算韩梅梅是东北人，也听过义务的大名！ “做生意……也行！”总得把那一车厢的货品给处理了？满满一车子啊！光是拉着都费油！ 处理的方式很简单，离开婺州范围到了省会临州的境内的县城，何米在市中心大街上铺了一张红蓝白蛇皮的尼龙布，一边让韩梅梅把车上的样品往下搬就开始拍手。 “瞧一瞧看一看，全场一块，统统只要一块钱，挑啥买啥都一块，一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你买不了上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章 一块钱你都没有！ 前世大街小巷的洗脑歌招牌啊，何米上中学的时候公交车站牌后就有一家十元店，天天听他“挑啥买啥都十块”，何米背不全词儿也能念个大概啊！ 一元店首次发威，登时引发一波热潮，那涌过来的人头让身高体壮的韩梅梅都产生了一丝惧意！ “真的只要一块钱？” “真的只要一块钱！”何米点了下头，继续洗脑，“全场一块钱，统统只要一块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我要那个脸盆！脸盆！” “一块钱你拿走！”何米让韩梅梅收钱，继续在摊子上转着圈子吆喝，“一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你买不了上当……” “袜子给我！给我！” “收钱！”何米勾手让韩梅梅收钱，“一块钱拿走，全部一块钱！” 让韩梅梅结账，一件一块钱，数数收钱连塑料袋都不用！韩梅梅哪怕懵圈，也还是把钱攥在了手里，两手都被零钱塞得装不下了，才抱着个盒子装着收钱。 而何米自己，就继续拍着手不断得盘旋吆喝。 十元店……哦不，这是一元小摊的精髓在什么？ 不在于货品，不在于价格，在于洗脑一样的吆喝啊！在不间断的洗脑之下，让人仿佛感觉，走过路过，不进去看一看都是亏！ 在小县城里的小老百姓，兢兢业业，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亏！ “那盒针线！那盒针线给我！” 人头涌动，韩梅梅被扑面而来的手和钱吓得大脑宕机，就是知道数数，收钱，数数，收钱。 何米连个怜悯同情的眼神都不分给她。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脚从半路踢回个瘦小枯干的小偷，大冷天的也是一件皮夹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游手好闲的混混劲儿，神情嚣张桀骜，被何米那一脚都给踢懵了，表情僵在脸上没来得及调整，跟个傻子一样。 何米从他夹克的内兜里提出他刚刚塞进去的钥匙扣，转在手上也不喊小偷，只是嘴里的调子变了几句词。 “一块钱你都要偷，一块钱你都要赖，一块钱你都拿不出呀一块钱你都没有……” 语调欢快，朗朗上口，别说别人，就连小偷自己都是满脑袋的洗脑：“一块钱你都要偷，一块钱都拿不出……” 原本刚要出口的狡辩登时在嘴里憋得满脸通红：“你怎么知道这个是你的……” “一块钱你都拿不出……”何米不和他争辩，颠了颠摊位上散着的一模一样的钥匙扣。 “这个是我自己的……”小偷挣扎着蹦起来，嘴里嚷着就要往外跑。 何米能让他得逞？ 提着他的后脖颈就给甩回来，继续唱：“一块钱你都没有……” 就连原本在疯狂选购的人潮都停下了手脚，兴致勃勃得过来围观“一块钱都没有”的小偷，现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想挣扎，想走，想跑，想喊，可是在何米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 在实力的绝对碾压之下，就是想怎么把你按在地上摩擦都可以！ 何米也不打他，就是逮着他不让走，一次一次得喊“一块钱你都拿不出……” 这可是小县城，七拐八弯得总能遇到几个熟人！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个不是村尾陈家那个小子吗？平时游手好闲出手挺大方的啊……” 后面的一切尽在不言中，谁还能不明白呢？ 一块钱你都没有！！！ 就算是偷东西，也绝没有“一块钱都没有”羞辱人！ 小偷蹦起来：“我有！我有！一块钱我有啊！！！” 呐喊声嘶力竭，发人肺腑，感人至深。 何米脸上的笑意一收：“偷盗十倍赔偿，概不打折。” “十，十块钱？”这年头十块钱却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偷脸上的表情登时僵住了。 何米一张嘴，又开始唱：“十块钱你都赔不出，十块钱你都没有……” 十块钱都没有是比一块钱都没有要好听……个鬼啊！ “我有！”也不是多大的巨款，像他这样游手好闲的混混，最不能丢的就是面子啊！ 他倒不是职业小偷，就是人品低劣加手欠，走过路过顺便拿过，不付钱而已。 “有你就拿出来啊，磨磨蹭蹭的是想让我再帮你做个广告吗？”何米冷笑。 “你！！！”小偷满脸屈辱，到衬得何米像是压榨良善的恶人。 可是翻遍全身衣兜，最后只抽出来七块四毛三，小偷满脸通红，眼神癫狂。 原来还真穷。 何米从他手里叨走钱往韩梅梅手上一扔，继续拍着手吆喝：“一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你买不了上当……” 小偷一怔，明白何米这是放人了，急忙面红耳赤得直接钻进人群逃走。 但是这一场闹剧跟滑稽戏似的吸引人的眼球，看热闹的人加入让流量越发汹涌，货物越发好卖！ 只是混在人群中的小偷发现这家看场子的老板娘战斗力凶猛，不由得纷纷管住了自己的贱手。 反正就是一两块钱的东西嘛，犯不上！肯定不是怕了她！ “一块钱你都没有”太丢人了！TM绝对不想被何米吆喝几圈！ 可要是没有这一场立威，就这密度的人流不设防的地摊被偷空了也不一定！可别小看这年头小偷的战斗力啊！ 转眼间摆在摊上的货就下去一多半儿，韩梅梅手上的盒子倒是全满了，何米看看日已进午，擦了把冬天冒出的白毛汗，招呼韩梅梅收摊儿。 “这，这个，不卖了？”韩梅梅被扔进了金钱的枪林弹雨，现在还晕乎着呢。 “这里是早集，要散了，后面就没人了，收拾收拾，我们去下个地方，那里听说有全天集。”何米一早上也不是尽是吆喝了，早把附近乡镇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连嗓子都哑了。 下次还是得按个喇叭，不然嗓子都要废了。 “哦，好。”韩梅梅跟幽魂似的，眼神都涣散了。 要不是她一直在何米眼皮子底下，何米还以为她出事了呢。 “你怎么了？饿了？”何米一用力，把一大卷东西塞进车里，“自己拿钱去买个馒头打瓶水，正经吃饭还得缓缓，咱们现在不能久留。” “啊，不是。”韩梅梅眼神缥缈，“赚……赚钱了？这就赚钱了？赚了，赚了多少……” “嘘！”何米眨眨眼，“财不可露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章 ?我！满手王炸！ 数钱这种事，当然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啊！ 尤其是就着白水啃馒头数钱，最有劳动者的成就感了！ 后面那一句是何米编的。 但韩梅梅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劳动者的成就感啊！ 就着白水啃馒头的俩人数钱，零碎得塞了仨盒子，数完一合计，八千七百九十四块四毛三。 四毛三由小偷友情提供。 再把之前剩下的千把块钱归笼归笼，这就是小一个万元户啊！ 不对，韩梅梅看了一眼还有小半车的零碎货，只要把这些卖了，至少有一万二！ 这些东西还是那些人硬送的！还请了顿饭请了晚宾馆！除了油钱啥都没出，就连何米那一套装备都给转手卖出去了！ 无本万利啊！ 韩梅梅彻底迷糊了：“我们卖这些，是不是亏本？” “本来我们也没花钱进货啊！”何米笑看一眼。 “不是，就是……”初入商场的韩梅梅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 “你是说市价？”何米也不逗她了。 “放心，没有，也就是用义务的批发价作为基底，大件儿的翻个两倍，小件儿的翻个四倍。” “这么，这么便宜的吗？”韩梅梅迷惑了。 “要是批发走量，这一摊的东西的进价，在义务买，大概也要五六千。” 别说现在了，放在三十年后还有两元店批发呢！2000件1元起批，8000件0.6元起批，走的就是一个销量！ 而且真正本钱超出一块的，她可不会按照1元的价卖！ 这叫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她空手套白狼已经很惹人嫉妒了，再压低市价，何米都怕自己会被雷劈死。 “而且你也别想好事，这送的七零八落的，其实购买结构不够合理，最好卖的已经出手大半，剩下的这些，想快点出手价格上不去的，能卖个三四千就不错。” 哦，那是很遗憾啊……个鬼啊！韩梅梅低头掰手指、 这也能卖一万多好吗？！ “行啦，走，把车里的东西清清空，晚上看看能不能在临州落脚。”何米重新发车，却没走，反而下了村庄。 晚上倒是到了临州，却没把车子清空，反而塞了车的山货，趁着晚饭时候绕着临州的几个家属院跑了两圈，吆喝着“香菇笋干蒲瓜干儿”，才压下去一半。 到了晚上，又是分赃……啊不，数钱的时候。 连着剩下的千把块钱，合计一万六千零三十二块六毛七。 “钱这么好赚的吗？”韩梅梅都迷糊了，这可是她爸快五年的工资啊！ “只是农村的店少，你看临州城里摊贩这么多，竞争就大了。”何米心里跟明镜似的。 国内在九十年代中以前这一段时间，基本是卖方市场，只要能生产出来东西就不愁卖，顶多再叫个不是傻逼的销售。 物流不通，消息闭塞，加上几次改革引发物价变动，消费者对价格其实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少数脑筋灵活的人选择做销售也是往大城市跑，下面的乡镇就是大片大片空白的处女地。 义务小百货大部分都是轻工业品，针头线脑的谁家不需要？极其好卖，加上这是义务商贩要搭顺风车，提供的样品，质量都极好。 零售原本应该是薄利行业，哪怕是大公司旗下的连锁超市有进货和渠道优势，可利润率大概也只是在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五之间，净利润往往在百分之十上下徘徊，可是何米他们的利润又是多少？ 超过百分之百！还是在进货结构不合理的情况下！ 这样的年景，也就两三年了，等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国企改制和畸形赋税让活不下去的下岗工人和农民纷纷被迫走出来，竞争日渐激烈，可就没有这样的高回报率了。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她们有车，还是面包车。 一般人就算有想法，没车，活动的空间和范围都很受限制，就算是提着麻袋又能装多少货物？可是一辆小面包车，又能装多少货物？ 更何况，这年头做生意要冒的，可不仅仅是商业风险。 “好啦，找个旅馆睡一觉，明天清了山货，再在这边小商品市场进点货再一路卖回去。”何米掐了下她的脸蛋。 韩梅梅的五官容貌出乎何米预料的惊艳，甚至不能用“美”、“漂亮”之类的词汇来形容，都显得轻飘。 长脸，杏核眼，高鼻梁，两侧脸颊的线条甚至称得上凌厉。 这样一张脸，现在只能形容为英气，放在三十年后就有合适的形容词了。 这个小姐姐好攻！超飒！ 尤其是她的一张脸时时板着，只有一双眼里才在深深浅浅的光暗流转间透出些情绪，越发显得冷傲。 当然相处多了就知道，丫就是个憨憨。 “我，留下，看车，也看货。”韩梅梅看着后面拉着的东西。 这怎么也值千把两千块？ 何米点头：“我陪你。” 创业初期嘛，就算是一天成为万元户也要吃苦耐劳啊！何况作为人生地不熟的外来户，也的确需要人看着货。 在车里睡了一夜是什么感觉？ 冷倒是不冷，毕竟自己卖小百货，拆两条床单被套出来就行，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脖子都木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何米就醒了，脑袋重的像被按了个头套，让人特想咣咣咣对着墙砸两下，把那层头套砸碎了才好。 倒是韩梅梅，安之若素，睡得欢实。 没有手机的早晨，等待是如此的无聊，何米悄悄打了个哈欠，顶着没洗的头脸眼神茫然，我该干啥来着？ 渐渐苏醒的临州带着清晨的昏黄，静谧得都仿佛能看见空气中渐渐尘埃落定又被扬起的灰尘，像看一部制作精良的老电影，满满的都是质感。 脑袋一空，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涌进来。 重生一世，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做生意啦！何米会打架，爱写作，能做账，可最擅长的还是经商，毕竟四五岁就能在小摊上卖萌蒙人了嘛！ 更何况！ 重生者！ 先知三十年！ 放眼望去全是风口！ 低头数牌满手王炸！ 不经商，浪费啊？！！！ 还有，大学…… 重生前何米才大三，但不妨碍她爱上，并且怀念大学生活。 重活一世，学历总得整的更好看一点？未名湖啊，文学系啊，那可是两辈子的梦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有埋伏！ 想多了，她现在还是个身份证拿出来都不敢用的黑户，要是没点家底，别说上大学，她连高考都参加不了！ 还是要做生意！ 做生意都是要有本钱的，最难赚的就是第一桶金，手上没有六位数打底，做什么都难。 临州也有小商品市场，只是规模比不上义务，价格也比义务贵了两成，但是往县城乡镇卖还是相当有利润的。 但是有之前这一路的打底，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应该多进心里都有了数，天津大发的空间被利用到极致，塞了价值将近八千货物，顺便还能在小商品市场清空了买来的山货。 这可都是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啊！ 有钱！ 这一出一进，手头现钱剩不到九千，还是原路返回，路熟，反正这一路的乡镇市场潜力还远没有被挖空，更何况她们还得去义务进货呢！ 而且何米好像发现了一点东西，得去义务探探路，而且这一路也可以收山货到义务卖啊！那边更有钱！ 临州进的货利润低，就算优化了产品结构加上山货出手，这一车货大概能回来一万五不到。 我！重生者！高大上！ 总不能老摆地摊？！ 而且人老这么熬也不行，连锻炼的时间都没有啊……哎，这样好像能赚钱！ “吱——” 刚有灵感的何米一把抓住车扶手才没被甩到车玻璃上！ 定了两秒才拍了拍狂跳的胸脯，她能感觉车子刹车片都在冒烟了。 “梅梅啊，你是开车，不是试车，能冷静点别一惊一乍得考验刹车片的质量吗？” 长途车很累的，何米就让韩梅梅试，反正这会儿路差也没人，慢慢开，时速二十公里以下晃悠，速度还比不过自行车，谁还能不会呢？ 韩梅梅开车是有天赋的，前半个小时二档，现在已经能上三档了，开的小心翼翼，还算得上平稳，谁知道突然来了一个急刹？ “有，有人……”韩梅梅自己也惊魂未定。 “有人又不是有鬼，路上有人很稀奇吗？”何米抬眼一看，“你看把人给吓得。” 那人的确是吓着了，他自问是往路边靠让路，没有躺路中间碰瓷儿？你突然一个急刹是要叫人下来打群架吗？ “我，我之前没看到……”韩梅梅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有些忸怩。 这人穿着绿军装，自带迷彩效果，走在冬日路边齐人高的微黄草丛中的确不显眼，乍看见有个人还以为被打埋伏了。 再看脸，寸头，皮肤很黑，是那种脱了两层皮的黑，五官刚毅威猛，偏偏不显的凶相，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腰背挺直，身材精瘦，一看就是军队里练出来的好身板儿，就连背着的行李都特别规整。 要是普通路人何米就走了，可是这身绿军装…… 何米摇下车窗：“不好意思啊同志，她新手上路，有点紧张。” 见车里是个相貌和善的女人，解放军也放松了：“没事。” “同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怎么在这儿啊？”要不是都习惯了一路无人，韩梅梅也不会被一身绿军装吓出急刹来。 “我回家。” 城乡公交基本等于没有，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顶多加点骡子驴，能有个拖拉机三蹦子都得是富户。进城还真的就得走上一整天，所以何米的小商品拉过来才卖的凶猛。 因为平时基本买不到。 绿军装啊绿军装，何米被绿军装勾起了些许柔软的恻隐：“上车，我们捎你一段儿。” 解放军愣了下，就听到何米笑：“怎么，怕我们劫你啊？还是嫌我们车上都是货位置太小你坐不开？” “不是。”解放军大概也是个不善言辞的，被何米几句抢白那黑脸皮透出红来，伸手就从裤兜里掏钱包。 “别掏钱，不差你这点儿，军民一家亲嘛。”何米下车给他开车门，从一堆山货小商品里清出个能坐人的空儿来。 解放军也爽快，把背上的大包一扔就上去了。 车上有外人，何米怕把人吓死，还得亲自上手开车：“同志怎么称呼？到哪儿？” “黎磊，上林乡。” 何米笑出来：“李雷？” 她旁边坐着个韩梅梅呢！ 黎磊条件反射似的重复一遍：“黎明的黎，三石磊。不是书上那个李雷。” 黎磊居然知道何米的梗！ 李雷和韩梅梅的英语教材何米没用过，她知道这个梗是在后来的网络玩梗和电影里，被电影的宣传灌过一耳朵。 但是1991年，知道英语书里的梗的军人，想来也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 “上林乡啊……”何米状若无意，掠过此事，“同志回乡探亲？我路不熟，黎磊同志指个道儿？” 黎磊的话很少，嗯了一声，除了指路基本不开口。 于是一番七拐八绕，何米还在心里暗暗合计了一下脚程，他就算从县城下车，就这太阳刚出头的功夫居然已经赶了快十里路了？ 这是红军长征的水平啊？牛掰！！！ 山路颠簸，他却坐得很稳，跟着车的节奏本能的摇晃，达到一种让他舒服的韵律，想来是经常跑长途的。 都是经过东风大解放车斗考验的，相比之下大发就太温柔了。 “前面拐弯上行。” 黎磊指的是一条非常农村的土路，窄窄的一条，外面就是沿着公路的山壁，连路面水泥硬化都没做，两条车辙压实的土路斜斜向上，路中间有石头就算了，居然还长草！ 这路况考验车技更考验车子。幸好是晴天，不然一滩泥水往下涌，根本没法儿弄！ 何米没二话，直接往上开，忽然就觉得背后多了一只刺猬！ 她突然明白了一个成语。 芒刺在背。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杀气这种东西！ “解放军同志……”何米对那一身绿军装有本能的信任，出声想求个解释。 “有埋伏。”黎磊已经已经趴在了窗边。 何米在驾驶座靠山的里侧，看不清情况，韩梅梅也是反应神速，第一时间探头。 拐角的路中间是一根放倒的大树杈，居高临下才能看到在山下草丛里好几个个躲在拐角处鬼鬼祟祟的人影！ 真的有埋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章 并肩作战，打！ 这要不是分叉口环山路上去居高临下，正面开过去根本看不到！ 这还是藏在拐角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得撞树上！路的另一边是梯田啊！要是翻下来拔都拔不出来！ “是路霸？”何米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要送黎磊绕了路，本来现在就该被堵死在那儿了！ “是。”韩梅梅牙关紧咬。 何米明白她的担忧。 这一带的路她们不熟，待会儿下来还是原路，肯定还会被堵住的！ “有几个人？什么情况？”如果是跟小混混打巷战，三五个人她半点都不怕！ 后世治安好，真的狠人都进去了，混的都是老油子，欺软怕硬，逞凶斗狠的都是少年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立了威就能吓破胆。 可是现在什么情况她不晓得啊！这可是听说还有民兵拉真枪真炮来演练的啊！ “七个青壮，持铁棍木棒，没有热武器。” 是黎磊。 男人的声音，跃跃欲试的语气。 何米瞬间贯通奇经八脉：“解放军同志，我们待会儿下来还是要过这条路的，能不能搭把手？见义……” “行。”黎磊直接在身后的小商品里寻摸趁手的家伙。 可惜为了节省空间，车上真的都是小商品！连拖把都没一把！ 黎磊看看摸到的剪刀，算了，还是靠拳头。 何米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呢，黎磊已经拉开车门冲下去了！ “梅梅你开车接应！”何米一拉手刹，跟着黎磊直接从他们头顶山壁上跳下去！ 黎磊落点精准，已经准确得砸倒一个，抄过他的木棒就向着另一个人的脑袋砸下去！ 何米也不甘示弱，落到地面上就地一滚卸掉冲击力，已经冲入马路对面冲过来的那三个匪徒之中！ 滚到那跑到最前面那个人面前，都不用站起来，抬腿就是一个直踹！ 正中两腿之间！ 那货一张黑脸上瞬间鼓出两个红眼珠子，双膝一软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向着何米砸下来！ 另一条腿剪刀夹跟上，架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搅！ 干瘦的一个身体就凭空打横砸向一边！ 被一根破空砸来的铁棍狠狠砸在地上！ “呼！”身后有破风声！ 站起来…… 何米一个鲤鱼打挺……挺……挺…… 啪！整个后背砸在地上！ 这个没锻炼过的糟心身体素质哦！腰部力量没经过锻炼，根本不够用出鲤鱼打挺！ 木棍即将砸在头顶！ 已经错过最佳机会的何米狼狈得就地一滚避开木棍的攻击，顺手抄起第一个人脱手的木棍狠狠捅过去！ 这一捅，势大力沉用力笔直，正中下三路的红心！ “嗷！” 又是一个鸡飞蛋打，把那个拿铁棍的都吓着了，双股站站呆愣疑惑，给了何米趁机起身的间隙！ 没等回神，就被一棍撩翻。 那一棍来自身后。 拿棍的是韩梅梅。 黎磊那边果然专业，四个人都已经干躺了，正拿着绳子捆俘虏。 何米不用绳子，咔咔两下直接卸了一个人的手臂，都只是打倒，还没晕呢，痛得嗷嗷叫，眼泪鼻涕一起流，那叫一个惨！ 韩梅梅扔了棍子也掏出绳子，抬手就把人给捆上了。 她捆人的手法何米见过一次，再看一次还是佩服。很特殊，关节都绕上了，力气再大也很难挣脱开！ 这得是捆大牲口的手法啊？贼结实！ 七个路霸捆一串，三个人抬头互相看一眼，突然都亲近不少。 原来都是，武林高手啊！ 黎磊是职业军人，他没想到这个热情的小个子老乡也这么能打！ 何米倒是猜到黎磊是强援，但鉴于曾经三招就把韩梅梅按在窗户玻璃上摩擦的战绩也没重视她的战斗力，没想到她吃饱了还真的这么能打！ 只有韩梅梅是对三个人的战力比较有数的一个！ 黎磊势大力沉连摔带打，鼻青脸肿的那四个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笔。 何米技巧精湛下手阴损，看着也没别的伤势，就是鸡飞蛋打满地打滚。 韩梅梅的技巧一般，可打闷棍背刺真的是好手，一棍下去不晕都不行。 鼻青脸肿的四个里还有一个是晕着的，韩梅梅闷棍成功+2。 何米觉得，还是武器限制了韩梅梅的实力发挥。 板砖才是她的好伙伴啊！ “咦，这个人……”何米卸一遍胳膊，在没有医生过来把脱臼的胳膊装回去之前基本上这人都是废了的。韩梅梅再给绑一道，双重保险，就不信还能翻出天去。 这么逐个儿捋人头，还给捋出个熟人来。 “认识？”黎磊帮着押人，轻声问道。 “那天去长堡县卖东西的时候抓着的小偷。”韩梅梅点了其中一个人。 何米眼神略有茫然，她早就把那个用来立威的小偷忘在了脑后，韩梅梅提醒才有了一点模糊的印象。 “是他啊？” “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我让你生意做不下去！”那个小偷被按住了，没有在人群中的落荒而逃，还在恶狠狠得威胁！ “啪！”何米反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闭嘴！” 小偷被打的脑袋一歪，张嘴吐出一口带牙齿的血水。 “怎么处理？”韩梅梅看何米。 “报警啊，我们打击了一伙儿车匪路霸，当然是交给公安来处理。”只是要押着人进警察局，就不能跟上次扔石头一样轻易脱身了，录口供还得查身份证，啧，麻烦。 “给我。”黎磊忽然说话，“交给我们乡人武部，有公安特派员和民兵团。” 公安特派员和民兵团，还真是有历史感的称呼。 乡镇的公安维稳机构，后来虽然退出历史舞台了，但的确给治安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都是给政府，何米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把人卸了胳膊捆一坨扔在路上，反正手臂都脱臼了，想跑都没门。 还是开车上路，何米就发现黎磊的眼睛老盯着她不放。 这可不是看一个武林高手的眼神。 “解放军同志……黎磊同志，咱们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了，有问题你就直说，老这么看我，我瘆得慌。”刚刚一起打过一架，何米的态度得很。 黎磊还真就有话直说了：“你的头发掉了。” 我不是秃子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章 上车！ “哈？”大发的驾驶座遮阳板上没有镜子，幸好还有韩梅梅一双眼睛。 “假发散掉了。” 何米停车一摸。 还真是，刚刚在地上滚了两圈，口红和脸上的粉被擦掉，连假发都扯掉了两个U型夹，露出了压在棕色卷毛下的黑发。 “还真是……你会开车吗？”何米哭笑不得压了压头发，“帮我开一段，我理一理。” “我……会。”何米的态度太自然，黎磊都懵了，本能得还看了韩梅梅一眼。 你就只关心开车，没有半点伪装暴露的惊恐吗？ “她刚开始学，这里路不好不放心她开，黎同志，麻烦你了呗。”何米说着都下车跟她换位置了！ 黎磊被推上驾驶位，就看到何米摘假发卸妆，露出了一张年轻得不像话的面孔！ 他险些也来了个刹车！ 这还是个小孩儿？ “你，你几岁？”黎磊都结巴了！ “十六。”兰香儿刚满十六周岁。 她说二十人也不信不是？ 一遍重新戴假发上妆容一遍顺口解释：“我脸嫩，出来做生意容易让人看轻欺负了，要装的成熟一点。” 黎磊倒是没追究她未成年驾驶的事儿，部队入伍的年纪小，汽车班里十六七、十七八的一大把。年纪轻轻出来做生意 只是看韩梅梅：“她几岁？” 韩梅梅是中性装扮，本身长相偏英气，可她刚才开口没压声音，还是能听出女性特征。 “她十七。” 黎磊猜到她们年纪不大，没想到这么年轻，闷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身手不错。” 他这是……想要缓和气氛却不知道说啥？ 何·场面人·米绝不会让话掉地上！ “要是没点儿本事，我一个女孩儿家，哪有那个底气上路跑车啊。”何米意识到他的同情，张嘴给他上了杯绿茶，半是央求半是玩笑，“黎同志，看在我们一起打过架的份儿上，别说出去啊。” 黎磊沉默了半晌，重重得哼了一声：“嗯！” 妥了。 何米知道露馅危机过去了。 黎磊这种硬汉子，一口唾沫一个钉，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点头答应了的事儿，绝对会帮何米帮着瞒着。 车子上山过弯，翻了一座山头踩在另一边半山腰的山坳上看到一片民房。 泰半是木制架构，圈养着鸡鸭猪羊，三十年后大概是个山清水秀特色民宿开发旅游区，一个晚上一千五，一盘野菜卖两百，但现在就是真穷。偶尔冒出几栋露着红砖的房子都显得格外居高临下趾高气昂。 半山腰是一排联排的砖瓦房，水泥外墙，木门，玻璃窗还装着栅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可就算是这样，当看到一辆机动车开过来，还是引得一帮人探头探脑的张望。 尤其是看到车上下来个绿军装，更是一片轰动！ “阿磊？”二楼上探出个脑袋。 这是方言特色，称呼比较亲近的人的时候。双名就叫名字暂且不提，单名的男人不会叫“什么子”，而是叫“阿什么”，比如黎磊，就是叫“阿磊”，不是叫“磊子”。 但是和粤语片里的称呼方式不同，这里的“阿”只是一个带过的轻音，听起来像是在叫一个单字“磊”。 “叔！”黎磊仰头对二楼探出头来的男人招手，“这老乡顺路送我上来的，叔，刚路上遇到一伙儿车匪路霸，叔帮着处理一下？” 黎磊原来能说这么多话啊？ 可何米现在没心思观察兵哥哥的原生家庭，她看着这一车的货出神。 “这个恐怕没那么好卖了。”韩梅梅凑近了何米，低声说道。 何米“唔”了一声，倒不意外韩梅梅能看出这一点。 那小偷能叫到这么多人，本地势力不浅，就算这次关进去了，可他还有亲戚朋友，在那个县的生意就没这么好做了。 而这只是此时下乡运输的危险之一，这一次只是几个聚众的混混，报复的心多过谋利。要是遇上真正的车匪路霸，倾村出动，那其中有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八九十年代跑长途运输可是跟古代押镖似的高风险的活儿，赚得多，但一个不小心连命都要丢在路上。 下乡贩卖相当于古代走乡穿村的货郎，路上有车匪路霸，乡下同样有乡霸村霸。 倒不是解决不了，可长期扎下根据地，这个时候的县城乡村市场还没有那么大的消费潜力，年前来个一两次就压榨得不多了。可要是占据一片足够大的市场，就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抬高成本。 还是那一句话，路那么多，赚钱的方法那么多，犯不上。 “清了这车货，还得找别的路子，扎一个根据地。”一个安稳的，能源源不断赚钱的聚宝盆。 反正现在手上光现金就有小一万了，何米不慌。 车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喧哗。 何米回头也只能看见黎磊沿着山壁几下跳跃就翻上了沿山壁的一条村路消失在村落之间！ “怎么了？”何米摇下车窗问被留在这里的人。 “你是……”看到车上做这个打扮俗艳的女人，刚才被黎磊叫做叔的男人愣了下。 半头白发满脸褶子，皮肤不知是脏的还是晒得，黑的黯淡，老头衫，下摆塞进工装裤里，标准的乡干部的模样。 “我路过，捎解放军同志一程。”何米熟练得散了根一块三的彩蝶烟给他。 乡干部顺手接了，都没空打量，眼里全是急色：“阿磊的妈今天上山，摔了。” 这事可大可小！ 何米翻身下车：“同志，麻烦带个路？” 黎磊的家在半山腰的土路上，人畜走出来的土路根本无法行车。他家虽然也是木质结构但家里居然有收音机有缝纫机，显然只是家境尚可只是来不及更新换代。 只是这种房屋的采光不好，底下挤了一堆的乡亲，最靠近床边的地方还有个半大不小的青年在偷偷抹眼泪。 黎磊提了两块木板，正在给床上的伤者包头，那血顺着布往外渗。 “阿磊……”可是那年迈的女人依旧气若游丝面如土色，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 “上车！”何米只看了一眼就做了决定，“送她进城！进医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章 和阎王爷抢时间！ “进城三十多里地，要走到天黑，黎嫂子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哩！”人群中有人回应，显然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 “我有车！”何米一锤定音，让满屋颓丧的人眼中都亮起了一道道光！ “你来搬你妈，我去弄车！”何米跟黎磊点了下头，反身出屋！ 看他包扎的手法，何米猜测他会医术，至少是知道如何科学得处理机械性外伤！只希望他同样会科学的搬运方法，因为何米不会！！ 她打完群架都是叫救护车的，何时需要自己动手？ 何米沿着黎磊的来路抄近道跳山壁落在车边，没等韩梅梅开口就是把车上的小商品一阵扒拉：“来个人帮忙！把车上东西清一下，我们送人去医院！” 何米就跟扒拉垃圾一样把货物随便用蛇皮尼龙袋一卷，都来不及裹紧直接就扔进了乡政府的房间里！ 因为黎磊和人已经用门板抬着伤者下来了！这就是和阎王爷抢时间！ “坐稳，走了！”面包车的侧门哐当一拉，扬起一路黑色的尾气绝尘而去。 “你那样不行！头放平！放平！你这样她没办法呼吸！头托着！别晃！别晃！”韩梅梅坐在副驾驶座扭过身体看了一眼，急的额头冒汗！ 干脆翻到后座上，直接上手帮忙。 面包车的空间再大也不是救护车，后座上容不下三个陪护，跟着上车的人被百般嫌弃之下，只能委委屈屈得爬到副驾驶座坐下。 何米无暇关注后面的官司，她只能把车速提的快一点，更快一点！ “县医院看不了伤！老太太撑着点，我们去临州！”何米咬紧牙关，腮帮子崩的紧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 临州是浙省的省会，有浙省最好的医院，只有那里才能做颅脑手术！才能有伤者的一线生机！ “明白！” 三十里的山路靠双腿要走大半天，要是带着伤者更是要走上一整天！可是何米踩着油门不放松，一路狂飙，居然把时间压缩在了半个小时之内！ 这可是1991年的盘山路！ 幸好车少！ 摆脱了盘山路，终于进了省道！车速提到大发的极限，喇叭呼号了一路！ 面包车风驰电掣，可时间却仿佛都变慢了，一分一秒都被紧张填满！ 终于刹在临州第一医院！ “医生！医生！急诊！摔到脑袋了！”面包车停在急诊门口的时候连轮胎都在散发出焦糊的气味，却掩盖不住何米放开了的大嗓门！ 转运的平车拖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可是听在何米耳中，却宛如仙乐。 这是生机的声音。 黎磊跟着平车冲进医院，何米坐在驾驶座上，浑身上下猛然涌出大量汗水，汗出如浆。 此时此刻，她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战鼓一样的急促。 两世为人，何米第一次开这么快！这简直就是生死时速啊！ 何米自己都觉得没有出车祸简直就是个奇迹啊！后排车座上沾着棕褐色逐渐干涸的血迹，其实不多，但是看着，格外吓人。 下车的时候，何米一阵腿软，差点跌下车去。 “飙车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啊！要不是和阎王爷抢时间，我才不开这么快！”何米呼呼得喘了两口气，背脊上也是一片汗渍的冰凉，咬牙挺着才站着挪进了医院。 人都送到医院了，终归要有一个结果！ 医院外墙还有瓷砖，里面就连瓷砖都没了。听说是故意没贴的，怕病人摔了，只在沿着墙边半人高的位置涂着绿色的漆，一个个诊室都是漆成白色的木门，包括手术室。 只是诊室的门是单扇的，上面的玻璃面积小，手术室的门是对开的，大一点，那上面的毛玻璃也特别大，里面还挂着白色的帘子。 手术室门口摆着几张木头的长条凳，黎磊、韩梅梅还有一位知名不具的陪同人士同样瘫软。 “怎么样？”何米坐在韩梅梅旁边，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韩梅梅摇头，“刚进去。” 白色木门被推开，探出个小护士：“急诊六床家属！急诊六床家属！” 瘫软在木头椅子上只剩一双眼死死盯着手术室门口的黎磊仿佛听到了冲锋号，猛然一下子窜起来！ 黎磊身材精壮结实，猛然扑过来的架势跟猛虎下山择人而噬一般！ 但小护士看着年轻，却八风不动镇定自如。 果然，黎磊的威势冲到近前就收梢了，轻手轻脚生怕把人吓着似的，哪怕再急切也不敢大声嚷嚷：“医生，医生，我妈，我妈怎么样？” “颅脑损伤，要动手术，家属去交一下医药费。”小护士神情没有半分波动，就算是何米也看不出她表情的变化。 “还差多少医药费？” “这是个大手术，先交八千。” 八千…… 黎磊低头打开出门时临时揣上的一个小布包，层层叠叠的包裹打开，露出有零有整都是边缘起毛的纸币，连一张蓝色百元钞都没有。 都不用数，何米一眼就能确定，绝对不会超过一千。 手术费，黎磊拿不出来。 “在哪儿交钱？！”何米摸了摸贴身绑着的腰包，拉了下韩梅梅，“去排队。” “前面右转收费大厅！”小护士递出开出的缴费单，“快点儿啊！赶着动手术！”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蚯蚓样得几画鬼都认不出来曲线。 韩梅梅扯过缴费单闷头往前冲，黎磊都没抢过她！ 医院人潮汹涌，慢了一脚起步就被甩出老远，黎磊都被甩在后面，更别说人矮腿短的何米！ 连后脑勺都看不到！ 等挤到人头攒动排着长队的收费大厅，这里已经被那拦路打劫似的拱在收费处前死死扒拉着铁床不放的韩梅梅闷出火来了。 “排队！” “别插队别插队……” “走开啊！” 就连坐在收费处后头事不关己的大姐都沉了脸不接她的缴费单：“排队去！” 先一步到达的黎磊都因为这一身绿军装被人扯住了：“解放军同志！那人插队你管不管？” 黎磊一脸尴尬，焦头烂额。 这么多人也挤得进去韩梅梅是用了大力气的！这是帮他妈交手术费！黎磊不会照顾时候慷他人之慨装好人！ “你再不让开别怪我揍你！”站在队伍最前面被韩梅梅挤掉的那个男人最暴躁，捋起袖子就要动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章 幸好来得及时！ 何米眉头一皱，脸上却堆了满脸笑，抢上前去挡在中间就是一个罗圈揖：“对不起对不起，急诊！急诊！人在手术室里等着交钱呢！人命关天，谢谢诸位帮忙。”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男人要挥起来的拳头也被“手术”、“开刀”这两个字压下去了。 “急诊六号床！麻烦大姐帮个忙，人在手术里躺着就等钱开刀呢！”何米又攀着窗口赔笑。 收费处的大姐一张冷脸跟阎罗王似的，明明是缴费，却像跟她要债，扯得缴费单呼啦作响。 “谢谢，谢谢啊！”何米笑得都说不上好看，可是这一触即发的局势，居然被安抚下来了。 医院里人都急，就没有好脾气的，但插队本来就不对，再连个谢字都不会说，这是讨打呢？再急，人家也没有必然给你让位的道理。要不是何米及时赶到，这里说不得得先打一架。 她站在窗口前就撩衣服，大夹克里面是个贴着小腹的，布头拼起来的腰包，什么版型间隔都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布料轻软够贴身，想偷钱的她会有感觉。 韩梅梅昨天刚做的。 “这钱……”黎磊急了，一手往窗口里递布包，一手就按住了她的腰包。 然后被何米“啪”得一下拍开。 爪子往哪儿搁啊？要不是看在你关心则乱，解放军我也生气！ “先垫着的！你又不是不还我了？”拉开腰包，里头都是一块两块五块的，大票也有，但是少，连十块的都少。 都是血汗钱！ 他和何米素昧平生，萍水相逢，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何米却不辞辛苦把他妈送来医院！还帮着垫钱！这可是八千块啊！可是妈还躺在手术室里等着钱救命呢…… 甭说给不给还不还，这个时候能拿得出钱抢时间的就是恩人！ 黎磊百念杂陈，理智上想拒绝，可一想到手术室里的妈，怎么也说不出口。 何米没心思照顾他复杂的心理活动，先是数出了里头仅剩的几张四人头，再一张一张得点小票，见黎磊还犹犹豫豫的天人交战，何米眉梢一拧：“大老爷们别废话，在这儿撕耽误谁的事儿啊？让开让开！” 收费处的大姐横眉冷对一脸的不好相处，可是对于一把又一把需要手工点数给她增加工作量的毛票倒是没有什么不满。 看病交医药费，谁家掏得起那么多钱？还不是东一家西一家，你一点我一点得积起来的？能借的来拿得出就不错了，没有几个人能把钱拿得齐齐整整。 何米和韩梅梅是万元户资产不少，可大部分都在这一车货和车上了，那两个原本鼓鼓囊囊的腰包，转眼之间就见了底。 只剩下几张多余的大钞被大姐推回来。 一共是八百九十五块一毛三分。 这要是要多缴一千他们都拿不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快拿去手术室啊！”黎磊大概是真的傻了，半点没有冷静模样，被何米拍了一巴掌才拿着钱跑回急诊室。 在没有电脑的年代，信息的传递能靠的只有两条腿。 韩梅梅和何米走在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填补了这一块空隙，在这里金钱和生命被一根钓鱼线挂在天平两端，反复拉扯，摇摇欲坠。 趁着拐角，何米回头一眼，人间悲欢病痛依旧在上演，或许是因为见的多了，才让收费处大姐都练出了一副阎王似的冷面。 收费单已经递进去了，黎磊坐在门口搓脸，感觉到她们回来坐下才勉强撑起脑袋：“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人家救了他妈的命，他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何米。” “韩梅梅。” “感谢的话不用说了，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去筹钱。”何米打断他的开口。 黎磊一冷，旋即用力点头：“我一定尽快找到钱还给你们……” “这钱还的快不了。”何米毫不客气得兜头一盆冷水，“这钱是手术费，可是手术做完了还有住院费医药费营养费，就我们这几百块钱撑不了几天。” 八百块钱在91年不是一个小数字，真的不小。 可是也得看在哪里。 在医院，买的是命。 八百块？ 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 “我，我……”还没激动完又是一座大山压下来。 “废话不用多说，筹钱去。”何米一努嘴，那才是正经事。 “阿昭，你留下看看。”黎磊的脑子有了外来指令，总算知道应该怎么运作了。 “你觉得黎磊能弄到钱吗？”韩梅梅低声问道。他回乡探亲全靠两条腿走山路，哪里弄得到几千块？ “不知道。”何米抬手闭眼，她不喜欢来医院。 “啊？那你……” “总得让他忙起来，有事做，才不会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不管手术会是什么结果，其实他们都帮不上，可是急诊手术室门口这个地方，真的很容易让人崩溃。 嗯？崩溃？ 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乍一看就是黑黑土土的乡下小子的模样，土黄毛衣工装裤，只是架了眼镜，越发书呆。 “你叫什么名字？” “黎昭。”黎昭比黎磊还锯嘴葫芦，基本没存在感。 “你是黎磊的……” “弟弟。” “你爸呢？” “没了。” “你家还有别人吗？” “没有。” 问一句答两个字，什么毛病？！ “你多大了？” “十八。” “你做什么？” “上学。” “上什么学？” “高中。” “高几了？” “高三。” “那马上就要高考了？” “嗯。” 话题终结者啊哥！ 何米不知道他是因为妈妈在做手术不想说话还是平时就这样，特殊情况可以理解，要是常态，这得被人当成傻子。 何米打岔失败，只能郁闷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谢谢。”黎·话题终结者·昭终于主动发出了声音。 “会没事的。”何米知道安慰很无力，可这个时候能给的，只有安慰。 手术做了四个小时，之后就被推进了他们进不去的ICU，连隔着玻璃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何米手上那八百块钱终于还是没保住，交了住院押金，只剩下几十零钱。 幸好医生说送来的及时，情况还好，观察几天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章 轴黎昭 黎磊进来，表情紧绷：“钱，我借到了。过几天，就能还你。” “你哪来那么多钱？”手术费已经交了八千，他要准备，至少得准备一万。 “跟战友借的。” 何米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大概是这样的。 “喂，队长。” “我是。” “我要借钱。” “没问题。” “我会还的。” “这个以后再说。” “我要借二十万！” “可以啊。” 面目狰狞的嘶吼：“我一定要还！” 那边冷冷淡淡的平静回应：“行，挂了。” 《士兵突击》里的王者借钱方式。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何米还是莫名想笑。 91年的一万，和06年的二十万，还真的很难说是哪个更难以凑到。 “有钱就好。”何米伸了个懒腰，手术费贵，但是物价水平摆在这里，病房里能花的钱就不多了。 不像后来，有各种新药进口药，多少钱都能花没了，说没药就没药，买都买不到。 “谢谢，谢谢。” “我在附近旅馆开了个房间，先歇一歇，后面都是长期作战，不急在一时。”何米七八千都借了，也不差这十几块的。 这个时候的旅馆，也就七八块钱一夜，拉线灯的开关，木床两张，卫生间在走廊尽头。 最尴尬的是，连隔音都很差，让何米把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哥，我不想读书。”原来黎昭还是会说两个字以上的。 黎磊的疲惫顿时化作了满腔怒火：“瞎闹！你还要考学！” 黎昭的声音闷，却格外倔强：“我去赚钱，还债！” “你要赚钱？你能去哪儿赚钱？！”黎磊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他五年没回来，平时虽然也有和弟弟写信交流，却还真的不知道弟弟如今回事这个脾气！ 年轻的男孩声音倔狠：“我去打工，能赚！” “钱的事不用你管！你考上大学，就光宗耀祖了。” “光宗耀祖有啥用？要不是何米姐，妈就没了啊！” “你……” 这两个重度交流障碍！ 可是听着隔壁都要打起来……黎昭肯定打不过黎磊……隔壁即将爆发家暴，何米怕出人命，叹口气还是得去敲隔壁的门。 里面的声音一顿，黎磊出来开了门。 没什么发挥余地的寸头也被他扒得凌乱，而黎昭坐在里侧一边的床上，背影沉闷，表情委屈。 “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但是这旅馆的隔音不好，不想听也听到了。”何米给他递了包彩蝶烟，“你也消消气，去抽根烟？不如让我劝劝他？” 黎磊的神情也很郁卒，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烟雾缭绕更能衬托氛围显出他的郁闷。 可他想了想，还是没接。 “我戒烟。”军中不禁止吸烟，香烟同样是军需保障用品，黎磊也是会吸的，只是瘾不大。 但是烟钱其实不是一个小数字，突然背上数万的巨债，他得攒钱还债。 一万块，放在三十年后，甚至放在十年后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放在现在，是他十年补贴。 十年啊！ 何米也不可能了解，突然背负上这么一笔巨债的黎磊是多大的压力。 “黎昭，来。”何米坐在黎昭旁边，“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何米打扮成熟，黎昭还真的没看出她比自己小，自发叫了姐。 “读书，没用。”这倒霉孩子又恢复成俩字俩字往外蹦。 合着他的长句子是专属于他哥的绑定技能是？ “读书怎么能没用呢？姐啊，当年可喜欢读书了，每天走二十里地也要去读书，可是初中没读完就不让上了。”这是何美兰的亲身经历。 “你可是要考大学的人啊，要是给我机会，我爬，也要爬过去看看。”这是何美兰的原话。 黎磊不拆穿，何米就一个劲儿得装大姐姐：“你有这个机会，姐也是羡慕的，为什么要放弃呢？” “大学，我去，债，哥扛。”黎昭摇头，“都是儿子，没这道理。” “你这话说的姐就生气了啊，我是黄世仁吗要拉你个小子去抵债？你也不是喜儿啊！”何米抬手敲了他一个暴栗。 “你先别管钱的事儿，姐能赚，不催，先跳过钱，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读书没用。”黎磊闷闷得说道。 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说法从八十年代开始盛行，但何米猜测，他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咋就没用呢？你说清楚些？” “要不是遇到你，有车，有钱，妈就没了。” 何米明白了，黎昭看着闷，心里却不乏想法，这孩子是被吓着了。他身边没钱傍身，就怕再一次失去家人。 别说现在，往后数三十年钱就是命，没钱就没命都是真理。 “黎昭你数学怎么样？”何米问道。 “啊啊？还行。”黎昭闷闷得点头，“老师说，能上大学。” 91年的大学录取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五，这还是有预考已经刷掉三分之二考生的情况下！ “能上大学”这四个字敢说死的，无不是在脑门上刻字盖章的学霸。 “姐给你算一笔账。” “你现在去打工，一个月也就七八十，一万块，不吃不喝也要赚十几年啊！要是大学出来了，怎么也是百来块两百块起步，算上各种福利，三五年就能把钱赚回来。” “你自己算算时间，还是你上大学钱还的快啊。” 黎昭都被何米说蒙了，眼里冒圈圈。 真的是这样吗？ 何米摊手：“你自己算算。” 黎昭闷头半晌，何米松了口气，应该成了。 这是他命运的拐点，要是看他走歪了，何米会有见死不救的负罪感。 黎昭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我还是想赚钱。” “嘿你这孩子！”何米顿时理解了黎磊的心情。 她也想上手揍一顿！ 咋就这么轴呢？ 可这事儿说大不大，却已经成了黎昭心里的一个阴影，这小子心里主意大，不是言语能说动的，要化解他心里的阴影，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自己把钱赚上。 赚了钱，这个坎儿才算过去了。 “要赚钱是？”何米站起来迈步两个来回，“你去外面给那些人打工，不如给我打。” “哈？”黎昭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转弯这么快！ “我们缺个人帮手，你应该也快寒假了不是？这样，你考完试，寒假来帮姐的忙。不给你工钱，当利息，成不？”何米问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章 我乃天选之子 “行，行，姐，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黎昭是实诚人，何米救了他妈，这份情都快把他压垮了。让他给何米打白工，他反而有还人情的解脱感。 都是实诚人啊！ “打工也不是谁都能打的，你说你要是帐都算不清，我要你做啥？我们可不缺个卖苦力的。”何米故意激将。 “我，我能算清帐！”黎昭嘿嘿的面皮有点翻红。 “你平时成绩怎么样？” “就是，年级段，都有前二十。” “那期末，给我考个前三回来，看看你的本事，不然我可不要你，行不行？”不就是哄小孩儿奋发上进吗？何米被何美兰玩了十几年！ “行！行！”黎磊神情坚毅。 这是已经被何米忽悠瘸了。 “那行，你早些睡，我跟你哥聊聊，明天送你回去读书。” “我在临州上高中……临州高中。” 临州高中可是出了名的老牌名校啊！何米都没考上！ 在这学校里排前二十？这小子是个清北苗子啊！ “早点睡觉，明天回去复习，上课！”何米郁闷了，这是被学霸比成渣渣的郁闷。 黎磊站在走廊尽头，却不是他一个人。 “梅梅？”韩梅梅转回身点头。她也是听到这边兄弟吵架，就过来一边一个帮着劝劝。 “黎磊。”要谈判，何米把同志俩字给省了，“我答应了黎昭，让他跟我去打工。” “不……”黎磊表情一紧，可是旋即又软下来，“那……也好。” “我是让他考完试放寒假了再来，没让你弟弟给我做白工抵债。”何米笑了他一眼。 所以不用这幅“弟弟卖身还债”的表情，我又不是地主婆。 “你们兄弟都是实在人，做人讲究，可他经历轻，容易钻牛角尖，让他做点事，他自己也安心。等钻出套来了，才好安心上学。总之，我一定让你弟弟安心高考！” 要说之前救人是本能，垫钱是冲动，可要不是这哥俩的人品素质都过硬，何米才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得帮着他们谋划呢。 可他们兄弟人品越好，何米就越舍不得他们遭罪，总希望他们也能有个好结果。 “我是这么想的，我现在跑乡下摆摊儿，门槛低，你弟现在对钱有点魔障，摆摊也没难度，熄不了心思就不好了。我带他的时候，就要弄个店面，弄个他没那么容易入行的，他动了心思也没有门路，好绝了后路让他安心学习。” “谢谢。”黎磊真的觉得何米这样帮他已经很够了，没想到她考虑得比他想象得更加周全！ 感激涕零不用挂在嘴上，以后何米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也就一句话的事。 “没事。”反正何米自己也想着要改行。 “弄店面？你想要做什么？”一直安安静静的韩梅梅问道。 她猜何米提出来，一定会有计划。 “卖家电。”何米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原因？ 当然是因为家电赚啊！ 现在卖家电最赚了，一台空调能赚四五千，彩电也能赚一千呢！那可都是四位数起步的！ “能做吗？”她们两个身上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钱！ 韩梅梅再傻也知道几十块钱开不起一家店！ 可貌似何米不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是想啊，要开店，别的都好解决，就是少个家电维修师傅。”何米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维修师傅？别人家都没有的……”韩梅梅两眼茫然。 “就是因为别人没有，我们才要有啊！不然临州城里家电卖场就三家，凭什么上你这儿买？”何米反问，“难道只凭那几家国有卖场的店员脸色特别臭吗？” “是啊！”别说韩梅梅，就连黎磊都跟着点头！ 这年头国营商店那些铁饭碗的营业员的脸色，真的是比债主还难看啊！ “只凭这个不够的啊，做服务门槛太低了，别人很容易学，要做别人不容易学走的东西，这叫技术壁垒。” 售前服务当然是一个口碑招牌，可在义务尤其容易被模仿，都是小商贩，服务意识比国企那群大爷强多了。 而且他们手里有钱！只要卖家电赚钱，跟风的马上就来了！ 家电是大件，消费者甚至需要攒好几年的钱，巨款让人慎重，更难以被售前服务所迷惑快感。 售前服务能起到大作用的行业应该是小件儿，比如零售业和餐饮业，但是在大件上，真正的杀手锏，叫售后服务。 南京的张苏宁就是凭借三百人的安装团队，才在一年之内做出4000万的销售额！纯利润1000多万！ 这可是1991年！ “简单的说呢，技术壁垒就是，别人不给装空调……哦，空调还有几个月，不急，就是别家卖完东西就完事儿了，可你在我们家买了家电，坏了，我们还给你修。你们说，换了你们，要去谁家买？” 要说做生意，韩梅梅都不会，可要说买东西，谁不会啊？！ “所以啊，这个就是问题，修电视收音机什么的，我们也不认识人，连拜师都找不到地方。”何米摇头。 “我能找到。”一直沉默的黎磊突然说道。 “哈？”何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认识会修家电的人？” “嗯。”黎磊点头，“他在婺州，手艺很好。” 何米信了。 黎磊说手艺好，那必然手艺超好！ 何米现在就一个想法：我果然是主角光环，天选之子啊！ 要什么来什么！ “那就拜托你帮忙引荐一下！”何米两个眼珠子噗噗得往外射火星子，“让梅梅去学一学。” 这人态度不明，能拉过来做维修工最好，不能的话，帮着培训个人中心？ 大不了给钱送去当学徒嘛！学手艺谁不是这样的？ “你不学吗？”韩梅梅奇怪道。 “你们做好售后服务，我也要做售前的，没空。”何米假笑脸。 刚开始创业，本钱少，经不起她炸啊！ 何米家的超市有卖家电！同样养了维修师傅！ 何米能捋顺整个超市的运营细节，会放过家电维修这个口碑关键点？ 只是她不幸有一种特殊的天赋，能把绝大多数电器都变成炸弹而已。 “这么算起来，只差个店面了。”韩梅梅一直听何米谈店面，但她知道，他们没有店面。 “店面可不好找啊！要面积大，位置好，最重要的是便宜啊！我们本钱可不多。”何米玩味。 有本事把店面也给送到我面前，那我就确定我是天选之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章 天选之子的朴实愿望 “要当主角，是不是还得有个系统……哈啾~~~”何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头还是有点昏沉，哪怕走出小旅馆，冬天早上的寒冷空气都没能让她清醒。 何米搓了搓胳膊上的小疙瘩，哈了口白气，走着，跑起来就不冷了！ 体能！ 我的体能！ 我需要你！何米拒绝体能不佳战斗力减半的未完全形态！ 只剩下三成的战斗力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实在太没安全感了！ 万事开头难，锻炼的头一天更是难上加难！何米也没太为难自己，不计较速度得跑够四十分钟，就折回了小旅馆。 “早！你也出来跑步？”何米抬手跟迎面碰到的黎磊打了个招呼。 跑步的时候汗还收着些，一停下来跟水一样哗哗往外涌，连内衣都湿透了，再被冷风一吹，那感觉简直了！ 透心凉，心飞扬！ “啊……嗯。”黎磊先是惊奇这位女同志为什么这么自来熟？愣了半拍才想起来这是何米的真面目，视线就跟被烫到一样诺卡，耳根都是红的。 汗水沾着发丝凌乱得贴在她的额头上，整个人都蒸发着腾腾的热气，可不觉得狼狈，那光滑的脸部曲线像一块涂了蜂蜜的小蛋糕，散发着甜蜜的诱惑。 黎磊倒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第一次意识到女孩子原来是这么甜美诱人的生物，初次被开发的审美超过他曾经运行的领域，大脑宕机了。 “阿磊！”破开晨雾的叫声才让他恍然意识到那人已经不在眼前了，破开晨雾的是一张堆满褶皱的，苍老黢黑的风尘仆仆的老脸。 烟枪黄牙，老头衫，下摆塞进工装裤里，胸口的小兜里插着钢笔和一个塑料皮的小本子，标准的乡干部模样。 眼前青春美少女变成满脸褶子的老干部，惊吓有点大。 “……叔？”黎磊险些失了声，“你，你是怎么找来的？” 何米也很好奇啊！ 这里是临州的医院啊！ 临州那么大，医院好几家，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之前说送医院，我去了县医院，没找到你们的人，幸好你们开的是车，目标大，我们打听了一圈儿，猜着你们冲着临州来了。这车就停门口了，看到就过来了。” 现在开车是真的爽，没酒驾，没违停，没拍照，没扣分，特么的连交通规则都没有！只要别被交警迎面撞上，那是想怎么浪怎么浪！ 所以这门口停了辆车，跟打了个大招牌似的，隔着三条街都能看得到啊！ 村干部说的轻松，可是黎磊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他先到县城又到临州的辗转和颠簸。 “叔，你……” 村干部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你妈情况怎么样？” “动了手术，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黎磊把事情说了一遍。 村干部听完，点点头：“这可是救了你妈的命啊！要好生报答人家，晓得不？” “晓得。”黎磊点头，又问，“叔，你来……” “你们跑得急，上医院，不带钱怎么行呢？叔帮你们挨家挨户凑了点儿，先给你们送过来。” 说着，村干部从身上摸出个层层叠叠的小布包，散开，里头是一把钱。起了毛边的角票零零散散得凑了一堆。 却是整个村庄积攒凑起来的救命钱。 黎磊头皮一炸，连忙推拒绝：“叔，这钱不能拿……” 都是土里刨食的人，一分一厘攒的，黎磊知道这钱来的有多不容易！ “你听我说完！”老头一挥手，强势打断抢过话头。 “我本来想着可能不够，让人帮着再攒攒，回头再让人送来。你遇到善心人帮你垫钱，可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不好这么欠着人家，能还，先给他还了，知道不？人家是给你这身军装面子，别给部队丢人！”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何米很惊讶。 她可不是故意偷听，还是那句话，这个小破旅馆的隔音太差了啊！ “叔，我知道，我跟战友借了钱，医院钱够了……这钱我不能拿！”黎磊中枪中弹都不吭一声的人，忽然觉得眼里发涩。 “早点给人还回去，知道不？叔晓得你们爬山沟蹲老林子不是为了钱，可也不能动人拿命换来的补贴。”村干部把布包塞在他手里，“没说送，你出息了再还，你看这帐叔都给你记上了。” 他胸口的兜里那个小本子，一笔笔，清清楚楚得记着帐。 这话他怎么听过？ 爬山沟，蹲老林子……黎磊是南边前线下来的兵？！ 在一旁偷听的何米眼睛发酸，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别听了！ 再听眼睛就要进沙子了！ 我是闲的发慌，跑完步一身汗，不拉伸不洗澡搁这儿听你们扯闲篇？！ 内衣被汗水浸透得冰凉，往皮肤上一贴，这个感觉简直酸爽！ 如果还有更酸爽的，那就是洗澡洗到一半突然没热水了！ 何米对九十年代是适应还是不够啊！之前住的是义务宾馆，那可是高规格水准待遇，有热水器，能洗热水澡！ 没错，能洗热水澡就是高档酒店的分水岭了！ 7块钱一个晚上公用厕所的小破旅馆就只能自己提点热水擦擦身体了！何米已经很委屈自己连淋浴都没有了，可是连热水都不够啊！ 赚钱赚钱！必须赚钱！ 她也不想要小目标，就想要个淋浴间和抽水马桶！ 天选之子的愿望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最后是韩梅梅提了热水回来救了何米。 “你先穿衣服啊！”韩梅梅看何米就穿了件小背心坐在床上龇牙咧嘴得下腰劈腿，一脸的不理解。 “先开筋骨。”她怕过了这口气，就没有这个勇气再开始了！ 十六岁再开筋骨是什么感觉？就一个字：痛！ 何米这都痛第二次了！ 上辈子她就是十五六岁遇到校园霸凌，青春期激素失调饮食不规律让她发胖，加上单亲家庭总让人觉得好欺负，虽然凭狠立威让人没敢得寸进尺，可是计较起来她是打输了的。 她曾经一度真的以为被欺负是因为她胖，认为只要瘦下来就不会再被欺负针对了，于是变着法儿的减肥，扣喉吃苹果的法子都用过，极端到偷钱去做手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章 图穷匕见的老谷叔 幸好她仅剩的智商让她选择了一家正规医院，幸好医生有操守没真上手术。 被何美兰领回去的时候她还以为要面对一场暴揍和战争，可是何美兰用她偷出来的钱给她报了一个女子防身术班，盯着她锻炼，从体能训练开始，开筋骨，练拳脚。 何美兰一字一句得告诉她：你被欺负，不是因为你错，而是因为你弱。 何米深深得记住了这句话，从此立志，恃强凌弱！ 毕竟是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何米有经验，再经历一遍，还是……一样的痛呐！ 何米下楼的时候觉得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这就走了？”韩梅梅好奇得问。 “我们能帮的都帮了，留下来做什么？咱们还得赚钱呢。”何米笑道，“人家两个儿子呢，还是你想当人家儿媳妇帮着伺候啊？” “我……没有！”给她上了层黑粉都没能拦得住她脸红！ 而且凑过来那张脸一样红。 黎磊是听到了后半句话，面色也不自在，鼓足了勇气才撑起厚脸皮：“你是要去村里吗？” “我的货还在你村里呢，拿回来才能继续做生意啊！”何米点头， 千万千万别弄丢了啊！那是一万多块钱，是何米翻身的资本啊！ “我，叔也想回去了，能不能帮着捎他一程？” “行啊，上来。”何米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不远处抽旱烟的村干部，“这是你亲叔叔？” “不是，他是村支书。”黎磊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何米都惊了，这是赶了一夜山路来给他们送钱啊！ 亲叔都干不了这事儿！想想何米自己曾经的那几个叔叔……不提也罢。 “他一直这么好？”能摊上这么一个父母官，那真的是运气。 “我爹没得早，我妈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弟不容易，多亏叔多关照。是他支持我去参军，阿昭没考上中专，连高中学费都是他帮着凑的。” 黎磊说的话让何米想口吐芬芳。 这是真真的好人啊！为什么她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村支书？！ 这俩兄弟未来但凡有点出息，这位得是头功！亲爹都不带这么帮着谋划的！ 这是大恩啊！ 别看村镇干部不入流，在乡下权力大着呢！能遇到这样一个好官，那是三生有幸了！ “叔做事公正，村里的人都服他，小辈人就直接叫他叔伯。” “要的。”何米还真想跟这位好人认识认识，“那叔，上车，咱一起回去？” 村支书磕磕手里的旱烟：“何同志，那就麻烦你啦！阿磊，回去，好好照看你妈！不用担心家里，我帮着照应着，阿昭，好好读书！再瞎跑我打断你的腿！” 这语气，这情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爹呢！ “支书抽烟吗？”何米让韩梅梅给他拿烟，“怎么称呼？” “我大名李全谷，你叫我老李，老谷都行。”老谷叔敲了敲烟，夹在耳朵上，却不抽。 他问过黎磊，知道何米不抽烟。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样子，她都不抽，自己夹着烟不像话。 “老谷叔。”何米敬道。 “何同志抬举了。”老谷叔应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图穷匕见，“何同志你是能耐人，能不能带着村里的人做做生意？” 何米顿了下，缓缓笑道：“叔你咋想到这个？” 再是好人，插手生意的事情还是得慎重。老谷叔对他们自己村里人是好，对外人可不一定。 “土里刨食难，太难了，这两年也算风调雨顺，可粮价也贱，三提五统一交，连娃儿学费都挤不出来，这可怎么行啊？招工难，当兵也少了，不读书，难不成一辈子搁土里刨食儿？农闲，好歹得把娃儿学费挣出来！” 搭把手可以，背上一个村庄的未来？何米傻啊？ “老谷叔你看，我俩也是个体户，怎么就想到我呢？我又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外头打工的难处，我知道，遇到不好的老板，累死累活也就罢了，邻村有姑娘说是去粤省打工，到了那地方就被欺负了，逼着她去卖，那王八蛋还回来败她名声。” 老谷叔叹了口气。 “你是善心人，也实在，能跟着你能走出去一个两个，供上一两家娃儿读书，以后就是两家子的好日子。” 学费不多，一百来块，却接近一个农户一年所有的现金收入。爹妈说杀了猪给你交学费，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这是他们仅有的现金来源。 何米心软了，可是带人做生意跟帮着送医院不一样，得慎重。笑哈哈得扯了两句，带过了这个话题。 老谷叔哪里能看不出她的敷衍？也不在抓着不放。 何米场面人，不会让话题冷场，老谷叔也笑哈哈得配合，东拉西扯，也让何米知道了一些村里的情况。 老谷叔的年纪比建国还长，逃过荒，讨过饭，建国前后那几年蹭过几次扫盲班，回了乡就凭借识两个字的学历当了村支书。因着祖上八辈儿贫农的好成分好出身扛过了运动就坚定不动摇地给娃儿上学，据说大学生都已经有好几个。 是个能人啊！ 何米叹了一句，结果到了地方，又被震了一下。 当时往办公室里一塞的包裹，现在依旧原封不动得留在原地，甚至就连那间办公室都被锁了，钥匙老谷叔随身携带。 都是些针头线脑的，琐碎，零散，必需品。 所以谁家都缺，谁家都要，少了几件也根本看不出来，可老谷叔却硬是原原本本安安生生的留下了，这就是本事。村民绝大部分不能说坏，但刁。大是大非的能搭把手，小偷小摸的也一样少不了。 仓廪足而知荣辱，衣食足而知礼节，反过来说，就是饥寒起盗心。 能镇住这样的刁民，说凑钱就凑钱，能人啊！ “你会带这里的村民去做生意吗？” “看情况。”何米开着车，“但是这位老谷叔，我倒是不想放过。” “开店，我们还有钱吗？” 扎心一刀。 这叫直到深处自然黑？ 她们现在的情况比离刚刚离开义务的时候都要差！那时候起码还有千来块的现金呢！现在俩人加起来身上的钱也没超过一百！ 虽然黎磊那里还有八千八的外债，但是那钱借出去了，就没想着他们能还。 我这是做好事还要被你嘲笑？ 何米暗暗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再没钱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章 看两眼就会！ “我这就是散财的命！”何米苦笑着摇摇头，“万元户都当了两回了！哪回不是钱刚到手就全都散出去了？” 韩梅梅深以为然，开着车呢居然点头了！ 点头了！！！ 何米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穷！ 只有把这一车的货换成一万三千多厚厚的蓝票子，何米摸着腰上的钱包才有扎扎实实的安全感。 何况还有一条摸清了的生财路子，回头就能实践一下。 何米心里想着，这一次的山货就去黎磊那个村子里收，快一点，还能顺便问问情况…… 又是一个急刹。 “梅梅，咱能慢点刹吗？”轻车熟路得拽住车把手，何米叹了口气，这也就是车上没贵重物品！不然她这一脚刹车就是几百几千的损失。 “有人……”韩梅梅一脸无辜。 “我知道有人……”何米扭头一看，把后面几个字咽回去了，“黎磊同志，不用照顾你妈妈吗？怎么在这儿站岗？” “等你。”黎磊一身汗衫工装裤，松松垮垮毫无版型可言，可他就能穿的特别笔挺，连个褶儿都没有，浑身上下自带标签，上书大字：我是军人！ “等我做什么呀？”何米趴在车窗觉得好笑。 “有个店铺，你可以去看看。”黎磊略带尴尬，总觉得事情做得还不够周到。 “就为这事儿？”他大冬天得站路边站岗？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也找不到你。”黎磊挠头，特憨气。 没有手机的年代，出门，就是失踪啊！ 所以只能这条曾经遇到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何米还真的不知道他居然能实在到这个份儿上！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如切实重视他的意见配得上他这份质朴的诚心！ “店在哪儿啊？” “我有个战友在婺州，说是下面有个市，有个服务公司的仓库的改装搁置了，年前动不了，可以借来用。”黎磊补了一句，“年后开工就得搬，用不了几个月。” 什么店只能开几个月的？黎磊觉得这事真的干的糟糕透了。 “就是那位会修家电的？”女主光环的佐证啊！何米记得可深。 “嗯，是他。”黎磊点了头。 “那上车，这就走。”就凭他在这儿站岗何米都要跑一趟！别说几个月，就算是几天，何米也得给他用上！ “租金多少？” “借来的，闲着也是闲着，不用钱。”黎磊摇头。 何米差点喷出来！ 这年头做生意这么野的吗？说仓库，那面积肯定不小！现在才十二月，到年后开工还得两三个月，两三个月不用钱的大仓库都能弄得到，还一脸羞愧？ 系统？系统是你吗？我果然是重生自带系统的天选之子是吗？心想事成系统？有求必应系统？锦鲤系统？好人有好报系统？ 别害羞啊！吭一声！沟通才能通力合作！ 婺州说大不大，何米上次去义务前就是在这弄的装备修的车，也转过两个小时，半生不熟的，越走这路，脸色就越奇怪，最后搁在一间铁皮搭起来的棚子修车房，彻底僵住了。 棚子不大，塞了一半的拖拉机，剩下的地方被摩托车占了三分之一，但是不显得乱，棚子架空低，里头也暗，空气中还飘着机油味。 “国斌！国斌！”黎磊不管，下车就嚷。 里头哐啷哐啷得走出个一身机油脸上还黑了两道的男人，黑脸，精瘦，平头，左腿小腿的裤管是空的。 “阿磊，这就是你说的那……是你？”男人看到后头杵着个一米八的拉风大高个，一张黑脸就黑的跟喷了漆似的。 “还有我哦！”何米攀在车门上招了招手，“石老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石国斌的脸色跟使了千斤坠似的咣咣往下掉：“她不是会修车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那股子委屈幽怨，让黎磊都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认识？” “请石老板喷过漆。”何米什么人啊，那点子脸色全然不放在眼里，笑容可掬得拱了拱手，跟招财猫似的，“这次还得麻烦石老板多多关照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石国斌被何米架在了台上，一脸别扭却不好发作，委委屈屈的倒像是被何米怼得惨了。 “多谢石老板帮着联系了铺面，哎，我能问问是在哪儿吗？”好歹要人帮着修家电，可不能让他傲娇跑了。 “在义务。”石国斌再是别扭，答应了的事不好返回，店门一拉就跟着何米上车指路去了。 义务？ 何米表情古怪，现在她俩倒是换了装扮，韩梅梅也没遮掩女儿身，只希望这开的一车的灰土别让人认出来。 不然她上哪儿去弄火车皮往毛熊卖东西？ 何米到地方一看，好家伙，这个地方不是第四代篁园市场吗？！篁园市场后来变成了篁园服装市场，可也一直沿用着呢！快盖完了，时不时就有人来看铺面也是人来人往的！ 这地方别说卖家电，就算只是卖水卖饭也是爆赚啊！ “仓库在哪儿？”何米眼里又开始呼啦啦冒火星子。 “那儿！”石国斌又是一指，“水电都没关，别的要你自己弄。” 何米差点给他喷出来！ 他管当街的百来平的平房，叫仓库？！架空高，还格出了个二楼，还能当办公室，好，这格局，的确是仓库。 “大恩不言谢！”何米在里面癫狂似的浪里抽呢，这儿放柜台那放彩电的筹划，石国斌站在下面牙疼似的看着她疯，黎磊终于有机会问问是什么恩怨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国斌的？” “他说女人不能开车，因为不会修，不会修，就不该开车。”韩梅梅说话非常直接，只是里头还在呼呼得冒火。 黎磊知道石国斌那张臭嘴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骂的人，为什么还委屈了？ “我看了两眼，就会修了。”韩梅梅半点没给他留面子，“他承认，我比他修的好。” 黎磊想了下那个画面，这就叫打脸。 啪啪响的那种。 “你会修车？”黎磊很惊奇。 “不会。”韩梅梅摇头也摇得光棍。 “那怎么修？”黎磊可不信真的有看两眼就能会的东西，石国斌修车不是专业，可也是在部队里学来的技术！ 韩梅梅凭什么看两眼就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章 一万块钱就想开家电城？ “我没动发动机。”韩梅梅英气的脸上带着点狡猾，“只是保养机械架构。我打小帮我爷保养车床。” 汽车最重要的就是发动机，可发动机封着呢，哪有机械架构面积大露的光鲜？这叫门面功夫。 黎磊一时哑然。 “他真的会修家电？”韩梅梅总觉得石国斌那张破嘴，像个光说不练的嘴炮。 “你怎么不自己问他？”背后说人是非，不像话，黎磊想跳过这个话题。 “何米说他那条腿是丢在南边战场上，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咱要客气。”韩梅梅直言不讳，“我跟他客气不了，他一张嘴我就想削他，何米就让不要和他说话。” “他真的会。”黎磊哑然，还得给自家战友长脸面，“他以前是通讯兵，哪怕电台都被炸烂了他都能拼起来。只要他拆过装过的东西，就没他不会修的。” “彩电跟电台又不一样，他拆过彩电？”韩梅梅表示怀疑。 “当年劳军，运了彩电来放录影带，到营里第二天就被他拆了。”黎磊嘴角一抽。 “事不宜迟，石老板帮着，咱们今儿个就把铺面定下来，我这就去联系货源！”何米风风火火得闯出来，兴奋得小嘴叭叭得跟机关枪似的。 什么叫天时地利人和？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这么一个铺面送到手上，她要是还不能把生意坐起来，何米就把头拧下来当球体！ 临州其实没有什么本地的家电厂，但是一定有经销商！ 卖家电就要跟厂商合作，可厂商太屌，也就大批发商还能客气客气，就这一家小门面连门都进不去，只能先过经销商。 虽然最后一定会甩了他们，但是作为过渡阶段的快钱，恰一恰也没关系啊！ 等做完了这一季扎下根据地，再去找厂家聊天儿，就不是这么个状态了。 “哎石老板，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能不能也教教我们怎么修彩电？”这可是重中之重啊！ “那人，她，不是什么都会吗？”石国斌又开始犯轴犯倔得别扭。 “家电和车子是一回事吗？谁能像你一样厉害两个都会修？你就当是收了个徒弟，只管使唤，打得骂得，甭客气。”何米说着话就把韩梅梅给卖了。 “哎我……”石国斌还想犯倔，何米可不给他这个机会。 “黎磊，老谷叔说想让你们村里的人趁着农闲出来挣娃儿的学费吗？这就好让人来了，只要石同志肯帮忙啊，保准让来的人，家里娃儿明年全都有学上！” 扯上了上学的问题，石国斌不帮忙就是害娃儿没学上！一下子被架住了，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儿。 “这就开始？”黎磊被这效率惊着了。 “咱们得尽快，赶年前，人舍得花钱，离过年可就一个多月了！”何米算了下时间，“今天是20日，咱们努努力，争取在1992年元旦前，把这店开起来！” 十天开一家店？ 习惯了国企拖沓的他们还真的不适应何米的雷厉风行。 韩梅梅嘴巴动了动，别人不知道她的家底，韩梅梅还不知道吗？！ 她们全部资产也就一万三加一台车！ 一万块钱开一家家电城？！ 就算是在91年也是天方夜谭！ “这库房干净，把这里收拾收拾，还差两个柜子、三轮车……石同志能麻烦你帮着联系一下吗？借两天就行，年后开工我就还回去！”何米看出来石国斌在本地大概很有人脉，不用白不用啊！ 石国斌心不甘情不愿，还是闷头点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给你列张单子，缺什么麻烦你找一找，找不到就买。”何米一点头，拍了两千块。 “哎不是……”他只答应帮着找柜子和三轮车，怎么这一摊事都到了他头上？ “梅梅跟我去临州城一趟，黎磊回村点人，先叫三个来，来了就跟着石同志搭把手，我从临州回来就有任务了，出发！”何米说完，上车就跑！ 任务都摊你脑袋上了就是你的！咱当兵的人就是实诚啊， “这不是出城的方向？”怎么看着像是往商贸城去了？！ “进货啊！”来了义务，怎么能不带点货回去呢？！ “何米，再卖东西，来不及了？”韩梅梅看了一眼后座上堆得满满的小商品，眼神担忧。 这可是六千块的货啊！她们身上就剩下六千块了！ 这貌似不是在乡镇卖的最好的那一批，就算买完了，出货是要时间的，这一车可是要卖一两天的呢！就算买完了，最多最多也就能凑两万现金！ 凭这也想开店？！ “来得及啊，看卖给谁了。” 何米没往乡下开，一脚进了临州城，还是熟地，家属区。找了家小卖部进去一阵耳语，出来就吆喝韩梅梅往下搬东西。 韩梅梅看着身后已经空了五分之一的车厢，眼神迷茫。 这个才半个小时啊！ “赚了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都给人送货上门了还能赔了？”何米瞟了她一眼，“这一车货在临州进，要八千。” “……哈？”韩梅梅低头掰手指。 这一车货原本的出货价应该是一万四左右，何米说这叫“优化商品结构”，一车货能躲出三千的利润，扣除主要是油费的成本，能赚小八千。 现在只能赚两千了，问题是快啊！临州义务她一天就能跑一个半来回，要是连卖代买的，一趟跑下来要三四天呢。 算下来……还是赚的少了。 可还有一个家电铺子呢，韩梅梅相信后面还有门道，只是她想不通啊！ “他们为什么要买我们的东西？” “临州小商品市场的规模还没起来，走不成量竞争也不够激烈，东西比义务贵了两三成，本城店铺大多本城的小商品市场进货，一样要挤公交，我给的价格一样，商品质量一样，还送货上门，为什么不要我的货？” 何米现在做的其实就是二级经销商，就是因为物流不便，信息不通，就会有层层的经销商。 这不犯法不犯罪更与人品无关，只是社会生产力限制的产物，环节增多利润摊薄风险也分摊！行商行商，商人便是打通层层通道，一直在前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章 发传单！ 想直接从天南海北的工厂批发产品到零售终端一步到位？可以啊！这一路上车匪路霸吃卡拿要等等所有要命的风险全都一个人扛下来了，那利润一个人通吃天经地义！ 只要跑的下来，一趟就是个万元户！ 别说现在，三十年后照样有的生存空间！辣椒在原产地1块8一斤，到了京城终端市场就要8块1一斤，这中间难不成只有运输成本？！ 小半天的功夫，在临州城里跑了几家小卖部就批出去了，要是谈得好的，何米也会把韩梅梅介绍给他们，让他们认准了，下次找韩梅梅来提货！ “以后就是你来卖啦！”何米笑嘻嘻。 “不是卖家电吗？为什么还要批发小商品？”韩梅梅百思不得其解。 “从义务发车来临州接家电，空车过来不浪费吗？顺路的事儿！一趟车能赚两千！” 做生意浪费资源，这简直就是犯罪啊！ 出完手上的小商品再去找经销商，这年头彩电的经销商可真霸气，以何米的口才，万把块钱，居然也只订到九台彩电，只是饶了一个有钱可以随时提货的承诺。 韩梅梅想不通这个承诺有什么作用！反正何米何米都是买的大尺寸的“高档彩电”，最便宜的市售价都没有低于四位数！ 卖的更多的黑白电视，何米没要，一台都没要。 所以彩电的存货比黑白电视要丰厚一点，来抢的人都不多啊！ 匆匆搞定了供销商，何米更多的时间用在印刷厂，并且再次花光了身上最后一点余钱，除了油钱，何米身上的现金加起来不到五十块。 比刚交完手术费的时候还惨。 22日，何米拉着一车金星牌彩电回到义务。 00后何米没听过这个品牌，但是在九十年代初期，这是彩电市场上的领头羊之一，国家引进的第一条彩电生产线，就是生产的金星牌彩电，与京城的牡丹并称南北两大龙头。 铺面已经焕然一新，墙上涂了白，摆着木柜子，还拉了电线，二楼的房间隔出了办公室还带两间值班室，里头连床都找了两张搬过来！ 一天的时间收拾成这样？何米瞅瞅那三个紧张中带着窘迫的人，他们这是拿这长期根据地似的尽心，何米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们，这是干上两个月就要搬的临时根据地。 来的人有三个，两男一女，可都是唯唯诺诺的农民模样，一个敢上前说话的都没有。 何米暗自摇头，找了一个敢说话的：“老谷叔怎么亲自来了？” “谢谢，谢谢……”老谷叔抓着何米的手用力摇了摇，“我求了不少人，可是说让过来就让过来的，只有你啊……” “老谷叔，人是过来了，可能不能赚到钱，还得看人干活儿怎么样。”何米笑着强行抽出手，再让你摇下去我脸上的粉就掉光了！ “那我们这就开始？”何米问道。 “好好好，行行行，你说咋办！”老谷叔眼巴巴得瞅着她。 电视摆到了柜台上，百来平米的店子里光溜溜得摆着五台彩电，空旷得滑稽。 而车上仅剩的一个空位，则摆着几大箱传单。 “老谷叔，你来了就帮帮忙，我也不跟你客气，把这叠传单，发到义务每一个老板手上！” 何米一拍身后的传单！ 就是这一摞东西，用了她两千块！跟装修一样贵！ 老谷叔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跟挂历似的铜版纸，大红的底色，当中一张彩电的大照片，上面印着几个花花绿绿的大字。 【乐家家电于1992年1月1日盛大开业！彩电当日送货上门，安装，24小时内上门维修，1年内保修。】 现在临州还找不到专业的广告公司出设计，何米知道自己的审美水平，弄不出让人虎躯一震的惊艳作品，就是突出重点，要多抢眼有多抢眼！ 辣眼睛算什么？抢眼球才是重点！ 这张广告就很辣眼睛！ “这是什么？”老谷叔茫然中带着一丝了解，这东西的用处一眼明了。 “传单！” 九十年代初期传单应该已经有了，但还比较瘦，放在义务，居然是个创举？白给何米送了一个杀伤性武器！ “除了小商品市场之外……”何米报了几个地址，“我要他们明天早上一起来，全都知道这里开了一家乐家家电！” “好，好，这个办法好！”老谷叔连连夸到。 “可还有9天开业。可就这几台电视机，不够？”石国斌提醒道。 “车子小，装不下，梅梅你今晚就好好歇着，明天再跑一趟。”何米和韩梅梅眼神一碰，韩梅梅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拉着货去，拉着电视机回来。 “你。”何米点了三个人中唯一一个女人，“梅梅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给她搭把手，帮帮忙，普通话听得懂吗？” “会，都会，小辈人都上过小学，再不济扫盲班都上过，都识字。普通话，天天放着广播教，就算不全会，总能听。” 忙不迭应声的是老谷叔。 那女人突然被点到，还有些木木愣愣的慢半拍才嗯出一声。 老实好，要的就是老实人，不会多话不会问，更不会看出何米的底细。 “石同志，明天你带带这两位，教教他们怎么安装电视机？”何米笑眯眯问道，这可是技术人员，嘴巴再臭，找不到人顶他，就只能哄着。 “装哪儿？” “就这儿。”何米指指店里墙上。 电视墙倒不是新鲜事物，卖黑白电视机那会儿就有了，只是不会打开。 “要都能打开，都能看的。” “那可要不少钱！”石国斌提醒。 “可以！”电视机不能打开，弄电视机墙的意义在哪里？我摆两台模型机上来不行吗？！ “那我，那我做什么？”别人都有事儿，就黎磊闲着，黎磊突然有种被排斥出小团体的错觉。 “你不用回去照顾你妈妈吗？”不然何米会放过这个劳动力？没看见石国斌被她用成什么样了吗？ “阿昭在临州，每天能出来。”黎磊眼神坚定，“我能来帮忙。” 他这是报恩呢，还是帮他弟弟查探一下工作环境呢？ “那你就帮忙，给车上刷漆。”何米抖了抖手上的传单，“就把这几句话刷上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章 开张了！ “卖彩电？卖彩电？是你家？”洪良嗓门大，气势足，脾气急，连卷帘门都被砸得咣咣响。 “来啦来啦！”何米“刷得”一拉卷帘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就让洪良不自觉得连声音都轻柔了。 长发挽髻，藏蓝色色套装裙，圆头小皮鞋，大冬天也不怕冷，双腿上居然只穿着丝袜！看那鼻头冻得红的啊，声音都黏糊了。 脸上照旧盖着厚厚的粉，涂着红嘴唇。其实这一身配淡妆更好，但何米不是怕被人看出来她年纪小吗？ 洪良倒不是看她漂亮，毕竟一马平川脸上盖粉也看不出漂不漂亮，只是她这一身像是从电视上走下来的高端洋气国际范儿，总是让他们这些社会底层的个体户心虚气短。 “你们这儿……卖彩电？”洪良攥紧了手上大红底色的传单，试探着问道。 何米也在看着这位很可能是开门红的顾客。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 “是的，先生，我们卖家电……”何米眨了眨眼，端起商业笑容迎客。 后面的墙边上，石国斌带着那人正在安装电视，叮叮咣咣得自带声效。 何米说了，店里一定要有一片大大小小的电视荧幕，要的就是监控室一样放眼望去全是荧幕的震撼！ 可她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高级的商业话术就被打断了。 “快快快，我要彩电，屏幕要大！最大的！” 何米眨了眨眼，这人怎么巧的和托儿似的？ “请看这台，金星牌21寸彩电，平面直角，银白边框，遥控开关，屏幕大，色彩清晰，我们还给您送到家包安装，保修12个月，也只要2888元。” 何米笑颜如花：“要是装在电视机柜上放的高了，他们的手按不到按钮，开关换台全在您手上的遥控器控制，不怕别人瞎按乱按。” 要说前面的那些话还只是当商业推广，后面的就字字句句说在了洪良的心尖儿上。 当即拍板：“给我送一台！这就要，马上走！” “啪！”纸币拍在桌面上的声音是如此的诱人。 “可是先生，我们还没有开业，库存还没到，目前只有这一台样机。”何米指的是石国斌刚刚装上去的那台大电视。 “没新机？”胖顾客的眼珠子呲溜溜得看地上摆着的电视机包装的纸箱子。 “你看，这都是刚拆的，电视机质量也给您试过了，就这台成吗？作为拆装出来的样机，您吃点亏，我们给您折100块钱，2788，要去发发，吉利啊。”何米拍拍脚边的纸箱，一顿海夸洗脑。 “可是你这都拆过了……”洪良心里其实满意，但砍价的过程还是要有的嘛！大声说道，“再折一百，再折一百我就拿走！” “啊呀先生你可是让我为难了。”可何米还是要假惺惺得欲拒还迎一下：“我们1月1日开门，现在还没开张呢……” 画风一转：“我保修期给您写92年1月1日成吗？等于白送您这几天的保修期。哪能让你自己搬呢？可得给你送回去啊！” “哎，行！”胖顾客一脸的纠结，可眼珠子不听使唤，一直往那电视上瞅，都快乐开花儿了。 “那先生请跟我来交款开票，你们把电视拆下来放三轮上，跟着这位先生走一趟。”何米眨眨眼，这生意这么容易就开张了？！ 这一笔，就是一千块的纯利进账了啊！ 洪良还非要坐在三轮上，就他这吨位，往三轮车上一坐那车身都要侧翻了！石国斌抱着彩电坐在另一边，就是苦了骑车的俩人，明明都是下地干活儿的重劳力啊！一个人愣是骑不动！两个人轮流蹬，另一个还得在下面推着！ 三轮车的两侧都竖着板子，是防护也是广告，上面照样是乐家家电的标语，和传单上的话一样，连画风都一样！ 何米不懂美术，自知审美也不行，只干了一件事。 这标语要多鲜亮有多鲜亮，要多醒目有多醒目，这个时候就别管审美了！ 洪良抱着大彩电坐在三轮车上，得意得像个游街带花游街的状元，吸引了一路的眼球。 后来的义务给人的印象就是国际商贸城，小商品市场，因为发展太早而稍显落后的城建和高楼大厦，但是曾经的义务，也曾经是正儿八经的江南巷弄。 那白墙架着黑瓦，埠头依着河流，青石板上，车轮压过石板路的声音极具分量和质感。 白色的墙上用红漆刷着店名，黑体，老洪饭店。 果然是厨子。 正门摆了五张塑料桌子，里头贴墙有个吊得高高的电视机柜，上面一台电视黑着屏幕。 在店里弄一台电视放节目可是这个年代小饭馆吸引顾客的必需手段之一！ 要说家里的电视坏了还能忍忍，饭馆儿里的电视坏了那人都要疯啦！这坏一天，流失的都是钱啊！ 所以他才火急火燎得要买电视，还得是大的，好的电视！ 到了地方石国斌就开始安装，这个时候的电视没有机顶盒，要调一个树杈儿似的大天线才能看，有时候信号不好，还得掰着那玩意儿前后左右转。 这一台天线才是真正的活招牌啊！何米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做点文章。 “在那个天线上刷上漆，对信号有影响吗？”等石国斌安装完了坐在三轮车上拉回去，何米就去问道。 “一般的没有，带金属的不行，你问这个做什么？”石国斌指指。 “我想给天线喷个漆……” “喷漆？”石国斌奇怪，“有什么用？已经漆了，防腐的。”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是个噱头！我们家的天线都跟别家不一样，只要有需要，你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而且这都是的活广告啊！天线那么醒目，别人家的天线都是银白，就你家的红的绿的蓝的黄的，想不好奇都不行！ 至于为什么这个主意后来没有人想到，何米觉得，大概是天线退出历史舞台的时间太早了，后来有了机顶盒和卫星锅，天线也没落了，没赶上创意百出的好时候。 但是何米既然来了，就绝对会让天线这么好的活招牌充分发挥他的既有优势，让财色的天线成为义务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章 天降神托！ 店门拉着，只留着老谷叔在看店，好家伙老远就看到门口乌央乌央得挤了一堆脑袋，可怜的老谷叔就像即将被暴风雨掀翻的小船，在一片复杂的口音中即将被淹没。 看到回来的何米简直就是看到救世的仙女：“她回来了！你们问问她看看？” 何米也不负众望，一夫当关独战群雄游刃有余：“是的，包装，保修，还没开门呢……是是是，给你送上门去！” “我们还没有正式开门营业，目前只送到五台……四台样机！是，只有四台！” 在何米的标准笑容中得到回应的男人一阵目眩，火热的气氛是会裹挟人的理智的，四台，四台，四台……当时就把钱拍出来：“我就要那台！” “先生麻烦来这边开单！我们马上给您装车安排安装呢。”何米给了他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脸，对不远处招了招小手示意他们开工。 刚坐下拿过单据，就是一堆蓝汪汪的钞票在眼前招摇，场面之激烈不吝于抢超市打折品的大妈……实际上，何米这里的价格比起在国营超市，的确就是打折品啊！ “给我一台！” “我要那台！” 事情发展得太快，老谷叔还没反应过来，昨天晚上才拉回来的五台彩电就都清空了？！ “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张，彩电样品已经售完了……”何米的声音略带为难，再一次被钞能力音效打断。 “啪！”钞票拍在柜台上的声音是如此的清脆悦耳，“我加钱！” 大哥你真的不是上天给我派来的托儿吗？ 何米保持微笑，干脆摇头：“不行。” “我加钱也不行？”挤在最前面按着钱的男人脸红脖子粗。 “是这位女士先下的单呢。”何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我加一百！”又一张钱拍在桌面上。 “不行的呢，先生麻烦让一下好吗？”何米操着一口特别黏腻娇软的台湾腔，语气中的动摇让人蠢蠢欲动。 “两百！” “这个是真的不行的……麻烦让那位女士过来开单好吗？”抢到最后一台的是个身材纤细的年轻女人，目测没有经过爬火车的考验，居然一直过不来！ “五百！我钱都给你拍在桌上了！”那天降神托一张脸涨得通红！ 败家子！ 何米笑容愈发甜美，就听到那位好不容易挤进来的年轻女人眼睛发亮：“五百块我这台让给……” 我这是彩电！ 不是股票！ 不能让你坑我的顾客！ 何米抢先一步：“先生不着急，明天就有会有新的彩电送到了啊……” “哗啦！”何米禽兽兜头一盆冷水浇在沸腾的人群脑袋上。 这是彩电啊！又不是今晚电视剧大结局又不是三伏天里的空调晚一天都不能忍！明天就有新货到了！一样包装修，等一天就等一天，等一天又怎么了？！ 何米很清楚饥饿营销是一回事，却不能真的卖贵价彩电坑顾客！ 现在赚了三五百，等人家回过味来，乐家的口碑就别要了！ 说是一年保修，总不能开俩月就关店跑路？！ 可是这么优质的顾客到手了还想跑？ 总得对得起这位天降神托兄的捧场：“您现在下定金的话，明天彩电一到我们就已经先安排上你们家安装呢！先生，请问要下定吗？” 彩电不能卖成股票，但是能卖成期货啊！ “我，我下定。”那男人冷静下来，粗了的脖子细回去，却红着一张脸低下头去。 付个定金你脸红什么啊？ “那麻烦您稍微等一下好吗？我给这位女士开了准备好再给您推荐彩电。”何米又给了他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秀得他晕晕乎乎闪边让路，让何米迎战最后那位女顾客。 这才是劲敌啊！ 女人二十来岁身形瘦弱，脸色微黄，容貌普通，眼神明亮，身为同性，对何米的笑容也有相当的免疫力：“什么时候能给我安排安装？” “我们的安装人员已经出去了，女士请您稍微等待一下好吗？等他们回来就给您安装呢。” “要等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女士可以先逛逛，也可以登记一下地址先回家等待，我们的安装人员稍候会给您送货上门安装的呢。”何米递过地址登记簿。 这是她自己打得格子，时间太短印刷厂还在印广告没来得及出工。但是只用白纸的话，就太不专业了！ “我在这等。”女人虽然遗憾何米打断了她一个赚钱的机会，却也没发作，低头写地址。 “葛敏……”何米看着她在收货人姓名上写下的名字，眼神一动。 这个名字她听过。 说起来也是义务的一个传奇人物，曾经是义务的一代股神，义务头一台虎头奔就是她的。 90年代开虎头奔是什么概念？再过三十年开法拉利都算是家道中落。 只是后来赔了就跳楼了，留了一屁股债。她哥哥虽然人死账清，可每次提到还是得先唾一口。 也多亏了她哥哥的卖力宣传，不然何米怎么会知道这个十年前的人物？要说何米和她家还算有点渊源——她侄儿眼光被何米揍过，揍很惨的那种。 要说本来何米还以为是重名，一联想她刚才的反应之敏锐，登时确定就是她没别人了！ 何米也没多看，毕竟没恩怨，总不可能把她侄儿拖出来再揍一遍——哎，那货现在出生了没？打过的人太多，记不清了。 把即将到货的几款彩电参数都推荐了一遍，可惜义务人自己就是做生意的，没那么好骗，只有一个被她忽悠瘸了愿意付定金的顾客开了单——还是那位天降神托哥。 彩电期货事业受阻啊！明天现货就到，你们谁都别想跑！ 好容易人散了，何米才口干舌燥得坐下歇歇。 她一定要再带个销售员出来！ “今天……怎么能来这么多人啊？”老谷叔是真的被汹涌的人潮吓得惨了，“是那个传单，真的这么有用？” “有用是有用，但不止是那个的原因。”何米很清楚，大部分过来的时候都是看热闹看西洋景，可没有那么踊跃的购买热情。 九十年代初传单广告虽然还少，但是不是没有，也没那么容易盲目相信广告，之所以能炒得这么热，除了何米的手段高，还得谢谢那位天降神托哥的配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章 一天就回本！ 1990年，曾经在60年代《甲午战争》中扮演民族英雄邓世昌的国家一级演员李默然，为举办第二届中国戏剧节筹款20万元，犹豫了2个月才决定接了一个三九胃泰的电视广告，结果却引起谴责，有观众，甚至是战士写信抨击批评表达失望，认为他侮辱了邓世昌这个角色。 这件事给李默然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从此以后再也不接广告。 而那二十万，实际上一分都没落他的口袋。 实际上，这也侧面说明，九十年代的人对广告的态度两极分化，一部分人十分盲信，一部人极度厌恶。 而义务商贩多，大部分都是后者。 真正吸引他们的原因很多，比如何米这一手修炼十几年的销售技巧，游街的风光，“他都买了”的心态，最重要的，还是四个字。 包装保修！ 换四个字：售后服务！ 修个电器，太难了！ 电视机都是抱回去自己装，坏了想要找人修？等着买酒买烟的伺候大爷！ 更别说你在这儿买家电，还有人专门骑着三轮车给你送回去啊！ 不仅省趟车钱脚力，要的就是“我买大彩电了”游街的这份威风！ 买它！ 综合来说，这一套营销组合拳打下来，何米还算满意，只是还有细节可以优化。 何米看着空旷中带着些许狼藉的店面，反思不足。 “这东西准备得还不齐全啊……”何米嘟囔，“老谷叔，帮个忙，去买点花生瓜子糖果茶叶一次性纸杯回来，还有热得快，要备着热水啊。” 热得快这种东西很多00后都已经不知道了，何米还是小时候卖过，加上学校那严重跟不上时代的防火通知里一直挂着车尾才记得起来。 那形状酷似一把宝剑，剑柄连着电线，剑身是螺旋的银亮金属管，插在热水壶里可以烧开水。 老谷叔被人潮带的发晕，连烟杆都不敢拿出来，蒙了半晌才上来问：“为啥要备着这个啊？” “招待顾客啊！售后成本高，售前服务是卖货的关键啊！” “何同志，我怎么就想不通，你早上，为什么要跟那个老板说是拆出来的？”老谷叔人情练达，不可能看不出来，何米那个时候是故意说已经拆封，故意给他讨价还价的理由。 还有那个售后时间…… “为什么要多给他写几天？” 何米忙了大半天，已经不大记得第一笔生意的细节了，想了下才记起来：“因为要让顾客觉得占到了便宜。” “可是，咱不是吃亏了吗？”老谷叔想不通，又怕何米烦了她的提问哂笑，“我这也不懂做生意……” “老谷叔就当自己是顾客啊，你就算买斤瓜子儿，一个让你尝一个不让你尝，你买哪家？一家平称，一家称头翘起来给你看，你买哪家？一家给你抹零头，一家不抹，你下次还会去哪家？” “瓜子儿茶水多少钱？彩电多少钱？让他嗑个十斤八斤的，只要能多卖一台彩电，就值……”何米话音未落，门口停下一辆白色车身上涂着花花绿绿的大字的天津大发车。 “这是，这是被偷了？”一辆白色外壳，上面写着脑袋大的标语的面包车招摇过市停在门口，在人前就少言寡语的韩梅梅惊得声音都走了调。 要不是外头多了个招牌，她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何米刚想出来给她个热情的拥抱，就被气的甩了个热情的白眼：“你就不能盼点儿好？” 这里是义务！八十年代末期就有几千个万元户的地方！一天卖个四五六七八台彩电，很稀奇吗？ 大彩电在车里摞得整整齐齐，就是空了点，何米拍了拍其中一台彩电。 “这台先别卸车。等石国斌他们回来了，直接开着车给人上门安装去，不用等明天了！” 韩梅梅车开的比何米还快，义务临州跑了趟来回，现在还不到四点，还能在小商品市场散摊的时候再去人流中招摇过市一波。 这都是活广告！ 转个头就能变成顾客！ “啊？”世界变化太快，韩梅梅跟不上节奏。 “正好他今天帮了大忙，给他涨涨面儿。” 天降神托哥如此配合，必须他牌面！ 梅梅听老谷叔说了今天的事，擦了把对金钱渴望的口水：“那我马上出发，争取明天早上拉一车回来，明天能跑两趟。” “歇着，咱们不兴疲劳驾驶的。连轴转的开车你也不怕出事儿。”何米笑骂一句，要是东西都到了，我还怎么玩饥饿营销吊胃口宣传口碑啊！ 她是小成本，除了传单也玩不起别的广告，那就只能玩眼球了。 离正式开门还有七天，何米要让义务的万元户们都知道，新开的这家乐家家电，服务好，货少，但人诚信，加钱都不卖！ 重点在最后五个字！ 加钱都不卖！ 这得是何等的原则，何等的人品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何米漫不经心得数钱，今天卖了六台彩电，都是大背头，回收现金一万两千五百六十二块——她穷的连早上韩梅梅出车带货的钱都没了！空车去的！ 何米总共的投入也就一万三出头，也就是说，在这一天的营业中，何米即将收回成本…… “咣咣咣！”又有人来拍门了！ “你这卖彩电？开着车上门装？”烫卷发涂口红的中年女人劈头就是一句。 “那是我们拉货的车，为了感谢那位顾客下定金的信任特意酬谢的呢。”大发还要拉货，不可能拿来安装啊！何米顺嘴扯了个理由：“平时送货还是三轮车。” “我现在买，三轮还是汽车？”女人追问。 “是三轮，我们有几台新到的彩电，要进来看看吗？” 女人皱着眉，很不满意，可她脑子居然格外灵活：“你们明天还要去拉货，对？” “是的，这两天我们的彩电都会陆陆续续运过来了。” 拉个鬼，不带真金白银去，鬼给你拉回来！ “我定你们明天到的货，你们用开车给我上门装，行不行？”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何米看着拍到掌心的一千块钱现金，笑得特别纯良：“我们会尽量满足顾客的所有需求。” 不用即将了。 她真的用一万块多就把店开起来了哦！ 而且，一！天！就！回！本！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章 分钱啦！ 张苏宁开第一家店的时候本钱也只有十万！而且他是在金陵！他的铺面比何米大一倍！他卖的的是单价更高的空调！ 义务的物价比金陵便宜得多，顾客群体却小不了多少，彩电的单价低，最重要的是，铺面根本没花钱！ 装修还全是借的和白工！ 只要他十分之一的本钱，很神奇吗？ 义务，真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啊！ 大把赚钱了，就该大秤分金。 不然看她赚钱，别人会眼红的。 大块大块的红烧肉泡在油亮的汤汁里，半肥半瘦，浓油赤酱，一口咬下去，香糯软烂得在口中划开，满嘴流油。 表皮煎得金黄的鱼泡在奶白微黄的汤里，软嫩的鱼肉吸饱了汤汁，鲜香软嫩，撒着翠绿的葱花。 还有泡着高汤的小母鸡，炒的焦香四溢的鸭块，末了再搭上一个南方人办席永远少不了的主角……青菜！ 都是穷哈哈肚子里没油水的人，看到这一桌东西都是吃的唏哩呼噜的，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何米夹了鱼放在碗里慢慢挑刺，她自己没有什么胃口，可是看他们吃还是很开心的。 如果出门应酬不想应酬或者是真没胃口，又不想让人看出来敷衍，点鱼是最实在的办法，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会让人因为她非常爱吃鱼。 等他们都吃完了，就连黎磊都是一嘴的油光，等他们都酒足饭饱，何米掏出身上的钱包。 “今天虽然还没有正式营业，但你们也知道，生意还不错，明天还要做事，我就不敬你们酒了，等正式开业庆功的时候再一起喝。” “六台！六台！”老谷叔反复翻着自己的手掌，面红脖子粗，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天就卖了六台彩电！” 何米笑了笑，往石国斌面前拍了二十张四人头。 “这店面借给我们，我们总得表示表示。”何米含笑点头，“拜托石同志啦。” 人心善变，这边生意赔了人家可能会觉得同情，可偏偏要是做得红火，人家就该心里不平衡了。更何况原来是出不起钱，现在是没必要让人欠这么大一个人情。 因为吃饭，也是因为天黑，何米没补粉没擦口红，钨丝灯泡洒下暖黄的光，仿佛陈年旧事一般的光晕里，那张脸出其意料的年轻。 石国斌一愣，却也没推拒，点头收了。他只是嘴欠，又不是智障，怎么可能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安装的，学徒工计件付费，装一台空调，两块钱，这是你们的工钱。”何米又在推过两张十元钱。 刚刚还在满眼羡慕的两个学徒登时目瞪口呆！ 一天就赚了十块钱！ 一天十块，十天一百块，只要半个月，就能把孩子的学费赚出来了？ 何米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反手又给石国斌推过几张更大的纸钞：“这是你的工钱，五块一台！” “不，不用……”石国斌面前还有一叠蓝票子没捂热呢！ “做事拿钱，天经地义，有什么不用不用的？”何米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拿他给这俩学徒一个榜样啊！ 何米看着两个至今没有名字的中年学徒：“你们要是学好了手艺可以独立安装，你们也这个价钱。” 一台电视五块钱！ 一天，可能就是二三十啊！ 两个人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然何米为什么要当面给钱？就是为了诱惑他们啊！ “这个只是开始。”何米敲了敲桌面上的钱，带着资本的诱惑笑容：“还要修冰箱，修洗衣机，装空调！全部计件付费，只要你们把手艺学起来，不怕没钱赚！” “这些我教不了。”石国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部队想来没有洗衣机，冰箱也不会给他拆。 拆台啊大哥？！ “这个我再想想办法。”何米一挥手跳过这个话题，“只要你们要学，肯干，就不愁没有钱赚！” “一定好好学！好好干！”不知名的俩中年学徒终于有了第一句台词。 “你的我就不给你现钱了。”何米对着女人轻轻一笑，“你家娃儿学费是一百二？你陪着跟车，跟完寒假，你娃儿的学费我出了。” “我……我？”女人没想到还有她的钱！俩学徒踩三轮踩成什么样了她知道！她只是坐在车上看货而已，最多到了地方帮忙搬货也卖了点力气，做一个月也能有一百多块？！ 这已经是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我……我……”可是涉及到孩子的前程，她却说不出推拒的话。 “车上一定要有人看着，就我和梅梅两个人能跑，你跟着方便一些。”何米轻笑，“而且这两位都可以学技能，你也学，你就学开车，要是能帮着开车，钱再给你加。” 轰！ 这一下别说给何米干活儿了，给她效死的心都有了！ “还有黎磊，你妈妈的医药费，算我出了。” 黎磊却摇头：“钱是要还的。” 钱已经借出去了，他有还款能力，更不愿意这样欠一层人情。 这是尊严。 “那我就不给了。”黎磊觉得这样帮忙能还人情，心里能舒服，何米的接受，也是一种尊重。 “那老谷叔，我就不给你钱了，有事你说话。”老谷叔来，可不止帮忙，还是来偷师的。 偷发家致富这个师。 这三个男女工学成了也很大几率把他们留下来为何米工作，就当工前培训不同，老谷叔学会了肯定会走！ 何米知道，老谷叔也知道，所以他帮忙做事就当是教学费了。 但何米不会拦着他，老谷叔的目的是带着村民发家致富，如果他们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他不会强行把人拉出去冒险。 而老谷叔的商业竞争…… 就先不说现在那几乎都是空白一片的市场，就算是比商场上的手段，何米3岁就会在夜市上卖萌推销，做了十几年生意了，怕他啊？！ 别的就不说了，老谷叔盯着的是店面，学的只是销售手段，可进货渠道，资金运转，账目，甚至是一些商业手段，他可是半点都不会！ 而且，何米还有一点点别的想法…… 如果她能带着整个上林乡脱贫致富，那老谷叔还跑得了吗？ “哎，放心，一定把生意盯好了。”老谷叔笑得满脸黑褶子，在何米眼里，就跟朵花儿似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章 病来如山倒 “何米，我走了。”韩梅梅按按藏在内衣兜里的钱，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点担忧。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车拿货。 她们三个女人就在店铺的二楼办公室里打地铺，五个男人在值班室打地铺，石国斌本来要送回婺州的家里，可他自己硬是要留下了。 何米本来想再租一个房子，可他们都不去住，说店里忙，睡店里方便。这年头的人都是苦过来的，石国斌和黎磊更是军队里出来的，作风艰苦朴素，打个地铺而已，根本不是事儿啊！ 既然他们都这么拼，毕竟是自己的生意，何米也没有理由再骄奢淫逸了。 “唔……”被子里传出何米闷闷的一声喘息。 “怎么了？”韩梅梅上前，借着未亮的灯光也能看出她的脸颊上两团异样的潮红，就连嘴唇都干裂起皮了。 再一摸额头，烫手！ “何米，何米，醒醒！” “嗯？”幸好何米自己还没烧迷糊，勉强睁开眼，“要走了……啊？” 一张嘴才发现，那嗓子干哑，仿佛能冒出烟来！ “走什么走！”韩梅梅连被子带人一裹，一把打横抱起来。 “砰！”门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隔壁房间的几个男人顿时被吵醒。 起床气这种娇贵的东西和他们无缘，第一个反应便是：“发生了什么事？” “何米生病了！”韩梅梅一米八的大高个抱着一铺盖寿司卷儿毫无违和，两条长腿扎在地上，就像一只东北老林子上下来的野兽张扬着满身威势扑面而来！ 突然很相信她能拿弩设死人了呢。 何米想笑，可张嘴却发出几声脆弱的咳嗽。 “去医院！”黎磊跑的最快。 点火开车，门都拉开了就等着韩梅梅抱何米上来。 幸好他们有车！ 挂号排队看病挂水，何米苦着脸被特别具有年代感的粗针头扎的龇牙咧嘴，哪怕鼻子堵着都能闻到那股子酒精味。 “你怎么样？什么感觉？”韩梅梅把何米掖在一个包袱卷儿里，像个蚕宝宝，只有一颗脑袋和一只挂点滴的手伸在外面。 “痛哈，那么粗的针当然痛哈。”何米面色蜡黄颧骨通红，眼睛半阖没有神采，还含着两泡热泪。 韩梅梅愣了一下，然后拉过何米的手放在唇边嗬了一口气：“呼呼就不痛了。” 挂着点滴的冰凉的手被一口暖气，何米低头韩梅梅抬头，眼神一碰，像是蜘蛛丝颤颤绕绕。 看的黎磊心间一跳、顿觉自己多余。 “你，你哄小孩啊？”何米抽回手，不知是不是那烧的，脸上微红，只能挥手，“你该去进货了。” 韩梅梅不放心：“我留下陪你。” “你留下来，谁去拉货啊？我好不容易弄成场面，当然趁热打铁呢。”何米咳嗽了两声，给她面授机宜，“记得去印刷厂改广告啊！” “可是你……” “我没事的。”何米一脸可怜兮兮，“人家生病了啊，不要让人家哄你嘛。” 韩梅梅就像心里被塞了一包棉花糖，又甜又绵又粘，软的跟滩水一样：“我一个人去，让秀姐留下来陪你？” 店里都是男人，照顾何米也不方便。 “不用了，车上必须有两个人，一定要有人看车，不然小偷强盗都得上门。” “我尽早回来啊。”韩梅梅犹豫，“要不要叫个人过来……” “店里本来就缺人，再叫个过来干坐着也没意思……你让老谷叔再招个本地姑娘来做销售，先顶着干一天，晚上我回去面试。” “嗯嗯，快去，别到时候天黑了不好开夜车。”何米顶着两坨烧出来的红脸蛋说道。 韩梅梅万分不舍的走了，早上医院里人不多，输液室里就只剩下橱窗里的夜班护士，黎磊坐在何米包袱卷旁边怎么都不得劲。 坐得远了显生分，坐得近了又…… 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不敢。 “我是感冒，不是传染病，不用跟躲瘟疫似的躲我。”何米窝在被子里，靠着那窄窄矮矮的木头椅子，有气无力得白了他一眼。 黎磊脸一红，乖乖坐在了何米旁边。 “怎么……就生病了？”何米身手厉害怎么也得是扎扎实实锻炼过的啊，他还见何米跑步锻炼，身体素质应该么那么弱的。 何米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她知道问题大概就出在跑步上了。 兰香儿的身体不算强壮，这些天东奔西跑的吃不好睡不好，她还拿这是自己原来的那副身强体壮的体格似的折腾，吹了冷风也不怕，跑完步也不洗澡，可不得感冒了吗？ 病中疲倦，何米闭着眼睛，恍恍惚惚的，居然真的睡着了。 黎磊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偏头一看肩膀一重，一个脑袋压在了他的肩上。 何米到处摇晃的脑袋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枕头，闭着眼睛沉沉睡过去。那肩膀就跟过电了一样，灼烫传过全身，让黎磊一动都不敢动！ 小小的，软软的，隔着厚厚的被子都能带出重重的热气，烀得黎磊浑身僵硬。 她是真的烧的很厉害啊？怎么，怎么这么热啊？！ 她，她睡着了？ 黎磊更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 兰香儿的身体底子大概是真的亏空的厉害，这一倒下去，居然三四天都没好，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何米自己都不敢去招呼客人。 别的岗位还能带病坚持，说不定还能用来道德绑架一下别的员工，可销售正在给你介绍东西呢突然咳起来，谁还要在这儿买东西？ 为了防止脸蛋露馅儿，黎磊特意给何米租了房子，说店里吵，不方便她养病。 生病了就休息，还租房子给她养病？ 何米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呵护待遇！只要没有病得起不来床，学照上活照干，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娇弱。 但是何米没拒绝，因为十分必要！她不可能生病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妆，这张嫩脸很容易让人看出她的年纪！ 未成年，女性，这两个词汇就是别人轻视她的理由！领导被当成小孩子就会失去威信，这对何米来说很可能是致命的！ 所以何米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化浓妆穿套装，老谷叔他们都默认她二十多，甚至三十多了，在义务女人做生意再正常不过，不显眼。 黎磊也好像忘了她年纪的事，一直没露馅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章 开业之前！ 何米穿着蓝色劳动布夹克，内里层层的毛衫秋衣，围巾拉起来遮了半张脸，手里拿着一张传单。 大彩电变小了，只占据传单的一半，另一半被一辆面包车取代，在那一行显眼的字下面多了一行黑色字体。 “提前预定，开车上门安装！给予你最尊贵的服务！” 就为了这句话，每天就能保出三台彩电的销售！ 不是不能卖的多，但何米下了死规定，一天只能卖三台！ 韩梅梅拉货之余还要负责安装，手艺已经超过那两个中年学徒。 至于那两辆三轮车，只是作为划分等级的添头。 很多人交定金，宁可排队迟点安装也要开车送货！ 何米最感谢的就是那辆车！乐家生意兴隆，那辆车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 要是换了别的绝大多数地方，想要抢夺市场，怎么办？价格战啊！ 可价格战损伤的是生意最重要的利润，可以说是以本伤人！ 但是义务有钱人多，就不那么在乎那三两百的，在乎的是面子！ 什么是面子？ 1991年啊！ 车就是面子！ 面子这东西，从来没有便宜的！既然要买，那就交定金，排队！ 如此火热的原因无他，车，义务有钱都买不到！ 只要再晚上半年，全国汽车产量打着滚往上翻，琼岛开放走私豪车成风，华希村更是一口气发了250辆捷达！到那时，义务的私家车就不稀罕，开车送货就算不是日常，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独一无二！ 这辆车抓住了顾客富裕而市场空白的这一个空窗期，在何米的宣传下成为面子的代名词！ 实际上，老谷叔虽然不理解，但是并不耽误他执行，今天一早韩梅梅就去了临州，哪怕此刻乐家的店里，正是人山人海。 何米像个普通的顾客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店面，乐家家装了一半的电视机墙放着重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我国第一部电视连续剧《敌营十八年》，只是门口上面多了一条红底的横幅。 【为庆祝苏联解体，本店所有商品九九折销售！】 是的，就在昨天，毛熊最后一任总书记戈地图宣布辞职，宣告着这个庞然大物的死亡。 这个帮助过我们也欺压过我们，让我们爱恨纠结多年的老大哥，在这一天死去了。 很多年后很多国人想起它的时候还会怀念，但是只有死掉的毛熊才是好毛熊。就跟会家暴的前男友死了很多年后或许会想起曾经的甜蜜，但是得知死讯的时候想的是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说实话，何米出生的时候毛熊都死了十年了！熊死不死的，何米没有感觉，而这个打折活动，是老谷叔主动提出来，在何米同意后才做的。 新招的小姑娘叫王柏婷，果然是义乌本地人，耳濡目染自带风采，小嘴叭叭得也能把这个不大的店子照顾周到，而老谷叔虽然困难些，可是凭借一张让人信任的老农脸，磕磕绊绊得也把招待撑起来了！ 这都无师自通学会促销了？看来这个店面，没有何米也不是不行啊！ 店是是石国斌弄来的，手艺在石国斌手上，学手艺也是他们村里人，运输可以用其他办法解决，就算是本钱，他们也不是完全凑不出来！就算没有车，生意其实没那么难做，完全可以自立山头！ 甚至，还可以挖何米的墙角！ 别的不说，兰香儿没成年，韩梅梅是黑户，她还没做工商登记呢！ 何米在考虑一个困扰很多皇帝的历史难题。 手下人有能力可以推翻她怎么办？ 打压？ 傻叉！ 当然是要让他们觉得跟着何米比自己干更有前途！ 何米揉揉还有点塞的鼻子，回了租住的房间抽出纸笔，数牌。何米没有经历过九十年代，所有的认知仅限于她是个重生文资深读者。 这些记忆，留存一两个月还行，可时间久了一定会淡化，她得记下来她手上到底有什么牌，顺便找一条迅速扩张，让他们拍马不能及，从仰望到死心塌地得抱大腿，再也起不了背叛的念头！ 何米擅长打架，但是她其实更喜欢在矛盾被完全引爆之前，就把矛盾消弭于无形。 面对背叛和争执再装逼打脸固然看着很爽，但是如非必要，还是不要把人惹得急了。 心思也好，歪念也好，在诞生之前就掐灭诞生的土壤，才能过的平静无波啊。 这叫和气生财。 柜台还是那个柜台，不过铺了厚厚的报纸，免得弄脏了晚上收拾不出来，还是一桌子大鱼大肉重油重盐的菜，何米又在搞团建收买人心。 “明天就要开业，酒我就不摆了，烟我倒是拿了几包，你们自己分一下。” 老谷叔拿了一包盐，擦了下火，想想还是放回去了：“明天要开业，店里有烟味，怕难闻，回头出去抽。” “废话我不多说，这几天我生病，店里的生意多谢诸位支撑了，我敬各位一杯。”何米一仰脖，特别豪迈。 “这些天大家都辛苦，阿伟，大黑，三轮车没那么好骑？昨天那老板娘，重不重？”那两个中年学徒工终于有了姓名。 “主要不是重，她坐在车上，车不平，容易翻，得有个人坐在对面抱着彩电才压得住。”阿伟嘿嘿傻笑。 “国斌，这两位现在算是可以出师了？”何米又问石国斌。 “嗯，他们可以自己去装。”其实前天就是他们两个自己去安装了，石国斌只要在店里守着，他们遇到了搞不定的事情，再回来找他。 “梅梅，秀姐，这些天开车跑运输不容易？秀姐，现在知道，坐车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梅梅，拉完了货还得给人送上门，秀姐，下了车就要回来，车里店里的清扫都要你一个人负责。” “老谷叔，黎磊，你们二位连钱都不拿，都是帮忙了。” “这人情我都记着！” 截至1991年12月31日，乐家家电八天试营业，除了第一天卖出六台家电之外，之后每天都能买出三四台彩电，26号当天更是卖了了六台！加上韩梅梅每天拉过去的一车货也有了稳定的卖家，七天，总共净利润高达四万！ 还收了上万定金！ 还没有正式开业，就已经赚了四万！ 这是一个就算在三十年后，也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明天，乐家家电就要正式开业了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章 开业日 红绸从半空垂落，烫金的大字耀眼夺目，鞭炮噼里啪啦得炸开了一地的硫磺味和红纸，响彻了半座原本应该宁静的义乌城。 “恭贺乐家家电开业！” 何米终于穿着套装再战江湖，在她的身后，一面电视机墙连着录像带，一起放着一部超级热剧。 《渴望》。 这剧火到三十年后的何米都知道了！ 更别提在这个年代的影响力了！ “这里在放《渴望》！” 原本被鞭炮吸引了注意力的人一听这声呼号，脚下就像有自己的意志似的，不由自主得挤进这家店铺。 屏幕上，凯丽那张温婉贤淑极为符合传统审美的脸在十几台屏幕上同时出现，90年代初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齐刷刷得被震了一下，配上店铺那特别高的架空，僭越纯白却莫名让人觉得高大上的装修风格，甚至有点心虚气短，心生敬畏。 与此同时，何米那个好不容易养好的嗓子在广播里响起来！ “乐家家电开业大酬宾！凡在乐家家电购买彩电和录像机，可以打八八折优惠，并且附赠自选录像带一盘！ 同时回馈新老顾客，凡在试营业期间在乐家家电购买彩电的顾客，依销售凭证购买录像机可以享受同样的折扣优惠，并附赠自选录像带三盘！” 一面墙装的像书柜，插着一本本书本一样的录像带。 “有《渴望》吗？” “有，当然有！还有《上海滩》！” 《渴望》、《上海滩》算什么？要不是怕树大招风，就算想要香江来的“好片儿”我也能弄到啊！ “能用车送吗？” “这个需要登记先交定金排队。” “先给我定一台！” 何米眨眨眼：“小王，给这位先生开单！” “我要用车来送的！” “好，保证给您送上楼安装好！马上出发，先生要跟车一起回去吗？”韩梅梅车都发好了！ “也给我一台！给我一台！” “我也要，我也要！” 那一只只举起的长枪大炮让何米瞬间找到了学霸班辅导员的感觉，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我们车辆运力有限，一天只能安装三台电视，请这位小姐等一等。” 再是开业，饥饿营销的路子不能变啊！ 不然不是打老顾客的脸吗？ “下一台什么时候？” “今天三台电视已经满了，明天还可以上门帮你安装！” “明天……也行！那就明天，你早点来啊！” “我要后天，后天还有吗？” “我也要车送！” 何米还是成功把电视卖成了期货。 第一批顾客散去，何米就收了十四台电视的定金，比成交的电视总量还高！ 倒是录像机卖了十七台！ 录像带的价格可不比一台国产大彩电便宜！又不像彩电属于家庭三大件，也卖的这么好的吗？ 而且销售更火爆的不是录像机，而是录像带。 “何姐，《渴望》没有了。”试营业期间的销售员王柏婷自然也在，因为忙碌，哪怕冬天也红着两团脸颊。 “卖的这么好？”何米挑了下眉头，看店里的电视已经在放80年发哥版的《上海滩》了。 一盘录像带只能放九十分钟左右，按说装一部电影是够了，但何米很贼，她这里的录像带，绝大部分都是电视剧，还是长篇电视剧。 一集电视剧四十五分钟左右，一盘录像带最多放两集！而《渴望》是五十集长篇电视剧啊！二十五盘录像带……这可是跟一本书一样厚的录像带啊！ 要是没有扛箱子的本事，那就只能找三轮车拉了！ 她们送录像带是只送三盘的，电影是够了，可电视剧……那就只能放六集了。而何米给王柏婷下过指令，先送电视剧，六集绝对放不完的那种。 看完了还想要？ 买啊！ 一盘二十！一次性买二十盘还包送货上门哦亲！ “嗯嗯，都买完了！”王柏婷拼命点头。 “先送别的剧，如果坚持要《渴望》，跟电视一样下定金，十盘以上，下次给他送货上门。”何米甜美微笑，总要给顾客下次再来的理由啊！ 不过《渴望》这电视剧她倒是听过，有这么好看吗？ 正想着，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夹克衫皮鞋，戴表戴眼镜，看起来是公职或事业单位小头目，倒像是个客户目标。 可这人没有到电视机柜前去看电视，没去王柏婷面前凑热闹，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 小偷？ 可是电视机是大件儿，你偷的走吗？ 何米以防贼的心态笑脸相迎一对一盯梢：“先生有什么需要吗？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吗？” 这人左右张望了两眼，面上犹豫忸怩瑟缩，鬼鬼祟祟地张口：“好片要不……” 不对！ 他问的是：“贷款要么？” “贷款？”何米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这人看起来也是个体面的人啊！ 这年头应该没有那么多网贷小额贷？这业务已经难做到需要上门推销了吗？ “冒昧问一句，你是哪家银行的？” “工行！”男人眼神一亮，果然是个懂行的！ 这年头贷款还这么难以推销要摊派到业务员头上？不是到了95、96年就要缩紧银根了吗？这都92年了，不至于贷不出去？ 现在贷款都成风了，尤其是国有企业，银行被政府逼着放贷款给他们发工资，到最后破产的时候都是一笔烂账。 “我们不缺钱，这个贷款，应该还有很多人要的？”何米深刻觉得，这男人可能是个骗子。 “贷给谁？贷给那些国企，那就是钱扔水里都听不到响儿！我们县里的意思，是贷给小微企业，扶持发展。”男人看了一下店里攒动着看电视的人头和路过都要瞄两眼，瞄着瞄着就进店了的顾客，“比如像乐家这样健康发展的潜力企业。” 何米半信半疑，但也不想再开业日触了眉头：“先生留个联系方式，今天开业，我们约个时间再谈谈。” “好，你先忙你先忙。”男人留了张名片。 程国栋，工行义务分行办公室主任。 还挺像回事儿……不会是真的？ 何米半信半疑地收起名片，准备回头让人好好查查这人的底细。 如果是骗子，何米也不介意找他松松拳脚，打击诈骗犯罪，人人有责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章 天上掉下来的贷款 乐家家电有《渴望》录像带的消息传开，一波又一波汹涌的人潮挤过来！何米实在是低估了《渴望》这部年度热剧的分量。 开业本来应该酬宾活动，比如打折，打折，和打折。 可是乐家在试营业期间卖出了二十八台彩电，这个时候要是玩打折，那她要是不想被人砸店，就只能给老顾客退款了。 所以干脆就不折了，取了这个折中的方法，送录像带——当然何米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卖录像带的！她只是提供了一点，配套产品而已！ 一直忙到晚上，何米才有空清点一下到手的账目。 今天电视卖了十六台，录像机二十一台，录像带两百二十六盘，另外定下的电视机和录像机组已经排到了下个星期并且收了五万七的定金，另外还有录像带四百二十九盘……主要是光《渴望》就定了八套！收定金四千二百九十！ 再一算，只是今天一天，账面上就躺了十万现金！ 义务人可真有钱！ 钱果然还是九十年代好赚啊！ 何米顾不得笑歪了嘴，就赶忙去接收另一笔天上掉下来的横财。 在给冯姨提了一套《渴望》的录像带之后，何米就得到了那位程国栋先生的具体信息，然后发自肺腑得感叹道：不愧是全国改革的急先锋！ 牛逼！！！！！ 私企、个体户在国内是什么地位？ 简单三个字，后娘养的！ 拿二十年后红豆集团董事长周耀庭在央视的采访里的原话： “国营企业是老大哥，乡镇企业不是小弟弟，乡镇企业是私生子。那个时候，我们乡镇企业得到的就是私生子的待遇。 红豆发展起来，国家从来没有给过一公斤的柴油，一公斤的面纱，从来没有任何计划内的原料，1985年、1986年前后，纺织企业原料极其紧张，不少工厂都断餐了，我们企业做外贸没有面纱，想到市里去争取一些，回答当然是没有，因为你们是乡镇企业，不可能给一公斤的棉纱。” 这还是乡镇企业，连棉纱柴油都不给，还给银行贷款？ 贷款那都是要给国企发工资，发出1.7万亿国家都收不回来的银行坏账的！ 乡镇企业是私生子，可好歹还有点血缘，平白无故得不会来抽你耳光。可 私营经济真是后娘养的，那态度比白雪公主她后妈还恶毒！ 是个组织就能欺负，没钱了就来个体户这伸手，消防连灭火器都要指定品牌，价格比市价贵一倍！ 社会地位更不用说，全社会都鄙视，与小偷小摸无异，做个体户是要娶不到媳妇的！ 贷款给给个体户？这不是天方夜谭，这是大逆不道！是犯罪！ 远的不说，给了义务三十年经济发展的老书记就是因为在衢市书记任上允许原先的衢市农民把柑橘卖到了收购价格高的地方，才会在到任不到三个月就被调到当时全浙省最穷的义务！ 也是因为他在义务允许小商品市场的形成，才会被从蒸蒸日上的义务撸下来流放去闲职衙门，从此再也没有得到他应有的荣誉和承认！ 八十年代政策的摇摆不定，让多少个体户一无所有，甚至锒铛入狱？就说闻州八大王，只是做经销商、办厂而已，全部被批捕！唯一一个没坐牢的，只是因为他潜逃了整整十一个月！ 何米知道今年伟大同志验收了自己画的圈之后，政策风向就会定下来，可是银行领导不知道啊！ 他还是体制内人员，谁给他的勇气和魄力，让他敢放贷给私营业主？ 何米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领导，能人啊！ 根据冯姨的说法，是他要做账，做流水，做业绩。 说来讽刺，银行坏账一大堆，可义务的银行是国内银行中坏账最少的几个地方之一！ 因为没有国企！ 在小商品市场发展起来之前义务人穷的连鞋都穿不上！ 地方财政没钱办国企！ 可正因没有国企拖后腿，银行的状态那叫一个好啊！这位工行的领导有野心的，想要往上爬，那更要做业绩。 那业绩怎么来？ 在别的地方一片烂账的时候，我的贷款放得出去收得回来，就是业绩！ 义务的生意人胆子大，不怕借钱，贷得出去，又不像国企那么赖账都赖得理直气壮，钱也收得回来！ 要的就是个漂亮的流水账木，在全国一片死账的背景下，这漂亮的账目鹤立鸡群，就是他晋升的通天梯！ 有野心不怕，只要能做事，会做事，这叫能臣干臣！ 何米提着一套盗版录像带敲了一户人家的门。 “何老板？”开门的正是程国栋，“看来何老板是想好了。” 送到手的钱为什么不要？乐家家电在过了第一天的热潮之后虽然也在逐步扩张和稳步发展，但是现金这个东西，什么时候都不嫌多的！ “当然。”何米被他让进书房，开口便问道，“你希望我贷多少？” 程国栋有点不适应，这种话不都是要客气客气的吗？哪有你这么直接的？ “三十万。但是两个月必须还款，利息算一分。”程国栋也只能跟着直接。 时间这么短，要么是只要流水没有诚意扶持中小企业，要么就是关键时刻了！ 贷这两个月，两个月后何米不仅要还他三十万，还要倒给他三万。 这还真是……便宜啊！ “你怎么不去抢？”何米无法控制自己的疑惑，索性就将计就计，顺便做个戏。 而她这种表态在程国栋看起来才是正常的，所以很尴尬，贷款带出去容易，可要收回来，那就难咯！ 他不仅要收回来，还要利息？ 最重要的是，只贷两个月？！ 那贷款还有什么意义？！ “好，我要了。”何米下一句就让话题峰回路转，让程国栋的心肝像是挂在何米鱼竿子上的饵，一抽一抽的。 还真有上赶着送钱的？！ “何老板……有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亲无故凭什么花三万块给你做流水？当然是有事相求啊！ 何米微微一笑，在桌面上拍了一张身份证：“程先生在义务这么多年，又是在工行，想来工商所里一定人脉广阔，我想把乐家家电登记在这个人名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章 工商登记 “登记了就要缴税，你确定？”程国栋本来还以为是多难办的事，合着是给他送人情？ 回答他的是何米难得的茫然：“……做生意缴税，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不交那叫逃税！犯法！ 这也是何米对时代背景认知的不足，毕竟网文！第一桶金谁写缴税的事儿啊？！ 实际上主动登记缴税的人的确非常非常少，因为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政策的动荡，小摊小贩的个体户很少主动登记。 自己送上门，给人打劫吗？！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今年的二月下旬，伟大同志去南边逛了一圈，验收了自己画的圈，政策尘埃落定，私营经济才开始突飞猛进！ 这一年京城每个月新开2000家公司，半年用光库存的工商执照！ 而在那之前，工商手续繁琐复杂，不是行内人根本搞不清楚，加上登记了就要上税也就算了，要是政策再有变动别人清算来清算，那不是连跑都没地方跑？ 历史上，就算是义务这样的改革桥头堡，商贸改革要“划行归市”，规定同类商品同一区块经营以避免哄抬物价和假冒伪劣，制造集群效应提高经济效益，要求经营户申报经营种类。 如此理所应当的事情，整整三天无人报名，由此可见对于个体户和小商贩工商登记信息的缺乏！ 而这项工作，也是市里指派工作组进驻市场强行推行，到了1992年的1月中下旬才完成，到篁园市场可以正式入驻的时候才加以运用！ 可是现在伟大同志还没到南海验收自己划的圈，义务商品市场里的工商登记都还要一次次上门动员！ 义务不是别的故步自封的地方，充分体会到改革开放的魅力的政府是真正往服务型政府转型的！做了工商登记就要依法缴税，何米进行工商登记他们求之不得！根本不存在什么困难！ 程国栋带着疑惑接过身份证，看到身份证照片上少女五官漂亮却眉眼阴沉表情麻木，才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可以。” 何米：？？？ 你明白什么了？ 义务人都这么容易明白的吗？ “……能办吗？” “76年的？换一张成年的身份证更好。”程国栋敲了敲上面的出身年月。 何米终于明白程国栋明白什么了：他以为何米用的是假身份证做工商登记。 我易容这么成功的吗？就坐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出就是本人？ 要不是兰香儿未成年，就算办得下营业执照也要上会讨论太招摇，我干嘛要来找你啊！ “程先生可以做到的，对？”何米觉得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个误会。 那就让他继续误会着好啦！ “可以。”看在三万流水的份上！他必须答应！ 就你来我往的商讨一番，最后成功成交：“两周内我把钱给你拿来，你也最好快点把钱准备好。” “当然。”临走，何米问出了一个她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你是怎么决定把款子贷给我们的？” “领导之前在门口捡到一张传单，让我去你们家门口看过，生意不错，开业那天生意更加不错。” 何米觉得自己在放光。 女主光环的光！ 她往机关家属院里扔传单，只是想引起注意蹭政策的便车啊！ 居然迎面砸来一座金山！ 不说了，钱已到账马上滚起来，这么多钱不用就是浪费啊！ 三十万啊！够她开两家分店了！ 回了店里，何米就找到刚刚送完货回来的韩梅梅。 其实现在店里能做安装的是四个人，石国斌腿脚不方便，留在店里负责维修以外，老黑大伟，黎磊，和韩梅梅。 “梅梅，店里的生意你看一段，过些天我得出个门。”何米收拾起一个巨大的包。 毕竟一张十六七岁的绝世容颜行走江湖实在太危险了！ 要易容就得有道具，要不是这里是义务，想要凑齐这么多道具还真的不容易。 “你要去哪儿？”韩梅梅表情犹豫。 “我去盛海找金星厂，再去苏省找春兰厂。”家电销售要想活下去，跟厂家的关系才是关键。 “春兰……空调？我们不是卖彩电的吗？为什么要找空调？”韩梅梅两眼茫然。 “我们是乐家家电铺子，不是乐家彩电铺子。”要不是身高差，她都想去揉韩梅梅的头，“空调比彩电还赚为什么不做？” 其实要不是太远了，加上只有一家门店说服力不足，何米想直接去青岛找海尔去珠海找格力、科龙……哦，科龙还得等几年，等潘老成功改组容声建立科龙再说。 不用奇怪，何米做超市那几年，国内家电业以及牛到放眼全球没一个能打的，企业的全方位优化带来的是全方位的提升，就连她接触的几个地区销售都有极强的企业认同感。 这些公司的故事，他们都跟何米讲过。 “你要去多久？”韩梅梅问道。 “害怕？” “这么大，这么好的生意，我怕给你搞砸了……” “只要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了，店都开起来了，再想输，其实都没有那么容易。”何米给她鼓劲，“而且我生病这几天，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吗？我不是马上走，等钱到了再出发，来得及。” 程国栋说尽快，可是这年头的政府效率啊，那时间观念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等贷款下来，都是半个月之后了！ 九二南巡都快开始了！伟大同志明天就准备去验收自己画的圈，让兔子找出一条和毛熊不一样的道路啦！毛熊的死，是真的吓到兔子了！ 何米都已经把韩梅梅调教成合格的店长，乐家家电每天都能卖出四五台彩电，每天能固定产生五六千的毛利润，十五天下来，何米自己手上可以动用的现金就有十万了！ 义务离临州不远，临州离盛海不远，而这些年长江以南最厉害的几个家电品牌，除了珠江口那几家剩下的几乎全部都在盛海。要卖家电，盛海实乃兵家必称之地。 韩梅梅到临州拉货的时候把她送到火车站，拒绝了她一路送上盛海的建议，何米一身乡土美少女的装扮扛着包独自下车进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挂着俩大辫子，穿着一身贼乡土的大红花棉袄，肥肥的缅裆裤，还弄了双布鞋套在脚上，脸皮双手又变了颜色，暗黄暗黄的，眉毛杂乱，拖着个半人高的尿素袋子，一动就叮呤咣啷得响，显然里面都是铁器。 大部分是锅碗瓢盆，但要是从里面摸出一把菜刀，也千万不要觉得奇怪。 四十万被取成现金就卷在被子里塞在尿素袋当中，被大铁锅和搪瓷盆饭盒扣得严严实实，不管从哪个方向搁进去都得先割在锅上。 九十年代出的社会治安恶劣，何米之前遇到的路霸还只是几个小混混的小打小闹，真的大案子，那可得出动军队才平得了！ 就连火车上，《天下无贼》看过吗？拿着枪就上来了，三五成群拿着刀枪，车厢两头一堵，挨个儿搜包，或者是整乡整村的人出动，火车路过就爬窗破门得抢行李…… 临州离盛海不远，两三个小时车程，应该没事？何米安慰自己。 就算遇不上劫匪，小偷总是少不了的……这话是不是有问题？ 何米把尿素袋子甩在作为对面的行李袋上，她只要坐着，靠在椅背上，视线就能很自然得放在对面的尿素袋子上。 其中的精髓，假装很随意。 何米当然没有这样带过钱，连何美兰都没有，等她们跑江湖的时候阿里都已经建立了。 这是从【八】九十年代闯出去的人的江湖经验经验，比如大陆第一任首富希望集团的刘氏兄弟，国内首个民营包机公司，后来改组为吉祥航空的创始人王氏兄弟都这么干过，王氏兄弟还是闻州人。 她才扔三十万算什么？这辆车上，也许就有某个百万富翁在以同样的方式带钱…… 高铁时代，从临州到盛海只要五十分钟，而现在，她得在绿皮火车上“咣当”三个小时还不包括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习惯性晚点。 车厢里嘈杂，污浊，拥挤，何米双手抱胸似乎是在睡觉，把一张易容过的头面毫无保留得暴露在车厢里，却没有人多看一眼。 伪装的很好，应该没人注意，何米闭着眼睛装睡。 前面车厢似乎出了事，货车运作的声音都遮不住的响动，再装睡觉就是考验别人的智商，何米睁开眼，顺手一捞，抓住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影。 好巧，居然是那位差点把她的彩电卖成股票的葛敏。 此时的她没有那时的机敏，大冬天的头发都被冷汗黏在了额头上，满眼的张皇和狼狈。 “怎么了？” 熟悉的义务方言让葛敏有本能的信任，下意识得回答：“前面车厢有人抢钱！就快过来了……” 抢钱！ 何米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她重生的时候是体质改造自带乌鸦嘴特异功能吗？ “抢”这个字的威力这一节车厢也骚动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杀人啊？”问话的人齿关都在打哆嗦。 “把钱，把钱拿出来，放在外面的衣兜，装睡让他们拿。” “我遇到过，他们拿钱就走，不要出声，不要反抗，千万别把人惹急了啊！” 说这话的不会是劫匪同伙儿？ “找乘警啊！” “没用！打不过！乘警才几个人……” “要害怕往后面车厢躲躲……” 七嘴八舌的主意让整节车厢像装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苍蝇，人群顿时骚动着就要往后移动。 忍不了了！ 何米猛然站起身，“咣”得一巴掌把那个啰啰嗦嗦面授机宜让大家投降交钱的家伙从座位扇到了过道上！ “你是劫匪同伙儿吗？！！” “哇！”那人一口吐出带血的口水，里面还掉了颗黄牙。 劫匪还没来，这才是真劫匪？ 如此凶悍的女人让整节车厢鸦雀无声，就连带小孩的都捂住了孩子的嘴，仿佛连污浊的空气都是一净。 “劫匪既然来了一定会搜完整列火车！躲？躲能躲到哪里去？他们有几个人？这列车上有几个人？不就是几个劫匪吗？咱们这么一车的人，还怕那么几个人？” 何米的视线挨个儿扫过满车厢的人脸，那一张张面孔粗糙，疲倦，闪躲着眼神却又燃烧着热气。 “可，可……”这位有充分被抢劫经验的仁兄还要说话就被何米踹了那人一脚，整个人弓得和虾米似的。 “要是鬼子来了，你就是第一个投降的汉奸走狗！” 九十年代的人是看着抗日电影长大的，这句话的威力不吝于他甩得那个巴掌！ 他哑口无言不说，旁人投向他的视线却都带着鄙视，再也没人愿意听她说话。 “劫匪有几个人？”何米问葛敏。 她就不信了，我泱泱华夏！已是天朝！这是东南富庶之地！还能混上来半车皮的土匪？ 当现在是山河沦陷的民国，还是这里是战乱横行的非洲？！ “不，不知道。”葛敏张皇摇头，“在前面，前面二号车厢，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的！反正不止一个！很多！” “你们就甘心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送给这群劫匪？这钱，这钱！你们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节衣缩食一分一毫攒的，辛苦劳作赚的，你们真的就舍得，就舍得把钱这么给那群狗娘养的？”何米身形不高，声势却极为煊赫！ 葛敏以为何米是对着她说的，神情慌乱崩溃：“他们还有刀！” 他们有武器，自己只是赤手空拳！ 害怕惶恐，懦弱畏惧，都被武器给予了理由，连退避都有了道理。 “他们有刀！有刀……”有人惊恐犹疑，不知所措得重复葛敏的话。 “当——”铁器撞击的声音如此响亮！ 何米扯开尿素袋抽出一把菜刀在车架上狠狠敲了一下：“刀！我也有！” 沉默又古怪的气氛在车厢里蔓延开，其中仿佛压抑着某种炽热的情绪，在酝酿着，涌动着！ 何米扫过那一张张脸，冷哼一声，提着菜刀就往前面车厢走去！ 在一片向后的潮涌中，她逆行而上，明明是瘦小得滑稽的身影，却被她趟出了一身阳刚壮烈！ 狭窄的火车过道上，被她生生逼出了一条坦途！ 没有人敢拦下她逆行的脚步！ 没有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章 决不投降！！！ “你，你干什么去？” 在一片沉默中，响起了个少年的公鸭嗓，像前进中敲响的战鼓！ “我去查探情况！”何米昂首挺胸，“1992年！不是1892年！在这个正在崛起的伟大国家，我们的百姓为什么要对一帮车匪路霸投降退让！？他们的同伙，无路如何也不会比我们更多？！ 没有什么力量比得过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为什么要怕对这么一个人数不足我们领头的图匪路霸投降退让？！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敢于战斗，车匪路霸也只是纸老虎！”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做举手投降的懦夫！” 一番临时演讲说的人热血沸腾！ “我也去！” 冒出来的那个公鸭嗓果然是少年模样，肤色微黑，五官俊朗，可个子高，肌肉壮硕，满脸被鼓动的青春热血。 “我是什刹海武校的！我练过功夫，我去！” 什刹海武校，那是走出过功夫巨星李连捷的地方！吴晶，赵闻卓，甄梓丹等人都是那个学校出来的！ 可是练套路的人实战到底什么水平？ 何米以前揍过几个，他们太有运动员风范，力量和技巧都不缺，但在意识上差了一点，出招都不打要害，别人一投降就松手，而且似乎成色也不怎么样…… 何况这小子年纪不大满脸热血，何米真怕他热血上脑一时冲动！ 正犹豫着，通往前面的门突然打开，军刺的寒光闪烁，冒出个何米熟悉的人影。 黎磊？ 他不在义务，怎么也在车上？！ 两人视线一对，比起何米的惊讶，黎磊却是了然，和果然如此。 他认识的何米，果然不是会对黑暗势力举手投降的人，绝对会奋起反抗的！ “我是解放军！现在有一伙儿歹徒在前面车厢抢劫，马上就要过来了！党员，军人，公安，都给我站出来！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黎磊身边还跟了四五个高矮胖瘦体型不一装扮不一年龄不一的男人，相同的是他们脸上的坚毅和热血！ “我还不是党员！团员行不行？”那个少年蹦的老高。 “行！少先队员都行！只要敢站出来，就是个男人！” “我群众，我女人，行不行？”何米挥了下刀。 黎磊对她，反而没有对少年那么热血澎湃，只重重得点了下头：“行！” 何米把菜刀递给那个少年：“你练过武术，一定学过用刀，给你！” 少年吃惊：“这是你的刀！给我了，那你用什么！” “我用着不顺手！”何米打架从不用锐器，她是真的不会使！ 这是管制刀具啊！ 打群架还带刀，她还怎么伪装自己是受害者啊？！ 少年捏着刀：“谢谢！” “我也去！” 队伍壮大，继续前行！ 后面还有两节车厢，还可以召集人手！ 黎磊的解放军身份好用！ 会对那身绿军装肃然起敬的，可不是只有何米一个人！ 91年华东水灾刚过，浙省不属于中心带，却也是重灾区！ 他们还记得，当天降暴雨，地成泽国，身处洪涛之中无依无靠的时候，是谁分江破浪，宛如神兵天降！是谁以身为堤，血肉筑坝，挡下夺命天灾！ 等从后面两节车厢回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壮大到16个人，另外还有5个乘警！人人手里抱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黎磊的军刺和何米的菜刀已经是最正常的武器，用脸盆的，用铁锅的，用热水壶的，还有个抱着一袋肉罐头！ 也许是看他们人多势众，又有3个人加入！ 可是前面车厢的人在不断的往后涌，离劫匪，只隔着一节车厢了！ “歹徒有24人，一把霰弹枪，两把土猎枪，威力不大，剩下的每个人都有刀。我们去前面那截车厢设伏伪装成普通游客，我，你……”黎磊已经掌握的劫匪的具体情况。 他点了何米和那个少年：“我们三个夺枪，其他人听我命令一起行动！乘警兄弟再破门而入给我们支援！事不可为，保命要紧，知道吗？！” “好！”何米用力点头，“我守上一节车厢的关口！” 三个持枪匪徒两个守下一节车厢的出入口，一个守上一节车厢的出入口，必须把他们全部留下！ 放跑了一个，狗急跳墙，他们手上有刀，很可能会伤及无辜！ 必须一网打尽！ 可一旦他们没有制住别的匪徒，他们本能得就会忘上一节车厢涌！守在那头的人要顶住汹涌而来的人潮压力！ 压力最大，风险最大！ 这是最重，最险的任务！ “我来……”黎磊刚要接过这个最艰巨的任务就被何米打断！ “你要留下来指挥！这个只有你会！” 能把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号召力只有一个，那就是黎磊的那身绿军装！ 这么多人里，确定练过、能打的只有黎磊，何米，少年三个人！ 能承担这个任务的也只有他们三个人！ 那个少年还一脸兴奋，完全意识不到何米接下了个怎样的任务！就凭这个也不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还没出学校搞不清楚状况的生瓜仔，不知道事情的轻重，担不起这个重担！都怕他一时冲动！打伤了劫匪不算事，就怕他太拼命把自己也搭进去！ 只有黎磊是职业军人，指挥的事情只有他会！ 那么能承担这个任务的，只有何米！ 黎磊没那么多矫情，深深得看了何米一眼，重重得点头：“好！出发！” 何米站起来视线扫过周围瑟缩的人群，就在他们闪躲着眼神以为何米又要动员的时候，她却说：“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妇女先去后面的车厢！” 他们的抗击很可能会激怒匪徒，欺软怕硬的废物，最擅长的，就是欺负弱小！ 剩下的青壮年要是逼到了极处逼出了血性还有可能拼了，未必打不过这些匪徒，可老幼在实力上就不具备反抗的能力！ 他们绝对是最容易受伤的一群人！ “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匪徒过去！”何米眼神坚毅，一字一顿。 明明是压抑的氛围，却听的人热血沸腾！ “我也去！”原本挣扎的神色安定了，一个穿着李宁运动服的小伙子好像放下了心里的报复，猛然站起来。 “算我一个！” “我也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章 一语成谶 在黎磊指派下，何米在一个靠近车厢那头，乘客逃走空出的位置上坐下，缓缓呼吸平复心情。 要打群架，似乎有点激动呢！越到大事，越要平心静气。 布置好没几分钟那一伙儿匪徒就过来了，领头的粗壮凶恶，一声不吭的带着人守住通往下一节车厢的入口，而上一节车厢，则由另一把枪守着。 小喽啰翻找乘客的随身物品，整个过程比自习室还安静，被抢的蓄势的，不敢说话不敢动，抢钱的也心照不宣。 大钱都在包袱卷里，何米身上零零散散只放了百来块钱，原本就是扔出来的诱饵，被拿走何米也料到了，不会生气的。 可那个小喽啰手脚非常不干净，隔着厚厚的棉衣何米也能感觉仿佛水蛇在身上爬过的黏腻恶心感。 腥臭的热气吹过来，那手居然在解何米的衣服：“别动，不然弄死你！” 这王八蛋不仅要抢钱，还要强女干啊！ 我都土成这样了你还看得上！ “干！”黎磊一声怒喝！ 何米早就蓄势完毕的一脚结结实实得出踹过小喽啰的下三路把他整个人的踹的飞起来！狠狠砸在那个持枪匪徒身上！ 她的身体像是一只山猫，迅猛不失灵巧地窜过去！ 目标，那把他脱手而出的枪！ “咔！”一只脚精准得落在持枪匪徒的双腿之间，刚被砸的还没回过神来呢，痛得“嗷——”一声！ 左手抄起那把抢，右手飞快得在那两个人后脖风府穴重按两下！ 那两人脸上乍白转红，大脑缺氧，不省人事！ “别动！”何米一个前滚架着抢指向即将被涌入的匪徒填满的过道！ “警察！不许动！”那一头，也有乘警破门而入！ 一时间，那些劫匪竟然似乎被包围了！下一节车厢是乘警来的方向，想要远离乘警，那就只能冲着何米涌过来！ 何米一枪管就捅过去！ 就在第一个冲到面前的凶徒看着那黑黢黢的枪口下意识得脚下刹车！ 可何米不会停手！ 金属枪管砸在脸上，就像开了个酱油瓶，红的黑的紫的都冒出来了！那人被砸的头往后仰，整个人都在往后倒！ 过道狭窄，要是不侧身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后面涌上来的匪徒嫌他挡路碍事，把他往旁边一拨！ 拨开一个劫匪，迎面的却是何米！ 何米个子娇小，左手上抬肘击砸喉咙！ “呕！”向前一弯腰，膝盖顶在面前！ 膝盖撞鼻梁，还是满脸花！ 可小腿顺势上撩，还是何米的终极绝技：绝户撩阴腿！ “啊——” 再次干倒一个，却露出后面那把挥下来的刀子！ 躲不开了！何米抬起左手用裹着厚棉衣的上臂接这一刀，一边用力侧身尽量减少伤害！ “砰！”轰鸣的枪声震耳欲聋！ 那砍下来的刀徒然失了劲道，只凭借惯性依旧向下看过来！ 让何米成功侧身躲过这一刀！ 刀砸在被何米放倒的其他匪徒身上，划破棉衣渗出鲜血！发出的惨叫在被枪声震慑得鸦雀无声的车厢里，是如此清晰且震撼！ 车厢那头，黎磊手里问问得端着一杆土枪，眼神坚毅厉喝：“放下武器！解放军不杀俘虏！” 而另一把霰弹枪，已经握在了胳膊还在流血的少年手中！ “当——”第一把砍刀落地的声音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叮叮当当得，砍刀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之前一直忍气吞声的乘客有了挑头的，之前有站起来帮忙打架的，就算之前不敢，现在也敢按住诸多匪徒。 黎磊拿绳子把这些人绑上，何米看他的手法就特别想念韩梅梅。要说绑人，她可是一把好手啊！ 下次回来记得跟她好好学一学。 没学就没学，何米有自己的办法。拽住胳膊往外一拉，“咯嘣”一声，伴随这匪徒的惨叫那胳膊就脱臼了！ “脱臼而已，没把你们胳膊扯下来，叫什么叫？”何米眉也不抬，继续扯下一个人的胳膊。 卸人胳膊就像数数似的挨个儿捋过去，冷静，理智，慢条斯理得让人害怕。 后续的工作就由乘警接手了，看押匪徒，登记清点损失，联系下一个车站的公安局等等。 但这些和何米没关系，她赶回自己的车厢，抬眼一看，还好，锅碗瓢盆依旧牢牢得守卫着那床破棉被。 葛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站起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战斗没有波及这一节车厢，他们没有财物损失，但不代表不知道何米的战斗力啊！ 能打还不算可怕，可战斗力带来的敬畏，还比不过何米挨个儿扯他们胳膊的凶残！ 在这些没有见过那些匪徒凶悍的乘客看起来，何米比那些土匪更可怕！ “前面车厢还有点乱，你可以先在这里坐坐，歇歇脚。”何米揉着肩膀，刚刚劲儿用多了，有点酸。 “哦哦。”葛敏慢慢坐下，却只敢坐半个屁股，动作别扭得像是扎马步。 “姑娘……妹子……同志！”幸好我国还有一个如此有代表性的称呼，不然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何米。 “怎么处理这个汉奸走狗？” 有人颤颤巍巍得指着还在过道中间蜷缩不敢回位置上的那个人，脸上的巴掌印和少了一颗的臼齿让何米记起这个就是之前鼓动乘客放弃抵抗被何米骂做汉奸走狗的人。 本来只是吵架，奈何他头上的帽子是何米扣得！在何米的凶名威慑下，只是戏言也值得被人重视。 “放了他，小心自身安全怎么也算不上错。” 这人举动固然窝囊，但其实还真的算不上错，普通人没有何米这么能打，自然是保护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一般人跟何米不一样啊，何米要是放在乱世，那是要揭竿而起的主！ 更别说何米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背心发麻，她也是冲动！ 两个年代的坏人战斗力真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要不是黎磊也在车上，解放军的身份有足够的号召力，固然能赢，结果也会惨烈得多，像那个什刹海武校的少年就挂彩了。 何况她看不上这个无条件投降的家伙，却也同样看不上这些事前埋头装睡，现在又跳出来呈威风的家伙。 那人松了口气，就听到通往上一节车厢的门被打开。 是黎磊。 他往车厢里一站，自带正气凛然buff：“劫匪招供这节车厢还有个同伙儿帮他们鼓动乘客投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章 股神君临 何米现在非常确定，自己重生的时候一定自带了一个语音程序坏掉的系统。 看看她这言出法随的乌鸦嘴属性！ 不是特异功能或者自带系统还真的解释不了这个！ “刷刷刷！”群众目光齐刷刷得汇聚跟刀子一样！ 那个同伙刚泛起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黎磊一看这场景就能大概猜出什么情况，只是为什么还有一半的人在看何米？ 刚刚何米说，放了他。 “拳脚就行，别上家伙，别打死了。”何米抬抬下巴，“可以打了。” 胆小怕事的老百姓和劫匪同伙儿是一个概念吗？ 罪犯别给我提人权！ “打！” 一节车厢的人都要来揍你是什么概念？ 黎磊淡然走过，真男人从不回头看骚乱：“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开枪？” 何米又不是心慈手软娇滴滴的人，为什么枪都架上了就是不开？大不了打下半身嘛！ 何米一脸无辜且无奈：“我不会……” 作为21世纪没有部队背景的守法公民，不会开枪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她连射击游戏都不玩！ 乘警过来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同伙儿提走：“同志，我们开了餐车，去那里休息一下。” “好，多谢。”何米笑着回应，一脸淳朴中带着点青涩羞怯的笑容，就是个实实在在乡下土妞，半点看不出就是刚才的大魔王。 “你这样我还真的认不出你了。”黎磊正是叹为观止！ 要不是她横刀立马的姿态鹤立鸡群一样显眼，就她现在这融入人群的淳朴笑容，他就算看见了也不敢认啊！ 不去演戏真的是可惜了！ “低调点，不容易招贼。”何米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黎磊板着一张脸，脖子跟耳后倒是泛出点红，脸色有点白：“我……去盛海，回去了。” “你的休假不是放到年后吗？不在家多待一会儿？”五年休假攒一块儿，时间不短，但还是很珍贵的，他妈妈还在临州住院呢！ 可他一半用在义务帮忙了。 “送我的啊？” 何米的声调带着丝戏谑，她哪能不懂他的真正含义？ “我不是……只是……”黎磊脸颊微红，额头冒汗，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尴尬中还带着丝丝胆怯……和后悔。 黎磊实在是要给自己曾经的贼心点个赞。适龄的青年男女，何米优秀又有魅力，对异性产生吸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曾经为她的聪慧能干动过心，但是想到她的彪悍，那颗心就瞬间不敢动了。只恨曾经年少太天真，这样的偷偷跟随，仿佛心存不良。 何米对这样的神情再熟悉不过了，曾经为她美丽皮囊心动不已的少年，最后都和她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更何况她也真的对黎磊没兴趣。 他是军人，军婚这本书就没了！ 所以，何米撩完就跑，神情无比郑重：“谢谢。” 这列车的人，都要感谢他的心存不良和挺身而出。 “不客气。”何米正经了，让黎磊松了口气。 “你妈妈快出院了？黎昭期末考完了吗？”拉家常嘛，何米很擅长。 “明天考完，和妈一起回去。”说起这事黎磊就后怕，要不是那天搭到何米的车，他妈就没了！ 他五年才回一次家，绝不想一回家迎接他的就是他母亲的死讯！ 何米跳过黎磊母亲的病这个让人忧伤的话题：“我跟梅梅说过了，黎昭来了，就跟着国斌打下手，蹬三轮车送货，工资我可就不给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跟着石国斌是学手艺，送货是练技术，白送一门手艺他还能说什么？ “黎昭来店里，你妈妈就没人照顾了，你总得回去多陪陪？”何米图穷匕见，“到了盛海就乘车回去。” “可是你……” “我能有什么事啊？”好说歹说，总算让黎磊答应回临州去，何米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次去临州要做的事情不能被黎磊知道啊！ “哎，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捂着半截胳膊的什刹海少年一过来才是正常的英雄待遇，零食水果掌声热烈，把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乘警找你们呢。” 哪像何米，她一来整节车厢鸦雀无声，自带魔王气场静音光环，连个敢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的伤没事？”何米看他手上的手臂。 这一伙儿人是悍匪，哪怕有他们三大高手压阵还有人数优势和群众支持，受伤也不少，不过这个少年算是最重的一个了。 “没事，没事！”少年挥手挥得虎虎生风，“黎磊同志帮我看过了，小伤。” “我叫何米，你叫什么名字啊？”何米对这个少年还真的很好奇啊！ “我叫楚渭。”楚渭双眼明亮，满是尚未止息的天真热血。 “怎么伤成这样啊？就你伤得最重。”何米遇到的武校生成色都不咋地，越是实战越是麻爪，这个好像也差不多。 “太急着往前冲，生瓜仔，热血上头，冲动莽撞。”黎磊板着脸。“这要是我的兵，不罚，就得死战场上！” 楚渭犟着脖子犹自不服，何米连忙打圆场：“算啦，这事儿也没下一回了。” “何米姐，你到哪儿？”何米的装扮普通，可是待人接物都老成，楚渭本能得叫了姐。 “我到盛海。”这列火车上的绝大部分乘客都是去盛海的。 “我也到盛海！”楚渭对何米很热情，“你要去哪儿？我妈要来接我，可以送你一程啊……” 我就是跑单帮的干嘛来盛海组队啊！ 何米哭笑不得：“再说再说，乘警找我们什么事儿啊？” “哦对，说是那些劫匪已经联系了附近站点的公安局要押下去，正好请你们过去看看，要给你们单位发感谢信呢。”楚渭的脸上满是骄傲。 感谢信？ 如果何米是系统内的人，听到感谢信那少说是一个先进啊！ 可惜，如今却连真名都不能留。 何米没去凑热闹，可到终点站临下车倒是被乘警找上门了，连黎磊回临州的火车都免票了。 把黎磊送上回程的火车，何米离开火车站。 这一天，是1992年1月17日，下午三点，何米踏上盛海的土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章 她比我还能打！ “哎！”调高了的公鸭嗓在身后响起，何米一愣，转过头去就看到楚渭在那儿对她招着手。 楚渭身边还站着个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皮肤白皙，风韵迷人，穿着一身套装的女人。 “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楚渭跑近了，一脸尴尬得挠着头，“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何米笑了笑，指着她旁边的女人问道：“这是你姐姐？” 楚渭和那个女人一起笑：“这是我妈。” “看着好年轻啊。”何米笑了几句。 楚渭的母亲已经看到了儿子身上的伤，听楚渭和送他出来铁路警察说过路上发生的事情，又是自豪又是心疼，看何米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自豪儿子见义勇为，但是对怂恿儿子冒险的何米，心里大概也不是没有怨怪，但也克制：“小姑娘你来盛海找到落脚地没有？要是没有，先去我家落个脚？” 楚渭长的像妈，五官英俊，就是黑，黑的跟个傻小子似的，都看不出帅了。 何米看出她的急迫：“我有人接的，阿姨先带楚渭去看伤。” 就火车上随便一裹的粗犷手法，这当妈的还真的不放心。 “那你有事可以来找阿姨，别怕麻烦。”楚渭妈妈给她递了一张名片才急匆匆带楚渭去医院，坐的一样是公交。 盛海申银证券有限公司，钱丹芳。 “你看什么？”钱丹芳见楚渭一直扭着头往车后头看，敲着下问道，“你看上那小姑娘了？” 楚渭一脸惊悚得盯着他妈：“妈你别吓我！” 钱丹芳被儿子这表情逗乐了：“你做什么这幅表情？那小姑娘黑了点，五官还不错，土了点，但也是活泼开朗的，看上她怎么了？” “她比我还能打！我看上她？我活腻了？”楚渭一脸委屈的拼命摆手，“妈你知道吗？二十四个劫匪，她一个人就撂倒四个！也就是有位解放军同志才比她多打一个！” “那你打了几个？” “两……两个” “那她是抵得上两个你了！”钱丹芳点着儿子的额头笑道，“那你是想拜师学艺？” “不是，妈。我就是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楚渭摸摸后脑勺。 “这姑娘转移话题的本事高明啊！”钱丹芳哈哈大笑。 九十年代的盛海在航拍中大抵已经有了些大城市的气象，可是在刚从火车站走出来的何米眼中也就那样。 只是楼房普遍从两三层提升到五六层，十几层的高楼稍稍多了几栋，也就是从三十年后的乡镇提升到县城的水平，就是公交多了几辆。比起三十年后那个东方明珠大盛海还远着呢。 也许只有在黄浦江边那个百年前的十里洋场，她才能更清楚得感受到七八十年前那个旧上海的气息。 火车站门口停着几辆等客的出租车，让何米喜出望外，临州的出租车现在还要预约呢！遇到急事根本排不上用场，让何米一度怀疑出租车到底有没有装逼以外的作用。 拖着尿素袋拉开第一辆出租车的后驾驶座，前面飘过来一句带着浓浓盛海方言味道的话语：“起步价10.8哈！” 盛海话口音重，何米听到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是标准普通话：“你说什么？” 那司机极为不耐烦得甩过来一句：“10块8！嫌贵别坐！” 何米扭头上了后面那辆红色的出租车，抬手给前面的哥递了张一百：“给我找个实在点的宾馆，干净就行，离申银近的，前面那辆出租车司机跟我说，嫌贵别坐。” 100块砸不到出租车司机，80年代出租车宰客最狠的年代，甚至有10公里收100美元的！把外国友人气的投诉到市政府，逼得市长都出面整顿，成立了大众出租车公司作为行业模板。 但是对于司机个人来说，100块扣除车费之外的小费足够让他帮顾客出出气了。 车辆启动，经过前面那辆出租车旁边的时候司机放慢车速摇下车窗摇晃手上的蓝色百元钞，看我口型：你，个，傻，逼！ 这是盛海啊！火车上下来的人装穷带钱的人多了，听何米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来找工作的小保姆！真的小保姆连靠近出租车都不敢！ 但这位司机知道何米有钱倒也没宰她，给她找了个50块一晚的正经宾馆。何米乐了，记下了这家出租车公司的叫车电话，一看车顶灯，大众。 果然是出租车公子的模板啊！ 因为是坐出租车来的，司机还很殷勤得下来帮忙搬那个叮铃咣啷额尿素袋，前台没有再上演狗眼看人低的戏码，再出来的时候乡下土妞就成了穿套装化浓妆的女老板，踩着“哒哒”响的高跟鞋去找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作为一种职业，最初发端与19世纪中叶的欧洲，因为《福尔摩斯探案全集》而被大众所知晓。90年代的狂乱大潮中，自然也不乏找不到出路的中二中青年走上这条“看起来很酷”的道路。 实际上国内没有私家侦探生存的土壤，刑事案件是禁止民间参与，民事案件也同样存在法律问题。 1993年，公安部发布了《关于禁止开设私人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的通知》，严禁个人开办各种形式的“民间事务调查所”“安全事务调查所”等私人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 但是在1992年，私家侦探还是存在的。在这一年，中国第一家私人调查机构“盛海社会安全咨询调查事务所”成立，简称“盛海安全”。 三十年后，私家侦探百分之八十的业务都来自于抓小三，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有活儿就干，来者不拒，饥渴得很。 等从现在还没正式成立的私人侦探所出来，第二天何米依照原计划去找金星厂谈代理销售权的事。 她不想给那些脑满肠肥的国企科长陪酒，用了些话术手段留了条线，但成不成功，何米其实没有多在乎。 金星不成还有飞跃，反正都是过渡，国内家电的未来可不在国有厂上。 更何况，要搞定一个人，办法有很多，何米还有更经济的渠道。 等时间终于转到了1月19日，何米起了个大早，她来盛海的真正目的，现在才开始。 九二发财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章 股票认购证 九二发财证！ 这才是何米来盛海的真正目的！ 何米没有亲身经历过九十年代，按理说应该对这个年代的机遇一无所知，可是作为重生文资深读者，她看别人查过的资料！ 九二发财证，这可是早就被都市重生文写烂了的桥段！ 短短几个月可以翻足足一百多倍的投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现实比小说更癫狂，更魔幻！ 这两天她没闲着，找了报纸看过新闻，知道九二发财证……不对，这个大名叫股票认购证，对股票认购证的了解比原本更加全面。 股票认购证是申银，万国，海通证券联合发行，全市有450个网点，工行也插了一手可以代为发售，但何米还是直奔威海路的申银来了。 她要来看看情况，因为认购证是只面对盛海市民发售的，她两辈子都不是盛海户口。 要说国家也是真心不公平啊！ 可是其实，也没什么大用。 她来的早，但是有人比她来的更早，早就已经有人在自发排队，不过人不多。 何米看了两眼就找了一家早餐店叫葱油拌面，手里还捂了个栥饭团边吃边捏——这东西后来曾经一度打的是寿司招牌，后来才慢慢改回了饭团的原名。 糯米饭里裹着肉松，油条，萝卜干，没有后来的生菜里脊香肠之类的花头，糯米饭从木桶里捞出来还是温的，团成一个拳头大的饭团，咬在嘴里香香软软，萝卜干微辣爽口，油条脆，肉松香，质量很不错。 葱油拌面是酱油色的，葱不是绿色的葱花，而是在油里熬到发黑葱段，葱油焦香，面条爽口，何米吃完还是申银没开门，干脆出来看街景。 威海路历史悠久，民国时期就存在了，规划整齐，马路两边有很多弄堂，房子大多带有早期上海石库门的风格，红砖面，偶尔有些石头的浮雕贴着装饰。 房子大多两三层高，一楼商铺二三楼住人，也不乏贴着白瓷砖外墙的四五层、六七层楼房，除了招牌死板一点，窗户是四扇往外推的木框格子插销窗户而不是左右横移的玻璃窗，其他和三十年后差别不大。 从挂出来的招牌来看，这条街上大部分是做汽配生意的。 正是上班的时候，路面上最多的就是自行车，摩托也有，但开过一辆出租车那司机是要拽到天上去的。街道上空拉着电线，那是有线电车的轨道，密密麻麻得像是织了一张网。 来的路上何米还有见到不少旧盛海的洋楼，在民国时期也是很多大亨的故居，外观很漂亮很有特色，只是多年没有修缮，显得破败。 何米拿脑袋担保，这路上的别墅放在三十年后，没有千万都别想张口，上亿都是常事！ 都说京城的四合院怎么好怎么贵，其实盛海小洋楼也好也贵！那是要四合院还是小洋楼？ 小孩子都做选择，我全都要！ 正在想美事儿傻乐的何米忽然听到那边一声呼哨，申银开门了。 门口排队的人纷纷涌进去，何米也跟着凑热闹一样混进去挂在队末尾。 还有一看就是公职人员的家伙站在一边跟监督似的，还有警察维持秩序，柜台还在正儿八经得那身份证挨个儿填，何米心里悠了一下。 这个是只卖给本地人，要盛海身份证登记的。 回头看看发现排的队伍后继无力没人跟上，总算知道那几本书的作者还是用心了的，靠谱。 何米在找九二认购证的消息的时候从报纸上知道，新股发行试过各种办法，之前在股票普遍认知不高的年代推销这玩意儿跟推销国债似的暂且不说，后来用过排队领抽签号摇抽签号的方式买股票。 91年12月，三家证券公司联合租用20多个体育场馆，还调动了盛海所有的警力，结果数个场馆大门被疯狂的人流冲破，发生多人被踩伤的混乱局面。 之后才拿出了发行发财证……认购证的办法。 认购证30元一本，全年有效，多次摇号抽签——何米知道准确数字，4次，凭中签号认购股票，同一本认购证可以反复中签。 因为91年12月发行事件的前车之鉴，他们猜测认购证场面会非常火爆，还抽调人手下来协助工作，抽调警力维持秩序，想的很多，就是没人想过卖不出去怎么办，卖的少了怎么办。 领取的抽签号和要花钱购买的认购证是不一样滴，30元那是大部分工薪阶层平均月薪的五分之一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何米这么有钱又能干，每天能赚四五千的！ 加上会把认购证款捐给社会福利事业，更有人认为这是这是骗钱、赌博——好，确实是赌，总之，购买的热情不高。 何米看看队伍中有几个人发现队伍没有增长，场面也不热烈，一扭头居然直接走了，连忙也跟在后面溜出去。 认购证发行会到2月份，原计划发行1000万套，后来发现滞销，计划被下调到500万套，可最后还是只卖出去207、8万套，直接导致认购证的中签率几乎为百分之一百！利润超过一百五十倍！ 越到大事越要平心静气，等他们认识到认购证滞销放松管制允许白板买卖的时候再来买好啦！不急，不急。 何米哒哒得出门，要给他们留足时间认清形势嘛！何米不急，按照原计划去找春兰空调厂。 要说九十年代初期卖家电，彩电是一个利润点，空调就是一个爆点！ 彩电，义务还有别家在卖，要用“开车安装”的风光作为服务卖点才卖的如此火爆，空调在义务就根本买不到啊！ 要买都得去临州！ 买来还不算，请个空调师傅帮忙安装还得等俩月！义务这种“小地方”人家都根本不惜的下去！安装要钱，提前要加钱，要是出了故障要维修，那完了，这空调基本就得废在那儿！ 服务意识和口碑？基本没有！ 何米只有一家门店，正式营业不足一个月，凭什么说服产品供不应求的强势厂家点头和何米直接对接？ 因为她有一个武器，一个张苏宁用过的，以此用一家200平的家电卖场战胜八个国营商场的终极武器！ 这个武器的名字叫做，淡季打款。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章 偶遇 90年代的空调是卖方市场不错，是产量即销量不错，可空调是季节性非常强的产品。 夏天卖得火爆，可冬天却是卖的很少。空调的制热功能还是很罕见的，更是鲜少拿出来用。 在销售淡季，厂家生产资金不宽裕，没有销售回款，难以组织大规模生产，可厂里的工人还是要养的，逢年过节的过节费还是要发的。 可这样只出不进，何米很想看看他们厂领导的脸色，这个时候要是来一笔钱，何米就更像给他们的脸色了。 国营厂这种不为经济利益的奇葩商业结构，只要领导高兴，只要业绩好看，往往会发生很多神奇的事情，给何米供货的时候打折算什么？ 何米还打算准备让他们帮着培训空调安装和维修人员呢！ 家电坏了，顾客很少会骂零售商，最常见的想法应该是：XX牌的东西真不好用，而这种怨气，是会随着产品长期得不到修理而逐渐累积的！ 零售商手里的维修团队，维护的是品牌的口碑。国营厂子那么多，能显出他们来，就算再不懂商业经营，只要脑子正常的，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更何况能在官场上横行的哪里有真的傻子？只是他们的心思不在生意上的，但是这种捎带手不涉及利益的事，要讲下来也不难。 可何米想的再好，世事却不如她的意。 “你们也可以淡季打款？”办公室后面的办公室阿姨慢悠悠得问道，眼里也带着点好奇。 “你说也，就是有人这么做过了？”何米问道。 “金陵的张苏宁，你哪里有多大的店面？做了多久了？”那阿姨抽出张纸来就要登记。 “今年新开的，在义务，店面一百平。” 那阿姨手上的笔登时停了，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这才不到一个月？有多少营业额了？以前卖过空调吗？” 何米心中一冷，知道她这样的国企脾气大，这是看不上新开的小店了。 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新开店面生意才好，一日就有过万的营业额……” “你们以前没做过空调，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不如你去销售科先弄点空调卖卖看？”那阿姨收起了笔。 “我们也是想现在先给一笔订款……” 那阿姨打断了何米的话：“按理说这个也不是往日里定下的规章制度，你要不，先去找厂长书记问问？” 何米走出春兰厂，回头看了眼那广阔的大门。 何米入场的时间有点迟了，张苏宁已经把这条路走通，并且已经给春兰打款。比起人家几百万的预付款，国企从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何米这区区几十万根本得不到重视。 当然何米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有张苏宁在前面开路，何米也不用再一次说服春兰厂的领导。 反正先例在前，搭个顺风车不难，可何米不想给他们陪酒，那就只能给他们送礼了。 正好何米知道一件礼物，他们绝对会喜欢的。 认购证的发行已经到了第三天，认购证的发行商应该不会再对认购证的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象，何米这次没去申银，而是找了一家工商银行。 她到盛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四十万全部存进工商银行，异地存取虽然还有些麻烦，但是同城存取就没什么问题了。 银行旁边的墙上有几个醒目的大字：购买股票认购证由此向前，并且还画了一个大大的指示方向的箭头。 何米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才明白，觉得这句话的正确读法应该是： 购买发财入场券由此向前。 被自己没新意且直白的脑洞逗乐了一下，何米再看那个空无一人的营业窗口。 那不是一个营业窗口，那是一座金山啊！ 只是因为没放出金光，都没人来捡。 “何老板？”身后传来半信半疑的呼唤让何米也觉得惊愕，这偌大盛海，居然还有人认识她？ 一回头，得了，还真是有缘。同一列火车过来，她在盛海晃了两三天了居然还能遇到？ “葛小姐是吗？你也在这儿啊？”搞销售的绝对不允许是脸盲，何米在火车过道上那一堆人中间都能精准的一把抓住她，更别说现在面对面仔细打量了。 因为刚从春兰厂出来，以后还要见面的，何米现在的造型就是在乐家卖家电的造型，面前这位葛敏同样是义务小商品出来的人，能认出何米一点都不奇怪。 “嗯，你在这儿……”偌大盛海难得遇到个老乡，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也要多聊两句，她们可不是内向的社恐。 “我来进货啊，年后乐家就会扩大规模，空调冰箱我们都会营业，我来找春兰厂谈生意，还是送货上门安装，葛小姐多多支持哈。”没什么好隐瞒的，何米顺口给乐家打了个广告。 “哦，是吗？”葛敏似乎不相信，眼神一直往她身后瞟。 何米大大方方得让开了身后的字：“葛小姐也对股票认购证感兴趣？” 一个“也”字，就已经说明了立场。 何米态度坦荡，倒是叫葛敏突然下了什么决心，坦诚了：“你买不买？我觉得这个，股票认购证，很有潜力。” 其实何米不知道，她在义务很有一些诡异的名气。 虽然都是小生意，可不管是端庄娴熟的姿态，还是入时潮流的打扮，甚至是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都显得和这个由农民和底层职工埋头苦干拼命硬闯的市场格格不入。 他们看她，像是看电视剧里走下来的人，总觉得神秘，高端洋气上档次，居然还有车？ 而神秘的另一面，就是强大，在葛敏举棋不定的时候，何米的建议，无疑能给她很大帮助。 “买啊。”何米觉得么什么好隐瞒的，只要股票认购证的认购时间一过，整个盛海都会知道这是做金山！隐瞒没有意义，又不是跟她抢生意又不是从她兜里捞钱？为什么不带着她赚？ 不止是葛敏，能搞定春兰厂领导的礼物，就是这些认购证了。 “你觉得这个能赚？”葛敏明显是心动了，可还是想要多找一个保障。 能不能赚？ 何米觉得，葛敏大概是在问笑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章 还是熟人 “能不能赚？”何米好像听到了笑话似的弯了下嘴角，“十二月的时候那些排队领抽签号的人买股票赚了多少？认购证只要多少钱？这不是能不能赚的问题，是能赚多少的问题。” 葛敏还有一点犹豫“可是股票认购证是要摇号的，如果买的认购证没有中签，那不是就白白把钱送人？” 如果不是知道九二发财证的中签率几乎为百分之百，何米也会担心这个问题。何米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穿越者，但这个风险又不是不能避免。 “那就多买几张啊！” “哈？”葛敏是疑惑语气，但不像是被解惑，倒像是坚定了她的信念。 “只买一张，那就是赚和赔的问题，那就多买几张啊！”何米一摊手，“一张号中签的概率就算是十分之一，四次摇号，中签的概率也该有四成了？你买十张，至少也该能中四张？” “那，能回本吗？”葛敏的神情动摇，其实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想再跟何米要个保障。 “投资是你自己的事，可别说是我忽悠你的。都是义务出来的人，不是拿死工资的，钱你拿得出来，这一把咱也赌得起。”既然不是在义务当售货员，何米也不用再拿她当顾客。 论身家，她可比葛敏多。 “我就，我就去买了！”如果何米劝她别买，那她或许还会犹豫，可何米劝她买啊！ 她要是不想买，怎么会来这里晃悠？一拍即合，决心更是下的一往无前。 “上个月那些炒股赚了多少我是不知道，可听说他们把体育馆的大门都挤破了好几扇，要是没利润，肉体凡胎，哪来的动力挤爆体育馆大门？”那少说也得是十几倍的利润才能让人这么疯狂。 果然她上辈子当义务股神不是填上掉下来的，魄力和敏锐度都是一等一的。 “你要买多少？”葛敏又问何米。 何米翘了下嘴角，但是那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 作为没有盛海户口只能买白板无法登记的散户，她是傻了才会把自己的家底告诉别人啊！ 这是窥探人家的财务，还是踩点准备下手害人呢？ 财不露白，做生意的人最知道这个，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底线透露出来？ 葛敏也知道自己说了傻话，装傻干笑两声：“那我先进去了？” 何米不透露自己的家底，也不想看葛敏的身家，没一起进去。 可是在葛敏买东西之前，柜台窗口多了个老太太。 非常浓重的口音，何米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在一个人的劝说下，她从储蓄柜台慢慢向认购证的柜台挪移过去…… “这老太太是要存钱？”银行里都没别人，葛敏的盛海话还不错，居然听懂了。 “现在看来，她是要先发一波财了。”这明显是要被人忽悠过去买认购证了啊！ 这还真是填上掉下来的横财啊！ “这事不合适……”葛敏眼神不忍，要上前阻拦被何米给拦住了。 “老太太辛苦了一辈子，难得有点财运，别断了。” 葛敏看她的眼神像是在无理取闹：“你怎么确定她一定能赚？” 就算她们推测再是笃定，可是什么投资没有风险？她们受得起这个风险，这老太太可受不起！自己愿意了就好，可是被人哄着冒风险给她垫业绩，这活儿缺德啊！ 何米是真的确定，一定能赚啊！ “她拿出来的钱有两三千。”何米行商多年，包袱一打开她扫一眼就能估出大概的数字，这都不算是本事，“一两张风险大，要是买一套，就没问题了。” 一套就是连号的一百张。 葛敏还真的不知道，何米能如此笃定！ “可这人这事做的，不厚道。”葛敏皱着眉头盯着里面那个骗老太太买认购证的女经理，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对此，何米倒是深表赞同：“是不厚道。你要进去骂她？你还要在她手上买认购证呢。” “这盛海的银行那么多，又不是只有她家有？我去别家买！”葛敏表情嫌恶，转身就走。 这脾气比她还爆啊！ 何米等老太太走了才在心里叹了一句：怎么唯利是图的缺德妈，怎么生出那么一个急公好义的憨儿子？ 盛海那么大，可也是真巧，这缺德的股票经历居然还是一面之缘的熟人，楚渭那个妈，钱丹芳。 当时她还邀请以为是小保姆的何米回家住，何米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儿啊！她们确定能赚，但钱丹芳也有这笃定？骗老太太一辈子的积蓄填她的业绩，这活儿是干的缺德了。 钱丹芳把一百张认购证，和买认购证剩下的一些零钱存进银行的存着妥当得在老太太的衣服里掖好，搀着老太太出门，那架势真的是比亲闺女还孝顺。 转回头发现何米在认购证这个指示牌前站了半天，还一直盯着她看，眼睛一亮就来招呼顾客：“同志，你要买认购证？” “你们银行有保管箱业务吗？”何米不答，反问。 钱丹芳有点失望，但态度依旧无可挑剔：“有的，同志请进，我叫人来帮你办理。” “你不能帮我办吗？”何米记得钱丹芳的名片上印的，是申银的销售经理？怎么在工行？ “不是，我是申银的，下来跑点业务，同志对股票有兴趣吗？银行的保管箱业务不归我管，还得找银行的同志帮忙。”钱丹芳给她开门，还帮着招呼了个银行的职员。 和钱丹芳比起来那人的态度就非常有年代特色了，瞬间让何米安心了。 看这翻着白眼爱答不理的，慢慢吞吞连乌龟都比他走的快一点的才是九十年代的银行职员啊！ 不然就钱丹芳这热情周到的服务，何米还以为又穿回去了呢！90年代初期！银行！铁饭碗！那个不是白眼朝天鼻孔看人的？服务意识是什么？别来打扰我们上班摸鱼啊！ 钱丹芳生在这个时候可真是屈才了，再过二十年她就是最棒的推销经理！服务周到笑脸热情并且为了业绩不择手段毫无同情良心。 “那个认购证，你卖一张，返点多少？”何米歪着脑袋盯着她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章 留线 要是没销售提成，谁这么卖力干活儿？！ “同志果然懂的。”钱丹芳脸上笑容微滞，比出三根手指头：“百分之一的抽成。一张，三毛。” “那你这么热情？”何米本来还以为返点能扣一笔回来呢！ 这点子抽水还真有乐意做义务劳动的啊？ 不过她这销售本事大概也能做成薄利多销？刚刚那老太太一套，她这就赚了三十呢！这就是一般别家三五天的工资了！ “主要不是为了提成……”钱丹芳干笑两声，知道遇到同行，不吐点真话没法子往下说，“这个业务不好做，我卖的多，业绩好看。” 原来是为了升职。 “你做多少能升？”何米压低了声音问她。 钱丹芳诧异得看她：“怎么也得……一万张？” 这个数字还是报的虚了，这两三天下来，都没能卖出一万张，逼得一千万张的数都打了个对折。四百五十个网点一家都卖不了一万张，她就算是有五千张的业绩，也够脱颖而出全系统都瞩目了，够她圣光了。 “我给你一万张的业务，你用什么换？”何米停住脚步，眉眼之间半是真实半是戏谑。 但绝对不知是玩笑。 “我……”钱丹芳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冒烟似的，“你真的要买一万张？” “买是要买，但要在谁手上买，那就不一定了。”何米弯了弯嘴角，笑得无比纯良。 她就不信，偌大个银行系统，她就没个竞争对手。 钱丹芳沉默片刻，忽然眼神一凝：“你知道外汇吗？” “嗯？继续说。”何米原本只是漫天要价，可现在却对她的开价突然有了一点兴趣。 1992年全国都缺外汇，招商引资就是天大的事，她要是能弄到外汇，倒手就是一笔钱啊！ 更何况何米可是知道这些年国外可是有不少发财的机会的！ “美国和日本在打贸易战，你知道吗？”钱丹芳眼神坚定，显得格外真诚，“一万张的业务，我能帮你联系入场美日外汇。” 何米表情沉着，揣度她的提议，实际上内心是懵逼的。 阿姨你路子这么野的吗？这不是国内副本吗？这么一脚就支到国外去了？ 而且美日外汇是咋回事？她只知道中美贸易战，可日本不是天天被美国噶韭菜吗？噶完一波又一波，啥时候有这底气能跟亲爸爸掰手腕？ 何米眼神放空，仔细思索，的确琢磨出点门道。 日本被美国噶韭菜噶到无力反抗，好像是从广场协议日元升值开始的？几年癫狂之后，直接导致日本房地产泡沫引发金融危机，具体崩盘的时间，好像就是在九十年代初期那几年？ 可是她不记得美日贸易战的具体细节咋整？就算是牛市也又能看亏钱的啊！ 何米在脑海里的书库可劲儿，看的书多就是这点好处啊，不同的作者从不同角度入手，涉及的方面很广，总能知道一些信息。 她在一本分类文娱自称美食实则刘备的小说里看过，李程儒当时就借贸易战发财，最多的时候账户里有1200万美元，号称京城四李，后来93、94年中美贸易战就全给赔进去了。 那书的主角91年初跟着李程儒入场，93年抽身，也赚了1200万美元，没赔。 说到小说，何米的记忆就清晰了，入场吗？ 入啊！ 但入之前，还得先找到那一盏能赚1200万美元的指路明灯啊！ “不够。”何米轻轻一笑，“炒外汇，是在京城？一个人怎么来？还得有个圈子，你说是不是？” 钱丹芳诧异得看着面前这个看着年轻的女人，不仅要渠道，还要圈子？ 能混得开一个圈子，要么有交情，要么有同好，要么同阶层，何米手上就算有钱，也跟那些权贵公子不是一条路子，以前没交情，她就这么确定自己能混得开吗？ “引荐一下，成不成在我，不算难事，是不是？”能炒外汇的都是有钱人，何米同样不相信钱丹芳这么一个基金经理能混入那个圈子。 她要是混的进去，要是有这个本事什么职位没有？何苦在这里辛辛苦苦抛弃良心攒业绩？ 多半是有认识的人，可以凑一股进去。 “行。”钱丹芳咬牙应了，“只是他最近不在盛海，等他来了我才能引荐……而且，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你答应的，开单。”何米抽出怀里的存折。 真的是炒外汇的炒家，等过些天风声传出去，盛海认购证这一场发财盛宴，他绝对不会放过。 一百套认购证，足足10000张！厚厚一叠被放进了工商银行的保险箱，而何米身上，只带了一百三十四张，算是把她剩下的散张给包圆了。 还真舍不得。 何米弹了弹手上制作精美的认购证，这就是钱啊！ 可惜她却要把这笔钱送在别人手上。 但她不后悔，她能得到的利润，不会比认购证这一百五十倍更低。 揣上这一百多张认购证，何米离开魔都，前往粤省。 在那里有一个城市叫做朱海的城市，有这个时代市场经济大潮中走出来的最优秀的领导者和销售员，也有曾经何米偷偷崇拜并且下意识模仿过一段时间的偶像。 绿皮火车实在又挤又慢又脏又臭还习惯性晚点啊！可是别说机票，就连卧铺票都要介绍信！何米赶时间，必须在1月底之前回来，干脆就坐硬座来了。 回头一定要弄到飞机票！我又不是买不起！ 何米在棉衣里贴着胸口缝了一万块钱，再双手抱胸捂着，坐在火车上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只手夹着刀片偷偷摸摸得蹭过来，何米半阖的眼皮睁开了一点，放在外面的手捏成雀啄式，对着那腕门狠狠一叨！ 那只手一阵酸麻，夹不住刀片掉落下来，被何米的两根手指夹住，即轻且柔得往腕脉上一搁：“不想被割脉就别动，刀好不好用，你知道的，是不是？” 明明是温柔的语调，小偷觉得跟放在腕脉上的刀片一样激灵灵得直冲心脏！ “嗯嗯嗯嗯！”小偷疯狂点头！ 他觉得要是慢了一点，这个女疯子是真的会给他放血的！ “真乖。”刀片沿着手腕上滑，落在他的拇指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是狠狠一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3章 商业经营本来的样子 “嗷！”小偷猛然蜷缩身体，叫的像是何米给他掌心捅了一个对穿！ 可就算不见血，把拇指倒掀折断，这痛也不比被扎掌心弱了！ “这趟车安分一点哦。”何米两指一弹，一枚刀片“叮”得一声弹出去，落地时候还蹦了两下。 她还是双手抱胸继续打瞌睡，可是别说捂着手落荒而逃的小偷，就连站在一边的旅客都缩了下身子，看她的眼神比看小偷还恐怖！ 在这拥挤的火车里给何米开辟出一块净土，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 大佬的气质，就是这么鹤立鸡群，鲜艳夺目。 从朱海的火车站出来，何米摸了下包里的铁钎子。 这安检也太松了，想带点什么违禁物品简直易如反掌，何米本来也没打算带这管制刀具，可是看到那安检就立马去买了一把揣上才安心。 这一路的火车倒是安生，从花城转车到朱海，掰完那个小偷手指就没人再不长眼了。 这边的天气湿暖，棉衣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可何米不能脱了，这里头都是钱啊！ 只能忍着上街拉人问话：“老伯，知道格力电器在哪里吗？” “什么格力电器？”火车站摆摊的小摊贩一脸茫然。 “叔叔，大姐，大伯……大姐……”何米一连问了五六个人都是一脸茫然，看来此时的格力还没有成为朱海家喻户晓的之名品牌。 直到问到一个身上光鲜，眉目清明，精神振奋，看着像是哪家企业工作的老头才反问：“那个格力电器是做什么的？” “做空调，做空调的！”何米眼睛一亮，急忙追问，“大爷你知道吗？” “格力我不知道，你往开发区找找看，那里有一家海利。” 海利？ 何米挠挠头，既然是开发区，应该没错？就算名字错了，可创始人还是不会换的，因为这就是他一刀一枪打下的江山把一家快要倒闭的注塑厂经营成后来的格力集团，人总不会变。 “大爷，那家的老板……我是说厂长是谁你知道吗？” “朱江红。”这大爷果然很熟悉。 格力朱总，没错了，就是他！ “大爷，那你知道董名珠吗？”何米猜这大爷多半也是圈内人。 “皖省的那个销售经理？那个女人要账可厉害。”大爷诧异得看着她，“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吗？” 91年，董女士入行才一年，为了要40万的账可是干出过跟着债权人40多天，生生搬回了货物的壮举的！只要是他们公司的人谁不知道？ 这大爷果然是他们公司的！ “我来找这位董女士买空调，大爷可以引荐一下吗？”何米笑着给大爷递了根烟。 “她在皖省卖空调，你来朱海找她？我还以为你来告状呢。”大爷哼哼唧唧的，“算你运气好，等着，她一会儿就下车了。” 还真是巧啊！年底了，驻外销售总要回来述职的，本来还以为要等两天，没想到只要等几个小时？ 何米比大爷更早发现她，扬起手挥舞：“董姐，这里！” 董女士的长相乍看着就凶，鼻梁高，鼻翼宽，颧骨高耸，眼睛细长，下颌骨棱角分明，带了男相。 但是她的成功，其实和容貌如何早已经没有了关系。 年轻漂亮能说会道能喝能聊的女销售那么多，可是董女士只有一个，风云际会的九十年代，也只走出了一个董明珠。 “你是……”董女士也是刚下火车的一声疲倦，见到何米这个生面孔还是打起精神。 “我来找你买空调。”何米开门见山。 董女士更是干脆：“好。” 大爷果然是他们公司的人，还是朱总派来接功臣的，却被董女士打发了，两人就在火车站旁边找了家小饭馆，商业谈判终于回到了它应有的模样。 没有陪酒，没有送礼，没有哄好领导就能出现的“奇迹”，唇刀舌剑、寸土必争的，是商品价格，付款时间，送货方式，运转周期…… 淡季打款模式对于庞大的春兰厂尚有那样强大的吸引力，更不要说刚刚合并，业绩尚在尴尬时期的格力了！ 没错，这公司刚改名不久，只是外人都习惯叫海利，就算是他们公司内部的老员工也一样。 何米从诚意超乎想象，就连订单数量也是多到足够让董女士心动的，虽然表示还是要来看看店面，考量一下这边的销售实力，但何米要求的帮忙培训空调安装维修人员她已经一口答应下来。 不仅如此，她还投桃报李，主动提出，淡季购买空调可以返利！ 谈判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这样你有诚心我有诚意的生意谈得顺利，约好三月中旬打款并且邀请她来义务看开业典礼的同时，也请董女士帮忙引荐其他家电企业。 做家电的，都来了粤省，怎么能不去顺德呢？ 只可惜到底体量小，没能惊起太大波澜，只和容声冰箱厂达成初步协议，连具体的合同都要钱到账再说话。 钱没到，什么都是虚的。 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拜访了顺德绝大部分家电厂商后，还是极大的扩充了乐家家电的产品种类和数量。 一直待到1月29日，何米才被董女士送上回盛海的火车，而且这一次，她终于能坐上卧铺了。 这还得是董女士才买得到卧铺啊！ 一天一夜的火车，卧铺票和硬座就是不一样，何米下了车洗洗刷刷，居然还有精力上门找私家侦探要消息。 “我让你们查的事情有线索了吗？” “我们派去苏北的人还没回来，更别说是东北……” “我花钱给你们是要结果的，不是听你给我抱怨的，要是你们不行，尾款我会给别家征信社。”和董女士相处了几天，何米好像也被她强势且说一不二的性格传染，换做平常她可不会这么跟别人说话。 “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年前！年前一定能把消息消息给你！”私家侦探这买卖才刚刚开张，可不想失去何米这个大客户啊！ 他的反应也很快：“不过闻州的消息我们已经有了。” 这是留着邀功呢？ “说！” “这是详细资料。”那一只手还按在纸背上没有挪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4章 兰香儿的身世 何米抬眼看了他一眼，轻嗬了一声，在抬手，手底下就多了一摞蓝色的纸钞。 但和他一样按着，不放开。 “我人都在这里的，消息要是没问题，还怕我不付款跑了吗？何况还有两个委托的定金，比这一笔的尾款都多了。” 说的有道理啊！ 私家侦探这才放了手，让何米抽过调查报告。 这第一份的调查报告的内容，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兰香儿的身世。 还有她刚重生那会儿，那个按着她脖子灌药的谋杀一般的架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个家？ 兰香儿不会是他们家捡回来的？ 可惜，何米的希望落空了，兰香儿切切实实就是他们家生的！ 兰父是木匠，兰母听说是买来的，原名不详，曾经当过一届村里的妇女主任，后来又不识字，还镇不住场子才被拱下来的。 那天劝她认命被何米打晕的女人应该就是兰家的大姐兰花儿，老二兰叶儿她是真的没有印象了，毕竟这里面也没有照片，那时候也模模糊糊的，总归是在那搭手的人里。 兰香儿是兰家的幺女，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生了三个女儿才生出来的宝贝弟弟，叫兰继祖，兰家人期盼了很久才盼来的，祸害。 自从兰继祖出生，他就是兰家的世界中心。 兰花儿三年前急匆匆地嫁人，因为兰继祖要读初中，没考上，需要一笔钱才能上初中。而那笔钱，是兰花儿的彩礼。 女婿姓周，本来跟着兰父学手艺，娶兰花儿的彩礼是他攒了六七年的钱，并且应允结婚之后再在兰家白干十年，除了孩子跟他姓，其实就是上门女婿的意思。 一年前，兰继祖在学校里跟人打群架把人给打伤了，于是老二兰叶儿嫁给了乡里一个会家暴的三十多岁男人，换了一笔钱给他赔医药费平事才没进去。 可兰继祖还是被开除了，成文县其实学风不错，重视知识，对学校的扶持力道很强，不允许有这样的家伙弄坏了学风。 不过兰香儿倒是有初中学历的，她初二就被勒令不准上学。但她成绩好，老师偷偷给她留了毕业考的名额，毕业考那天她偷偷瞒着家里走了二十里山路参加考试，甚至成绩还过了县高的分数线。 代价是回到家又被打了一顿。 就是那一顿打之后，这一年多兰香儿一直也没出来见人，兰家人说她病了，村里传言就说她的身体败掉了，彩礼就叫不上价。半个月前，兰家人定了隔壁村郑支书家耳聋瘸腿的小儿子。 之所以再一次急匆匆，是因为兰继祖前两天赌输了两千块，要债的上门了。 不过因为兰香儿逃婚，邻村村支书上门来闹了一顿拿回了彩礼，之后兰家人就没有再来找过她，全当她死了，提起也没有好话。 只是少了卖兰香儿的这一笔横财，兰父把自己分来的田私下签了协议转给别人家种，卖掉了家里的电视和冰箱，又去山里扛了几天木头才凑了钱还了兰继祖的赌债。 不过兰继祖的赌瘾没有消，还有赌，只是数额没那么大了，他在乡下名声不好听，兰家准备把他送到闻州去学做鞋。 兰家再往下一辈，老大兰花儿有个女儿叫周云霞，只是最近准备生儿子，因为计划生育准备把周云霞送出去，到时候就说小孩死了或者走失了就可以再生一个。 老二兰叶儿嫁的那个人原配老婆也没有生孩子，现在乡下都在传他没有生育能力。毕竟兰家的女儿都是好生养的，没有结婚一年还没怀孕的…… 说到怀孕…… 何米猛然抬起头。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重生是在1991年12月中旬，现在已经是1992年的1月底了！可是这一个多月，她！从！来！没！有！来！过！姨！妈！！！ 一次都没有！！！ 麻蛋，就兰香儿家里那群货，不会让人试货了？ 我重生的是商业文，不是萌宝文啊！萌宝文过时了我跟你讲！现在流行的一胎多宝…… 妈耶，这么一想，更恐怖了啊！ 还是得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要是真的怀孕了……果断必须得给做了！ 何米重生之前，兰香儿明显也是经过激烈反抗所以才会被灌药被关押的！她甚至怀疑，那个让她逃出来的洞都是兰香儿自己偷偷掏出来的！她也是早就想着逃跑了！ 母亲不想要生的孩子，那就是别人强行放在身体里的寄生虫！母性个鬼！必须给弄掉！ 逐渐握紧的手指让纸张上崩起一道道纤维纹路，阴森的气压让私家侦探都缩脖子：“何小姐？何小姐？” “没事。”何米长吐一口气，“你继续盯着这一家子，要是有事及时告诉我，钱我照付。” “有事是指多大的事呢？”私家侦探表情为难。 何米心里偷偷想着，我要是说能弄死这一家的事，这家伙会不会报警？ 斟酌了半天，何米重新组织了语言：“大事，事关人命的大事。” 赌瘾这种东西，一脚踩进去就拔不出来！更别说兰家那群人现在的态度，还是宠着，惯着！ 何米敢用自己的脑袋发誓，兰继祖绝对还会闯出更大的祸！绝对不愁后面没了消息。 “大事吗？现在就有一件。”私家侦探表情犹豫，“他们打算把周云霞送人，何女士你大概不知道，兰家算是当地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人家，送到别人家的女孩，以后日子怎么样，很难说的。” “你想救她？”何米用的词是，救。 一岁多的小女孩，刚刚会走路。人贩子都不要，在乡下送人一般都是当童养媳的，任打任骂吃不饱穿不暖，能不能养大还很难说。就兰家人的条件，也找不到靠谱的收养渠道能送到好人家去。 “如果他们送的人家不合适，我跟去做事的兄弟说了，还是带出来。”私家侦探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我在盛海还算有点人脉，要找收养的人家，总比他们好一点。” 这是告知，却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何米一直在扮成熟，哪怕是私家侦探也没有怀疑她就是兰香儿，他怀疑何米和兰家人有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章 营养不良 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利用或者摸底。 这样的情况下要保出其中的一个小女孩，私家侦探这应该叫自找麻烦。 何米倒是诧异，这才仔细打量这位姓孙的侦探。 皮肤黄，精瘦，看着不到三十岁，非常非常大众脸，就算是何米的认人本事也觉得自己似乎多见两眼就会忽略他，更难以言说他有什么具体的气质。 只有此时此刻，才能从他的言行中，看出丝平素不露于人前的侠气。 阴霾布满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丝，何米笑了：“那个小女孩如果在养育上有什么困难的，或许我可以帮得上一点忙。” “何小姐？”孙侦探惊疑。 “我跟她家大人有仇，跟这小孩子没有。带出来的时候记得处理好首尾，不然这一家人，还是会跟牛皮糖一样缠上来。” 何米的解释让孙侦探安心：“如果遇到事情，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有个孙侦探中和了一下戾气，何米卸妆的时候才没气到差点把自己头皮都给揪下来。 去医院最好不要化妆，不然医生都看不清你的脸色，很多疾病都是跟年纪有关系的，看错了容易误诊，反正她看个病而已，盛海应该没有认识兰香儿的人。 穿着一件六十年代就流行过，九十年代翻红，并且在2020年还会再一次翻红的衬衫翻领式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毛衣，踩着同样是二十年后再次翻红的小白鞋，扎着马尾，素着张清汤寡水的脸，嫩的一塌糊涂。 她本来想赶一把时代潮流扎两个麻花辫的，奈何手艺略潮，看着太乡土，和整体造型不搭，最后还是无奈放弃了。 医院的人潮相当汹涌，哪怕是医生的诊室里都挤满了人头，看病问诊几乎没有隐私可言。 唯一庆幸的是，看的是妇科，人还稍微少一点，检查床上有个帘子可以拉起来。 “看月经不调？”医生看过她血检和尿检单，给她做妇科检查，“你还没有来过月经吗？” 刚来护士就叫她去抽血，别人以为那是例行检查，其实何米看得懂，那是HCG，验有没有怀孕的。但凡来妇科看月经的都得先查这个，三十年后都一样。 “没，没有。”何米低着头，兰香儿的皮肤白，但是肤色暗淡，又是刚坐长途火车回来，面色就带着憔悴。 女医生查完就要摘手套，被何米拦住了。 “医生，我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做过，做过……”妇科检查很羞人，可是再羞人何米也要把这事儿弄清楚！ 这决定了她的复仇名单上要不要多添个名字！ “你有没有做过那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吗？”妇科医生哪里还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何米眨了眨眼，睫毛上就挂着水珠，眼神黯淡且绝望，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我不知道……” 后面的话语，全部被哽咽的哭腔所代替。 妇科医生的表情瞬间变得义愤填膺。 沉着一张脸，妇科医生又给她详详细细得检查了一遍。 “没有做过那事儿……”说着话的时候，医生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谢谢，谢谢医生，谢谢……”做戏做全套，何米几乎要哭出来。 她是真的感动。 最后一丝节操保住了！ “没事没事，不用谢，小姑娘也不容易，以后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医生的叹气让何米都有了一丝利用别人善良的愧疚，“去做个B超，单子拿过来我再看看。” B超的结论上也没问题，何米终于放松了，确定只是普通的生理期延迟。不过想想刚才那位医生，还是从人潮中杀进去了。 医生瞄了一眼，在一片患者的围攻中还是给她多开了几张验血单，何米心中意外，却也没说什么，抽完血要等明天结果才出来，何米去给韩梅梅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剩下的钱都带过来。 明天就是认购证的截止日，这个可是一直有人收购的，就算没有到抽签的时候也不愁卖，流动资金转一下手就是十几倍，傻子才不要。 可要发财的好心情给医生的结论一脚踹在了谷底。 她没病。 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发育迟缓。 导致十六岁还不来生理期的营！养！不！良！ 兰继祖咋养的脑满肠肥得还有钱去赌呢？ 重男轻女的见的多了，这么重男轻女的……也不是头一回见了！这让她想起何美兰的爹妈！ 就是知道那群家伙是什么嘴脸，何米才越发笃定，这就是虐待！ 何米没受过兰家人的磋磨，她跑出来的早，说不上仇恨，可是一想起何美兰的遭遇，就是迁怒啊！ 冷静冷静，淡定淡定。 何米深呼吸，她重生已经捡了便宜，要谨言慎行，不能为了“没发生”过的事情招惹别人…… 这群家伙要是不惹她还好，就兰继祖那德行，何米乐得作壁上观看他们自灭自灭，没有生只有灭，要是惹她，别怪她下手狠辣！ 可是现在兰香儿的户口还在闻州！ 乐家家电被何米落在兰香儿的名下，必须得尽快弄出来！兰香儿还没有成年！要是要是被抓住兰香儿还没成年这一点，说不定兰家那群人还真的能给她造成麻烦！ 到时候她真的是连杀人放火的心都有了！ 必须先把兰香儿的户口弄出来！ 从路过一家工商银行，何米被这熙熙攘攘的队伍所惊愕，还以为自己又回了医院呢！ “这是怎么了？”何米拽住了拍在后面的一个男人问道。 那男人本来要发火，可是看何米清纯的装扮和无敌的颜值，那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买认购证啊！” “就是那个，股票认购证？”何米眨了眨自己青春无敌的大眼睛，嗲声嗲气得问道。 “就是那个！”男人激动道。 “可是那个不是说，都是骗人的！”看他持这一套，何米越发卖萌，歪着脑袋眼神无辜。 “有人算出来了！国家本来打算发行一千万张，后来实在卖不动了才卖到五百万张，可是到现在才买了一百多万张，有赚！稳赚！”男人在激动也没挪脚下的步子，看在何米的颜值上给出最极限的建议。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章 认购证起飞 “小姑娘你也去弄钱！我凑了半天也只能凑到47张的钱，唉……” 原来已经知道了吗？ “现在每一张认购证都要登记，慢的要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好！”男人踮脚张望，唉声叹气。 现在要登记了？那就没漏子可以钻了？ 那她不是很难买了？ “何米！”熟悉的天津大发带着抢眼的招牌出现在街角，韩梅梅兴奋得跟她挥手。 “钱带来了吗？”何米上车关门。 “嗯嗯！”韩梅梅从座位底下抽出一个手提箱，一打开，码的整整齐齐的现金散发着金钱的美妙味道。 “店里的流动资金，十三万五千七百我都带过来了，只留了一点找零！” 韩梅梅做事还是这么实诚啊！ 何米喜欢！ 之前她出来谈生意，出来带走了三十万贷款，店里的流水只抽了三万，短短十几天，这笔钱居然翻番了？加上她身上剩下的钱，都可以凑十五万了！ 当然这不是利润，这是韩梅梅来进货的货款。 “梅梅，干的漂亮。”何米下车打电话。 “喂？” “钱丹芳。”电话那头的声音模板化的亲切温和，但是难掩其中的得意和骄傲。 “我是何米。”何米单刀直入，“你那里还有认购证吗？” 电话那头凝滞了一下，快速回答到：“好好，中午一起吃饭，凯越酒店404包厢，别忘了来啊。” 何米当即明白她那边讲电话不方便，去了她提点的地方先点菜。 钱丹芳还是上次的装扮，只是脖子上戴着条金项链，神情越发意气风发。 “钱姐容光焕发啊！”何米笑眯眯得恭喜，“我还以为钱姐不会来了呢。” 她买了一万张认购证的确是个大忙，可是看现在认购证的行情，别人想要追上这个业绩也并不困难。 “这是我的新名片。”钱丹芳矜持得递过一张刚印出来还带着温热的名片。 经济业务部主任，钱丹芳。 “恭喜钱主任了，升职了啊！”何米笑嘻嘻得拱手。 她升得这么巧，何米再不夸功也不会觉得自己那一万张认购证没有效果。她升得越快，何米的帮助越大，她就越欠何米人情，自然要帮她。 钱丹芳既然来了，她就不会空手而归。 “还多亏了你那次卖的一万张认购证。”钱丹芳笑得春风得意。 大概是她在竞争上岗的关键时刻，那份漂亮的业绩给她很大的助力？何米突然想到那个算出肯定能赚，还知道只卖了一百多万张的“有人”，心神转动，意味深长：“今天外头风声正盛啊……” “对，是他们。”钱丹芳惊讶于何米的精明，笑着点头，“我倒也佩服他们能想出这个法子，业绩好看啊，可是我都坐上来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大概她平时还是要心机深沉，在家在单位都得压抑着，现在见到何米这个利害关系不深，还帮她拿下位置的人，才放松了一点，愿意说一点真心话。 “那真的是恭喜了。”何米笑得更开心。 这说明她的恩情和分量越发趁手了。 “我不能出来太久，你还要多少张？”钱丹芳摆手。 认购证现在正火热，她给何米提供认购证已经是人情，可不想让何米狮子大开口，甚至还想弄点好处。 “十五万，你能买到多少？”何米这是请她报价了。 “给你48套，白板”钱丹芳倒是也不贪心。 她是内部人，而且位置不低，原价并非弄不到，多出来的两套，自然是她的辛苦费，毕竟现在互相都盯着，白板也没那么好弄。 “45套。”何米从桌子下抽出个手提箱，一打开，蓝色的钱散发着金光，“我总共只有96套稍多。” 少的那三套，是她的封口费。 “成交。” 黑色的手提箱里变成45套白板，何米回酒店的路上路过街头，看那一个个银行门前依旧排出百米而且越来越长的队伍，摸着良心叹了口气。 是挺为他们惋惜的，但是他们越可惜，越唉声叹气，就越是配合何米的计划。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银行已经关门了，那百米长队似乎没有半点缩短，只是其中现在充满了唉声叹气的人。 何米也跟着唉声叹气，带着假小子似的还板着一张脸的韩梅梅挨个儿给某些之前就已经圈定好了的领导打电话。 “我这里有两张认购证，买到手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领导，你要不要转手收一收？” 一人十几张二十几张的，算价值也就几百块，而且还是给了钱的，这只是一桩“正常交易”，谁能说出什么话？ 要是等过几天认购证涨价的事情明朗了，何米还不敢送了，那就真的是行贿了。 等把金星电视机厂的领导从餐厅门口送出来，他难得得没有喝的烂醉，捂着怀里的一个信封纸包神情微妙。 街对面有个三四十岁的大妈，挎着包手里举着个大纸牌，上面写着硕大的黑字。 【高价收购股票认购证，单张有登记信息47，白板50，成套100连号，有登记信息5000，白板5500】。 就刚刚何米“原价”卖给那领导的50张认购证，已经赚了1000块了，相当于他大半年的工资。 “领导正是好运气。”何米给他开车门，“那我们的货款……” 领导激灵一下，满脸堆笑：“好说好说！我们要支持商家发展嘛，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等一等也是可以的啊！” 何米就等着这句话，同样笑容满面：“领导不急就好，不急就好，什么事都要慢慢来嘛！” 混官场的人或许别的本事稀松平常，但听人说话的本事是绝顶了的：“是啊，什么事都要慢慢来，不急，怎么也得等摇号出结果了在说啊！” 何米巴不得这人借认购证赚更多！赚的越多越高兴，就对何米越感激啊！ “何米，我们现在也没货款给了啊！”等上了自己的车，韩梅梅踩在何米耳边轻声说道。 “对啊，所以可以不用给了啊！”何米冲她眨眼睛，“我们可以准备一下，开分店的事情了。” 既然可以用别人的货款发展自己的店面，她为什么要从自己腰包里掏钱？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章 苏北的消息 韩梅梅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原来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好啦，该走了，这地方咱们可不能继续呆了。”何米拉着韩梅梅。 “为什么？”韩梅梅被何米拉着迷迷糊糊往前走。 “在第一次摇号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不敢再在炒股的这个圈子露面了。”何米边走边笑。 “有人会害你？”韩梅梅脊背都绷直了！ “我怕我经不住诱惑，真的把认购证出手了怎么办？”何米摊手，“那我不就亏大了？” 手上有143套稍多的认购证，何米连觉都睡的特别香，让韩梅梅拉着一车“货款延后”的彩电回义务，何米脚上的高跟鞋把私家侦探所的地板都踩得“卡拉卡拉”响。 说是私家侦探所，实际上只是一间民房，不是《名侦探柯南》里毛利事务所的那种，就是一栋的联排筒子楼，半遮半掩的门市后面布置了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从里到外都洋溢着这一种不正经的气息。 尤其是这里还在源源不断得往外冒着烟雾。 “这是着火了吗？”何米敲了敲门，看看这蓝色的烟雾，这得是抽了多少烟？ “没有没有，何小姐，我们正要找你呢。”孙侦探头发乱，眼圈黑，整个人都透着焦躁，何米虽然看出他不诚心，可是看在我要的消息到了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苏北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何米握紧了拳头，那么，老妈…… “苏北县是有姓何的这一户人家，可是他们家没女儿啊！”孙侦探一句话给她打入深渊。 何米愣住了：“没女儿？” “对，连生了五个儿子，没女儿。”孙侦探抽出准备好的文件袋，“你看看，我们复印了户籍资料，真的没有女儿。” 外公外婆的名字都在，可她不就俩舅舅吗？咋又冒出三个来？ 可惜这资料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再多就没了。 何米盯着那三个陌生的名字，匪夷所思得追问：“他们真的没生过女儿？不会是扔了，或者卖了？” “他们家的家境不介意多一个女儿？反正已经有儿子了，村里人都羡慕那家的女人，腿一张就是个儿子，腿一张就是个儿子。” 只是没想过避孕，怀了孩子就生下来才生那么多小孩，何美兰出生的时候还没有计划生育，生了女儿没必要遮掩。 而且按照户口身份上的信息，这里面老四的年纪和何美兰只差了四个月，外婆的确不可能多生一个女儿！ 难道真的没有妈妈？ “……何小姐？”孙侦探把出神的何米叫醒，“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们家的生活怎么样？”何米对他们家庭环境没有更多了解的想法，只是顺口问一个问题不让话掉地上。 “不怎么行。”孙侦探说话很直接，“他家虽然儿子多，可心不齐，天天在家里闹腾，村里都知道，看他们的笑话。” 这个倒是符合何米心里关于外婆一家人的家庭情况。 那是真的没有妈妈了？ 何米再次追问：“苏北的人还没回来？” “没有。” “你帮我去查一下，这一户姓吴的人家。”何米写下又一个家庭背景，“钱我照付！” “好嘞！我马上安排！”看在钱的份上，孙侦探脸上僵硬的表情更是喜笑颜开。 “砰！”门突然被推开，“孙哥……”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孙侦探登时就把一张脸沉下来。 “不是，不是……”年轻人一脑门都是汗，“小丽羊水破了！张姐说她难产了啊！” “不早说！”孙侦探甚至忘了招呼何米，冲出门！ 旁边的门洞里急匆匆得抬下来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最中间被抬着的是个不断呻吟的产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看着都吓人。 孙侦探冲上去，紧跟着就叫起来：“她要生了！送医院！赶紧送医院！” “摩托车！摩托车！”有人骑着一辆挎斗三轮车来，急急忙忙把产妇送往医院！ 挎斗三轮车带不了第三个人了，孙侦探把何米刚给的钱递给刚才破门而入的那个莽撞的青年，让他骑摩托车追上去！ “你不去吗？”何米可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可都是指着孙侦探吃饭呢！ “我摩托车骑得没他快。”但也推出来一辆摩托车。 何米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可以走了，可就是管不住这双腿，这个时候走了就像小说突然烂尾，简直不能忍啊！ 等她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跟到了医院！ 这个时候产妇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胎位不正，难产，要剖腹产。 幸好孙侦探让刚才那个车骑得快的年轻人先送来钱，何米刚付的辛苦费，挺厚一笔，没耽误事。 孙侦探就坐在门口一下一下得搓脸。 “这是你的孩子？”看他的表情，不像准爸爸啊！ 别说他，这里一堆人里，就没有一个像当爹的。 “不是不是。”孙侦探连忙摆手。 “那，小朋友的父亲呢？”不是他的小孩他那么急着付医药费？那男的去哪儿了？！ “不知道。”孙侦探苦笑一声。 “不知道？”何米觉得自己大概看到了西洋景，九十年代就有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的？ 孙侦探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香火功吗？” “什么东西？”何米眨了眨眼，联系了一下时代特色，“气·功？你信这个？” 孙侦探身上应该是有一点身手的，不是野路子，正规训练的那种，也相信这种东西？ “信，以前信。”孙侦探苦笑，“不止是我，这里的人，以前都信。” “这是怎么回事？”何米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 “我们以前，信这个，出来求功，遇到了骗子。” 何米“哦”了一声，极为平淡。 开玩笑吗？信这个的你倒是找出个不是骗子的来给我看看？！ “既然知道了是骗子，那怎么不回家？”看这群人的打扮可不像是本地人，那还留在盛海？这年头可没有盛漂，官方名称是“盲目流入城里的人群”，简称盲流，民间俗话叫乞丐。 “要是能回，就都回了。”孙侦探苦的跟盘黄瓜似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8章 自找麻烦 “盲流”这个称呼，何米出生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倒是北漂上漂之类的多得很，出来闯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甚至可以被认为是对家庭负责，愿意做工养家的表现。 可是联系时代背景，大概能猜出来他们为什么不回家。 一群人出来跑江湖四处流浪，几年不回家，抛家舍业倾家荡产的，甚至还有可能助纣为虐过，回不回去甚至不仅是尊严和嘲笑的问题，在有些风气闭塞的地方，这是还有没有命的问题。 比如刚刚那个孩子父不详的产妇。 “你应该是可以回去的？为什么不回去？”别的不说，光是何米这一单给的钱就够他衣锦还乡的了！ “是我带着他们掀翻了骗子，当时就答应他们要帮他们讨个公道，他们这一个个没着没落的，我抛不开手。”孙侦探苦着脸。 何米原本已经高看他一眼了，现在更是另眼相待！ 保健品和气·功可以和传销一起并称九十年代的三大巨骗毒瘤！弄死一个功德无量，弄死两个万家生佛，弄死三个白日升仙！ 孙侦探虽然只带翻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门派，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的浮屠塔大概已经通天了。 可是救人也得有方法，救急不救穷，长贫难顾，都是一个道理。 “那你就这么一直养着他们？”不是何米看不起他，孙侦探怎么看也不像有这个本事啊！ “我知道养不起，想给他们找条门路安顿安顿，可是……”孙侦探表情为难。 何米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现在可不是私企成风的时候，这三四十号人没有户口没有关系，想找工作自食其力都不容易！ “你之前问我讨生路，就是为了他们？”孙侦探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不下去的人。 “是。” 何米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她就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尽给自己找麻烦，她就多余这一问！ 看看看看看，听了故事，丢不开手了？ “这三四十号人，全靠你一个人养着？”要出手也得看看那人到底值不值得帮，“就连摆个摊，自谋生路的，都没有？都不会？” “是我不会。”孙侦探苦笑，“我试过带他们摆摊，可是……赔了。” “怎么赔的？” 何米觉得简直神奇！ 她三四岁就在夜市摆摊做生意了，对她来说以现在的市场环境只要生意做下去，想赔也是件难事儿！ 要说是盘外招，他这三四十号人里怎么都能凑出一半的青壮，小摊小贩的只要不跟国家体系硬扛，打游击闹事谁怕谁啊？ “怎么赔的……我也不知道。”孙侦探苦笑摇头。 被何米追问，才说出细节。 不懂市场是一个，报价混乱是一个，盲目跟风导致货物滞销是一个，不会分辨货物质量，买了假冒伪劣产品，还有被人骗了的！常规生意会遇到的陷阱犯的错他几乎都踩遍了！ 何米从此深刻的明白，原来还真的有人是不擅长做生意的。 有带着二三十号人去看一个小摊子的吗？巴掌大的摊子光是那么自己人就站满了！谁还挤得进来？！ 就你们那个聚众碴架的气势，客人远远的看到就要绕道了，还来买东西！？ 要是没条正道可以走，这些人就只能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收保护费了。 作奸犯科的事情只要犯了就没回头的路，再过两年严打得把命都还进去！ 孙侦探看过两本闲书，做私家侦探也算是另辟蹊径，想到了做私家侦探，他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帮人盯差看人好歹能分几个辛苦钱。 “何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能耐人，有没有什么办法，拉我们一把？”三十多个人的生计压在他身上，孙侦探觉得就像背着一个乌龟壳，连背都挺不起来。 叮！ 何米心里冒出个暗黑女王装的小人在碎碎念：这不关你事不关你事！乖乖认怂闭嘴闪人！ 卟啉！ 又是一个粉红公主裙的小人对手指嘟嘟嘴：可是你明明可以帮他们的啊！这不是很简单的嘛？条件都是现成的…… 暗黑女王翻白眼：你忙！你连乐家家电都没空管！没时间跟着他们折腾！可别自找麻烦！ 粉红公主举着一根手指摇摇：现在就是等认购证摇号嘛，很闲的，就是举手之劳。 暗黑女王垂死挣扎：有时间回去管乐家家电不好？干嘛要陪着他们从头开始创业？！ 粉红公主歪头杀：乐家家电那种传统实体店的模式太没有挑战了呀！就当试验新的商业模式了嘛。 新的商业模式啊……何米眼睛叮得一下亮起来：试一试2020年的商业模式在九十年代是不是行得通？她可不是在做慈善哦！ 何米暗黑女王上身傲娇开口：“那他们会做什么？” 孙侦探觉得何米问了一个一针见血的神奇问题，他要是知道这些人能做什么，还用得着苦恼他们的生计问题？ 还是那句话，能有出路的早走了，能自己摸到门道的也走了，留下来的，还真的是自己搞不定的人啊！ “……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傻缺，连忙补救，“但是他们都勤快！肯卖力气！” “肯卖力气的，就算是去搬砖也能养活自己？”何必挂在别人身上做米虫？ 回答何米的是孙侦探放光的两眼：“哪里可以搬？我这里的人都肯卖力气的！” 现在连招收农民工搬砖的建筑队都没有啊！ 在计划经济的时代，出身和户口把人牢牢绑死在体制给你划定的轨道上，基本上就是原生的阶级！可一旦违背划定的轨道，那就成了被社会抛弃的渣滓！就算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要是不服从分配，想要强行留京都得当乞丐啊！ 农民的孩子想要学手艺？不可能！就算是中产阶级的工人子弟想要去农村搞养殖种地，都一样不可能！ 没有门路，没有许可，改变出身阶级的仅有方式几乎只剩下高考，考上大学就是国家干部，而对七八十年代的人来说，招工，也是同样罕见到近乎天方夜谭的事情。 所以农村的漂亮姑娘嫁给了城里的瘸子聋子都是极为光鲜的事，从农村户口到城镇户口的改变，代表的是阶级的跃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9章 年终岁尾 何米恍然，在改革开放允许私营经济蓬勃发展之前，哪怕有手有脚肯劳动，想要凭借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同样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女的能做的只有小保姆，男的要是会点木工泥瓦之类的手艺或许还能饥一顿饱一顿得打短工，还随时可能被抓住送到遣送站筛沙子！ 只有盛海本地人的孙侦探可以出去自由行走，可以赚钱养他们！ “所以能做的还是只有个体户？”也只有同样作为社会边缘人的私营经济才能不嫌弃盲流啊！ “我带他们去练过摊儿……”孙侦探顿时就颓丧了，绕了一圈，不还是都回来了？ 何米打断他的话：“那是因为你不会做。” 路没走错，也不代表每个人都能走下去的！ 第一桶金是最难赚的，不知道门路抗风险能力薄弱，稍有风吹草动说不定就得彻底翻车，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何米的自信，那是因为她是富1.5代！她创业经验非常丰富！ 前世，吴宏昌连治病出国的债还没还完呢，知道何美兰生了个女儿就迫不及待得要换个能生儿子的新老婆！何美兰带着何米回娘家不久，就带着刚会走的何米到临州讨生活。 何米3岁就知道买她家摊子头花首饰都是漂亮姐姐，小学在工厂缝纫机的轰鸣下作业写到一半跑去修机器，初中时期阿里兴起，她说服何美兰在做批发部的同时在桃宝上开工厂店！ 在批发市场里聊着旺旺往外成箱发货的，就是何米！ 到了高中，何美兰终于攒下了临州带户口的商品学区房，一间两千平的超市，三家餐饮店和六家雇员超过十人的淘宝店。终于意识到不能耽误何米高考不让她来店里了，可她每天跑完三公里做完九张试卷，还得帮何美兰做店里的帐。 就算是何米上了临州一个二本的财会专业可以厚着脸皮自称一句家财千万的富二代了，会计证都还没下来呢就已经上岗，会计出纳一手包，工商材料全她写，还没工资。 衣服鞋袜首饰文具玩具家居日用，就算是五金电器，何米什么没经过手？要说做小买卖的年份，这年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垃圾。 孙侦探一愣，旋即迅速明白何米这话的深层意思不由得狂喜：“何小姐能教教我们吗？” “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 孙侦探一怔：“那何小姐的条件是……” “你能保证他们都听你的吗？” 孙侦探的人品还算有保障，但是谁能保证这三四十号人也一样有人品？！何米可不想平白给自己惹一身骚！ “何小姐放心，我会盯着他们，无论如何，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孙侦探明白何米的潜台词，保证无论成败，都不会牵连何米。 何米哼了一声对他的上道表示满意：“本钱呢？” “我手头上，大概还有两千块……”孙侦探说的尴尬。 这不就是何米刚才付的尾款加下一笔订金吗？！还留了点给里面的产妇交手术费呢！ “三百加盟费一百保证金给开一个摊子，我给你提供货源，培训人员，制作销售方案，指导销售，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何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似乎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来来来！”孙侦探疯狂点头，“只是……加盟费是什么？保证金是什么？” 这还真的是对生意一无所知…… 加盟店的概念，对这个私营经济刚刚兴起的时候，的确是非常新鲜的事物，一般人都全然没有概念的。 “加盟费是我的，保证金不是，如果不想做了，在结清了货款之后保证金可以全额退回。但是要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有来结清货款，由保证金冲抵并且调低信誉额度，直到补齐押金数额还清货款之后才能申请下一批货源。信誉额度越低，押金数额越高，低到一定程度之后我将取消你的经销资格。” 放在三十年后十分普通的一段话，却把孙侦探听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何米想试验的商业模式，就是后世非常常见的，加盟店！ 负责店面装修，培训员工，配送原材料和货物，并且抽成部分利润。 当然就这两千块钱的小生意就不用店面了，就算是1992年，2000块也开不了店了啊！ “那，那到哪里去卖啊？”孙侦探觉得他似乎是懂了，又似乎是没懂。 “去农村。” 农村一元摊，对，就是何米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的那个一元摊。 农村市场分散且广大，我国只要填饱肚子就格外善良的广大农民群众对服务的要求可以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那坑爹丧病的供销社都能忍几十年！ 韩梅梅这样基本听不懂乡下方言都收银无碍，只要会数数就能做的生意，还有谁是不能做的？就算他们再不会做生意，只要诚心去做，总不至于困难。 可何米的自信不是孙侦探的自信，两千在这个时代是要借遍全村都未必能凑得齐的巨款，他要好好考虑要不要赌这一把。 何米出手阔绰，不缺钱，没必要骗他们手头上这两千块，更何况她还有后续的委托，既然要孙侦探帮她查事情，应该不会骗他们。 而何米出手阔绰恰恰证明了她成功人士的形象，她既然能赚，那教他们赚钱，应该也同样没有难度？ “我做！”孙侦探狠狠一点头，当场掏出还没焐热的蓝色四人头，大不了，就赌上这一次买卖的利润！ 就当这次没赚到钱！ 总比这三四十号人成天窝在家里，连出门都有可能被公安抓住当做盲流遣送回乡的好！乡下地方，农村地区，总不会再有满地乱窜的警察了？！ “明智的选择。” “那我，我明天就把人和钱送过来？”孙侦探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明天就是过年了，好歹，先把年过了。”何米摊手。 “是，明天就是过年了。”孙侦探一怔，他被这几十号人的生计所累，倒是连这样的大日子都忘了。 转过天就是过年，集市不开，他们也没地做生意，中国人不论这一年过的怎么样，年三十这一天，还是要歇一歇，聚一聚，贺一贺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0章 第一个年 多亏了何米这一笔生意，不然他是连这个年都过不起了。 “何小姐，也要留在盛海过年吗？”孙侦探听何米说的都是普通话，从没听她说过盛海本地话，猜也猜出来她不是本地人了。 盛海是大城市，虽然这年月没有什么私营经济，但是出公差不能回家过年的还是见过的。 “要不要留下一起过年？”孙侦探邀请道。 “不用了。”何米摆手拒绝。 都算不上熟人，在一起过年，可不是尴尬吗？ 其实对何米来说过不过年其实也没多大所谓，那只是个可以不上学不去店里的假期，要说节目无非就是看春晚，连饺子都未必会吃，真的没什么仪式感。 只是看到那满街的烟花红纸，难免也起了点心思。弄了个小锅买了点菜自己在宾馆里煮着火锅，窗外噼里啪啦得爆着漫天的烟花。 外面响得热闹，惹得何米也心生好奇，攀在窗前看着。 三十年后的烟花艺术是比如今先进的多了，但是也不许在城里放烟花，何米再想看到这样的烟花，如果不想去挤大场面的热闹就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了，哪有现在漫天烟花的参与感强？ 哪怕现在也是1992年，可是对国人来说，这才算是年终岁尾，这才是一年之末。 “咚咚咚。”外面的声响嘈杂，突然出现了的敲门声，要不是何米耳目灵便还真的错过了。 大过年的还有人来敲她的门？ 何米奇怪得开了门，然后被滚进来的一个熊给惊了。 “冻死了冻死了，快让我进去！”势大力沉的野蛮冲撞让何米都没守住门口就被她撞了进来。 “梅梅？你怎么来了？”何米看着韩梅梅解开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哈出了满口的白气。 “我来陪你过年啊！”韩梅梅在说上放下手里拎着的菜蔬，看着腾腾冒热气的小火锅和电视里热闹的春晚画面，不由得笑道，“我看你一个人也过的挺好的嘛！” “义务的店……”她不用在店里看着吗？ “义务的商场都关了，他们也要回家过年，年后就准备直接搬到篁园去试营业了，也要准备明年的开张，干脆今年歇一歇。客人都回家了，反正没生意，发了年终红包，我就让黎磊老谷叔他们回家了。” 韩梅梅搓了搓胳膊，又把围巾给围上了：“怎么屋里也这么冷？没开暖气吗？” 要是个货真价实的九十年代南方人就得问她一句暖气是什么了！ “南方没有暖气的，你都过了半个冬天还没了解吗？”何米靠近了几步才闻道她衣服底下透出来的一点酒气。 “平时多忙啊，还真的忘了。”韩梅梅揉了揉鼻子，“这没暖气，你们怎么过冬啊？” 还真是喝多了，不然平时的韩梅梅哪来的那么多话？她都来了半个冬天才知道这里怎么过年？ 何米鼻翼翕动，满鼻腔的都是酒气：“你喝酒了？” “来的路上喝了一点。”韩梅梅捻了两个手指头搓了搓，示意真的只喝了一点点，“放心，我记得你的话，酒后不能开车，没开车，我坐车过来的。” 何米认识韩梅梅的时间不算长，但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还真的没见她喝过酒。就连几次庆功摆酒，她也滴酒不沾。 今天突然喝酒，何米不相信是无缘无故的。至于原因也不是猜测不出来的，毕竟今天是过年啊！ 不过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每逢佳节，也容易生了愁思。 “坐下一起吃点？”何米从她带来的酒菜里拎出一瓶啤酒，“喝点？” “喝！”韩梅梅直接拿牙磕掉瓶盖，仰脖灌了一大口。 “别只喝酒啊，吃点菜垫垫？”何米给她递了碗筷，却被她推开，一个劲儿得灌酒，存心要把自己灌醉了似的。 “何米，你想家吗？”韩梅梅好像是真的喝醉了，晃着酒杯问道。 “家？”对何米来说，这个词可以具体为一个人。 何美兰。 何米想不想何美兰？ 无疑是想的。 这么多年，这还是何米第一次不再何美兰身边过年。 可是想归想，何米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另一个何美兰。而对她来说，不用来世界，就不用受那半生的磋磨。 就算何米来了，何米能帮她解决日后的麻烦，可是她人生的前面十几年所受到的折磨，同样是不能被抹去的。 能不曾出现过，就别来。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家庭会遇到的苦难，她曾经受过的磋磨，何米可是听她说过无数次了。 “不想。”何米吐出两个字，仰脖灌了一口酒，“你想家了？” “我想。”韩梅梅趴在桌上吐出一口酒气，眼中有水光晃动，“我想我爸，我妈，想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看得出来，她倒是有一个体贴的大家庭，叫她时时刻刻惦念着。 “可是，我回不去了！” 那一层薄泪像是天边的一层微光，晃动得让人心疼。 “你没做错事，我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盛海的冬天是不下雪的，除了那满地的鞭炮红纸也没有什么年味，也只有那逐渐兴盛的集市和带着兴奋和希望奔赴四方为生机和未来奔波才显得新的一年来了。 何米也开始操持着，投入一份新的事业。 在这三十几号人里挑出了相对能说会道的八个人，两人一组，一组扛两个大麻袋的货物，并且给他们划分了附近的村镇区域。 盛海虽然大，但是在浦东都没有彻底发展起来的时候，周围的小县城同样不少，有足够的市场空间。 摆摊的主要的防范对象就是小偷啊！这帮人不管脑子好不好使，好歹都是青壮年，还都是“跑过江湖”的青壮年，生存能力总不成问题，防小偷的本事总有的！ 货物配比是何米计算过的在农村最畅销的物品的配比，两麻袋大概值两百左右，何米让韩梅梅来金星厂拉货的时候捎带手就带来了。 但何米的加盟费不是白收的，除了事前的培训以外，最重要的设备，是一个可以贴身扣在腰上的小布包，和一个只能把录下来的声音反复重播的白色塑料喇叭。 虽然是泛黄了的二手货，可是光是四个喇叭就买了何米两百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1章 醉酒 “醉了睡，就能回家了……”这个理由真的让何米反而没法儿拦着她寻醉。 在韩梅梅想来，也许只有梦里才能再见家人一面了。 可何米不再劝阻她，却小瞧了一个醉鬼的疯癫！也高估了韩梅梅的酒品！ 不止要自己喝，还要拉着别人一块儿喝！ “何米，跟我一起喝！”一边说一边给何米倒了酒，幸好是倒在杯子里放在何米的饮料杯旁边，没有整瓶塞在何米手里。 “我不喝酒。”何米对这种能点燃的白酒没兴趣！ 不是地域黑，实在是人种和体质的区别，从普遍意义上来说，东北人身材就是比南方人高大，酒量更好，再往北的战斗民族，那血管里流着的都是伏特加啊！ 何米不是没喝过，是真的对烈酒无爱。 可是跟醉鬼是没法讲道理的，韩梅梅已经把酒倒好放在何米面前了！要不是她脑子里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打不过何米，硬灌都有可能！ 省了再跟韩梅梅打一架把她按在地上，可韩梅梅那张破嘴停不下来了？ “何米，你就不想家人？”韩梅梅使劲儿摇着头，“不可能！你爸你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韩梅梅提起的人或许在她的记忆力都是慈祥和善的面孔，可对何米来说，对应的只是一张张重男轻女无能无情的面孔！ “不想！” 何米端起杯子猛灌一口饮料想压压揍她一顿的冲动。 “噗——咳咳咳咳……” 半口白酒化为喷泉浇了韩梅梅一头一脸！ 不就是拿错杯子了吗？这是要把胃都倒出来的节奏了！ 韩梅梅的酒意都被喷得清醒了：“你以前没有喝过酒？” 我当然喝过！但是喝酒这种事受限于身体素质，取决于本身的肝功能，兰香儿这具身体酒量怎么样，她心里也没数啊！ “你就当我没喝过。”何米抽手帕擦嘴角，眼前都发花了，她知道这是离醉不远了！ 就是进口没来得及吐出去的半杯酒而已！ 这还不是一杯醉，是半杯就醉了啊！ 可韩梅梅却是真的喝多了，真的醉鬼一个！ “谈生意不会喝酒怎么行呢？酒量都是要练的啊！”韩梅梅把手边的一瓶白酒往她面前一墩。 这话听着，还是有几分耳熟啊…… 三年前……她重生的三年前，她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之前从不允许她喝酒的何美兰端来了不少酒，红酒白酒啤酒和市面上一些比较常见的果酒都有告诉她：“你以后也是做生意，做生意不能不会喝酒。” “可是女人一定要知道自己的酒量，才不会喝多了，才不会在酒桌上给人欺负了。” 言犹在耳，可是这个世界，却没有另一个何美兰可以当她的妈了。 何米端杯饮了一口，感受身体传来的晕眩。 看来兰香儿是真的没有喝过酒，酒量也浅，真的只有一小杯的量。 “啪！”就被砸在桌上的清脆响声把何米从回忆里拖出来，韩梅梅醉醺醺的嚷嚷，“我现在就这么两瓶酒了，你喝了我就不喝！不让我喝酒，你喝掉不就行了吗？” 这货真的喝高了！什么酒品！你醉了就要拉着别人和你一样！ “韩梅梅等你酒醒了我一定得揍你一顿！”何米扶着晕头转向的额头咬牙切齿。 可是酒劲上来了，四肢都在发软，连她手里的酒瓶都抢不过来，头脑反而在发热，烧的往事跟沸腾的锅一样咕咚咚得翻滚着涌出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韩梅梅还在挑衅：“喝！梦里见！你就不想家人？以后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了……” “你还见得到，我就真的见不到了……”酒意冲垮了她的防御，让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也想我妈啊……” 后面就只剩下一片混沌了。 1992年的大年初一，何米是被头痛痛醒的。 房间里乱七八糟，衣服到处乱扔，衣衫不整得躺在床上…… 那是不可能的。 身为一个在南方平平安安长到二十多岁还没死的标准南方姑娘，晚上就算睡死过去也能梦游爬到床上裹进被子里那是生存的必须技能啊！ 你看那个初来乍到的北方女孩儿，还趴在被子外面呢！这脸都红了！ 宿醉过后，深刻明白自己真的只有一小杯白酒的量，现在还晕头转向路走不稳的何米听了下韩梅梅凝滞的呼吸声，摸了摸额头、 还好，不是很烫。 感冒是跑不掉了，倒是不至于发烧。 何米裹着被子蹲在韩梅梅面前，非常纠结。 她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杀人灭口。 自己的酒量现在是不知道了，什么酒品还是心理有数的。喝醉了就大吵大闹满口胡言乱语还净说大实话，说完就断片。醉成这样，不会把自己是重生者的秘密也说出去了？ 韩梅梅一睁眼，除了昏昏沉沉仿佛被人拿大铁锤抡过的脑袋，就是裹着被子跟披着斗篷的女巫似的蹲在她头上一脸图谋不轨的何米。 “……是你打的？”韩梅梅揉着头昏脑涨的额头干净离开这个危险分子，生怕她再打她一顿。 “我倒是想，还没来得及呢。”醒了的人会反抗，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何米悻悻得打消自己杀人灭口的冲动，转成满嘴的抱怨，“韩梅梅你酒品真差！自己喝醉了就要拉着别人一起醉。” 韩梅梅翻了个白眼：“就你还说我酒品差？你喝醉了就打人你知道吗？那你就打我啊？” 何米看了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下被撕裂的衣服，对自己的酒品心里非常有逼数的她顿时更加心虚。这要不是遇到的是韩梅梅，现在都得闹出人命案子了！ 可越是虚就越是要虚张声势：“要不是你灌我，我也不会喝醉了来打你啊！” 韩梅梅头晕脑胀也没力气吵架，只能弱弱得还了一个白眼以示反抗。 “那我昨晚，除了打你还做了什么？” “那可多了，你说你想你妈，说这里没有你妈，说再也见不到你妈了……”韩梅梅好奇，“你母亲是过世了吗？” 何米话比脑子还快，脱口而出：“没有！不是！” 何美兰一定好好得活着！哪怕不是这个世界，也一定是好好活着！何米拒绝任何对她可能的诅咒！ 回过神何米就是一身冷汗！ 她把重生的事说出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2章 人不中二枉少年啊！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说见不到了？”韩梅梅不信每个人都跟她一样倒霉会背上人命只能背井离乡。 “我想的是以前对我好的妈，现在看到的，也不是以前那个妈了。”何米哀叹一声，眼神低垂神情落寞，看得人心疼不已。 她是真的没说谎。 韩梅梅嘴唇翕动两下，不再说话。 她又不傻，也猜得到她的家乡就在闻州市内，近在咫尺却过年都不回去，背后一定有一番伤心事，她当然不会去戳人的痛处。 韩梅梅不再追问，何米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啊！幸好这次听到的是韩梅梅，大大咧咧不会琢磨事儿才糊弄过去，不然就真的被人发现了这个她最大的秘密！ “你真的没打我？我明明记得你那时候说等我酒醒了要打我的。”韩梅梅抱着头怀疑。 “你记得还真清楚！”何米翻白眼之余，也暗暗心惊。 每个人醉酒后的反应都不同，有何米这种醉了就断片的，也有韩梅梅这样醒了之后能记得一清二楚的。这可一定要小心，下次绝对不能再当着她的面醉酒了！ “那我头怎么这么痛？”韩梅梅抱着脑袋想撞墙。 “你感冒了啊！”何米把她拉到床上去拿被子捂着。 “哈？”韩梅梅这体格也是个自小身强体壮的牛犊子体质，从来都很少生病，可怎么喝完酒就感冒了？ “这天气睡觉不盖被子得窝一晚上，你不感冒谁感冒？没发烧就算你身体好啦！”南方可没有暖气啊！ “要是还站得起来，我们去医院，现在是大年初一，医院应该也没什么人。”何米摸她的额头。 其实还是有点烫的，为了安全，还是得去医院。 韩梅梅体质好，只是醉酒加受寒也容易生病，何米照顾了她两天才放她离开，而这个时候，孙硕已经找上门来了。 盛海的冬天是不下雪的，至少这一年没下，春节后的清冷，除了那满地的鞭炮红纸也没有什么年味，也只有那逐渐兴盛的集市和带着兴奋和希望奔赴四方为生机和未来奔波才显得新的一年来了。 何米也开始操持着，投入一份新的事业。 连孙硕有三十六个人，除了在做月子起不来的小丽其他人都被聚集在这里，一个个仰着脑袋看人的感觉让何米觉得自己是小学老师。 不说衣衫褴褛，也都是破旧脏污，除了有一个落脚处，他们跟乞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听孙硕的指示抬头看着她。 那一双双眼睛里的情绪不多，就是一些好奇和何米这一身光鲜的羡慕，更多的是麻木，还带着一点些微的绝望。 被欺骗，被勒索，一次次失望之下的自卑和厌世。虽然还有孙硕竭力且勉强维持着他们的喂饱，可是人活着不是只为了活着，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乞丐，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人当废物似的养着。 “啪！”何米把一叠打印出来的白纸扔在桌面上，高跟鞋踩地“哒哒”响，照旧是白面卷发大红唇，可是这套像是发哥版《上海滩》里冯程程似的装扮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不明觉厉的高大上。 眼神挨个扫过他们，眼神平淡却自信，甚至带着些许高高在上，看的他们都避开了眼睛，何米才张嘴：“我姓何，孙硕请我来叫你们怎么凭借自己活下去，既然要我教，就要听我话，明白吗？” “凭什么？”声音不大，甚至只是含混着糊弄了一声，可是在一片安静中依旧特别显眼。 “瘌头你说……”孙硕一气急，当场要开骂，被何米拦了，她不生气，甚至有点高兴。 你不蹦出来，我杀哪只鸡啊？ 叫瘌头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上有一块一块的癞痢，衣服更是破烂，连脸都看不清楚，何米刚从人贩子哪里逃出来的时候故意涂花的脸都比她干净些。 何米一眼就能给他下定论，这是个赖人。 赖人，倒也不是坏，就是赖，而且懒。这欺软怕硬欺善怕恶说的就是这种人，大坏事不做，也不敢，但是背后嘟囔挑拨离间耍无赖绝对是一把好手，跟个癞蛤蟆似的恶心人。 简单说就是，往杯子里下毒不敢，但是往杯子里吐唾沫绝对少不了他。 现在就是看何米是个女人才有胆子出来说话，换个肌肉大汉来他屁都得夹紧了不敢放一个。 这种人，何米见的多了，也收拾的多了，他是不知道，何米比一般的肌肉大汉都能打多了。 随手从小西装的兜里掏出一颗备用的扣子，两根手指头一弹。 “嗷！”瘌头痛得跟被人捅了一刀一样！捂着脑袋蜷缩着，像只毛毛虫。 别说在场的其他人，就是何米都吓了一跳！ 我重生不仅是带了乌鸦嘴，还带了内功？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突然会弹指神功了？ 瘌头一松手，何米发现他被打中的眉心只是红了一点才松了一口气，单出口的话语就带了更冰冷的威胁：“你再叫，我就不知是弹一颗纽扣了。” 就像是被按了静音键，鬼哭狼嚎戛然而止。 何米满意得看着一片静默。 “第一，只有我可以教你们摆脱这种寄生虫一样只知道趴在孙硕身上吸血的生活，凭借自己赚到钱。”冰冷的视线带着威胁，再一次落在瘌头身上，“第二，我可以揍你。” 瘌头闭嘴，再不敢说一个字。 对付这种人，什么都没有拳头管用。 “说别的，都是废话，你们缺钱，能让你们赚到钱，那才是本事。”何米的目光再次扫过他们面前，伸手一指，“你，出来。” 被指着鼻子叫出来的就是小丽生孩子那天跑过来报信的青年，被叫出来的时候不仅不生气，还是一脸兴奋。 “你叫什么？” “我叫李管。”李管眼里呼呼往外冒火，“你是不是武林高手？刚才那个，是不是弹指神功？” 差点忘了，这些人本来就是被气功骗进去才倾家荡产的，这些人里难保不是还有想要继续找真功的，更何况，人不中二枉少年啊！ 不然何米有一万种方法收拾瘌头，为什么非要如此装逼的人前显圣？！ 何米冷脸训斥：“你还没被骗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3章 立威 不管何米怎么说，武学大宗师自带威亚，一下子就让李管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你以前一天最多赚多少？”何米问。 “一天？”李管埋头苦想了半天，“没有，没有给现钱的啊，就是，就是在村里帮人盖房子包午饭，有鱼有肉，可能，可能可以算个两三块。” “那我能让你一天赚二三十，你信不信？” “我是生意人，做事要利润的。我不是孙硕，不会无偿付出，别当我是个救苦救难的菩萨。” “能干的多拿，废物的少拿，那可是看在孙硕的面子才没开了，千万千万，别以为这是大锅饭。” 在这三十几号人里挑出了相对能说会道的八个人，两人一组，一组扛两个大麻袋的货物，并且给他们划分了附近的村镇区域。 盛海虽然大，但是在浦东都没有彻底发展起来的时候，周围的小县城同样不少，有足够的市场空间。 摆摊的主要的防范对象就是小偷啊！这帮人不管脑子好不好使，好歹都是青壮年，还都是“跑过江湖”的青壮年，生存能力总不成问题，防小偷的本事总有的！ 货物配比是何米计算过的在农村最畅销的物品的配比，两麻袋大概值两百左右，何米让韩梅梅来金星厂拉货的时候捎带手就带来了。 但何米的加盟费不是白收的，除了事前的培训以外，最重要的设备，是一个可以贴身扣在腰上的小布包，和一个只能把录下来的声音反复重播的白色塑料喇叭。 虽然是泛黄了的二手货，可是光是四个喇叭就买了何米两百块！ 这玩意儿放在三十年后桃宝上20一个！七种颜色随意挑选还包邮！算上通货膨胀，简直贵到没边了！这年头的电子工业这么落后的嘛？！ 地方不远，乘坐盛海相对发达一点的公共交通，天蒙蒙亮的时候出发，做夜班车回来，孙侦探特地等在了公交站，最早两个回来的人刚一下车就被他一把拽住。 “赚了？”孙侦探比别人都紧张。 这是他的钱！ “赚了，赚了……”那人神情也是恍惚中混合着迷茫，傻子似的，“应该，是赚了，老大安心了……” “赚了多……”孙侦探急切得追问被何米拍着肩膀打断了。 “孙侦探，财不可露白，知道吗？” “知道，知道……”孙侦探往旁边挪了几步，强行压住激动。 但看他旁边的何米还是一脸的淡定从容，不由得有些佩服：“何女士就这么笃定的吗？” 看他们手里那瘪瘪的蛇皮袋就知道什么结果啦，还用问吗？ 何米淡定微笑：“我对我的能力有信心。” 实际上，等他们回到住处，从腰包里凑出来一共1262元的时候，孙侦探都觉得眼晕。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盛海人，他不是没有见过钱，但是他没想到一天，只用了一天，就能把进货的八百块钱全部赚回来！别忘了，他们手里的蛇皮袋还有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货物，要是卖出去同样还有三四百！ 在人均工资还在一两百徘徊的时候，一个人一天能赚五十，已经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了！尤其是他们前一天还在为生计发愁！ 至少，手上有了钱，他们才有能够周旋的空间。 “啪！”这一次赚回来的1262全部拍在何米面前，“何小姐，请你再多教教我们！” 何米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吐个烟圈助助兴，才是大佬本色：“好啊！” 轰轰烈烈的赚钱大计就此展开，那三十多个人一趟趟盘旋在盛海周边县市，东西卖的越来越快，给何米的回款也越来越多。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做慈善的心态，但是做生意毕竟不是真的做慈善，何米帮孙侦探建立起简单的制度，她抽百分之十的利润，孙侦探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的是才是跑买卖的利润。 这个抽水已经很温和了！要是换了别家，直接按底薪加百分之五的抽水！ 别忘了那本钱都是孙侦探出的！他雇佣他们算是雇员也是给他们一口饭吃，已经算是救人危难了！现在给他们算是合伙，都不知道仁厚到什么程度上了！ 但是加盟费和抽成都不算什么，何米的主要利润点，还是来自于给他们批发货物的利润。 所以何米一点都不怕这些人甩了她单干！ 先不说从义务来回自行进货的成本问题，从盛海的批发市场的拿货的成本比从何米这里拿还要多，光是一个两个少量的个体户，根本拿不到何米的价格！ 韩梅梅可是每天都有拉一车货去临州的！标标准准的大客户！要不是年关将近政策摇摆不定，她是要直接找厂商对接的！ 更何况何米给他们准备的货品都是直接用麻袋装走，没有给出详细的商品结构，要是放在三十年后的加盟店绝对会被骂死，但是在他们眼里，甚至没有货物结构的概念。 落在实际操作里，只觉得东西都挺好卖的，却无法了解其中的玄机。 可要是让他们自己去进货，哪怕照着何米分配给他们的数量也会亏得一塌糊涂！ 别忘了现在是年后。 这个时候的货物结构自然有一定的特殊性，原样复制不及时调整，只有死的惨和死的更惨的区别。别当何米十几年的经商经验那么廉价，轻易能够被复制。 不过这种“我上我也行”的智障幻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也别忘了孙侦探失败过一次了！他自己做失败了，何米做成功了，短时间内这种光环应该还不会退下去，他也没那个胆子脱离何米的buff加成另起炉灶。 至于以后…… 何米觉得，领导和员工就像是一场比着谁能更强大的赛跑，只要她能保持把人甩得连车尾灯都看不到的领跑优势，不说全部，绝大部分人也不会想脱离她这个能带着人起飞的火车头自己飞。 作为一个先知三十年的重生者，何米不觉得还能有谁跑的比她快。 对上林乡的人是这样，对孙硕手下这一帮人，也是这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4章 财不可露白 “孙侦探，财不可露白，知道吗？” “知道，知道……”孙侦探往旁边挪了几步，强行压住激动。 但看他旁边的何米还是一脸的淡定从容，不由得有些佩服：“何女士就这么笃定的吗？” 看他们手里那瘪瘪的蛇皮袋就知道什么结果啦，还用问吗？ 何米淡定微笑：“我对我的能力有信心。” 实际上，等他们回到住处，从腰包里凑出来一共1262元的时候，孙侦探都觉得眼晕。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盛海人，他不是没有见过钱，但是他没想到一天，只用了一天，就能把进货的八百块钱全部赚回来！别忘了，他们手里的蛇皮袋还有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货物，要是卖出去同样还有三四百！ 在人均工资还在一两百徘徊的时候，一个人一天能赚五十，已经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了！尤其是他们前一天还在为生计发愁！ 至少，手上有了钱，他们才有能够周旋的空间。 “啪！”这一次赚回来的1262全部拍在何米面前，“何小姐，请你再多教教我们！” 何米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吐个烟圈助助兴，才是大佬本色：“好啊！” 轰轰烈烈的赚钱大计就此展开，那三十多个人一趟趟盘旋在盛海周边县市，东西卖的越来越快，给何米的回款也越来越多。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做慈善的心态，但是做生意毕竟不是真的做慈善，何米帮孙侦探建立起简单的制度，她抽百分之十的利润，孙侦探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的是才是跑买卖的利润。 这个抽水已经很温和了！要是换了别家，直接按底薪加百分之五的抽水！ 别忘了那本钱都是孙侦探出的！他雇佣他们算是雇员也是给他们一口饭吃，已经算是救人危难了！现在给他们算是合伙，都不知道仁厚到什么程度上了！ 但是加盟费和抽成都不算什么，何米的主要利润点，还是来自于给他们批发货物的利润。 所以何米一点都不怕这些人甩了她单干！ 先不说从义务来回自行进货的成本问题，从盛海的批发市场的拿货的成本比从何米这里拿还要多，光是一个两个少量的个体户，根本拿不到何米的价格！ 韩梅梅可是每天都有拉一车货去临州的！标标准准的大客户！要不是年关将近政策摇摆不定，她是要直接找厂商对接的！ 更何况何米给他们准备的货品都是直接用麻袋装走，没有给出详细的商品结构，要是放在三十年后的加盟店绝对会被骂死，但是在他们眼里，甚至没有货物结构的概念。 落在实际操作里，只觉得东西都挺好卖的，却无法了解其中的玄机。 可要是让他们自己去进货，哪怕照着何米分配给他们的数量也会亏得一塌糊涂！ 别忘了现在是年后。 这个时候的货物结构自然有一定的特殊性，原样复制不及时调整，只有死的惨和死的更惨的区别。别当何米十几年的经商经验那么廉价，轻易能够被复制。 不过这种“我上我也行”的智障幻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也别忘了孙侦探失败过一次了！他自己做失败了，何米做成功了，短时间内这种光环应该还不会退下去，他也没那个胆子脱离何米的buff加成另起炉灶。 至于以后…… 何米觉得，领导和员工就像是一场比着谁能更强大的赛跑，只要她能保持把人甩得连车尾灯都看不到的领跑优势，不说全部，绝大部分人也不会想脱离她这个能带着人起飞的火车头自己飞。 作为一个先知三十年的重生者，何米不觉得还能有谁跑的比她快。 对上林乡的人是这样，对孙硕手下这一帮人，也是这样。 “除了合伙分成，还要缴纳员工基金，这些人有很好的团队基础，是共患难过来的，既然这样，这种团结就不要散了。”何米满不在乎得把到手的分成往包里一塞准备回去付房费，看孙硕小心翼翼得计算这笔钱的用途和分配，提醒道。 “什么？”孙硕点钱的手停下来，抬起头露出一张茫然的脸。 “你这钱是打算全部自己出，拿去给那个孕妇交住院费？”何米抬下巴指他面前的钱堆。 “是啊。”回答她的是孙硕的一脸茫然。 “他们愿意互帮互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抢他们的机会？” “那我，我不给，小丽的住院费谁给啊？” “你又不是救世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愿意帮忙，你把事儿都干了，别人想帮也没机会。” “把三四十号人都扛肩膀上，你扛不动的还是让他们自己互相搀扶着，走一走？” “那那个互助基金，怎么弄啊？” “我教你……” “谢谢……” 谢啥啊，不本身就是加盟店吗？真当按次教的加盟费是爬人身上吸血的水蛭啊！ 建立合理的管理结构，建立互助基金，就算是几个实在不适合或者不擅长的人安排了后勤工作，后续的陆陆续续，都能练摊儿卖货了。 何况这种小摊子连摊位和进货都安排好了的小摊子实在是要求最低的工作了，只要会回答顾客的问题，别和客人吵起来就行，因为时间短，连遇到奇葩的机会都特别小！ 门口探进来个脑袋：“孙哥，有人找何姐。” “谁啊？年关刚过银行都还没上班呢就找我？”何米拧过身子，掐出一截儿细细的，但是已经初具韧劲儿的腰。 “她说她是钱经理，约您去见面。说您让她办的事儿成了。”这一嘴的京片子，还是小丽生孩子那天急匆匆闯进来的年轻人。 钱丹芳说事情弄好了？那还是认购证的事儿！ “钱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儿啊？”何米赶到钱丹芳约的地点，她居然已经坐着了，她是早到的，钱丹芳是有多急啊？ “第一次摇签就要开始了，何小姐手上的认购证数量不少，中签的号肯定也不少，何小姐滚动的资金准备好了吗？” 钱丹芳的话让何米心里一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5章 听我的 认购证的变现方式不是直接出售，而是凭借中签号认购股票再转手扔进发行市场赚差价，而其中要认为操作的步骤，就是拿钱认购股票转手的过程。 而认购股票，是要钱的！ 要钱的！ 要！钱！！的！！！ “要多少钱？” “有人算过了，一套认购证，要两万才滚得动。”说到这个“有人”，钱丹芳的表情不大对。 何米猜，这就是想出计算认购证的真实价值引发认购狂潮的那位她的竞争对手？ 要不是何米帮了一把，这样的数学高人，钱丹芳还真的搞不定他。 这样一个人算出来的数据，何米是相信的，钱丹芳完全没必要骗她。反正用不了多久就会实现的东西，根本瞒不住人。 而且她这样一说，何米倒是想起来了，以前在书上看到一套股票认购证要两万块才滚得动，这数字倒是没差。 她手上有接近一百五十套认购证，需要将近三百万的资金！ 乐家店里就算是能抽，也不会超过二十万，这一次从李少爷手里挥手过来五十万，还差百来万啊！ 心里在盘算，可何米的面上还是笑着的：“大过年的也不歇歇？这么急着就上班了？” “何小姐，我是感激你的，这不，现在有个人收认购证能换出钱来滚都认购证，我这不就来了吗？” “看来，我是不卖不行了是吗？” “李少爷来头大，咱们惹不起啊。” 哎呦，这钱经理的谢，可真是扛不住啊！ 难道再卖掉几套来滚手上的认购证？ 她买还来不及呢，她卖她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子！ 只能先去找点钱了！ 何米沉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国内的金融还是不完善，不然何米可以直接用认购证贷款来炒！ 但国内金融体系要是完善了，就没有这么捡钱一样的发财机会了。还真的是有得必有失啊！ 钱钱钱，四十万的钱，百来万的钱，上哪去弄呢？ 剩下的时间，可不到半个月了。 明明觉得自己手上的钱已经很多了！能赚到的钱就是别人一年的工资，怎么还老是觉得自己缺钱呢？ 果然越有钱的人就越缺钱！这话果然不假！ 但是资金的短缺却不能让钱丹芳看出来：“筹集两天，弄得出来，放心。” “两百万……” “哪有两百万？区区一百万，上次也收了五十万回来，区区几十万，我还弄得出来。” 何米抬眼看了她一眼，不露声色，却让钱丹芳收了声转了话头：“要是钱不方便，我这里还可以收一点认购证。” 何米乍然明白，原来她也想打何米手上认购证的主意。 她是知道何米手上有多少认购证的，只是没有李少爷那样的根基，硬抢动不了心思，便是想趁机捡漏。 “不用了，这几十万我还是有的。”何米笑得越发和蔼。 我手里这几十套认购证，你想都不要想！ 可是等着出了门，何米才长吐一口气。 这百来万，她上哪儿去弄啊？！ 威海路繁华了上百年，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何米走在路上就被人扯住了：“小姐，小姐看看我这里的灯笼！过几天就是元宵，正好用得上呢。” 摆摊儿？ 何米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小彩灯，登时笑了，正好呢，还是做好了自己的老本行。 只是这个人，从哪里找呢？ 突然一阵尖锐的响声引得半条街都转过头来看何米，何米尴尬笑笑，提出来一个黑砖头来拍自己脑门。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一条电话号码，何米笑得特别灿烂。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果然我是女2主光环天之骄女！ “孙硕，把你手底下的人叫出来，有一笔横财可以发！” “何米你要灯笼做什么？年节都快过了，连义务这边儿的灯笼都打折了啊！”韩梅梅每天拉来拉去的货物当然不死一成不变的，有时候也接受那些商家的订货。韩梅梅都惦记着在临州开一个门市部了。 “就是打折啊！都拿下！价格能压多低压多低！” 这就是大型商超为什么能给出更大力度的折扣，他们或许会只需要十万千克的肥皂、大米、卫生纸，但是他们会买空上级经销商的仓库，减低了上级货商的仓储成本自然鞥拿到更低的价格。 但是他们要怎么处理这些超出销售量之外的存货呢？ 就是打折或者给员工做福利，因为超市要卖的不仅是这一个肥皂、大米、卫生纸，只要是这个折扣能把顾客吸引进来，就不会只有这一个商品被售出。 当然，只有那何米一个摊子是没办法弄出让人守不住钱包的狂热气氛的，但是同样让人守不住钱包的气氛不是只有打折，还有旅游，景区，和节日。 元宵节期间，正是要改革开放的，都是有节目。 在节假日期间，到灯会上卖灯笼红绳小饰品那可是最好卖的！在节日气氛里，没有几个人能理智得守住自己的荷包的！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6章 还是要钱！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不再落魄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小芳，又和平反的前男友复合，大彻大悟，不再折腾刘慧芳，养女小芳认回了亲生父母，转过头照顾刘慧芳。 这就是大团圆结局！！！ 舔狗宋大成娶了无辜但他不爱的月娟依旧痴心给刘慧芳当舔狗，弄得家庭不幸，刘慧芳离婚了他转头也要离婚娶刘慧芳，最后月娟生下来的还是个死胎！ 一字记之曰，草！！！ 何米觉得，这部剧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这么一个好人结局瘫在床上要养女照料，反而是她那个各种虐她的婆家儿女双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充分说明了： “凡事只要忍，被迫嫁的老公会爱上你，虐待你的婆婆会原谅你，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也会痛改前非……” 不好意思，这是十几年后的苦情剧套路，重来。 ……充分说明“以善良忍让和坚韧不拔的品质化解一切困难”就是坨屎啊！单纯的善良忍让牺牲奉献只能感动自己和观众！不知道奋起反抗就只能被撞瘫在床上！妈宝自私任性才能过上好日子！舔狗是不会有好日子的！ 好，虽然不够真善美，但是充满了现实意义啊！ 就是看的时候实在是憋屈啊！ 苦情剧都剧情拖沓，那点子破事翻来覆去得说，灌不下去了，女主“咔”一个车祸，哎，又能水五集了！ 合着九十年代就有灌水大法了？灌水才是中国电视坚持三十年不动摇的优良传统吗？！ 人物设定也是脸谱化，有一个好人就要有一个坏人，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脑袋上扣着都没人心疼的！尤其是那个大姑姐王亚茹，“况且四十集的打戏全靠王亚茹这个搅屎棍在里面嘚瑟了”。（注1） （注1：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参与编剧和原著作者王硕说的，原话） 剧情在何米看来极为套路，女主白莲花，男主渣男，男二舔狗，女二恶毒女配，并且男二还娶了个不爱的女人，并且依旧对女主舔狗。 唯一比后来那些为了虐而虐，为了大团圆而大团圆的喂屎剧好一点的就是，刘慧芳没答应复婚，宋大成也没离婚，腻腻歪歪五十集，好歹编剧三观还是正常的。 但是，不够啊！ 何米被气的跟拉磨盘的驴一样在屋里打转，连个能一起骂两句的人都没有！ 没有微博没有豆瓣没有朋友圈没有本章说，居然连个吐槽并且找同好的地方都没有？！ 唯一的公共平台，居然是报纸杂志？！ 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日中天的报纸杂志不可能刊登骂影视剧这种闲文啊！ 要不我自己办一本？我想登啥登啥！想说啥说啥！ 那一万多本认购证，就是她的底气！ 可是再难看，何米居然连换台的权利都没有！ 能收到的只有盛海本地的电视台和央视！央视在播的剧更加智障！ 《海灯法师》！ 何米还不想变成被骗子洗脑的傻子好吗？ 所以何米接到孙侦探的消息说苏北那边有新消息的时候，简直迫不及待啊！终于有点事能让她干了！ “苏北的确有个这么一个姓吴的家庭，按照你的说法，姓名职业都对得上。”孙侦探一脸迟疑，“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家没儿子啊！” “没儿子？”何米吃了一惊。 吴宏昌不是独生子吗？哪来的姐妹？ 不对，这是连吴宏昌都没有了啊！ “对，这一家只有三个女儿……没儿子。”孙侦探都怀疑自己派出去的人传错了消息，“我再让他查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7章 帮忙 “那家人……什么情况？”老头老太的年纪名字都对上了，连生辰都不差！ 何米扎过他们的小人，很清楚那一家人的生辰八字。 “日子过得也不好，女儿嫁出去不怎么回来看，当地人都说说是心里有怨。”孙侦探说的详细。 “嫁的不好？” 孙侦探说的很直接：“他们彩礼叫的高。” 八十年代的男女比例失衡得还不厉害，娶老婆也没难到一个份上，你彩礼叫的高了，自然要在男方的条件上做出些牺牲的。 何米沉着脸不说话，在脑海里拼命思索这件事。 一直到老头老太那辈的人都没错，可姨妈换成了舅舅，更是多了几个姑姑。 两个世界相差不多，就目前看来的差别，只是少了吴宏昌和何美兰，自然也不会有另一个何米。 而且兰香儿长的和何米原本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可何米像的人，就是她母亲何美兰。 而兰香儿原本要嫁的人，叫郑洪川。 不仅容貌像，就连名字上，似乎都有一定的相似度？！ 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 冷静，冷静！何米深呼吸让自己从这个猜测中拔出来！ 如果两个世界真的只有这个差别，那对何米自己，是好是坏？！ 应该……是好处。 何米牵挂的亲人只有一个何美兰，而她前半生的日子过得就像一部苦情剧，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也许是更好的结局，毕竟那两个家庭环境没有改变，何美兰的人生不会有不同。 而对于何米来说，能够彻底摆脱和那两个家庭的关系，无疑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而最大的坏处，就是怕她知道的那些大事出现偏差！ 这会让她最大的金手指失效！ 伟大同志没变，毛熊死亡也没变，改革开放的大方向应该不会变，至于细处…… 就看这一次的认购证，会不会按照她知道的那样走！ 认购证涨价的局面没有发生改变，从她偶然刷到的新闻就能知道，认购证像她知道的那样一路狂涨，亏是不可能亏的！只是据她所知，认购证真正的价格狂潮，在五月份的第二次摇号前后！因为那一次国家放出消息，开放的股票不是原先预定的十几只，而是五十只，直接把认购证的中签率提升到百分之五十！ 那才是认购证盈利真正起飞的时候！ 现在就看，认购证还会不会像她知道的那样起飞了！ “何小姐？”发现何米出神，孙侦探小心翼翼得叫醒她。 “你说。”何米下定了决心。 “苏北的消息，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孙侦探咬着后槽牙发誓。 看样子他是不准备把苏北的人撤回来！ 哪怕这一单不赚钱，也要给何米一个满意的答复！ 因为他手下这些人的生计，现在都还指望着何米的培训和供货渠道呢！ “不用了，苏北的人撤回来。”何米点出了这笔生意的尾款，“东北的消息再催一催。” “钱就不用了……”孙侦探摆着手拒绝。 “一码归一码，生意归生意，钱不能不要。”何米坚持，“孙硕，你要是想带着你手下这帮人讨条活路，千万记着一点。” “别拿生意做人情。” 何米的郑重让孙硕，也就是孙侦探不由自主得比起凝神，乖乖把钱拉过来。 “那，这笔钱你给我们再培训几个人去出摊呗。”实际上，这也是孙硕原本想要人情应用的地方。 别看给何米调查这些事情赚的钱多，可都是一锤子买卖，孙硕到现在都没能接到另一个生意！ 让何米教他们自己去做生意摆摊才是能细水长流安身立命的根本。 “打收条。然后你再把钱给我，我给你开发票。” 于是孙侦探收了钱，打了收条，再把钱给何米，从她手里接过发票。 在这一番近乎滑稽的形式主义走过之后，何米才重新收起从她兜里拿出来的钱，给孙侦探结结实实得上了一课。 资金流动的问题，在任何时候都别当是件小事。 虽然答应了帮他继续培训那些人，但是也要往后推两天。 但更让何米感到真切的，是何米终于看到了那几篇让她望眼欲穿的报道。 《深圳特区报》头版刊发，“猴年新春八评”的第一篇《扭住中心不变》。 当然在盛海的何米是看不到特区的报纸的，她看到的，是《人民日报》转载的报道！ 伟大同志南巡的相关讲话，终于在报纸上刊登出来！ 改革开放，终于可以真真正正得迈开步子大步前进，而这意味着，私营经济的春天，终于真真正正的来了！ 现在是2月，大潮将至，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何米在为自己依旧能掌握历史发展的脉搏庆幸的同时，义无反顾兴高采烈得投身这股历史浪潮！为亲眼见证、亲身参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兴奋！ 但在兴奋前，她还得做一波股市才能有发家的本钱。 不然原始资本的积累，就太慢了！ 同样是被改革开放的春风催生催涨，认购证的价格一路飘红，直冲云霄！ “何小姐，你来啦。”钱丹芳堆着一脸的笑把何米引进办公室。 “钱主任，给你拜个晚年啊！” “何小姐，你要的京城的能上外汇的关系，我给你找来了。”钱丹芳一脸夸功，“京里来了位李先生，对外汇还是很了解的。” “哦，那那边的开价儿，是什么？”何米同样笑眯眯的问道。 钱丹芳面上的笑登时一僵：“何小姐果然是行内人。” 何米行不行内的全凭钱丹芳信口开河了，何米只是知道，这么一张如今看来定然赚钱的船，等闲不会让一般人上。要上船，自然是要花钱买船票的。 “那那边的价格，怎么叫呢？” “既然是要上汇市，也是想入股市的，现在最好入手的就是认购证，可是他来的有些晚了，想入场却不容易。”钱丹芳给何米倒了杯茶。 “他想要我手里的认购证？”何米挑了下眉头，“你跟他说，我手里有多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8章 反杀 摆摊儿？ 何米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小彩灯，登时笑了，正好呢，还是做好了自己的老本行。 只是这个人，从哪里找呢？ 突然一阵尖锐的响声引得半条街都转过头来看何米，何米尴尬笑笑，提出来一个黑砖头来拍自己脑门。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一条电话号码，何米笑得特别灿烂。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果然我是女2主光环天之骄女！ “孙硕，把你手底下的人叫出来，有一笔横财可以发！” “何米你要灯笼做什么？年节都快过了，连义务这边儿的灯笼都打折了啊！”韩梅梅每天拉来拉去的货物当然不死一成不变的，有时候也接受那些商家的订货。韩梅梅都惦记着在临州开一个门市部了。 “就是打折啊！都拿下！价格能压多低压多低！” 这就是大型商超为什么能给出更大力度的折扣，他们或许会只需要十万千克的肥皂、大米、卫生纸，但是他们会买空上级经销商的仓库，减低了上级货商的仓储成本自然鞥拿到更低的价格。 但是他们要怎么处理这些超出销售量之外的存货呢？ 就是打折或者给员工做福利，因为超市要卖的不仅是这一个肥皂、大米、卫生纸，只要是这个折扣能把顾客吸引进来，就不会只有这一个商品被售出。 当然，只有那何米一个摊子是没办法弄出让人守不住钱包的狂热气氛的，但是同样让人守不住钱包的气氛不是只有打折，还有旅游，景区，和节日。 元宵节期间，正是要改革开放的，都是有节目。 在节假日期间，到灯会上卖灯笼红绳小饰品那可是最好卖的！在节日气氛里，没有几个人能理智得守住自己的荷包的！ 何米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吐个烟圈助助兴，才是大佬本色：“好啊！” 轰轰烈烈的赚钱大计就此展开，那三十多个人一趟趟盘旋在盛海周边县市，东西卖的越来越快，给何米的回款也越来越多。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做慈善的心态，但是做生意毕竟不是真的做慈善，何米帮孙侦探建立起简单的制度，她抽百分之十的利润，孙侦探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的是才是跑买卖的利润。 这个抽水已经很温和了！要是换了别家，直接按底薪加百分之五的抽水！ 别忘了那本钱都是孙侦探出的！他雇佣他们算是雇员也是给他们一口饭吃，已经算是救人危难了！现在给他们算是合伙，都不知道仁厚到什么程度上了！ 但是加盟费和抽成都不算什么，何米的主要利润点，还是来自于给他们批发货物的利润。 所以何米一点都不怕这些人甩了她单干！ 先不说从义务来回自行进货的成本问题，从盛海的批发市场的拿货的成本比从何米这里拿还要多，光是一个两个少量的个体户，根本拿不到何米的价格！ 韩梅梅可是每天都有拉一车货去临州的！标标准准的大客户！要不是年关将近政策摇摆不定，她是要直接找厂商对接的！ 更何况何米给他们准备的货品都是直接用麻袋装走，没有给出详细的商品结构，要是放在三十年后的加盟店绝对会被骂死，但是在他们眼里，甚至没有货物结构的概念。 落在实际操作里，只觉得东西都挺好卖的，却无法了解其中的玄机。 可要是让他们自己去进货，哪怕照着何米分配给他们的数量也会亏得一塌糊涂！ 别忘了现在是年后。 这个时候的货物结构自然有一定的特殊性，原样复制不及时调整，只有死的惨和死的更惨的区别。别当何米十几年的经商经验那么廉价，轻易能够被复制。 不过这种“我上我也行”的智障幻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也别忘了孙侦探失败过一次了！他自己做失败了，何米做成功了，短时间内这种光环应该还不会退下去，他也没那个胆子脱离何米的buff加成另起炉灶。 至于以后…… 何米觉得，领导和员工就像是一场比着谁能更强大的赛跑，只要她能保持把人甩得连车尾灯都看不到的领跑优势，不说全部，绝大部分人也不会想脱离她这个能带着人起飞的火车头自己飞。 作为一个先知三十年的重生者，何米不觉得还能有谁跑的比她快。 对上林乡的人是这样，对孙硕手下这一帮人，也是这样。 “除了合伙分成，还要缴纳员工基金，这些人有很好的团队基础，是共患难过来的，既然这样，这种团结就不要散了。”何米满不在乎得把到手的分成往包里一塞准备回去付房费，看孙硕小心翼翼得计算这笔钱的用途和分配，提醒道。 “什么？”孙硕点钱的手停下来，抬起头露出一张茫然的脸。 “你这钱是打算全部自己出，拿去给那个孕妇交住院费？”何米抬下巴指他面前的钱堆。 “是啊。”回答她的是孙硕的一脸茫然。 “他们愿意互帮互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抢他们的机会？” “那我，我不给，小丽的住院费谁给啊？” “你又不是救世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愿意帮忙，你把事儿都干了，别人想帮也没机会。” “把三四十号人都扛肩膀上，你扛不动的还是让他们自己互相搀扶着，走一走？” “那那个互助基金，怎么弄啊？” “我教你……” “谢谢……” 谢啥啊，不本身就是加盟店吗？真当按次教的加盟费是爬人身上吸血的水蛭啊！ 建立合理的管理结构，建立互助基金，就算是几个实在不适合或者不擅长的人安排了后勤工作，后续的陆陆续续，都能练摊儿卖货了。 何况这种小摊子连摊位和进货都安排好了的小摊子实在是要求最低的工作了，只要会回答顾客的问题，别和客人吵起来就行，因为时间短，连遇到奇葩的机会都特别小！ 门口探进来个脑袋：“孙哥，有人找何姐。” “谁啊？年关刚过银行都还没上班呢就找我？”何米拧过身子，掐出一截儿细细的，但是已经初具韧劲儿的腰。 “她说她是钱经理，约您去见面。说您让她办的事儿成了。”这一嘴的京片子，还是小丽生孩子那天急匆匆闯进来的年轻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9章 发财大计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不再落魄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小芳，又和平反的前男友复合，大彻大悟，不再折腾刘慧芳，养女小芳认回了亲生父母，转过头照顾刘慧芳。 这就是大团圆结局！！！ 舔狗宋大成娶了无辜但他不爱的月娟依旧痴心给刘慧芳当舔狗，弄得家庭不幸，刘慧芳离婚了他转头也要离婚娶刘慧芳，最后月娟生下来的还是个死胎！ 一字记之曰，草！！！ 何米觉得，这部剧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这么一个好人结局瘫在床上要养女照料，反而是她那个各种虐她的婆家儿女双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充分说明了： “凡事只要忍，被迫嫁的老公会爱上你，虐待你的婆婆会原谅你，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也会痛改前非……” 不好意思，这是十几年后的苦情剧套路，重来。 ……充分说明“以善良忍让和坚韧不拔的品质化解一切困难”就是坨屎啊！单纯的善良忍让牺牲奉献只能感动自己和观众！不知道奋起反抗就只能被撞瘫在床上！妈宝自私任性才能过上好日子！舔狗是不会有好日子的！ 好，虽然不够真善美，但是充满了现实意义啊！ 就是看的时候实在是憋屈啊！ 苦情剧都剧情拖沓，那点子破事翻来覆去得说，灌不下去了，女主“咔”一个车祸，哎，又能水五集了！ 合着九十年代就有灌水大法了？灌水才是中国电视坚持三十年不动摇的优良传统吗？！ 人物设定也是脸谱化，有一个好人就要有一个坏人，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脑袋上扣着都没人心疼的！尤其是那个大姑姐王亚茹，“况且四十集的打戏全靠王亚茹这个搅屎棍在里面嘚瑟了”。（注1） （注1：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参与编剧和原著作者王硕说的，原话） 剧情在何米看来极为套路，女主白莲花，男主渣男，男二舔狗，女二恶毒女配，并且男二还娶了个不爱的女人，并且依旧对女主舔狗。 唯一比后来那些为了虐而虐，为了大团圆而大团圆的喂屎剧好一点的就是，刘慧芳没答应复婚，宋大成也没离婚，腻腻歪歪五十集，好歹编剧三观还是正常的。 但是，不够啊！ 何米被气的跟拉磨盘的驴一样在屋里打转，连个能一起骂两句的人都没有！ 没有微博没有豆瓣没有朋友圈没有本章说，居然连个吐槽并且找同好的地方都没有？！ 唯一的公共平台，居然是报纸杂志？！ 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日中天的报纸杂志不可能刊登骂影视剧这种闲文啊！ 要不我自己办一本？我想登啥登啥！想说啥说啥！ 那一万多本认购证，就是她的底气！ 可是再难看，何米居然连换台的权利都没有！ 能收到的只有盛海本地的电视台和央视！央视在播的剧更加智障！ 《海灯法师》！ 何米还不想变成被骗子洗脑的傻子好吗？ 所以何米接到孙侦探的消息说苏北那边有新消息的时候，简直迫不及待啊！终于有点事能让她干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0章 下饵 “迁出来了？” 何米提着个黑砖块似的一只手都捏不住的大哥大，哪怕用了挺久的，可依旧觉得莫名怪异。 拿着这玩意儿打电话，总有种在表演杂耍的微妙感。 杂耍名称：铁头功。表现方式，板砖砸头。 下一秒她就要拿这块砖头狠狠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表现一下自己的脑壳有多铁了！ 何米一直没有买大哥大，用过5G全屏智能机的何米对卖这种东西总有一种做了冤大头的感觉。 两万八一台啊！ 买起来还麻烦得要死，要被邮局使脸色还要排队！更别说这个费那个费，月租就要三五百！话费接打都是好几块，一个月就要七八百话费！那信号还烂得要满街地“喂喂草”！ 有这钱何米买台车或者再攒一点给开个分店不行吗？ 这台大哥大是李少爷送她的，就嫌要反反复复得打电话留言麻烦，就送了她一台方便莲落！ 对他来说，邮电局的脸色都不是什么事儿！谁敢给他使脸色？！ “何小姐，我答应的事儿还有不成的？说迁出来了就是迁出来了，还能哄你？你是不信我？”电话那头的李公子得意洋洋满口夸功。 “就知道李少爷最厉害了，还能有你办不成的事儿？” 事情都办了，何米也不吝啬那几句好话，不就是彩虹屁神功吗？何米对着人贩子都能拍晕了好下手，李少爷这都帮她办好了事情夸他几句怎么了？ “你知道就好。”李少爷在那边哈哈笑，“就是有件事问问你自己，这个户口腾出来了，要往哪里落呢？” 何米原本只是想把这个户口迁出来，但是要落在哪里还真的没想过。反正只要不在兰家，在哪里都好。现在城镇户口不占便宜，她不是本地人，就算牵到了乡下以后等拆迁分地也不好弄。 更何况她重生啊，如此高大上，要是还是要靠拆迁过活那也太没面子了！ 上辈子她的户口原本在苏北，后来迁到了临州，可是现在她在临州也没房子，户口迁出来了都不知道往哪里落…… 要说户口占得便宜，其实大部分都是小孩子上学的事…… 何米心中一动，笑道：“既然要重新落户，那自然是要哪里好往哪里落？那就落京城里。” 李少爷登时在笑：“你还真是想的好啊！” 首都户口对问过老百姓的吸引力，自古以来都不曾弱过！唐朝时候就有京都居，大不易了！要不是全国人都往京都挤，怎么唐朝时候就挤出百万人口的长安城？！ “这样的事怎么难得到李少爷？京都城里的事情还有李少爷做不到的吗？”何米笑眯眯得恭维。 “那是。”李少爷沉吟了一下，真的只是一下下，“京郊有几个小县盖了几个商品房卖不出去，要是在那里买了房子可以落籍，地方偏僻了一点，但也算京里了。” “这不麻烦李少爷？” “这算什么大事？不麻烦，不麻烦。”李少爷得意洋洋，透着话筒何米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既然不麻烦，不如再帮她落个学籍？”何米把他碰上了天，自然是要有点动力的。 “学籍？”李少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何米居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兰香儿才十六岁，正是读书的时候，当然是要读书啊，不然户口上写无业人员，多不好啊！” “这兰香儿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亲女儿都没有你这样帮着算计的？” “我说那就是我自己，你相信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你十六岁？！”李少爷看过那个户口本，就算是二代也是在国内长的的，学的又不是美国数学，自然是算得出她的年纪的。 虽然这是夸何米的易容术和演技进展，但是何米怎么这么想揍他呢？ “……喂喂……草？”那边忽然传来几声脏话，“没信号……喂……挂了！” 何米看着手里的黑砖头，嗬了一声。 这还是在大盛海啊！就这天天“喂喂草”的破信号，买这大砖头的主要作用真的不是用来砸脑袋的吗？ 何米刚把大哥大扔进手拎包里就听到那玩意再一次倍儿巴乱蹦起来，何米都愣了。 她就算以前有手机的时候，也是微信留言比较多，接连接到电话倒算得上是件新鲜事儿了。 我还是个忙人？ 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在那个绿幕的显示屏上留下个电话号码。 这是电话费贵，打一个电话响两声，回头再去找座机打回去，电话费能便宜一点，不，是便宜很多。现在打电话可是双向收费的！ “孙硕，找我有事吗？” “东北的人有消息了？！”何米猛然从椅子上蹦起来！ “砰！”孙硕那间充为私人侦探所的房间门被猛然砸开，门板砸在墙上，震起漫天飞灰。 何米脚步急匆匆得冲进来：“韩家的事，有结果了吗？” 孙硕眨了眨眼睛，表情呆愣：“有。” “她有没有，应该没有……”何米都不敢把后面那两个字说出口。 孙硕依旧保持满脸的呆愣：“有没有什么？” “没事。”何米紧张得吐了口气，“你说。” 韩梅梅的事情比何米想象得要好解决无数倍，甚至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要解决。 因为韩梅梅真的没有杀人！ 何米想的不错，她的确是自己吓自己，误会了。 她以为她杀的人，那个孙长友根本没有死，连残都没有，还真的是便宜她了。 实际上因为距离有点远，韩梅梅那个时候头晕眼花也失了准头，东北的冬天冷，孙长友又是裹了厚厚的一身儿，那弩箭虽然把他射伤了但是伤势真的不严重。那龟孙是被她吓到了，怕她再给他一弩趴在地上装死呢。 结果却把韩梅梅吓到了，没看上前查探具体情况就跑了。 韩梅梅是跑出门跟家里人求助的时候因为发烧而晕在路上才被人贩子抓走的，她当时要是找到了家里人误会当时就解开了。可就是因为她被拐了，才这么白白的担惊受怕的好一阵子。 “那就好那就好。”何米拍着胸脯大喘气，惹得孙硕一直偷看。 何米素来城府深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何米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1章 沸腾 “那个就是，还有一件事。”孙硕看她这么关切，心中一动，又吐露了一点原本还不确定的消息。 “只是，那边还有点事……” “你说。” ………… “何米，你急匆匆得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啊？”韩梅梅原本急匆匆的脚下变得磨蹭。 这宽广恢弘的机场大厅让她心中惶恐，脚下有些迈不开步了。 “还，还来机场见面？” “梅梅，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何米给她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信封。 “什么礼物？”韩梅梅一边笑，一边拆信封。 何米指了露出来的机票：“你看这个！去东北的飞机票！你可以回家了！” 飞机票这么紧俏的东西是要介绍信才能买到的，本来就算是空着也不会卖给他们。 要不是王氏兄弟新开了迹象航空，允许个人买飞机票，她想弄到这张飞机票还不容易呢！ “我，回不去的。”韩梅梅手指用力，把那信封白色纸面扯出一道一道的纤维纹路。 “梅梅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吗？这是送礼啊，还是往你心里送刀子啊？你看这个？”何米转手，又给她递了一份牛皮档案袋。 韩梅梅心中一动，拿着档案袋的手都在颤抖，半天都拆不开。 何米干脆一把抢过档案袋，韩梅梅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连个档案袋都没拿住，被何米一把抢过来，拆出里面的白色文档打开了，翻到最关键的那一页递给她。 韩梅梅都没来得及扭头闭眼，一眼扫到最关键的字眼，声音干涩，连话都说不完整：“这个，这个是，是真的？” “我请人专门查了东北那边儿的案卷，的确没有这个案子。”何米还真的没有骗她，她还请李少爷打电话到那边去查过了。 何米现在发现李少爷的性格非常特色官僚，面子比天大，想要请他办事，说好话比给他钱好用一百倍。 韩梅梅激动得尖叫，抱着何米一边蹦一边激动得大叫：“何米，何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回家？”何米推着她去办了手续，“快去，可以办手续了。” “何米，谢谢。”韩梅梅捧着那改好的机票本，嘴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稀里糊涂得只知道道谢。 “你先别急着谢，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的。”何米正色道，“就是，就是你父亲好像因为这事，下岗了。” “啊？”韩梅梅被下岗这两个字给惊得浑身僵硬，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浑身僵硬摇摇欲坠，竟然像是要晕过去了。 何米是不会知道下岗这两个字对国企工人的威力，所以看到韩梅梅被这个消息吓得浑身发抖，她都被吓到了：“没事……这个我也不确定啊，那边探听的也不确定……你父亲的工作是在国企，你也知道那里消息闭塞，外面的人不好探听的……” “没事，没事。”韩梅梅咬着下唇强行让自己镇静，“我，我现在有法子，下岗，下岗也没什么，能有生计，能有生计的……” “没事，没事的哈……”何米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对了，何米，何米……”韩梅梅拉着何米的手急的快要哭出来，“何米，如果我爸爸下岗了，你能给，你能给一条生路吗？” “哦哦，知道知道，再说了，就凭你自己赚的钱，你家也不愁没有生路啊！”何米可不是小气的人，韩梅梅给她可不是打白工，死工资都不是，而是直接拿店里销售的提成。这不过半个多月的功夫，韩梅梅已经拿了别人半年的工资了！ “是，有钱，不慌。”韩梅梅深呼吸定神，“不慌，不慌。” “再说这个查到也未必是真的消息，你先回去问问清楚。现在春运呢，车票不好买，回来直接坐飞机，买吉祥航空，买得到的。”何米给她塞了吉祥航空的会员卡，才把她送上飞机。 回了住的宾馆一开电视，又在放《渴望》。 还是好不容易选择离婚的刘慧芳居然同意和渣男王沪生复婚那一集，因为她瘫了，儿子要妈妈。 何米气的差点把电视都给砸了！ 王沪生那个渣男还跟前女友纠缠不清呢！放弃当老师的知识分子前女友选择一个瘫在床上的女工原配才能显得他特别伟大是？ 那这王八蛋倒是别跟前女友纠缠不清啊！ “要骂，必须骂！”老娘我不受折扣闲气！ 何米“哗啦”一下摔掉一张椅子，站在那儿提笔就是噼里啪啦得一片檄文，指名道姓就骂这部傻逼剧。 咱们得说老实话，《渴望》这部剧从来不在何米的审美范围之内。 因为她是00后，电视剧是有时代审美的，一代人的戏拍给一代人看，能吸引两三代人的都已经是开宗立派的祖师爷水准了，看《渴望》的大部分是70后甚至是60后，跟何米的审美根本不挨着！ 何况很多她觉得套路的剧情，在这个年头其实都属于开创性的，比如车祸。 而且这一部剧是九十年代难得的诚意剧本。 在整个八十年代，文化领域都是少数精英文人的玩物，他们高高在上得“带领”和“引导”大众的精神导向，却又看不起大众审美趣味。看剧本先挖掘精神含义和文化深度，再用以完成创作者的追求，这是创作者的表达欲，是精英文人的游乐场，唯有普罗大众的感官是被忽视甚至是被无视的。 而《渴望》，可以说是第一部愿意低下身不再追求创作者的成就感，而是分析和关注观众需求的产品，可想而知，这本来就是分析90年代初期的观众需求，又不是2020年的观众需求，又是第一次纡尊降贵干这活儿，何米不喜欢多正常的事？这具在当年，那可是相当的成功啊！ 而且就算从演员表演、服化道水准，时代背景，台词打磨，剧情节奏这些电视剧硬实力来评价，这放在三十年后依旧是8分以上的水准，苦情剧中的优秀水准，每年依旧能给电视剧中心带来二百万的收益，只是何米不喜欢这个故事而已。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2章 疑虑 会来交加盟费的大部分都是刚进城的农民，退伍的军人，下岗的工人，夹杂着几个对自己的手腕很不自信想要求稳的小商贩，教起来各有各的困难，最好的一点就是听话，也肯拼命。 因为学费是自己交的啊！ 等他们赚到钱回来，那才是真正爆发的时候！ 看看这里有多少人在这里等着何米证实她真的是个赚钱天才！ “何小姐，我们不回去吗？”孙硕欲言又止得凑过来。 “不是傍晚就回来吗？来回路上就要一个小时，不如在这里等等呗，省的别人以为我们要逃票。”何米拉了张椅子，这可是众目睽睽啊，“大冬天的就当晒晒太阳，你看他们的眼神多炽热啊！” 这炽热是为了你吗？ 这是为了钱啊！ “是有消息回来了。”孙硕低声道。 “消息？苏北还是东北？”何米一震。 “都回来了。” 还真是巧得正是时候！ “快走快走快走！”何米一跃而起。 “不是说怕被人当成逃票吗？”孙硕还在迷糊着。 “等我们回来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又不是真的不回来了！快走快走！”何米迫不及待，“什么情况？” “小丽刚才打电话过来，只说那边有传真发过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没有手机的年代就是这样，要是不知道去路那出门基本等于失踪啊！也就是他们这几天固定在客运中心搞事情，留在家里的小丽收到消息后还能打电话到客运中心这边固定的小店同志，不然只能等他们晚上回去才能收得到消息。 至于为什么不用电话说…… 知道电话费有多贵吗？ 更何况很多事情在电话里未必说得清楚，还不如花点时间回去看传真的单子呢。 九十年代的时间，说值钱可以很值钱，说贱，那也是真的贱。 小丽就是那个误入气功被骗失身，怀了个父不详的胎儿还难产的产妇。 不过何米问过孙硕，算算时间他们发现的时候并不算很迟，为什么不流掉？孙硕支支吾吾说小丽不乐意。何米心里就猜，失身大概是真失了，可父就未必不详了。 这些事情与何米无关，她只是知道小丽的文化还行，正好她还在月子里不能见风，就让她在家里做账也没处什么纰漏。 就算是在月子里不能受惊受累也没办法了，人家非亲非故得只是报团取暖，没有老让人人家养着的道理，好歹做点事情，让别人心气顺一点。 “这个就是他们传真回来的……”小丽话还没说完就被何米一把抢过去，摊开纸一看…… 谁能告诉我这一团黑黑白白的线条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老娘这个即将毕业的大学学历不会是假的？ 一整张纸的黑白线条，她只能认得出几个勉强称得上字的线条。 孙硕一脸尴尬得接过纸：“这是记号……他们认得字不多……” “所以你们是怎么自己造出一套记号的？”何米心说，你们还真特么是个天才啊！ “就是之前被骗的时候……要逃出来要暗中沟通，有点困难……”孙硕满脸尴尬，这会不会被她以为他们的消息都是瞎编的？ “这，能看得清吗？”何米好奇得不得了。 “能看懂意思……就是我们也没什么文化，说的不文雅。”孙硕支支吾吾，转移话题，他是真怕何米要求直译一下啊！ 这是真的非常不文雅啊！ “何小姐要不要知道苏北的事情？” “你说你说。”何米挠了挠头，还是正事要紧。 “苏北的确有个这么一个姓吴的家庭，按照你的说法，姓名职业都对得上。”孙硕盯着面前的纸一脸迟疑，“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家没儿子啊！” “没儿子？”何米吃了一惊。 吴宏昌不是独生子吗？哪来的姐妹？ 不对，这是连吴宏昌都没有了啊！ 就跟之前何美兰一样，何美兰一样不存在。 “对，这一家只有三个女儿……没儿子。”孙侦探都怀疑自己派出去的人传错了消息，“我再让他查查……” “那家人……什么情况？” 派去的人很细心，连户口本上的信息都抄上来了。 老头老太的年纪名字都对上了，连生辰都不差！ 何米扎过他们的小人，很清楚那一家人的生辰八字。 “日子过得也不好，女儿嫁出去不怎么回来看，当地人都说说是心里有怨。”孙硕说的模糊只剩下点谣言，毕竟人家家里日子过的好不好，外人是真的很难得知的。 “嫁的不好？” 孙硕说的很直接：“他们彩礼叫的高。” 八十年代的男女比例失衡得还不厉害，娶老婆也没难到一个份上，你彩礼叫的高了，自然要在男方的条件上做出些牺牲的。 何米沉着脸不说话，在脑海里拼命思索这件事。 一直到老头老太那辈的人都没错，可姨妈换成了舅舅，更是多了几个姑姑。 两个世界相差不多，就目前看来的差别，只是少了吴宏昌和何美兰，自然也不会有另一个何米。 而且兰香儿长的和何米原本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可何米像的人，就是她母亲何美兰。 而兰香儿原本要嫁的人，叫郑洪川。 不仅容貌像，就连名字上，似乎都有一定的相似度？！ 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 冷静，冷静！何米深呼吸让自己从这个猜测中拔出来！ 如果两个世界真的只有这个差别，那对何米自己，是好是坏？！ 应该……是好处。 何米牵挂的亲人只有一个何美兰，而她前半生的日子过得就像一部苦情剧，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也许是更好的结局，毕竟那两个家庭环境没有改变，何美兰的人生不会有不同。 而对于何米来说，能够彻底摆脱和那两个家庭的关系，无疑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而最大的坏处，就是怕她知道的那些大事出现偏差！ 这会让她最大的金手指失效！ 伟大同志没变，毛熊死亡也没变，改革开放的大方向应该不会变，至于细处…… 就看这一次的认购证，会不会按照她知道的那样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3章 清白 何米从脑海里翻出所有关于认购证的详细新闻。 认购证，但是按照目前的趋势，不可能像是记忆里的那样有一百五十倍的利润！ 因为据她所知，认购证真正的价格狂潮，在五月份的第二次摇号前后！因为那一次国家放出消息，开放的股票不是原先预定的十几只，而是五十只，直接把认购证的中签率提升到百分之五十！ 那才是认购证盈利真正起飞的时候！ “何小姐？”见何米陷入沉思，孙硕小心翼翼得叫到。 “没事……”何米敛眉，追问，“你说。” “苏北的消息，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孙侦探咬着后槽牙发誓。 看样子他是不准备把苏北的人撤回来！ 不惜工本，也要给何米一个满意的答复！ 毕竟这几十号人的身家性命全靠她了啊！ “不用了，苏北的人撤回来。”何米点出了这笔生意的尾款。 “钱就不用了……”孙硕摆着手拒绝。 “一码归一码，生意归生意，钱不能不要。”何米坚持，“孙硕，你要是想带着你手下这帮人讨条活路，千万记着一点。” “别拿生意做人情。” 何米的郑重让孙硕，也就是孙侦探不由自主得比起凝神，乖乖把钱拉过来。 “韩家的事，有结果了吗？” 何米的神情比刚才问苏北的消息还紧张。 孙硕真的不是傻子，姓氏这么明显的bug谁还能真的看不出来啊？何米之前问的那户人家，嘿真巧也姓何！ 而这段时间开车给他们送货的那一位，更巧了，姓韩。 可是现在他又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还是假的了，怎么她对东北的事比对苏北的事情还要上心？ 孙硕低头结果同样画满了乌漆嘛黑的线条，外人根本看不懂的一堆小儿涂鸦：“有。” “她有没有，应该没有……”何米都不敢把后面那两个字说出口。 有没有……杀人？ 孙硕依旧保持满脸的呆愣：“有没有什么？” “没事。”何米紧张得吐了口气，从他的表情里，何米猜测，这应该会是一个能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好消息。 如果是杀人案这么轰动的事情，他不会一无所知。 韩梅梅的事情比何米想象得要好解决无数倍，甚至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要解决。 因为韩梅梅真的没有杀人！ 何米想的不错，韩梅梅的确是自己吓自己，误会了。 她以为她杀的人，那个孙长友根本没有死，连残都没有，还真的是便宜他了。 实际上因为距离远，韩梅梅那个时候头晕眼花也失了准头，东北的冬天冷，孙长友又是裹了厚厚的一身儿，那弩箭虽然把他射伤了但是伤势真的不严重。那龟孙是被她吓到了！ 怕韩梅梅再给他一弩趴在地上装死呢。 结果却把韩梅梅吓到了，她再五大三粗，守法公民！谁有那个心理素质对人命案冷静淡定机智百出啊？ 没看上前查探具体情况就跑了。 韩梅梅是跑出门跟家里人求助的时候因为发烧而晕在路上才被人贩子抓走的，她当时要是找到了家里人误会当时就解开了。 可就是因为她被拐了，才这么白白的担惊受怕的好一阵子，天涯漂泊还以为自己无处可去了呢！ “那就好那就好。”何米拍着胸脯大喘气，惹得孙硕一直偷看。 嗯，不是看胸！现在这个山脉本钱都没有小鸡崽子飞机场的身材也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看的是，何米素来城府深沉心机颇深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何米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那个就是，还有一件事。”孙硕看她这么关切，心中一动，又吐露了一点原本还不确定，不敢说的消息。 “只是，那边还有点事……” 他们回到客运中心的时候时间有点晚了，因为何米下午打电话花了不少时间。站前广场上，那两个白色的探照灯下围了一群人，挤挤攘攘的推搡着什么。 隔得老远还听到那边传出已经近乎沙哑了的嗓音。 “不是不给你们看！是要等老板过来！” 孙硕面色一变，急忙推开人冲进去。 人群的正中央，今天回来的那些人夹杂着十几个今天刚加盟的加盟商，围着钱包团成一圈，奋力抵抗周围人的颓丧。 而那些人的叫嚷都是：“拿出来看看啊！不看怎么知道你们赚钱了呢？” “是啊，不然谁有胆子给你们加盟啊！” “不就是看一看吗？看一看怎么了？” 也有和稀泥的，哪怕不跟着起哄，眼里的也都是跃跃欲试。 都说财不露白，这场面隐约有点一触即发的火药桶架势了！这种情况下要是一冲而散，到时候钱丢了，那就真的找不回来啦！ 走近了才发现，刚才那个沙哑的嗓音既然是李管的！ 他身上的腰包不知道塞在谁手里，挺身站在最前面顽强得抵抗着别人的推搡。 “何米，你急匆匆得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啊？”韩梅梅原本急匆匆的脚下变得磨蹭。 这宽广恢弘的机场大厅让她心中惶恐，脚下有些迈不开步了。 “还，还来机场见面？” “梅梅，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何米给她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信封。 “什么礼物？”韩梅梅一边笑，一边拆信封。 何米指了露出来的机票：“你看这个！去东北的飞机票！你可以回家了！” 飞机票这么紧俏的东西是要介绍信才能买到的，本来就算是空着也不会卖给他们。 要不是王氏兄弟新开了吉祥航空，允许个人买飞机票，她想弄到这张飞机票还不容易呢！ “我，回不去的。”韩梅梅手指用力，把那信封白色纸面扯出一道一道的纤维纹路。 “梅梅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吗？这是送礼啊，还是往你心里送刀子啊？你看这个？”何米转手，又给她递了一份牛皮档案袋。 韩梅梅心中一动，拿着档案袋的手都在颤抖，半天都拆不开。 何米干脆一把抢过档案袋，韩梅梅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连个档案袋都没拿住，被何米一把抢过来，拆出里面的白色文档打开了，翻到最关键的那一页递给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4章 疑窦 “你个个体户……” “国家是有哪条法律不许个体户活下去！”何米眼神逼视着说话的那个人，让他连说完这句话都没勇气！ “你，你个资本家！”那人气急败坏。 “哼……”何米冷笑一声，“我真的是资本家？” 场面登时冰冷了一瞬，登时跳起了个人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上：“不是！不是！” 他们还想要何米带他们发财呢！怎么可能让这个帽子扣在她脑袋上？ 一步退让，气势就弱了，再也不敢跟何米炸毛：“我们也只是想查个究竟……” “查个究竟，就用这样聚众闹事打砸哄抢的法子？”何米表情冰冷，“那要是有个矛盾，是不是还要杀人放火！？” “这个……” 气势压制住了，何米一摊手：“拿来！” 什么？ 孙硕还在发愣，李管反应极快，抢过被包围在中心的人牢牢抱着的腰包抵在何米手中：“我们赚的钱，都在这了！” 何米一接过腰包就觉得沉甸甸沉手，还是真正两袋。 袋口一扯开，满满垫垫得沉了两手，黯淡的硬币也像是放了金光似的耀眼！ 一堆硬币和零散的纸钞没有百元钞那么整齐，但是更加抢眼且有震撼力。 “点过了，两万零十四。” 少了，按照今天出去的人数，应该还多几百块。 何米一看后面人群里少了几个人就明白了。 一转身，高高举起两袋钱：“这里有两万多！” 袋口指向身后的这些人：“是这一天，我身后这五十个人赚的。” 登时广场上的呼吸都初中了！ 五六十个人，一天就能挣到两万多！ 很多工厂都没有这个效益！ 可工厂要本钱，要机器，要厂房，哪里想摆摊，几个人扛着麻袋就能走？！ 何米不再看背后的人群，转过身来面对面前一直支撑着依偎着靠在一起的人群：“在这里的都是支持我的，谢字不说了，跟着我有钱赚！明天咱们发一场大财！” “多大的财？”有人压抑不住问道。 “比今天大，大很多。”何米把钱袋往李管手上一扔，“回去，分钱！” “还有我这里……”一个人期期艾艾得挤过来。 何米看的清楚，这人刚才就在那些人群里，浑水摸鱼想摘桃子，现在想回来浑水摸鱼搭顺风车？ “刚才不出来，现在想搭车？晚了！”何米冷笑。 “我叫了加盟费的……” “那我合同上有没有写要服从管理？”何米瞪着眼睛把他的气势压下去，“违背合同，扣除押金，永远不要在我这里拿货！” “要做生意先做人！见财起意就聚众哄抢，我们小庙容不下这尊大佛！”何米抢过一根拉袋子的扁担，“叭”得往地上一拍，让人想起她那一脚能把人踹飞好几米的脚力，登时不敢上前的。 再有不开眼的也只敢出个声：“何姐……” “滚！” 把一干人带回去，分了钱，何米才有空问个原委：“孙硕，把李管叫来。我问问冲突到底是怎么起的？” 孙硕一愣：“你不知道原因就要出这个头？” “跟着我混的我当然要护着啊！算账都是后事。”何米说的豪气，实际上背后却有自己的考量。 他们都是在大潮中不知去处只想求个生路的小人物，还真的不信能惹出什么天大的祸事来。 就算是自己有错，犯到刑法上没说的，打包卷一卷交给警察叔叔就完事了，该罚罚，她又不是袭警，不知者无罪，我国法律可不兴连坐的。 可只是一般的寻衅滋事甚至是小偷小摸，那也得打赢了才能道歉，有人调和才能低头。因为分量不一样，别人也不会以为是你好欺负，只会觉得你明事理，讲道理。 可她的护短却把孙硕感动得稀里糊涂，诚然护短不是个太好的习惯，诚然他自己也有几分护短……好听了说，那叫侠气。 可是反过来说，谁不希望能有个护短的老板呢？谁又不希望自己是那个被护短的人呢？ “我这就去叫他，这就去叫。” 何米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加深了孙硕对她“肝脑涂地”的程度，只是觉得他情绪波动得实在是让人意外。 李管来的很快。 “这次冲突是怎么闹起来的，你给我详细讲讲。”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李管面上带着茫然，“我是最早回来的，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你们不在，我们身上有钱不敢乱跑，就先留下凑在一起等你们来。” “一开始只是有人跟我们拉家常，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人越来越多，就叫嚷着要我们把钱给他们看看，才知道是不是真的赚钱了，才要下一次的加盟。” “人那么多，钱要是丢了就找不回来了，我不肯，就闹起来，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了。” 话说了一通，落到实处却只是“一问三不知”这五个字。 何米心道这也不能怪他，都是要学历没学历要经历没经历的落魄人，又是身处局中，能口齿清楚得讲明白自身的经历就不错了，指望他们纵观全览，清晰明了得一语道破关键…… 那大概还是做梦比较快。 或者说，有这样本事的人，何必跟着何米讨一条活路？世事练达是要练的，他们显然还远远没到这个程度。 想了一通没有结果，只能先把事情放下。 小丽走过来：“何姐。” 她也听今日出去的人讲故事，跟着给何米换了称呼：“有电话，是机场打来的。” “好，我这就过来。”何米按了按眉心，急匆匆得过去接电话。 连接带打，又有大事在心头，强自按着作息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色未名时候，甚至还能爬起来去晨练。 何米晨练的地方是一个附近的小公园，在何米下榻的酒店和孙硕的家附近——九二年的盛海，房地产开发还没那等丧心病狂，还是有个晨练的地方。 何米说要把身手捡起来，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跟当时学武一样，站桩劈腿练拳强身一个也少不了，所以何米宁可花着钱也不跟孙硕他们一起住，就是这个缘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5章 元宵 她要锻炼都是一身汗，脸上妆容挂不住，容易露馅，至少在她有一身顶着漂亮的娃娃脸还能让人纳头便拜的钱之前，她是不会抛头露脸，不划算。 本来就是女子容易被人轻视，再加上年幼这一条，越发多的人不把她看在眼里了，与其花费心思让那些人折服在她的年幼之下挖心挖肺，不如她麻烦点，弄出一张看不出年岁的容颜故弄玄虚。 洗完澡化了妆到了孙硕家中，竟然还有好些没起。 “何姐这么早？”李管打着哈欠钻出来。 “你也不晚啊。”何米手上提着一袋豆浆，边走边嘬，在习惯上留下一块红色的口红印，“现在还早呢。” “今天不是有大事吗？”李管搓了搓手，“睡不着。” “那你可要练练平心静气，事情会越来越大，日后再会卡，不过是小场面而已。”何米打了个哈欠。 李管却激动起来：“还有更大的？” “那你得先把这个做好才行。”何米拍了拍他的肩。 孙硕这里人住的最多，自从他赚了一点钱之后，就把左右邻居家都租了下来，整顿整顿，好歹这几天他们终于不用五六七八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睡大通铺，两三个人就能有张床了。 “何米，你急匆匆得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啊？”韩梅梅原本急匆匆的脚下变得磨蹭。 这宽广恢弘的机场大厅让她心中惶恐，脚下有些迈不开步了。 “还，还来机场见面？” “梅梅，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何米给她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信封。 “什么礼物？”韩梅梅一边笑，一边拆信封。 何米指了露出来的机票：“你看这个！去东北的飞机票！你可以回家了！” 飞机票这么紧俏的东西是要介绍 信才能买到的，本来就算是空着也不会卖给他们。 要不是王氏兄弟新开了吉祥航空，允许个人买飞机票，她想弄到这张飞机票还不容易呢！ “我，回不去的。”韩梅梅手指用力，把那信封白色纸面扯出一道一道的纤维纹路。 “梅梅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吗？这是送礼啊，还是往你心里送刀子啊？你看这个？”何米转手，又给她递了一份牛皮档案袋。 韩梅梅心中一动，拿着档案袋的手都在颤抖，半天都拆不开。 何米干脆一把抢过档案袋，韩梅梅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连个档案袋都没拿住，被何米一把抢过来，拆出里面的白色文档打开了，翻到最关键的那一页递给她。 韩梅梅都没来得及扭头闭眼，一眼扫到最关键的字眼，声音干涩，连话都说不完整：“这个，这个是，是真的？” “我请人专门查了东北那边儿的案卷，的确没有这个案子。”何米还真的没有骗她，她还请李少爷打电话到那边去查过了。 何米现在发现李少爷的性格非常特色官僚，面子比天大，想要请他办事，说好话比给他钱好用一百倍。 韩梅梅激动得尖叫，抱着何米一边蹦一边激动得大叫：“何米，何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回家？”何米推着她去办了手续，“快去，可以办手续了。” “何米，谢谢。”韩梅梅捧着那改好的机票本，嘴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稀里糊涂得只知道道谢。 “你先别急着谢，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的。”何米正色道，“就是，就是你父亲好像因为这事，下岗了。” “啊？”韩梅梅被下岗这两个字给惊得浑身僵硬，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浑身僵硬摇摇欲坠，竟然像是要晕过去了。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6章 哪吒 发现人头攒动得生意不错，何米就放心了。 七零八碎的灯攒了一手，毕竟是扫空了义务灯笼存量弄回来的，大多是常规形制，简陋得甚至有点丑，都是一两块钱的小玩意。 但是挂的最高，最显眼，也最能引发熊孩子撒泼打滚的，还是主要何米订制的几款灯笼。 变形金刚灯…… 千真万确是变形金刚灯！ 起码看起来像是变形金刚啊！ 就是何米那一手小孩儿涂鸦似的画工再加上小作坊那豪放的做法，基本上只能看出个轮廓了。 但是这也拦不住小孩子前仆后继得冲啊！ 除此之外，还有葫芦娃灯，孙悟空灯，次元袋的蓝胖子灯…… 那人就像是公园里卖气球得小贩，手里一把各式各样的彩灯，吸引了满街熊孩子的目光。 诸多动画形象，代表何米丧心病狂得把黑手伸向了那些少不更事的孩子，成功引发一片撒泼打滚和爹妈青筋。 小孩子也是会攀比的，只要一条街上有一个小孩子手上拿了灯，别的小孩子看到十个有九个半要哭闹的！ 而那些带孩子来刊登的家长，至少有一半是扛不住哭闹！ 但是动画造型的灯不便宜，五块十块一盏，就今天玩那么一下，绝大部分家庭就算是再宠娃也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 那就只能买一两块的小灯，敷衍一下小孩子了。 甚至有些心疼孩子的爷爷奶奶，就算小孩子没有来看灯，也要买一盏回去给自家孩子玩啊！ 不用怀疑，爷爷奶奶给小孩子买起玩具来，基本上是只思考一件事，这个玩具我家宝宝有没有？ 有？ 再买一个！ 不确定？ 那还是买！ 没有？ 那更要买了！ 何米这些灯笼，都是她设计最近才面世的，就算义务那边有作坊不讲规矩多生产了自己售卖，但是盛海肯定没有！ 盛海虽然不算大，但是百年前的十里洋场光是吃遗产就不算小，起码骑自行车是转不过来的，何米很明智地“租”了一辆小汽车来，等绕到第九个灯会地点的时候，长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寸步难行。 居然在九十年代就体验了一把堵车的快感！ 何米无奈，只能把车停下，对副驾驶上的小丽说：“你看着车，我去给他们送个货。” 开车转悠也不是瞎转悠，何米车上还有一堆灯笼，专门给去得远可能卖光了没来得及补货的人补个货。 小丽月子里不能受风，那就让她坐在车上看车。 也许是路堵了不好走，何米去的时间比之前多了不少，化的妆都盖不住脸上的红。 “下面很好玩吗？”小丽眨着眼睛问道。 “还行，就是人很多。”公有经济还在主体的时候，下面的灯大部分都是传统、常规，还没有什么人会花心力别出心裁，何米的动画人物形象灯可是独占鳌头的！ 看那一个个满地打滚的熊孩子被烦不胜烦的家长揍得嗷嗷的！ 至于版权…… 她过两天就去给盛海美术电影厂交周边费！ 外国的就顾不上了，碰到再说。 “车上的东西也卸得差不多了，他们卖完就回来了，我们也回去。”何米发车走人。 小丽惦记家里的儿子，自然不会反对。 虽然喂饱了，虽然睡着了，可是…… 交给胡莽那小子帮忙照管，为什么就这么不安呢？ 因为他正两根手指头提着娃娃的后领…… 小丽差点心脏病犯了直接梗过去！ “放……下……”她连声音都不敢大声嚷嚷，生怕他手一松把孩子摔了！ “哦。”胡莽傻乎乎的一笑，两指一松…… “啊！”小丽的惨叫把胡莽惊得直接蹦起来！ 只见小丽一阵风一样刮进来，抱起宝宝就是一阵检查，再一抬头…… 这小子还在那没心没肺的傻乐呢！ 未满月的孩子按理说大多数时间都在睡，睡醒了就哭，见到笑的时候极少，这也不知道是巧，还是这娃当真傻大胆。 “莽啊……”何米觉得他爹妈这个名字真的没起错，甚至对过头了，“这是小朋友，不是玩具啊！” “可是方世玉他母亲就从小给他药浴，还拿竹板练筋骨呢。”胡莽一脸委屈。 “你还知道方世玉啊？”何米被气乐了，“就不说人家是专业练筋骨你是拿宝宝当玩具，就算是要练，也是两三岁的事情了！这个孩子才不满月！ 你也下得了这个手！” 胡莽学历说是小学毕业，奈何何米试过她的水准，那是连《百家姓》都学不全啊！他家大概有点能成为把式的家学渊源，但是水准真的是被武侠小说忽悠啥了的水平。 从小跑腿举铁的人，连跟斗都翻得勉强，那一身肌肉啊，也是会打架的，可何米摔他还真的不需要废多少力气！根本反应不过来似的，只能当个力工。 唯一的优点就是力气大，把智商也点在了力气上的那种大，据说，这可是三年级就把老师掀个跟斗的狠人啊！ “我……”胡莽还有点委屈。 “你是不知道小孩子有多脆弱啊，你当宝宝是哪吒吗？” 何米瞪了她一眼：“你带宝宝上去，把账本给我。” 小丽应了一声，何米才想起来：“胡莽，你这么乱跑，不用看着仓库吗？” “都拿走了！”胡莽用力一点头，也拿出本涂得花花绿绿的账本，“都拿光了！” 的确有些离得近的可以直接回来把一些没带走的边角料拿去。 何米一翻开账本，额头登时挂下黑线：“孙硕的密码是你教的？” 一脉相承的鬼画符啊！ “你怎么知道！”胡莽喜出望外！ 这对他来说，是少数几个能在“文化”上让人称道的地方了！ 那是得意，相当的得意啊！ 何米默默下压喉间血，心里知道，下次跟他说话，还是直接点。 能直接到用拳头说话，那就更好了！ 幸好这个时候，有人回来了。 “何姐，何姐！”那人带着满满的兴奋——这回第一个回来的倒不是李管，他离得远。 现在的灯会虽然已经到了尾声，但是还没有彻底结束，这个时候已经到家了，何米就知道生意相当不错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7章 清算 “何米，你急匆匆得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啊？”韩梅梅原本急匆匆的脚下变得磨蹭。 这宽广恢弘的机场大厅让她心中惶恐，脚下有些迈不开步了。 “还，还来机场见面？” “梅梅，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何米给她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信封。 “什么礼物？”韩梅梅一边笑，一边拆信封。 何米指了露出来的机票：“你看这个！去东北的飞机票！你可以回家了！” 飞机票这么紧俏的东西是要介绍 信才能买到的，本来就算是空着也不会卖给他们。 要不是王氏兄弟新开了吉祥航空，允许个人买飞机票，她想弄到这张飞机票还不容易呢！ “我，回不去的。”韩梅梅手指用力，把那信封白色纸面扯出一道一道的纤维纹路。 “梅梅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吗？这是送礼啊，还是往你心里送刀子啊？你看这个？”何米转手，又给她递了一份牛皮档案袋。 韩梅梅心中一动，拿着档案袋的手都在颤抖，半天都拆不开。 何米干脆一把抢过档案袋，韩梅梅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连个档案袋都没拿住，被何米一把抢过来，拆出里面的白色文档打开了，翻到最关键的那一页递给她。 韩梅梅都没来得及扭头闭眼，一眼扫到最关键的字眼，声音干涩，连话都说不完整：“这个，这个是，是真的？” “我请人专门查了东北那边儿的案卷，的确没有这个案子。”何米还真的没有骗她，她还请李少爷打电话到那边去查过了。 何米现在发现李少爷的性格非常特色官僚，面子比天大，想要请他办事，说好话比给他钱好用一百倍。 韩梅梅激动得尖叫，抱着何米一边蹦一边激动得大叫：“何米，何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回家？”何米推着她去办了手续，“快去，可以办手续了。” “何米，谢谢。”韩梅梅捧着那改好的机票本，嘴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稀里糊涂得只知道道谢。 “你先别急着谢，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的。”何米正色道，“就是，就是你父亲好像因为这事，下岗了。” “啊？”韩梅梅被下岗这两个字给惊得浑身僵硬，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浑身僵硬摇摇欲坠，竟然像是要晕过去了。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不再落魄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小芳，又和平反的前男友复合，大彻大悟，不再折腾刘慧芳，养女小芳认回了亲生父母，转过头照顾刘慧芳。 这就是大团圆结局！！！ 舔狗宋大成娶了无辜但他不爱的月娟依旧痴心给刘慧芳当舔狗，弄得家庭不幸，刘慧芳离婚了他转头也要离婚娶刘慧芳，最后月娟生下来的还是个死胎！ 一字记之曰，草！！！ 何米觉得，这部剧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这么一个好人结局瘫在床上要养女照料，反而是她那个各种虐她的婆家儿女双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充分说明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8章 女魔头 “哎呦，我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不杀人也不吃人，饶什么命啊？”何米嘴上温柔谦逊，身形却端坐不动，“还是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被她这么一提醒，四个人登时明白了，七嘴八舌得叫嚷起来。 “是李管说十块二十块得你发现不了的！” “人是他找的！” “东西是他卖的！” “我只分了五块啊！” 难怪这么多人都被他引诱，原来是财帛动人心。 “他总共也没淘换到多少钱，你什么事儿都没干就分了一半，他也是个大方的人，比我这个地主婆大方多了，对不对？” “你们自己赚到的钱，为什么还要给我过一手，要被我这个女魔头抽头，凭什么啊？” 何米轻笑着说了几句话，让那些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她怎么会知道李管私底下骂她的话？ 她还知道什么？！ 她知道的可多了！ “带进来。”一片寂静下，就算是她声音不大，也让守在门口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他们才意识到，这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有大胆的抬头一看，都愣了！ 守门的不是之前被孙硕派出去给何米查事情的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能被孙硕派出去接何米手上这第一单任务的，不用问肯定是能力强又深受信任的人士，冷着脸推了个哆哆嗦嗦的干瘦男人进来。 “你们认一认，从李管手里‘进货’的，是不是就是他？”何米温声问道。 那人被推了一下，一个站不稳都趴在了地上！马上就有人上去按着他的脑袋把连抬起来。 “是他！” “就是他！” “饶命，饶命啊！” “这位兄弟你放心，我们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是黑涩会开堂口，干不出人肉包子的事儿。”何米笑眯眯得威胁。 成功让那个人惊惧不已！总觉得何米随时能掏出把枪来把他蹦了扔进黄浦江喂鱼！ 咱也是历练过的人！越说不是的就越是啊！她说不是黑涩会……那必须是啊！ 就这幅架势，你说不是你自己信吗？！ “只要你把事情说清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何米微微一笑，笑得仿佛随时要裂出一张长满锯齿尖牙的血盆大口把他一口给吞了！ 吓得那人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李管卖了个干净！气得他不断哆嗦，但是奈何，连嘴巴都让臭袜子给堵住了！ “你是说，是他自己找到你，要跟你里应外合，卖货亏空？”何米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这口锅，李管扛上了就别想轻易摘下来。 不让这只鸡跳的高一点，怎么好意思放他血放的冲天呢？ 何米甚至还在笑：“你说从他手里五折进货？那你可买亏了，从我手里进，可要不了这个价。” “……哈？”这幅揽客的语气，真的像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你问问特么都知道，这些货物在我手里进，又是什么价。”何米摊手。 那干瘦男人原本浑身瘫软，可是现在贪财……不，这是职业道德让他硬生生撑起了精神，带着两眼茫然左右一看。 虽然被何米的魔王气场吓得直哆嗦，但是真话有什么不敢说的？纷纷点头，压力之下还有些看傻子似的戏谑。 虽然各个货物其实单价并不一致，但是大概拿价，其实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像他们这样的内部价，还要更低。 “我亏了？” “是亏了，亏大了。”何米摇头，让人把他带走，“我们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干瘦男人浑身一颤，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个黑涩会堂口里呢！ 但是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和职业道德，居然让他问出了一句：“那我还能找你进货吗？” “这个容后在说，我这儿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何米其实心里是有些发怔的，但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还真是尽职敬业的倒爷啊！ 至于卖不卖…… 怎么可能卖？ 这货连来历不明，甚至明知道是贪赃枉法损公肥私的贼赃也敢要，这胆子大得上了天了！让这样的人从她手里拿货甚至加盟？ 先不说他十有八九必然发生的“销赃”罪行，那个牵扯不到她这个供货商上，但是让他做经销商，那简直就是必然出现假冒伪劣！一个普通的一元店！不用弄沉古董店的坑爹德行，还要考顾客的眼力？ 何米要做的是加盟店，是要做品牌、做规矩的！不是货物出手就什么都不管了的批发商！怎么可能容得了他这样糟践自己的招牌？ 等那门再次一关，何米又在笑了：“别以为十块二十块的我发现不了？” 我的专业可是会计啊！初级会计师证已经下来了！要是连你这连做账的概念都没有的手段都看不出来，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我？ 眼尾轻轻挑起，语带不屑：“我做生意的时候，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巴呢！” 这是大话。 何米做生意的时候，大概他的儿子能在撒尿和泥巴了。 谁知道这一句话把他们吓得越发瑟瑟发抖！ 十几年前开始做生意的那都是什么人？八十年的倒爷比九十年代还没规矩，出去跑江湖跟上战场似的！打架是基础技能，一个个心黑手狠的，甚至敢碰人命！ 不然为什么后来的那些富豪大多被清算了？就是他们起家的黑历史被挖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何米之前上蹿下跳舞刀弄枪的，他们不怕。可何米这么娇娇软软轻轻柔柔得说话，却让他们连骨头缝都在打颤儿！ “李管，你也是个能人啊，我一直给你们换搭档就是防着这一手，你居然基本上都能把人拉下水，厉害。这要是让你继续下去，这里的人都跟你里应外合了，我还蒙在鼓里是吗？” 人证物证俱在，可李管纵然有三寸不烂之舌，可嘴巴却被堵住了！ 正在他委屈愤懑的时候，何米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了，神情严肃，语调铿锵，才真正透出一丝怒火：“还有。” “昨天晚上，在广场的冲突，也是你挑起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9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下给围观群众的哗然不下于之前何米揪出李管是个二五仔的时候！ 昨天晚上的陷阱，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亲身经历了！那种岌岌可危的险境，那种彷徨无措的茫然，那种摇摇欲坠的担忧，那种有人挺身而出的安心和信赖…… 可是之前有多信赖，现在就有多痛恨！ 真的差一点！差一点就被抢了！甚至还有可能造成人身危险，酿成群体事件！ “这个也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管浑身僵硬，直如死尸！这等待，何米的宣判！ “你才是那个，想要抢钱的人！” 李管之前干这事儿的时候放肆，现在却瘫软得跟死尸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下，谁猜不出，他这是认罪了？ 可是还有很多人没有相同他这么做的目的和方法，还需要何米进一步解释。 “让我猜一猜，你想做什么，又是怎么做的？” 何米说书一样，娓娓道来。 “我再三叮嘱，财不露白，可是昨天早上闹得哪一出，很多人都知道你们身上有钱，等着看你们能有多少钱。 原本真的只是求一个见证，真的没有歪心思，但是人是经不起煽动和诱惑的。 那么多人在场，只要稍微挑唆几句，稍微露点财，说几句我们这里钱多人少好抢劫，不愁没有心术不正的二傻子给你冲锋陷阵。 你是出头的人，话你来说，口舌之利，可杀人诛心，更别说是挑唆怒火，引发轰动？ 你们想一想，他当时说的话，是不是有问题？” “可是……然后呢？他，他怎么拿钱？”有人发了句问。 就算他是存心拆台，何米也要为他的捧哏及时点个赞！ “你让人把钱聚在一起，又挡在了最前面。那些人里你就是主心骨。然后？然后当然是，万一真的起了冲突，你说你带着钱跑路，拿着钱的人会不给你？场面复杂又混乱，要是把钱丢了，我还能怪你不成？” “可是那样的群体事件，月黑风高人鬼不分，你就真的不怕出了踩踏意外，闹出人命吗！？” “你也就是庆幸你晚生了一百年，放在一百年前，就你这样吃里扒外的，早就被扔进黄浦江喂鱼了！” “放心，我是守法公民，做生意最讲规矩了。我不打你，也不骂你。” “孙硕，我记得盛海是要暂住证的？” “是……” “办了吗？” “还，还没，过年，他们都放假。”孙硕拿出一摞材料，“材料还没来得及交。” “那就不用办了。”何米抽出他手里李管的申报资料，“你送到派出所，报个三无人员。” “记着，跟警察局的同志原原本本得说，咱们好心收留给他找条活路，他吃里扒外亏空公款，好歹念在当时一起跑出来的勤奋就不报偷窃了不给他留案底了，只是这人我们不敢再用了，只能请他们帮帮忙，把这人送回老家去。” 何米说的温和，可听到的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大部分都是三无人员，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遣送回乡是要路费的，国家穷的当裤子，哪来的多余经费？还不是要怎么挣？所以回乡上车之前，可都是要被留下来挖沙子，挖够了你回家的路费才能上车！ 同样说了，国家穷，也没钱给制法队伍拨经费，执法队伍“皇粮”不够吃了只能找“杂粮”，素质可想而知。 不说跟古代的衙役一样黑心，总之不可能是后来派出所所长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给人下跪的谦和软弱。 “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抽头太狠，早出晚归的是你们，挣到的钱连三分之一都剩不下来。” “我呢，也不是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周扒皮，要不是孙硕请我来，我还真懒得管你们这些事，就是看你们没着没落的可怜，搭把手教一教。原本只是说，你们刚入行，手生，想着带一带，当个保姆似的忙活。” “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已经能自己出去干活了，就到我这来登记。除了我划定的地方，其他大可以自己去闯，不给底薪，自负盈亏，只要不在我划定的范围之内做生意，其他的随便你们去。” “是利润能有百分之五六十，还是亏得底儿掉，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我划的地方，你们也别说我偏心眼，谁不是苦过来的？你们能赚到钱了，也腾点位置给刚入行的生手，这年头，遇到困难的不是一个两个，互相拉拔一把，大家也都能好过些。” “何米，你急匆匆得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啊？”韩梅梅原本急匆匆的脚下变得磨蹭。 这宽广恢弘的机场大厅让她心中惶恐，脚下有些迈不开步了。 “还，还来机场见面？” “梅梅，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何米给她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信封。 “什么礼物？”韩梅梅一边笑，一边拆信封。 何米指了露出来的机票：“你看这个！去东北的飞机票！你可以回家了！” 飞机票这么紧俏的东西是要介绍 信才能买到的，本来就算是空着也不会卖给他们。 要不是王氏兄弟新开了吉祥航空，允许个人买飞机票，她想弄到这张飞机票还不容易呢！ “我，回不去的。”韩梅梅手指用力，把那信封白色纸面扯出一道一道的纤维纹路。 “梅梅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吗？这是送礼啊，还是往你心里送刀子啊？你看这个？”何米转手，又给她递了一份牛皮档案袋。 韩梅梅心中一动，拿着档案袋的手都在颤抖，半天都拆不开。 何米干脆一把抢过档案袋，韩梅梅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连个档案袋都没拿住，被何米一把抢过来，拆出里面的白色文档打开了，翻到最关键的那一页递给她。 韩梅梅都没来得及扭头闭眼，一眼扫到最关键的字眼，声音干涩，连话都说不完整：“这个，这个是，是真的？” “我请人专门查了东北那边儿的案卷，的确没有这个案子。”何米还真的没有骗她，她还请李少爷打电话到那边去查过了。 何米现在发现李少爷的性格非常特色官僚，面子比天大，想要请他办事，说好话比给他钱好用一百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0章 逐出 何米这是要把他们赶出去！ 跟着何米有钱赚！ 不然那些乌央乌央挤破头要钻进来的人都是傻子吗？那是跟着何米有肉吃啊！他们明明已经吃上肉了，却为了一点残羹剩饭的汤渣自己打翻了碗！ 有人瘫软在地，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劫后余生心生庆幸，有人愤懑不平豪情慢支，也有人抓着孙硕求饶哀鸣。 “孙哥！孙哥！我们是一起逃出来的，一起打过架！一起睡过荒山野岭！你不能不管我们啊孙哥！” 孙硕人好，心软。 这个事实不仅何米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何米笑了笑，抬了下眼睛看着同样不敢坐下的孙硕：“你是要帮他们求情吗？” 温和的眼神，询问的语气，却让孙硕狠狠打了个激灵！ 他不傻！真的不傻！ 就何米露出来的雷霆手段铁石心肠，怎么可能因为他的求情就心软改变主意？！她把这个皮球提回来，是逼他和这些旧人做切割！ “你们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的。”孙硕很快有了决定。 “已经学到了本事，那也能自己活下去了？盛海小商品市场的路你们都是知道的。” 没看错孙硕啊，何米觉得他是个现代版的侠士，可别忘了，大侠也会发火，也会杀人的！ 可不是那等没原则的老好人！ “孙……” “不要纠缠了，请。”何米一挥手，就有人要把他们赶出去。 孙硕急忙借着要去处理李管的事情开溜，言明一切都听何米的，他绝对没有异议。 虽然他有意义也没用，何米的威势正盛，而且现在这些人也不都是他带出来的了。还有何米新招收的加盟培训班的人，哪怕人少了一点，可他们本来就是只认何米不认孙硕的。 推推搡搡得把他们拖出去，可门口的吵嚷一直没歇，何米本来想着不等他们了自己直接开始讲话，守门的人就进来耳语：“何姐，他们还在外面趴着，听墙角不肯走。” “那就让他们趴着，不作出什么害人害己的行为也不必管他们。这便是圆了我们最后一点相识的情分了。” 要是不让他们听着，怎么能让他们深刻知道自己到底错了过了什么并且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呢？ 何米压了下手掌：“都找个地方坐。” 直到现在，才有很多人意识到自己的脚都站的酸了！ 明明累了一天了恨不得沾床就睡着，可是站了这么久连脚软都毫无感觉！ 这是真的被何米吓得狠了！ 何米神情逐渐郑重，严肃不失温度：“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抽头太狠，早出晚归的是你们，挤公交摆摊的是你们，可是你们挣到的钱连利润的三分之一都剩不下来。” “不敢……” “要不是何姐教我们，我们哪里能学到这些东西？”又是一顿商业互吹，连连说不敢。 何米刚才的雷霆手段就是给他们看的！谁会这个时候送上门给何米找不痛快！？ 那叫找死。 何米就在笑，这一回不再是冰冷得恐吓人的笑，而是真正的笑：“我呢，也不是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周扒皮。孙硕请我来给你们没着没落的人找一条出路，搭把手教一教。” “现在我路趟出来了，你们也伤到了，我也不用跟个保姆似的忙活。”何米抿唇微笑。 “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可以自立门户，就到我这来登记，把自己的工资和分红拿走……加盟费不退，还得留一部应急资金，因为要给你们办暂住证，退不回来了。” “何姐，我们就跟着你！” 话说的让人感动，可是何米信就是傻。 不过是怕何米把他们赶出去再招一帮人进来而已！ 现在他们是真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非常清楚！就是一帮培训成本不高，随时可以再招的力工！ 就何米跑出去的工资，多少人招不到？真当她自己没本钱发货雇人卖吗？让他们用加盟的名义入股，就目前何米的周全来看，基本等于发钱啊！ “不要当我这是气话或者还在试你们，我说的是真的。”何米真的一点都没骗他们，“我这人不喜欢勉强，缘来缘去都是常事，好聚好散，再见时也不伤感情。” “不用记恨，也不用怀念，本来就是带你们暂时走一条活路，走出头了就散了。做生意基本的要点你们都已经掌握了，也没必要再让我手把手教着了，是不是？” “以后加盟的条件会逐渐放宽，也可以转为普通经销商，自负盈亏，是那五六成的利，还是亏得底儿掉，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那，那要是亏了呢？”有人问到。 这里的绝大部分人之前都没有做过生意，做事之前先担心亏本，实在是人之常情中的人之常情。 “亏了留点本，回来我继续教，我这总还有一口饭吃。”何米和蔼得笑，“担心亏了就先留下，在我这里加盟我也照管着，赚的少点，总不至于亏本的。” 何米都觉得自己良心的都不是在做生意！ 这根本就是人道主义扶贫啊！比那些定点扶贫的官员干的好多了！ “除了我划定的地方，其他大可以自己去闯。不是我非要站着好地方不肯挪窝，也别说我偏心眼。” “谁不是苦过来的？你们能赚到钱了，学到本事看到希望了，也腾点位置给刚入行的生手，谁不会遇到困难，互相拉拔一把，大家也都能好过些。” 所以要留着地方给她培训新人啊！ 身处建国以来最大变革的浪潮中心，人员流动是很快的！不及时增添新血，这点子家业迟早要给败干净了！ 何米的确有接收未来下岗潮中下岗工人和失地农民的想法，但是绝对不是主流。何米一直有个原则，生意不能做成慈善！ 慈善也不能做成生意！ 出发点不同，就算手段相近，也必须分开！ 可是别的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是感激涕零啊！ 因为他们的记忆里，何米就是这么善良的人啊！不然干嘛要费尽心力带他们脱贫致富？难不成闲得慌？ 他们猜对了！何米就是闲得慌！ 没小说没游戏，娱乐手段是如此的单薄无聊，难道天天窝在宾馆里看《渴望》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1章 送人归 “或者可以来我这里领钱，回家看看，能不能再找一条出路。” 何米这话是说在涂抹心坎儿上了！一个个眼含热泪。 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大过年的还在外面奔波，不回家去和家人团聚呢？说到底，不过是回不去而已。 “我知道当时你们出来的时候背井离乡，身上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出去闯荡江湖，正常人的脑子就不会同意这个理由！ 加上涂抹大部分都是被气功洗脑了，当时大多都是偷跑出来的，和家人闹翻了，指不定还闯了什么祸事，就算能说服家里人，那也都是背负着家人寄予的厚望，一事无成才无颜见江东父老。 “我知道你们出来的不光彩，不敢回家。可是你把钱带出去，告诉家人说，我没闯祸，我挣钱了，谁还管你们怎么出来的呢？自然都是扬眉吐气的。” 何米笑了下，让小丽按照账本上数字给他们分钱：“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们可以休息一天，想好了再来找我。” 可是第二天一早想来找何米的人却找不到。 因为她根本不在酒店也不在孙硕家，而是在机场。 “何米，你急匆匆得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啊？昨天的灯笼卖完了？赚了吗？”韩梅梅原本急匆匆的步伐变得磨蹭。 这宽广恢弘的机场大厅让她心中惶恐，脚下有些迈不开步了。 “我做事还能亏？”何米笑了，昨天晚上的摊位，一个摊位能有流动资金千把块到三四千不等，三十多个摊位撒下去，这一笔就是小十万的…… 流动资金。 纯利也就五万多一些。 不过何米只需要在3月2日凑到两百万的流动资金就够了，反正是当时就能出手回本的东西，不需要全部是何米手头的自有资金。 要不是现在的高利贷大多背景深厚且不讲道义，何米其实也不介意直接去借钱啊！ “那，还来机场见面？还要带行李？” 难道是要跑路？ 韩梅梅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机场，虽然一样是挑高的架构，可是这里的水磨石地面光可鉴人，和工厂不一样，高大上地让人自惭形秽，忍不住想要溜走。 哪来的机票啊！这跑路方式也太奢侈了！ 何米机场去得多了，完全没有感觉，兴高采烈的递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信封：“梅梅，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韩梅梅按下扑通狂跳的小心脏，笑着拆信封。 何米指了露出来的机票：“你看这个！去东北的飞机票！你可以回家了！” 飞机票这么紧俏的东西是要介绍信才能买到的，本来就算是空着也不会卖给他们。 要不是王氏兄弟开了吉祥航空，允许个人买飞机票，她想弄到这张飞机票还不容易呢！为了弄这张机票，她可是花费了不少心力？ “我，回不去的。”韩梅梅手指用力，把那信封白色纸面扯出一道一道的纤维纹路。 “梅梅你还不了解我啊？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吗？这是送礼啊，还是往你心里送刀子啊？你看这个？”何米转手，又给她递了一份牛皮档案袋。 韩梅梅心中似乎有所感念，拿着档案袋的手都在颤抖，半天都拆不开。 何米干脆一把抢过档案袋，拆出里面的白色文档打开了，翻到最关键的那一页递给她。 韩梅梅都没来得及扭头闭眼，一眼扫到最关键的字眼，然后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木在原地。 “梅梅，梅梅？”何米推了下她的肩膀。 这姐妹是傻了？别跟范进中举似的欢喜疯了？ 何米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了摇：“醒醒哎，总不能在这里抽你？” 韩梅梅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这个，这个是，是真的？” “我请人专门查了东北那边儿的案卷，的确没有这个案子。” 何米还真的没有骗她，她还请李少打电话到那边去查过了。要说这个大院子弟虽然纨绔，但是也代表朋友多啊！尤其是现在认购证的价儿打着滚的往上翻，他心情格外愉悦，连电话费都没让何米掏。 李少爷的性格非常特色官僚，面子比天大，想要请他办事，说好话比给他钱好用，请奶牛来说好话更好用！ “啊！”韩梅梅终于反应过来了！抱着何米一边蹦一边叫：“何米，何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回家？”何米推着她去办了手续，“快去，可以办手续了。” “何米，谢谢。”韩梅梅捧着那改好的机票本，嘴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稀里糊涂得只知道道谢。 “行啦行啦，快去。”何米一拍身边的大行李箱，“行李带了？没带也没关系，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土特产，回家肯定要带点伴手礼啊！” “还有这个啊。”何米给她塞了一个小腰包，亲自给她扣好塞在衣服里，韩梅梅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钱！ 很多钱！ 韩梅梅跟何米一起起家，一拳一脚打拼出来，何米之前从来没有给过她分红她也毫无缘由，现在这些钱，都是她应得的。 何米像个送女儿出门的老妈，磨磨唧唧的碎碎念。 “现在异地存钱不方便，我知道东北现在很冷，不是我们这里能比的，只能给你准备一些衣服，到时候你自己买。” “家里要是有事，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打电话过来，这个号码本里有乐家和孙硕的电话，不用担心麻烦。” 现在取消了票证，钞能力正在逐渐发威，何米也很快就能有解决国内一切除了刑法以外的事情的底气！ “何米……” “可是我走了，乐家怎么办？”韩梅梅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就算老板点头，也不可能把事情一扔拍屁股跑路。 “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上林乡那个……叫什么来着？她不是也已经把驾照弄到手了吗？让她开就行。”何米大手一挥，“实在不行，我回去看着，你放心？” “好啦，客气话不要多说了，你证件没带原本，我给你弄了临时的，都在放机票的文件袋里了，我带你去办手续。”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2章 货源 把韩梅梅送进登机口，何米挥了挥手，长吐了一口气。 韩梅梅的离开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人蠢蠢欲动，扭扭捏捏得来跟何米表示想回家。 何米自己的话当然不会吃回去，给他们安排车票发钱顺便还充当了一回知心姐姐的角色。 简单的说就是…… 但凡你还有回家的烦恼，那一定是带回去的钱不够多！多带点，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钱还不够？ 那就多打几天工啊！这么久都等了，还差这几天时间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财大气粗的！在万元户还是一个专有名词的时候，能带上两三千的现金回家，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 在何米的安排下，这些已经成熟的工具人……加盟商没有溃堤式的离开，三三两两的，影响不太大。 更重要的是！可是随着元宵灯会上的火热，钱都送上门来了！ “何姐，这已经是一百零四个要报名加盟的了！怕既不进来，把钱扔来就走了！”小丽没出门！人在二楼！都被砸了一脸的蓝色四人头。 “出去贴个告示，说扔钱没用，让人过来把钱领走，顺便登记一下排个队。”何米很优雅，任谁有一群哭着喊着要给她送钱的人，只要不乐疯了看起来都会优雅的。 她就刚从机场回来这一会儿，已经收了五万多加盟费！ 更重要的是，她经手的货物轮金额，一天就能有七八万！ 带着这样庞大的销售额，何米去找厂商直接对谈的时候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啊！ “我先出门了。”何米的眼神扫到桌面上看到一个期待已久的标题，“哎，你那个报纸给我看一下。” 她等了那么久的文章，终于来了！ 这一篇文章的来历是，《深土川特区报》头版刊发，“猴年新春八评”的第一篇《扭住中心不变》。 当然在盛海的何米是看不到特区的报纸的，她等了这么久的，就是我国天字第一号官方喉舌转载的报道！ 伟大同志南巡的相关讲话，终于在报纸上刊登出来！ 改革开放，终于可以真真正正得迈开步子大步前进，而这意味着，私营经济的春天，终于真真正正的来了！ 现在是2月，大潮将至，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何米在为自己依旧能掌握历史发展的脉搏庆幸的同时，义无反顾兴高采烈得投身这股历史浪潮！为亲眼见证、亲身参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兴奋！ 但在兴奋前，她还得混一波股市才能有发家的本钱。 不然原始资本的积累，就太慢了！ 同样是被改革开放的春风催生催涨，认购证的价格一路飘红，直冲云霄！ 乐得李少都过意不去了，让钱丹芳给她送了个礼物。 大哥大。 何米看这个黑砖块似的一只手都捏不住的大哥大，眼神怪异。 这玩意儿的大小微妙，拿在手上呢，她的纤纤小手拿不下，背在背上又太小了，算来算去最好放的位置居然是肩上，远远看去，跟肩上顶了个鸟似的。 难怪黑帮老大都要个专门拿大哥大的小弟，实在是这玩意儿带在自己身上，太损气质了！ 拿着这玩意儿打电话，总有种在表演杂耍的微妙感。 杂耍名称：铁头功。表现方式，板砖砸头。 下一秒她就要拿这块砖头狠狠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表现一下自己的脑壳有多铁了！ 何米一直没有买大哥大，用过5G全屏智能机的何米对卖这种东西总有一种做了冤大头的感觉。 两万八一台啊！ 买起来还麻烦得要死，要被邮局使脸色还要排队！更别说这个费那个费，月租就要三五百！话费接打都是好几块，一个月就要七八百话费！那信号还烂得要满街地“喂喂草”！ 有这钱何米买台车或者再攒一点给开个分店不行吗？ 所以这台大哥大是李少送他的，说是嫌弃要反反复复得打电话留言麻烦，就送了她一台方便联络。 实际上何米哪里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纠结？ 那五十套认购证现在涨价都涨成什么样了！ 一套就能卖三万！ 何米让李少赚的，而且显而易见的，这还不是极限！ 价值百万元的人情！在现在的国内，正是叫人做什么都够了！只是送一个大哥大，李少自己都觉得自己缺德！ 当然，这主要原因是，何米这里的认购证是他拿到的最多的地方，也是拿得最爽的地方，成功在他这里弄下了人情。但他从别人手里弄到的认购证都用了些手腕，就变成了“我凭本事弄来的认购证，凭什么要欠人情”？ 比起认购证上不断翻倍的账面财产，一直汇集到何米手上的加盟费和流动资金才是大头！ 既然是要做品牌，那自然是要打招牌，何米已经正式把一元摊子的名称命名为“1号店”。 咳，何米可不是模仿7号店，而是因为…… 1元店这个名字，太直白了，而且不好听啊！ 通货膨胀会有的，涨价也会有的。2元店、10元店也会有的，到时候还叫1元店，那就亏了。 换1个子，在打招牌的时候就用响彻全城的大喇叭让整个盛海都知道统统只要1块钱，但是日后改制也不会太过困难。 而且不觉得，1号店这个名字，很帅吗？ 招牌打出去了，加上元旦一天就赚到十万元的战绩，短短时间，已经有上千人来交加盟费！逼得何米不得不张贴告示，1号店一期加盟已满，下次待定！ 可越是这样，加盟的位置反而越是紧俏，甚至还有人主动加价！要不是何米一早就坚持实名制登记可废弃不可转让的原则，恐怕炒认购证炒上瘾的他们连加盟的命格都要炒一炒！ 天可怜见的，何米是真的没有想要在这些茫然求生路的底层民众身上刮油啊！ 她没这么缺德好吗？上辈子她，她们母子都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现在何米满手王炸，脑子被驴踢了要干这丧心病狂的事？ 要不是知道这是他们的自发行为，何米非得把那个蓄意炒作的家伙挖出来剐了不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3章 起飞 何米安了下心，坚定得拒绝更多人的申请。盛海周边当然容得下几百个摊位，但是问题是，何米教不过来了啊！ 而且收了人进来，就要安排他们的摊位位置。 而更重要的是，一个摊位里每天就能流动四五百的货物金额，五百多个摊位，一天的流水就是二十万人民币！而因为百分之五十的丰厚的利润，这笔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何米推测，十天就够把这笔钱推成百万元！ 另外还有从何米这里进货的人，何米在浦东租了一个大仓库，韩梅梅那一辆车早就不够用了，何米请了车队，每日车水马龙一样在义务和盛海之间徘徊，就连韩梅梅在临州的那个门市部也顺便接纳了，成为临州分部。 模式都是运作熟练的，一号店的外销货物，每天的流水也是近与十万！ 只是何米稍微动一下手腕，在3月2日的时候凑够两百万人民币？ 毛毛…… 咳，总之不是难事！而在这个时候，认购证的价格，一套白板叫到4万，其实没有什么压力。 92年盛海股票认购证的第一次摇号，是电视直播的，何米算了一下，中签率大概在百分之十左右。 何米运气中上，接近一万张认购证，中签1035张。1张中签号，盈利大概在1800元稍多左右，何米赚了200万。 其实何米已经赚到了第一个200万，就在1号店里。 但是那是在店铺中不断流动的数字积累起来的财富，踏实，却匆忙，很快就要化为货款、公子、基金、油钱、人吃马嚼等等。 但是这200万，从头到脚踏踏实实得写着两个字：纯利。 这意味着，何米的很多谋划，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大哥大叫个不停，这个能引来半条街主母的吸睛器在此时此地居然也泯然众人了，何米接了起来：“何小姐，赚了！赚了！” 听这个声音，是李少。 当然赚了，光是何米转给他的五十套认购证，光是第一次摇号，他就赚了100万！ 更被说还有后面的机会！哪怕后面都不赚，他把手头这几本认购证卖了都能再卷回几百万！ “恭喜李少了！”何米笑盈盈得应了一声。 李少毫不掩饰得意的夸耀：“托福托福了。下次认购证摇号是要5月了，那我就先回京城了？何小姐不跟我一起去京城玩玩吗？” 京城？ 何米心中一动，她倒还真的想去看看啊！ 现在那些传统美食，应该还是在传人手里艰难维持，没有变成后来那样放在景区里骗人的玩意儿？现在去看长城，应该也还不是数人头？ 但是现在还不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李少，那户口……” 那边沉默了，何米暗骂了一句，这不靠谱的纨绔子弟不会把这事儿给忘了？ “……过两天就好，过两天就好啦，你放心……”这话透着心虚，何米也不拆穿他。 “那就麻烦李少了……” “好说好说。”李少干笑摸了把额头汗，少不了回头亲自去闻州走一趟拉拉关系了！ 为了这一百万的利润和以后更多的钱！ 大哥大传来低电量的提示，何米就纳了闷了，这么一个充电十小时通话半钟头的鸡肋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的？ 时间来不及，何米只能紧急提醒：“李少，如果还有闲钱，这个还是多收几套……” 何米清楚得记得，认购证的利润，是一百五十倍！ 这才十几倍，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大有潜力，大有潜力！ “收！肯定要收！”何米都还没来得及分析利弊，他就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这么涨，多好的兆头啊！” 所以你卖这个觉得它以前会涨以后也会涨？ 股市里割了一茬再长一茬儿的韭菜，大部分都是这么想的。 哥么，要是你没现在这个好爸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少，我大哥大没电了，先挂了。”何米挂了电话，耸了耸肩。反正提醒他这一句，回头还能捞点人情，就够了。 要不是因为成本低，何米都懒得弄。 真的当她显得没事吗？不知道她想要把这笔钱兑现取出，那又是一波厮杀啊！ 他们实在太会排队了！ 次日，何米办好手续杀出人海，把钱重新归回1号店的运转，扭头就回去了。 认购证的价格，在跌。 还不赶快去抄底啊！ 因为摇过一次号了，很多人觉得认购证已经少了一次中签的机会，认购证的价值在下降。何米用均价3万5000元的程度收了20套，花了她70万！ 然后过了一个晚上，认购证的价格再次坐上云霄飞车，就算是5万、6万，都没有什么人愿意出手！她手里的那20套认购证，一夜之间，又翻了一倍！ 其实他们要是肯卖，何米倒是不介意收，这个价格还有的赚，而且是大赚！ 可她这个昨天捡了便宜的人已出现，那张脸都跨城盛海股市的一个标志，他们反而把手里的认购证捂得更紧了！无论如何也不肯把认购证放出来！一个个都说，下次认购证摇号的时候，再说！ 再说就再说呗，何米自认根基在于商业经营，也没有花太多心力。 但是这一波认购证起飞，也不是没有负面影响的。 直接影响就是，很多已经在1号店里加盟的人都退出来，说要跟着她炒股。何米炒股没有掩饰行藏，她给出的人设一直就是“有钱”，现在就是从“深不可测”的有钱，变成“至少过百万的有钱”，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啊！ 但她的原则就是，退出1号店，可以。 让她带着炒股，不行。 何米能知道的就是几个网文作者会提起的节点，而且就算知道是牛市熊市又怎么样？ 牛市也一样会跌的！ 她带人炒股？带人赔钱啊！ 炒股买涨杀跌，求得是急财，偏偏这是个智商的游戏，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自认是财神爷上身，基本就是一群韭菜的命。 但是见识过股市的疯狂，很多人对于钱财的概念被破坏了，是不肯老老实实工作赚一些小钱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4章 1号店 还真的不行，因为这是李少送的，说是嫌弃要反反复复得打电话留言麻烦，就送了她一台方便联络。 要是让他知道何米把大哥大卖了，那李少愤怒事小，何米的根底都要露了马脚了。 何米拿着这个是真的不觉得烫手， 那五十套认购证现在涨价都涨成什么样了！ 一套就能卖三万！ 何米让李少赚的，而且显而易见的，这还不是极限！ 价值百万元的人情！在现在的国内，正是叫人做什么都够了！只是送一个大哥大，李少自己都觉得自己缺德！ 当然，这主要原因是，何米这里的认购证是他拿到的最多的地方，也是拿得最爽的地方，成功在他这里弄下了人情。但他从别人手里弄到的认购证都用了些手腕，就变成了“我凭本事弄来的认购证，凭什么要欠人情”？ 说到底，还是何米的“彩虹屁神功”根底扎实作用大，就算你是二代也免不了俗。 股市，或者说金融市场，何米上辈子其实没有沾过身，但是箭垛被嘎得家破人亡的韭菜，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加速原始资本积累的取代，却不能作为安身立命的根本。 比起认购证上不断翻倍的账面财产，一直汇集到何米手上的加盟费和流动资金才是她更看重的根本。 既然是要做品牌，那自然是要打招牌，何米已经正式把一元摊子的名称命名为“1号店”。 咳，何米可不是模仿7号店，而是因为…… 1元店这个名字，太直白了，而且不好听啊！ 通货膨胀会有的，涨价也会有的。2元店、10元店也会有的，到时候还叫1元店，那就亏了。 换1个字，在打招牌的时候就用响彻全城的大喇叭让整个盛海都知道统统只要1块钱，但是日后改制也不会太过困难。 而且不觉得，1号店这个名字，很帅吗？ 今天，她就是来接1号店的一批重要货物。 义务的货发过来的，昨晚上车，今天早上就到了。 他们居然弄到了一截车皮！ 这个时候车皮多珍贵啊？对于公家的人来说，火车皮尚且是稀缺资源，登上两三个月满足率尚且不足三分之一，她一个私营业主基本等于天方夜谭！ 以前义务人要坐火车进货那是要逃票跳车的！她们居然真的弄到了一节车皮！充分说明改革开放之后我国国情的开放和进步啊！ “这里！”何米一抬起手里的大哥大，就跟打雷天的避雷针一样吸引了众多目光，冯姨瘦小的身子跟游鱼一样挤过来。 “石女士？”实际上何米这一身装扮也够显眼的，更别说身后还带着一帮人。 要是他们的服装统一一点，那就是港产黑帮片啊！ “你不是何小姐吗？石女士呢？” 就说做生意的不存在脸盲，何米这一声装扮在义务的时候都在乐家店里忙，冯姨居然也认得？ “石女士还有事，这一批货给我接手就好了，货车是那一节吗？”何米看到她跳下来的那截车厢…… 没错，冯姨是直接在货车车厢里过来的！ 义务的人，能吃苦那是真的能吃苦啊！ 为了那截车厢，何米都得高看她一眼。 冯姨看到何米手上那个傻大黑粗的大块头，也高看了何米一眼：“就在那里了，只是火车站这里人多，我们怎么运出去呢？” 货车的卸车地方和客车不一样，可是他们虽然弄到了一节车皮，可是想要借用车站内卸货的器械也是不容易。 “这要是在义务还好说，我怎么都能找到人扛。”实际上她在义务就是这么装车的，“可是在盛海……我这也人生地不熟的……” “这个好说，我准备好了。”何米一挥手，“排好队！搬货啦！” 何米身后带来的青壮年男女纷纷像是蚁群一样蔓延过去，有人跳到车上搬货，有人在下面排队，人挑肩扛，硬生生用俩肩膀把一个车皮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怎么有这么多人？”冯姨目瞪口呆！ “这件事说来话长。”何米吐了口气，“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客运中心一战成名，招牌打出去了，加上元旦一天就赚到十万元的战绩，短短时间，已经有上千人来交加盟费！ 逼得何米不得不张贴告示，1号店一期加盟已满，下次待定！ 盛海周边当然容得下几百个摊位，但是问题是，何米教不过来了啊！钱都收了肯定要对他们负责，总不能收进来就是打杂？ 可越是说不收，别人反而越是要往里挤！甚至还有人主动加价！要不是何米一早就坚持实名制登记可废弃不可转让的原则，恐怕炒认购证炒上瘾的他们连加盟的名额都要炒一炒！ 天可怜见的，何米是真的没有想要在这些茫然求生路的底层民众身上刮油吃人血馒头啊！ 她没这么缺德！ 上辈子她，她们母女都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现在何米满手王炸，脑子被驴踢了要干这丧心病狂的事？ 要不是知道这是他们的自发行为，何米非得把那个蓄意炒作的家伙挖出来剐了不可！ 何米坚定得拒绝更多人的申请，并且对已经收进来的人加以筛选，如果确定他们有一定的经验，何米反而要劝说他们放弃加盟。 位置的紧俏带来了危机感，直接表现就是这些人不仅学习起来格外有热情，何米出来也粘得特别紧！ 哪怕现在何米只是找人做的搬运工，那也一样要挤破头了！连车费都省了，硬是蚂蚁搬家一样，把这一车的货送到了何米租下来的仓库！ “何小姐过得好啊！”何米这号召力把冯姨都吃了一惊。 “过奖了，我这里还有点事，冯姨您歇一会儿，回头我请你吃饭。”何米笑了一下。 她是真的忙。 这么多人搬东西，那后勤工作真的不是一件轻松活！ “你先忙你先忙！”冯姨要拉拢这个大客户，自然不会不识趣。 “小丽！小丽！”何米招手，把刚出月子就跑来给儿子赚奶粉钱的小丽叫过来，“你给冯女士结账，那些预约拿货的可以过来了！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5章 第1次摇号 然后过了一个晚上，认购证的价格再次坐上云霄飞车，就算是5万、6万，都没有什么人愿意出手！她手里的那20套认购证，一夜之间，又翻了一倍！ 其实他们要是肯卖，何米倒是不介意收，这个价格还有的赚，而且是大赚！ 可她这个昨天捡了便宜的人已出现，那张脸都跨城盛海股市的一个标志，他们反而把手里的认购证捂得更紧了！无论如何也不肯把认购证放出来！一个个都说，下次认购证摇号的时候，再说！ 再说就再说呗，何米自认根基在于商业经营，也没有花太多心力。 但是这一波认购证起飞，也不是没有负面影响的。 直接影响就是，很多已经在1号店里加盟的人都退出来，说要跟着她炒股。何米炒股没有掩饰行藏，她给出的人设一直就是“有钱”，现在就是从“深不可测”的有钱，变成“至少过百万的有钱”，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啊！ 但她的原则就是，退出1号店，可以。 让她带着炒股，不行。 何米能知道的就是几个网文作者会提起的节点，而且就算知道是牛市熊市又怎么样？ 牛市也一样会跌的！ 她带人炒股？带人赔钱啊！ 炒股买涨杀跌，求得是急财，偏偏这是个智商的游戏，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自认是财神爷上身，基本就是一群韭菜的命。 但是见识过股市的疯狂，很多人对于钱财的概念被破坏了，是不肯老老实实工作赚一些小钱的。 第七十四章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实业兴邦，金融吹起来的繁荣终究是镜花水月，方便聚集财富割韭菜的，工业才是立国之根本，全跑去玩金融了，谁来做事？别忘了东瀛是怎么被美国玩死的！ 还不就是把财富聚集在房产金融上，方便美国一波收割全部带走！ 何米手里的钱，还是要用在实业上！ 实业！！！！ “乐家要扩张了。”何米的手按在桌面上，上身一前倾，带起猛虎下山一般的气势！ “啊？”老谷叔面带茫然，“扩张？为什么啊！” “资金到了，人手也齐备了，为什么不扩张？”何米神情玩味，“你们不想赚更多的钱吗？” 那必须是……想啊！ 要不是为了赚钱，老谷叔何必现在这个年岁了，大过年的不回家还在外面奔波？不就是为了偷师……咳！ 为了赚钱吗？！ “啪！”何米一抖手，甩开手上的地图，“分店的地址我已经准备好了，货源也和厂商沟通过了，只要装修好，立刻就能营业。” 何米送出去的认购证可是赚大了！加上何米已经把拖欠的货款给了，那一个个给货那叫一个爽快啊！ 可惜，这样的事何米是不会干的，太落于痕迹了，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那，要开几家？” “八家！”何米比了个数字，“这间店面我已经买下来了，可以正式装修扩张。其他的，临州4家，括苍2家，闻州2家！” “这家店面你买下来了？”老谷爷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的事情？” 因为黎磊已经回部队了，他们对这边的事情知道的委实不是那么详细。 “就昨天。”她赶着下班去了一趟这家三产公司产权所在的那家国企就搞定了。 “这个你是怎么做到的？”老谷爷目瞪口呆。 两张认购证啊！ 收了钱的哦！ 当然何米不会傻到说出来，面露不解：“很难吗？” “我们一早就问过了，可是他们不***急了就开价10万！” 10万也是真的敢开。 这都可以在浦东圈栋楼了！ 嗬，给钱，那是给公家的，认购证……还是原价购买的已经摇过一次号的认购证，万一撞大运了那就是自己的钱啊！ 但是个中秘法不足为外人道，何米也只是笑笑：“我要开的疯癫，能抽得出人手吗？” 老谷叔这才想起那八家分店的事，缓了缓心神再次感叹：“那要用多少钱啊！” 也不多，百来万而已，刚好是这一次运作的利润。 再开分店当然不能是义务这家店起步的时候一样，卖一台电视就急忙拿钱去进下一台电视，当然是要1步到位啊！所以要的钱稍微多了一点点，也是很好理解的嘛！ 目前来看1号店利润不薄，但是那边也在疯狂扩张，也有不小的资金缺口，何米可不能把1号店的钱抽出来给乐家用，容易出事。 加上还贷款，还货款，手头剩下的钱也不多。 也就百来万了。 要问开不开的起来…… 呵呵，谁叫何米现在去家电厂那货，都快不用付钱了！为了给何米提供一个“卖完再给钱”的理由，他们都弄出了一个“扶持中小经销商”的幌子来了！ 能让现在高傲的厂商如此认可市场，这要不是有认购证俗了一下，光是这般功德都可以上天啊！ 要是何米再给两张认购证，他们恨不得把自家的厂子都给何米打包装到车上去！ “我……没问题！”老谷叔一咬牙，“大不了，我把村里的人都叫出来！” “那还是留着些。”何米轻笑， “你们先忙，我还得去盛海。” 1号店这样的扩张模式什么都好，就是太纠缠人心神了些。 孙硕的威望足够，可是商业天赋不够，身上带着一股扶危济困的侠气却是做生意忌讳的。 小丽账做的不错，也颇有商业天赋，可惜被儿子绊住了手脚，算来算去，短时间内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帮着何米撑起这一摊事儿。只有韩梅梅稍微成熟了一点，可惜又回家去了。 “对了，这段时间，乐家这里的帐是谁做的？” 老谷爷战战兢兢：“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做的很好，我要给他发奖金。”顺便，后面这几家店面的帐，也要麻烦他一下了！ “是阿昭。”老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会读书，就是不一样啊！就是他放寒假了，来店里帮忙，他做的好。” ……算了。 让个清华北大的苗子留下来给她做账，那委实不是人敢的事儿。 “那就要再招一个会计了。” “不用那么麻烦，让阿昭帮着做一下就好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6章 乐家扩张 哥么，要是你没现在这个好爸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少，我大哥大没电了，先挂了。”何米挂了电话，耸了耸肩。反正提醒他这一句不费力，回头还能捞点人情，就够了。 要不是因为成本低，何米都懒得弄。 真的当她闲的没事吗？不知道她想要把这笔钱兑现取出，那又是一波厮杀啊！ 国人实在太会排队了！ 那是多年集中供销制度练出来的啊！何米表示，比不顾，比不过。 次日，何米办好手续杀出人海，把钱抽出来的钱归回1号店的运转，扭头就杀回了人海。 因为认购证的价格，在跌。 还不赶快去抄底啊！ 就算现在买，还有十倍的利润！ 十倍！！！ 因为摇过一次号了，很多人觉得认购证已经少了一次中签的机会。炒动认购证同样需要一笔不菲的财富。绝大多数中签的人，是拿不出数倍于认购证价格的钱用来拿取那部分及时触手可得的利润的。 相当一部分小市民的想法其实都是，既然已经赚了，那就是抽身。因为打量散户抽身立场，认购证的价格在下降。 何米用均价3万5000元的程度收了20套，花了她70万！ 然后过了一个晚上，认购证的价格再次坐上云霄飞车，就算是5万、6万，都没有什么人愿意出手！ 她手里的那20套认购证，一夜之间，又翻了一倍！ 其实要是有人肯卖，何米倒是不介意收，这个价格还有的赚，而且是大赚！ 可惜乐极生悲，何米的大手笔是很多人想象不到的数字，她记着收认购证也没有可以掩藏行踪，她这张脸……被人记住了。 一看何米捡了那么大的便宜，一看她哈妖兽，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她看好认购证！ 还有的赚！ 于是，他们把手里的认购证捂得更紧了…… 哪怕有人再出高价，他们的想法都是，一个个都说，下次认购证摇号的时候，再说！ 再说就再说呗，何米自认根基在于商业经营不在于金融操作，不用强求收购。 但是这一波认购证起飞，金融对于实体的冲击立马就已经有了表现。 直接影响就是，有已经在1号店里加盟的人都退钱出来一脑袋扎进股市！ 大部分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得求何米带着炒。 何米炒股没有掩饰行藏，她给出的人设一直就是“有钱”，现在就是从“深不可测”的有钱，变成“至少过百万的有钱”，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啊！ 但她的原则就是，退出1号店，可以。 让她带着炒股，不行。 何米能知道的就是几个网文作者会提起的节点，而且就算知道是牛市熊市又怎么样？ 牛市也一样会跌的！会赔的！ 对于那些她不清楚的节点，何米碰都不会碰一下，还带别人炒？更别说，何米自己对金融操作，其实没有什么好感。 炒股买涨杀跌，求得是急财，偏偏这是个智商的游戏，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自认是财神爷上身，基本就是一群韭菜的命。 更可悲的是，见识过股市的疯狂，很多人对于钱财的概念被破坏了，是不肯老老实实工作赚一些小钱的。 可是实业兴邦，金融吹起来的繁荣终究是镜花水月，方便聚集财富割韭菜的，工业才是立国之根本，全跑去玩金融了，谁来做事？别忘了东瀛是怎么被美国玩死的！ 还不就是把财富聚集在房产金融上，方便美国一波收割全部带走！ 何米手里的钱，还是要用在实业上！ 实业！！！！ “乐家要扩张！”何米的手按在桌面上，上身一前倾，明明身量未足，那威势却跟猛虎下山一般！ 凶悍！ 让人心折！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啊？”老谷叔面带茫然。 乡下老头不知道什么是股市，发自内心的问了一句：“扩张？为什么啊！” “资金到了，人手也齐备了，为什么不扩张？”何米装逼失败，神情蔫蔫的，“你们不想赚更多的钱吗？” 那必须是想啊！ 做生意不是为了谋取更多的利润都是耍流氓！ 要不是为了赚钱，老谷叔何必现在这个年岁了，大过年的不回家还在外面奔波？不就是为了偷师……咳！ 为了赚钱吗？！ 老谷爷用力的点头，毫不掩盖得发出内心的声音：“想！” “那就扩大规模，多开几家店！”何米眼中燃起熊熊的火焰，一抖手，甩开手上的地图，“分店的地址我已经准备好了，货源也和厂商沟通过了，只要装修好，立刻就能营业。” 何米送出去的认购证可是赚大了！ 加上何米已经把拖欠的货款给了，厂商给货那叫一个爽快啊！ “那，要开几家？”老谷爷盘算着能拉出多少村人找到工作。 “八家！”何米比了个数字，“这间店面我已经买下来了，可以正式装修扩张。其他的，临州4家，括苍2家，闻州2家！” “这家店面你买下来了？”老谷爷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的事情？” 因为黎磊已经回部队了，他们对这边的事情知道的不是那么详细。 “就昨天。”她赶着下班去了一趟这家三产公司产权所在的那家国企。 “这个这个……你是怎么做到的？”老谷爷目瞪口呆。 两张认购证啊！ 收了钱的哦！ 当然何米不会傻到说出来，面露不解：“很难吗？” “我们一早就问过了，可是他们不***急了就开价10万！” 10万也是真的敢开。 这都可以在浦东圈栋楼了！ 嗬，给钱，那是给公家的，认购证……还是原价购买的已经摇过一次号的认购证，万一撞大运了那就是自己的钱啊！ 但是个中秘法不足为外人道，何米也只是笑笑：“我要开分店，能抽得出人手吗？” 老谷叔再次感叹：“那要用多少钱啊！” 也不多，百来万而已，刚好是这一次运作的利润。 何米傲娇得抚了下鬓角。 再开分店当然不能是义务这家店起步的时候一样，卖一台电视就急忙拿钱去进下一台电视，比起何米万把块钱就靠着坑蒙拐骗…… 是靠着人格魅力开了这一家乐家，分店当然是要一步到位充分证明自己的实力！ 一家店，就用个十几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7章 农民真难！ 8家店，已经是何米现在能承受的极限了！ 何米可没有从1号店抽利润！ 目前来看1号店利润不薄，但是那边也在疯狂扩张，也有不小的资金缺口，何米可不能把1号店的钱抽出来给乐家用，容易出事。 加上还贷款，还货款，手头剩下的钱也不多，只能这样将就将就。 谁叫何米现在去家电厂拿货，都快不用付钱了！为了给何米提供一个“卖完再给钱”的理由，他们都弄出了一个“扶持中小经销商”的旗子来了！ 能让现在高傲的厂商如此认可市场，这要不是有认购证俗了一下，把这个招牌打出去，他们就是改革先锋！ 要是何米再给两张认购证，他们恨不得把自家的厂子都给何米打包装到车上去！ 当然何米是不会这么做的，反噬过犹不及，这么浪，容易翻船。 “现在要做的，是招人。”何米扫了他们一眼，“我和厂商说好了，他们会帮我们培训维修人员。” 服务人员何米自己能调教。 “……没问题！”老谷叔一咬牙，“大不了，我把村里的人都叫出来！” 哪怕马上就是春耕！对农民来说最重要的时节之一！ 老谷叔这是赌身家的重注！ “那还是留着些。”何米摇头，“土地庄稼是你们的根，做生意有风险，我赔了不怕，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还是要留着些人手看着田地的。” 老谷叔苦着脸：“种地种地，越种越亏，还是出来打工才有出路。” 何米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她隐约知道，我国建国以来的农民生活水平，除了自然灾害那段时间以外，其实是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后期这段时间最为艰难。 比六七十年代还要艰难。 但是具体原因她却是不知道的。 老谷叔一打开了话匣子，抱怨起来滔滔不绝，甚至说到这个话题，原本在她面前一直不怎么敢说话的上林乡其他打工人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由于政策原因，农民种出来的粮食统一由政府收购，化肥种子的价格却一直随着社会发展通货膨胀稳步向前，加上现名三提五统，古称苛捐杂税……咳咳！总之，这样算下来，农民种地居然是亏的！ 浙省尚算富裕，上林乡是临州附属的，好歹买粮食还是拿出真金白银的，就这样他们都过不下去，何米都不敢想那些连政府都穷的要命的省份要怎么活！ 但是现在比以前好的 我国安土重迁是传统思想了，要不是真的种地都活不下去了，也不会有一波又一波的农民工潮离开家乡涌入城市了。 “你们先忙，我还得去盛海。” 1号店这样的扩张模式什么都好，就是太纠缠人心神了些。 孙硕的威望足够，可是商业天赋不够，身上带着一股扶危济困的侠气却是做生意忌讳的。 小丽账做的不错，也颇有商业天赋，可惜被儿子绊住了手脚，算来算去，短时间内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帮着何米撑起这一摊事儿。只有韩梅梅稍微成熟了一点，可惜又回家去了。 “对了，这段时间，乐家这里的帐是谁做的？” 老谷爷战战兢兢：“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做的很好，我要给他发奖金。”顺便，后面这几家店面的帐，也要麻烦他一下了！ “是阿昭。”老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会读书，就是不一样啊！就是他放寒假了，来店里帮忙，他做的好。” ……算了。 让个清华北大的苗子留下来给她做账，那委实不是人敢的事儿。 “那就要再招一个会计了。” “不用那么麻烦，让阿昭帮着做一下就好了！” “老谷爷，他是要靠大学的人！不能让他分心啊！”账目财权是一个公司的命脉根基，何米怎么可能交给兼职？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8章 爸爸来了 有何米许诺，老谷爷做事越发卖力。 真的不用怀疑一个从运动中走出来的老运动员的情商。上林乡不是穷乡僻壤，虽然占了地利，但是当下这个全国都是头顶一个“难”字的时候折腾出这样的光景，那能力也不用怀疑。 只要这里有一个何米信任的人来控制一下他对上林乡那满腔的拉拔之心防止他徇私，乐家交给他去经营何米也是放心的。 所以韩梅梅，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哥大突然就开始蹦。 “喂。”何米把笔一扔，两只手捧着一手无法掌握的黑色板砖。 “何米，我回来了。”哪怕隔着大哥大那无限失真的音效，何米也能认出这是韩梅梅。 “梅梅？”何米挠头，她的嘴又开光了？ 幸好这一回总算不是乌鸦嘴了！ 回来就回来，她去的时间可是不短了，还错过了一场好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何米开始找电话本，“我帮你定张机票，坐火车太累了。” 何米真的不是在夸张，因为做或者，是真的累啊！ 东北和浙省远隔何止潜力，就算是坐高铁也要坐几十个小时，可是在还没有高铁，连绿皮火车都还没有提速的时候，这个时间就变成了小半个月！ 考虑到他们不一定能买到卧铺票，这个就变成了在混杂各种臭味和酸爽的铁皮罐头里腌上小半个月！ 等带着一身被腌入味了的酸臭下了火车，还要火车转汽车，汽车转卡车，卡车赚牛车…… 哦，考虑到韩梅梅是工人，且不是在大三线建设的军工人，应该是住在城市里的，牛车可以免了。 但就是这样，也许下车之后，也还要颠簸一两天！ 坐飞机，好歹能把铁皮罐头的那一重腌给免了。 看在能不用介绍信买飞机票的情况下，何米都要给吉祥航空的王氏兄弟鼓上半天的巴掌！ “我，我们已经回来了。”韩梅梅有点尴尬，“我现在就在盛海。” “你怎么回来的？”何米愣了，“你们？” 按照韩梅梅那传统国人的消费观，是不会花几千块上万块买一张飞机票的！她带的钱也不够多买几张啊！ “还有我爸爸……”韩梅梅挠了下脑袋，“我们先见面在说，电话费好贵。” “我在义务……”何米沉吟了一下，登时意识到时间不多了。 大哥大快要没电了。 所以说要这么个充电十小时通话半钟头的玩意儿有什么用？更别说这个电池还会越来越烂，时间会越来越短！ “你给孙硕大哥电话，会有车去盛海送货的，你跟车回来，晚上就能见面了。”何米安慰了一句，“遇到什么事都别怕，有我。” 听到何米这一句话，韩梅梅登时觉得半个月奔波中国都恍然无措的心，安稳了。 挂了大哥大，何米又在挠头。 如果说他们是火车过来的，那韩梅梅不是根本就没在家里待几天？久别重逢还是历经劫难险死还生，家人不用团聚安慰一下吗？ 韩梅梅的爸爸也来了？ 当然不可能是来看女儿现在的工作环境的。不是他关不关心的问题，是现在的社会发展力和自身的条件限制了这一种奢侈。 联想到之前孙硕查出来的，韩梅梅家里的变故，何米觉得似乎猜到了什么。 “何米，这就是我爸爸。爸，这就是救了我的何米。”孙硕不缺情商，在盛海的时候招待过他们了，所以现在在何米面前的，不是两块被腌入味了的酸肉，看起来就是瘦了…… 好多。 跟何米初见韩梅梅的时候一样，面黄肌瘦得颧骨都吐了出来，着实叫何米心酸。 “韩叔叔好。”何米不掩盖眼里的打量，伸手和韩志卫握手。 韩梅梅的父亲韩志卫是个南方人猜测中非常标准的北方人，身高一米九，一身石头一样的腱子肉让何米怀疑他还有巴掌宽的护心毛。 面容方正，声音洪亮，握手的时候那手掌跟铁钳一样，上面的老茧又硬又粗糙，跟砂纸一样，尤其是铁钳还是加了双倍的，拉着何米的手上下摇晃反复摩擦。 “你就是何米？”韩志卫用力摇了摇何米的手，“谢谢你救了我家梅梅，谢谢！谢谢你照顾她，我就这一个女儿啊！” 老父亲的感动溢于言表。 根据孙硕的调查，韩志卫的父亲，韩梅梅的爷爷的职业写作农民，读作猎户，是东北大山里老一辈出了名的好猎手，哪怕是在灾荒年间也没短了自家子女吃喝的牛人。 他小时候家境算好的了，读书也有灵性，于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命运的拐点。他被招工招进了工厂，完成了无数中国农民梦寐以求的阶级跃迁，还娶了同样是工人的老婆。 之后凭借过硬的手艺和吃苦耐劳的性子，在那家国营大厂里成功得爬到了…… 车间主任的位置。 只是越是封闭的系统越阶级森严，那个工人能拍着桌子骂厂长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农民出身又没有靠山，哪怕风评人品和手艺都很硬也难以再上一步。 可惜，因为韩梅梅和孙长友的龃龉，又因为韩梅梅失踪没了苦主，他在工厂里的日子登时举步维艰起来。 他过来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韩叔叔不用客气，我们一起从贼窝里逃出来，那是过命的交情。用老辈人的话来讲，那就是革命友谊了，说什么照顾不照顾？”何米笑起来，“我答应给梅梅一个公道，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 “哎，这件事就不拖累你了。”韩志卫摇头，“我辞职了。” 辞…… 何米这一下，是真的惊呆了！ 这可不是心情不好就能炒老板的年代！还是在风气格外封闭且顽固的东北！对好不容易成为工人的韩志卫来说，辞职代表什么，何米心里太明白了！ 这是自折羽翼贬下凡尘啊！ 能让他这么做的原因还能有什么？除了掌上明珠不做第二人想！ “梅梅没有做错事情，韩叔叔，这世上的事，总得有个道理！”何米蹭的一下站起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9章 老实人 “何米，梅梅跟我提起过你，知道你是热心人。”韩志卫摇头，“可是这是我们家的事，不能拖累你啊！惹不起，我们还躲得起，现在也就我在工厂里工作，我出来了，家人都在乡下，他们也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何米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本韩梅梅不在，当事人只剩下那个孙……龟孙一个，黑白都是官字两张嘴，就算是因为心虚而有压迫，那也在一个范围内。 可是现在韩梅梅回来了，苦主回来了！ 她要是真的去闹，肯定能弄个结果回来！ 所以他们就把韩梅梅、把韩志卫给逼走！没有了苦主，自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叫先下手为强！ “这还有没有法律！”何米被气的七窍生烟，“现在是法治社会，容不得他们一手遮天！” “民不与官斗，算了算了。”韩志卫摇头，“只是有件事还要麻烦你。” “韩叔叔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这么多年没种地，手也生了，梅梅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想来跟你讨条生路……” 何米再次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韩志卫会提出这么一件事。 用意也很容易想得通，或许有“民不与官斗”的想法，但一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听韩梅梅说何米确认，就来帮何米的忙了。 韩梅梅一个人卖身不够，这是要多一个人来卖身了。 这也是真老实人啊！ “你们先忙，我还得去盛海。” 1号店这样的扩张模式什么都好，就是太纠缠人心神了些。 孙硕的威望足够，可是商业天赋不够，身上带着一股扶危济困的侠气却是做生意忌讳的。 小丽账做的不错，也颇有商业天赋，可惜被儿子绊住了手脚，算来算去，短时间内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帮着何米撑起这一摊事儿。只有韩梅梅稍微成熟了一点，可惜又回家去了。 “对了，这段时间，乐家这里的帐是谁做的？” 老谷爷战战兢兢：“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做的很好，我要给他发奖金。”顺便，后面这几家店面的帐，也要麻烦他一下了！ “是阿昭。”老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会读书，就是不一样啊！就是他放寒假了，来店里帮忙，他做的好。” ……算了。 让个清华北大的苗子留下来给她做账，那委实不是人敢的事儿。 “那就要再招一个会计了。” “不用那么麻烦，让阿昭帮着做一下就好了！” “老谷爷，他是要靠大学的人！不能让他分心啊！”账目财权是一个公司的命脉根基，何米怎么可能交给兼职？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不再落魄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小芳，又和平反的前男友复合，大彻大悟，不再折腾刘慧芳，养女小芳认回了亲生父母，转过头照顾刘慧芳。 这就是大团圆结局！！！ 舔狗宋大成娶了无辜但他不爱的月娟依旧痴心给刘慧芳当舔狗，弄得家庭不幸，刘慧芳离婚了他转头也要离婚娶刘慧芳，最后月娟生下来的还是个死胎！ 一字记之曰，草！！！ 何米觉得，这部剧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这么一个好人结局瘫在床上要养女照料，反而是她那个各种虐她的婆家儿女双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充分说明了： “凡事只要忍，被迫嫁的老公会爱上你，虐待你的婆婆会原谅你，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也会痛改前非……” 不好意思，这是十几年后的苦情剧套路，重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0章 大时代下的小背景 “不用那么麻烦，让阿昭帮着做一下就好了！”老谷爷也是存了想要让黎昭多学一点的私心。 会计一直是个好职业！ 起码比农民好多了。 “老谷爷，这我可要说你了，他是要考大学的人！不能让他分心啊！”何米正色道，“没有什么能比他读书更重要！” 90年代初期的大学生！值钱！！！ 何米不可能让自己这点私事，毁了他原本只要不作奸犯科违反法律，几乎必然安稳的人生。 “老谷爷现在，是不想让黎昭读书了吗？” 老谷爷愣了一下，嘴唇嚅嗫了两下，发出本能般的轻呓：“书，是要读的啊……” 曾经，原本，他也是这么想的，并且一直坚定不移得践行着。 读书，那是改变人命运，改变人出身阶层的唯一一条通路，便如同古时候的科举，一旦越过去了，就是鱼跃龙门，天高海阔。 可是这段时间，他的行为却已经有了些改变，似乎觉得读书也没有那么重要，放任，甚至有意引导黎昭出来做生意。 “但是没那么重要了，是吗？”何米无奈得笑了下。 三十年后的公务员是铁饭碗，是一个职位三千个人考的龙门，可是90年代的公务员是什么？ 是政府没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乡镇干部还要用自身名义去银行贷款给单位换经费，逢年过节在外面躲债躲得家都不能回。没有资金组建基层政府机关，连公安部队都没了“皇粮”要找“杂粮”，以至于政府公信力被一次次透支，几近破产。 是一年的工资也比不上了乐家一天的利润，生了病去医院，连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医生、稍微和规格一点的药物都找不到，连生理盐水都可能有肉眼可见的浑浊沉淀，打下去是死是活看运气。 再往大了说，是毛熊死了，鹰酱的阴影覆盖全球，海湾战争打没了萨达姆，也让“小米加步枪”的战法彻底落幕，国运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和迷惑。 这样的社会背景，让人怎么对读书维持信心？ “我……”老谷叔嘴唇动了两下，不知道说什么。 老谷叔想法的改变，只是这个大时代下一个小小的缩影，想无数被这个时代浪潮冲击之下，自己原本数十年的价值观被冲击得茫然无措。 “老谷叔，读书是好事，是再好没有的事。”何米劝道，“你让人过来是学手艺的，可是还有什么比读书这门手艺更加稳妥呢？大学里，才有更好的老师。” “明白了，我不会再去打扰他。”老谷叔面目沉郁得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聪明人，我就像问你一句，读书真的有用吗？现在，就算是大学生都会下岗啊！” 老谷叔说的是那些厂子倒了的人。 下岗潮，其实已经初见端倪。 “下岗又怎么样？他们读的书，学的本事，难道就会丢了吗？”何米眼中有灼灼的神采，“老谷叔，什么是铁饭碗？能让自己走到哪里都短的起来活得下去的，才是真正的铁饭碗！” “不然，也只是封建社会里那些靠祖恩荫欺压良善的废物而已！” 老谷叔从来没有见到何米这么严肃的样子，当下都被镇住了，忙不迭得满口答应：“我知道我知道……不会再去打扰他了，连村里的娃娃，我也让他们读完书再过来。” “别说读书无用，读书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无用的。”何米缓了口气。 未来二十年能让国力不断强大，除了席卷全球的轻工业，中国制造以外，同样少不了一般老百姓看不到却蓬勃发展的重工业。而这些工业发展的汲取，却是大量九年义务教育培训出来的，有基本知识文化水平的工人。 同九义，就是这么优秀！ 说个残酷点的例子，80年代两伊战争的时候，伊拉克明明占尽了先手有整个阿拉伯世界和西方敞开了供应的武器军火却把自己给打崩了了，至少有四五成的原因在于他们的兵员文化素质太低。 因为文化素质太低，就算是高科技的武器送到他们手里，他们都不会使用！真当现代武器是闭着眼睛按按钮拉炮栓的吗？一炮打出去，自己都不知道落点在哪里，就算是砸死友军也属于常规时间，真的就不用指望能有什么胜利了！ 不然为什么非洲黑叔叔拿枪对射了一天，伤亡为零？因为他们连瞄准都不会！ 战争一起，必然死伤惨重，后续的文化素质培养又没跟上。别人家打仗是能练出一只能战之师，两伊战争达到最后，连个能把炮打准的人都难找了。 输成那样，真的，一点都不用怀疑。 这才是正常的展开啊！ “怎么说的好像，你还想回去读书一样？”韩梅梅笑道。 何米却没笑，很认真：“如果有机会，我还真的想回去读。” 原本以为是玩笑，可是别人突然认真起来，这个玩笑就开不下去了，韩梅梅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正好这个时候何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们就趁机出去了。 开分店，还是一次开八家，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省心的活儿。 电话接起来，也不是陌生人。 “李少难得给我打电话啊，发财了？” “现在的财哪有那么好发？不过就是在股市里混了几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李少连声音里都透着得意，“要赚钱，还是得看认购证，那才叫赚钱。” 哦，炒股赚钱了。 “那可真的是恭喜李少了。”何米面上没动，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你是要恭喜我，还要恭喜你自己。”就知道这人啊，那是绝对藏不住得意的！ 何米一愣，迅速明白个中原委，这下是真的喜出望外：“户口迁出来了？” “我答应的事儿还有不成的？说迁出来了就是迁出来了，还能哄你？你是不信我？”电话那头的李少得意洋洋满口夸功。 “就知道李少爷最厉害了，还能有你办不成的事儿？” 事情都办了，何米也不吝啬那几句好话，不就是彩虹屁神功吗？何米对着人贩子都能拍晕了！ 李少爷这都帮她办好了事情夸他几句怎么了？反正不花钱！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1章 学区房 “你知道就好。”李少爷在那边哈哈笑，“就是有件事问问你自己，这个户口腾出来了，要往哪里落？” 他这也是被认购证哄得高兴了顺手的。 不然就他这样的的性子，可不包全套和售后服务的。 这个问题…… 把何米稳住了。 何米原本只是想把这个户口迁出来从法理上彻底摆脱兰家的控制，但是要落在哪里还真的没想过啊！ 反正只要不在兰家，在哪里都无所谓。现在城镇户口不占便宜，她不是本地人，就算迁到了乡下以后等拆迁分地也不好弄。 何况05年之前的拆迁也不算什么真的好事，开发商跑路的并不少，原本的房子被拆了，许诺的新房遥遥无期只能租房子住那都算基操了！ 暴力拆迁引发的流血事件…… 咳咳，咱还是说说户口的事。 20世纪户口最关注的是什么？ 除了拆迁，那就是学区房！ 更何况她重生啊，如此高大上，要是还是要靠拆迁过活那也太没面子了！ 上辈子她的户口原本在苏北，后来迁到了临州，可是现在她在临州也没房子，户口迁出来了都不知道往哪里落…… 要说户口占得便宜，其实大部分都是小孩子上学的事…… 何米心中一动，笑道：“既然要重新落户，那自然是要哪里好往哪里落？那就落京城里。” 李少爷登时在笑：“你还真是想的好啊！” 首都户口对问过老百姓的吸引力，自古以来都不曾弱过！唐朝时候就有京都居，大不易了！要不是全国人都往京都挤，怎么唐朝时候就挤出百万人口的长安城？！ “这样的事怎么难得到李少爷？京都城里的事情还有李少爷做不到的吗？”何米笑眯眯得恭维。 “那是。”李少爷沉吟了一下，真的只是一下下，“京郊有几个小县盖了几个商品房卖不出去，要是在那里买了房子可以落籍，地方偏僻了一点，但也算京里了。” “这不麻烦李少爷？” “这算什么大事？不麻烦，不麻烦。”李少爷得意洋洋，透着话筒何米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既然不麻烦，不如再帮她落个学籍？”何米把他碰上了天，自然是要有点动力的。 “学籍？”李少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何米居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兰香儿才十六岁，正是读书的时候，当然是要读书啊，不然户口上写无业人员，多不好啊！” “这兰香儿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亲女儿都没有你这样帮着算计的？” “我说那就是我自己，你相信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你十六岁？！”李少爷看过那个户口本，就算是二代也是在国内长的的，学的又不是美国数学，自然是算得出她的年纪的。 虽然这是夸何米的易容术和演技进展，但是何米怎么这么想揍他呢？ 账目财权是一个公司的命脉根基，何米怎么可能交给兼职？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不再落魄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小芳，又和平反的前男友复合，大彻大悟，不再折腾刘慧芳，养女小芳认回了亲生父母，转过头照顾刘慧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2章 闻州来电 92年2月，伟大同志的南海之行结束，中央宣布改革开放的步子可以迈大一点。 于是在3月，更多的人浩浩荡荡得奔赴深土川，据不完全统计，各地超过一百万人的考察团陆续奔赴深城，几乎都是大小官员和国企人士，可谓往来无白丁。政府最忙的时候同时接待六十个团。 而很多人回去之后毅然投身下海，办留职停薪的多，但要是赶得急了，直接辞职的也不是少数、 一路向南，是这一年的浪漫，粤省一省之地，一年之内，流入了四千万人口。 于此同时开启的，是我国长达十几二十年的，招商引资狂潮。 之前当然招商引资的力度也不弱，可是那个时候有政策风险，很多地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政策确定了，那冒出来想要捞一把政绩的人也就多了。 但是这个阶段，他们的目光主要放在国际资本上，说着多好听？这才叫政绩啊！ 哪怕港澳台什么的，也能拿来凑个数啊！ 可何米这样泥腿子出身的个体户，刚刚脱离人人喊打的局面，还没入那些官老爷的法眼？ 他们居然也看得上？ 而且打电话来的不是什么穷乡僻壤，而是闻州！ 闻州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被险恶的地理环境逼得没活路只能像全世界多点开花，明明只是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地级市，却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闻州人”的奇迹！ 现在闻州在这个时候正是最风光的时候，号称闻州奇迹，上报纸上到全国闻名！ 招待考察团，真当他招待不过深土川吗？！ 要说谁缺投资闻州也不缺啊！居然也这么纡尊降贵，把电话打到她的的大哥大上来了？！ 不会是何米理解错了？ “不好意思，我想确认一下你的意思。”何米清了下喉咙，“你是想要招商引资是吗？” “嗯……”那边明显愣了一下，登时让何米放下心来。 还好，世界还是正常，合理的，科学的，何米那区区几百万人民币真的没到惊动闻州市政府的那一步。 那边的反应也是很快了：“这么理解也可以。来闻州投资，我们当然是热烈欢迎，我们闻州投资环境好……” 后面是一堆熟练却不显得啰嗦的话本能一样得倾泻过来，抓紧一切介绍闻州的投资环境，不放过任何吸引投资的机会，意识十分强烈且鲜明。 那么多奇迹，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奇迹呢？不过是同心同德，齐心合力而已。 “恩，好，我会考虑的。”何米还真的不是开玩笑，现在的闻州可是浙省、甚至是全国都数得上号的富裕城市！ 乐家至少要开两家！ “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情呢？”既然不是招商引资，那总得有个目的？ “是我们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那边似乎多了点自信。 何米既然要去那边投资，不管谁欠谁的好歹是个交情，交情嘛，就是越用越多的，也不用在乎是从谁先开始的。 “请说。”电话都打过来了，这么明目张胆，总不可能是索贿？ “我们听说何小姐是出了名的点子大王销售天才，我们想请你，帮忙销售一下我们市的皮鞋。”那边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打官腔绕圈子，上来就直接说了目的。 让她卖鞋？她的确卖过闻州鞋…… 不对。 “谁告诉你们我的销售能力强的？”何米还真佩服这人收集情报的能力！ “是以为姓李的先生，他之前来我们这里转户口。”那边也没遮掩，直接报出了中人的名号，“何小姐在盛海的1号店奇迹，我们政府也是闻名已久，久仰久仰。” 李少？ 好，只要他能说一下1号店在盛海的火爆，以闻州能创造出闻州奇迹的市政府的能力，推测出她的本事也不难。 “何小姐不用现在回答我们，总归你要来投资，总得考察一下？咱们可以面谈，面谈。”那边似乎是退了一步，却敲定了何米要来闻州投资的事情。 至少是去考察投资环境的一项。 只要把人拉过去了，不管投不投总有机会，人不拉，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人手段十分熟练啊！ “行！”何米乐了，一口答应。 何米还真的想看一看这个闻州奇迹。 此时正是闻州开始爆发出一个又一个奇迹，像世界昭告自己的潜力和能力的时候。 约了时间，挂了电话，何米真的就收拾起来准备动身了。 要开分店，临州是去熟了的，盛海的摊子太大，厂商也多，暂时还么有直接杀进去的实力，婺州是义务的上级市，也近。 唯有闻州，虽然是“家乡”，但她还真的两辈子都没怎么去过，好歹是第一批分店，总得去探探路。 何米调查过闻州的信息，闻州地势不好，曾经也是个优良的港口，可惜在明朝时机就因为海口为患被填了。后面没有地利，得不到投资个政策支持，一切发展智能自力更生。 哪怕是有八大王的风波在前，也没能阻拦他们一往无前发展经济的脚步。 吉祥航空的王氏兄弟是一个缩影，就连闻州的机场、铁路，火车站，都是闻州人自己筹钱建的！ 这在全国都是极为少见！ 可惜，闻州在如日中天的经济发展的背景之下，还有尘嚣日上的忧患，那些在野蛮发展的时代留下的隐患，被蓬勃的发展所掩盖，直接导致了闻州的衰落。 以至于到了何米成长的年月，闻州奇迹已经成为一个政治和经济课本上的名词。最有名的除了江南皮革厂，就只剩下了炒房团了。 甚至因为地势太糟糕，三十年后，闻州是浙省唯一一个还有县没有通高速的地级市。 而让闻州闻名全国又轰然倒塌的，除了闻州奇迹意外，还有闻州鞋。 临州三次烧闻州鞋，据说是中南那片海子里的某位大佬的女儿（一说是大佬本人）在友谊商店里卖到一双当天就开口的闻州鞋，从而引发了数次打假事件，直接导致闻州的制鞋产业江河日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3章 招商引资 其实闻州后来还是有制鞋厂的，但是已经没了名声，就算是盗版鞋的风头也都被开黑心私立医院那伙人抢去了。 到了这里，闻州鞋的名声已经臭了，产出的鞋子根本不敢让人知道产地，就算是要销售。而那些来闻州进鞋的买家大部分被冠一个“无量商贩”的头衔都不会太冤枉。 由此可见，那进价自然也是让人气的落泪的了。 可是，闻州还有过去那些年积累下来的厂商和工人，一旦制鞋产业垮塌，那些破产的工厂，失业的工人，会给原本就在酝酿的下岗潮雪上加霜！ 当然何米也没想当闻州的救世主。 闻州的问题可不仅仅是商业上的问题，未来二三十年里，闻州下马的，双规的，带着小姨子跑路的，还有人05年以后潜逃的，出了国就遇到了金融危机，通货膨胀，多年积累也就卖个厕所还完美避开中国一切腾飞福利……咳咳！ 总之就是卖鞋？ 要是能弄下来人情，那生意就好做多了。何米让韩志卫先去盛海了解一下情况，就坐上了去闻州的火车。 火车是今年新通的火车，票是闻州市政府帮忙升级的卧铺票，虽然就义务到闻州还要坐火车太夸张，但何米也就笑纳了。 一推开门，市政府的小汽车开到月台上接人，还特地安排了一位招商局姓黄的女干部负责全程陪同。 就连开车的司机都比别地的帅啊！ 这招待客商的闺阁和熟练度，厉害啊。 “何小姐是先去宾馆休息一下呢，还是要到处游览一下？”黄干部含笑问道，“李市长现在去下面开会了，他嘱咐我务必照顾好何小姐。” 何米已经打听出来，那电话虽然是市政府秘书团打出来的不错，但是其实算是私事。 李少拜托的是来闻州挂职捞金混资历的一位大院子弟，他听李少吹牛说何米有多厉害多厉害，因为闻州市早些产业目前陷入的窘境，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想法才提出这个请求，没想到还能带来客商？ “带我到处逛逛，去商业街逛逛？” “闻州市最出名的商业中心是白马街，自民国时期流传下来，拥有大量古建筑，几家老字号都在那附近，是最繁华的地方。”黄干部介绍完白马街的情况，又推荐到，“白马街商业繁荣，店面大，物价高，不适合平价经营，要不我再带您去住宅区逛逛？” 何米对她的了如指掌不奇怪，这只是她做事认真对工作了解详细。 可是还能对她选址有一定的推荐的，这个功课做得，可就不知是死记硬背那么简单了。 何米笑了：“你知道我做的是那一行？” “1号店那么威风，短短2个月内传遍整个盛海，效仿者无数，可惜都竞争不过你。”黄干部的姿态放得比较低，“我们可都是组织学习过你的商业奇迹。” 账目财权是一个公司的命脉根基，何米怎么可能交给兼职？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不再落魄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4章 破鞋 这不会是索贿的新方法？ “不是，没有困难。”黄干部见何米犹疑，连忙笑了，“就是数量有点多，要准备一下。” 何米顿时心生不妙，多，是怎么个多法？ 还以为就是一堆看着劣质鞋子买不出去了，借何米的渠道帮着处理一下，一块钱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买不了上当嘛！ 一元店本身定位廉价，用来处理这些再好不过了。 基本上何米这个猜测也没错，只是这个鞋子的数量有点大。 “你说多少？”何米瞪大了眼睛。 “也就，五十万双。”黄干部笑得很客气。 “五十万双？！”何米很想打她一顿！ 五十万双是个小数字吗？她耗尽全部身家也吃得勉强！ 何米明白了，这不是索贿，这绝对不是索贿！ 这要是索贿，老娘就不干了！这是打劫！倾家荡产连一点渣都不给你留的打劫！ “何小姐要是觉得有困难，能卖多少卖多少，我们该给的支持不会少了半分的。”说到底，托何米卖鞋是那位李市长的私人交情，是锦上添花的功绩。 但要是招商引资落实下来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黄干部当然不愿意因小失大。 何米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要卖的是那些鞋子？” “我们市主要产出的是皮鞋，男女士皮鞋，另外还有回力鞋，布鞋，基本上市面上有的鞋子我们都有生产，何小姐觉得卖哪些鞋子比较好？” 何米乐了：“这个还由着我自己挑？” 是只要卖出五十万双就作数？ 好，这个数字还是很吓人的。 “何小姐觉得那种顺手就卖那种！” 这种态度让何米脸色好看了很多，本来我就是帮忙的，别真的把这个当成我的责任。 临州烧鞋事件过后，闻州鞋大量滞销，基本上什么样子的邪都能找到滞销的。黄干部说让何米来看，但是不可能带她去库房，环境差光线暗，能看得出什么？她是让人把存放在政府的样品拿出来。 闻州鞋衰落多年，已经成为政府的一块心病，连政府都放着滞销的鞋子，官员亲自下场推销。 可惜除了政治任务强行摊派之外，效果并不好。毕竟他们就算“了解”做生意，可毕竟不是亲身下场，那些身在局中的人都焦头烂额，更别说他们这些在只有理论知识缺乏实践操作的了。 闻州的支柱产业是制鞋业，准确的说是皮鞋产业，所以拿出来的主要是皮鞋。除此之外，还有回力鞋，就是三十年后还会翻红的小白鞋。布鞋数量种类相对较少，但是款式经典，该有的都有。 还有几双现在还很少见，穿上就是眼球焦点的运动鞋。 虽然何米一拿起来就知道这个质量相当次。 运动鞋需要的技术含量太高，不是目前闻州这些各自为战散沙一盘，全靠拍脑袋和瞎捉摸做“工艺改进”的家庭作坊小工厂可以挑战的项目。 放下那双运动鞋，何米看向数量最多的皮鞋。 平心而论，闻州鞋能卖到全国还混进了友谊商店，那卖相还真的是很能唬人的，鞋子造型经典且精巧，皮革没有异味，要是放在明亮的商店里，一定看起来很贵。 让人很想买。 何米提起一双女士平底鞋，试一试。 其实脚感还不错，软，没有明显的异物感。 站起来，走两步，走…… “啪嗒”。 就是鞋底反应有点慢，鞋膀子都迈走了，鞋底还留在那儿呢，肉色的丝袜裹着五个脚指头无助且调皮的在空气中扭了两下。 鞋底掉下来了。 这就很尴尬了。 何米像时间倒流一样把脚向后迈会一步，重新落回那只被遗弃的鞋底上，严丝合缝，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何米低头，左扭右扭得打量脚上的鞋子，只是怎么都不敢再迈步了。 这不是星期鞋。 这是碰瓷儿鞋！ 一碰就掉，比老大爷老大妈还像豆腐渣。这要是再找两个老大爷老大妈看摊子，欢迎看鞋试鞋，看坏了就要他赔！ 要是不赔，那就不是鞋底在地上，看摊子的老大爷也立马躺下给你看？！ 发家致富新门路，从我遏制起。 何米小心翼翼得把那个鞋帮子从自己的脚上摘下来，重新放回鞋底上，站直，微笑。 “我这就要说你们的工作失误了。怎么让人把未完工的鞋子当成新鞋拉过来了呢？”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这条规律不适用与现在，因为黄干部比何米尴尬的多得多。 何米递了台阶，黄干部就麻溜滚下来了：“对对对，是我工作失误，我马上让人送些好的样品过来。” 这一家鞋厂的样品以后不要想出现在她面前！就让它赔死！ 重新送了一批新的样品过来，何米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不排除样品是精挑细选出来仅有的拿出手的产品的可能，没有再出现那样反应慢半拍的鞋底，但是不同鞋子之间的质量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 也不乏真的好鞋子，难怪日后还能崛起出几家比较出名的优秀皮鞋品牌。 还有得救。 何米心里有了底，就是她熟悉且擅长的讨价还价环节了。 她笑得很从容：“只是我帮你们把这些鞋子卖出去了，你们要怎么感谢我呢？” “你有办法？”黄干部原本看何米带着为难，尤其是出了那么大一个洋相之后，本来都以为没戏了呢！ 何米暗暗好笑：“若是不可以，我过来做什么？” 摆摆手示意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言归正传：“那这个价格怎么算？” 黄干部不假思索得说出了一个商业中的至理名言：“自然是越高越好……” 就是他们说这话是真的不心虚啊！ 何米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变，真的：“鞋帮卖出去了，我怕鞋底跟不上啊！” 黄干部登时就跟吃汤圆卡喉咙似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马上就要被噎死。一想到之前那个跟不上的鞋底，这话登时也被灰溜溜得咽了回去。 这个洋相真的是出大了！ “那你觉得，这个价格能卖多少？”黄干部也不敢再狮子大开口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5章 要价 “值多少就能买多少，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啊！”何米觉得，要做这件事，有一个知道点逼数别开出做不到的加码的政府很重要。 要是来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你干得好他觉得理所当然，干不好就要吵刀问斩。 惯的他。 黄干部仔细思索了一下，要求迅速下降到谷底：“只要卖出去，就行。” 看来她对这些鞋子的质量心里还是有数的。 闻州的鞋厂在这个好的丧心病狂的商业环境下也陷入大规模的亏损！ 只要卖出去鞋子，哪怕亏本也是一笔回款！至于不赚钱，政府完全可以接受！只要开着工工人就有工作！有工作就有钱赚，有饭吃！就不会酿成群体事件。 嫌价格低，价格低你自己卖高价去啊！ 老板觉得不赚钱要关门也可以，哪怕只能维持收支平衡不赚钱，至少关门的时候不会有拖欠的货款和工人工资，就没有群体事件，还是可以平稳着陆的。 开厂的老板盈亏是你自己的本事，可别拖累了工人的生计。 当然在这个条件之下，要是能站着多走两步，市领导也不希望这个支柱产业就这么败落下去。 “价格卖不上去，我也赚不到钱。”何米提醒，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何米的酬劳怎么算？ 要是换了别人，给个三五万就已经是让人惊呼的千金买马骨了！ 可是……给何米三五万？ 别闹了，闻州市政府现在手里的流动资金都未必有何米手上的钱多！ 但是能打动何米的条件，她自己已经开出来了。 “何小姐要在闻州开店，白马街上的商铺是最有竞争力的。”黄干部数了一下自己手里掌握的权限，“卖出十万双鞋，免税一年，三十万，免税两年，五十万，免税三年。” “闻州本地原本就有招商引资可以免税的政策，拿我本来勾勾手就能拉到的正常待遇来当奖赏，不合适？” 何米这话其实有失偏颇，一般免税政策的力度没有这么大的，都是按照百分比减免，而且是要先交再退的税款返还。 何米逛了一圈，心里登时有点谱了。 第一件事，就是分类。 好鞋子和坏鞋子要分开，闻州几千家制鞋工厂，真的都是无良企业？那那些贴牌代工的厂子为什么会把订单送到这里来？这是真的不怕把自己的牌子也带垮了！ 闻州鞋主要的问题，就在于“闻州鞋”这个牌子臭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闻州鞋”这个牌子，咱们另立新牌子。 “你这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这个价？我敢卖，你敢买吗？” 假货为什么要当真货卖？该卖多少卖多少，反正是直接从厂家拿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卖多卖少无所谓。 商品卖不出去，只是因为没有找到他应该前往的那个主人而已。 账目财权是一个公司的命脉根基，何米怎么可能交给兼职？ 所以何米每天的固定收入，都够她住在宾馆里，抱着电视休闲度日了。 不说多的，她倒是真的闲。 孙侦探哪里暂时还没有足够的钱给别的人交加盟费，因为认购证的价格打着滚儿得往上翻，金星厂最近的货物给的是越来越痛快，可认购证的开签日子都没到，何米是真的闲的。 这个年头其实没有那么系统的旅游开发，黄浦江还是条黄水河，还真的没什么好玩儿的，何米晃了一圈，除了电视也没别的消遣了。 可惜这个时候电视台很少，画质糟心，有个台不知道多少次重播《渴望》。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这可是大结局时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因为评价的时候无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万人空巷，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在这里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这剧何米以前还真的没看过，只是能红成这样，应该有一定的硬实力？ 何米不再换台，将就着看下去。 然后何米就疯了。 《渴望》这就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 并且在后世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比如张少华演的《我的丑娘》、郭珍霓演的《奶娘》等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先说内地苦情戏的开山鼻祖《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不再落魄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小芳，又和平反的前男友复合，大彻大悟，不再折腾刘慧芳，养女小芳认回了亲生父母，转过头照顾刘慧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6章 授课 答案当然是答应了。 哎，有铺面在前面吊着，何米就来劲了，卷着袖子找纸笔，要写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找黄干部代笔。 黄干部还莫名其妙：“你要写计划，自己写不行吗？” 何米悲愤得一捂脸：“我字丑。” “那你打个草稿，我给你誊一遍。”在没有打印机的时候，字丑的确是个问题，古代字丑的连科举都考不了！ 像他们这些干部工作人员，一手好字也是个绝活儿。 何米刚开头起了一行，黄干部就“pia”得一下捂住脸：“还是你口述，我来写。” 这字都不是丑，那是相当丑啊！ 她都怕她誊的时候认不出来！ 何米心里一虚，乖乖闪边口述。 这不能怪她啊！她都快三年没摸笔了！高考完之后基本就是用电脑了，就算是考试也是选择题，涂卡就行了！ 第一件事，就是分类。 好鞋子和坏鞋子要分开，闻州几千家制鞋工厂，真的都是无良企业？那那些贴牌代工的厂子为什么会把订单送到这里来？这是真的不怕把自己的牌子也带垮了！ 这年头连国企工厂都败了，私企就更加没有质量管理品控的概念，大部分都是一拍脑袋就建起来的手工作坊小工厂，质量问题就全看良心了。 不能说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问题就在于这是半锅老鼠屎和半锅粥一起混着卖，老鼠屎想卖粥的价儿，最后把粥也拉到了老鼠屎的水平。 闻州鞋主要的问题，就在于“闻州鞋”这个牌子臭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闻州鞋”这个牌子，咱们另立新牌子。 制鞋是支柱产业，闻州要找好鞋子，或许还费点劲，但是都是干这行的，要找一批能分辨出鞋子质量的那就太容易了！ 何米设计了一张表格，让黄干部带着人给鞋子，摸排，确定良品率，花了十天给鞋子分类，不仅要分鞋子，还要分厂家，一一排名。不仅把老鼠屎和粥分开，还能挑出其中混着的珍珠。 等何米处理好1号店的事情再次到了闻州，表格结果都出来了。有两家鞋厂的成绩最为突出，都是做皮鞋的，一家男鞋，柳湖镇鞋厂，一家女鞋，叫月桂皮鞋厂。 “何总，这是柳湖镇鞋厂的厂长，康厂长，这家是月桂皮鞋厂的厂长，岳厂长。康厂长，岳厂长，这位就是盛海赫赫有名的1号店创始人，月营业额三百万的何总。” 虽然只有1个月。 孙硕和韩梅梅的爸爸韩志卫搭了个班子，孙硕负责外部营销，韩志卫负责内部管理，运转得居然还挺不错，何米看了几天就撒手，跑到闻州来扩张分店，遥控管理。 要说本来还全是靠一张嘴吹的，现在就是有实实在在的业绩，闻州市政府就请何米来点个局，教教闻州市这些鞋厂老板怎么把鞋子卖出去。 现在的企业不少，政府更多，数百考察团向深圳，4000万人向粤省，可是真正能这么细致周到得关怀企业发展的政府，真的不多。 大会议室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但别的都是凑人头，何米真正要见的就是这两位。 康厂长白面圆润，中段微凸，岳厂长黑瘦干瘪，中年微秃，就是气色都不太好，头脸虽然收拾过了，可是眼眶黑，眼里带着血丝，岳厂长嘴边还有两个红水泡。 “何总，何总救救我们的厂子啊……”康厂长上前一步，抓着手就开始摇。 “康厂长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厂子只是暂时陷入困难，能不能走下去还得看你自己，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何米摇了摇就抽回了手。 这个厂子解决了困难，别人一回头，哇，都是她的功劳！然后都来找她那可怎么整？ 有些厂子是真的，救不了，换一个。 两人都是韧劲，很快反应过来何米的意思。 活儿是你自己的，她只负责出主意，可不负责帮你起死回生。 登时场面就有点尴尬，黄干部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市这么多企业，何总就专门找了您二位，可不就是对你们的工厂有信心吗？” 黄干部这么一说，那两人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开课。”何米坐在主讲台上，这两位厂长被黄干部安排，坐在离何米最近的地方。 “大家可能不认识我，我姓何，何米，刚才黄干部说我是营销天才，这个太夸张，我和诸位一样，个体户嘛，下海在这片海水里扑腾，侥幸有了一点成绩，才被请到这里来给大家讲讲鞋子滞销的问题。那我在这里回头看，我自己都觉得神奇啊，你们说我就是不想再割猪草隔得手上都是口子，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呢？” 下面不自主得发出一阵笑声，觉得讲台上整个人，亲近。 九十年代活跃的人，谁没干过农活儿？ “我不是天才，要做到我这样，不难，我就是跟大家讲讲，怎么做。” “产品销售从来都是企业经营的一个大问题，我敢说，如今的产量即销量是因为改革年限太短，市场饥·渴难耐的特殊现象，我敢说，不超过十年，这样的环境就会彻底结束，像诸位现在面临的销售难题不会是个例。” 当然能在这个环境下弄出销售难题的，也真的是天才。 “市政府对诸位非常关心，让我来讲课，那我今天来讲的就是，如何把商品卖出去。其实很简单，一个条件，一个认知，一个团队，条件是市场广度，这个绝对有！衣食住行，谁能不穿鞋？认知，就是自己的市场定位。团队，就是建设精干的销售团队。” “鉴于之前的特殊市场环境，我相信在座诸多厂商都没有一个完备的销售团队，同样不知道自己的产品定位。” “销售团队是一只军队，仓促组织，没时间仔细整合，也可以一边打仗一边调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自己的市场定位。其实也非常简单，自己的产品什么质量心里都有数，什么质量定什么价位，卖低了亏，卖高了，现在的情景大家都知道了，闻州鞋这个牌子，倒掉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7章 开小灶 “当然我今天来不是来骂人的，我们今天聊得就是这么在这个不利的大背景下走出一条生路了。首先我说的是，质量好的鞋子，要怎么卖。” “三流企业做生产，二流企业做品牌，一流企业做标准。现在的问题是品牌倒掉了，那么方法很简单，我们就不打闻州鞋的牌子，打出自己的品牌，接下来我个诸位讲一点具体的商业技巧……” 再过上三五年，就会有很多的培训班和讲座，而且能兴盛十几二十年。 你都不知道站在台上的是那个洞里钻出来的，是真的神仙高人，还是妖魔鬼怪。他可能一事无成，可能穷困潦倒，可能初中没毕业，可能字都认不全，没开过一家店，没有卖出过一件货物，却能人模狗样得站在台上，舌战莲花得跟你讲经商之道，给你讲企业文化，培养企业家精神。 流程一般都是这样的，先插科打诨拉近下关系，讲两个故事活跃下气氛，再倒果为因牵强附会说点不着四六的成功人士法则，灌鸡汤洗脑，打鸡血打的人热血沸腾，让人觉得自己也可以一天一个小目标，两年追平马华腾，干掉刘强东。 等出了会场冷风一吹，脑子激灵一下才意识到，那孙子根本什么都没说。业绩垫底就下跪抽耳光裸奔的所谓的“狼性文化”都算是讲良心的干货了！ 当然何米比他们良心的多了，有战绩在前面，专业对口，商业技巧相对成熟，说出来的不说都是实打实的干货，但不拉嗓子也能填饱肚子。 但是话放在这里了，能不能操作得好，那就是水平问题了。同时按照老规矩，大课上讲的范围广，私底下的小课，才是量身定做的锦囊妙计。 “康厂长……”何米才刚开了个头，门突然被敲响，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走进来。 “胡市长。”那俩人连忙站起来。 黄干部和何米解释了一句：“这是分管私营发展的胡市长。” 何米登时明白了，有分管内容，就还是副市长，但是这个副市长和下来挂职都没有具体分管范围的李市长不一样，他是标准的实权派。 加上现在闻州的支柱产业就是商业，这位副市长恐怕还是排名第一的那个。 “你们坐你们坐，我就听听。”旁边还有个秘书摊开笔记本准备做笔记。 何米笑了下，提醒道：“胡市长，您听可以，可是在他们二位昨晚之前可不能说出去，有些法子用的人多了，他们的效果就不好了。” 对企业利润的追求迅速压倒对领导的敬畏，两人激灵一下，再三央求他千万别说出去。封了口。 这个小插曲也没影响何米的情绪，反正她的学生就这俩人，继续面授机宜。 “要做成自己的品牌，首先就是要有一个打得出叫得响的品牌名，你看像东来顺，全聚德，朗朗上口，寓意还好。那首先，像月桂这样的名字就叫不响亮，柳湖镇鞋厂也不是个正经的名字，就是要重新起个名字。” 康厂长努力理解，用心参与：“那，叫红旗？” 何米幸好没喝水！ “不不不，招牌名要有一定有定位，像我的1号店，也马上能让人想到这是一元店，对？您二位鞋厂的鞋子质量好，要走高端路线，那就得从高端上靠。”何米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不是往政治上靠！容易有风险我跟你讲！” 岳厂长挠了挠脑袋：“何总，我们这都没文化，这个高端的名字，我们还真的想不出来？……要不，我们找个文化人帮忙起一个？” “这个和文化其实关系不大，你们自己想一想，听到什么样的名字会觉得这个东西好高端？”何米循循善诱。 那边四脸茫然：“什么高端？” 何老师还是放弃了：“我就简单说了，就现在的社会情况来看，英文名最高端。” 给他们描述了一下那个场景：“你们想一想啊，店铺一定要大，看着新，敞亮，外面顶着个英文名的灯箱招牌，还有个logo……就是奥运会的那个标志一样的东西，是不是瞬间就高大上了？” 前面还听得如痴如醉身临其境，可惜被最后一个词破坏了语境。 不懂就要问：“高大上是什么？” “……高端大气上档次。” 如此解释，瞬间通俗易懂，让他们连连点头，可是还有个问题：“可我们也不懂外文啊！” “不用外文，反正这个名字也是给中国人听的，要中国人听着顺耳才行。” 又是中文，又是外文的，把他们给搞糊涂了：“那，那怎么办？” “想一个中文名，然后音译，或者意译成英文名。” “……” 他们的眼神像是打开了新世界。 原来还有这么干的？ 这算什么？再过个三五年，全闻州都是这么起名的！没个英文的企业名，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啊！ “月桂，在希腊神话里，月桂女神叫达芙妮，吴总，您的牌子就叫达芙妮，怎么样？” “女人买鞋看什么呢？” “就看好看！” “这点上，闻州的厂子做的都还不错，可是还可以精益求精，港台那边的女明星穿什么鞋子？《渴望》……《渴望》就算了，年代剧，太乡土。刘小琴穿什么鞋子？龚雪穿什么鞋子？《上海滩》里的冯程程穿什么鞋子？弄两张照片往店里一贴，这叫明星同款。” “听说那个冯程程过两个月就要来临州拍戏啊！” “康总，你姓康，牌子就叫康奈。” “在弄个英文名些上去，上头画个简笔画的老人头，就肯德基那样的老人头，你看，是不是就像国外的牌子了？” “男鞋和女鞋不一样，康厂长，你们都是成功人士，不如想一想，自己要买鞋子，会买什么样的？” “有牌子的，看着就贵的，最好再给你弄个奖……” “可是，我们没有奖啊！” “没有就自己编一个嘛，找俩老外拍张照，只要证书做得好，谁还能跑去查到底有没有你这个奖？到时候再拿报纸一报道，打架就都知道你家的鞋子好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8章 营销策略 何米就给他们讲故事，“在希腊神话里，达芙妮是公主，吸引了太阳神阿波罗的追逐，她在逃避中化为了月桂树，所以品牌的口号就可以说，‘我是你追逐不到的美丽’，这样的口号打出去，你说客人会不会来买你家的鞋子？！” “会！绝对会！”岳厂长激动得拍手。 “这些小技巧只是锦上添花，鞋子的造型要别致，要让人喜欢，想买。”何米看他脸上带出了点为难，笑道，“这点上，闻州的厂子做的都还不错，可是还可以精益求精。” “何总教教我们，怎么做？”岳厂长手上的笔不停的动，恨不得从何米嘴里抠出字来按在树上。 “港台那边的女明星穿什么鞋子？弄本小杂志看一看，刘小琴穿什么鞋子？龚雪穿什么鞋子？邓丽君穿什么鞋子？《渴望》……《渴望》就算了，年代剧，太乡土。《上海滩》里的冯程程穿什么鞋子？弄两张照片往店里一贴，这叫明星同款。” 未来三十年都有大把大把的女生依旧吃这套，想要搞定现在的那些顾客，真的不要太容易！ 何米正在为自己出了个好主意自鸣得意呢，那边一句话歪了楼：“听说那个冯程程过两个月就要来临州拍戏啊！” 92年拍的……那是《新白》？ 那得过去看看…… 何米把思绪拉回来：“那你看看，能不能让冯程程穿你的鞋，再拍两张照片拍个广告，到时候往电视上一放，尤其是电视剧过后的黄金时间，你说，冯程程的鞋子，有没有人想要？” “有，想要的人多得很，连那种袜子都有人想要！”岳厂长如获至宝，点头不迭，“何总，高见，高见啊！” 何米摆手：“这个叫产品代言，香江那边，外国早就出现好些年了，我这算什么？现在广告便宜，基本上你卖到哪里广告做到哪里，现阶段，闻州台，最多省台也就够了。” 这年头这台还没起来呢，唯一的名声只在于，风景不错。 康厂长迫不及待得挤过来：“何总，何总，那我呢？我的厂子起什么名字？弄什么故事？广告要怎么打？” 何米不跟他兜圈子，说出她早就打好的腹稿：“康总，你姓康，牌子就叫康驰。” “就，就这么简单？”康厂长不可置信，“不是说，要英文名吗？” “再弄个英文名些上去，上头画个简笔画的老人头，就肯德基那样的老人头，你看，是不是就像国外的牌子了？” “嗯嗯！”康厂长奋笔疾书疯狂做笔记，还不忘了追问，“那我们的故事要怎么讲？” “男鞋和女鞋不一样，男人买鞋和女人买鞋不一样。康厂长，你们都是成功人士，是目标消费人群，不如想一想，如果是自己要买鞋子，会买什么样的？” 品牌故事这种忽悠法，对男人的效果差一点，不是重头戏。 康厂长的回答特别朴实：“要看着贵的。” “老康！”岳厂长面带尴尬，觉得康厂长说的太直接，太粗俗了。 可这正是他抓的重点。 何米给他鼓掌：“哎，对，这个就是消费者心理，他们要贵的，加价嘛？不是简单的翻个倍加个零的。那我们要给他们一个理由，让他们掏钱掏的心甘情愿，我们家的鞋子为什么特别贵？” “质量好一个基础条件，更精准的表述应该是，质量有保证。你家的鞋子穿着舒服，没那么容易坏，但市面上好鞋子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来你家买？ 康厂长皱着眉头，努力思索。 看着这些前世连脸都见不到的大佬在她的问题下抓耳挠腮面色愁苦，何米就特别有成就感！ 我，何米，那也是训过首富的人了！ “还请何总教教我。”康厂长仔细问道。 “他们要一个理由，我们就给他们一个理由。比如我们家的鞋子是多少多少道工艺精工细作的，用了什么工序，渊源有多久。比如古……”” 何米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闻州制鞋的历史非常悠久，可以追溯到宋朝，明清时期，这里的皮鞋一度作为贡品。民国时期就有相关产业并且形成了产业一条街，皮鞋街，皮件街，零件街等等。 可问题是，现在的社会风气摆在那里，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东西不值钱啊！ 还得给它找个西方的祖宗。 “比如从国外那里那里引进的什么什么技术，原材料是怎么怎么来的，这个就要看笔杆子的水平了，反正就吹，定语一个劲的往上加写的越多越显得厉害！” 这些人是彻底被何米侃晕了，连什么是定语都忘了问。 “哦，还有，要有权威，要有说服力，最好再给你弄个奖……” “没有没有！”康厂长使劲儿摆着手，“可是，我们没有奖啊！” 啧，九十年代初的人还是太纯了，再过几年，别说野鸡奖项，就算是野鸡大学也能给你整出几箩筐来！ “没有就自己编一个嘛，找俩老外拍张照，只要证书做得好，谁还能跑去查到底有没有你这个奖？到时候再拿报纸一报道，大家就都知道你家的鞋子好了！” “这，这不是骗人吗？”四双眼睛瞪得牛铃一样大，刚刚说做生意要讲诚信的人是谁？ 这话被狗吃了吗？！ 就是点宣传策略嘛，现在也没奖，难不成还自己办一个。 哎，为什么不能自己办一个？ 只能做假的是因为以前没有评奖的条件，现在政府就靠在背后，选他们就是因为他们质量好，那为什么不能自己评一个？！ “谁说骗人了？”何米按住心底的兴奋，“没有奖，我们就自己办一个！” 卧槽！！！ 长见识了！！！ “但是这个奖的主体不能放在闻州啊，名头得吹出去，必须得大，级别得高，最好是全国的，参赛评选宣传的时候要淡化产地的闻州色彩，毕竟现在风波还没有过去，市长理解一下。” 何米一点都不担心有别的厂商横空出世摘桃子。 现在国内要是有别的鞋子厂家，也不会让闻州鞋一家独大了！ 临州那一把火居然没有把闻州鞋烧死还让他们辗转徘徊筹备着东山再起，归根结底，还不是没有同行吗？！ 不过他们要是再磨叽一两年，开黑心医院那地儿就出来了，环境就没这么好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9章 环太平洋亚洲鞋王大赛 胡市长意外的开明，都没要何米多费唇舌就答应了：“理解理解。” 现在闻州鞋的名气臭了，想东山再起，短时间内的确不能再沾上闻州。 再说了，宣传的时候不能提，可没说在政府内部文件表功的时候不能提啊！ “康厂长，你的广告，电视上也可以放，但重点得做在报纸上，如果是有分量有名望的党报官媒就更好了。” “党报官媒……能让我们放广告吗？”康厂长边记边问。 “谁说放广告了？你们举办鞋子的比赛，就不兴找人来报道一下？对了。”何米眼睛一亮，抓着送上门来的胡市长，“市长，闻州鞋名声臭了你们也不好听？要不要，也来一手？” 胡市长本来就是来偷师的，没想到还被拉了壮丁。 但他很有兴趣：“怎么说？” “这个比赛，您也牵个头，表明一下市政府对假冒伪劣的产品的打击决心？坚持走质量道路，不让临州烧鞋事件重演？”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这种流程何米张口就来，“从筹备开始就做大宣传，名头能扯多大扯多大，少说也得是个全国皮鞋大赛！要是弄俩南边猴子的鞋厂参赛，那就是环太平洋亚洲鞋王大赛！要的就是这个名头！再写文章，或者放在电视上，教人怎么辨别好鞋子，定下标准，再评个金银铜奖，也抓住这个机会，帮那些好的，良心的厂商，正个名儿。” 妙啊！ 胡市长没有说出来，但眼睛的确是亮了。 “那办奖的事，就麻烦胡市长帮着联络联络？” “这个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我拿到会上讨论讨论。”听着像是推诿，但是实际上的潜台词却是，这是倾闻州政府的政治力量来把这个奖项弄大了！ 至于政府效率问题，别的地方是个问题，可是看闻州市政府这次请她来看讲座的反应速度就知道慢不了！ 再说了，就算他们慢了，不还有康厂长在后面追着催吗？ 康厂长手里的笔就没停下过，那字比何米写的好看多了：“那，那要放什么报纸？” 我哪儿知道啊！ 何米两辈子就基本没看过报！ 让她列报纸期刊，杀了她比较快。 但是不知道具体要放什么报纸，怎么找报纸何米还是清楚的。 “您往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的办公桌上看，他们看什么报纸，你就买什么报纸。” “宣传战略大概就是这些，初期建议你们挑一两款，最多就是一两个系列的鞋子做拳头产品，攻坚克难打开市场，别求大求全，咱们稳扎稳打。”何米喝了口水，“接下来就是自身品牌定位的问题了。” “嗯嗯。”笔尖在纸面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蚕吃桑叶。 看他们的样子，比要高考了的学子还要认真。 何米说的也特别有劲儿：“既然要做品牌，你们二位就得有做品牌的架子，弄专卖店，至少也得是专柜，要是随便哪个小摊子都能买得到那这牌子就算砸了。 要卖，也得在大商场上去卖，京城特别特那种，算是底线了。” 特别特就是李诚儒在京城开的，全国第一家自选商场，爆火，一年净赚几千万。 可惜后来炒外汇炒的热血上脑抽身太迟，赔了，连特别特也关了。 可惜，在座诸位怎么说也是高官，土豪，可一个比一个土鳖，连特别特都不知道，大眼瞪小眼，特淳朴。 “专卖店，要怎么弄？” 开店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但听何米这个描述，这个店恐怕跟别的店不一样啊！ 别的店什么样的？其实二十年后还很多的，一般都在居民区里头的门脸房，面积小，光线暗，货物拥挤，连墙都透着一股灰黑色。一般能收拾得干净的，都算是会做生意的了。 “那装修也得好，店面要宽阔，光线要明亮，一定要干净，地上是能反光的汉白玉地板，外头落地玻璃窗，屋里卖货的服务员都得穿着制服高跟鞋面带微笑的小姑娘……就像盛海那些高端酒店，缩小到一个店面那样，看起来就亮堂阔气。” “知道我为什么提出这么一个条件吗？”何米问道。 对面都是一脸懵逼。 “为了给假冒产品太高准入门槛，别什么猫三狗四的都往里装。”何米面色严肃，“其实闻州鞋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不是没有好鞋子，问题是很多劣质鞋子都混在里面，把好鞋子的牌子也弄倒了，才出现现在的情景，这个要是不控制，让人胡乱模仿，质量差了，牌子还是得倒！” 何米着重强调：“二位厂长能坚持品质保证，这话就不用我说，你们比我了解，我玩的都是花活儿，质量才是根底，质量差了，就都完了！” “哎哎，这个我都知道。”岳厂长也愁，“只是我们自家的厂子还好，可是别人家造出来了蹭我们的车，我们也管不住啊！” 康厂长没说，那眼睛就溜着胡市长。 何米哎了一声：“这事儿，还得看胡市长的。” “315晚会已经开了好几年了，商标这个概念大家心里都有数，法律法规也都有，一定要把好这个关口，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冒充。”何米的眼珠子也往胡市长身上遛。 胡市长也不是没经过场面的人，可是现在被区区三双眼睛盯着，突然觉得压力山大，苦笑道：“这个我们可以查，可以罚款，可是人家偷偷做，我们也拦不住的啊！” 作为一个精明强干的闻州官员，他太了解那些小家庭作坊野草一样的生命力了！ “只要政府愿意配合，我有办法。”何米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的面授机宜一番，登时引得一片惊为天人。 其实惊的此时多了，本来就跟看天人一样，如今再上一层楼，也就那样。 口干舌燥得说完，何米今天的小课算是开完了，但他们都清楚，计划是一回事，过程中肯定还有各式各样的问题的，那就要看能力和随机应变了。 何米还在叮嘱：“胡厂长，今天的话请你暂时不要外传，就算是你们开会也不要说得这么具体细节，一个是这些方法有一定的时效性，短时间内出现多个，那就不灵了。” 她是真怕了底层党政机关的大嘴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0章 蚕薅树 “315晚会已经开了好几年了，商标这个概念大家心里都有数，法律法规也都有，一定要把好这个关口，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冒充。”何米的眼珠子也往胡市长身上遛。 胡市长也不是没经过场面的人，可是现在被区区三双眼睛盯着，突然觉得压力山大，苦笑道：“这个我们可以查，可以罚款，可是人家偷偷做，我们也拦不住的啊！” 作为一个精明强干的闻州官员，他太了解那些小家庭作坊野草一样的生命力了！ 六千家鞋厂啊！不说九成半也有八成九，都是小家庭作坊，就在自家院子里，买两台机器，拉上家里几个人，顶了天再加几个亲戚就开工，不报生产不报税，要不是进货的时候有人带路，谁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家鞋厂！ “只要政府愿意配合，我有办法。”何米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的面授机宜一番，登时引得一片惊为天人。 其实惊的此时多了，本来就跟看天人一样，如今再上一层楼，也就那样。 口干舌燥得说完，何米今天的小课算是开完了，但他们都清楚，计划是一回事，过程中肯定还有各式各样的问题的，那就要看能力和随机应变了。 何米还在叮嘱：“胡厂长，今天的话请你暂时不要外传，就算是你们开会也不要说得这么具体细节，一个是这些方法有一定的时效性，短时间内出现多个，那就不灵了。” 她是真怕了底层党政机关的大嘴巴！ 不是说他们不能守秘密……好，后来的确不太能守，现在还是有节操的，但问题在于，很多官僚根本不会把商家的秘密当成一个需要守的秘密。 这个就特别气人。 “是是是。”不用何米提醒，岳厂长和康厂长又加了一重保证。 “珍珠有珍珠的卖法，米粒自然也有米粒的价格。定位不同的鞋子卖法也不一样，今天的主意是出给这两个厂的，就是因为他们的鞋子质量好，撑得住，撑不住的就得垮了，什么花活儿都没用。” 何米拿出一张名单，上面这批厂家是质量中等，中上中下的都有，平均良品率有八成，就算出毛病也是开胶脱线，自己修一修沾一沾还能继续穿，也不至于鞋帮子走了，鞋底子还留在地面上。 那种就真的没救了，告辞。 “那，我把这些老板再找来？”胡厂长看了下名单，这个就不是两家厂子了，一溜下去五六十家，这一批的货要是能清空，那少说能出去二三十万双鞋！ “这一批人，找厂长不行，我得直接对他们的销售培训。” “销售？” 临州烧鞋事件之后，闻州厂商大多组建了正儿八经的销售科，不是那些收钱给人发货的坑货了，还大部分都是有学历有能力的被给予厚望临危上阵。 可惜就是年头太短，全靠自己拿头撞，还没折腾对路子。 “那这个，可不好保密啊！”胡市长纠结。 “哎，这个不用保密，能学就学，学会了就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何米相信闻州人的商业天赋！ 用战绩保证！ “那成！” 之前是何米死命压着，才只请了这两位，现在证明了何米有真本事，还可以敞开了收人，那胡市长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开会的地方放在了大学的操场，何米拿着话筒站在台上，下面乌央乌央一片人头，挤得跟开运动会排队似的。 “你们这是找了多少人啊？”何米也有点被吓到了。 “就是给了通知，他们自己来的。”黄干部也没想到场面居然这么大，“刚刚临时统计了一下，应该有上千人了。” 上千人，一人收五百培训费就是五十万啊，啧啧，这波亏了，亏了。 何米装模作样的感叹一声，实际上这活儿干的越发兴奋！ 她的性格里有点人来疯的意思，人越多，她越兴奋。 何米也不说虚的，连理论什么都省了，上来就是干货。 “销售的战略主要根据自身产品订制，各位都是资深从业者，自己的鞋子什么水平，什么质量，心里都有数。没有卖不出去的商品，只有不会卖的销售。” 其实闻州鞋现在被抵制就手足无措毫无办法，主要是因为他们使用的还是经销商的制度。以往厂家占据主动的时候这么做自然方便，可是现在顾客对闻州鞋有疑虑，经销商感觉风险太大联手抵制，他们连跟顾客直接的交流都做不到，直接就麻爪了。 “质量不错，款式中规中矩的，居民区下面的老楼门店推销，你送货上门，价格给的实在，放得下脸面挨家挨户得推，总能卖的出去。关键在哪里？就在价格，有多少本事吃多大晚饭，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诚信！” 何米再三强调，诚信！ “要是店铺推不出去，那你们可以试着自己摆摊儿，精髓在于，弄个大喇叭，知道不？” “一块钱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买不了上当……”何米话音未落，下面就已经响起了一个声。 非常熟悉。 就是何米自己录的！能不熟吗？！ 1号店的加盟商都已经扩展到闻州来了？那怪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啊！ “是这个吗？” “哎，对，就是这个，你们今天占大便宜了，我培训1号店的加盟商都是收费的！一个人前后要交五百加盟费和押金呢！” 原本是听，但也只是听的吃瓜群众一下子被金钱和便宜激发出了热情，下面“唰唰唰”一片记笔记的春蚕吃桑叶的声儿，还是泛了灾，桑树都快被薅秃了。 五百块啊五百块！ “但是呢，卖的东西不一样，要放的声音也不一样。鞋子再便宜，也不可能卖一块钱？” 下面传来一阵笑声，鞋子的价格倒是这么些年都没怎么变动，主要是原材料就不便宜，就算比较便宜的成本价，也得十几二十块的。 “不开玩笑，你们卖鞋，广播得这么放。” 下面顿时收声，春蚕又薅秃了一棵桑树。 “店面到期，店面到期，真的只有七天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原价五十，一百的都三十，真的只要三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1章 辣个大佬的故事 “大概就这么写，最重要的是你们的价格要放下来，然后弄得大招牌挂起来，要显眼，夺目，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你的鞋子便宜！便宜就是王道，自然会有人进来看，进来买。” 对于这种资本密集的红海，最大的杀手锏就是价格！ 制鞋业虽然在闻州已经杀成了一片红海，可是面对全国那么广大的群体，面对那些因为政治风险不敢冒头，现在还在颤颤巍巍得探脚的上架来说，已经形成产业优势和有打量熟练工人的闻州，优势照样是甩别家好几条街的。 “要是质量差，但是款式新奇好看的，也别觉得没人买。关键还是价格！价格！价格一定要实在！该卖多少卖多少，老老实实做生意，不会亏本的。” “你们啊，找那些私企工人扎堆的地方，小一点的个体户也成，粤省啊，临州啊，就跟咱们闻州一样，人一定要年轻，兜里钱不多的那种，去那些地儿摆摊，明白不？” “别人问你不用说假话，就告诉他这是仿的，这鞋子穿不了几次，可一般人谁还能天天穿皮鞋？买那么好的做什么？不就临时拿出来，应场面，出风头的吗？” 下面忽然有点寂静。 老实说，要是有人拿这一套话术来推销，就算他们自己也有上当……不，是购买的冲动。 这就是话术的魅力！ 何米巴拉巴拉得说了两三个小时，说的口干舌燥，详细到找茬的怎么应对，什么时候要服软，什么时候要硬气都说了。 她甚至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给顾客划定了不同的类型，每一种类型的顾客大概有哪几套比较合用的话术都拿出来了。 这些可真的都是实打实的干货，是何米压箱底的经验，这一次是真的倾囊相授了！ 要说这只是闻州的邀请，那也不至于。只是何米自己也是跟着何美兰也是从摸爬滚打走出来的，这些都是初级的基础商业技巧，能让他们少走一点弯路就是了。 反正何米以后，大概也用不到了。 我，何百万，再过两天就何千万了！ 以后是不会再摆摊了！ 他们或许没有什么商业经验，但是谁还能没买过东西呢？把自己切身带入一下就知道这套话术的威力，对何米的态度是越发热情。 最后回答了几个常见的，或者说他们幻想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何米才宣布下课。 然后意料之中的，何米再次受到了被围堵返场的待遇。 “何总再说几句！” “何总何总，再说几句！” 学生们蜂拥而至把何米送出了会议室，依依不舍百般留恋的像是送儿子上战场的老母亲，恨不得把儿子从火车上拽下来那种。 考虑到在场的人有点多，这个场面就有点吓人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回去慢慢摸索消化。到此为止了，各位朋友，咱们江湖再见。”何米摆手。 “那，那再回答几个问题？我还没问呢！” “你是一定要把这五百块的便宜占到底啊！这是政府组织的，你们可没付钱呢！”何米说出口才意识到这句玩笑不妥当，赶紧打断话头，“能说的我都说了，再说下去也是狗尾续貂，你们看着天都要黑了，回，都散了。” 要是不打断真的会有人掏钱的我跟你讲！ 闻州什么地儿啊？ 这年头全国要是论个土豪扎堆的地儿，闻州能排进前五！还得包括京城盛海这种传统土豪聚集地和深土川这样的新贵！ “那，再办几场？” “这个可不由我，得看政府安排。”何米摆摆手，趁机开溜。 看到场面这么火爆，闻州市政府的确是起了让何米再办几场讲座的意思，可惜，他们也拿不怎么出何米的价码了。 总不能把要卖的铺面全部送给何米？！ 再者说了，具体的效果，还是得看看情况。 于是，这一天，几百人带着鞋子分赴全国各地，大部分都汇入那4000万南下大军。 3月的粤省正在黄梅雨和回南天中生死徘徊，没做硬化的路面里，雨水和黄泥搅得稀烂，可是却抵消不了涌动的人头和其中裹挟着的热情。这里的店铺的确是多，加上各式各样的小摊，你几乎能在这里找到你想象出来的一切东西，一个鞋摊混在里面，丝毫不起眼。 一个年轻的男人，或者说只是个男孩看着那尿素袋子铺的地面，蛇皮塑料袋拉的顶棚，这样的亲民的装扮给了他些许信心，尤其是上面写着的大大的数字给了他极大的安危。 确认过眼神，是买得起的鞋。 他嘴唇上还带着淡淡青色绒毛，满脸生嫩却努力装做成熟得问道：“你这皮鞋是真的还是假的？” 摊贩直接笑出来：“真的这个价？我敢卖，你敢买吗？” 男孩眼神迷茫：“假的啊！” 不是，还有人这么实诚的吗？ “皮是假的，鞋是真的，你往脚上一穿，没人拿着你的鞋子仔细打量，谁知道真假？” 男孩的眼神越发迷茫，哎，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真的皮鞋可就不知是这个价格了，谁还天天穿皮鞋？也就是场面上应付一下的东西，一个星期也传不了一次，买那么贵的干嘛？” 额，说的更有道理了。 不过还是要挣扎一下：“你这是闻州鞋？闻州鞋不好，不能买。” 这也是他从别人那里听过来的砍价技巧。 摊贩心说要是以前听到你这话我就只能打折了，幸好我有秘籍啊！ 回忆一下已经倒背如流的何氏商业技巧之被人认出是闻州鞋怎么办：“你知道闻州鞋为什么会被批评吗？” 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扯到这个上面，带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无辜得摇头。 “我跟你说啊，什么烧鞋都是虚的！是因为上面的大佬在友谊商店买了一双鞋，开胶了，他生气了，才下令严整的。”不等顾客反应过来，赶紧接上下一套话术，“你看看，这可是大佬亲眼看中挑选的鞋子！他们的眼光，能出错吗？” 好像，好像也对啊！ 这么一说，原本不利的传闻，好像反而能显得闻州鞋款式好了…… “上面的大佬”所代表的权威性，绝对是时下国人无法抗拒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2章 销售新方法 “可是，可是我鞋子买回去就开胶了……”男孩还想挣扎一下。 摊贩早就准备好了：“咱们都是穷苦人，哪有上面的大人物那么讲究？我送你一瓶520，开胶了自己粘粘不就行了吗？除了我这里，你哪里还找得到这么便宜的鞋子？！” 男孩被彻底说服，试了鞋子买了回去，摊贩还真的送了他一瓶520。 520胶水，你买鞋的好伴侣！ 摊贩那里有整整一盒！ 买鞋子的都送一瓶！ 那个故事可不是何米原创的，不知道来路，流传甚广，影响力巨大，再过二三十年还是经久不衰，并且很多人对这种道听途说的大人物野史秘闻深信不疑。 何米也无所谓，甚至有意推波助澜，流传更广，大佬名字随便编，爱说谁说谁。 这就是的宣传啊！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先把名声打出去！ 男鞋就说买鞋的是大佬，女鞋说买鞋的是大佬的女儿！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闻州鞋款式庄重新潮，连见多识广的大佬都要买！ 人潮纷纷涌向之前划定的目的地，不出三天就有人打电话来说货物卖完了要调货。 达芙妮和康驰的准备周期要稍微长一些，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干劲十足，十分有信心。 就是何米抱着电视等反馈的时候，真被《渴望》气的满肚子吐槽欲无处抒发呢，居然又来了个上门找骂的。 何米看着眼前那双熟悉的白色平底鞋，这款式，这做工，这鞋帮走了鞋底不走的操行…… “卖这个？”何米看着眼前的黄干部，和后面那个看着就带着流气的年轻人，话到嘴边转了三圈还是委婉了。 “宣传策划营销这些都是花活儿，要解决闻州鞋的困境，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规范管理体系，提升产品质量。产品质量，才是一个企业生存的关键。”所以这破鞋子她根本看都没看。 没救了，下一个。 “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些鞋子都生产出来了……”黄干部也尴尬，可是奈何后面有尊佛杵着，她硬着头皮也得开口。 何米最烦的就是这种，登时就带着冷笑：“我一直以为闻州开放新潮，都是私企？啥时候有国企这破毛病？国家都不惯着了让破产了你们这是要开倒车？” “生产出来一堆垃圾浪费资源污染环境还要逼着人用？老百姓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卖这样的玩意供在家里？闻州鞋的声誉就是被这些玩意弄坏的，再来一次，别说我，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那年轻人眼看着就要蹦起来，被黄干部死死按住，还得跟何米赔笑脸：“是是是，我们正在安排工厂专心，就是有些工厂体量小，承受不住风险，还得把楔子买了才有钱……” 她说的这么低身下气，何米倒是不好意思继续杠：“那些小型的手工作坊，该合并就合并，勉强留着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早点换跑道，趁着现在时代好，说不定还能搏出一番新天地。” 这话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黄干部松了一口气，刚一松手，就听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指头缝里冒出来：“没有卖不出去的商品，只有不会卖的销售。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牛皮吹大，炸了？” 哎呦我滴妈！黄干部一捂脸，她就知道这活儿干不了！要是只有自己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个凑热闹的炸药桶！ 何米拿眼角斜斜得睨着她。 她今天的妆容薄，看起来感觉偏年轻，临时涂了个红嘴唇甚至带点刻薄：“那也得是商品才行啊！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哎！”那年轻人差点炸了，黄干部好悬没按住！ 下了死力气才把人推出去，“卢少爷，卢少爷你先出去哈，我来说，我来说……” 黄干部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这人塞出门去，回头迎上何米似笑非笑的表情。 “卢少爷？”一把手就姓卢，挺厉害的一人，闻州奇迹就是他一手打下的。就是后来进秦城了。 能把那么劣质的鞋子样品送进闻州市政府的样品库里给客商推荐给政府丢脸，那这个背景果然不是一般的厚啊！ 何米一直不怎么跟闻州官场走得近，来了这么一位二世祖她也是第一时间先把人骂走就这个原因，闻州日后，可是出过大案子的。 “少业，建功立业的业。”黄干部满脸苦笑，“他父亲忙于工作，无暇管教，脾气冲动了些，何总多担待担待。” 忙于工作是真的，无暇管教也是真的，可要是老卢不发话，他哪里能弄到这么大的便宜？无非就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二代们的标准生计而已，具体参考李少。 “我担待了，他不会背后又给我使绊子？”何米冷笑道。 “不会不会。”黄干部好悬冒出一把冷汗，“我们闻州的态度您是知道的，绝对尊重客商，对您就像对待外商。” 这点何米是相信的，不然就刚才卢少业那种人，干啥啥不成，但是要说把什么事儿给搅和黄了绝对没问题。 闻州对待客商体贴周到，重视程度远超同行，这就是它发展快的一个原因。但同时，闻州虽然是最早开放的一批城市，阿狸说投资环境很好的，可是偏偏一直到后来也很少有外资品牌投资。 大概原因就在这了，要是何米这样的也叫外商待遇的话，那他们就是不会给人超额待遇。可问题是很多来国内的外商都被捧习惯了，超额待遇才是日常，你不给我，再好的投资环境也不来了。 但是其实这样也没有差，就算再过三十年，闻州的名气弱下去了，但是本地的厂商照样撑得住，经济建设在同等地级市中照样属于上层水平。 反而是那些把自家企业跟垃圾一样打包卖给外国厂商的，那就真的只剩下开发成房地产这么一个体面点的死法了。 想到这里何米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说，到底要我做什么？” “卢少也是想收手了，就是把这一批库存清掉，他也就抽身了。第一次做生意，想账面弄得好看点……” 黄干部说的轻描淡写。 何米觉得匪夷所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3章 遗弃 “谁家道理他做生意只能赚不能赔的？” 虽然能从他们手里捞到便宜，但是刻苦奋斗的何米和这帮二代就是阶级敌人，这辈子也别指望看顺眼了。 要是这些人有点才华，就当名士多怪癖，忍了。可问题是，这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借着父祖的威名混吃混喝巧取豪夺肆无忌惮。李少是，海淀银枪小霸王也是，我爸是李刚还是。 黄干部那么圆滑的一个人，愣是没有圆回来这个场子。 其实她知道，何米虽然擅长搞花活儿，但是她对质量的要求更严谨，她愿意帮的，能选择的，都是质量好的厂家。 达芙妮和康驰质量最好，所以她拉厂长过来开小灶，一步一步帮着设定销售计划，全程指导，现在还留下来等反馈。 那几十上百家的质量过得去，所以她拉人过来帮忙培训销售人员。 可闻州六千鞋厂，何米只挑了不到一百家，别的看都不看一眼，标准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质量。 让何米接收这一批狗屁倒灶的玩意，看着只是一次商业操作，但其实是触碰何米底线的。 可是，一把手给的任务她真的不能不干啊！ 黄干部只能低身下气得求她：“何总，就当，就当给卢书记一个面子。” 何米突然十分明白老卢后来为什么会进秦城。也是这个时代的常事，公事私情混杂，遇到公事上的问题用私人交情解决，公事上的人情也可以落实在私人身上，公私不分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米再拒绝那就真的得罪人了…… 嗯，得罪人了？ 那正好啊！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头浮现，何米装做疲惫且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接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你说！”黄干部喜出望外，只要能把这事搞定，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就这一个，下不为例！” “当然当然！”老卢就这一个儿子，也没别的有这个面子了！ 别的领导没有这么大这么坑的儿子了……至少没有做鞋的了！ “返工，好歹弄出双能穿的鞋子出来！” “这个……”黄干部面色为难，真要返工，还得掏钱，卢少业显然是不愿意掏这个钱了。 “就这些破玩意儿，我送垃圾场还要垃圾处理费呢！白收我都嫌占地方！”何米是真的生气。 她绝对不可能把这些破烂玩意送到顾客手里！那叫诈骗！你不返工，还要我干啊！ “行！”黄干部一咬牙，就算是自己掏腰包，她也要把这批鞋子送出去。 “第三件事。”何米面色带上了迟疑。 黄干部还是第一次看到何米这么犹豫：“您尽管说，能处理的都帮我处理了。” “就是那个兰香儿。”何米故意说得像是在说别人，“她那一家人，帮我照顾点。” 兰香儿？ 要不是黄干部和那个现在还被支在外面没回来的李市长打过交道，她还真的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不是这个人的户口已经迁出去了吗？ 再疑惑，她也得赶忙答应下来何米的托付：“好。” 一切为了客商，为了客商的一切吗！ 更何况，对于本乡本土市政府的人来说，照顾这么一家子乡下人，真的不是大事，尤其是，还给钱。 “那就好。”何米如释重负得喘了一口气。 她都没提钱的事儿！ 卢少业的这么多破鞋接手了下来，那都是钱啊！不能从他们手指头缝里拨点出来做经费吗？哦，这叫还人情。 更别说他们大多都是公器私用，基本不用人工酬劳。 踌躇半晌，何米小心翼翼却装做漫不经心得问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还要知道的这么详细的吗？ 黄干部压下心里的疑惑：“这个我也没什么了解……要不，我去了解了解，再给你答复？” “唔。”何米似乎是随口答应，可是怔愣许久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黄干部心里越发猜疑，面上不动，回头却把手机过来的资料做了一份详细且正式的报告书出来。 这可不是孙硕那些简写简写再简写全靠翻译组织文笔的简讯了！ 政府机关里啥都缺，就是不会缺了耍笔杆子的刀笔师爷。 何米接过报告关上门揉了揉脸，真的是考验演技的时候啊！ 我太难了！ 奥斯卡都欠我一个小金人！ 打开手里厚厚的报告书，官样文章的格式，何米甚至怀疑是公安系统的出品，非常标准的格式甚至谈不上文笔，但极为精确的描述让何米才知道了更多的细节。 兰家被隔壁村的村支书……就是那个家里有个聋哑的瘸腿儿子，愿意花两千块钱彩礼的，兰香儿原本定的夫家。 何米逃了，亲事告吹，郑家闹过一场拿回彩礼之后，兰家人找不到兰香儿就当她死了，这些是孙硕跟她说过的。 但是孙硕没说的是，那家人有要是看到她，要把她抓回来打死的狠话。 如果不是认识到这句话的真实威胁，以这么严肃的格式，应该不会把纯粹的气话放在这么严肃的报告书里？ 说实话，何米真的……一点也不意外啊！ 逼着女儿嫁人换彩礼的，应该也不算少，但是女儿不愿意嫁就灌药，拿大铁链锁牲口似的锁人的人渣，应该也不多。兰家家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打的厉害点想要了人命，也不奇怪？ 对他来说，就算是打死女儿都不犯法的？ 不生气不生气，何米就当看封建时代的纪实文学，继续往下看。 兰花儿那个一岁多还不会说话的傻女儿周云霞死了，据说是带她去城里赶集的时候没看住，失足滚下山坡，连尸体都没找到。他们没报失踪，直接报了死亡，因为他们还从城里拿回来了一张生儿子的秘方。 这件事何米倒是知道的，知道得比上面写的详细多了。 毕竟那张秘方是何米编的。 当他们得到那张生子秘方后就迫不及待得把周云霞留在了个山沟沟里。 天寒地冻的连衣服都没多加一件，那时节甚至连元宵都没过，他们是真的不忌讳。 或者说，他们的忌讳就是，那山沟沟特别隐蔽，要不是孙硕手下那人也是在山里野管了的，这一个外乡人还真的差点没找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4章 多事 那孩子抱回来的时候还发着烧呢！何米都来不及见一见就先让他们放在了儿童医院的急诊。 发现这么一个弃婴，医院居然没有太惊讶，常规检查确定孩子还有就直接进入了诊疗程序，自然的好像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步骤，缴费，让当天正好带孩子去医院随时准备发善心的小丽都没派上用场。 九十年代初期的监控还是个稀罕物事，就算是盛海的医院也没有，何况那也不是数得上号的医院。孩子扔在这了，要是有心藏，是真的找不到遗弃孩子的人的。 更何况，已经被遗弃的孩子，就算被爹妈认回去了，难道就能过上好日子？能丢一次，难道不能丢第二次吗？往最好的想法，他们只是扔在医院，没有卖给人贩子，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以上是小丽跟医护人员聊天的时候套出来的话。 这样的事情，他们见的多了。 何米还知道他们真的没有那么仁慈，兰香儿那个大姐夫当时打听过人贩子的事的，只是去年十二月刚有个人贩子团伙在隔壁县市落网，闹得挺大，有些买了媳妇的家庭都惹上了麻烦，短时间内他们也找不到人贩子，又怕耽误了生儿子，一狠心，只能给扔了。 兰花儿当时哭哭啼啼的，但也到底没拦住，还是乖乖回家生儿子了，后来也没见她去找过。 那孩子只是着凉，发烧了，前两天刚从盛海儿童医院里出院，用弃婴的身份重新上了户口，儿童医院的护士给她重新起的名字，叫陶然。 逃出生天的逃，余生安然的然。 何米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大概是看到她身上的伤疤了？ 医药费何米也没好意思让医院掏，炒认购证的钱不用上税，花着总不踏实，何米拿了一笔钱捐给了医院和孤儿院，主要用作弃婴的医药费和养护费。 法律法规虽然没有，自己求个心安。 小陶然在孤儿院里居然养胖了些，孙硕正在到处寻摸着能不能给她找一户好人家收养。这不容易，陶然就没开口说过话，看起来木木愣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没有检查出来的疾病。 何况这年月弃婴女婴尤其多，哪怕是健全的，也不像以后那样有人排着队等着领养孩子。 做戏做全套，回头让人仿点小孩子的遗骨扔回那个山沟沟里去，省的他们回过头来再找，也能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这件事只有她，孙硕，和做事的那个手下知道，连他们当地的官方系统都没查出来，可喜可贺。 这事以后就烂在那个山沟沟里，何米这辈子都不会让陶然和那几个人见面。 他们不配。 何米想过要按照遗弃罪让他们坐上几年牢的，奈何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法律法规有，但是极少按照法律判刑。 因为把父母判坐牢了，孩子一样没有人照管。久而久之，那就成了一纸空文，仅以批评教育为主，也就能吓吓有家有业有单位的人，对农民没什么威慑力。 那就只能换个法子再把他们坑进去了。虽然主动坑人有违何米的原则，但是不吭他们何米心情不顺，更违背原则。 掠过描述兰花儿夫妻那寥寥几行字，再往下看，兰叶儿的内容比较多。 她深陷在家暴中并且依旧为丈夫极力遮掩，哪怕这件事已经街知巷闻，也依旧掩耳盗铃。 因为丈夫的理由是“打死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而她觉得这件事“让别人知道很丢人”。 心眼和拳头一起蠢蠢欲动…… 何米从来就不是安分的人，要不然她一个乖乖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怎么打出校园打向社会打出镇半城的名声的？不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给自己惹祸上身了吗？ 可是这一回，她抬起右手狠狠拍了下左手手背，拍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在心里暗骂一声，别多事！ 就算兰叶儿也是对兰香儿的窘境坐视不理的人之一，可是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她是另一个案子里的帮凶就剥夺她正常的权力。 可是陶然太小，不管她可能就真的没命了！兰叶儿是成年人，要不要人帮还是得看她自己。 她要是敢跑，何米会救她，她要是敢告，何米会帮她，可她要是忍，那何米真的无能为力。 兰叶儿，兰花儿，兰母，就像是一段相似的悲剧中不同时间段的状态，站在任何一个人的深山，都能看到她们的未来。 如果兰香儿不死，不跑，这也会是她的未来。 乡里都默认兰香儿死了，但他们连死亡证明都懒得去办，因为这也是要钱的。 同样他们也不知道兰香儿的户口现在是什么状态，更不知道她已经在走迁往京城的手续。 兰香儿的资料比较特别，里面其他人的证词非常少，只有几张从学校拓来的成绩单，保存的试卷，和那个让她挨了一顿好打才弄到手的初中毕业证。 看看那张试卷，何米是绝对不会承认，兰香儿的字居然比何米的还好看一点点…… 她这不是三年没动笔了吗？要是好好练练，她一定……能比兰香儿写的好看的！ 何米心虚得抽起兰香儿的试卷，至少，至少，要把她自己的名字模仿得像一点。 再往下就是那个宝贝疙瘩惹祸精兰继祖的资料了，他居然真的来闻州了，目前就在一家即将倒闭的小鞋子作坊里。 他顽强的遵循何米给他的判定，拥护何米立下的flag，或者说狗改不了吃屎，这货果真，果然，依然，去赌了。 只是时间太短，还没有赌出什么后果。 很值得何米等待，他还会惹出什么祸事。 这些人做事是很周到的，而且把握住了何米的要求。就连兰香儿原本的夫家，那个郑家的小儿子，都有人去打听了。这是何米不知道的内容，也是最让她惊讶的资料。 郑家小儿子是聋哑人，说起来的确是身世可怜，听说他小时候是听得到的，只是两三岁的时候落水发烧生了一场大病。 乡下人养孩子都糙，谁天天逗着孩子说话？ 等家人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听不到了，连治都来不及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5章 照顾照顾兰家 也没检查，不知道是中耳炎，还是庆大霉素打得耳毒性过敏，十几年前的乡下赤脚大夫医术水平其实分不出这么细，只知道他是真的聋了。听不到了，自然也就不会说话。 但是他应该不是真的瘸子，只是他摔伤的频率特别高，平时又不怎么出门，出门就是去看医生，所以经常走路一瘸一拐的，别人就当他是瘸子。 看到这里何米觉得很疑惑，他是聋哑人又不是盲人，就算是盲人，十几年适应下来应该也不至于经常把自己摔瘸了？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后见附录。 附录里是几个村人的证词，当然手续不是那么完整，没有签名没有手印，仅作为参考不保证真实性。 证词说的是，村人表示看到过他冲着石头、树木之类的大喊大叫拳打脚踢，好像那时他仇人似的，疯了一样得打。 何米看的心惊胆战。 这不会还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躁郁症患者？！ 九十年代可没有精神病普查啊！ 兰香儿逃了，这家人不会给他霍霍别家姑娘？他们家有钱，按照就那地儿那些人非要“留个后”的思想，这还真的不是没可能的！ 回头要让他们好好提一下，91年刚刚出品的单行刑罚《关于严惩拐卖、绑架妇女、儿童的犯罪分子的决定》，其中什么“不阻碍返回”的不予追究巴拉巴拉的全部掠掉，要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买媳妇犯法！要罚款！要坐牢！ 还可能要枪毙！ 还有他这病…… 让人用给他治耳朵的名义骗到医院里来，确诊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再说！ 他的耳朵要是真的还有的救，就给他治了，精神不好的就送精神病院里去，大不了钱她掏！ 要是真有病，也不至于霍霍别家姑娘！ 又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比较明显的漏洞，何米才长吐出一口气。 卢少业的那批破鞋接的亏，总得让她有点别的收获。 他们答应何米的商铺虽然约定还没有完成，但是同意提前拨付，如果完不成，何米就掏真金白银来买，反正他们不会把客商拒之门外。 “这里的环境利于鞋子储存吗？”何米跟着黄干部走在后面，闻州的三月天又湿又闷，连地上铺着的青石都带着一层暗暗的潮气，空气里都飘着皮革制品的特殊味道。 黄干部尴尬得笑：“就是，就是要返工嘛！质量还要再验一下，有什么问题，当场就能说。” 那不能让这里的人带着鞋子去见何米吗？还得把何米拉到这里来，难道真的以为这种家庭作坊的工作环境很露脸吗？ 何米察觉到了什么，神情微妙。 达芙妮和康驰的品牌店建设进入收尾期，专柜倒是更快一点，目前来看效果不错，电视广告蓄势待发，鞋王大赛已经进入复赛，这个关口把何米拉来总不能是把她卖了，何米想看看黄干部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鞋子，你看可以了吗？”黄干部拿着一双翻过工的邪反复摆弄，但何米能看得出来她神思不属，好像在等着什么。 “差不多。”何米的表情很嫌弃，尽管这鞋子的造型还不错，但也就这一个优点了。 用料人工都不好，返工一番，也只是勉强能穿。 “这一圈线，用米白色皮子的用深棕色线，这样好歹还好看一点。”摆弄来摆弄去，终于提出个建议。 颜色搭配得好看一点就算是返工的线也可以当做装饰嘛！ 何米配合着拖延了一会儿时间，不知道黄干部是得到了什么暗示，猛然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总算能引着何米往外走了。 “何总这边走。”黄干部故意放慢了脚步，如此刻意的举动终于让何米不得不关注走入对面那家院子的几个人。 主要是他们太吵了，不仅吵还满嘴脏话，不仅满嘴脏话还随地扔烟头，还随地吐痰！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在这里打零工的工人，年纪不大，初步估计，平均年龄未成年…… 九十年代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其中有个特别小，也看着特别讨人厌的家伙理所当然得抓住了何米的注意力。 喇叭裤，蛤蟆镜，电子表，肩上扛个大收音机，一个比一个崭新。因为这一套拉风的行头，理所当然的被一帮人围在中间，众星拱月一口一个大哥得捧着。 这个嘴唇上还有淡淡茸毛的十几岁少年……不好意思，他耳朵上夹着的那根烟，嘴里的脏话和随口吐在地上的痰真的侮辱了这个清透干净的词汇。 那不良混混一样的家伙，不就是兰继祖吗？何米本来还没认出来，奈何他的五官还有点兰香儿的影子。 看样子何米说的话已经奏效了，卢少业果然派人来照顾兰家了，他这一身的装扮可不是在赌桌上能弄回来的。就是他的“照顾”的方法可能有点问题，当然他自己也不觉得有问题，毕竟他爹都是这么照顾他的。 给钱就行。 这货现在看起来是发财了，可是混账小子买这一身行头的时候还记不记得，你爹为了帮你还赌债，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 何米多看了他那人两眼，表情漠然，继续往前走。 里头的小子可能觉得门口有人停下也多看了一眼，像是个随时准备嚎一嗓子“你瞅啥”跳起来跟人打一架，像发情的狒狒。 他们心里知道自己的装扮言行很另类，知道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发自内心的自卑膨胀出扭曲的自尊心，连别人多看一眼都要怀疑是嘲讽的眼神。 总要在外面撑起一层强大的外壳来掩饰其中的虚弱，可他们又找不到其他办法，于是只能诉诸武力。 何米懒得看他们，很快就走了，不然她还得把这些人都揍一遍，给他们那原本就脆弱的心态雪上加霜。 何米也不怕他认出自己来，自己这几个月没忘了锻炼，营养有跟得上，可不是那时候那副瘦小枯干的样貌。 现在她线条流畅肌肉结实，和原本那干瘪的模样大不相同，认不出来的。 但是被这么一团东西脏了眼睛，何米的心情也很不美好，说话都生硬：“你带我绕这么大一圈，就是看他？”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6章 达芙妮开业 黄干部原本觉得自己的安排挺好的，兰家最看重的那个人不就是兰继祖吗？现在带她来看一眼，让她知道他过的好，这难道不周到吗？ 这就是信息不平衡带来的认知差异，就何米对兰家人的感官，要是兰家哪天被灭门了倒是可以考虑是不是何米干的。 可是现在何米脸上的表情说明了她猜的大错特错。 “额，是。”黄干部在心里打了数遍腹稿，可是说出口的话依旧小心翼翼，“我们会密切关注，及时通报他的消息……” 何米冷笑着打断她的话：“多此一举。” 黄干部的心一下子就悠到了谷底。何米不缺情商，平时也不是跋扈的人，这么不给人面子只能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 特别生气！ 这下是真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她到现在都没琢磨过来，何米和这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要说坏，她还特地找人查，找人照顾，要说好，怎么多看一眼就生气了？！ 何米缓和了一下情绪，她不可能真的把黄干部得罪死了，就兰家那群人，不值得。 换了温和的语气重新开口：“我没心力照料他们，这样，黄干部，我定期打些钱来，你请人帮我转交给他们，尤其是兰继祖，他容易闯祸，要多看着点。” “明白！”黄干部疯狂点头。 这么明确的要求，再不明白她就白干了！ “何总还有什么要求吗？” “别让他们知道这钱是我给的……就别让他们知道我这个人！”何米撩了下头发。 隔绝得这么彻底吗？ 黄干部心里越发奇怪他们的关系道：“好，保证完成任务！” “乐家门店处理好，1号店的人也过来了，达芙妮的门店要开业了，我要去临州，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何米甩手就走，再也不想看那家伙多语言。 同时，她也没问过，照顾兰家人这件事，会交到谁手里。 能力是一回事，肥肉过手不捞油水，那真的太看得起他们的节操了。要是有这水平的清高操守，那日后一个个进秦城的，落跑出国住地下室的，都是地里长出来的吗？ 上下其手中饱私囊什么的，都是基操，高级的还得往古代看。 话说，古代那些太监都是怎么欺负不受宠的妃子皇子皇女，把人气到自杀却抓不着人错处的？ 想想那位大清亡了才知道饼子还能热着吃的王爷，何米对他们的操守表达了充分且全面的信任。 何米吹了吹修剪整齐漂亮的指甲。 不就是被气着了想着折腾人吗？ 这么低级的事儿，哪里要何米亲自动手？加油哦，我相信你们在金钱面前能爆发出的潜力。 最妙的是，回头一句不知道就能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操作一下还能弄个人情塑造个白莲花的形象，一举多得，如此足智多谋的自己，真的是让人喜欢呢。 何米一勾唇，露出一个反派的微笑。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 达芙妮在临州的门店就开在当年烧鞋的那个广场上。 这也是临州目前最繁华的商业街，当街的大门脸，阔气得一塌糊涂。 落地大玻璃窗，从窗外面看进去就是窗明几净的店面柜台，看着就明亮，且昂贵。最贵的就是招牌，上面居然一个中文字都没有！ 是何米废了好大的口舌，才让他们从临州市建筑院高价砸出来接私活儿的那位设计师才明白的现代简约风。 要说这种风格别的好处没有，好装修绝对是一个巨大的优点，大部分都是净面，没有雕花，不然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完成装修？ 出了屋顶上那个能让人隔着三条街都一眼看清的巨型招牌，外面的玻璃面上，还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让走过路过的人都得“哇”一声，洋人！ 按照达芙妮“明星同款”的特色，本来想找刘小琴的，要找就找最红火的女明星。 何米知道这人，能打能拼能赚钱能吃苦有演技也讲义气，就是太爱出风头而且法律意识太淡薄。她赚那么多钱，树大招风的居然不交税！？ 所以后来蹲了快两年大牢，出狱后“我自己都数不清我有多少钱”的家业只剩下一套住的房子，上下四代挤一块还得多照顾个弟弟一家子。 三四十岁的人了，除了演戏啥都不会，还得混在群演当众就着凉水塞馒头。 但就这样居然也给她爬起来了，虽然声势大不如前，但提起来依旧是响当当的字号，实在是厉害。 奈何和她没交情，她的价格开的太贵，今年有没有当红的电视剧播出，犹豫了半天还是pass。 他们都是土老帽，没人能搭上文艺界的关系，正在头疼的时候还是何米给他们出的主意。 要不你们找个洋人？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骚动，走过路过从不错过，都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哪怕不认识也能互相聊两句。 “那真的是外国人啊！” “不知道是哪国的？” “不会是毛子？” “不像啊，你看着招牌上的，不是俄文。” “这是英语，这不会是美国人？” 嘶…… 这个猜测登时引发一片倒吸冷气，瞬间领悟高大上的精髓。 所以说这个年代的人单纯呢，招牌上不是俄文模特就不能是俄国人了？美国人她不说请得起，请得到吗？ 美国人请不到，欧洲人请不起，毛妹还请不起吗？现在那边穷的连饭都吃不上，还据说，边境那块还有毛妹都要偷渡过边境线来从事特殊职业换饭吃！ 东欧现在的情况基本都是这样，大毛快要饿死了，只能靠赖账和勒索维持生活的样子，二毛陷入反复动荡，罗马尼亚那地方日后甚至以输出特殊从业者为主要出口创汇手段，好好的一个国家变成了东欧大妓·院…… 可惜国人不知道，就算知道，这年头国人不自信，看着白皮肤的都觉得矮三分。 就像白种人对黄种人脸盲一样，黄种人对白种人一样脸盲！只要你不张嘴说话，谁分得清你是哪国人？ 东欧出美人，年轻漂亮的毛妹那叫一个盘亮条顺，大长腿个子高挑曲线窈窕，轮廓分明的美颜脸，金黄色的头发和天蓝色的眼睛往照片上一放，瞬间高端洋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7章 极致服务 还不止，下面的摄像机黑布一掀，几个穿工装马甲的家伙往那一站，又是一片，“哇”！ “这是电视台的？” “这是浙台，那是临州台，哎，那一家是那一台？” “电视台还管开业啊？” “别家不管，这家说不定有文章，外国人开的啊！” 记者在这个年头可是无冕之王！尤其是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基本上都能上天入地了！ 不过摄像机的确是电视台的，人不是。 谁叫何米投了广告，还花钱租他们的机子过来撑场面？！ 下面叽叽喳喳，可是开业大吉还是遵照传统习俗讨个吉利，热热闹闹得蹦跶着两只红色的舞狮，噼里啪啦得放着鞭炮，后面还准备了歌手演唱，把路过的群众眼球死死粘在招牌上撕都撕不下来。 尚未开业，就已经纠集了够一次聚众闹事的围观群众。 大门一开，亮出来的是一条红色的系着掐出来的团花的彩绳，整了个高大英俊不知国籍的白皮帅哥放上面当个打死也不能张嘴的神像。 中华大地卧虎藏龙……万一围观群众里有人能听得出是俄语怎么办？ 翻译和司仪的是本地电视台当家花旦，何米不大熟悉，她看电视的时候这位已经升了领导岗，旁边还站着几个临州本地的官员。 反而是达芙妮厂里人都在下面窝着，闻州市政府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这叫做戏做全套。 别看还没有变成中国蓝的浙台在国内还排不上号，可是放在本地的影响力真的不是盖的，加上白种人和本地官员，生把一帮围观群众震得乖乖排队。 何米一看不行啊，这些都是顾客，不能这么欺负顾客啊！万一把人严肃跑了怎么办？ 上面的主持人收到何米的信号，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开场：“各位父老乡亲，欢迎光临我们达芙妮品牌鞋店，今天是达芙妮十二城同庆之临州店开张大吉的日子，来了几位特殊的剪彩嘉宾……” 主持人简单地用长达数十字的定语介绍了一下几位嘉宾，成功镇住了下面的一票没见过这种浮夸场面的小老百姓。 时下国人普遍认知，头衔越长，人越牛逼。 三月的天气还有点冷，怕把人冻跑了，省略掉那些领导的我来讲几句，把时间留给了月桂女神达芙妮的故事，就是何米用来忽悠岳厂长的那个。 九十年代的人哪里见识过这个？主持人口条功力深厚，把个渣男强迫漂亮小姑娘，小姑娘宁死不从的权贵恃强凌弱欺凌弱女的故事说的婉转缠绵还带着淡淡的傲娇。 “本店开业大酬宾，三天内八八折优惠，仅限三天，仅限三天，大家抓紧时机。”说三天折扣是真的只有三天！贵的店应该有她的逼格，可不是先涨价后降价的货，更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做三百六十天活动的厂家。 虽然这价格，的确比他们原来订的，翻了了三倍。 “凡购买满999元的顾客均可获赠精美小礼品一份。我们手上这个东西，叫剪彩，香江那边比较流行，内地出现的比较少。好了，让我们祝达芙妮，开业大吉！” 特制金剪刀上面那层镀铜闪闪得晃人眼睛，“咔嚓”一声，鞭炮在市区响得越发嚣张。 剪彩的人一散开，就有个蹦蹦跶跶的女孩子捂着耳朵，推门进来，迎面就是五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整齐鞠躬：“欢迎光临！” 西装小套裙，丁字步，双手交握放在小腹，连嘴角的微笑都是咬筷子练出来的标准八颗牙。 蹦进来的女孩子衣着精致华丽，有明显的进口色彩，看得出家世也不普通，可也硬是被震得愣住了，手足无措得：“好，好……” “你好女士，想看点什么呢？春秋季皮鞋在这边，夏季凉鞋最新上市，请直走，那边还有回力鞋和运动鞋。” 领头的服务员端着笑款款走过来，就连站姿和笑容都好像特别专业，让从小众星拱月的女孩都心虚：“我，我自己随便看看。” “请便。”服务员伸了下手，依旧笑容优雅。 刚才在店外透过橱窗看了两眼，经典来发现面积颇大，光线明亮，空间感极佳，搭配着镜子和摆设，明明简约的风格却衬托出了一丝富丽堂皇，倒像是走入了宫殿。 米白色的底子一尘不染，灯光暖色，光线感十分舒服，墙上盯着台阶一样的模板，一双双鞋子就摆在上面，哪怕没有美学功底的人也不由自主得铲山高尚养殖的心虚。 这个可不是何米的功劳，众所周知，何米的审美仅限于死记硬背下的几个审美基本法则。要论她自己的设计水平，那以辣瞎人眼睛为己任的大红大紫大绿大蓝八十年代审美的第一代乐家广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就是个让人想打死一百遍的甲方，只会用些“大气”“高端”“优雅”“富丽堂皇”之类的词汇逼疯设计师。 可见我国卧虎藏龙啊！有这样的甲方，居然还能拿出真的“大气”“高端”“优雅”“富丽堂皇”的作品！ 在这样的环境下，连这里的鞋子都显得特别好看呢！ 女孩子拿起一双短皮靴，皮质柔软，设计简洁流畅，居然比她从香江带回来的鞋子都不差了！ 再一看价格…… 嗯，也的确和香江的价格差不多。 “女士试一试吗？”看到她停下来，那个服务员和能读懂人心一样冒出来，指着旁边摆着的一张小沙发和旁边的全身镜。 “还可以试？” 这样的待遇以前可是只有友谊商店里的外宾才能享受到！女孩自己也得蹭着长辈的领导buff才行！ 不然那些白制服的大妈，和年纪还没到大妈，态度已经大妈的大妈售货员会用白眼和嘲笑让你彻底丧失购物欲望。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脚呢？您穿多大鞋？我给您找您的尺码。”服务员笑得特别温柔且善解人意，“要是把鞋子买回去了，才磨脚，到时候还要拿回来退，也麻烦。” “还能退？”女孩子惊呆了。 “是的，只要鞋子没拆封没磨损，七天内我们无理由给你退款。” 这就是何米的另一个大杀器！ 七天无理由退款！ 极致的价格就要配上极致的服务！ 绝对要把宾至如归、服务至上做到极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8章 钱包杀手 女孩子都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踩着鞋子在镜子前面正看侧看得扭了几圈，心里就能不断听到音效。 也就是和香江来的鞋子差不多啊，而且我都试了，穿的的确好看啊，穿的还特别舒服……大不了就拿回来退了！ 一项一项得说服自己那颗雀跃的小心脏，最重下定决心：“我就要这一双了！” “好，我给您拿一双新的。” “这一双不行吗？”女孩子眨了眨眼。 “这是摆在外面的样品，供人试穿的，您要这一双，我给您样品折价。”服务员的笑容依旧完美。 她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啊！这双鞋是她刚找的尺码，明明没有给人穿过啊！突然感觉，更值了！ “我就要这一双了，穿着走。”女孩利索的肤浅。 服务员的笑容登时更周到了一点：“鞋子原价1288元，今日开业酬宾，打八八折，样品价格折上再打八八折，实付992.42元。消费抵达999元可以得到一份小礼品，我们这边有一些小饰品，很适合你。” 何米可是说过她们的公子是按照业绩走的！这都是钱啊！小礼品的钱可不用她们出。 哦，对，还有小礼品。 女孩子也算见多识广，小礼品什么的见多了，大部分是一些骗人的小玩意。 可是这边打开一看，水晶发夹，米白色、淡粉色的电子表，女士钱包，八音盒，还有那个一眼就吸引了她目光的音乐雪花水晶球…… 巴掌大底座托着一个比一手无法掌握的水晶球，里面立着一个穿着水晶鞋的白雪公主，还有白白的雪点洒落其间…… 就算是再过三十年照样能勾起女孩的少女心！更别说九十年代的人哪里见过再过？！ 这些东西就算放在市面上也要好几十甚至根本买不到，你拿这个叫做小礼品？ 女孩子这种生物有时候就跟恶龙一样，就喜欢大的，亮的，布灵布灵的玩意。 “我要那个水晶球！” 女孩子眼睛里都要冒出雪花了！ “不好意思女士，你的消费额度还差了一点……” 可是偏偏！钱就差了那么6.58元…… 女孩子眼神暗了一下：“我不要折扣了，你给我那个水晶球！” 无微不至到仿佛可以容忍她们所有要求的服务员这一次却摇头：“我们店里有规定，您要不看看别的鞋子款式？我们别的礼品，也很漂亮的。” 别的小礼品…… 那个布灵布灵的水晶发夹，钻石一样的头冠，只要带上她就是街上最靓的崽！做工精致的八音盒，一扭发条还会有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小人伴着音乐原地旋转…… 只是水晶球的精致遮掩了它们的夺目，但是这里的每一件都值得带回家好好把玩！ “这些东西多少钱？” “不好意思女士，这些是我们的赠品，只送，不卖的。”服务员极力诱惑她，“要不您先看看？我们家还有别的鞋子的款式。您脚上这一双是日常款小皮靴，我们家的高跟鞋也很好看的。” 高跟鞋就是后来最流行的那种搭配礼服的细高跟，最显眼的地方，放的是一只水晶鞋。 女孩子的目光从那些小礼品强行抽离，被那个同样闪耀的夺目的水晶鞋吸引了目光：“你这个是真的鞋子还是装饰？” 服务员就把水晶鞋拿起来递给他，倒是真的可以穿在脚上，可惜只有一只：“关于这个水晶鞋，还有一个故事。辛德瑞拉在母亲死后，被父亲漠视，被父亲续娶的继母……” 一个小故事被讲的娓娓动人，就连里面那些拗口的外文名字都没有被忽略。英文装逼最为致命，让人安静听完了全程。 “这个不就是灰姑娘的故事吗？”女孩子笑道。 “女士见识真广博，这就是世界著名童话集《格林童话》里的《灰姑娘》一个故事。”服务员先是夸了女孩一通，接着深情款款得看着那只水晶鞋。 “王子通过水晶鞋找到了辛德瑞拉，找到了真爱。我们希望每一个穿上高跟鞋的女孩，都能找到自己的真爱，自己的王子。” 这话晚三十年说，那是会被人嘲笑的真爱，可是放在这个现代，那就是礼遇，是祝福！ 九十年代说爱情那是什么？ 那是绝杀！ 别说被服务员重点攻略的女孩，就算只是旁边听了半截故事的中年妇女都眼含泪花，指着一双高跟鞋：“那双给我看看？” “我要那一双。” “那双，那双还有码吗？” 原本因为生僻而受冷落的高跟鞋区域登时人头涌动。 偏偏人群中还有一个声音在重复某个恶魔的说辞：“穿高跟鞋能让人的体态变得更加挺拔而且窈窕，还能锻炼人的平衡能力，穿高跟鞋走路姿态会特别自信，特别好看哦……” 女孩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得就凑够了兑换小礼品的消费额度，不仅能把水晶球带回去，还带走了一个王冠。 就这还是服务员苦苦相劝她才没把那个发卡一起带回去：“女士，咱们要理智消费，冲动不可取，您今天买的很多了，要是回头想想不喜欢，只要没穿过的鞋子还可以拿回来退了。” 送那个丝毫没有意识到脚上这双短靴已经退不了货的女孩子带着满怀“果然是良心店铺”的感叹离去，店里其他的同事都已经奔赴上岗，没来得及吐一口气就笑容满面得迎向另一位面带犹豫的女士，拿出死死背熟的说辞。 这么高大上关键是带着洋人的招牌，敢进来的就算是围观群众兜里也是有点钱的。 我国国民素来朴实，就算是再过十年也有人把去县城的大型商超当成过年一样的喜事，兜里没钱的，连看热闹都不敢往里钻。 能留下的女士基本上都能做成生意，明明是价格堪比香江走私货，可是人来人往的这客流量愣是没断过！ 哎，这才是九十年代初期做生意的正常情况！完全的卖方市场，只要你手里有货，那！ 产量就是销量！ 闻州鞋的困境，那纯粹是缺乏管理的情况下，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原本多好的一个产业集群啊！闻州人民未来三十年的主业都定下了，做成鞋业的底特律指日可待！ 可是排除落后产业，关闭家庭作坊整合大型企业的建议，何米没提。 那些缺德厂商里难道真的只有一个卢少业吗？没根底的家庭作坊怎么可能把货摆进友谊商店？为什么后来闻州的官大量落马？ 不能说，说不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9章 你在跟我说话？！ 到了晚上终于关门歇业的时候，那门一关，刚才还精神抖擞的服务员瞬间歪七扭八得瘫在试鞋的沙发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们站了整整一天，有客人来就不能坐下，穿的又是带跟的鞋子，早就已经累得腿抽筋，脸都僵了似的放不平嘴角， 可就算是这样，她们一样很激动，催着店长点数：“店长快点点！” “慢点也没事，可别点错了啊！” 她们的底薪不多，关键是卖鞋的提成啊！ 这叫业绩！ 也叫钱！！！ 店长一言不发。 “怎么了？” “我们今天，今天卖了，多少鞋子知道吗？”卖起鞋子来伶牙俐齿的店长也结巴了。 “多少？”原本只是卖的开心，还真的没有仔细算过自己的业绩，可是现在，仔细一想，似乎…… 店长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得报出数字。 店里死一样的寂静。 “啊——”店里爆发出谋杀一样的尖叫！ “发财了！发财了！！！” “我们要发财了！” “哎哎，这还不算发财？”到底是从闻州出来的，有见识。 “那也，那也赚钱了！”姑娘们狠狠挥舞着手臂！ 是什么让打工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是钱，是钱啊！！！ 还有人傲娇得吐槽：“这么多钱就这么交给我们了？总店也没个人过来看看？” “因为对你们有信心啊！”通过仓库的小门打开，何米刚一露脸，服务员纷纷站起来战战兢兢得打招呼。 “何总。” 这人不是她们的老板，可是这人比她们的老板还可怕啊！ 她们都是厂子里的工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原本厂子什么情况他们一清二楚，自从这位何总来了不到一个月，看今天这架势就知道自家的厂子能起死回生了！ 更别说这段时间的培训就是何米负责的，怎么站，怎么笑，怎么说话，就连那些故事都是何米写下来逼着她们背的，那些复杂绕口的外文名要说的流畅得像响声，连一个磕绊都不能打！ 因为何米说，这就是逼格！ 天晓得她们这些平均学历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的学渣，硬生生被逼着提升了一拨文化水平！连字都多认识了不少！ 余威犹在，心理阴影，她们对何米比对自家老板还乖啊！哪怕她现在看着似乎越来越连嫩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威严！ 兴许，兴许她不是驻颜有术，是返老还童，人家实际上是个千年老妖怪呢？！ “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把店里收拾收拾，我请你们下馆子庆祝庆祝。”有饭吃，服务员们喜大普奔，就连何米那张看起来似乎比她们还小的脸都不那么有威（变）严（态）了！ 绝对不是千年老妖怪！ 百年最多了！ 看到她们欢庆的场景，何米就知道，达芙妮绝对要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她一个顾问，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完了，用不着热心过度，而且有新（广）闻（告）发酵，之后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所以何米就是第一天看了跑了一趟，后来放心得就跑到了西湖边。 要说西湖之美，那绝对是国内景区开发的模范，白日如何自不必说，就算是天黑了一开灯，满湖岸的火树银花贴着黑黢黢的水域一溜铺去，璀璨得渺远，自然与科技，静谧和繁华融合得完美，不用游人如织喧闹嘈杂也是盛世气象。 现在的西湖自然是还没有那样的绚丽，可烟雨蒙蒙下却美的和场梦一样，清新，质朴，纯粹。能看到不同时代的西湖美景，何米感到很幸运。 这场细雨不仅没有打消游人的兴致，还让在此地取景的剧组也十分欢喜。 何米今天就是冲着剧组来的！ 剧组照例封场，湖边停了一艘木船上面搭着半个棚子，有个披着蓑衣带斗笠的船夫一下一下得摇桨，身体晃得极有节奏，但只是摆摆架子，船根本就没有动。 黑黢黢的一只摄像机蹲在他面前仰拍。 何米都不用看他正脸都能跟着张嘴啊：“哈啊哈，哈啊哈！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 “哎哎！你在做什么呢？” 这番意境被粗鲁的叫嚷打破，何米收起望远镜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跟我说话” “就是你！我们在拍戏……”那边冲过来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可是说话的腔调却是软糯糯的。 那人冲过来的样子像是要打人，可是脚下到了跟前，脚板在地面摩擦两下，腔调却一下子降了下来，虽然不至于说是呵护，可也确实温和了好多：“你入镜了知道吗？” 变化之快，堪比精分。 何米知道原因。 她今天没扮成熟。 达芙妮十二城同开业，何米没留在闻州没去义务更没去盛海而是来了临州，不是因为这里开业的乐家家电城，冲着的就是这个剧组。 十几年后重播还在央视拿下两套的收视率王者，和《西游记》并称重播界两大天王！ 《新白娘子传奇》！ 重播率紧随其后的就是《还珠格格》，何米这么个零零后，小时候都看过不知道多少次！ 这么个剧组近在咫尺，何米当然要来看看啦！这才是穿越重生的意义啊！ 她是来玩的，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又被被拽着问工作，所以干脆，就换了个马……撤了妆容。 她也是个女孩子，也是爱美的！ 迁就这个时代的审美扮了那么长时间的老太婆，她也爱漂亮的好？就不能让她秀一下盛世美颜吗？ 这可是她和前世最像的东西了！ 这张脸就算是放在后来的娱乐圈中，那也是颜值挂的。 米色毛衣，百褶短裙，裹着达芙妮新出的长靴，外面披着粉色大衣，一张本来就惊艳的脸配上何米长期锻炼刻意打磨出来的身段，虽然本钱还贫瘠了一些，但隐约间已经有了几分倾国倾城的窈窕。 反正也没人能把她和那个精明强干的百年老妖怪何总联系到一起。 可她的容貌幼嫩，神情却冷峭，复杂的气质和不怒自威的气场让男人不知是为色所迷还是为势所摄，也放低了音量。 回头瞄了一眼包场的地区，何米嘴角上翘，弧度却很冷。 剧组在岸边可能会入镜的地方也做了清场，可是何米现在站着的地方可是离那些地方隔得老远，你得把摄像机砸了才能把她拍进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0章 星探=骗子 但是何米没跟他争执。 湾湾人在这个年代富裕，和香江人一样对内地都有极强的优越感，很长一段时间就是靠着这个东西活着的。当这东西没了，那天都塌了心态都崩了，各种上蹿下跳的丢脸露丑给人看笑话。 说实话，这个时候湾湾的富裕是真的，区区一省之地GDP堪比内地大好河山GDP总额的四成。 不过当内地开始发力，而湾湾又到了天花板，就变成了省和省之间的比较，勉强省份排名挂在前十名，在全国32个省市中处于头部队列，尚在京城市，盛海市之前。 因为他们基建比较早，那就是我们三四线小城市都能甩上好几条街的破落户。 这人多半是受了气找内地人找找存在感，败者的无能狂怒和犬吠一样，偏偏因为国际关系现在又很麻烦，何米不打算跟他吵。 她可是重生者！先知三十年！底牌无数！ 跟这么一个loser吵，丢份。 回头去拆湾湾经济支柱就能消气了。 日后湾湾的支柱产业……好像是电子半导体产业，最有名的就是台积电？ 口碑不咋地，签了合同还赖账，明明能生产好东西偏要往大陆塞烂东西，仗着自己是全世界最大的半导体代工产业各种秀下限。 要不要提早扶一把中芯微，提早弄死它？ 何米扭头就要走，却听到那人木愣愣得问了一句：“你……要不要拍戏？” 何米：？？？ 不好意思这个转折有点快，我刚想着要给你们本不富裕的经济建设雪上加霜呢，你就要给我当星探了？ 何米疑惑的表情让那人着急忙慌的解释：“就是我们那边在拍戏，你要不要过来拍？等你红了，你就是大明星” 也许是身处内地又给他带来了什么心理上的优势，话说起来都顺畅了，还特别强调：“我是星探，看你长的漂亮，想让你拍戏。” 我信你个鬼！ 就你这么一个出来找存在感的loser，还能让我拍戏？ 但何米真的来了兴致：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个在香江，台湾很常见的啦！秦霞知道？她就是这么红的啊！” 我不仅知道秦霞，还知道李佳欣，也是走在路上被星探发掘。 还知道你这套说辞在未来会因为娱乐圈越来越火爆而越来越好用，骗到无数无知少女，再过三十年都有人拿这套说辞骗女大学生上床。 星探=骗子。 这是混江湖的漂亮女孩的基本共识。 何米似笑非笑得哼了一声，而且她有经验，遇到星探这种事，何米还真的不是第一次。 她又不是这辈子才长得漂亮，临州离竖店也近，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有星探要来挖她。 那是娱乐圈最红火的时候，就是个吸金怪，多少少男少女打破头乌央乌央得往里挤。 何米当时还没这么通透，小姑娘的虚荣心嘛，自然也去了，小破公司一个，正儿八经得在拍一部脑残网剧，打着青春校园爱情剧的名男主还能在天上飞的那种。 然后？ 然后那个挖她进组的副导演摸着何米的大腿说晚上要找她谈剧本就被她从饭店二楼扔下去了。 不过拜那个无耻色痞所赐，她算是近距离接触了一下这个贵圈真乱的娱乐圈。 这货话说的很熟练嘛，看来没少用啊！ “拍戏？什么戏？” 男人得到了回应鼓舞，更加激动啊！说的那叫一个口沫横飞：“《白蛇传》，你知道？所以才到临州来啊……” 《白蛇传》 不是《新白娘子传奇》吗？ 看何米若有所思，这男人抛出了更诱人的诱饵：“赵亚芝你知道不？她也在里面拍戏啊！” 那就是白娘娘没错了。 大概是后来改了名字。 这个时候剧还在拍，谁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反响，何米说的是一个她此时此刻更为耳熟能详的荧幕形象：“冯程程？” 80年代发哥版《上海滩》，白娘娘演冯程程，引进国内之后那叫一个风靡啊！冯程程和许文强在雪地里漫步的场景，就算何米再看，也还是美啊！ 因为评价时误用了“万人空巷”这个成语还上过党报官媒开嘲的！ 这词原指家家户户都从箱子里出来参加某种活动，形容庆祝欢迎的盛况。就是从这里开始被用来形容都在家里看电视没人出门的场景。 后面被用来形容《渴望》，这可是号称提升治安水平的神剧，因为连小偷都在家看电视了！公安部还特地给剧组发了面锦旗…… 但要说这一版《上海滩》让人记忆最久远的还是：“浪奔登登登，浪佬当当当，万磊偷偷刚水涌八休……” 男人在心里赞叹了一句赵亚芝的威力，用力点头：“对对对，她就在里面拍戏呢！” “你能带我进去看看？”何米饶有兴致得反问。 众所周知，剧组拍戏摒弃闲杂人等，何米总不能翻进去偷看，那跟那些缺德的私生饭有什么区别？只能站的远远的望远镜张望。 但是要是有人主动带她进去，她也不介意让他的幻想再持续一会儿。 “这个……”这男人面色犹疑。 何米见状嘲讽得“嗤”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男人一看到嘴的天鹅肉飞了，赶忙拦下：“可以，可以！” 何米退了一步没让他的手碰到衣服上，一抬下巴：“走。” “哎哎。”那男人回头带路。 就是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啊，他是高贵的湾湾人啊，来大陆是扶贫拍戏来了，哄一个大陆乡土妞，他怎么跟个带路的小太监似的呢？ 片场和后世何米见识的差不多，别看镜头前光鲜亮丽，片场也是一样杂乱。就是人没那么多，机器也没那么先进，更没有那一拍摄像机摆开就跟大炮一样的气势。 这会儿片场寂静，外面的艄公已经拍完下来了，船舱搭了半节棚子，白娘娘负责美和娇羞，小青负责对口型。 都不用张嘴何米都能知道那在唱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被撩的汉子许仙…… 在下面看热闹。 要说演员心理素质强呢，当着一堆人的围观之下还能对着打光板戏谑娇羞唱情歌都不会尴尬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1章 剧组探班 何米容貌夺目气质突出，站在剧组里一样很显眼，那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别乱跑知道不？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一回头，发现何米站在原地不动了，饶有兴致得打量在一边候场的许仙。 许仙的人设窝窝囊囊，何米打小就不喜欢，可也架不住十来岁了才意识到，唉呀妈呀这居然是个女的！ 她在香港那一票鲜妍多姿的女演员中间颜值并不突出，演技却很有灵气，二十一岁就拿了影后，只可惜巅峰期过的太快，之后就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一直在烂片里厮混，各种演妈演姨演姥姥。 美女的视线总能得到更多的关注。 许仙发现有个人一直盯着她看，作为一个香江明星原本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的，但可能是何米的外形条件太突出，可能是因为何米的眼神奇特，她心中一动，对何米招手。 何米也有点惊讶，那男人一把没拉住，就让何米冲着叶桐走过去：“叶桐老师，你好。” “你认识我？”叶桐反而奇怪。 来内地拍戏这段时间，认出赵亚芝的人很多，认出她的却少。 她以前电影拍得多，内地这个时候没有系统的引进片制度，香江文化在内地流行全靠盗版录像带，此前的质量也大都一塌糊涂。双周一成的电影也是最近这一两年才时兴起来的，更别说她了。 还有一点，电影看得少嘛，时常有人分不清影视作品角色和演员的差别，像他们叫赵亚芝都是叫冯程程，能这么准确得叫出本名的也不多。 古装剧神怪剧和民国剧还算好了，重灾区是时代剧，比如国民神剧《渴望》，好多年演员都在电视剧的阴影里，尤其是那个演渣男的演员，那叫一个惨，坐公交车都会被人揍。 “叶彤老师二十一岁就拿了金像奖影后，久仰大名。” 这边客套的一番聊天，何米的到来终于引发了一点小小的骚动，有个中年人过来教训带何米进来的那个年轻男人：“阿光，你带个大陆妹过来干嘛啊？” 何米突然笑了，字正腔圆得回答那个中年人的话：“他说我长得漂亮，要做星探发掘我拍戏，我想进来看看，就跟着过来了。” 何米的音量不大，但是周围的环境却瞬间死寂。 “你……”那男人当时就要炸了！ “嘘。”何米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那边在拍戏，收着音呢，安静。” 何米自己的声音就是很轻的。 她不用音量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但一个凉凉的眼神却让阿光不得不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个眼神却让他有被天敌盯住的危险感！ “咳，这位小姐。”中年男人努力想要解释一下，“这个可能有点困难……” “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何米笑得很平和，“别说现在剧都拍到这了，就算是筹备期间，那位阿光同志也没有选角的资格。他大概是看我长得好看，想骗财骗色。反正他是台胞，总得卖几分面子。” 所以干了糟烂事还能用自己台胞的特殊身份赖掉。 最阴暗的念头被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阿光的脸色登时涨得通红：“你胡说……” 可谁都知道，这是真的。 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哦，那就当我胡说。”何米还是不以为意，随口应道。 可阿光的脸越发紫胀，难堪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何米的轻描淡写，不是真的认了，忍了，只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上蹿下跳，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也许跳的还没有猴戏好看。 越是随意，才越欺负人。 “你……”阿光被气到差点爆炸，才被那个中年男人给拦住了。 他堆了笑：“这位小姐，我是剧组的副导演，能不能谈一下这个事情？” 除了热血上脑的阿光，其他人再傻也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联想到自己当地政府曾经宣传出来的大陆的种种妖魔鬼怪，光是自己的脑补就把他们吓得心惊胆战。 这不会得罪了一个狠人，回头直接把他们封进水泥桶扔进西湖里？ 毕竟都是影视行业从业人员，香江的黑帮电影多看了一点，那也是职业道德？ 何米一双黑黑的眼睛看着那个副导演，笑意像是水泡一样缥缈闪烁：“你是要拿钱给我封口吗？” 额…… 大陆妹子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拍戏这段时间的体验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不等他回答，何米就摇头：“不用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有多少钱，但是应该没我有钱。” 虽然场面一度很严肃很尴尬，但还是有人嗤笑出声：“大陆乡下妹有钱……” 何米黑黑的眼珠子转过去，牢牢地盯住了他，让他没敢说出后半句话。 只见何米微微皱眉：“内地现在总体经济是稍微落后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哪条规定，不能有几个富人啊？阿拉伯那连水都没有的地方，还有几个王子呢。” 刚才说话那个家伙一下子被捂住嘴。这个年代信息封闭，能对港台明星这么了解，居然还懂剧组运作的，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既然猜测何米的家世背景不凡，那她怎么会缺钱？！再是穷国，也会有两个权贵。 何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出于看在明星神剧面子上发扬了她仅剩的那一点点同胞情谊，还是给了他们下台的阶梯：“我真的没有生气啊，我又没有损失。” 何米是真的没生气。 他的狭隘短视是他自己的错吗？ 不，这分别是他长大的社会环境除了问题，是他们的政党制度有问题，是教育问题是社会问题是立场问题。 光是收拾这么一个小人物，有什么用呢？跟他生气没有意义嘛。 果然还是回头把台积电弄死。 白娘娘和小青也对完口型了，下来了对何米这个生脸带着点好奇。 近看发现，她们脸上带着妆，状态和电视剧里拍出来的效果差不多。 白娘娘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快四十了，但还是，美啊！ 别说快四十了，她到快七十了还是美，啧啧，这才是真正的不老神话，冻龄女神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2章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小青是真·学霸女神，精通五国外语，写词写歌写作样样都会，奈何遇人不淑碰到渣男，还被个某著名关姓花瓶气到流产不能生育。 离婚后第二年拿了个硕士学位，《新白》之后就不怎么参演影视剧了，做过一段时间舞台剧，倒是拍戏跟玩票一样，再婚后收养了一个养女，夫妻坚持做公益二十年，救助盲童。 花瓶自己也没好下场，闹了个高尔夫的花边新闻轰动一时。 新闻是假的，人是真的，败了人设之后上不了位，四十多岁还在男人堆里流连，靠和十几岁的嫩模共侍一夫搏版面。 倒是那渣男全身而退，情史不断，又肥又丑又油腻，靠着钱居然依旧风生水起，让人充分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的险恶。 不管什么情况，她们现在对何米倒的确是温和亲切，也没不开眼得再跳出来找打脸。 何米的表现也非常克制，不像那些见到偶像的疯狂粉丝连呼带叫，没要签名没要合照，安安静静得看了两眼，聊了两句，满足了一下子自己参与历史的好奇心。 真的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她又不是真的粉丝。更何况也聊不下去啊！叶桐那一口艰难的国语还算好的了，她们的国语说的不好！ 倒是导演听到旁边的人形容事情的经过，连她说的那几句话都一字不差，盯着她看了半天，眼睛越来越亮。 长的漂亮？ 的确是好看。 而且能这么自然得说“我长得好看”的，也是少见的独一份啊！ 阿光是忽悠，但导演心中是真的动了，喊何米留步：“那小姐有没有兴趣，真的出来拍戏？我可以帮你联系。” 光凭这张脸，当个纯花瓶都不愁没饭吃！ 何米暗暗好笑，还是摇头：“我是内地人，去不了湾湾。” 拒绝得这么果断的吗？ 他们心情很复杂，尤其是阿光，特别复杂。 她要是一口答应了，那他会暗暗生气，可是她现在一口拒绝，他反而更生气。 但是导演的话倒是让人起了别的心思，同样的话从阿光嘴里说出来就是很简单纯粹的居心不良，可是从导演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对潜力的承认了。 就连叶桐也动了心思：“那你有没有兴趣来香江？” 虽然这部电视剧是湾湾制片的，但是三位主演都是香江人，湾湾剧里喜欢用港星，在湾湾港星地位很高的。 叶彤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她的路线跟这种颜值挂的基本撞不到一起去，都不是一代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她素来心直口快，要说也是综艺感很强的人，也不喜欢参与娱乐圈里的那些破事，老实做人低调演戏，也难怪抢不到好资源。 何米愣了一下，但还是摇头：“我近期的重心放在大陆，应该不会去香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个年代的香江湾湾对于国人来说，就是天堂啊！和出国一样，挤破脑袋都要往外钻！可是这个姑娘，为什么能这么干脆的拒绝？！ 更何况，那是当明星啊！ 这一时期的香江明星地位其实不高，但是外人不知道啊！那一个个光鲜亮丽的，能让人削尖了脑袋往娱乐圈里钻，不然为什么这么一套星探的说辞能骗到那么多无知少女？！ 当明星对女生的吸引力，那是超纲的！ 对她来说，就不用提明星的收入特别高的事情了！ 她凭什么能拒绝得这么轻描淡写？！ 没来得及尴尬，她的背包突然开始震，就跟里面装了个炸弹一样坐立难安。 本来何米不尴尬，可是现在她是真的尴尬，从包拿出个大哥大。 这玩意的喇叭是按照声呐造的吗？ “何总，何总！临州市政府找你！”电话是乐家店分店的店长打来的。 “市政府找我？”我又没违法乱纪，就两家快装修完的家电城这点投资，不至于惊动市政府？ “有说什么事吗？” “不清楚，但是挺着急的，黄干部带来的，问您在哪儿，说派车来接。” 来接我这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吗？ “我在外面玩呢，让他们去香格里拉等我，我马上回来。”还得换个妆啊。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何米和她们摆手告别，留下一堆敬仰的眼神目送何米远去，好像何米才是那个大明星。 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何米住的是香格里拉。 对，就是那个临州香格里拉饭店。 她上辈子都没住过啊！ 毕竟她们在临州有房子。 临州香格里拉大酒店，国内第一家外国合资的五星级酒店，浙省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东楼原为西泠饭店，隔壁原为杭州饭店，到底有多牛逼呢？ 一句话就够了。 周总理临州指定办公用房。 大约可以认定为，此乃对外营业的国家领导人行宫。 无论是经济意义还是政治地位，那都是杠杠的。 东楼原本是七层楼，可以俯瞰整个西湖的景色！也是西湖边唯一的高层建筑！ 后来西湖申遗，周边楼层不能阻碍西湖边的风景，得限高，临州政府还做出承诺要给饭店降层。然后过了八年，到了约定的时间，就真的拆了两层楼。 其中就包括七楼那个住过最多总统的真·总统套。 也就是何米现在住的房间。 闻州政府下的订单，达芙妮和康驰掏的钱。 别看他们一个个叫的好像要破产了，其实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狗大户。 剧组里就算是最大牌的白娘娘，照样住不起，剧组花不起这个钱啊！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何米钻进一台等待已久的出租车。 现在出租车很少，除了京城盛海几乎不存在临时找车的可能，穿高跟鞋又不能开车，何米干脆包了一辆，从早跟到晚。 “师傅，去武门广场。” “你刚才去剧组了？”好像全世界的出租车师傅都喜欢聊天，“听说这是个湾湾剧组，里面有什么大明星吗？” “有赵亚芝。”何米报了个名字。 “有冯程程。” “啊——”三十来岁的老爷们发出一声尖叫鸡似的惨叫，像极了见到爱豆的饭圈女孩。 出租车司机没反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3章 求点子 “哎呀，冯程程也在里面啊，哎呦，你说说你说说，早知道我也进去看看了啊！我，我媳妇，可喜欢她了！我还专门为看《上海滩》的录像带我都买了个录像机，看了四十多遍呢！” 出租车司机瞬间激动了！还不经意的炫了个富！ 录像机这年头是一般人买的起的吗？ 很多电视机都还是黑白的呢！ 何米笑笑，一点都不奇怪，这年头出租车司机可是妥妥的高收入群体，拉的都是外宾华侨，还能认识漂亮的女服务员和女职员，很多都是高干子弟。 “是啊，不过师傅，人家在拍戏，我们看看就行了，别去打扰。要表现出咱们大陆人员的矜持和气魄啊……” 何米有一搭没一搭得和出租车司机聊天，我刚吹牛逼，你可别给我破了。 到了地方何米扔下两张一百，说不包了。 司机收了钱，没说多也没嫌少，掉头就走，看方向，还是去看剧组了，看能不能邂逅冯程程。 看看，这就是出租车司机的底气啊！ 一般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他都不带多看两眼的！ 先来武门广场是为了换装，要是只是闻州的人她就不换了，反正现在已经证明了能力，她的外貌如何不影响他们的判断。 最多让他们觉得这是个会易容术的老妖怪。 但是既然要见新的官员，出于本大国国民对于政府部门的尊重，她还是要去换一身老成持重一点的打扮。 她对因为年纪而看不起她最后被她的方法经验结果啪啪打脸的剧情没兴趣。 毕竟她可不是某漂亮国的居民，冲进国会在议长办公桌上拍自拍。 米白色大衣，驼色长款A字裙和大衣下摆齐平，卡在膝盖上方三寸，黑色丝袜在现在还是个稀罕物，顺着笔直的小腿曲线滑下去，是一双达芙妮新款羊皮短靴。 因为见得是政府官员，何米的口红颜色没有用的太鲜艳，稍显老气却恰到好处，哪怕是在临州高层人士出没浓度最高的香格里拉门口，也得把他们的眼珠子死死勾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何总，何总！” 饭店门口停着一辆桑塔纳，看着车牌前头那俩零就知道这是政府车辆。 黄干部跳下来挥手：“吴区长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这么着急的吗？ 何米跟着上车，领导年纪也不大，三十五六，戴着眼镜，一副儒雅模样，不秃也不凸，跟何米握手：“何总你好，我是吴志成。” “吴区长你好。”何米撩了一下卷发，“请问，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呢？” 她不想跟人绕弯子。 因为她肯定绕不过当官的。 “何总是爽快人，我也就不客气了。”吴区长大概是讨过攻略知道何米的性子，直入主题，“我们遇上了一个头痛的问题，胡市长说您可是智多星女诸葛，我们只能来找您求教，您肯定能帮到我们。” “过奖了。”何米弯了嘴角，眼神却很严肃，“您总得把问题说一说，我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给您答案不是？” “是这样的，临州市政府想要开发一条老街，但是重新安置的地区比较远，当地居民不愿意去。” 我就知道绝对是个大麻烦！ 这是拆迁啊！拆迁啊！！！ 别以为像后世说的那样，红圈里画个“拆”字等于金子打成个“钱”字！ 二十世纪头十年，拆迁弄出来的流血事件暴力事件，留下的人命都不少！！！ 这就是中国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火药桶！ 要是能解决好了，你就是能臣干吏升官发财，可是被炸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也不在少数啊！ 何米都怀疑这些人是来找她甩锅的！到时候出了事，就把锅甩到她的头上！ “你这是为难我啊！”何米按了按眉心，“拆迁安置从来不是小问题。” “就是难以解决，所以才求到了何总身上，胡市长可是给你好大一通夸，只能来像你求一个点子。”吴区长看着虽然颜值不低，但是仔细看还能看出黑眼圈和眼里的红血丝。 点子？ 还真的是好古老的称呼了，何米知道这个名词还是在相声里。 既然说点子，那就只是一个想法，一个方案。 何米干的只是谋士的活，最后用不用，要审核，成不成，看主事者，她不会背除了出谋划策以外的责任。 这是执政官员的责任和担当。 何米倒了嘴边的推拒画风一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出谋划策也从来没有空口白话的道理，总得让我知道一下具体情况？” “应该的，应该的。”吴区长从手边拿出一摞厚厚的档案，“这些是拆迁安置的方案，这一部分是公开资料，具体的资料在市政府档案厅里不能带出来，何总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要看一下现场，拆迁的现场，安置的现场，都要看一看。” 吴区长也是个干实事的人，雷厉风行得不像个官员：“应该的，那我们这就去？” “去！”他痛快，何米也不墨迹，当即打开档案在车上看起来。 “要拆迁的地方比较近，我们先去看看。”吴区长指示司机。 司机和副驾驶的黄干部一句话都不敢说，工作狂碰上工作狂是什么效果？ 妈妈呀，好像把什么可怕的东西放出来了！ 要说政府文件虽然废话特别多，但是粗略得看重点不抠细节里的小陷阱的话那都是有办法的，不然那些当官的一天几十份文件怎么看下来的？ 何米好歹帮她妈当了那么多年的文书，政府文件怎么看，还是有一点心得的，文书看的很快，迅速抓住了重点。 拆迁地点很眼熟，在西湖边上，现在是老城区，后世就是市中心的精华地段，精华中的精华，寸土寸钻石的那种，现在不拆，甭说再过三十年，就算是再过十年，那也是政府都拆不起了！ 何米还知道，再过七八年，这里会动工修建以两座超大型商场为核心的商业区，地上环境赞到爆炸，就像一个超大型的公园，那是真的闹中取静啊！ 再过三十年晚上五六点都不堵车啊！ 哎，晚高峰不堵车的市中心听过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4章 实地考察 地上的一整片公园一样的商业园区还就罢了，关键在地下！ 整整三层的巨型地下商场是全国头一份，把整个商业区都给掏空连接在了一起！在这里逛街下雨真的都不用担心有没有带伞，完全可以从地下商业街走啊！四通八达到可以直接从区里逛出去！ 这里的铺面，别看何米不大不小也算个身家过亿的富一点五代，她都不敢想的！ 至于价值那就跟不用说了，这就是个下钻石蛋的养鸡场！ 要说赚多少钱，何米不可能知道，但是她知道一件事。 再过二十多年，临州搬了某一场明面必须称赞实则全是诟病的国际高端峰会里，某个拍脑袋拍的脑子抽抽了的官僚把全城的房子都漆成一个色这种智障且劳民伤财的举措先不说。他钱给的到位，虽然吐槽丑，但是钱拿得多啊，也就忍了。 据说啊，在峰会期间，他以安全之名把会场所在的将近一个区的百姓全部疏散！ 一般人这么干会暴动的？冲击国会都有可能？ 他干得不一样，没让人生气还都挺高兴的。 他是怎么疏散的呢？ 他给百姓贴钱，据说是三倍贴钱，请他们出去旅游，还是豪华游！ 这得是多大的手笔，这得是多厚的腰包，才能干得出、干的起这么傻缺的事啊！？ 那钱哪里来的？全国那么城市，凭什么就他能傻缺得如此特别？ 何米弹了一下手上的纸，不就是那个商业园区，真的特别特别得商业吗！？ 不为了赚钱为目的的商业行为都是耍流氓！ 何米看了下照片上起码已经有三十年历史的筒子楼，这样的地方，的确得拆，得搬啊！ 所谓筒子楼，何米这样的零零后几乎没见过，这回何米可涨见识了， 有的有铁的单元门，有的没有。进门还得出奇冒泡得先下两级台阶，大白天的光线暗淡得像进了地下室，建筑的地面高度比外面的路牙子还矮！ 你房子比路还矮是生怕路上的积水灌不进来吗？连带这那两级台阶都像专门给邮递员设置的路障。 何米问了才知道，不是所有地方的设计都这么智障的，是因为这楼很多年了，本来比路面高的，后来造了比较好的柏油路、水泥路，做了路面硬化之后路牙子就比楼面高了。 好，这不是智商问题是运气问题，所以在一楼住户的门口都遮了跟路障似的门槛和木板就不奇怪了啊，浙省雨多，每年夏天都有台风，去年还有华东水灾，西湖还是个要精心伺候的堰塞湖，不在门口修路障阻碍交通那就等着每年夏天都在自己家里游泳！ 如果遇到了大洪水，修了路障都不管用！ 在楼道两边贴墙有信报箱和牛奶盒，在一人高的地方就还有明显的洪水褪去的痕迹。 “去年的水位到这么高了？”何米仰着脖子看。 这几乎把整个一楼都淹了啊！ “是啊，水位最高的时候到了二楼还有半人高，就算是这个水位也保持了十二天！十二天！！”吴区长声调不高，语气郑重得强调，“所以这片的楼一定得拆，一定得拆！本来就盖了几十年了，地基还被洪水泡过，这住着万一哪天出事了……” 这年头城市里楼不高居住密度却极大，一旦出事，必定死伤惨重。 “安全问题没强调过吗？”这哪是住在自己家里啊，这是住在一堆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废墟里啊！ “没用啊，他们也不信。”吴区长苦笑，“他们说这都住了几十年了，年年不都来这么一回？这楼看着也没事啊！” 国人节俭，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食住行都是够用就行，衣服都跟传家宝似的大的穿完小的穿，小的穿完再小辈还能穿。 可是房子不是衣服，衣服破了缝缝补补还能穿，丢脸不要命，房子要到了能看出破的时候，真的会要命！ 他们未必不明白安全问题的眼中，但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抱有侥幸心理。别说是现在，再过三十年，住危楼的人还少吗？ 更何况他们也不信政府的结论。 而且先是运动，七八十年代基层失控，政府的公信力也下降得厉害，这要是再过三十年，政府中午一纸公告晚上七八点整栋楼的人都得跑光。（注） 别说清楼了，就算是封城，封国，我们不也封住了吗？！ 可是那是那个盛世大国才能有的国力，现在吗…… 还得向着建设那样一个国家而努力了呀！ 何米心里沉重，目光都带着重量，一层一层得走，一栋一栋得看，偶尔问两句相亲，不多一句闲话。 地上带着仿佛已经浸透到了水泥筋骨里的湿气，永远湿漉漉一样的深灰色，露天楼道没有灯，精细些的会在墙上封了一些水泥花纹做遮挡，挡得住目光挡不住风。水泥的台阶两边可能还有那种发了霉的青苔。乍然间走进来，还有骚臭味。 楼道里堆着大量杂物，架子花盆鞋盒衣架自行车…… 几乎能找到所有生活用品。 厨房就是在楼道里烧着煤炉子再搭上几块板子，有些楼层的人不讲究，还能闻到缭绕不去的厨余垃圾的腐臭，墙壁早就被煤灰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原本就不宽的楼道承载了这么多的生活物品，狭窄得连转身都艰难。 公共水房，公共厕所，厕所门口的骚臭味根本无法忍受让何米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一抬手，带动大衣的下摆一挥动，大衣下摆擦过墙边，已经带上一片灰黑绿混杂，光是颜色就极为恶心的油腻脏污，在米白色的大衣上格外显眼。 “衣服脏了……”黄干部叫出声。 “我安排人帮你洗。”吴区长说道。 “不用。”何米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我住香格里拉。” 作为时下最高端的酒店没有之一，也不缺洗衣服的人。 何米仰着头，水房也带着腐臭，曾经用水泥雕花封了几道的透气天窗上插着几枚灰黄色的玻璃碎片，连水泥雕花都已经掉了大半，聊胜于无得顶着呼呼刮着的风。 “何总在看什么？”黄干部被憋了一路，终于能说话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5章 再看新宅 “你看那个窗。”何米抬手，还是压了一下大衣的下摆没有继续沾上水房里那些被油腻和腐殖质滋润得格外茁壮的青苔。 “窗？”黄干部看了半天，看出满眼的疑惑。 “好了，我们走。”何米转身下楼。 “何总，何总看出什么来了？”吴区长要有城府，有形象，司机和何米不熟，探口风这事，还得是黄干部来。 看出个馊主意。 “有一点想法，但是还要补充。”何米问吴区长，“这附近居民的资料有吗？” “你要什么资料？” “就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年纪，性别，职业，年龄比例，性别比例，知识文化水平，总之，越详细越好。”何米比划着走到一楼，“把数据做统计学原理分析，可以吗？” “原始数据有，系统的统计……得找找看，没有我就从统计局调人做出来。”吴区长一挥手，这都不是事儿！ “如果拿不出全部的，小部分的也行。”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楼，楼道里有位老大爷拄着拐杖费了老大的力气在跨过自家门口的路障。 他似乎是中风后遗症，撑着拐杖扶着门，可迈了半天，可那条哆哆嗦嗦的左腿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跨不过那个门槛。 他们来的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上班的上学的，走了整片楼区几乎都没遇到几个人，就算是有也是年纪挺大的老人。 “大爷我帮你。”何米上前搭住他的胳膊肘给他借力。 吴区长的反应比司机秘书和黄干部都快，上前一步扶住他另一边：“小心，用力……” 两个人架住抬起来越过门槛往里一送，轻拿轻放，把他放在了屋里。 “哎，谢谢……”大爷慢吞吞得扭过身体，一抬头，一张诡异的阴阳脸！ 右半边脸是正常的，可左半边脸就像一个发胀了的馒头，鼻唇沟，额角，该有的纹路都平了，眼皮眼角嘴角都向下耷拉着，楼道里的光影一照，半边明半边暗，格外诡异。 这不像是一个人脸，像两个有点相像的脸各切一半强行缝在一起。 在场的人里没有一惊一乍的小姑娘，全都处之泰然。 不就是中风了吗？谁没见过似的。 “哎哎……”他年纪也不是很大，也就六七十，说话像在嘴边含了一口痰，幸好说话还算流畅，最惊喜的是，他说的是普通话！ 缓了口气刚想起来道谢，抬头发现全是生脸，登时生了警惕：“你们是什么人啊？” “反正不是坏人啊！”何米笑嘻嘻得甚至带着淘气，是最讨老年人喜欢的满脸笑意，“坏人还帮您过门槛啊！” “你们倒不是坏人，可也不是好人。”老头看何米还笑容满面的，一转头就气呼呼的，“老是想把我们从这里赶走，搬哪里去啊？搬荒郊野外去，连房子都没有！” “大爷认识我们？”何米歪着头，模糊了年纪的妆容此刻失了效似的，可爱且娇俏。 眼神往屋里一扫，狭窄，拥挤，站在门口都能看到里面摊着的铁丝床和木质沙发上铺着的被褥，里侧还用布帘隔开，这大概就是房间的意思了。 “我不认识你，我认识他！”大爷拄着拐杖气哼哼得拿手指指吴区长。 只是他的动作慢，手指头不零花，带着几分兰花指，就显得十分滑稽。 “呦，那我还得恭喜吴区长了，深入人民群众内部啊！”何米笑眯眯得插科打诨。 “吴区长亲自下来做动员，时常来劝，这里的人都认识了。”秘书解释。 “这叫什么深入人民群众？这叫人民群众公敌！”老头脑子转得还挺快。 吴区长只剩苦笑。 “老爷子，那您给我说说，为什么不愿意搬啊？那边大房子，总比在这边挤着好啊！”何米软着嗓子，一般人能拒绝一个糙老爷们，能拒绝一个强势的大妈，却对年轻小女孩子的温声软语没法儿硬气。 看这个老头的表现何米就知道，他只是被做工作做的烦了，但是对吴区长本人没什么意见。 看来他的官声是真的挺好。 “有什么好的，你知道他要我们搬哪儿吗？余安那边去了啊！那不都在乡下了吗？哦，我们辛苦了半辈子当了城里人，还得回农村去啊！”老头气哼哼得骂道。 户口维系了我国数十年的人民政策，这个时候要说什么平等会挨骂的：“那边也是建了区的呀，还是城里人，哪里就成了乡下人！” “那么偏远的地方，除了种地还能干什么？有厂子才是城里，那里有吗？那里有吗？！”老头脾气大得很，“小姑娘你小小年纪别跟他们混在一起，迟早把你蒙了！” “哎，谢谢老爷子关心了。”何米看他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忙道，“老爷子您回屋歇着，我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老头站在门边目送何米他们消失在拐角，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慢慢的关门声。 “要搬迁的房子还没建好吗？”何米看着眼前这一片还没有封顶的建筑工地，奇道。 现在的拆迁可实诚了，那边盖好住进去才开始拆这边。 想什么拆了原地重建，中间自己找房子住啊，不存在的。 “已经盖好的房子在那边。”绕过这一片工地，那边是一片已经盖完的单元楼。一栋楼有六层，就是后世比较常见的格局，一排房子有几个单元门。 楼底下还是光秃秃的，砌了几个水泥墩子，大概是花坛的意思。 楼道是建筑工地标准的模样，扶手楼梯上都积着灰，一路走过去，腾云驾雾一样。 “楼道这么黑的啊？”何米挥开飘到眼前的灰尘，然后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 这哪里能挥得干净？ 于是很明智得捂住了口鼻。 “有灯。”吴区长指了指头上预留的电线孔，“定好了，要做成声控灯。现在还没人入住，旁边建筑工地比较吵，就还没装。等搬迁定下来，跟楼下的花坛一起安装。” 何米随便挑了一户进去看户型，第一个感觉就是架空很高，大概有四米多，六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坦白说，设计感挺烂的，房型过于狭长，空间利用率不高。但好在南北通透，采光都不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6章 我不干房地产！ “这里是厨房，这里是淋浴间，这里是卫生间……”吴区长亲自介绍房间的格局，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我很厚道”。 还如这个年代的时代特色，卫生间和淋浴间是分开的，地上的进出水口都留好了。 乍一看其实非常简陋，但是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就是非常好的居住条件了。 “这一片区拆迁的范围比较大，安置房暂时还没有全部落实。”吴区长解释，“不过搬迁工作先开始也没问题，总还有时间。” “那可要抓紧了，等搬迁潮开始再盖房子，可能你们来不及呢。”何米弯了弯嘴角，笑了下。 “何总有主意了？”吴区长眼睛发亮。 “不成熟，还不成熟。”何米摆手，“我刚过来，发现附近有小区和在建商品房，为什么不就近安置？” 这应该是最简单的方式了。 其实把你换大房子，谁不愿意？ 吴区长苦笑得说了五个字，顿时让何米十分了然，理解，明白：“成本比较高……” “吴区长你给我交个实底，你们拆迁的经费是多少？”拆迁一定有补贴经费，不然让人放弃城中心的房子去住乡下，那叫抢劫。 问题就是多和少。 但多少才是最大的问题。 “每户安置经费两万五元，那边的安置房我们自己建的，成本比较低，还能剩下大概七八千左右的安置费。区里再咬咬牙，大概能挤出一百万的应急费用。” 何米明白了，说白了还是穷闹得。 其实只要钱到位了，直接在附近自己买商品房都不是事，虽然过不了两年就要拆，但是现在他们不知道啊！ 可就是钱不够，现在买一套商品房，五六万也是必须的，这里是西湖边上，临州市中心，七八万左右。 唉呀妈呀这么一算，何米好想把楼盘都包圆了！ 七八万一套？再过三十年就是七八万一平了我跟你讲！ 冷静，冷静，楼市现在还不是进入的好时候，投资回报时间长，资金无法流动，算上通货膨胀，其实回报率没有我们在数字上看到的那么直观得吓人，只能算是稳健投资…… 而且！ 她！ 何米！ 重生者！ 逆袭1991！ 以经商为职业！ 靠房子当包租婆跟香江那群人一样趴在打工人身上吸血，丢人不丢人啊？！ 太丢了，何米丢不起这个人。 房嘛，要住就买，平时当个消遣玩意儿买着就算了，除了少部分特殊的投资项目，其他不值得作为主要投资项目。 “总共要搬迁的是327户，1731人。”那一百万要是分给他们，每户也就凑个一万整。 不算个小数字，但是…… “不够。” 作为拆迁安置款，真的不够。 时人很奇怪，即贫困，又还没有意识到金钱真正的威力，反而能关注到更多比较实际的东西。 “我们知道不够，可是这个政府真的有困难。”吴区长还算得上清隽的脸上耷拉成一个字。 “穷。” “我明白，要是好解决，也难不倒吴区长。”何米浅笑，“我需要时间和人手。” 弄清楚这些居民为什么不愿意搬。 搬迁不是无处下手，住大房子的渴望是强烈的，何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克制了这一份强烈的渴望。 “可以。”不要钱就行！ “要多长时间？” “什么时候统计局能拿出具体的数据分析资料，我应该就差不多了。”千把号人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 “好说。” “我要的人手可不是一般的人。”何米提醒，“有文化水平，包括文字和数据的分析能力，有沟通能力，最重要的是，要有工作热情。” “下午人就能到齐，先给你三十个够不够？不够我再叫，动员三四百人不成问题。” 泱泱华夏，现在缺钱缺时间缺机缘缺技术…… 就是不缺人。 还是学生工。 何米看到面前一排排朝气蓬勃年轻稚嫩的脸……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她的脸应该比他们还嫩，总之就是这一个意思。原来利用学生的脸颊劳动力，这都是优秀历史光荣传统了啊？！ 这些都是大学生，八十年代的高考独木桥上挤过来的大学生，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有文化素养有满腔热血。 重点是，还便宜。 都不要钱。 何米已经换掉了早上那一身老成持重的套装，马尾辫，白衬衫套毛衣，蓝色工装裤，踩着回力鞋，青春靓丽得都压不住场子。 “这位就是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要服从的领导，何总！”带人过来的是吴区长的那个秘书，“何总，这些都是优秀的学生会骨干，专业素养优异，政治可靠性很强！” 吴区长扛着铺盖卷到统计局去压榨劳工了。 他是一天都等不了要开始搬迁工作！那样的房子多住一天他的心都像是在钢丝上多吊一天。 大学生们看何米的眼神好奇居多，不像何米前世的同龄人，看到社会上的重生人士都是高山仰止，他们想的大多是，彼可取而代之！ 八·九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好了各位同学们，咱们废话不多说，时间紧任务重，咱们直入正题。”何米拍拍手，“知道今天叫你们来做什么吗？” “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们。” “在我身后的这一批筒子楼，在去年华东水灾的时候受灾严重，水位最深的时候有五米多，淹到了二楼，并且在两米深的水位保持了整整十二天。有同学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这房子的地基不都得泡烂了？”有人脱口而出。 “对。就快烂了。”何米给了那位心直口快的捧哏一个赞许的眼神，成功用精致唯美的小脸蛋把他看的红着脸低下头，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咱们国家的老百姓，淳朴，节俭，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可房子不是衣服，不能缝不能补，会出事的。” “所以咱们市政府为了这个问题是愁白了头，给他们在余安区盖了新的好的楼房，想要把百姓迁过去，可是他们不愿意搬迁。” 大学生里大概有本地人，很疑惑的问到：“可是，我怎么听说，是市政府想要拿地又不想给钱……” 同学，你真相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7章 群体洗脑 何米机关枪一样突突出一大说辞：“临州缺地吗？要开发，直接去那边不好吗？为什么要费劲啦得把这一片土地上的居民迁出去，再来开发这一片土地？西湖那么大，周围漂亮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不开发别的地区专门开发这一片地方？” 一通歪曲概念猛如虎，成功把他们都带进了沟里，一个个热泪盈眶得仿佛自己要去拯救世界：“您说，要我们做什么？” “这样的房子一定不能再让他们住下去了！一定要说服他们搬迁！” “对！一定要说服他们搬迁！” 不用催不用赶，他们拯救世界的热情已经快要突破天际了。 这就是何米的第一个目的，这年头大学生值钱，社会地位高且特殊，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再过三十年，大学生都泛滥了还是有类似的思想。 让他们把“房子不安全”的概念传播给住户，比何米这个社会人士，比吴区长这么一个政府干部都可信得多。 要骗人，先得骗过自己。 这三十人都有能骗过自己的心里素质和能力，不大容易。 毕竟一个合格且优秀的骗子……阿不，是营销策划人员不是那么容易成就的。 那就把他们都骗过去。 反正现在全国都在野蛮生长，也没几个人有区域地块的概念。 “别急别急！做事情要有方法！”何米示意他们安静。 “那何总，我们要怎么做？” “是啊，你说，我们要怎么做？” “嗯，不用叫我何总，我比你们大……差不了几岁，叫我何姐就行。”何米可没撒谎！ 的确没差几岁啊，她就是小了二三四五六岁而已嘛！ “我们相信，没有人会可以阻碍政府的政策方针，也相信没有人是有意寻衅滋事。谁不愿意住大房子？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原因找出来！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这句话说得好！”下面的学生又开始热血沸腾了。 喂喂喂，你们这么容易打鸡血的吗？ 你们这样子会让鸡很难做的！ “这个就是发现问题的方法。”何米举起手上的一页手写的稿纸，上面有十几个问题。何米亲自……口述，黄干部执笔。 让何米自己来写，她怕这些才高八斗的大学生都看不懂她的字！ “住房满意度调查问卷。 性别，年龄，职业。 您家的居住面积有多大？住几口人？ 您对现在的居住环境满意吗？满意在哪里？不满意在哪里？ 您现在的住所会停电吗？会停水吗？煮饭方便吗？ ……” 问题很含蓄，也很险恶。 一步步得挑起被调查者对自身居住环境的不满和对大房子的向往，这要是脾气暴的人，回头准得吵一架。 “你们把这份调查问卷印刷一下，给周边的居民做调查问卷，让我们找出这个潜藏已久的狡猾问题！” “好！”一片山呼海啸一样的应和声。 何米看着他们满怀热情得风头行动，不由得赞了一句：年轻人啊，就是好骗。 打印机那是做梦，复印机那是春秋大梦，临州市政府里都未必有！ 印刷靠的是油筒，用铁笔把字刻在蜡板上，卷上油墨一次次得印刷。 这种印刷方法缺点很多，工本费高，人工繁重，蜡板刻不了百来张自己就会模糊坏掉，得重新刻蜡板，印刷出来的成品上油墨容易晕开而且很容易粘在手上，而且会有一种很古怪的油墨味道。何米个人感觉，刺鼻且难闻。 唯一的好处就是，制作方便，随时可以就地取材。凭借这一个优势，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风靡全国，成为印刷的不二选择。很多老师长年累月得刻试卷改试卷，手上的墨渍像是渗透进了骨子里，怎么都洗不掉。 但就是这样的险恶环境，她们照样把蜡版刻得字迹工整还顺便排了个版。 看那又快又好的刻版工艺，一看就知道都是都是宣传战线的老手！ 何米还在跟她们嘱咐：“考虑到很多老人不识字，这份调查问卷可以你帮他们填笔代写。 记住了，我们是来帮他们解决问题的，但咱们都是服务于百姓的。不能耍官威摆架子，要笑脸相迎，要亲切周到，要笑，一定要笑……” “这份问卷一定要是真实情况，不能随便敷衍，随便敷衍的有什么用呢？但是人家凭什么跟你掏心掏肺推心置腹得跟你说心里话？这就要你能让他信任，要拉近距离，可以跟他们聊聊天，帮他们一点小忙……” 要说九十年代的大学生素质就是不一样，学生会也没闲出那么多智障一样的毛病，还是很有战斗力，那反馈跟水一样源源不断得往回流，连字迹都特别清晰。 何米现在连反馈的签字都不敢签！感觉她那一笔破字写上去，那就是玷污了这张纸。 “吱——”皇冠汽车轮胎毫不怜惜得碾压过路面，从车上蹦下来个黑瘦的中年人，快乐得像个四十多岁的孩子，冲过来拽住何米的手就开始摇：“何总，何总！赚了，赚了！” “哎哎，你谁啊？” “让开让开……”原本分散在小区四处做好人好事拉近存在感顺便骗人写问卷的大学生们迅速汹涌得围过来。 何米不想承认，但是她的好人缘主要来源，大概是这张脸。 主意是何米出的，但是他们也不知道的困事情难，也不知道何米这一举动的意义，何米年纪不大，他们又心高气傲的，加上商业上的战绩对他们影响不大，很难对何米产生敬佩拜服的情绪。 要说吃苦耐劳艰苦奋斗一起挥洒汗水…… 他们谁不是这么干的？还想感动谁呢？ 但是人家长得漂亮啊！谁不愿意和美女拉近关系呢？平时还有大学生的矜持，可是英雄救美啊！这么好的机会不出来刷存在感，那何米就要怀疑这些天他们偷偷看的，到底是不是她了。 “没事没事，这是达芙妮的厂长岳总。”何米费劲得抽手跟他们挥了挥，让围过来的人散了，“他找我说点事，散了。” “岳厂长你不是在盛海吗？”盛海店投资大规模大地位重，岳厂长亲自看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8章 达芙妮爆火 “我来给你报喜，报喜！” 岳厂长满脸激动的挥手，反复挥舞，不显得笃定，倒像个挥舞着钳子的螃蟹：“这三天，三天！出了1273双！1273双！” 挥完手就拽着何米的爪子使劲摇：“多亏你了，多亏你了啊！” 那眼神像是想把何米吞了带回厂子里锁起来！ 但是这样的眼神却不让何米反感。 因为他看中的不是何米的脸，而是她的脑子。 “客气，客气……！”何米费劲得把手抽回来。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敲你麻筋了啊！ 一个个攥住了就不撒手，这一个个都什么毛病！ 这就归拢资金上百万！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就是一千多万，一年也就将近一个亿。 嗯，不多。 区区一个小目标而已。 他的厂子，算是活过来了！ 很多企业倒闭，不是因为资不抵债或是真的经营不善，很可能只是短时间内的资金链断裂。 达芙妮就属于这种情况！ 这一波续上命了，这家厂子就真的救活过来了！ 不仅续上命起死回生，还顺便给渡了一波真气，功力大涨啊！ “不用谢我，我说了，是你们的鞋子质量过硬才会选你们。”何米笑得矜持，“营销是枝干，企业工厂的命脉，最终还是产品的质量。” “我明白，我明白。”闻州六千家鞋厂，何米为什么独独青睐达芙妮和康驰？ 就是因为质量！ 质量糟糕的工厂，何米可是连市高官的公子都当面甩脸子的！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黄干部不是嘴巴那么大的人。 这话是卢少业自己放出去的，还伴随这一些“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不过如此”的酸话。 达芙妮这一波业绩报出去，那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啊。 “我知道，我知道。”岳厂长用力点着头。 “现在是开业期间，有折扣刺激，平时应该没有这么高的营业额的。”何米提醒，“要客观估计形势，不要过于乐观。” “知道，知道的。”岳厂长点头，这个时候才发现何米现在的装扮和她平时大相庭径，不由得惊奇，“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一些社会调查。”何米浅笑一下，“帮政府一个忙。” 这里是临州，又不是闻州！她的政府关系已经扩张到这里了吗？ 岳厂长还没傻到把话问出来，只是在心里对何米的评价又上了一层楼。 “康厂长也问你，康驰……”达芙妮已经开业，撒出去的那上千销售人员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得呼叫加货，现在被何米点中的人里就只剩下康驰还在蓄势待发，还没见到回头钱了。 难免有些眼热。 “我有盯着的，按照计划进行。”何米点头，“铺货不要着急，要有好鞋子的矜持和气度。帮我转告给他一句话，他做的不是康驰的鞋子，是国产第一皮鞋！” 妈呀！ 岳厂长三十多岁的人了，都快混成老油子了，被何米的一句话说的热血沸腾。 “好，我会带到。”岳厂长用力点头。，期期艾艾得寻求更进一步的计划。 “何总，我们下一步，想要卖到北方去，要怎么办才好？” 以他对何米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何米毫不怀疑，现在就算把妆都卸了，让他叫一声祖奶奶他也会毫不犹豫得纳头便拜。 “北方啊……”何米敲了敲额头，“要去北方扩张的话，先去大城市，中心城市开店，一线城市做出了口碑，再往二三线城市扩张。” 岳厂长眼睛一亮：“那，开在京城吗？” “为什么不可以？哪里才是北方城市集群的中心！”何米用力一挥手，“京城，天津卫，都要开到！只有在京城站稳脚跟，才能自称是国民品牌！” “好！”岳厂长一点头，“我这就回去准备。” 形成产业集群就是这点最方便，一旦想要扩张，熟练的工人，健全的设备，完整的原材料供应链都唾手可得！ 只要你有能力，扩张完全不是问题！ 送走迫不及待要大展宏图的岳厂长，何米也没跑，继续做自己的调查问卷。 但是那些心高气傲的大学生们看何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岳厂长刚才有点激动，偶尔有只言片语飘出去，而岳厂长对她的态度也是同样有目共睹。 光是听何米的那些实际，官方力求精准的辞令难免有些平淡，一个开皇冠车的厂长切实跑过来只是为了和她毕恭毕敬得说两句话，这个冲击力就很直接了！ 九十年代迷茫，狂野，但是他们也服气能人，像是一群迷路的羔羊，迫切得希望个找到一个带领他们走出迷雾的领航员。 “都看我做什么？做事做事！别忘了，咱们重任在肩！”何米比划了下手加重语气。 “好，好。”切实认识到了何米的能力，意识到自己做的是真的有意义的事，而不是虚度光阴的无用功，他们做起事来都特别有干劲！ 消息很快连着统计局分析出来的数据一起送到了何米的手上。 这三百多户人大部分是附近工厂的工人，一开始是两口子，可是经过三十年的变迁，已经大多变成了两代甚至三代人，居住空间极为狭窄，扩张居住面积需求极为迫切。 可他们不愿意换房子的原因里有搬迁的房子太远不方便，孩子学校在附近，附近生活设施方便，住太久了熟悉环境不想搬，其他都是可以归为“等等”的小问题，反而是补偿款的数额很少被人提到，七千也好，一万也罢，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关注。 这三百多户人家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大多还是在周围直径四公里以内的厂子上班，骑自行车上下班的话，每天的通勤时间可以控制在三十分钟以内。如果搬到新规划的区域，那直线距离会长达十公里！这意味着他们每天要蹬超过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赶得上上班！ 还有大人就算了，就算路途遥远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能克服，可问题是里面还有很多上小学上中学的孩子！ 就这一条，就能把绝大部分居民钉死在原地，拒绝向远处搬迁，除非补贴能多到让他们在附近买房子，不然几乎就是无解的。 何米看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不仅不感觉压力很大，反而有点想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9章 别诱惑我！ 这意味着他们每天要蹬超过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赶得上上班！ 还有大人就算了，就算路途遥远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能克服，可问题是里面还有很多上小学上中学的孩子！ 就这一条，就能把绝大部分居民钉死在原地，拒绝向远处搬迁，除非补贴能多到让他们在附近买房子，不然几乎就是无解的。 何米看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不仅不感觉压力很大，反而有点想笑。 这个不就是开发临州西溪湿地的事儿吗？ 这事原来好像是找正版点子大王何阳出的主意？ 既然如此，何米就不客气得来截胡了。 “何总，能有办法解决吗？”吴区长牢牢得盯着何米的表情，生怕她说出一句办不了。 “我的方法能帮你们解决问题，那就不是毫无价值的。”何米长腿斜斜一勾，表情自信且戏谑，“闻州用五马街上最繁华的商铺来换我的点子，临州想要用什么来换？” 听到何米漫天要价的语气，吴区长不仅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何总已经有主意了？” 不怕你漫天要价，就怕你无计可施。 “有。”何米很用力得点头。 吴区长得到肯定的答案，也抛出了自己的价码：“商铺，我们有。但不瞒你说，我们有全套的开发计划，几乎涉及现在所有的繁华区域。就算现在给你商铺，用不了多久也要拆掉的。” “那你用什么换？”何米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假话。而能这样坦诚，本身也是一种诚意。 未来三十年的临州就是一个不断扩张和翻建的临州，现在所有比较繁华的地方都经过不止一轮的拆迁。 这也是他们对这次拆迁如此重视的理由，只要这一次成功了，后续的拆迁工作都会有一个成熟的方案。 “理解。”何米更加期待他们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你知道市纺织厂吗？”吴区长问道。 市纺织厂？ 这里面不会还有一个厂花，和一个因为姐姐太漂亮，为了保护姐姐不得不走上街头小霸王路线的彪悍弟弟？ 扯远了，应该和那本书没关系。 鉴于我国曾经而且偶多户修防空洞的那稀薄的安全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就连基础的工厂配置我们也是宁小而全。哪怕世界大战打的只剩下一省一市之地，我们也能拉出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 所以哪怕是一县之地，我们也能找到农机厂、机械厂、家电厂、纺织厂……而日后很多知名企业的前身，可能就是这么一家几十号人的小厂子。 临州有纺织厂根本不奇怪，这里可是自古以来的丝质重镇，民国时期全国轻工业最先发达的就是以盛海为核心的华南城市群。在山河破碎的时候，临州的纺织……应该叫轻工业就已经走在全国的前面。 但是市纺织厂…… 何米很郑重得翻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赫然发现，真的没记忆。 二三十年后的临州支柱产业，除了旅游，应该是全国第一的互联网高新科技产业啊！ 中国首富了解一下。 纺织厂什么的，何米印象中和自己最深的联系，也就西湖边那些亭子里卖着的“临州绣”纪念品了，旗袍睡衣扇子，还有最少不了的，绣花绢伞。 最大的功用是拍照，其次勉强能遮阳，但是保证，绝对挡不了一滴雨。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义务出来的。 别说西湖边，古罗马斗兽场门口你都找得到的绣花油纸伞，世界通用，驰名商标，你值得拥有。 “不是很清楚。”何米想了半天，很诚实得摇头。 “市纺织厂历史悠久，前身渊源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的大生纱厂，现在的工厂建立于1935年，公私合营后收归国有，曾经一度支持了浙省超过一半百姓的服装要求。市场价估值可达五百六十万。” 吴区长一通天花乱坠的狂吹，问她：“你觉得这个厂子，够不够这个方案？” 何米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得反问了一句：“那它的负债是多少？” 吴区长脸上的表情登时支撑不住了。 92年的国企什么德行你打量我不知道呢？拿这个来蒙我？ 产品老旧，库存积压，人员臃肿，干部比工人还多，车间空荡荡，行政楼坐都坐不下，一个车间十个工人里有一个车间主任和三个副主任，退休工人和在岗工人的比例甚至可能达到丧心病狂的一比一！ 更坑爹的是，很多老工人为了让子女“顶岗”，提前办了内退把岗位传给子女！ 这些青工出生在运动年份，成长在上山下乡的年头，知识文化和专业技能学的稀松，职业素养……不在车间随地大小便都算是爱干净了！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搞政治斗争办公室文化倒是好手。 下岗潮的时候，这些人也是最惨的，人到中年却失业下岗，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化没文化，就算是扛包都扛不过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和涌入城市的农民工。 这样的工人队伍，还能指望他们生产出什么样的产品？更别说还有大量50年代传下来跨越了三代人的祖传生产线！ “四百……四百二十万。”吴区长表情尴尬。 何米面无表情得追问：“这五百六十万的估值有多少是不能折现的机械沉默成本？那退休工人的退休金支出又有多少？工人怎么解决？拖欠的外债怎么办？” 何米都没提国营工厂必然存在的禄蠹！ 这要是接手过来，接手的不是价值五六百万的工厂，而是一个每个月都要她花钱填窟窿的吞金兽！接手的是市政府手里的包袱。 “……”吴区长尴尬得含糊过这个话题，当官儿的嘛！脸皮不厚怎么当官儿？ “你接收这个工厂，总归还是赚的。” 赚倒是赚的。 何米扫了一眼厂房的位置和大小。 这地方以后的房价，4到6万一平，基本没有小户型，二手均价在五六百万左右。 算上通货膨胀…… 算上通货膨胀也爆赚啊！ 囤房和囤地意义能一样吗！ 我说过不干房地产的！别诱惑我！ 这是在逼我走上邪路我跟你讲！ 发现何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吴区长急忙补救：“你如果不喜欢这个纺织厂，我们还有别的厂子可以选择。” 冰风饮料厂，喜乐罐头厂，美净日化厂…… 一个都没听过。 就是地方何米都熟。 最便宜的二手房也要三万一平！ 何米都想给他帮人帮到底了：“你希望我选哪个？” “都挺好的，全给你也不是不能商量啊！”吴区长陪着笑陪着小心。 当时他跟何米求拆迁的策略都没有这么殷勤！ 他到底是有多想把这些工厂送给何米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0章 送工厂！ 发现何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吴区长急忙补救：“你如果不喜欢这个纺织厂，我们还有别的厂子可以选择。” 巴拉巴拉得一通口白介绍，什么冰风饮料厂，喜乐罐头厂，美净日化厂…… 一个都没听过。 就是厂区所在地何米都熟。 最便宜的二手房也要三万一平啊！ 何米都想给他帮人帮到底了：“你希望我选哪个？” “都挺好的，全给你也不是不能商量啊！”吴区长陪着笑陪着小心。 当时他跟何米求拆迁的策略都没有这么殷勤！ 他到底是有多想把这些工厂送给何米啊！ 但何米也知道，他们这是看到了何米让鞋厂起死回生的能力，希望何米再来妙手回春。 现在下岗潮已经初见端倪，与其继续等死，倒不如给厂子找一个有能力的新主人，说不定能挽救这些工厂。 何米不谦虚，她办得到。 但她不想干啊！ 拯救国营工厂，还是一个没根底没来历的外来户，这是人干的事吗？是农民工不够听话还是工厂干部不够刁钻？ 她连进货都宁可找手工作坊，就是不想跟国营厂子打交道！ 她是觉得自己做零售渠道商做的太舒服了要给自己找罪受？！ “停停停，打住。”何米按了按眉心，再让他说下去他就像连市政府都给何米打包了，“就纺织厂，但我有条件。” 看何米的满脸厌烦，吴区长心里就凉了一截儿，接的不情不愿的，回头做事还会卖力气吗？ 但抱着万一的希望：“你说。” “要我接手，可以。干部全部带走，工人政府安置，机器我也可以不要，给我剩块地就行。” 干部工人里或许还有能挽救一下的，但是何米懒得费这个功夫。 现在的市场缺口那么大，产量即销量懂不懂？纺织品那可是生存的刚需！就这样都能把厂子折腾黄了，她还能指望他们干点啥！？ “这个不行！”吴区长坚决不同意，“送的是厂子！厂子不能倒！” “那你们收回去。”何米撇嘴。 说的好像我在乎似的。 不就是那么大的一块地吗？！！ 其实可以在乎一下的。 可是吴区长不知道啊！ 不知道的吴区长登时就被噎住了。 当然何米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给了他台阶：“我帮你们把他们的库存清掉，总可以给你们弄点安置费。” 吴区长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有钱，什么都好解决。 但是当官的人嘛，名义比什么都重要。 “牌子的问题，就说我要转型，用不了那么多人，我挑两个工人重新组个班子，把牌子保住，总没问题了？” 那么大的地方用来做工厂太浪费的，人少也好管。 这就是何米要纺织厂的原因，东西好处理，路子也熟悉。 罐头饮料都是食品，入口的东西要慎重。日化产业隔行如隔山，加上各种护肤品的黑新闻看的太多了，何米心里有点怵。 倒是纺织品，和1号店的方向对口。 而且何米上小学的时候何美兰做过一段时间的工厂就是做衣服的，好歹算沾点边，还算有点了解。 纺织厂不做服装，做的是布料。布料嘛，顶多就是又丑又破，出不了大事。包下来找个服装厂加工一下就可以卖了。 布料好就卖的贵一点，布料差就卖的便宜一点，就算把乐家和1号店的制服解决了都不是问题啊！何米做这事讲良心，可不是他们厂子里那些上下其手的尕布，落在政府手里的钱比他们自己处理还要高一点。 麻烦是麻烦一点，胜在实用，好处理。 绝对不是因为纺织厂的厂区面积最大。 “那工人怎么办？都是积年的老工人了，有经验有技术，都是国家和人民的宝贵财富……” 何米默默呸了一口。 真的有技术的才是财富！要是能有五六七十年代的那批老工人，那何米砸锅卖铁也得把人留下！ 可就这群把父母基业毁成这样的败家子，不在社会上见识一下残酷知道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不回头的浪子何米可不惯着！ 都是做人的，凭什么惯着一群米虫？ “现在私企起来了，真的有经验有技术的不愁没饭吃！”何米想了想，好歹做了个样子，“有心思出来闯的，1号店那边我可以让人照顾一下，是条路子。工人嘛，我可能也会挑两个，我比较喜欢老工人。” 那么大的工厂，不可能烂光了，好好挑一挑，弄几个熟手还行。 尤其是那些四十多、五十多就给子女腾位置退休的，暴殄天物啊！ “还有一些领导干部……” 可是这一回，何米连话都没让他说完：“干部是国家的干部。” 国家给的编制，和她一个私营企业有什么关系？厂子黄了，这些货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还想跳到她这艘船上重新起飞？ 我呸！ 吴区长也觉得自己得寸进尺了，能处理库存就是有一笔进账，买断工龄的钱总算有了，勉强达成目标。 关键还是拆迁的事。 “那拆迁的方法……” “我做生意是不会让诚心的合作伙伴吃亏的。”何米笑得意有所指，但是当官嘛，脸皮不厚还叫官？八风不动神态自如，看何米cos诸葛村夫，“我这里有远中近三策，先听哪一个。” 这说法新奇啊！ “不都是上中下三策吗？” 我也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 “都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成本不一样，见效的时间不一样，没有价值的区别，怎么分上下？” 何米吐槽，“什么叫下策？那是会有巨大隐患却受限于环境和条件只能出的馊主意那才叫下策。” 我有，但是不能说啊！ “先说近策。”吴区长连秘书都没叫，亲自拿笔疾苦。 “近策简单，百姓的诉求主要不是在钱上，而是因为他们就在附近工作，搬迁地点太远，交通不便利，那就帮他们解决交通问题，工作就好做啦！” “交通问题？”吴区长若有所思，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就是抓不住。 还是直接抄答案。 “怎么解决？” 我说的有这么复杂吗？ 何米装逼失败，内心MMP，脸上笑嘻嘻得吐出三个字：“公交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1章 中策 看到吴区长恍然大悟的表情，何米加快语速强大。 既然说就说个透彻，要是让别人抢答了，她这个原本就装的不完整的逼指挥尴尬。 “市区居民大部分都是固定几个厂子的工人，从搬迁地到工厂学校多开一条公交线路，以后上下班就不用顶风冒雪得骑车步行，通勤时间相近，自行车变汽车，风吹不找雨淋不到，你说他们愿不愿意？” 没错，十公里路程公交车能控制在三十分钟以内。 也就是这个不会堵车的年代才有这样的福利啊！ “愿意！”公交车票可便宜得很！ 而且政府本来就有对公交车的专门补贴，在来年的公交车规划里多加几条线路的事，这个方法的实施成本低啊！ “好办法！”吴区长猛地一拍大腿，痛得他龇牙咧嘴，“何总厉害，厉害啊！” “过奖，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我在这里呆了这些天，也算有点成果。”何米摆手。 “何总辛苦辛苦。”吴区长恭维两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何米进一步的策略。 “那中策呢？” 按照上中下三策的套路，中策才是可实施性最大，风险最小，操作性最强的策略啊！ “中策是现成的。”何米笑了一下，“我这些天包了一辆出租车。” 他不明白何米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本能得说道：“我给你报销……” 不就是钱嘛！工作开支，这点报销额度他还是冇问题的！当官的人，要是不会报销，早就饿死了！ “不是钱的事！”何米翻了个白眼。 我！何百万！ 你在跟我比钱多？！ “我之所以要包车，是因为出租车好难叫的，都得提前预约，就算是临时有事也搞不定。” 何米顿了一下，突然换了话题：“拆迁这种事啊，能拔掉一个钉子就能瓦解一片同盟，攻坚克难，先得从这些难搞的人家开始。” 吴区长自认也是青年才俊，愣是跟不上何米的思路：“你的意思是，加钱？我们没有这个资金……” 何米差点喷了：“您这是在鼓励他们和政府对着干。” 挑头闹事的有钱拿！ 那以后还不汹涌闹事？谁还要配合政府工作？！ 这叫工作经验还欠缺啊！以前是坐办公室的？ 何米撇嘴：“不是有一百万的补贴吗？买几辆车，成立一个出租车公司，总没问题？” 私人开公司最大的困难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事！执照、资质审核等一系列问题，还不是政府负责的？！ 裁判下场踢比赛，他就是王法！ “没问题没问题！”何米第一次发现，男人，尤其是中年男人的眼睛，原来也能这么亮！ “以成立的出租车司机的职位，奖励给积极配合搬迁工作的家庭，和补偿家庭困难人口，安置员工就业。”吴区长进步非常快，这都学会强大了！ 这是工作！ 是工作！ 是工作！！！ 为了这个工作，搬个家算什么？谁要是妨碍搬迁工程就是阻碍出租车公司成立！谁要是阻碍出租车公司成立…… 那那些出租车司机预备役和他们的家属可以把人生吃了！ 就算是多少年的街坊情谊也没用！ 这叫二桃杀三士。 当官的人，心都脏。 何米在心里默默给他鼓掌。 她本来还想说，居民补偿款折成股份归入出租车公司，再固定拿分红，也是一份红火的收益！ 居民大部分都是国营厂的职员，大下岗基本都会被波及到，有了这一份收入，至少在下岗的时候不会山穷水尽。 可是现在……这份长线收益，没有了，归市政府了。 “钱不多，出租车公司的规模也大不了，效果够吗？”何米提醒道。 时下最流行的出租车，何米很熟悉，就是天津大发。 三五万一辆，一百万说多不多，也就能买二三十辆，就那么二三十个工作岗位，撬动拆迁的根基容易，可要说是决定性作用，那就差的不止一点儿了。 总不能买桑塔纳、捷达？ 这一辆就要十几二十万了！ “够，够！”吴区长兴奋得击掌，“出租车司机，会计收纳清洁工和领导干部，至少能有五十个工作岗位！够了！尽够了！” 何米算是明白为什么他明明也是个实干的官员，为什么厂子都快死光了。 这公司还没开呢，你先把后勤行政人员扩充了一倍？！这样的运营成本，你不死谁死？ 当然，何米也明白这是意识问题。企业家的本能是降低成本，官员的本能是解决就业，不能说他错，但没有制衡一头大，就是容易把企业搞黄。 行，反正就算把公司股份分给居民，他们可能也撑不到下岗潮那天。 这破公司吃枣药丸。 “这中策和近策还可以结合起来。”何米提醒，“要是弄不到公交车路线，直接让出租车固定时间往返接送也一样！其他时间再跑出租嘛！” 这年头坐得起出租车的人，也不用赶早晚高峰。 机场的华侨，政府的官员，酒店的土大款，三更半夜在舞厅酒门口的才是主要客户群，除了他们别人也坐不起出租车。 “可以，可以！”吴区长一听就知道这个方法放可行性极佳！ 必须太可以了！ 有这样两个计策，有撬动搬迁的钉子，有解决问题的策略，拆迁的主要问题可以说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就是操作问题，和何米没关系。 虽然一般的上策都是“看起来很美”，但是他对何米的远策还是很好奇：“那远策呢？” “在新搬迁地点做好城市建设发展。”何米一张嘴，吴区长差点以为他们互换了身份。 说官话打官腔的不是我们的特权吗？ 你个精明实干的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 可何米还真的不是放空炮。 “居民不愿意离开原来的房子，离不开的是又老又破的小房子，是没改造的下水管道和满街跑的老鼠吗？！” 不是！ 这个问题不用何米回答，吴区长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工作经验少，又不是傻子。 何米自问自答得说下去：“是不想离开市中心便捷的生活设施！ 学校，医院，购物街，工厂，写字楼，政府机关…… 我们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其实也简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2章 临州市二十年发展规划 何米打了个响指，“在新区假设更完备的生活措施，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方法。” 趁着吴区长发愣，何米张嘴滔滔不绝，好好过了一把指点江山的瘾头。 “先说学校，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尤其是城市里的独生子女，那是小皇帝啊！”临州富裕，城市化进程比较高。而基本国策最遵守的，就是国企工人，那是党的铁杆庄稼。 所以他们的下一辈，基本还是一个小孩，也照顾得更加精细。而工人阶级却是资产阶级，大部分手里都有钱，也愿意在孩子身上投入。 “投入师资力量建设最优良的学校……小学，初高中，那还是要考的，小学投入小一点，也基础一点，出于对孩子们的交通安全考虑，只招收附近居民适龄孩童，搬迁过去的房子，就叫学区房，你说，他们会不会挤破头？”何米恶魔样得诱惑，一歪头，露出两排雪白雪白的牙齿。 “会！”他们自己都想把孩子送过去了！ 而且他想想自己家的小女儿。 要是能让她上好学校，自己就算每天踩一个小时自行车上下班也可以啊！ “医院也是啊，建一间又大又漂亮的新医院，派好医生，买新设备。你说他们是愿意在老房子里和人挤呢，还是愿意去宽敞明亮的新医院看病？”何米又在给他挖坑。 “当然是新院。”这个问题都不用回答。 “病人是跟着医生走的，只要能保住编制，医生会抢着过去，有医生，还怕没病人吗？有病人，就有人流，连公交车都不用担心亏本！一个地方繁荣与否，看的就是人流，人流起来了，市场就会自发聚集，政府做好引导工作，总比自己劳心劳力开疆拓土方便得多？” 何米喝口水润润喉咙。可吴区长没打断她，还给她重新倒了杯水请她继续说。 “还有工厂……” 这一回轮到吴区长的没忍住，打断她了：“何总，那片地方……” “怎么了？”能让吴区长打断她的，那一定是大事。 “那片地方地质有问题，土质比较软，建五六层的民房没问题，可是高楼和对稳定性要求比较高的工厂就不行……会有一定的安全隐患。”吴区长解释。 高楼大厦对地基要求高，至少在现在的技术很难克服地质问题上的硬伤。 工厂虽然对板材要求不高，但是真正大家伙的机器开起来可能会震动，尤其是现在机械传动还占据主流，电传动还没有发展的时候。 可偏偏工业产品大都对精度要求高，尤其是自动化生产的流水线，就连机器上有积灰都会影响精度，所以一有大生产任务，很多以前的老工厂就会大扫除，倒不完全是面子工程，因为真的对提高良品率有帮助。 你要问他们平时为什么不保持？ 就现在这批工人二代的素质，能不在厂房里随地大小便就算是良心了还爱清除积灰？！ 你在想屁吃！ 海尔当时能起死回生，靠的就是老总颁布的提高工人素质和工作积极性的鼓励和惩罚措施！ 第一条就是“厂房里不能随意大小便”！ 而现在的新式厂房很多都是要带负压除尘的功能，连进出的工人都要穿生化服一样的全套防尘服。 积灰都是麻烦，更别说是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决的地质问题。 吴区长能自己提出这件事，就说明有厂房建设的意识，至少不用担心盖出来的房子是豆腐渣工程。 何米不生气，而且脑子很快：“那就建文化场馆。” 方法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吴区长没反应过来，何米的话题为什么跳的这么快，她都不用思考的吗？ “啊？” 何米掰着手指头挨个数：“图书馆，体育馆，少年宫，博物馆，科技馆……这些总不用高楼大厦了？对地质要求不高了？这一片地方那就是文化园区，尤其利于孩子健康成长。” “文化园区？”吴区长因为这个概念，眼睛一亮，再亮，还亮，亮成了两盏闪耀的灯泡。 “嗯，主要可以作为科教园区。”何米组织了一下语言，“孟母三迁的故事都听过嘛！新区就是那个学校旁边的最佳居所！” 国人对教育和子女方面的重视无需多呀，要是能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生长环境，多少人不惜倾家荡产！ “好主意，好主意！”吴区长用力点头！ “就算科教文卫区对于经济建设有所不足，但是教育乃是百年大计，这是真正的便民举措！” 看到他这么激动，何米都不好意思告诉他，学区房这个举措，想要惠及到真正的普通百姓有多难。 学区房多贵啊！平民百姓买一套六个钱包，买两套倾家荡产！ 然后转手给下一个家里有孩子的倒霉蛋。 而且，他有一个非常错误的认知。 “谁说科教文卫区，就不能有经济建设了？” “啊？”吴区长喜出望外，喜上加喜！ 何米还能有新的好提议？ “环境好嘛，那还可以建大商场，大酒店，这就是个以人文文化为基础的大型城市生态旅游区！全国独一份！” 要是别的城市何米都不会说这句话！ 可谁让这里是临州啊！想想西湖！全国有比这里建的好的吗？没有了！ 也只有临州市政府，何米才会拍着胸脯说他们建城市生态旅游区！而不是城市里的公园。 “建最高端的商场，拉拢最高端的品牌！全城的人一提起那里的东西最好的！最有文化底蕴的！哎，就是那那那那，那就是临州的王府井！等到临州城的人都拿那里的房子当梦想的时候，你还怕这里的经济建设拉不起来吗？” 何米张嘴给他画了一张大饼，成功把他忽悠晕了。 但是其实何米知道，想做到这一步，其实不大可能。 没别的，临州的梦想城区太多了。 要风景有西湖区，要奢侈有拱墅区，要文化有西溪区，要科技有新城区，要繁华有江干区…… 几乎每个区都有自己的特色，多中心的城市集群，才是一个城市健康的发展状态。像京城那样一天安门为中心一圈一圈往外扩环的，那叫变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3章 “损招” 吴区长激动得快厥过去：“何总，你这是说出了我们临州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梦想规划啊！” 吴区长是识货的人，看得出这一套规划的价值！ 何米不是政府人，这一套说辞对她来说最大的作用是装逼。可吴区长不是啊！只要他把这个规划写成规划书往上一送！ 甭说成不成，这就是能力，这就是成绩！ 这是何米送给她的人情！这就是搭人情！！！ “略尽绵薄之力。不用客气” 何米笑得特别无辜。 自信点，把梦想两个字去掉。 这就是二十年后临州的城市形态。 她顺口描述一番，就能捞一个大人情，这笔生意，要得，要得！ 何米在临州住了几十年，这才是她的家乡。要是临州能发展得更好她也高兴啊！ 城市假设在早期规划的时候就要做到高屋建瓴，要是后期发现有什么问题，要改动，成本非常大甚至根本动不了！何米也不知道这番话有没有用，总之也不会是坏处。 “有这样三管齐下，拆迁，应该不是问题了？”吴区长吐了一口气，想到未来的景象，哪怕他的城府不浅也不由得想开始笑。 这叫政绩！这叫登天梯！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何米摇头。 拆迁有多少困难，何米没拆过，听都听得腻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拆迁涉及到那么多人，财帛动人心，不可能都是一样的性格。”何米面色郑重的摇头。 吴区长表情一僵。 他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从原本的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到现在有点头绪能入手干活，这就是进步，不能强求更多了。 其他的，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 但是他个何米可不能这么说：“如果遇到这种顽固分子，何总有什么方法吗？” “吴区长，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下策。”何米帮人帮到底。 主要是因为，她不说，难道他们就想不到吗？ 白给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下策？”他明明记得何米自己说，所谓下策，就是会有很大隐患的馊主意啊！ “下策。”何米说出口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犹豫的，“出我口入你耳，出了这个门我不认这主意是我出的。” “为什么？”吴区长奇道，何米这么横冲直撞的人，原来还这么有忌讳的吗？ “这法子缺德啊。”何米撑着额头，没脸说似的，捂着嘴机关枪一样得往外吐，“等人少一点在那里弄出点事，留下的人少了，没了胆气，又不是没有退路。谁不注重安全问题？谁对凶宅没点忌讳？” 吴区长半天没言语。 这法子是真的缺德！ 但他接受起来也没什么难度：“找两个小偷爬窗，容易！” 成本低可行性高啊！ 他想起来了，难怪何米第一天看房子一直在看那个窗口呢！ 那大小，正好可以钻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过去！ 何米忽然心中一动，语带兴奋：“假的可能会露馅，还是真的好。只是偷盗的事，这个凶宅的程度不够啊！” 吴区长看何米的眼神堪称惊悚：“人命案子弄不得！” 何米看他的眼神更加惊悚：“你想哪里去了？！” 确认过眼神，是想歪了的人。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且尴尬。 吴区长不自在得咳了一声：“还请何总出个主意。” “那片房子三十年了，难道真的没有出过案子？”何米定定神，努力解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可能没有嫌麻烦，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按下去的案子？” “我们临州治安一直很好，有案必破！”吴区长本能的反驳，思维顺着惯性往下走，“没立案的案子，就是小偷小摸？这些案子破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治安好了，不想走了？” 何米幽幽地吐出两个字，一把塞上他的嘴：“家暴。” 额…… 此时的国人对家暴没有很清晰的认知，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打女人更是传统了！在建国前，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有打女人的习惯，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认为这是犯罪。 但是因家暴致伤甚至致死的同样入刑法，却因为家暴的隐秘性和取证的困难导致不了了之。 但是取证困难不是无法办案啊！再难，还能有拆迁难？ 吴区长几天就像个复读机，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好！这个切入点找的好！” 办案难，为难得是公安部门，又不是市政府和拆迁办！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 同时觉得何米这个主意出的是真损啊！ 这个要是深挖下去，绝对能掀出很多衣冠禽兽的真面目！多年经营的形象一朝倒塌，就算法律上无法严惩，那也是社会性死亡！根本住不下去了！ 国人对官府的忌讳深入灵魂传承千年，警察来往的多了，总会觉得这片房子有晦气，迟早会搬走的！ “有些旧账，该清一还是得清，姑息养奸啊，还得肃清新社区精神文明建设风貌。”何米原本是给人出主意，可是说到最后，却有些悲怜自身。 要不是对家暴的放任，那些封建式大家长也不会肆无忌惮到酿成这么多的悲剧！兰香儿是个例，却绝不是孤例。 “这里的事，还要何总多多指点啊！”吴区长看何米的眼神就像股民看石忆。 那是指路明灯啊！ 他不想放过这么好用的智囊，拆迁遇到的问题不是一点两点，他很想把人留下来继续出谋划策。 “后面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了。”何米拒绝。 开玩笑，拆迁这种事做前期调查和出主意还行，后续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我不跑，参与进了实际操作等着惹一身臊？ 何米可不想把时间全用在帮他们义务劳动上！ “真的不能再留一段吗？乐家临州店快要开业了……”吴区长竭力挽留。 “我也想啊，但是真的有事。” 何米没骗他，李少催了好多回了。 毕竟转户口这种事，最后还是有几个手续要本人来签个字的。 “那纺织厂……”送到手的工厂总不能不要了？工厂都收了，我要是有什么问题找上门来，你总不好意思不见？这就把何米绑在了临州市政府这条船上！ 这个工厂送的太值了！ 吴区长的算盘打得啪啪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4章 长城饭店 可惜何米不吃这一套：“工厂交接也要一段时间，先给你们时间收拾一下，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 工厂你爱送不送，真当我在乎那块地吗？ 所以何米转头，就在京城的飞机场落了地。要跑就干脆点，拖拖拉拉那是给人留幻想呢。 渣男。 京城的机场其实是窗明几净的，但是那不锈钢栏杆，那大玻璃门，总归是透着一股子九十年代的时代特征，总觉得连阳光都是回忆中下午的暖黄色。 哎？何米抬头看了看天。 没有雾霾的京城你敢信？！！蓝得跟一汪水似的天空你敢信！？！！不堵车的京城你敢信？！ 要不怎么说京城是盆景呢，路边上的高楼大厦已经初见端倪，比起临州义务来都先进了不止一筹，大都市的气象已经初见端倪，也就盛海能凭借百年前的十里洋场一较高下，但其实也稍有不如。 谁能想到这个古都，在四五十年前还是个大粪坑？ 因为人太多，城市规模太大而又缺乏合理的下水系统和清洁卫生运营机制，直接导致了京城在清朝积攒了几百年的屎尿。 那规模，真的是满大街都是啊！建国以后，用了整整一年多才把那满大街的排泄物清理干净！ 想到这里何米就为民国时期住在京城的人掬一把辛酸泪，在自己家里还好，会清理，那一出门，这是徜徉在数百年的粪坑里啊！ 感谢国家感谢党！要是来这样一个京城，何米真的会崩溃的！ 在街上占据绝对主力的还是自行车大军，看何米坐了一辆桑塔纳出租车就总有人想上来跟她说英语。 老娘这么标准的黄皮肤黑眼睛你们是瞎吗！？ 可能是何米拖得时间有点久，李少生气了，也没过来接她，给她扔了地址电话让她自己去办手续。 正和何米的心意！ 下了飞机就直接包了出租车直奔户口所在地来了。 京城一直是这个国家的一个盆景，但是盆景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比如何米现在所在的小县城。 看着县里最高的那栋四层建筑物，何米感觉更魔幻了。 京城的县！ 长的跟乡政府一样你敢信？！ 要不是户口本归属地真的是京城市，这里的学生参加的也是京城的高考，何米真的要怀疑自己上当受骗了。 政府这边出面的人层次也不高，估计是常规工作，虽然何米容貌青涩多看了两眼，但是也基本没一句废话。 想在京城活得久混得开，闭嘴是基本技能，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探到了哪个高官家里不能说的秘密？ 和户口本一起下发的还有一把钥匙，就是何米户口落户所在的那个房子。 这个房子何米没花钱，是李少出的。 谁让认购证的前景实在是太好了！？ 何米收的心安理得，没有半点觉得他财大气粗的意思、 送了京城一套房…… 啧啧。 也就这样嘛！ 好歹是自己的房子，何米还去瞅了两眼。 四十多平的两居室，新盖的楼房，就像临州安置拆迁户那一种单元楼，六层的楼三层的房子。一样坑爹的户型，一样糟心的采光。 不过因为这个房子已经进入市场销售，水电都已经通了，这个住宿条件在北京是很好了！ 可惜啊，这房子还没法儿住。 因为是没装修的毛坯房，四白落地水泥积灰，连卫生间都没装，还真没法儿住人。 更何况要是住在这，何米去京城都得叫出租车！ 两天下来这个车费都够在城里租四合院了！ 作为京城早期的商品楼，房子卖的艰难，小区里住的人不多，县城也不富裕，人少，何米思来想去都没有在这里住的理由。 干脆奢侈一把，扔着，咱又不是没有备着买房的钱！干嘛住别人卖的房子？！ 更何况，这是九十年代！京城！天子脚下！ 这要是不整个四合院，那就真的白活了！ 嗯，这不叫做房地产，这叫消遣。 就是这个年头没有专业的房产中介，四合院绝大多产权不明晰，要是没个熟人带着，真的坑死你不商量。 正好何米知道一个比较靠谱的圈子。 在没有在京城买到房子的日子里，何米住在昆仑饭店，但石忆在京城暂时落脚的地方是长城饭店。 两个马甲齐头并进，不能搞混了。 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长城饭店。 京城三环边上，中国第一家五星级酒店，跟父辈们说起去长城饭店还能收获敬仰和敬畏，后来被全网吐槽服务和设备占据五星级酒店倒数第一不动摇的那个长城饭店。 装修老旧，何米听人吐槽“让人想打开电视看《西游记》”。但是放在现在呢，这叫中国特色，还真的算得上数一数二。 香格里拉也是这个调调。 不过何米亲身体验，这里的服务倒是真的差，比供销社好一点，但能明显感觉出敷衍，标准的国企特色。 何米收拾了一下房间，打开电视，看《西游记》。 《西游记》嘛，还是得这种方头圆脸银色边框的厚背电视机看起来最有感觉啊！ 电视里刚好在重播，热剧热到一定程度就是有这好处，随便哪集接上都毫无压力。 因为那集都看过啊！全都续得上！ 等到天色近黑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何米换了一身港风的深蓝色A字裙，浓妆红唇，高跟鞋踩地“咔咔”……不好意思，楼道里铺了红地毯，咔不起来，下楼。 李少约了她这个时候见面，他会把何米引荐进炒外汇的那个圈子。 长城饭店的西侧副楼挂着个歌厅的招牌，八十年代港风的霓虹灯风格，主要是桃红色，带着妖娆的撩拨气，组成四个大字：“天上人间”。 刮刮卡这四个字，都透着靡靡之音。 没错，就是那个让人晚上都不困了的天上人间。一度成为全国男性同胞的梦中天堂，某特殊职业场所的最高标杆。 甚至在千度百科里，都堂而皇之得写着“这里的陪酒卖春女郎很多来自北京高校，学士硕士都有。”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何米对这地方充满了好奇啊，进了门就打量，装修得倒是富丽堂皇，九十年代的暴发户风格，女服务员的长相……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5章 天上人间 说实话啊，灯光昏暗，画个浓妆就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四十二都能装二十四，真的看不出是不是真的传说中的那么漂亮，倒是身材都不错。 就是身上的衣服都穿的整整齐齐。 你说这事闹的，要是都穿得整整齐齐何米还来看个什么劲儿啊？！ 正在何米看的起劲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噪音：“哎，那个妹妹，那个妹妹……” 在这里呢，貌似妹妹是小姐的别称。 何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知道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卷着一身的酒气，何米才意识到。 “你在叫我？” 何米回头，娇艳妆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加成，五官立体红唇鲜艳，格外魅惑。 “哎，对，就是你，脸生，没见过啊！”说话的是个胖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脑满肠肥肚滚圆，那眼圈比何米的眼影还要黑，天刚擦黑呢就是一身的酒气。 这是把她当成天上人间的服务人员了？ 人家的美貌，就是这么鹤立鸡群，鲜艳夺目。 跟一个醉鬼没法生气，何米捏着拳头绷紧筋骨，平心静气得解释：“你误会了，我等人。” 那人一张嘴就是一口酒气裹挟着口臭，连天上人间撒的香薰都改不过去，熏得何米退了好几步：“哟，来这的谁不是等人的？等我也一样啊……” 那油腻的肥爪子就往何米的脸上贴。 何米心平气和得叹了口气，看，我就知道会是这种展开。 美女的人生，就是这么庸俗且套路。 心里哀叹自己红颜多薄命的未来，手上即快切准得抓住那只手腕反关节狠狠一扭！ “啊——”杀猪一样的惨叫打破了靡靡的气氛。 那胖子叫的跟头被宰了的猪似的，膝盖弯曲，上身被扭成一个和地面呈四十五度的夹角，另一只空着的手死命扒拉着自己的爪子，像只被掀翻了的王八。 打架啦！ 时间虽然还早，但是已经有少数的顾客兴奋得像看到了贴身激烈肉搏，迅速围了过来。 看热闹，是人类永恒的本能啊！ 这胖子在这里混的时间久了，秦桧还有仨朋友呢，马上就有认识的人跳出来：“干什么干什么？！” 人类是群胆动物，一看到自己这一边的人多了，哪怕痛得嗷嗷叫也拽起来了：“臭婊子！出来卖还装什么……” 后面的叫骂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 因为何米的红色尖头高跟鞋已经抵在了他腹下三寸：“有胆子你把话说完？” 音量不大，但是一股子寒气从尾椎骨嗖嗖得往上冒！ 别说被何米抓住的那家伙，就算是看热闹和劝架的围观群众都疯狂摇头死死闭嘴。 不敢，真的不敢！ 他们看得出来，何米是真的会踢下去的！ 她当然会踢，作为一名有着出色身手和容易招惹麻烦容貌的暴脾气女性，何米曾经专门研究过男·性·生·殖·器的结构以便得知在怎样的角度怎样的力度能让他们受到最大的伤害值并且成功躲避法律和验伤的判定。 但是他日后心理性ED，那就不关何米的事情了。 会打圆场的人永远姗姗来迟，满头大汗的天上人间经理挤过来：“误会，都是误会！” “我知道是误会，可是这人不想当误会。”何米表情很平静，但是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松，甚至还捏的更紧了！ 痛得那人嗷嗷叫。 “我等人。这人当我是歌厅的妹妹，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我跟他解释他也不听。作为一个女人，我总得有点办法保护自己，才能不吃亏，对？”她说话的神态甚至带着无辜，楚楚可怜，青春无害。 要是她先放了手，大概这话的说服力会强一点。 人群里冒出个声音：“你一个女人来什么天上人间？！” 何米猜着，倒也未必是这胖子的同伙儿。 只是这世上从来不缺直男癌。 何米都没找人，转头问他：“经理，你们歌厅有规定，女人不能花钱来玩吗？” 的确没有这个规定。 但是…… 来夜总会这种地方女人，不都是被默认为不正经的女人吗？！除了服务员，还真的没见过来找乐子的！ 抓奸的倒是不少！ 可要是真的来抓奸的，歌厅里都有一套成熟的应对措施，可来找乐子的女人要怎么应对？这题超纲了啊！ “这位是住在长城饭店的客人……”经理额间冒汗，含糊得应了一句点一点何米的身份，又在求着何米，“这位女士你先把人放了啊……” 住得起长城饭店的肯定不会是来这里陪酒的妹妹，他们倒不是惹不起，但是没必要。 “你等什么人？” “李少说有笔好生意可以入个场。他还没到，我就等等。” 就是手上扭着一只肥猪等人，挺累的。 “李少……李少快出来！”能在天上人间混出一个圈子的人不多，主要是绝大部分个人都消费不起，自然还是有点名气。 这小子大概来的时间不短了，不知道是想给何米一个下马威还是看到事情闹大怂了，被点了名才被推出来。 看事情收不了场，他还搁那卖乖求饶：“石姐……我叫你姐还不行吗？快松开，松开……” 看，这就是证明了自身武力值之后的威慑力。 “既然是认识的人，我就给李少一个面子。”何米一松手，那胖子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经理急忙上去扶，那两条麻杆儿似的腿被压得不停得抖，看着就可怜。 “你是故意的？”眼看着场子找回来了，李少一下子涨了面子又想抖起来了，可是响起何米的武力值，气势又弱了下去。 红唇咧开，一口白牙特别无辜。 何米当然是故意闹事的。她一个女人在天上人间这种地方消费太打眼，她易容术还没厉害到可以扮成男人，偏偏她又太漂亮了，总会有人忍不住手贱。 与其那时候闹出事再解决，不如现在就立威，一波带走，绝了后面起麻烦的心思。 毕竟到时候闹那也是在包厢里，那里有直接在大厅立威来的爽快？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当面打一顿还真当何米是软柿子来捏呢。 但是这种事怎么能认呢？ 何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没有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6章 吾酒后好打人 “你……哎！”李少要是能信半个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可是现在地方到了，事情办完了，何米不求着他，他也没法摆威风，只能幸灾乐祸一下坚强地表达自己的讨人嫌：“你刚打的人就是美刀房的，还想融进去，那可就难了！” “美刀房？”这名字听着就带着一股子纸醉金迷的气息！ “都是玩外汇的，谁手里没点美刀？那地方都是用美元结账的，所以才这么叫。”末了还上下打量着何米，努力想要装出的同情剩下的全是幸灾乐祸，“哎，你拿得出那么多的美刀吗？” 就连李少自己，其实本来也没资格在这个圈子里玩。 只是这些天他弄到了一批认购证赚大发了，在圈子里声名鹊起才被拉进来，自己的脚跟都不稳。 原本以他的层次，也就是个二代里的边缘人口，没资格深入腹心。 “没事，就当涨涨见识。”何米面上笑眯眯，心里却没那么轻松。 拳头只能让人不敢在面上冒犯，想要获得平等对话的权利就要有平等对话的实力，不然何米就算是进了圈子也是混迹在老男人中间陪酒的，顶多算个妹妹头，交际花头牌什么的。 他们见何米和李少嘀嘀咕咕的，也猜出了何米的来意，心说这可是他们的主场！与其在这里丢人，不如把她拉进他们的主场！到时候还不是他们想怎么玩怎么玩？ 于是那胖子力量又涌上来了：“你要来玩，可我们谈事都是在包厢，你敢进来吗？” 何米好笑：“这有什么不敢的？” 一群酒囊饭袋，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何米，还能怕他们啊！？ 反正是假身份啊！闹出事还可以跑啊！ 披着马甲，何米做事情就特别肆无忌惮。 这大概是天上人间最大，最豪华的一个包房，连陪酒妹妹的身材都特别好…… 现在整形技术不成熟，用的少。脸看不清，身材总能看清，那个好，那是真的好。 一群人在服务员的恭维和殷勤中被恭送进房，都不用招呼就有一排陪酒妹妹站着让堂妹挑选，跟在市场上挑选猪肉一样。 进房的人不多，除了李少何米那个胖子以外就两三个，点了在身边帮着倒酒的妹妹后还剩了两个。 那胖子跟何米挑衅：“既然都说是来玩的那就玩开一点嘛！我们都是这样的……” “我初来乍到，主随客便，你们都有熟悉的相好，我总共不能跟你们抢人。”何米一勾手：“妹妹害羞什么？过来啊！” 那俩陪酒妹妹都惊呆了！ 来这里对着他们连撕带打的女人见多了，还有叫她们陪酒的女人？ 何米不仅要陪酒，还连哄带摸，顺着肩膀一手搂住一个，“妹妹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这熟稔，比老司机还老司姬。 就连陪酒妹妹都目瞪口呆，更别说其他看了西洋景的土老帽了。 这个展开不对啊！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扭扭捏捏，娇羞愤怒，没眼看这些香艳画面的吗？怎么她看起来比他们还兴奋、还愉悦？！ 到底谁才是男人？谁才是常客？！ “这位……”反而是陪酒妹妹的反应快些，笑着给她递了杯酒。 “我姓石，叫我石姐就好。” 陪酒妹妹赫然发现这居然也是一笔不错的生意！抛去性别因素，起码何米清爽，干净，还好看，还给钱！ 性别因素算什么妨碍啊！ 这波生意做得，不亏，不亏。 遂剥了个葡萄往何米嘴边送：“石姐常来！” “哎，我倒是想常来，就看他们想不想我来。”何米拿嘴去接她剥的葡萄，“都看我干什么？辜负了美人啊！” 那几个人看的神情复杂，甚至忘了占陪酒妹妹的便宜。 “对对对，都坐下，站着干什么？”招呼的人中年，在这一票油腻中年男里算得上是颜值担当了。 抬手就给何米倒了杯酒：“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先走一个？” 酒很香，何米这样不会喝酒的人都能感觉到的醇香，满满一杯，倒在小玻璃杯里，哪怕是透明也仿佛透着一股醇厚的色泽。 何米看着那一杯酒，忽然就笑了：“喝酒没问题。” “可是我这人酒品不好，喝了酒就撒酒疯，就喜欢打人。” 这绝对不是威胁。 就是让他们一个个都背后发凉，从尾椎骨凉到后脑勺的凉。 想想何米的红色高跟鞋！ 这跟曹孟德说“吾梦中好杀人”有什么区别？！不管她的酒品是真的不好还是假的不好，只要让她喝酒，那她酒品就肯定不好！ “那就别喝了。”李少赶紧把杯子挪的远了一些。 以前咋没看出来这个女人这么虎呢？原本以为只是带进来个舔狗，可是现在带来的，分明是一位阎王啊！ “对对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伤肝。” “哈哈哈……” 那三个哈都带着能一出屏幕的尴尬。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笑。 他一笑，整个KTV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何米也随大流看过去。 对上的是一双在包厢昏暗的光线里一样熠熠生辉的眼睛。 男人坐在KTV包厢的阴暗处，身材……极好。 何米用自己这双阅遍娱乐圈美男的眼睛发誓，他绝对有六块腹肌！ 五官倒是普通，似乎是张大众脸。可是就凭在一群脑满肠肥中的腹肌就够鹤立鸡群的！ 但他不声不响，何米居然都没有发现他。 可是他一张嘴，这个全场寂静的架势。 嗯，放在玛丽苏小说里，那就是夜之君王、X爷X少之类的中二人设，男主标配啊！就是长相普通了点，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俊美，扣分。 确认过眼神，是个当大佬的人。 “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那男人笑了，“想来混我们的圈子，要人带你发财却不守人家的规矩，你这是来混圈子的还是来收小弟的？” 哎，终于有个人出来正儿八经得聊天了。 何米笑了下：“各位都是能人，也不缺阿谀奉承的人，更不缺那几句好话听。” “人只有在遇到和自己相同档次的人才会把他当成朋友，靠奉承进来的，那叫跟班。”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7章 如鱼得水 一旦这个第一印象种下去了，何米在他们面前永远会矮一头。 何米可以哄着李少，不是一味何米要求着他，恰恰是因为何米不怎么需要求着他，她随时可以翻盘甩了他，低下头免了麻烦没关系。 可是现在，她在这些人面前没有绝对强势的底气。所以，反而不能让他们种下这个意识，她必须强势，从头到尾都得强势。 “那你是不想当跟班？”那人好像在笑，可是他的表情很少，显得冷淡，哪怕是笑也显得讥诮，“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一起坐上牌桌。” “要炒外汇，起一个底子就要一百万美元，合人民币，六百多万快七百万，零头我就给你抹了，给你算六百万，你拿得出这个钱吗？”男人问她。 他一张嘴就给何米省了几十万何米也没多看一眼，她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你们能弄到官方牌价的外汇？”谁都知道现在的官方外汇牌价那就是个饕餮，能进不能出，用来坑外国人。 本国做外贸的想不亏本都全靠退税补贴的。 当然啦，只要你能把外贸坐起来，能出口，那就是赚。 大赚。 “那位是香江来的徐经纪。”男人指了下人群里一直躲何米躲得远远的一个浑身散发着买办气息的男人。 哦，何米懂了。 又是试验田。 90年代毛熊死了之后全国人民都意识到改革开放迫在眉睫，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可这条河太宽，扔了个毛熊的尸体下去也只是排除一条错误路线，到底要怎么改？ 从上到下都是乡下人闯进了西洋景，到处朦胧。所以上面一边小心开放，一边到处试探。只要不涉及原则，大部分的事情都是闭一只眼睛当瞎子，瞪大一只眼睛往死里盯牢了，就等着出结果。 等起来了，结果好的给政策正名，不好的趁着影响不大及时按死。 承包制，传销，金融运作，私营经济，外资外企，民间集资，楼花等等等等包括义务，深土川，朱海，大禹庄等等都是这样或起或落，自然也包括了，炒外汇。 就是这一波全部被美日贸易战给坑进去了，国家对外汇一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94年发文禁止，从此外汇期货保证金交易全部转入地下，某些监管不到位的地方还能存在，但是规模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直到98年，国内银行才开放面向个人的实盘交易，即个人才可以有官方渠道再入外汇市场，至于保证金业务启用杠杆，那得一直等到2006年。 当然何米知道的不那么详细，之前也就是瞄过一眼小说，哪里能把数据记得这么清楚？她就知道今年炒外汇还能赚，明后年铁定赔，这里的一波中年油腻男要是不尽早抽身，那一多半都得亏得跳楼。 那干何米什么事啊？她就是想搭个顺风车，弄笔零花钱。 但是这个入场费…… “当然没问题。”何米脸上表情都不动一下，“过两天我就把钱转过来。” “那石姐什么时候有空来赛特大厦一趟？办点手续。”一直窝的远远的躲黑涩会的徐经纪终于不得不冒头。 黑涩会很可怕，但是小钱钱更加甜啊！ “好。”何米让陪酒妹妹给他倒酒，“那就请徐生，多多关照了。” 徐经纪倒是愣了一下，徐生是粤省那边的叫法，不叫先生，要说渊源可以追溯到封建社会，可他来了京城之后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了。 “我在赛特大厦等着石小姐啦！” 我国以前有政策，外资企业必须得在有涉外资格的工作场所、酒店、宾馆、写字楼等地方办公。港资也不例外，所以他们只能在赛特大厦。 赛特大厦是背景售价有国际水准的合资涉外写字楼，23层楼高。 外形个人感觉挺蠢的，没点设计，标标准准的一栋写字楼，像个白色的长方体盒子。 看何米能弄到钱，他们对何米的态度也也从警惕变成警惕中带着接纳。商人逐利，只要有利润，谁管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而何米有意打圆场，场子里的气氛和快被炒热，一个个搂着陪酒妹妹鬼哭神嚎，有碍观瞻。 倒是何米一直注意的那位有大佬气质和中二人设的男人之后就又窝回昏暗的角落，有陪酒妹妹往上贴也给他扒拉开，没坐多久就走了。 名字倒是打听出来了，沈天阔，据说是个二代，银行系统的背景。 就是那个被何米揍了一顿的胖子也没出现碍眼，何米吃吃喝喝得混着，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就包括何米的目标，指路明灯，李程儒。 “李总，这位是粤省来的石总，巾帼不让须眉，生意做得大嘞！”有刚认识的给介绍。 “石总，幸会，幸会啊！”李程儒跟何米握手，这个圈子里女人少，他觉得有意思。 “幸会。”何米也没表现出特别的关注。 蹭团这种事，悄咪咪得跟在后头就好啦，好处捞完就跑，不用让人知道。 别看李程儒日后是走演技派路线的国民老艺术家，丫其实是个资本家来着。 他家祖上在民国时期就是经商的，有钱到他父亲这一辈经营不善子女众多还摊上国内环境不好，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他母亲就把家里存下来的古玩字画拿去卖钱，一件就是几十块。 五六十年代，一件几十块啊！ 而且他那时候住的是什么房子？ 据他自称，他母亲换了一个小个一点的四合院后，他在院子里放风筝，风一大那风筝都会挂故宫角楼上去！ 原本一心往文艺圈里扎，83年进了《西游记》剧组，可惜因为长相问题连个配角都没混上，只能委屈得当剧务。 戏拍完了，他琢磨琢磨，得，还是做生意。 他入场早，八十年代末期就有几十万身家，从小就看过见过的人，对古玩也熟悉，九十年代初期开了京城第一家自选商场特别特，从此大富大贵一炮而红，号称京城四李。 他有点钱了就开始满城市得搜罗古董，八十年代那古玩多便宜啊！就算后来被外汇坑了，他还有四合院，还有俩，还有古玩，有京城边上的十几亩地…… 人有了钱就开始飘，他结婚几次都没好下场，全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8章 我是来找你的 何米不打算跟他混的太近，悄悄跟着买就行了。跟船吃肉嘛，谁规定一定要和船长打招呼？我偷渡。 又去跟别的人应酬，这些货色人品咋地不知道，能量都不少，能混熟了，就叫人脉。 他们看何米新鲜，何米也仗着性别和颜值优势混的如鱼得水。 网络时代的人嘛，正经知识没多少，可是闲谈啊，倒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能扯，什么都能聊，很快如鱼得水，混成人群中心。 倒是李少躲得远，不敢跟她打交道。 可怜的孩子，大概是被何米大魔王变身给吓到了，心理阴影，短时间内不敢再来刷存在感。 何米也无所谓，目的都达成了，这桥还不拆了吗？反正也没有什么维系关系的价值。 九点一过，房间里登时一片“哔哔——”“哔哔——”，吵得人头疼。 可是这帮酒肉分子头不疼，不仅不疼还很习以为常的激动，一把撩起腰间的衣服。 那腰间的家伙事儿特别多。 大哥大是标配，大哥大上绑着个BP机，看着特别滑稽。 BP机不一定有，但是普及度更高人手一个的，是个POS机。 这做一个右一个的滴滴一响，他们就开始高·潮。 “呦呵，涨了！你说这事闹的，这不送钱上门来了吗？”这是装逼的。 “哎呦，又没赔，你说这财运到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你看我上哪儿说理去？”这是乐飘了的。 “石总啊，你入这行有眼光！你看，炒一个月外汇顶的上我半年产值了！你说那破工厂有什么好做的？”还有来跟何米装逼的。 吵吵嚷嚷一通哔哔，末了又到了土豪聚会的保留环节。 抢结账。 “您好，今天一共消费四千六百七十九元。”捧着账单的妹妹眼神盯着李程儒，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李程儒抢到了这个殊荣。 他连看都没看，点了下下头，就有个助理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沓儿美金，他们用美金结账，走的还是牌价，拿到人民银行门口的小巷子里嚷一嗓子就能赚四成。 末了还包厢里的妹妹服务员每人两百，还是绿油油的美金。 所以这就是叫美刀房，让整个天上人间都格外殷勤的原因。 天上人间现在虽然做事已经不那么规矩，可也没有那么规模化系统化，处于你出钱我出色，歌厅不拉线也管不着的状态。 在野蛮发展的年代能发展迅速坐稳京城不正经行当的第一家，美刀房的提供的强大外汇收入功不可没。 后来才吸引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大老板投资，彻底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天上人间。 这就是何米为什么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面钻？原因很简单，只有炒外汇，才能弄到能自由操控的美金。 别看一些书里龙傲天男主和玛丽苏女主轻而易举得就能弄了大笔的外汇在国外搞风搞雨，实际上……你当外汇监管是死的吗？ 国家穷啊，穷的那一个个黑眼珠子见不得绿美元，有大笔美元的都是政府的座上宾，一千万就能见区长，一个亿就能见高官，要是有十个亿，那都能弄个副国级待遇！ 同时恨不得把你扒皮拆骨，吃下肚子里去。 根本不可能让你自由操控大笔的美元搞风搞雨，像何米这样的系统外人士，根本连和人谈一谈弄美元的资格都没有！ 想在现在弄倒外汇，这一波是何米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机会之一。 这群天上人间坚定支持者搞定了外汇吹够了牛也不走，直接在楼上开房睡觉，睡到下午起来杀进美刀房，又是一天。 别说别人，就算是何米都受了金钱的刺激，第二天就没去。 她要筹集资金。 可是当时答应得痛快，何米出来就想挠头。 六百万啊！ 上哪儿去弄啊？！ 何米的身家倒是超过了这个数字，可是她不可能把身家都押进外汇市场啊！而且炒外汇和炒认购证不一样，股票的二级市场十分火爆，拿钱认购了马上就能转手扔进二级市场套现，只要钱用一两天周转一下。 炒外汇是要大笔抽钱，而且扔进去了，短时间内抽不回来。何米不可能在1号店和乐家一下子抽这么多钱！ 都在扩张的黄金时间，别看着红火，实际上都是缺钱的时候！大笔被抽调流动资金，影响扩张速度不说，还可能让财务状况陷入危险。 要说炒外汇也没有特别赚，不过就是一两年的时间里翻了十二倍而已，不值得动摇根基。 想到这里，何米就非常疑惑，她明明很能赚钱啊！为什么还老是缺钱呢？！ 何米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长出了一口气，那么大的一笔钱，到底要到哪里去弄呢？ 1号店和乐家不能抽，但是何米此时身上最大的资产，其实应该是那一万一千多张认购证。 给乐家买房的花的那点几张认购证还不够她手上的零头，不值一提。 可是她总不能现在把认购证拿出来卖了？ 那她的脑袋除非是被门给挤了！ 现在抵押贷款业务不知道成不成熟，要不回头给1号店炒得热一点，看能不能从银行贷到款……乐家那几个铺面也可以抵押，应该能弄到一笔。 就是不知道他们效率怎么样，炒外汇现在入场乐家不早了，多拖一段时间就是少赚一大笔钱啊！ 长城饭店虽然被群嘲，但是硬件设施十分到位，九十年代就有健身房了，虽然只有一些举铁跑步机之类的设施，酷似日红公园里那些给大爷锻炼的花花绿绿的园地，但何米来得早，可以包场啊！ 外汇虽然重要，却不值得何米为此改变自己优良的生活作息和健身习惯，一大早就在健身房里包场各种体位各种摩擦。 突然门打开了。 哎，这满酒店醉生梦死的人，居然还有坚持锻炼的？ 何米回头一看，六块腹肌……是中二，啊呸，是男主人设的那位沈天阔。 连名字就挺中二的。 “早。”这位昨晚少言寡语不跟美刀房的人拉哈的哥们居然主动来找何米打招呼。 长城饭店房间不少，但住的人不多，有钱人的圈子就那么大，能出现在这个只对内开放的健身房的人更少，排除法做一下就能猜到何米是谁。 “早，这么巧？”有人来了何米也不好继续拉伸以免有搔首弄姿的嫌疑，转身上了跑步机，开关都没开呢就听到一声。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9章 对腹肌的尊重 何米收回了按跑步机开关手指，转身看着他，这哥们做事情这么直接的吗？！“是我上楼洗漱换身衣服呢，还是就在这儿聊？”好歹昨晚这位给了她台阶让她顺利融入圈子，于情于理，何米得承情。 不就是聊聊嘛？昨天跟那些油腻中年都聊过了，这六块腹肌总比油腻中年聊得舒服？ “就这，没人来，挺安静的。”这人坐在了脚踏车的座椅上，两条长腿撑在地上，越发衬得身材比例极好。 赏心悦目，赏心悦目！ “找我要聊什么？”这么一具身体摆在面前，何米也有谈兴，两条腿往上一蹬，直接坐在了跑步机的扶手上。 这跑步机看起来傻大黑粗的，居然还真结实，何米几十斤的大活人盘上去都不带晃的。 海拔上一样不能落入劣势！ “外汇底子需要的钱财不少，你有准备吗？”沈天阔被她这幅寸土不让的斤斤计较给惊得愣了，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少。 “我说吃力，你还能来帮我？”何米觉得越发好玩，调笑道。 “能。”沈天阔表情认真，“我现在在央行工作，主要负责抵押贷款业务。” 我这是乌鸦嘴重出江湖还是开了女主光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都能抵押些什么？”何米饶有兴致得问。 “房子工厂店铺……盛海九二股票认购证。” 这又是个来坑钱索贿的？ 那就白瞎了这好身板儿啊！长人模样不干人事，他模样长得好，就越发可惜。 何米上下打量着他，眼神放肆得像是在打量砧板上的猪肉：“哦，那我要六百万，要多少张？” “一百套，连号。”数字说的精准啊！ 他是也联系上钱丹芳了？何米一点都不慌，甚至有点想调戏他。 更何况这种事也不能认啊！ “沈爷要是想入场玩玩，我手里倒是有几本认购证可以匀给你，可是一百套，我是真的没有啊！”何米假惺惺哭卿卿。 “有多少拿多少，我也不介意。拿别的有价值的东西抵押。”这真的很像敲诈勒索啊！ 何米定定得打量了他几眼，忽然就笑了：“那就一万张认购证。” 乐家的底细，能不被人知道，还是被让人知道的好。 这下反而轮到沈天阔吃惊了，他原本也只是试探啊！ 谁知道何米一掀牌，比他都打……啊呸，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一下子就梭哈了！ 姑娘你是真的想行贿吗？这么大手笔的事儿我不敢干啊！ 何米手上的认购证肯定比李少知道的多，沈天阔知道，何米也知道沈天阔知道。 可是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啊！ “玩的这么大？”沈天阔点了一句，“小姑娘……” 以“石忆”马甲表现出来的年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叫做小姑娘。 “彼此彼此啦。”何米眯起了眼睛，笑着还击：“帅哥。” 你看出了我在假扮成年人，我也看出了你的伪装。 这叫彼此彼此。 沈天阔的表情微微一沉，遍身锋锐就像忽然全身插满刀剑，刀锋剑刃直指何米蓄势待发。 随时准备杀人灭口的架势。 这种感觉是不是有点熟悉？何米神情微妙，猜自己是撞枪口上了，还是人家下网顺手捞的鱼。 总不能是这人心胸狭窄，何米稍胜一筹他就不平衡得想要干掉何米？ 这人是猜出了何米的真实年纪，何米这是看出了他的容貌啊！ 他用的是硅胶面具，放在现在还是个没什么人知道的高科技，何米就太熟悉了！ 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啊！ 效果好的在桃桃宝上快被当成违禁品了！ 论遮掩功能单纯的化妆好太多了！ 这都能看出他原本的容貌，不是有透视眼，就是跟踪过他！ 哎，我说帅哥他就一副被人看穿了样子，那问题就来了，这哥们是真的帅，还是自信呢？ 何米指示觉得， 沈天阔发了一会儿杀气，最后还是控制了自己：“果然是行家。” “过奖，硅胶面具用的方便效果好，可带着这玩意很闷？只是给你弄的人嫩了点，是新技术还手生，还是根本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她真的看出来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要是给不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说不定他就要采取强硬控制措施了！ “你表情太少。”脸上多了一层厚厚的脸皮，想要眉目灵动还是比较难的。 最坑的是：“你手的颜色和脸都不一样，脖子好歹遮一遮啊，这是对任务目标的基本尊重。” 昨天晚上在包厢里灯光太暗还看不出来，这里是健身房啊！光那么亮，再看不出来我是瞎子吗？ 纰漏这么多，沈天阔带着面具都能看出的不自在。 我国对化妆普遍缺乏认识度，审美还是白面粉底大红唇呢！很多男人对涂脂抹粉有意见，弄坏了也正常。 对自己的伪装被看破，何米也没什么影响，第一印象已经有了，哪怕后面何米越来越年轻漂亮，其实都不是多大的事。 何米用的是化妆，厚厚的一层粉遮掉了皮肤状态，整体气质偏成熟，模糊了年龄感，言行做派给人感觉成熟，别人就会觉得你的年纪很大。 但是要是仔细打量，架不住会化妆的人的眼睛。她早上是来晨练的，化妆根本待不住，会脱妆脱得跟个花脸猫一样。一身运动服马尾辫，青春又洋气。 只要从第一印象中国走出来仔细打量，看出她的伪装很正常。 而且，还有一点很明显。 何米的声音露馅了。 喝多了的人听不出来，何米也能压低了，但是她又不是专业声优，总有露馅的时候。 “认购证在盛海，我弄过来要一段时间，钱什么时候能到？”何米打着哈欠给他下了个台阶。 “你认购证什么时候到，我钱就什么时候到。”沈天阔上下打量中国特别的和时代都格格不入的女人，“你就这么看好汇市？” “不看好啊，就是进来玩玩。”何米打了个哈欠，“认购证是抵押，不是售卖，” 抵押可不影响何米的正常使用。 只要到时间把钱拿出来还了本息，认购证还是她的，谁也拿不走。而这段时间，认购证还是存在她自己的手上，就算外汇亏了，认购证卖了也绝对稳赚不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0章 昆仑饭店 就算能压低了声线，但是她又不是专业声优，总有露馅的时候。 她也没指望能骗过全世界，现在带马甲只是为了方便，但她的实力已经渐渐积蓄，就算掉了马甲，其实影响也不是很大了。 “认购证在盛海，我弄过来要一段时间，钱什么时候能到？”何米打着哈欠给他下了个台阶。 “你认购证什么时候到，我钱就什么时候到。”沈天阔上下打量这个特别得和时代都格格不入的女人，“你就这么看好汇市？” “不看好啊，就是进来玩玩。”何米打了个哈欠，“认购证是抵押，不是售卖。” 抵押可不影响何米的正常使用。 只要到时间把钱拿出来还了本息，认购证还是她的，谁也拿不走。而这段时间，认购证还是存在她自己的手上，就算外汇亏了，认购证卖了也只是亏了外汇的钱，亏得不大。 就是从一百五十倍变成一百四十倍而已。 “那我如果要收购呢？”沈天阔不知道是真的威胁还是试探。 何米的态度很坚决，也很简单：“那这笔生意就没得做了。” 为了十几倍利润的外汇放弃一百五十倍利润的认购证？她脑子进水了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祈祷你外汇亏本？”沈天阔知道想从她手里弄认购证是没戏了。 何米摊手：“那你自己也跑不掉。” 那么多人炒外汇，这要是亏了，那得是大地震，不知道多少人要跳楼的。 为了坑一个何米把那么多人一块儿弄死？何米很自信，但也没自信到这份上。 又商议了几句约定了时间去银行办手续，何米准备换个阵地了。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沈天阔不喝酒不撩妹妹不吹牛，明明和那个圈子格格不入，却在外汇圈子里说一不二了。 很简单，因为那些炒外汇的土大款，他们的钱，是从沈天阔手里弄出去的。 九二年！炒外汇下一个底子就要五六百万！ 何米暂时也不可能一口气抽五六百万的流动资金！ 要说国内真的有这么多的土大款，打死何米也不相信！ 炒股炒证券最出名的暴发户应该是“杨百万”，原本是盛海一家钢铁直聘厂的职工，80年代末期帮人搞销售弄了点钱，结果因为有钱招了眼，被厂子里怀疑他偷盗，还进了局子。 钱是人的胆，别人遇到这样的事只能认了，可他不，他的感情被他深爱的工厂伤害了，要辞职。 据说前脚辞职后脚一篇文章就被行业刊物发布，厂领导这才知道他是个人才。可惜再要挽留已经是悔之晚矣，他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打脸来的猝不及防，快得和爽文一样。 是是非非暂且不论，反正那厂子都倒了话语权在他这边，但何米不信这个做私活儿的家伙会真的纯得跟只小羊羔一样。 监守自盗不至于，他有钱，看不上那三瓜俩枣的，可是作为仓库管理员，仓库失窃难道真的不用负责任吗？ 辞职后被人忽悠了去卖国库券，结果天降横财捞了一大笔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个故事，当时赚了钱，哎呦给他吓的啊！ 先是跑到税务局去要交税，被人轰出来了，因为不用交税，他实在没有安全感，就花六百块钱的月薪请了两个警察当保镖。 杨百万具体赚了多少钱，不知道，有人说几十万，有人说百来万，所以外号杨百万。 可是问题就来了，像杨百万这样举国闻名的土大款都没有六七百万，炒外汇的这么多人，哪来的钱？ 不是公款就是贷款！要么公款贷款一起来！ 既然是贷款，那谁敢得罪央行的人？那是财神爷啊！ 而且鉴于他这张脸都不是真的，鉴于那一身和韩磊似的锋锐气质，何米暗戳戳猜测，这就是国家在外汇市场里睁开的那只眼。 所以沈天阔到底有多帅？帅的都要戴面具了？ 这是个问题。 解决了钱的问题，何米终于能畅畅快快得跑出去玩啦！92年的京城啊！ 那么多日后的大拿现在都还是懵懂无知的小萌新呢！要是不去玩一趟，那真的是白瞎了！ 长城饭店的房没退，算是石忆马甲的一个固定刷新地点和联系地址，何米收拾收拾，换上了原来的名字，挺着一张十几岁的文艺美少女面孔去了昆仑饭店。 比起长城饭店，昆仑饭店就不值一提了，不过是五星级酒店，不过是公安系统最大的一家企业，不过是里头有个经理叫晏侣。 晏侣，男，正职酒店集团经理，副业为最红火的电视剧编剧之一，专攻办案剧。 都说香江的职业剧好看，警匪片好看，其实内地才是源头，87年就出了职业剧，警察剧尤其好，开山怪就是晏侣。 他自己就是警察，专业知识过硬素材丰富，观众也爱看。然后在办案剧里融合了俊男美女的爱情元素，各种谈情说爱。 所以出来一部火一部，承包了二十世纪头五年的小荧幕。和香江警匪剧平分秋色。 香江警匪片节奏快，上集出案子下集就破了，一部片能有好几个案子，内地的办案剧往往就是以一个案子为核心，深入浅出抽丝剥茧，讲的详细且深刻。 路线各有特点说不上谁优谁劣，主要考较制作水准。 可后来限制办案剧的一纸公文，转眼没落，整个娱乐圈都跑去舔港台剧，甚至政府下场拉偏架，港方台方仗着政策优势各种欺负人，内地虽然也有奋起反抗，但整体风向不对，就连服化道灯光幕后等工作人员都没落了。 那时候电视上的主流是什么呢？ 台偶，和港风武侠。 努力是一直没有停止的，但内地影视要夺回话语权，那都要等到清穿大法了。 至于现代职业剧，那都被甩得没影了。等到办案剧解禁，有《破冰行动》一类的影视剧的时候，明明是有过辉煌历史的东西，却弄得像初学者一样。 说回晏侣，有才气，最重要的是，他帅啊！ 在作家圈那一票油腻老炮里可是颜值担当，再过三十年也不油腻，而且何米个人觉得，他长的像陈到明。 要说晏侣能青云直上，真的不是没有理由的。 虽然都是国营饭店，但是昆仑饭店的服务就比长城饭店好多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1章 制造偶遇 何米拿着一本《便衣警察》坐在大厅显眼的位置，做一个安静的吸睛小仙女，把大厅里九成的视线牢牢粘在身上。 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长的她这么漂亮，那是占了大便宜啊！ 一个气质斯文眉目清爽的男人从门口进来，在服务员的问好中路过门厅，视线随大流得往大厅中一撇，先是“哇”得惊艳了一下，随后再落到她手里的那本书上。 熟悉的封面让他一愣，旋即笑了下。 暗爽，但是很得意的笑。 要是换个人他或许就回去偷着乐去了，可是视线卡在何米那张脸上…… 他的脚有自己的想法，直接奔了过来。 “这位小姐，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搭讪这种事讨不讨人厌呢？ 看脸。 何米把视线从书本上挪开，定定得看着这位打扰她看书的闲杂人等，一双黑黑的圆眼睛里的情绪从被打扰的不快，到惊奇，最后倏地蒙上一层笑意：“晏侣老师，被不知道你身份的读者夸赞，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晏侣见被认出来了，摸了摸鼻子，干脆直接坐下来：“是啊！” 何米是怎么认出他的呢？ 《便衣警察》是晏侣的处女作，87年就被改编成了电视剧。那时候的电视剧有个特色，在片头曲弹出演职员表的时候，会把重要成员的大照片放在屏幕上。 作为原著作者，晏侣的照片可是第一张！比导演还靠前呢！ 那张照片不能说是丑，毕竟底子打在这里，还是斯文气质，就是那两个短短粗粗的眉毛特别抢镜！中间平过去尾巴直直得折下来，把脸框成一个囧字，不忍直视，印象深刻啊！ “书很好看，电视剧也很好，我有个不情之请。”何米从旁边的包里抽出一支笔，“晏侣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 晏侣都愣住了，愣完了就是爽，非常爽。 签名文化是港台明星随着追星潮流带入内地的，此前也只有大领导才会给人签名题字，那叫墨宝。 晏侣一瞬间就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看着太顺眼了，又会说话，喜欢他的书，还好看，好看，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晏侣接过笔。 “何米。”何米凑头过去看他提笔。 “祝何米小姐容颜美丽，青春不老！晏侣留。” 何米接过书，嗔了他一眼：“晏侣老师是觉得，我就只有一张脸长的好看吗？” 晏侣“呃”一下呆住了，夸女孩长的漂亮那不是标准答案吗？怎么现在不灵了？ 九十年代不是网络时代，网络时代的人可以自嘲干饭人，穷的只剩钱，丑的只剩脸。九十年代说人家只剩脸会觉得你是在骂她肤浅，说人一句小丑他能跟你拼命！ 可是看何米笑意盈盈，他也知道何米没生气，顿时觉得女人心海底针。 要说何米跟女人挺放肆，跟男人就要保持距离感。魅力太大啊！ 可为什么能跟他这么放肆得嗔笑呢？ 传说，传说，传说啊！晏侣的爱好也是男，并且专一得只喜欢某个和他合作，可以说是拍他的作品起家的导演。那导演虽然长得也是五官端正，但何米私下里觉得，还是晏侣帅。 既然不是看脸看钱，那就只能是馋他的身子……啊不，是真爱了。 虽然性向……，但是，他们总能给漂亮姑娘能处成闺蜜的安全感。 见到了喜欢的作家要到了签名，任务达成，何米心满意足地把书放回包里。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全国青年文艺梦，最红火的就是京城这一批大院子弟，以及他们延伸出来的海马工作室。囊括了全国最厉害的作家，而其中大部分的作家，都曾经有一个转职，叫编剧，把他们眼神开来，又是相当一批曾经在荧幕上爆火的作品。 何米也文艺却不算太喜欢他们的文字，但是毕竟是记忆里的符号，既然来了京城，不怀旧一下，不参与历史，那她就算白重生了。 她制造这一场偶遇，其实心态和她跑到《新白》剧组去人前显圣当中装逼是一样的。 海马这一帮人有两个NPC固定刷新地点，一个是今年就会倒闭的海马歌舞厅，另一个就是晏侣做经理的昆仑饭店，这些货经常来蹭吃蹭喝。 海马歌舞厅不知道在哪儿呢，也不知道倒闭了没，倒是昆仑饭店立在这里京城的的哥都知道，何米自然直奔这儿来了。 计划成功！ 何米心里一乐，手上一使劲儿扯开了包，不经意间让晏侣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儿白色稿纸，登时有了兴趣：“你也爱写东西？” “当然。”何米拿出来包里的稿纸，当然不是她自己的原版手稿。都说见字如面，就何米这一笔破字拿出来，保证他都不会想看第二眼。 都是找人誊过一遍的。 所以电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啊？！没有电脑有打字机也行啊！何米真的不想让自己这一笔丑字见人啊！ 挺厚的稿纸，何米原本就是个扑街网文写手，每天码字四千保底，习惯养成了，一天不写字浑身难受。这段时间猛然断了自己都觉得不得劲，没电脑只能手写凑数，写了本《1991从黑吃黑开始》。 当然啦，重男轻女家庭出身努力奋斗翻身打脸的小爽文被抽掉了，免得被人看出底细，其次的就是《渴望》的影评。 何米怎么会忘了这个为乐家家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电视剧？光是在义务一地，《渴望》盗版录像带她就卖了31套！现在乐家家电铺子里，还备着3套录像带往外租呢！ 电视台老在重播，何米一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一看到就像骂，还找不到人一起骂，被气的跟拉磨盘的驴一样在屋里打转，满腔怒火倾泻笔端，连兰家人都要往后排！ 这部剧主要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 《渴望》是一部苦情剧，所谓的苦情剧，就是以把悲剧压迫加诸于一个宽容善良吃苦耐劳恭顺忍让忍辱负重等等集“忠孝节义、以忍为先的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女主身上，通过一遍又一遍对女主坚持不懈得虐待赚取掌握电视遥控的中老年妇女眼泪为己任，从而完成对收视率收割的电视剧路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2章 充满现实意义的《渴望》 后世还衍化出各种奇葩的苦情戏，以继母后妈为核心，以破碎家庭，破碎情感，破碎婚姻以及家庭苦难为题材，坚持路线不动摇，目标对准现在的中青年二十年后的中老年实则是同一拨妇女，收视率都是杠杠的！ 《渴望》女主刘慧芳同志实乃中国电视史上的天字第一号白莲花受气包，在老实憨厚的宋大成和落魄公子的王沪生之间选择了帅的，并且收养了大姑姐走失的私生女小芳，从此开启了被婆家不断折腾的悲情人生。 大姑姐王亚茹，因前男友入狱私生女丢失，感情坎坷导致心理扭曲，性格偏激，精神疯癫，本着知识分子的高傲看不起女工刘慧芳，角色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刘慧芳添堵。 王沪生的父亲平反后，落魄公子重新起复便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刘慧芳，又跟前女友肖竹心纠缠不清，刘慧芳提出离婚。可离婚后王沪生又良心不安，拉拉杂杂纠缠不清的时候，刘慧芳出车祸瘫在床上了。 你没看错，八十年代初期的背景，九十年代初期的电视剧就有车祸剧情了！所以别说韩剧就是车祸失忆得绝症了，咱们用的比他们早！ 大姑姐得知自己走失的女儿就是一直被自己嫌弃的那个刘慧芳收养的女儿小芳，又和平反的前男友复合，大彻大悟，不再折腾刘慧芳，养女小芳认回了亲生父母，转过头照顾刘慧芳。 这就是大团圆结局！！！ 哦对了，舔狗宋大成娶了无辜但他不爱的月娟依旧痴心给刘慧芳当舔狗，弄得家庭不幸，刘慧芳离婚了他转头也要离婚娶刘慧芳，最后月娟生下来的还是个死胎！ 舔狗不得好死果然是传统艺能了！ 一字记之曰，草！！！ 所以何米的影评是这么写的： “这么一个好人结局瘫在床上要养女照料，反而是她那个各种虐她的婆家儿女双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以善良忍让和坚韧不拔的品质就能化解一切困难，被迫嫁的老公会爱上你，虐待你的婆婆会原谅你，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也会痛改前非。 然后？然后当然是好人必须惨到底！ 只能被撞瘫在床上算什么？没死了都算手下留情！妈宝自私任性才能过上好日子！对人一往情深的舔狗更是罪大恶极不得好死！生个孩子还必须是死胎！ 渴望的真善美永远只是梦里的渴望，想要照进现实还是洗洗睡。 这是一部充满了现实意义的电视剧啊！” 晏侣越看表情越古怪。 都说九十年代落后封闭，但是在文字评论上那尺度大的吓死人！何米这点刻薄笔锋还不算什么，晏侣接受得毫无障碍。 就是看何米一个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写起文章来火力全开辛辣嘲讽，顿觉表里不一世界奇幻。 “一点浅见，晏侣老师见笑了。”何米还是彬彬有礼乖巧可爱的模样。 “没有。”晏侣摇头，“就是我觉得有位朋友应该和你会聊得投缘。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王望。” 王望，大院子弟，京城文艺圈精神领袖兼喷人第一输出，火力堪比豌豆射手，才华没的说，他的文章和小说改编的电影要票房有票房要奖项有奖项。 就是嘴臭。 因为那张嘴太臭太会得罪人，后来还被封禁过一段时间，只能躲到美国去避风头。再回来的时候，一代江山换旧人，虽然成就不凡，却也没了当初的声势。 何米登时古怪：“王望老师……好像是《渴望》的原著作者和联合编剧？” 《渴望》是有一部牵强附会可以称之为原著的作品，就叫《刘慧芳》，不过除了女主的名字一样，也同样是善良坚韧的女主性格，剧情方面并不相关相似。《渴望》的剧情是编剧李明原创的，王望有参与协同，但只能算个顾问，参与度不高。 “是啊！”晏侣点头，继续往下翻，“但是没说他一定要喜欢嘛！” 何米对王望了解不多，可如今乍然听闻，也是表情复杂面色古怪。 没留意晏侣又翻一页，顿时整齐娟秀的字迹无影无踪，张牙舞爪龙飞凤舞的字丑的辣眼睛。 何米“啊”了一声，这两天在天上人间刚冒的灵感，幻想这群出轨嫖娼的渣男被家里黄脸婆狂虐的小说，怎么就混进去了呢？ “这个还没改……”她着急伸手去拿回来，被晏侣按下了。 哪怕那字丑，也丑的夺目，那标题格外耀眼。 《弃妇，揭棺而起》 就是震惊部的标题党风格。 言辞犀利的评论晏侣见的多了，标题这么耸人听闻的还真的没听过啊！ “没事，我看看。”虽然字丑，但晏侣也的确是被这个文章给吸引住了。 “倩如怔怔得看着屋里，看着那张她和继伟的婚床上，翻滚着的国伟和另一个女人的肉体。 她似乎还是第一次知道，国伟原来也能有这么勇猛的时候。那肌肉绷紧了，汗水和力量从中涌出来，缠着年轻女人女人白白嫩嫩的皮子，妖精似的勾人……” 抓小三这点事嘛，古今中外都是喜闻乐见，别看这样的开局网文里都写的烂了，但是眼下还是新鲜啊！ 更别说何米写的跟小黄文似的。 何米没有那么直接，以网文的尺度绕过了直接描写，只留意境和车速，要的就是个香艳！ 这都是被河蟹神兽逼出来的笔力啊！ 比一笔丑字被人抓包更让人尴尬的是什么呢？ 那就是用一笔丑字写小黄文还被人看到了。 “那个，我说我拿错了，你信吗？”不要怀疑一个吃官家饭的作家的阅读速度，何米抢都没来得及，他已经看完了。 晏侣很诚实得摇头：“不信。” 然后又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何米正没脸见人呢。 “这个故事往后走，又是什么发展？”晏侣饶有兴致得追问。 这才了了一千多字，大概交代了家庭主妇女主石倩茹欣赏了一大段丈夫包继伟的出轨床戏之后，却发现保姆，父母，甚至是女儿都已经知道丈夫出轨，独独瞒着她一个人。 出轨开局老实说，快被网文写烂了。 可也正说明这种套路有一种让人猫爪子挠似的欲罢不能的魔力啊！ 何况，92年，这套路还新鲜着呢！ 看的晏侣都津津有味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3章 伯乐啊伯乐 “后续发展？”何米眨了眨眼睛，顿时升起了扑街作者被催更的愉悦，毫不在乎得剧透，“倩如离婚，工作，崛起，还得把那个渣男抽的渣都不剩。” 有个别词汇听不习惯，但是意思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就是理解，晏侣才格外新奇：“不要丈夫回心转意？” 何米比他更新奇：“那渣男都出轨了还要他干什么？” 互相看着眨巴眨巴眼，都觉得对方思路开阔难以理解是个奇葩。 最后还是晏侣接受得快：“你这个文章有意思啊！不写下去了？” 新奇啊！这种文章结局不都是原谅一切回归家庭的吗？！ 晏侣是海马工作室的人，这可是最大，最负盛名的编剧团体，他几乎认识所有知名作家编剧，好的文学作品看的多了，他不至于为了何米的一个开头爆种。 他觉得极为有趣的主要原因是何米填补了空白。 九十年代是个文艺的时代，文风昌盛，可大部分还是严肃文学，伤痕文学、寻根文学之类的，代表作就是《平凡的世界》、《活着》一类的。 这样家长里短狗血撕逼的通俗文学恰恰是极为罕见的，历史上这活儿是湾湾言情小说干的，何米只是出现得稍微早了一点，哎，这就很新奇了。 何米再扑街也是签了约的网文写手，几百万字扑下来，文笔早就练出来了，加上习惯性得用上了黄金三章的写作模式，果然一把抓住晏侣的眼球。 “写啊！”反正她扑街多年，哪怕放在网站上也是单机写作，现在打字变成手写……其实也差不多，反正都是没人看没人讨论的单机。 让自己开心嘛！为什么不写？反正电视剧好看的来来去去就那几部还老要等重播，在屋子里没事可干，不写小说干什么？ “写出来能拿给我看看吗？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推荐给报纸或者杂志社。”晏侣说道。 何米…… 何米感觉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儿饼砸晕了。 天知道她只是等沈天阔运转资金的时候顺便弄些签名参与一下历史啊！ 她想起来还有认购证可以买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 九十年代的报纸杂志那是什么概念？纸质文学最昌盛的时候！一份报纸买个二三十万都只能算刚入门！加上反复传阅，怕不是有四五十万的阅读量！ 一想到自己的扑街小说能有四五十万的阅读量，何米就快了得要晕过去！ 作为一个连推荐都没什么资格上的扑街，她以前写了几百万字，所有点击量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五万！ 她也称得上是一句有城府，可现在愣是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你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自信了？”晏侣反而觉得有趣。 “呃……”何米在笑，毕竟扑街扑了三四年，谁还能保持一颗老娘天下第一的雄心壮志那才是奇人啊！ 知音啊……不对，这是伯乐啊！来偶遇海马这群人的想法果然是她下的最好的一步棋！ “你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晏侣对何米越发好奇。 “我本来住在浙省，个体户，赚了点钱，想来京城落户。”何米的回答让晏侣怀疑自己的眼睛。 所以你到底多大了？！ “办好了吗？” “办好了。” “那你怎么还住在饭店？” “那是个毛坯房，没装修，还没法住。更何况那是边缘的小县城，不方便。”京城周边的乡下可以用买房来落户，但是城里的户口还是要跟着单位走的，没那么好弄。 “那你在京城，就住在饭店？” 这钱可不少啊！ 就算真的是常住的那一拨，没有公款也舍不得住。 “我也想买房子啊，可是京城的四合院啊，手续都不全，我也没关系，不知道上哪儿买，没有渠道也怕被人坑了。” “现在都是时兴住住楼房，你不买楼房，要买四合院？”晏侣似乎觉得好笑。 这个时候的楼房有什么好住的？！户型差采光烂，外形还丑，抽水马桶都少，大部分都是蹲坑，有什么好住的？ “来京城当然是要住四合院啊！那么多文学作品都写了，这是地方特色嘛！”何米笑道，“晏侣老师要是有消息，麻烦帮我留意一下，感激不尽。” 她可不是为了囤院子！ “好。”晏侣也只能当成是文艺女青年的矫情，只是又叮嘱，“要是写出了新的稿子，记得给我看看。” “好，这一段儿我就住在昆仑饭店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写的小说可以面世何米这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个时代的文字要符合一个时代的特征，这本写在92年的书肯定不会有网络，何米也是有感而发，生在这个浮浪的年代，诸多情怀便自然而然得流露笔尖，跃然纸上。 92浪潮来袭，金钱从未如此鲜明，何米几乎肉眼可见得城市一天天的变化，哪怕这个纯然虚构的故事，也带了点滴的现实气息。 石倩如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曾经也有才气，年少也有梦想，却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从高考这条独木桥上挤下去，为了和男朋友国伟去往同一个城市的约定，她只能报考盛海的大专。虽然在当时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终究还是拉开了差距。 毕业之后两人远离家乡在盛海安了家，分配进单位，结婚，生女。国伟下海，发财了。在他的劝说下，倩如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孩子、享受生活。 在日复一日浑浑噩噩的无所事事中，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得变得庸俗，市侩，变成最虚张声势却又外强中干的黄脸婆。 直到有一天在妇科检查中发现自己感染了性病，小三四五六上门来挑衅，才知道，原来丈夫在外拈花惹草已久，固定情人二三，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蒙在鼓里。 她跟家人哭诉，却被种种不能离婚的劝说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只能去找偶然出差来盛海的闺蜜，女强人芦枚诉苦。 芦枚陪她看病，鼓励她走出这段婚姻的阴影，重新做一个独立的女强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4章 买套四合院体验人生 以上就是故事背景，内容不少，但是何米三章就交代干净，倩如离婚，搬家，带着女儿生愣得闯进职场，撞得头破血流。 虽然刚写到这里，但是后面，爽文嘛！何米早就写顺手了，更何况在92年重新创业，何米又有亲身经历，随便拿两个过来用，情节就跟流水一样哗哗得往下顺。 评书行当里有句话，“有多大人情说多大书”，这里的人情指的就是人生阅历。 写小说的都知道，小说里的情节智商水平不取决与男女主智商而取决于作者智商。 何米重生之后过的精彩，智商阅历双重精华，那灵感就是刷刷往外涌啊！ 那是人生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偶尔还能掺一点爽文经典套路提升阅读爽感，刚写了一万字，芦枚已经去帮倩如找小三出气呢。 当然在何米的计划里，最惨的必须是渣男，但是渣男得让倩如禽兽去扇才行啊！暂时让他多活两集。 有人鼓励那效率就是不一样，何米被编辑夸一句就能日万一天，现在有绿烟的承认，手写稿不像电脑那样有个字数标配，但是也写了厚厚的一叠，晏侣来找她的时候都吓到了。 “这就写这么多了？” 放在电脑里没感觉，拿在手上的纸质稿是真的沉甸甸，相当有分量。 “还是底稿，言辞没润色错别字也没修改。”何米特心虚得把手写稿扯回来，“我找人誊写完了，再请晏侣老师斧正啊！” 很想知道情节，但是这字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而且他来找何米真的是有正经事。 “有套四合院有空出来，我带你去看看。”别看晏侣是昆仑饭店的经理，还挺能帮何米省钱，“朋友的房子，他要出国，让我把房子处理了，独门独户的四合院，手续地契都齐全。” 末了还补充一句：“要说手续齐全的房子，还得看楼房啊。” 所以手续齐全的四合院可遇不可求，有就赶快买啊！ 何米不用他提醒，自然知道：“我明白的，谢谢晏侣老师费心了。要是有楼房，老师也帮我介绍一下啊！” “楼房还用我介绍？亚运村，观天下，你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晏侣报了两个时下最红火的高档楼盘的名字。 京城的房子！反正现在没限购也不要户口，何米多多益善少少不拘！哎，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发过的誓？ 说好不做房地产的呢？ 晏侣介绍的胡同在二环内，顺着前门大街拐进去，叫“廊房二条”，细长的一条胡同，窄的车都开不进来，往里走了一段路，何米就暗地里有些皱眉了。 这路太窄，车开不进来，外头也没有停车位。 谁家霸道总裁叫司机来接人，结果车只能停在胡同口，上下车还得先走十几二十分钟的胡同？ 这里的门脸儿看着倒像是要做买卖的，迎着窄窄的胡同道儿居然还有店面，虽然大多都关了，但是瞒不过何米的眼睛。 往里走两步，晏侣掏出钥匙打开其中一个落锁的院门，位置离胡同口不远，但是得往里走几步阴暗的小巷，就没铺面。 门一推开，倒是让何米眼前一亮。 四合院说是小院子，但是围出来的院子面子真的不含糊！ 除非是王公贵族，不然平头百姓家少有两进三进的宅子，就算有也会被划成大杂院，人头济济，像这样独门独栋的小房子能生下来，那一句是非常幸运的事儿了。 正屋三间大瓦房，左右两排厢房也都是三间，门边还有两间耳房，最难得的是，院子里也没有那些可以穷尽人类想象力极限的违章建树，清清爽爽。一棵不知道什么树种的古树，一个大水缸，旁边一个葡萄架，四合院得不得了。 要能住这样的房子，我站在屋顶上放风筝也得给他挂在故宫角楼上去！ 就是房子脏破，年久失修的样子，屋子倒是有些家具，很简陋，土灶桌椅，还有个炕。 哎，居然还有炕哎！这对一个南方姑娘来说，得是多么新奇的体验啊！ 既然是来体验住四合院的感觉，那就体验得原汁原味，反正大不了她掏钱返修，也用不了几个钱。 “这房子多少钱？”何米知道这样的院子能找到不容易，本着买到就是赚到的想法赶紧下单。 “他缺钱用，你给十五万，可以吗？”晏侣说话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别看屋子破，东西家具都齐全的，煤气桶也已经装了，你买点被褥用品就能住。” 时人讲究住楼房，四合院不值钱。可就算是楼房，一般也不过一千一平米，这样一个四合院也要一千多一平米，还大部分是不能住人的空地，这个价格叫的实在是太高了！ 要是市价，十万都算是叫的高的了！ 要不是缺钱，这院子价格叫的高，他也不会来找何米了。 十五万？ 太便宜了！ 浦东买楼也才这个价儿啊！ “好！”何米倍儿都不打一个。 区区十五万，随便抽点钱就有了！ 晏侣顿时觉得，面前这位，是真的土豪了！ “要是方便，现在就可以办手续了！”何米催促。 现在可没有房产中介和一站式服务！房屋产权变更手续麻烦得要死，一趟又一趟得跑房管局能跑到怀疑人生。 “你阔气！”晏侣很感动，还以为这土大款儿是给他面子才高价收购，实在太愧疚了，只能给她数个大拇指。 “别客气。”何米更感动，这得是沾了多大的便宜啊！ “手续还得走一段儿，但你要住，现在就可以来了……我帮你买点家具用品！”晏侣为了弥补自己宰了土大款的内疚，主动提出帮忙。 “行，麻烦晏侣老师。”何米也不推辞，她迫不及待得想要体验下京城的四合院了！ 就是年纪还有点小，挂自己的名字……法律上严格来说倒是可行，可是手续麻烦，太招眼了，挂韩梅梅的爸爸名下好了。 何米正在盘算过户手续的事情，就听到隔着一道墙的窄巷子里传来的声响：“干什么……” “哎呦我草……” 口吐芬芳，污言秽语满天飞。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5章 豌豆射手 打架嘛！多正常啊！要是里面传出来的是个女声何米还有兴趣英雄救美，那明明是被推搡还嚣张得要命的公鸭破锣嗓子怎么也是个成年男人了，自己搞定。 何米走了几步没察觉，却发现晏侣往绕过巷子口就钻进去了。 我知道你是警察，可你这么热血的吗？何米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改换人设路线更得人唤醒，赶忙追上去。 隔壁巷子也挺长，他们在杂物的缝隙里看到那边四五个人拉拉扯扯，全是老爷们，局势四对一。最中间那个已经被推搡到墙角，眼看着就要被暴揍一顿还挺着在叫嚣。 嘴上说的痛快，手上却怂，那分明是要后退着逃打的姿势。 晏侣皱着眉头就要上去搭手，临起步了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小姑娘，连忙劝了一句：“你到旁边去等我。” 何米怎么可能退？ “晏侣老师，有认识的人？” “王望在里面！” 何米登时来了兴趣，看的越发仔细。 这是一颗椭圆的脑袋，镶了两颗大眼珠子，眼尾上翘，带着一股子谁也不服的桀骜不驯，越发像豌豆射手。 倒也说不上丑，只是长得不好看。 何米就说呢，以这货的碎嘴欠扁，怎么可能没人揍他呢？晏侣当过兵，应该能打，但何米也不能让他上啊！ “没事，晏侣老师，我来就好了。” 你来就好？晏侣满脸黑人问号。劝架这种事嘛，要么排字面，要么亮拳头。敢打王望的，晏侣知道自己的字面肯定不够，你一个外地小姑娘怎么上？难不成你还能冲上去打架？ 可何米要走晏侣根本拉不住，都没反应过来就看何米游鱼一样冲入那四个打手堵在了王望面前。 她在笑，笑得纯良无害且无辜：“诸位诸位，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别动手别动手，一旦动了手，赢了亏钱输了亏身，不划算是不是？” 对着王望这个豌豆射手还能尽管揍，可是何米漂亮啊！脸嫩啊！三五个大老爷们还真不好意思下手：“小丫头有你什么事儿啊？一边呆着去……” “我只是想让诸位高抬贵手，放过这一位……” “我要他们放？我找人分分钟干翻他们！” 王望大爷这张破嘴，能活到这么大真的是老天爷保佑了！ 果然被何米压下去的火气三言两语就诶王大爷撩拨出来了，想把何米拽开：“你走开！别多管闲事！” 何米无奈得叹了口气：“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再不走，打架的时候伤着你可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 “看在这句话的份上，我下手会轻一点的。”何米目光一沉，抬腿就是一前一后两个窝心脚。 那两个打手一时不备，被踹的哇哇飞了两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另一边，何米已经从和她谈话那个小头目背上翻过去，带着体重一记狠狠的下劈直接把拽着王望的最后一个人砸到在地上！ 再按着他的肩膀借势一个过肩摔，把小头目砸在那个被劈腿砸到的人身上！ 王望毫发无损，甚至还原地不动。 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冲到近前准备打架的晏侣：！！！ 王望：！！！ 打手：！！！ 他们打架真的不虚，可是架不住偷袭啊！ 这张脸太有迷惑性了，谁会防备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谁知道一个转眼就把四个都交代了！？ 都是被王望挑衅的可怜人，何米没下狠手，都只是摔了一跤，对他们这些经常碴架的顽主来说都算不上伤势，只是被个小姑娘一下子放翻，脸上过不去啊！ 何米西子捧心楚楚可怜：“既然没事就快走，你们在这里我好害怕呢！” 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四个打手混混比王望识好歹多了，赶紧借坡下驴。 “你今天仗着小姑娘保护算你走运！你等着，我就不信你一辈子这么好运道！”走归走，狠话还是要放的！ 这叫爷们的自尊！ “谁仗着小姑娘？你别走！有种咱们再打一架？！不来的就是孙子！”王望就算要挨揍了也要先爽了那张破嘴，现在占了上风，那嘴炮功夫更是不输人。 “你就闭嘴！”晏侣翻了个白眼，“真想挨揍？！” 王望上下打量刚刚还威猛无双，现在又一脸文艺美少女的乖巧安静的何米，眼里卟啉卟啉冒光：“晏侣，这小姑娘是谁啊？你包的小情人？” 就这张破嘴，能活到这么大都是老天爷不开眼啊！ 何米真想把打手混混全都叫回来把他揍一顿！这次她保证绝对不插手！ 对晏侣无害，可王望这货蹬鼻子上脸，何米可不用惯着他：“王老师，你要是再说下去，就是我来揍你了。” 何米笑得温和且柔弱：“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不会进医院，也不会进局子。” 想想何米一个人干翻四个老爷们的战绩，王望终于明智得闭上了嘴。 “这是我的一个读者，住在昆仑饭店，要买房，我带她来看看。”晏侣一句话就点处了何米的身份，顺便交代了她有钱，别招惹。 实际上王望还真的不敢招惹。 真当他不怕挨揍啊？！ 其实晏侣心里也发虚啊！ 他都不知道何米居然如此威猛！如此能打！ “何米，你……” “做个体户的嘛，总是不太规矩，我一个女孩子，总要有些办法保护自己。”何米睁着眼睛，越发纯良无害，姿态羸弱，楚楚可怜。 要是她没办法保护自己，怎么打了那么多架，她还每次都是被寻衅滋事被迫反抗的受害者呢？ “姑娘仗义，我这人不欠人情，要不一块去搓一顿？” 晏侣倒是没意见，帮这货打了一架，吃顿饭是必须的，就是摸不准何米对王望的态度，刚才说那话可不客气！ 何米大大方方得点头答应：“好啊！” 王望对何米这么个暴力萝莉其实心里也怵，可怵着怵着还有点痒，想见又怕的意思，整就仨字。 贱得慌。 还是晏侣打圆场：“爆肚冯的门脸就在这儿，要不就去爆肚冯？” “好啊好啊！”何米的眼睛“叮”一下就冒起了光。 爆肚冯哎！那么多作品写过的京城名吃！听说以前还是清宫御厨呢！ 必须得去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6章 爆肚冯讲古 绿色的门脸，“爆肚冯”的招牌下面带着“清真”两个字，门口挂着棉布帘子，刚到中午饭点儿就高朋满座，王望凭着面子才抢来张桌位。 不仅有爆肚，有几张桌子上还放着铜火锅用来涮羊肉，何米看着好奇，三人落座，晏侣让何米点菜。 “我初来乍到不懂呢，两位老师都是常客，你们点，别让我错过了美味啊！”何米的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就是一个字！ 馋！ 在大吃货国，吃货总是让人放下戒心的，两人差点忘了何米的辉煌战绩，都觉得有趣。 王望当仁不让：“来个羊火锅，大三叉，羊三件，一头沉，羊上脑，哎，今儿有蘑菇头吗？” “有，刚送到，新鲜。” “来一盘来一盘，再来两个芝麻烧饼，对，在加个黄瓜条，行了，就这样！” 何米就问晏侣：“这个季节有黄瓜吗？” 听得王望嘎嘎得笑，晏侣解释：“黄瓜条不是黄瓜，是涮肉，羊后腿有一块肉叫黄瓜条。” 我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理解不了的，老婆饼里难道就有老婆吗？鱼香肉丝里也没有鱼啊！ 何米瞪大眼睛，长长得一声：“哦——” 俩老男人受到了美颜暴击，心里都是一紧。连何米的武力威胁都不是威胁了，就是看她可爱，好看，想……不敢想不敢想。 但是美少女嘛！就算不往歪处想，可谁又不想多看多聊多相处呢？光是脸就养眼啊！ 王望要装逼，就跟何米讲古：“这爆肚冯传到他这里是第四代，第一代上还是进过宫，哎，其实也就是宫女太监手艺匠人们喜欢，上不了正席……” 这货在人家店里说这话真的不怕被人赶出去？！ “到民国那二十年，在门框胡同，那一片的吃得，有名气啊！书里写的，文人吃得，都是那一段儿，那是第二代了。” 服务员来上铜火锅，三月的京城天还是冷，那炭盆铜锅一上来，登时就是一股子热气蒸腾，那叫一个舒坦！ 跟着上了一托盘的小碗，全是调好酱料，酱油、醋、芝麻酱、香油、豆腐乳、蒜泥、香菜葱花之类的，看着跟火锅自选调料似的。 王望挥舞筷子让何米开吃：“这酱料是他们自己家里调的，据说有十三味还有秘制酱料，你尝尝！蘑菇头是爆肚最好的部位，六七只羊才能得一盘，今儿算是来着了！” 何米本就是个吃货，听他说的诱人，更加忍不住，立马下筷子，再在酱料里一蘸，一咬。 哦豁！ 那叫一个脆！真脆！ 咬在嘴里嘎吱嘎吱响！ 这是幸福的味道！ “先吃着先吃着，一会儿再叫盘牛肚，牛肚更难做，手艺要精，难练！水要旺，滚开，入汤三五秒就熟，嚼在嘴里那叫一个嫩啊！”王望继续吹，吹得何米口水直流，嘴都停不下来，已经下筷子捞了一筷子羊肉还在疯狂点头！ “嗯嗯嗯！” 羊肉带起的汤水滴在紫铜火锅的筒子上，滋滋得冒白烟，热气腾腾，像冒出一团团的云气。 王望一看，得，白讲，那边晏侣也下第二筷子了！ 还是开吃！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何米才有空跟他聊天了，看在美食的加成上，豌豆射手都变得眉清目秀让人很有食欲……阿不，是谈兴。 何米和他们其实都不熟，但是文艺少女和文艺中年能聊什么呢？ 当然是文学啦！ 扯了一通闲篇，最后落到了《渴望》上。 “她写了点东西，我以为是小说呢，谁知道一拿出来居然是影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写得东西是影评的！”晏侣回忆起来还觉得匪夷所思。 何米尴尬脸，她倒是写了小说，但是农村重男轻女家庭逃婚少女翻身打脸的故事能给他看吗？ 必须不能啊！ 在说了，说到《渴望》何米可是攒了一肚子的槽三篇文章都没喷感觉：“王沪生那个渣男还跟前女友纠缠不清呢！放弃当老师的知识分子前女友选择一个瘫在床上的女工原配才能显得他特别伟大是？ 那这王八蛋倒是别跟前女友纠缠不清啊！” “没王沪生哪来的刘慧芳？有一个好人就要有一个坏人，什么屎盆子都往她脑袋上扣着都没人心疼的！况且四十集的大戏全靠王亚茹这个搅屎棍在里面嘚瑟了。”王望怼起来比何米还狠。 “这叫人物就脸谱化啊！”何米跟着怼了一句，“女主白莲花，男主渣男，男二舔狗，女二恶毒女配，并且男二还娶了个不爱的女人，并且依旧对女主舔狗。经典，实在经典！” “白莲花？”别的词哪怕听不习惯也形象，就这个还陌生。 不就是一种植物吗？ “就是纯洁，美丽，柔弱，善良，吸引男二三四五无限疼宠呵护各种舔狗却跟眼瞎了一样对男主痴心不改的女人，还必须是女主！这人设搁女配身上没有男一二三四五呵护，那就是炮灰的命！” 何米的毒舌太对王望胃口了！拍着大腿大笑：“你这个总结很形象啊！” 有人鼓励有人赞同，何米吐槽那叫一个带劲啊！ “而且那剧情那叫一个拖沓啊！苦情剧是湾湾那边传过来？” “就是看《一剪梅》，要做长篇电视剧嘛，可没做过啊！咋办？看着有个案例，得，拿来用！”参与过筹备策划的王望对此有绝对的发言权。 《一剪梅》是湾湾84年出品的40集老太太裹脚布……阿不，是长篇爱情电视剧，88年引进大陆。 主要讲了两家世仇为了合力寻找水源联姻以示诚意，为此那男的还“忍痛”放弃了爱人，而爱人不负众望得给他生了个私生女并且顺利嗝屁。 但同时，已经死了的白月光还给他留了个俩世仇用来养私生女和撑时长。 所以说民国时期的男人就是好啊，一边娶了不爱的女人，炕照上，娃照生，对现任妻子家庭冷暴力的同时也没落了白月光的便宜，就这样居然还是“痴心不改”！ 而且白月光生下了私生女，居然还有仇家帮忙养！这就是主角啊！再是各种惨，那也是人生赢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7章 办杂志 哦对，跟《上海滩》类似，这小说给后世最深的记忆点就是由巫妖王提供的传奇BGM《一剪梅》。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这是一段自带旋律的文字，写着写着我就唱起来了！ “这个学的才是全呢！苦情剧学过来了，台剧拖沓的毛病也没落下啊！就那点子破事翻来覆去得说，灌不下去了，刘慧芳‘咔’一个车祸，哎，又能水五集了！” 有人搭架子，那何米吐槽就不客气了！ 这口老槽她忍了很久了！ 他们两个越说越不像话，《渴望》的拥趸相当多，放了一年多现在热度还没下去呢，人来人往的大厅饭店里说这么多真的不怕被打啊！ 晏侣三十多岁，成家立业又是混企事业单位是系统内人才的，老成一些，遂打圆场：“这不是没经验嘛？以后会好的。” 何米听到这话就对晏侣真的特别同情。 那可是灌水啊！ 电视剧坚持三十年不动摇的优良传统啊！ 要电视剧不管谁就跟要国足不黑哨一样，做梦！ 以前灌水，好歹还是新剧情，后面灌水就更随便了！没内容了咋办？贴记忆啊！ 一集电视剧里给你放半集回忆才是一个合格的剪辑师的基本艺能！凑也要凑够五六七八十集那才叫做连续剧啊！不然金主爸爸都不给你发工资！ 当然晏侣是不会懂的，他自己的电视剧都是二三十集，老老实实得讲完故事就完。 比不了比不了。 “还有那个结局，哎呦那个结局，何米你真的没感觉？”王望起了喷人的性子，要是没说顺口可不会停嘴。 “她有。”晏侣还清楚记得何米写在影评上的原话，“你原话是怎么说来着？好人必须得被撞瘫在从头惨到尾才能充分证明好人存在的意义，当坏人的只要幡然醒悟还能继续权势两得？充满了现实意义！” 王望拍案叫绝。 何米倒只是笑笑，没有参与进去。 其实要说《渴望》结局让人生气是真的，但是要说三观，其实也没那么歪。 刘慧芳没答应复婚，宋大成也没离婚。 人物的进步和觉醒还是有的，只是程度不够。 但是比起那些一定要幡然悔悟一定要全盘原谅一定要阖家团圆一定要大团圆结局的喂屎剧，那真的好了不止一筹！ 何米不爱看电视剧，而且几乎从来不看现代剧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作为一个三观还脆弱的孩子怎么可以看这些剧呢？真的不怕她一心当个坏人折腾何美兰呢？ 反正有血缘关系，反正一定会原谅她的嘛！折腾折腾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一家人啊！ 呸！ “你写这么多，怎么不去投稿？现在都是一面倒的夸，没意思，没意思！”王望找到了同道中人，就像发展喷子的队伍。 我敢投啊？《渴望》在现在就是真理和正义！演刘慧芳的女演员出门就是飞机疥虫，接见的可都是省领导！王沪生就惨了，坐公交车还得被揍一顿，出门买菜别人都不卖给他！ 被这个角色耽误了半辈子，再出来的时候人到中年，事业上也很难再有什么发展了。 喷《渴望》的文章，投出去就得被编辑扔进垃圾桶，我有钱也不浪费在这个邮递费上。 当然跟王望不能这么说啦！ “我投了也得有人敢发啊！”何米撇嘴，“谁敢发？” 王望这样已经在文坛功成名就来文必载的成名大拿是感受不到何米这样小透明的痛的！ “我都想自己弄一本杂志刊物了，想说啥说啥，想写啥写啥，想发啥发啥！” 何米这句话好像真的勾起了王望的心思，嘬着牙花子想想还是叹气：“不行啊！办杂志不便宜！” 王望有一颗折腾的心，弄过海马，看卫马都开过歌舞厅，可惜都赔了，自己家底薄经不起折腾，才熄了心思。 听他这么讲，晏侣和何米都是面色古怪。 王望又不是真的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奇道：“这么了？” 何米指着自己的鼻子晃了晃：“我有钱。” 而且会越来越有钱！ “办杂志可要不少钱，你赔的起吗你？”王望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啊！做一颗安静的豌豆射手不好吗？到处乱喷容易招僵尸我跟你讲！ “我赔得起。” 何米为什么这么自信呢？ 那一万多本认购证，就是她的底气！ “得，还是土大款啊！没看出来，失敬失敬。”王望跟她拱手。 何米也逗比得跟他拱手：“过奖过奖。” 有钱，任性，何米还真的起了心思：“办杂志是怎么个手续？” 王望是圈内人，琢磨琢磨还真的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钱是一方面，手续不重要，名头最重要，得看主办单位。” 看来科技进步传播媒介改变，这个倒是都没变啊！ 最红火的都是官方喉舌，要是单位是国字头的，那就发到全国，要是省字头的，还能奋力一搏，要是地区级的，那就只能做做小范围的地域性刊物，再往下，那就连刊号都不会给你了。 其实以后也一样啊！能自带流量的，还不得是官博吗？新华社又不是卖书的，真当紫光阁是开饭店的啊？！ “那还得挂靠？”何米挠头，对时代特色还算熟悉。 可是不对啊，她怎么记得这几年，还有一波游离在官方之外的公共声音？讲时事的南字系，泡娱乐圈的狗仔队什么的。 这些一看就不是官方风格啊！ 穿越重生文嘛，做生意的多，拍电影的娱乐圈文也不少，搞科研的也不是没有，就连做重工业的都有，甚至还有做体育的，唯有做报纸杂志的少，偶尔有提过几笔的，也只是提过，几乎没有深入介绍的。 原因嘛也很简单，自有国情在此，非官方喉舌起不来，意识形态、宣传阵地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且再过几年互联网就起来了，纸媒赚钱的时间太短了，不是长久之计，默克多新闻传媒集团不是也快崩了吗？ 最重要的一点，做传媒的绕不过世事，那毒奶粉写不写？地沟油写不写？传·销写不写？气·功写不写？ 你敢写就敢禁，真当河蟹神兽与世无争岁月静好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8章 四合院住宿体验！ 再想想南字系是怎么垮的！ 要说南字系是真的可惜，他们曾经有一批最敢打敢拼敢说真话的记者和编辑，游离在政策边缘反复探脚。让主管部门想发火又不好发，忍了又一肚子憋气，并且以此为乐。 并且真的揭发出了很多真相，地沟油，毒奶粉等等都是他们刊发的，甚至有记者为此牺牲。 可惜后来就不行了，主编离职，记者星散各立门户，接班的家伙一副公知嘴脸，要点击量不要良心更不要真相，造谣生事煽风点火，成功把南方系的名声弄得臭不可闻，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的南字系虽然还活着，可活着的不是曾经的南字系，只是一具用南字系的尸体上蹿下跳行尸走肉的僵尸！ 虽然未来结局不好说，但是总归是有这个机会，又不是主业！ 行不行先落一子，就算不成，损失也不大，要是能成，那就是一个发声渠道！用好了，那可是极妙的一步棋。 “还是得麻烦王老师帮帮忙，走走门路。”何米拿茶水跟王望磕了一个，算是敬过了。 “成，我帮你打听打听。今年改革春风吹满地，很多政策都有松动，或许还真的能有点消息。” 王望看了何米两眼，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平时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要说今天为什么改性了…… 还不是看脸吗？ 何米玩的开，接得住，长得好，让人欣赏向往又不敢亵渎，主要是不敢。 这叫大飒蜜。 “你上街碴架我给你提砖，你瘫痪了我养你一辈子。”大院子弟最喜欢这一款可望而不可得的高冷美女。 虽然有贼心没贼胆，也不至于到舔狗的程度，但是能留个下次还能见面的扣子，那还是很乐意的。 这叫身为美女的便宜。 一番便宜占得何米十分畅爽，连收拾起四合院都有劲儿了。 房子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何米收拾屋子顺手，买了锅碗瓢盆被褥床单再收拾收拾，就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闭关先写完小说。 一盏小台灯，洒下一桌子暖黄色的灯光，温度有些高，显得温暖。 何米低头写作，才思如泉涌，投稿的文章有一个说不上好处的好处，就是要反复删改，所以这一版叫底稿，可以写的浪，再慢慢润色，先把大框架拉出来。 就是好多年都不手写了，写的手疼。她拿笔姿势有点问题，连中指第一指节都被按得凹进去一块。 何米自己的手上，在右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的位置有一个厚厚的老茧，十几年不消；也就是现在摸着凹进去的中指指节，何米才能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这具身体没胸而且瘦的连大姨妈都不来了，看着这张脸何米有时候都会忘了这个事实。 摇摇头，低头继续写。 芦枚帮倩如出气只是为了让早期的剧情不那么沉闷，情绪有一个出口，打脸这种事，还是要女主亲自出手才叫畅快。 倩如终于做成了第一笔生意，芦枚鼓励她医治妇科疾病，可是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渣男老公。 于是果不其然，倩如没过多久就在妇科，看到了那个来挑衅她的小三四五六，被性病的消息吓得面无血色。 芦枚有个相恋多年感情稳定没空结婚的男友，帮倩如找了律师咨询离婚的事情。 虽然是小说，但是涉及到法律的事情，还是要专业一点，赶明儿找个专业的人咨询一下，才好设计接下来的情节怎么走。 小腹坠胀，想上厕所。 何米一抬头想伸了个懒腰，视线一抬，正对着玻璃窗外面的院子黑洞洞的，隐约飘荡这葡萄架的影子飘来荡去。整个院子唯一的光源就来自于何米这一个房间，唯一的声响来自于何米本人，连玻璃上照出来的自己的影子都带着扭曲的诡异。 妈呀！ 鬼片现场吗？！ 何米心脏漏跳心头空白了好几息才缓过神来。 “都是瞎想都是瞎想，不可怕不可怕！” 要说一个人被留在家里，何米的经验丰富，何美兰要养家，忙得很，哪有空对她百般呵护温柔体贴？何米要是不一起去店里就得一个人被扔在家里，早习惯了。 把灯都打开有光亮，再放点歌有点声响就不可怕了。再拿着手机往床上一窝，爱谁谁！ 可是…… 现在放歌的设备是什么来着？是录影带？！ 何米没买收音机没买录音机啊！而且没有手机啊！ 这一点就很要命了！ 跟雪上加霜的是，也没一个人被扔在四合院里啊！被扔在楼房的恐惧是多少，扔在四合院那个恐怖得翻倍！ 何米打了个哆嗦，碎碎念自我催眠。 “想多了想多了，何米你什么都好就是想象力太丰富啊！没有鬼没有鬼，都是影子，都是影子！” 可是人要是忙着的时候自然不会东想西想，可是这样专注的碎碎念，反而让注意力越发集中！ 还是去上厕所！ 何米哆哆嗦嗦得套上外套和棉裤，手捏在把手上僵住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厕所在哪儿？！ 今天收拾的时候没见着有厕所啊！连水都是拉到院子里的水龙头，透心凉心飞扬！ 热水器？这种高端货色一般人连见都没见过！ 所以厕所在哪里？ 院子说大不大说笑不小，就那么几间屋子，真的没有厕所啊！ 好像，好像，胡同里，有个公厕…… 难道要上公厕？！是不是每天早上都要提着尿盆去公厕倒夜壶？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啊！ 何米还是天真了，王菲当年还真的排队倒过夜壶呢。 那么问题就来了，她是在院子里给葡萄架子施肥，还是顶风冒雪跑到公厕去挨熏？要不还是不去了？ 何米真的纠结了很久。 可她功夫再高也不会内功！抗不出越来越强的下腹坠胀感！ 庆幸的是，节操终于战胜了北风瑟瑟，还是提着个手电筒跑出去挨冻。 屁屁很热，北风很冷，两团纸巾都捂不住那股子便便被冷风发酵过的冷臭味，不能晕在厕所的精神才支撑着何米从厕所竖着爬出来，还不敢扶墙。 公厕的墙啊！她是得有多大的心才能扶得毫无心理障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9章 古墓派文学 种种体验太让人崩溃，让何米连屁股蛋子差点被冻掉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负面体验。 三更半夜上公厕的痛苦何米都不想提了，阿三强·奸率居高不下就是因为没有厕所啊！ 这个不好，得改。 何米嘟嘟囔囔得提着手电筒回来，四合院那木门一开，“嘎吱”得一声长响。何米愣在门口愣是没敢进去。 黑黢黢的院子里四处都是黑乎乎的，只有正屋能透出一点黄光，现在也不觉得温暖了，更显得四面的屋子空荡荡，连光线都要吸入并且湮灭其中。 北风一吹，呼呼作响，那葡萄架子上几根半枯不枯的枝子垂着摇摇晃晃，影子都晃得模糊。 多标准的一间鬼宅啊！ 下一秒里面就能飘出来个白衣聂小倩！ 这个时候何米才真切意识到书上的一句话。 一个人住四合院纯属脑子有病？！ “没鬼没鬼没鬼，不要自己吓自己！”何米眼睛一闭脑袋一蒙一口气冲回房间，发现屋子里也没比外面暖和多少。 屋子里没拉暖气，靠的是火盆和火炕，但是……两辈子第一次来北方的南方姑娘何米忘了生火了！ 可是三月份的晚上还是冷，何米磨蹭了半晌，还是决定生火。 也幸好她生存能力强，也幸好生火不涉及机械结构，她费了老大的力气终于把火升起来。 这屋子大概是挺长时间没人住了，炕里都是灰，扬了她一身灰土，想洗澡？ 想屁吃！ 连厕所都没有还想洗澡？！ 想洗澡得自己烧热水然后拿脸盆浇拿毛巾擦！ 没有浴霸，热气不够，保暖自理！ 何米是用偌大的毅力才把自己收拾完的，再坐到桌前，一个半钟头都过去了！ 何米看着本子上的那个书名，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起名小天才！ 看这名字！ 《揭棺而起》！ 这名字跟鬼故事似的，果然是在鬼宅里写出来的！这个环境啊，烤了半天温度都升不起来，带着一股子阴冷，这叫古墓派文学，只适合用来写鬼故事！ 哎？ 鬼故事？ 何米往外看了一眼，这要是再挂上两个红灯笼，是不是就像冷宫？不对，红灯笼跟破败了的青楼妓院更配啊！ 还得是那种骚粉色，破破败败的两盏，再来棵树，挂在树上晃来晃去。 那妓院为什么会破败呢？ 因为里面有个红衣女鬼！ 女鬼为什么要变成女鬼呢？ 红衣女鬼的父亲为官清正，蒙怨抄家，母亲自尽，官家小姐家破人亡被贬入教坊司，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女落难，曾经望她如见天上月的裙下之臣却露出了真面目，被曾经订婚的心上人背叛，被凌辱至死，一口怨气不散，化为厉鬼。 所谓厉鬼，行事心性都偏激，父亲慨然赴死自诩舍生取义求了清名，却害得家小受难凌辱，不过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一朝落难，海誓山盟不过满口谎言，仰慕追逐只是趋利附势。世上女子多可悲，男子皆可恶！ 她不入轮回，不为天公地道，只为杀尽世间男子！ 背景一定要放在魏晋。 魏晋风那股子衣带当风飘飘欲仙，太仙气了，那衣裳一飘，半仙半鬼，是人是妖，都分不清！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时局混乱，黑白颠倒，无处伸冤，便是这样的乱世，才容易滋生妖孽。 而且南北朝时期男女大防不重，才有可能出现众人皆知的被追逐的女郎，要是放在明朝，那被追逐的就得是秦淮八艳了。 然后过了百年千年，红衣女鬼逢盛世沉睡，于乱世横行，一身道行无人可比。 到了唐宋元明清……清就算了，那个秃头不好看，元朝服装也挺少见的，这个朝代背景不适合来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明朝迂夫子讨人厌，还是唐宋！ 以为会来个书生吗？ 宁采臣、许仙，窝窝囊囊就知道拖后腿，能活到结局全靠男主光环，撩他还不如撩法海！ 嘶…… 何米越写越带劲，这想法很刺激啊！ 就来个帅和尚，不用禅杖用大宝剑，那衣服一拽就是一身腱子肉，穿上衣服又是衣冠楚楚拒人千里一高僧。 必须帅！帅得人呲溜呲溜得流口水！ 高僧度化厉鬼，却把自己结进情网…… 后面的剧情还没想好，但女鬼必须得艳，得媚，又凶又狠女王范…… 何米越写越上头，猛然一抬头看到玻璃窗上照着一张被灯光扭曲的美人面，那双泠泠的眼还在冒着光！ 妈呀！ 何米心跳都漏了几拍！ 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我自己！ 打了个寒颤赶紧把窗帘拉下来！ 睡觉睡觉！写的她自己都害怕了！ 这院子里大概是冒不出一个白衣的聂小倩了。 这会冒出个红衣女鬼啊！ 往炕上一窝，废了半天劲才升起来的火居然冷了！幸好她被子准备得够厚，里三层外三层裹得紧紧的，倒是不冷，可这床板也太硬了！让已经睡惯了席梦思床垫的她很不习惯！ 曾经她也是能睡车上看货的人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刚才被刺激得活跃起来的脑细胞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容易消退，连被驱散的瞌睡虫也回不来，何米睁着一双眼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放各种画面。 一会儿是倩如打脸渣男，一会儿是红衣女鬼从井里冒出来从房梁上垂下来一会儿是白衣女鬼挂在树上…… 就连窗外的动静也一会儿都不停，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在哭，一会儿看见窗户上有鬼影子在晃。吓得何米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还是心惊胆战，默念了无数次“这是风声”经才含混得糊弄着睡过去。 再一睁眼，外头天都没亮呢！ 得，生物钟摆在这里，该起来晨练了！ 刚从被窝里探出个小手手就跟摸到了冰一样猛然把手收回来！ 真真真真冷！ 我是睡得冰窖吗？ 也顾不上干不干净，把衣服拽进被窝换起来，一开门，北风那个吹…… 话说，我该去哪儿晨练来着？这地方也没有晨练设施啊！ 这要是在院子里拉伸，衣服一脱汗一出，妥妥得感冒！ 洗脸刷牙，一碰那个水龙头…… 好家伙，话说早了啊，她从被窝里伸出个手那叫碰到什么冰啊？！水龙头那才叫真的冰啊！ 水管都冻住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0章 京城买房纪实 她是要体验一下住在四合院的生活，可是谁能告诉她，原汁原味的四合院生活居然如此艰难？！ 于是信誓旦旦要在四合院写完《揭棺而起》的何米第二天就跑了。 这是四合院吗？这是条件之艰苦，得是农民工自己搭的菜棚？！ 特别是何米想跑的时候就赶上了抽粪车来清胡同里的公厕，那股子味简直了！ 何米被堵在屋里都被熏了个跟头！ 京城根下，怎么给你挖化粪池？要建排污管都得整条街巷得大动，单独改造几乎不可能，都是跟着项目改造的，上一波环境提升已经蹭的是亚运了！想要独立卫生间，那不会是要等到奥运去！ 何米还是见识少，很多奥运后的四合院民宿都依旧解决不了厕所的问题，并且房价依旧极贵！ 住四合院住的是房子吗？ 不，住的是阶层，是身份，是格调。 是钱啊！！！！！！ 短时间内这四合院都不能住，要住至少也得是有独立卫生间还得能把这公厕给拆了？ 自己弄个独立卫生间还不够用啊！得整条胡同都有自己的卫生间才能把那公厕给拆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那房子有什么问题吗？”何米重回昆仑饭店，自然瞒不过晏侣。 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昨天还鲜嫩嫩霸王花一样毒舌的小姑娘，现在满脸浮肿眼眶青黑一副被采阴补阳纵欲过度的德行，眼角都是往下耷拉的。 那宅子里真的有鬼吸她精气了啊？！ “住不习惯，睡不着。”何米苦着脸：“那地方没厕所……还没法洗澡！” 晏侣乐了：“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自己就是在四合院里长大的，对于越来越狭窄的居住面积来说，只要有地方能搭张床，使用面积完全不是事儿！大杂院里的违章建筑推陈出新，挑战人类想象极限啊！ 四合院这种东西，果然还是看起来很美。 所以说得感谢科技进步啊！ 大院子弟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每天早上得去倒马桶？ 再往前一百年，就算是皇帝，也一样没有空调！ “至于洗澡……我们都是去澡堂子的。” 何米又一次瞪大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这就是南北方文化差异之澡堂文化？ 那必须要体验一下啊！ “你要是不喜欢，就不买了，反正手续还没办。”晏侣好心提议。 “没有，房子挺好，只是我自己住不习惯，还是买。”何米一脸不忍心让他白跑的样子，“就是还得请您帮忙再打听打听。” 她还是庸俗得向时代背景低头，寻找一户有抽水马桶的厕所……啊不，是寻找一户有抽水马桶的房子。 “那还得住楼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跑步建设四个现代化嘛！”晏侣以为何米是给他面子，不忍心他答应的事放鸽子，也不劝了，只是帮她找房子特别上心了一点。 他也知道，说办刊物就办刊物，拿昆仑饭店当小旅馆的富婆，买这么一间屋子大概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不就是四合院吗？！ 兜兜转转一圈，又绕回来了！ “你不缺钱，要是想好房子，那要不，去亚运村看看？”晏侣提议。 房地产还没进入黄金阶段，商品房开发得很少，京城里的楼盘可能还没有一个小县城多，房地产商都还在申请执照呢。 “亚运村？” 何米还真的去了。 亚运村，时下最时兴，最奢侈的建筑群，90年办亚运会的时候提供给各国运动员和外宾居住。 外交无小事，建的时候不说举国之力也差不多了，和时下那让人头痛的空间利用率相比，这里的房子空间感和设计都很好，因为请的是真的大师！ 精装修，拎包入住！浴室还装了浴缸！要不是厕所和浴室分离的划分格局和厕所里贴着的白瓷砖，说这是新世纪建的楼盘也毫无问题！ 那水准，很多新世纪的楼盘也比不上啊！ 缺点就是位置有点偏，周围的配套设施没有建立起来，要是没有人开车，买瓶酱油都得出去五六公里，荒僻之处堪比何米落户的那个小县城。 买套房子应付应付也行。 亚运村原本是做亚运会的时候运动员接待的，等级不一样住的房子也不一样。户型也比较丰富，有90多平的两居室，108平的两室一厅，125平的二室二厅，185平的三室二厅，200多平的四居室，让人难以抉择。 但是吸取了四合院的教训，何米没有独断专行得要200多平的四居室。 小孩子才做选择，何米自问心理年龄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她全都要。 你看看这房型得有多丧病！ 108平的才两室一厅，再过二十年你不隔个三室两厅两卧再摆一堆等比例缩小的迷你版家具忽悠人好意思说自己是黑心开发商嘛？！ 185平的更不得了，那必须得是四室两厅三卫一厨还得特地标明有俩衣帽间的豪宅！ 豪宅划重点！ 哪像这里啊，大阳台还白送！这还不带公摊面积啊！ 话说公摊面积这说法到底是谁发明的？缺德带冒烟了！ 何米其实不是很满意亚运村，太偏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市场就是这么狭窄，选择不多。她就只能每套都住住看，看到时候哪一套住的最舒服了！ 京城的楼盘实在太少了，要是不都跑一趟还真的不像个买房子的人，反正就三环，能跑多久？ 于是何米又去看了西园别墅，建在机场大道上，独门独栋，环境建设优良。 就是入住率实在太低，可能都没有卖出去，空荡荡的小区跟鬼城一样，听说相关单位正在找一个合格的销售策划，把这些别墅重新卖一遍，到时候别墅区应该人会多起来。 但是这和何米无关，何米又不打算在这里住，而且何米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别墅里，小区也空荡荡，房子也空荡荡，又住鬼宅写古墓派文学？ 不就是四合院的旧事重演了吗？ 所以何米充分吸取了教训，只买了一套，没装修，压根没打算住。 反正便宜嘛！买来扔着等升值也行啊！ 她绝对不叫炒房地产，最多只能算是……冲动消费。 要不是土地法令还没出来，国家还没允许私人买卖土地，何米就自己在北京城边上买块地，想怎么盖怎么盖！再请个设计师团队好好设计一番，送到美国拿个大奖，她就是建筑设计大师了！ 美滋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1章 中关村见闻 一个不留神房子入手了五六套，那打扫就是个大麻烦。 要不请个保姆？ 何米挠挠头，算了，又不在京城常住，常住再请。怕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可以租出去嘛！四合院自带装修，连厕所的没有的房子只要主要结构还在哎咋整咋整，等弄厕所肯定又是一次大动。 亚运村自带装修，她选定了房子，其他都可以租出去啊！可方便了。就是西园的别墅还麻烦点，干脆就毛坯租出去让租客自己装。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话说京城里，除了房子还有什么好买的？ 古董？ 可她也不认得啊！ 而且，看多了国宝级藏品的综艺，那些小杯小盘的她也看不上啊！90年代市面上已经有假古董了，她也认不出来。 要是有机会有合适的渠道就买两件合眼缘的，没有就算了。 《揭棺而起》的小说写得很快，在亚运村的房子中反复流浪来回试住的过程中就给晏侣递了三万字的稿子让他帮忙给杂志社投稿，并且择定了108平米的两居室作为她的老窝，一间卧室，一间书房，简直完美。 这速度把晏侣给惊着了，他们写小说，一两年一部就差不多了，而且还都是几十万字的中短篇，谁见过四天拿出三万字的？ 何米就特别无辜。 网文签约作者啊！哪怕再扑街，保底六千，爆更一万那是基本技能！何米埋着脑袋狂写，两天就写完了，就这还是她改过然后找人誊出来的稿子呢！顺便给了她一点时间养养捏笔姿势不正确导致的中指疼痛。 所以电脑打字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 电脑倒是有了，但是汉字输入法不知道普及了没有……不对，汉字输入法有了没有？ 说做就做，何米稿子都交了短时间内给自己放个假十分合理，于是她就跑到了中关村。 中关村，原名应该叫中官屯，后来一度叫中官坟。 中官，就是明清太监，这里一度是太监建庙宇和养老的宅院庄园。 太监这种职业除了名留青史的那几位绝大多数都是很惨的，名留青史的绝大多数还会更惨。能出宫养老已经是幸事，原本都是贫家孩子，多年进宫，家里不是音讯断了就是死光了，无家可归没有后辈，就只能互相搭着手安排后事。 他们没有祖坟，往往就近安葬，久而久之，这个久可以精确到几百年以内，这里的死人比活人还多，中官屯就变成了中官坟。 大清都亡了，那些可怜的太监当然是尸骨无存连骨灰都被扬了，这里附近被迁来了几所种花家最顶尖的学府，包括中科院，工作单位在这里，家也安在这里，子女在合理，自然也需要教育资源。 别看这里此时还是郊区中的郊区，海淀区日后能成为京城最好的学区之一，此地功不可没。 每个学校都有是盖在坟地上的传说，但至少在附近，这个传说是真的。 何米看着荒得长草，不远处还有几个突出的小土包跟坟墓似的，极有改名前的风情。 大下午得阳光正好都觉得一阵阵阴森。鬼故事最可怕的不是剧情，而是那一句“本故事由真实事件改编”。 何米在真实事件上一阵一阵得打哆嗦，催促司机开车。 来中关村当然不是为了上坟，何米是来找电脑。中科院电子研究所就在中关村，一批一批的下海潮里，科技人员就近扎根中关村是京城最有名的电子一条街。 何米要在京城里找电脑，自然要来这里。 放眼望去清一色的一片平房，高科技企业却接地气得让人想要掉眼泪，笔记本电脑那是没有的，听说过的人都不多，所谓电脑，指的有且仅有台式机。 外观长相倒是和以后的电脑没有什么区别， 话说我们能在电脑上用汉字输入还得靠倪光南院士的汉显系统，现在面世了吗？有汉语拼音输入法了吗？她可不会用五笔啊！ 还是再等几年。 从写稿里储罐的何米还得去远程操纵，毕竟是自己的生意，还是要小心光罩的。 何米看着长途电话费还特别嫌弃，倒不是贵，虽然确实是挺贵的，但何米还花得起。就是麻烦啊！ 从京城打到浙省的长途，大哥大根本不好使！除了少数几个国家单位和铁路系统，非得走到去邮电大楼不可！ 邮电大楼是什么概念呢？ 大哥大是一个喂喂草，那邮电大楼里就是同事有几十上百个人同时喂喂草！ 那场面很美，何不不敢想象啊？！ 什么时候才能有视频会议短信微信啊？！ 值得庆幸的是，通话条件很差，但是消息倒都是好消息。 那边的商业版图逐步扩张，乐家八家店正在稳步开张，招人，培训，准备玩一把大的，如果不玩大的，那八家店每个月就能给她提供一百万以上的利润！ 哎，这么一算，何米的身家居然已经过千万了？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1号店也已经走入良性循环，就是这个资产比较难以计算，1号店运营成熟，短时间来看利润也不低，甚至成本非常低廉，只要租几个仓库和一栋小楼作为固定据点就好了，下面的都是到处游走的地摊。固定资产太少，几乎不能算个店。 几乎没有什么固定的摊位，她这才过来几天啊，赚来的钱居然没处花去？ 何米就指示孙硕，先把作为据点的小楼买下来，再买几个仓库，钱还剩的多的话，用来培训新人的那几个地方买几个铺面作为据点，慢慢把小摊做成店面。有钱买就不要租。 你钱要是堆在那里不动，不就整的何米死撑着不肯在1号店抽钱的行为像个傻子吗？就算是为了老板的面子和何米的尊严，也必须让这些资金流动起来变成没办法抽走的资金。 外汇稳定了她就回来，用不了多久了。 快挂的时候，韩梅梅还转告了一个消息。 “葛敏在找你。” “找我？”何米都愣了，“不就卖了台彩电吗？有质量问题你们给她修啊！找我干嘛？” “不是找何米。”韩梅梅声音紧张，“是在找‘石忆’。何米，你不会身份要被人看穿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2章 92年的电脑 得知何米要买电脑，他几乎没有城府，一眼就能被看到底的脸上满是喜色，带着何米走到一台用玻璃罩罩起来的电脑前面，快乐得像个饿了十天半个月终于开张的销售员。 没错，就是用玻璃罩罩起来的，珍贵得像是一件被展览的珠宝。 电脑最珍贵的就是这几年了，在过些年，现在进机房都要发套防护服口罩鞋套全副武装还得给它盖个微机室的程序员们就会对着它抠脚抽烟喝酒，并且在它报废之后把它改造成花盆、烟灰缸、烧烤架、剃须刀等等一系列生活用品。 所以，不要小瞧宅男们的动手能力啊！ “这台386电脑是……” 何米自动忽略他那一长串的介绍，先看外观。 倒是和以后的电脑区别不大，方头厚背大屁股的显示器，何米见过，她上小学之前的电脑都是这样的，要是电脑显示屏薄的那叫液晶显示屏，可洋气了。 键盘也是一样的，鼠标也有，电线粗了点，外观基本别无二致。就是主机长相比较独特，横放着当显示器的底座，长相酷似影碟机、录像机这种上个世纪的怀旧神器，不过外壳是白的，看起来特别有高科技的风采。 虽然让何米来看……就，憨头憨脑的。 “能有开机看一下吗？”何米打断他喋喋不休得背书，主要是她听不懂。 他说的型号都是英文！何米个学渣根本听不懂好吗？ 伪装成售货员还伪装得很不成功的程序员一惊：“你用过电脑？” 当然用过，我键盘都敲坏五个了！ “为什么问这个？”为什么要用这么惊奇的语气问这个？ “你会开机？” 我当然……不对，这个跟影碟机一样的玩意里，开关在哪儿来着？ 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能被笑容掩盖。 小哥哥脸一红，打开罩子去开电脑。 何米也是忘了时代背景，对她来说要求开机查看一下是常规，可是现在电脑尚未普及，所谓的电脑室，教的也只是开机关机而已。 电脑打开得非常慢，隐约还有些卡拉卡拉的声响，让人怀疑这不是太电脑，而是一个机械设备。 屏幕打开，这个时候就别说分辨率的问题了，那一个个小方格清晰可见，就像早期的诺基亚绿屏手机！ 不，还比不上早期诺基亚。早期诺基亚还能玩贪吃蛇。 这个连贪吃蛇都玩不了！ 上面一排一排的全部都是看一眼头晕看两眼发昏的英文代码。 而且还不支持汉显，不支持上网。 当何米问那位小哥哥这电脑到底能干啥的时候，小哥儿吐出了一长串的名词，而何米几乎一个都没听懂。 得啦，何米彻底歇了买电脑的心思。 当然不是因为价格，哪怕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一套下来居然要一万多块！ 别嫌贵，国内还生产不了呢！每销售一台花的都是宝贵的外汇啊！何米还是不去浪费国家的外汇！ 站在现在还很荒凉的中关村，何米忽然想起来一个电脑界的大八卦。 话说我们能在电脑上用汉字输入还得靠倪光南院士的汉显系统呢！ 没有汉显她就得用英文写小说了！那她就只能手写了！一年几百万字下来她的手就要废掉了！ 倪院士功德无量！ 只可惜，后景凄凉。 既然她来了，那就不会再让倪院士惨淡收场，让那个某个人把种花家高科技行业的梦想做成一个廉价的贴牌加工企业。 话说那货不一定会赚钱，但是弄钱的本事可不小啊！要赢过他，还是得赚钱啊！ 赚钱赚钱！ 何米找长途电话，远程关怀一下自己的生意，这些天都沉迷写小说，没给店里打过电话了呢！ 说道长途电话何米就特别嫌弃，倒不是贵，虽然确实是挺贵的，但何米还花得起。 就是麻烦啊！ 从京城打到浙省的长途，大哥大根本不好使！除了少数几个国家单位和铁路系统，非得走到去邮电大楼不可！ 邮电大楼是什么概念呢？ 大哥大是一个喂喂草，那邮电大楼里就是同事有几十上百个人同时喂喂草！ 那场面很美，何不不敢想象啊？！ 什么时候才能有视频会议短信微信啊？！ 值得庆幸的是，通话条件很差，但是消息倒都是好消息。 那边的商业版图逐步扩张，乐家八家店正在稳步开张，招人，培训，准备玩一把大的，如果不玩大的，那八家店每个月就能给她提供一百万以上的利润！就这，还不算杀手锏，空调呢！ 何米打算在五月份上市，正好她搞定了这边，亲自回去操持。 这么一算，何米的身家居然已经过千万了？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1号店也已经走入良性循环，但1号店的价值比较难以计算。 1号店运营成熟，短期内来看利润也不低，甚至成本非常低廉，只要租几个仓库和一栋小楼作为固定据点就好了，下面的都是到处游走的地摊，连店面都不需要。 固定资产极少，资金流动极快，不像是个实体营销的产业，倒像是互联网企业。 而且扩张还不用砸钱，招人就好了！那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兜里涌过来。大量回笼的资金累计，看得人眼红心热。 现在便民服务市场都很少，摆地摊都没有固定的摊位，也不用交摊位费和卫生费，乡下地方甚至都不怕被罚款啊！ 何米就指示孙硕，先把作为据点的小楼买下来，再买几个仓库，再买几栋房子作为宿舍，钱还剩的多的话，用来培训新人的那几个地方买几个铺面作为据点，慢慢把小摊做成店面。好歹弄点实体产业像个正规企业而不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队。 钱要是堆在那里不动，不就整的何米死撑着不肯在1号店抽钱的行为像个傻子吗？就算是为了老板的面子和何米的尊严，也必须让这些资金流动起来变成没办法抽走的资金！ “你什么时候回来？”韩梅梅声音紧张。 在京城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等外汇经纪领会她的意思，投稿有消息了她就可以回去了。 话说哪个老板在公司初创阶段当甩手掌柜一走了之那公司早就垮了？ 也就是韩梅梅何米才能这么放心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3章 义务股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原·义务股神 “很快的，我五月前应该可以回来。”晏侣递的稿子都是走特别通道的？不会真的要跟别的稿子一样在下面排队排那么久？ “你快回来了？”韩梅梅的声音不是那么欣喜，“葛敏在找你。” “找我？”何米都愣了，“不就卖了台彩电吗？有质量问题你们给她修啊！找我干嘛？” “不是找何米。”韩梅梅声音紧张，“是在找‘石忆’。何米，你什么时候又见过她了？义务这里的人认人都好厉害，我现在在义务都不敢穿牛仔外套，你不会身份要被人看穿了？” “就一面之缘。”何米安抚她，“没事儿，就现在的情况，被人看穿了也不怕啊！” “那就好，那就好。”韩梅梅很担心。 何米东一个马甲西一个马甲跟做贼一样，真的很让她一个良家妇女担惊受怕啊！ 这得仔细使劲儿想，才能想出来，原来我们都是正经生意没犯法啊？ 其实是犯了的，比如何米和韩梅梅的年龄问题以至于引发的童工问题，这叫钻法律漏洞……不对，这叫法无禁止皆自由！ “她找我什么事啊？” “你知道吗？你现在名气可大了呢。”韩梅梅语气古怪，像是酸味。 “我名气一向大。”1号店是一般人能弄得出来的吗？ 请叫我何·商业奇迹·米。 “不是何米，是石忆。”韩梅梅的古怪隔着失真的长途电话和满邮电大楼的嚷嚷都听得一清二楚，“盛海那个认购证，葛敏买了，发了。她现在逢人就说你的眼光好。” “等等，她发了，说石忆的眼光好？”这逻辑怎么有点不对啊！ “她说她是碰运气，但是你不一样，你对认购证的前景十分看好和笃定，对这个很有研究。” 从担忧中抽身的韩梅梅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现在她看好股市，想要请你指点指点。” 指点是假的，想要拉钱是真的？ 这女人可以啊，自己摸索都快摸索出股票经纪的雏形了！ “她也找你了？”不然韩梅梅就算刻意打听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乐家生意那么好，韩梅梅也不是无名之辈了，找她拉钱很正常。 幸好在义务行骗的时候韩梅梅是扮了男装还出场少，不然早就被人认出来了。 “找了。老谷爷说这事不靠谱，要是这么轻松能赚钱就不用种地打工做生意了。”可以说老谷爷太迂腐，跟不上时代。 可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才能走的稳走得远。 盛海股市名噪一时，可是多少股民跳楼？ 何米觉得，是时候给老谷爷加加担子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韩梅梅莫名其妙：“乐家是你的店，钱拿来做什么，当然要你来决定啊！我什么？” 何米张嘴想说话，?没发出声音，感情都记在心里，不用挂在嘴上。 可何米不说话，韩梅梅满是担忧：“何米，你觉得这个……真的好吗？我总觉得不靠谱。” “是不靠谱，炒股炒的多了，说不定人都得废了。”哪怕她看不见，何米也在摇头，“我有分寸，回头给我弄张存折，从1号店抽个50万。” “你要插手？” “对，但不是我，我给葛敏。” “啊？”韩梅梅越发不理解。 既然要入场，为什么不自己去？还要把钱给别人？ “原因好几个，第一个，现在的股市能赚，但是不科学不健康，进去就跟赌博一样，没什么意义。股市得天天盯着走势，没那功夫。”她可是连汇市都给经纪扔了一句“跟着李程儒走”就撒手不管一心写书的人啊！ 那可是六百万的大生意，这才五十万，毛毛雨啦！ 所以何米吹牛吹得格外愉悦：“咱们一个月几百万上下，谁有空管那几十万的小生意？钱投的少，输了就输了，咱们亏得起。”、 说了一堆，还是最后的这个理由最能让韩梅梅安心。 不就是区区五十万嘛！乐家半个月就赚回来了！ 这么一想，韩梅梅连电话都挂的安心了呢。 何米打电话给葛敏，把钱给她操作，她还真想量量这个原义务股神的成色。白捡的钱，干嘛不要？她要是贪了石忆就打电话给冯姨聊聊，作为义务大客户，她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就算是赔了……赔了就赔了嘛！不就是五十万嘛！ 我，何米，有钱！ 葛敏得到这个电话有多惊讶多激动就不用说了，认购证开启了她的新大门，可送上门来的财路却被莫名其妙的理由斩断，哪怕她已经习惯了，却依旧是不甘心的。 她现在满腔情绪都在躁动着却找不到出口，何米这一笔能让她尝试的横财就像是久旱甘霖。 打完了电话，何米又无聊了。 京城著名的小吃都吃过了，该去的景点也都去了，现在景区建设表演项目都没出来，还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何况参与历史嘛，还是要找人的，接下来该去哪里怀旧？ 北影中戏？ 何米电视电影都看得少，又不追星，现在在读的这一批演员离她的年代有点遥远，她就算想当一只猹都不知道瓜在哪里。 这两年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较著名的演员明星？可能有，反正她也认不出来，去了也没意思。 要不再去吃一顿？ 豌豆黄吃腻了，大中午的也不是吃炒肝的时候，全聚德东来顺都去腻了，但凡能找到的小吃她也都吃过了，国宾馆她又进不去！ 接下来吃什么？喝羊汤？还是吃卤煮？ 何米漫无目的得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一双在群架里练出来的耳朵就跟天线一样精准得探测到了特殊情况。 又有人打架哎！ 她为什么要说又？ 何米每次的出场和打开局面的方式都是打架，貌似没有什么特色主要是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么险恶！到处都充斥着打架和斗殴！ 要是没有这一身武力值，你以为她敢出来这么浪？ 好歹也要找个武力值够高的保镖还得她能跑的不拖后！ 这真的不是何米吹，87年那一场乐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摇滚盛会里就有个摇滚乐手就是带着墨镜上来的。 因为她的一只眼睛打架打瞎了。 这还是个女乐手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4章 路见不平 大院子弟的回忆几乎都少不了年少时群殴的记录，由此可见，京城碴架风气之盛。 这些天在小巷子里看到的群殴不是一起两起了，何米早就见怪不怪，可是这一场架打的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惨叫的声音有四五个，嚷嚷起来特别大声，中气十足，听他们骂的内容，被揍的还是一拨的。 何米用自己出色的街头打群架经验听出，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可打人的呢？咋没声儿啊！ 打架这种事，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可除非举重若轻到何米这种程度，就算是赢的那一边也少有不受伤的，街头混混就不知道口德是何物，打的痛快的时候不骂两句么？ 何米好奇，仗着一身在群架里滚过来的功夫混过去一看，乐了。 一只黑黢黢的英俊小哥哥和个白嫩嫩的包子脸小哥哥堵着四个小混混正在巷子里群殴呢。 两个人群殴一群。 俩帅哥一拳一脚一招一式都有章法，拳来脚往虎虎生风，一眼看出绝对是正规武校出身。 没影视作品里那么好看，但基本功都扎实，出拳出腿飒飒生风，势大力沉，出招很规矩，别说下阴招了，似乎根本没有往人脆弱处招呼的意识。 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不错，可出招带着套路的死板，动作一定要做到位，做不到位就不能得分一样，好看倒是好看，可是放在实战上就都是弱点，幸好对手更是垃圾，还能凭借实力强行维持住优势。 那脸崩的紧紧的，打的很安静，别说吆五喝六了，连吐气开声的呼喝都很少。 再一看脸，还是熟人啊！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不然怎么何米每次见到楚渭都有架打？！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他还是那么黑，五官还是那么帅啊，只是身上越发夺目了！腕上带着被打烂的表一看就不便宜，他带着打架也不摘一下，这是真的不心疼，身上的衣服都是王府井那种几千块一套的进口运动服。 作为广大穷苦劳动人民的一员，这装扮实在太招人恨了！不打你打谁啊？！ 看来钱丹芳真的赚的不少嘛！ 何米意味不明得笑了笑，视线落在了跟他一起打架的难兄难弟身上，那是个白嫩嫩的娃娃脸，他帅的也很特别，就是特别的帅。 奶萌奶萌的，包子脸看起来格外幼嫩，个子不高却不显娘，又萌又元气。 可是那一拳一脚的劲道，绷紧了的面部肌肉，又显出一股正经的阳刚凌厉。 这叫反差萌，让何米这个怪姐姐想尖叫。 可这张脸，让何米一愣。 她居然认识！ 刚说不追星的，这就碰上了日后的娱乐圈大佬之一。 娱乐圈里鱼龙混杂，水深又容易引人瞩目，所以时常有翻车事件，久而久之，追星这个词从中义逐渐偏向贬义，连说自己追星都隐隐变得跌份，像个涉世未深被人反复噶韭菜的无知少女。 可是这一位，何米觉得追一追也不对人， 晋悟。 娱乐圈人设辣么多，龙王雨神兼职警察上门的，这位的硬汉人设大概可是最保靠的了。 他的硬是真的硬，从小练拳，全国冠军一路拿到大的，别看长的又白又奶，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得打星！ 一场戏敲断四根木棒都不算什么！楼说跳就跳，山说爬就爬。 何米还听说，少年时候就算一度因为旧伤发作瘫在床上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脑袋能动，也愣是爬出来了！ 不仅恢复了正常的运动功能，还重回全国冠军的巅峰！ 瘫痪病人想要复健得那么好，有多难？大概也就是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能恢复正常生活。 娱乐圈卖努力人设的小鲜肉那么多，但是不声不响的才是真硬汉！他这是有真本事懒得拿这些东西吹，不然能让那些买热搜的小鲜肉比到泥地里去！ 可打星哎！硬汉啊！业余热爱指挥，喝醉了不耍酒疯上街指挥交通的大爷，他年轻的时候居然不黑！ 哎，习武之人，居然不黑，这就很过分了？ 你看旁边那个楚渭，黑的跟块炭似的！何米锻炼的时候都要趁着太阳下山不然也不敢出门啊！这些糙汉子怎么可能像何米一样精致？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是天生的基因如此，还真是让人嫉妒。 晋悟和楚渭为什么会一起打架还一起即将被暗算呢？ 晋悟也是什刹海武校的，应该和楚渭是校友来着。 何米看着角落里藏着的人手，看着小混混边打边逃，把这俩毛头小子引导一个僻静的小巷，看着暗处埋伏的人手，看着小混混准备的武器，在心里愉快得叹气，捏拳头热身翻身上墙潜伏过去。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既然这么有缘分，那就算看在一起在火车上揍过车匪的份上，何米也要来美女救英雄一下啊！ 她要是不出手，这俩二傻子怕不是得被坑死在这儿。 楚渭嘴角崩的紧紧的，和晋悟一人分了两个对手，一拳一脚打的很是认真，在他被面前这个对手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他身后那个一直躲躲藏藏的弱鸡从那个角落里的拽了一把灰白色粉末就要扬出来！ 天好像一下子就黑了，一道影子投下来把两个人笼罩其中！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 “砰！” 肉砸肉的声音是如此结实，人体倒地掀起一片烟尘，从墙上跳下来，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从天而下的何米已经一条腿抬起来从下往上一撩！ 踹在脐下三寸。 “嗷！”那人就跟煮熟了的虾一样弓着腰蜷缩成一团，手上的灰白色的粉末落地，扬了一片。 楚渭都惊呆了，维持一张木木愣愣的脸凭借多年锻炼的本能才指挥他的身体和晋悟联手干翻他打的那两个混混。 毕竟是专业武校的，二对四还能勉强被拖延一会儿，对方就是被秒杀的份。 可等他放到了对手回过头来看何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跟冻住了似的没有丝毫变化。 何米也没空看她，闻了闻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原本以为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墙灰，可一股子闻过的刺鼻气味直冲鼻腔，何米登时暴躁！ 这是生石灰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5章 风紧扯呼！ 晋悟那么帅，楚渭一样帅！这样的两个帅哥，你居然也下得了这样的阴手？ 何米瞬间觉得刚才这一记绝户撩阴腿，还是踢得太轻了！ “混小子，武侠片看多了？真的往人眼里扬石灰，会瞎的知道吗？！”闪现进场的何米一把揪着弓背大虾，抓着他还残留着一丁点石灰残余的爪子就要往他眼睛里按，“来来来，你先尝尝这个滋味！” 这小混混准备往别人的眼珠子里撒石灰的时候还阴险且稳重，现在要往他自己眼睛里摸就吓得嗷嗷的。 刚才还一脸迷茫不知为何神兵天降的俩憨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 弓背大虾正沉浸在鸡飞蛋打的痛苦里呢，冷不防又被何米如此粗暴的对待，疼痛加倍，毫无反抗能力的酒杯何米当做盾牌提在眼前。 “你……”楚渭想说什么。 可是何米没空和他许久！ 提着弓背大虾当盾牌竖在面前一挡，声音沉凝且冷冽：“都出来。” “出来啥啊？”楚渭一脸迷茫。 “他们埋伏的人。”何米撇嘴，“把你们一路诱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给人制造机会把你们一锅端了吗？” “他们有埋伏？！”这是晋悟。 “有埋伏？！”这是楚渭。 这俩人是复读机吗！？ 何米没空回答他这么浅显的话题，眼神扫过几个藏人的地点，声音似笑非笑：“是觉得我诈你们啊？” “街角那两个，垃圾堆里那三个，还有巷子外面藏着的那一队，不出来亮个相你们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辛苦谋划？！”何米似笑非笑。 本来就不是多专业的混混，何米群架打了五六年，那手段才叫推陈出新，还能看不出来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看着何米的架势，被何米点出来的三个地方，还有院子的墙一打开，一看里面又是气势汹汹的十几号人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场面太壮观了！ 跟街头黑帮电影似的！ 何米神情凝重眉眼冷厉，把手上的人质往前狠狠一摔！ 一手拽过一个帅哥：“跑！” 这变化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面前又有三个混混很不幸得挡在他们跑路的必经之路上！ “一人一个！”何米说着话，就已经迎上了最中间的那个！ 何米来的太快，那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何米迎头赶上！ 只能本能得抬手护住前胸！ 可是，没用！ 两根手指已经冲着他的眼睛捅过来了 “啊！”那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手舞足蹈得乱挥！ 眼看着那两根手指头就要戳进他的眼睛！ 忽然向下一划！ 钳住他的脖子带着冲势裹挟这关心狠狠往前一冲！ 被钳住的人只觉得跟老鹰爪子一样狠狠得钳住了，带着飞起来！ 那两根爪子一收紧，他登时眼前一黑，昏蒙过去！ 再看两边，那俩憨批还在还在摆架势呢！ 后面的追兵都要回过神杀上来了！ 楚渭一拳刚打出去，忽然那人背后飞过来一脚。 从下往上撩的。 这精准的角度，这绝妙的出腿时间，这熟悉的弓背大虾，那必须是何米啊！ 而她的手则偷偷摸摸的钻到另一边，抓住晋悟对战的那人的长头发，狠狠一按！ “啪！”脑门砸在拳头上，声音清脆，男人昏迷。 “哇……”楚渭叹为观止，甚至想啪啪拍巴掌。 哇你个头啊！还不快跑！ 被耽误了一下，后面的追兵都要追上来了！ 何米照旧是一手一个帅哥撒丫子狂奔，那俩憨批全靠习武之人追逐武力值的本能跟随何米的脚步才没被落下！ 混混就更是被这样的周转扭了腰！ 你说你刚才还气势汹汹一个人单挑一群呢！居然是虚晃一枪，转眼就跑了？ 还跑的是如此潇洒，如此干脆，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你说你要是跑就跑了，跑不过你我认技不如人，可你为什么还打人？大恩的手段还如此之脏，如此得……让人蛋疼。 这是真的蛋疼啊喂！绝户撩阴腿，插眼扣喉抓头发，比我们这些江湖混混还熟练？ 这些货都无法接受这变化的世界和残酷的现实！ 到底谁才是不择手段的小混混！ 混混的世界观受到了虫子，尊严受到了侮辱！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羞辱，疯狂得就像被冲了老鼠洞的老鼠：“追！” “别让他们跑了！” “抓伤打死！” 还不知是眼下跑出来的人，几扇原本以为即将垮塌的破门打开，粗粗看起来怕不是有五六十人！呼啦啦追出来一堆提枪带棒…… 不好意思，提枪带棒这个形容词太高看他们了。 棒子是很多，枪是真的没有，最多的锐器应该是一段尖锐的铁钎子，酷似某个车标……应该是自己拿铁片子磨得。 楚渭和晋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从什么样的虎狼窝里钻出来，原本全靠本能支撑着狂奔的双腿终于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拽着何米发足狂奔？ “往哪里跑？”楚渭脚下发力，何米似乎罗恩弱势，还要两人一手一驾，拖着何米一路狂奔的 “放手啊！”两只手都被人拽住了，何米都没办法自己毁胳膊，怎么跑啊？！ 真当她是花瓶跑路还要人带啊？！ 解放双手挥舞胳膊，她才是领跑的！ 可她该往哪里领啊？！ 京城的胡同四通八达和蜘蛛网一样，何米一个外来户根本不认路！ “怎么跑啊！”何米一张嘴就灌了一嘴的凉风。 “不是你带路的吗？”楚渭的声音倒还是稳，气息的确是悠长。 “我又不认路！”何米张嘴，气息已经不稳了。 楚渭还在麻爪，晋悟已经开嚷了：“跟我走！” 他可是京城人！从小在蜘蛛网里钻大的，谁怕谁啊！？ 可刚跑了几步何米就发现不对劲：“这路怎么越跑越窄了！” “我路熟！能甩掉他们！”晋悟的声音一样稳，只是稍微有一点气喘。 这个憨批！ 回头看看那群紧追不舍的小混混！你个打完架都不知道该往哪跑的乖小子跟铁钎子都磨好了的小混混比路熟？ “上大街！人多的地方跑！”何米顶着满口的冰凉北风指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6章 逃出来了！ 楚渭和晋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从什么样的虎狼窝里钻出来，原本全靠本能支撑着狂奔的双腿终于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拽着何米发足狂奔？ “往哪里跑？”楚渭脚下发力，何米似乎落入弱势，还要两人一手一驾，拖着何米一路狂奔，三个人的速度都被连累了！ “放手啊！”两只手都被人拽住了，何米都没办法自己挥胳膊，速度大打折扣，怎么跑啊？！ 真当她是花瓶跑路还要人带啊？！ 两人本能得一松手，何米双手一得到解放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嗖得蹿了出去！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得在前面领跑！ 会不会打架不要紧，会不会跑路才是重点！不然没等到何米成为临州半城扛把子就被揍死在哪个小巷子里了！ 出来混，会跑比会打还重要！ 那么问题就来了。 可她该往哪里跑啊？！ 京城的胡同四通八达和蜘蛛网一样，何米一个外来户根本不认路！ “怎么跑啊！”何米一张嘴就灌了一嘴的凉风。 “不是你带路的吗？”楚渭的声音倒还是稳，气息的确是悠长，看来平时也没少被人揍得到处跑。 “我又不认路！”何米张嘴，气息已经不稳了。 楚渭还在麻爪，晋悟已经开嚷了：“跟我走！” 他可是京城人！从小在蜘蛛网里钻大的，谁怕谁啊！？ 可刚跑了几步何米就发现不对劲：“这路怎么越跑越窄了！” “我路熟！能甩掉他们！”晋悟的声音一样稳，只是稍微有一点气喘。 这个憨批！ 回头看看那群紧追不舍的小混混！ 你个打完架都不知道该往哪跑的乖小子跟武器都附魔了的小混混比路熟？ “上大街！人多的地方跑！”何米顶着满口的冰凉北风指示。 晋悟傻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大脚板却还是乖乖得在地上摩擦两下，倒几步钻进刚才路过的小巷子。 “我去！”何米脚下一滑，撑着墙壁一个倒空翻越过墙角才追上晋悟，“你倒是提醒一声啊！” 楚渭也跑过头了。 但他也没掉队，身高腿长，发力后撤，就跟支箭一样射回来！ 险险得从几个跑的快的混混那挥出来的铁钎子中擦过！愣是毫发无伤轻描淡写得绕过来了！ 刺激！ 倒是追着他们打的混混流氓，脚下收不住力道人又多，七手八脚得摔成一团，铁钎子锋利，甚至还传来痛呼，似乎造成了流血事件。 何米耳朵尖，他们大呼小叫坚定一致得认为，这绝对是楚渭的挑衅！ 这哥们憨归憨，拉仇恨的本事倒是真的不一般啊！这波稳了！ 楚渭和晋悟都是体校出身，还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拨，何米也是坚持每天早上跑步不动摇，后面那群混混虽然也是打架的行家里手，但是跟楚渭晋悟比不了专业，跟何米也比不了熟练，又有何米正确的战略指导，还想追上他们？ 想桃子！ 几百米的巷子短短时间就被冲过，冲入车水马龙的大街！ 在人群里躲人和在小巷子里逃命不是一棵科技树，何米又是一手一个帅哥，在人群中左右晃了几下，就像游鱼一样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感谢92年已经初见规模的京城人口！ 留下一堆破口大骂的混混在沮丧中还带着不敢说出口的庆幸。 这要是追上了，这三个人形怪物火力全开拼死一搏，谁去当炮灰啊？！尤其是那个突然杀出来的小娘们，下手那个狠啊！真的让人蛋疼！ 没追到，当然是最好的！ 而那三个人在哪儿呢？ 窝在一个社区篮球场，何米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水泥的篮球场上海域几个活力四射的青少年在打篮球，他们仨靠在栏杆上呼呼得大喘气也毫不起眼。 容貌因素那是先天不可抗力，天生就是视觉焦点，那他们也没办法啊！ 反正都是满脸狂奔后疯狂涌出的汗水把头发都粘在脸上了，一脸的狼狈和青春期荷尔蒙，混迹其中，不显眼了。 冰凉的空气吸进去，被肺子里冒出来的热气捂着，喷出来的时候都跟带着火星子一样炽热。 喘了很久才喷完心肺里积攒的火气，从喷火龙恢复正常的人形生物。 理智回笼之后，不管是楚渭还是晋悟，涌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好奇。 “你认识我们？”楚渭性子活泼并且进化成话痨的趋势，何米早就知道了。 她笑出一口白牙，表情无辜又单纯：“不认识啊！” “那为什么救我们？” 晋悟和楚渭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就刚才那场面，要是没有何米出手相救，他们俩妥妥得被废在那儿！ 就算不说要往楚渭眼皮子里撒的石灰粉，那四五十号人啊！他们两个人有自知之明，真的打不过！ 可是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俩纯情小处男的脸红彤彤的，、让何米越发想要调戏一番：“看你们长的帅啊！” “你这样，你这样不好。”晋悟一张白白嫩嫩的包子脸变得通红，这回是被调戏，羞的。 “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万一我们是坏人呢？”楚渭那张黑炭似的面颊也透出点红来，跟透出乌云的晚霞似的，还真的是格外鲜艳呢！ 这种明明自己也不谙世事，还强撑着一颗纯粹又干净的小心脏想要保护别人的美少年实在是太美好了！ 美人娇羞是很美的，不仅女人娇羞很美，男孩子娇羞也可以很美啊！ 晋悟四十大几的时候自然也是阅历丰富人情练达，是个热爱指挥交通和排队的京城老大爷，可是现在不是嫩吗？一双眼干净又天真，带着孩子气似的懵懂。 难怪他能让老婆做完一次采访就一见钟情，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孩子”。 这是真帅啊！ 看的何米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狂跳，越发想要调戏，玩弄，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巴拉巴拉…… 可惜，调戏帅哥的快乐时光总是分外短暂， 只见楚渭先是惊疑，然后眼睛越来越亮：“啊，你是那个，那个……” 他不知道何米的名字啊！ 只能说：“你是火车上那个！那个带着我们打车匪，守车门那个！”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7章 还是我来吧 “居然被你认出来了？”或许应该归咎于何米实在太出众，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虽然出现的形象截然不同，但是居然被楚渭认出来了！ 但是这位憨憨兄好像根本没看出来何米两次装扮的差别，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你不是在盛海吗？怎么来京城了？” 无耻的何米继续调戏纯情少年：“我追着你来的啊！” 哄！ 楚渭一张帅脸黑里带着红，红里透着黑，从耳根到脖子所有能看到的皮肤都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搁那忸怩：“这种，这种话，怎么可以说的这么随便啊？” 确认过眼神，你是真的憨批啊！ 还是晋悟聪明一点，跳起来拍楚渭的后脑勺：“她逗你玩呢！” 再看何米，她已经快笑趴下了。 “哗啦！”楚渭一颗少男心登时被整的稀碎，但心大，风一吹就散了，拼拼凑凑又是一颗大心脏。 顺便给他洗了洗眼睛，正式睁开眼好好看看何米：“哎，你怎么变白了？我记得你那时候，很黑的啊！” “你就看出这点区别？”何米抓着扶栏才勉强站起来没被笑趴下。 楚渭……楚渭的脸又红了：“你，你也变得好看了……” 当时在火车上，为了毫无障碍得带着两个红白蓝蛇皮编织袋，何米可是碎花小棉袄配俩大辫子的标准村花，土的一塌糊涂！ 现在在京城里旅游呢，当然是衬衫长裙的文艺美少女啦！就算外套那也是大衣，往身上一披又帅又飒，自带风流。 就是富有了点，坐拥机场一马平川。 何米定定得看着楚渭，良久才确定他不是在撒谎，而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不由得沮丧摇头：“哥们啊，你这么单纯真的很让人担心你会不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要不我吃点亏，把你收了。” 楚渭那黝黑的帅脸蛋子就跟煮开了的铁皮水壶似的，“嘟嘟”往外冒着白蒸汽：“你……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这就叫不正经了？小哥哥都是见识少，以后有机会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的，不正经。” 不正经这三个字被何米含在唇齿间反复拨撩，吐出口便别有一番意味深长的旖旎。 “你别这样说话，他都不好意思了。”晋悟仗义，出来帮好兄弟说话。 “好啊！”却不防备引火上身，被女流氓给盯上了，“那我不跟他说话，我跟你说话，好不好？！” 轰！ 楚渭还要黑里透着红，晋悟就简单了，那张白白嫩嫩的包子脸就像寿桃似的，染上了一层漂亮的红粉胭脂。 女流氓何米毫无压力地ko掉两个可怜的处男，终于能好好说话了：“你们是怎么惹上那些混混的？” 虽然他们是武校的，可是侠以武犯禁，他们被管的也格外严格，不允许私斗，尤其是这俩这样的全国冠军明日之星，更是被保护得妥帖。 没看到他们俩连打完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吗？！ 这是严重缺乏经验，更缺乏社会的毒打啊！ 按理说，那些游手好闲的社会混混跟他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乖孩子应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 “他们欺负人！”楚渭抬头挺胸，就像个豪情万丈的大侠，偏偏又是一脸稚嫩，像个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着还看何米，那一双眼里亮晶晶的，就像藏了一片星星：“在火车上，那些持枪带刀的劫匪你都能去守车厢，我要是退缩了，那就枉费我多年习武！” 得，还是自己的锅。是何米勾出了他的大侠梦，让他义无反顾得投入到行侠仗义这一条不归路上。 我的错。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欺负人了？” “他们抢学生的钱！” 还真是经典套路。 “所以你路见不平，就把那些家伙都揍了一顿？”何米貌似赞同的点点头，下一秒就露出了冷血无情的成年人真面目，“那你想过没有，你可以保护那个小孩一次，能保护他一辈子吗？你走了，哪天不在哪里，那个小孩会不会被欺负得更惨？” “我不是让你冷血无情，只是斗争要讲究方式方法……” 何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楚渭很认真得点头：“想过。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逛，只要看到他们一次就打他们一次！” 晋悟还给他帮腔：“这段时间他们都不敢抢小孩子的钱了！这片街区都安全了！” 这话里还满满都是护一方平安身居功与名的骄傲。 所以你也兴高采烈的一起来行侠仗义了是？所以也差点一起死在这了是？ 何米一捂脸：他们不打劫小孩子了是因为他们都冲着楚渭去了啊！就谋划着这一场群殴呢！ 要不是今天何米路过及时拽着他们两个跑路，这两个让人心动的小帅哥说不定就得被废在这儿！ 不过倒也还行，冲动是冲动了，起码做事有始有终，也是考虑过，尝试着去周全的，不会自己过了大侠瘾就给人留一堆麻烦，嘲讽拉的稳，仇恨值都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自己差点被废在这儿！ 为了他们两个能健康快乐得成长，何米兜头就浇了盆冷水：“你们俩今天就差点被废在这儿了是？” 两个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热血青年一下子就蔫了，他们又不傻，上头后遗症退去了，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做事要讲究方法啊！你们能守得了一时的平安，可没有斩草除根，他们以后还是会出来继续作乱的啊！不说以后，就算是现在，你们还敢轻易去那片街区吗？” 两人面面相觑，热血上头又不是真傻子，他们知道今天逃出来得不容易，以后也不敢轻易涉足。 总不能真的在武校里叫出几百师兄弟跟那些小混混开片？！ 违反纪律啊！ “那你们想过，那些学生现在该怎么办了吗？好不容易安生了一会儿，现在应该都放松警惕了？现在要是出事了，啧啧，后果不堪设想啊。” 何米叹气，在两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中，一脸你们怎么又给我惹麻烦的宠溺：“还是我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8章 京城混混 “……哈？”是他们文化水平不高理解能力太差？ 刚刚何米的意思，明明是说不管了啊！ 何米摊手无辜脸：抢小学生的钱？这种事情做出来就真的太没品了！ 她一个热爱文学乖乖帮老妈看店的女学生为什么会打成临州扛把子呢？ 那就要从一个不开眼的高年级小混混劫道开始说起了。 何米从小从一堆表哥的围追堵截中逃出生天的身手怎么会怕这几个色厉内荏的小混混？当场就给揍回去了。 总之就是打了小喽啰惹来小流氓，打了小流氓惹来大流氓，在流氓的压力下为了自保勤学苦练刻苦习武，一路打上去，一个不小心就打成临州城扛把子了呢！ 如今旧事重演，何米有点想要体验曾经的青春热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来，你们天天在这里逛，应该很了解他们的具体情况？”何米托腮歪头，勾了勾手指，“来，跟我说说，事无巨细，一点消息都不要错过。” 楚渭……楚渭的黑脸皮又透出红了：“就，就……” “就什么？”何米唇角上勾，眼神专注而璀璨，仿佛星光闪耀。 “我来说！”晋悟坐的远，对颜值暴击的接收强度小一点，急慌慌得上来解惑，“混混领头的叫黑猫，石化高中的，现在他们厂子不景气啊，学校老师发不出工资，他们也不去上学，现在不是改革嘛？他们顶不了岗，就回京了，他们那一帮人都是这样。” 厂矿中学，这又是一个时代特色。 大的效益好的国企就是个小社会，里面医院澡堂游泳馆体育场理发店什么都有，自然也包括学校，甚至能从托儿所一路囊括到中专和高中，专门接受职工子弟，进系统内的大学还有特殊政策。 因为国企系统有钱，有些企业办的学校水平甚至一度超过当地的公办学校。当然现在不行了，改革大潮，国企衰落，他们也不例外。 而教育资源从来都是稀缺的，也轮不上他们这些小混混，十几岁吊儿郎当的少年人游手好闲又没有正经工作只能在社会上游逛，就成了不安定分子。 大国企的面子大，此时基层执法机关力量又薄弱，还要给他们卖面子，管不了国企子弟中的熊孩子，他们又没空管小孩，法律被人情卖来卖去就卖成了这一批京城一霸。 “石化系统的啊，果然有钱。”何米啧啧笑了两声。 “没钱啊！”楚渭很明确得摇头，“他们没钱，穷得很。” “谁能跟你比有钱？不抢你抢谁？！”晋悟都想给他按头闭嘴。 “可他们吃饭都不给钱！”楚渭交了几招手才把脑袋从他的爪子底下拔回来。 “欺行霸市，收保护费？”何米问道，“就跟《古惑仔》一样？” 必须得加一个具体的描述，因为赖账和霸王餐，快成了大院子弟的传统艺能了！ 卫马都的海马歌舞厅为什么会倒？不是生意不好，就是被霸王餐吃倒了的！还有日后会有一个胶片杀手当导演拍电影，预算超支电影没拍完剧组就到处欠账，欠到后来他们去过的地方再也不接待剧组。 因为欠账，电影拷贝和录音分别被扣在两个国家，导致拖了一年多才上映，那时候电影的盗版都满天飞了！ 作为一个辛勤经营的小本生意人，霸王餐和小偷最招人恨了！见一个就得打死！打死！ 要说电影这玩意儿教坏小朋友还真不是杞人忧天，《古惑仔》就是其中一个鲜明的反面教材。 个个都向往其中的江湖豪情兄弟义气，欺行霸市打架斗殴，叼着牙签随地吐痰，堵在校门口蹲守漂亮女孩子，还组社团收保护费。 自以为帅气潇洒实际上邋遢油腻，恶心得走在路上都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吃霸王餐很操蛋，让人很想揍一顿，但要是只是逃单，那揍一顿把钱交上，大不了揍得狠一点，到不了要进局子的地步。但《古惑仔》那样得就涉及到保护费，下手可以再重亿点点。 “是。”《古惑仔》是香江电影，没引进过。 但是架不住盗版碟啊！ 晋悟可是香江电影狂热爱好者！ “好几个外地人开的小店都被他们折腾走了！”楚渭非常鄙视他们，“吃饭不给钱，不仅不给钱得跟人要钱，还把别的客人都吓跑，要是还不给，就天天去店里闹，还打人！你说他们天天吆五喝六得抢劫，钱都到哪里去了？！” 这话说的…… “你也被他们抢过？”何米饶有兴致。 “抢，但没抢成。”楚渭还很得意，“就那么两三个人，打得过我？” 两三个人，楚渭敢打，就不怕。 人类是一种奇特的群胆生物，两三个人的胆子加起来大概还是扛不住武林高手的威胁，哪怕其实他们打得过。 “就你这一身，不抢你抢谁啊？！”晋悟吐槽。 楚渭这一身是王府井买来的进口运动装运动鞋，手上还带着友谊商店里的表，从头到脚加起来得上万。 相比之下，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他面前都是穷鬼！ 何米这一身也才四五千！毕竟都是国产货嘛！ “那你们说，那些家伙到底有钱没钱？”何米看两个帅哥打闹看的赏心悦目，这就是基情……社会主义兄弟情吗？！ 晋悟思索良久，给了一个相对严谨的结论：“吃用不缺，多好也没有，手头上没什么闲钱。” “他们想要弄点钱，就偷，就抢，抢小学生，抢女人的钱，偷东西的时候就一帮人一起去，专门挑着独居院子的老人，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吭声。”楚渭是真的很了解那些小混混了。 “还骑着车到处拍婆子，女孩子不跟他们走就一直缠着，要是女孩子有男朋友，他们还会打人！” 拍婆子，京城方言，一般永爱形容小混混强行搭讪女孩子。 搭讪这种事呢，得看脸看车看房看地点，想想那些小混混的长相身材，倒也不是特别胖，物资限制了他们的体型，虽然很快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体型就会像吹气球一样快速膨胀。 但正走在吹气球的路上的他们已经开始满脸冒油花，痘痘满脸冒，抽烟抽出了一口大黄牙陪着时代特色的四环素牙。 路过都觉得丑，这要是上来搭讪…… 何米坚定的觉得这叫性·骚扰耍流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9章 内讧 “好色？”何米追问。 “好色，可好色了！”楚渭点头如啄米。 “那就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何米饶有兴致得追问。 “有，黑猫有个马子，叫玲子，是个尖果儿。” 马子这种形容自然是香江传过来的，果儿是京城大院子弟对玩摇滚的女青年的形容，年轻漂亮的女青年叫尖果儿，年长了的叫苍果儿。 何米听到这些词汇比听到脏话还不舒服，充满了对女性的物化和轻蔑。 “那个女生长得好看？” “好看，他们都喜欢玲子。” “他们？”何米意有所指，若有所思。 在两人凌乱的你一言我一语中，何米拼凑出了一个好主意。 今天终于打掉了这个跟苍蝇一样凡人的家伙，哪怕没按照原计划把他们废在这里，但是短时间内那家伙应该也是不敢再来了，一帮人去庆功，喝的一个个都醉醺醺的。路过京城那四通八达的小巷，忽然见到前面有个推着自行车的女学生。 女学生马尾辫，厚厚的眼镜，身材算得上高挑，那丑的要死的校服都没能挡住她柳条一样的平滑的身段。 不是小学生就是初中生！不能再大了！ 背着个能砸死人的大书包低着头推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碎发遮住了小半张脸，迷茫得在徘徊在四通八达的胡同里，似乎迷路了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一堆人酒气冲上脑子，想想刚才这一顿没能把那土大款傻小子给扒了，吃喝这一顿花了不少钱。 他们倒是想吃霸王餐，可能在这里在他们的淫威之下还开得住的店铺大都有绝活儿，不是本地人就是有势力，折能打，钱还是要给的，吃的这么好还是出了血的。 见着这么一个肥羊，登时见猎心起…… 别误会，起的倒不是色心，他们喜欢的是喇叭裤紧身衣黑眼影的摇滚果儿，不喜欢这种一瞬到底平平平平。 就是想找点钱花花。 一群人墨迹了几句，熟练且恶劣得迅速围上去。 “小妹妹，去哪里啊？” “要不要哥几个来给你带个路啊？” “我们路很熟的哦！” “就是要点带路费哦！” 女学生茫然且无措，带着紧张就要翻上自行车骑出去却因为不敢撞人被死死拦下来，然后一群人就围上来，女学生胆怯害怕欲哭无泪，他们倒是哄笑起来，似乎极有成就感。 女孩害怕了，想要挣扎，紧紧得攥着自行车把被猛然一带！ “砰！”自行车精准得砸在一个身材高壮却长了一双三角眼满脸横肉一脸凶狠的小混混身上。他们团伙没有比较严格的组织划分，从战斗力和威望上来看，这个三角眼应该算是二把手。 二把手突然挨了一下希冀，登时怒了，就要上来给女学生一个教训，蒲扇大的巴掌都举起来了！ 女学生看到那大巴掌更紧张了，又一拽自行车，自行车的金属链条把他的外套狠狠扯开一个大口子！ “撕拉！” 混混群突然静默，紧跟着猛然爆出一片更响亮的哄笑！ 在被自行车刮开的衣服破洞里，只见一条黑色蕾丝内裤落在地上。 其实也没看清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这场景，这环境，分明就是从这个混混兜里掏出来的啊！ 但是在这片哄笑中，有三个人没有笑，不仅没有笑还面色越来越疑惑。 三角眼是疑惑，他不知道玲子的内裤为什么会从他的兜里调出来。 玲子的比脸色难看，像被人抓奸在床一样难看，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他的兜里飘出来？明明她不会留这种首尾的。 黑猫则是很单纯的狂怒，就跟全天下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一样狂怒。 他，认出了那条内裤！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混混嘴贱得在那儿火上浇油：“啥时候磕蜜的啊？怎么都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这妞还挺骚啊！” “长的啥样？叫出来一起玩啊！” “玩的开啊，内裤都带出来了，当定情信物吗？” “你们给我闭嘴！”玲子作为老大的女人在这群混混里吃得开还算有威望，一嗓子吼出去他们都惊愕得闭上了嘴。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玲子今天会一反常态还生气了？！平时要是看到这种好欺负的小绵羊，她下手可比他们还狠！ 那一句句话就像烈火上一勺一勺均匀淋下的滚油，烧掉黑猫脑海中所剩不多的理智！ 在一片寂静中，黑猫的怒吼显得格外清晰！ “啊！” 黑猫提起拳头就往三角眼身上砸过去！ 这样的小混混中领头的要求还是有的，但是最重要的要求，莫过于能打！战斗力必须也是挑头的！ 三角眼猝不及防，被砸的狠狠倒退两步！ 但是他高壮，这一身肌肉也不是白长的，反应过来就反手挥拳打回去！ 别说别人，那些混混都惊呆了！ 刚才不是还在进行打劫的日常任务吗？ 怎么突然自己就打起来了？！ 危机关头，还是玲子！能成为海王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还站着干什么？你们都是死人啊！快把他们拉开！” 玲子急的跳脚，可她是靠美貌身段打天下的，打架嘛，也敢，但不是主要技能。而这两个都是最能打的，现在气头上，不顾及她了，哪里还是她拉得开的？ 她都不敢上去! 而且反正这里人这么多，哪里还需要她一个女人亲自动手？ 于是一群人蜂拥而上。 可是他们打架或许经验丰富，可是拉架就干的少了。拉架嘛，要是双方都没有留手的时候只能一拥而上把人按在地上！ 这个时候要是畏首畏尾，怕伤了这个怕动了那个都不敢动手，那就完犊子了。 尤其是人群里还混了一个居心不良煽风点火的货！ “哎呦！”一声痛呼就跟导火索一样开启一片混乱。 一个工装裤的混混捂住一只眼睛，一把上前抓住面前的一个人的领子，“是不是你打我？” 这不可能是拉架时候的误伤！ 工装裤在那里浑水摸鱼，他离那两个扭打成一团的家伙还有老远呢！就算他们两个是长臂猿也打不到他啊！ 一定是有人暗算他？！ 刚才这个和他素来有积怨的家伙挤过来了，一定是他！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0章 连环计 而且这个混混一点也没想要有个真实的答案，抬手就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 被揍的都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口吐芬芳：“草！” 都打上门来了还得了？ 揍他！ 那边俩老大的架还没打完呢，这边俩小弟又杠上了啊？！ 可是这俩人打架就没有那边两个老大那么规矩了，拳来脚往掌风四处横扫，明显是没留手更不怕误伤，不像是临时起意得打架，倒像是有仇在先在泻私愤！ 更过分的是，不仅他们两个在打，误伤的更多也不少啊！ 必须得有仇在先！要是没仇也不会这么及时得打起来了嘛！ 这一段的混混密度实在是太大了，旁边有人想拉架，不管有心无心却总会被挨到些拳脚，被误伤得多了这拉架拉的人心头火气，新仇旧恨一起上，手上就偏了力道。 可拉偏架是个技术活儿，没几年锻炼都学不到那样不着痕迹得拉偏架，被看出来你是在拉偏架，那这个架迟早得拉到自己身上。 刚才还在混战的某个人拼着被对方揍一拳也要给旁边拉架的人一脚：“这小子暗算我？” 一边呼喝着跟自己玩的好的混混揍他。 拉偏架被人看出来，挨揍也理亏，只能低头认输，可是秦桧还有仨朋友呢，乱成这样再说什么威信就是开玩笑，有人想救他，有人充脸大，加入其中，渐渐被拖成混战。 都是一起玩的小混混，要说他们有多和谐那都是玩笑，谁跟谁没点矛盾？没有翻到表面上来，你追到了我看上的马子，我的表你买不起让你嫉妒，一点点累积的恩怨在这一场群架中爆发出来，拉架就逐渐变成了异常轰轰烈烈的大规模群殴。 在一片混乱中，连原本的肥羊目标都不再重要，格格不入的小姑娘混在人群中左推右挤，格外无助，连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都不知道。 如果他们抬头看一下呢，就会发现，在胡同一边的墙头，黑黢黢得并排着三个脑袋，跟鬼片一样特别滑稽得排在上面。 看着下面的杰作，何米用手指顺了顺落在耳边的马尾碎发，得意，甚至想唱rap。 “上到宫中金銮，下到庄稼汉，都逃不过三十六计中的美人加连环。” “你这一计用的是厉害，厉害……”晋悟干笑，目光闪烁且带着畏惧。 下面这一帮子下午还合力对外把他们追的无处藏身的混混，现在就已经自相残杀拳脚齐飞恨不得把他们都给打死了！ 现在别说何米的眼睛里有星星，就算她眼睛里装满整个宇宙他们也不敢多看一眼！ 他可不想回头一觉睡醒，还得先跟楚渭分个你死我活！ 打得次数太多了，谁还不知道谁啊？谁也打不死谁，那得同归于尽。 何米歪头，眼神纯正无辜带着点小娇羞：“小女子也寝难安，奸计非君子所擅。可世事无道人命如草芥，这谁来管管？” “你在说什么？”楚渭跟个缺心眼儿似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到底谁才是那个最危险的危险分子，还一群混混打架也能看的热血沸腾，只是觉得何米说的话腔调古怪，不像是个正常人。 “唱歌啊！” “瞎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歌。”楚渭话一说完，忽然觉得墙头的风，有点冷。 何米的眼神，有杀气！ 求生欲还是有的，赶紧转移话题：“那这歌是说什么的？” “貂蝉啊！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和连环计，不就是王允用貂蝉离间董卓和吕布，这就是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和连环计！”晋悟还是很有义气的，学会抢答了，“《三国演义》啊！你没看过啊？！” 楚渭恍然大悟：“没看全，我看这些人干嘛啦？要看就看蜀汉嘛！” 好嘛，就是一铁杆直男。 “哎，听说《三国演义》要拍电视剧了？跟《红楼梦》一样。” 何米其实不记得《三国演义》是哪一年开拍的，《红楼梦》和《西游记》倒是知道哪一年播的，一个是87年，一个是86年，筹备时间可以再往前倒五年。 《三国演义》是90年代前期开拍，拍了挺长时间的，那一个个演员……是主要演员都跟书里画里走出来似的，真的应该让后来那些拍IP改编剧的编剧看看，什么叫做尊重原著！ 但是配角就很让人蛋疼了，就是何米最喜欢的赵子龙找的不是很好，她都没什么记忆，白马银枪的小将，长坂坡七进七出，本来就该是电视剧里最出彩的大帅哥啊！ 可是这一版的赵云让她几乎没有任何记忆点。 而且，那些配角都格外得，老，老，老…… 古代人均寿命也就三四十岁了，那些文臣一个个都是头发花白胡子一把的，放眼望去看起来都像是五六十，果然是人中英才啊！起码在年纪上就赢了。 别的演员何米也叫不出名字，就记得唐国强演的诸葛亮啊！ 毛爷爷演诸葛亮你敢信？ 除此之外记忆最深刻的就只有那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何米没有看过完整版的《三国演义》电视剧，偶然瞄到两眼就记得里面的武戏特别过分，就看见两匹马在那里冲来冲去，马上的人接近了！接近了！啊一声就摔了一个下来。 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把人撩的心痒痒的想看一场精彩的打戏，那你倒是打啊！ 都看不见人物动作的算什么打戏！ “是啊，本来还说，要来我们学校找武术指导的！”楚渭叹气且向往。 作为学校的扛把子级优秀学员，要是他们他们学校能参与工作，他一定能去成！ 这可是《三国演义》啊！只要提起曾经参与其中，那就是一种荣耀！ 何米看他表情就知道后面肯定是没找啦！《三国演义》里的打斗场面如此儿戏，一看就不像真的找了武指嘛！ “后来就没消息了，听说他们要武戏文唱。”晋悟还是有点消息的、 见过成品的何米非常精确得下了个定论：“脑子进水了。” 《三国演义》电视剧拍的挺好，唯独这个武戏，绝对是全剧最大的败笔！ 三国演义哎！多么好的动作片题材啊！看一群肌肉兄贵当然是要看猛男打架啊！这么一部片难道真的靠诸葛亮的嘴炮撑场子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1章 社会生存课 何米眼睛一转，准备给三国演义提一点意见。 管人家采不采信，她提了再说嘛！入不了剧组，写封建议性也算是在历史里打卡了！ “啊！你这美人计用的真好！”楚渭这才后知后觉得夸何米，这个话题居然能被他拉回来。 可惜拉的不是时候。 所以就被晋悟按头何米白眼。 美人计虽然被说了那么多年，也被公认是一条好计策，可是世人愿意津津乐道的，却是其中的香艳幻想桃色绯闻，对于其中的美人并无多少尊重，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美人计，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算不上多么好的评价，世人更多称那个女孩子为，狐狸精。 “就这群货色，哪里配得上我亲自出马用美人计？”何米翻了个白眼，转身跳下院墙，“美人计是有，可用的却不是我。” 后面混混群殴就没什么好看啦，不热血也不潇洒，就是鼻血与口水齐飞，污言秽语四起的乱糟糟一场群架，还没看鸭子有趣。 “哎哎……”楚渭连忙追过来讨扰，这才想起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何米的名字，“那个，我说错话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虽然年轻热血爱上头容易惹麻烦，但是年轻热血的美少年还是很值得一交的：“我叫何米。” “我，我叫楚渭。” “我知道，那你呢？”虽然都是熟人，至少何米对他很熟，但是流程还是得过一遍的。 “我叫晋悟，孙悟空的悟。” 何米呵呵：“猪悟能也是这个悟。” 楚渭顿时发出充满塑料兄弟情的笑声：“二师兄你好！” 晋悟默默得顺手捞起一根木棍：“狗贼看棍！” 何米在一边欣赏美少年窝里斗，还真的是养眼且美好的一天。 等他们的兄弟情义在拳来脚往中破碎一空何米才笑眯眯得下结论：“这边的事儿这就算了结了，这一架打完，他们以后很难再拧成一股绳，各个击破，你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刚刚面对四五十个混混都逃出生天毫发无伤却在内讧中鼻青脸肿的两人隐隐有一丝被内涵的感觉。 “没有没有！” 要是没有人数优势，甚至人数差距不是那么大，他们俩要是能被几个小混混困住，那还真是白瞎了他们俩这么多年的苦练！教练非得把他们俩的腿打断！ “你怎么想到要用这个方法的？”楚渭不死心，还追上来问 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何米熟练啊！ 小混混这种生物，何米前前后后打了五六年交道，这个群体是什么特性她一清二楚。 游手好闲，欺善怕恶，不思进取，好逸恶劳，真讲义气的是好逸恶劳强出头的傻子，假讲义气的就是一群发臭的蛆，蹲在阴暗的角落里捂苍蝇。 可是偏偏又自命不凡，嘴巴上叫着老大说着兄弟，实际上又能有几个人真正得服人呢？对自己都没有清晰认知的人，是不可能清楚得看清别人的优秀，并且给人以尊重的。 这样的一群人混久了，怨念和妒忌就像阴暗角落里生长的青苔慢慢腐蚀进骨血里，只要稍加撩拨，就能从里到外烂个彻底！ 其实这群混混的素质还算可以了，还真的有讲义气不想混的，只是找不到工作，或者出于哥们义气，或者只是单纯得傻，才跟他们一起混着发泄多余的精力。何米以前见识的那一批，那才叫真正的恶心。 想要挑拨他们，可太容易了，不过就是听楚渭和晋悟讲了一下午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从中提炼出数对仇家，并且在跟踪的时候偶然发现原本的目标玲子和三角眼拉拉扯扯就偷了条内裤趁机扔出来而已。 那样的混乱，只看到三角眼的兜破了又有内裤飘出来，人本能得就会以为是从三角眼兜里调出来的，包括三角眼自己都没发现。 “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把他们弄散了，也没有什么难的。”何米又瞪他们，像个老妈子似的碎碎念，“你们有本事，有前程，可不能跟他们一样混，没出息。” 他们两个要是变成了混混，那杀伤力比一般的混混都要大！ 当然啦，何米知道晋悟的未来，那是种花家电影界的旗手。 楚渭的未来何米没什么印象，不过就他这么一个有莫名正义感的狗大户，想来也不会和这些混混同流合污。 他们俩也连连回绝，说不可能。他们两个水平都不错，在学校里都是老师护着的宝贝疙瘩，早就挂上号了，未来的前途总有人关心和帮着奔走，就希望这学校能再出一个李连杰。 “何米，你打架这么厉害的吗？”武痴楚渭表示很羡慕。 “我不爱打架，能用别的手段解决，干嘛要上拳头？累啊！总有一些人是不能，也不用硬碰硬的，没必要。你们学的是套路，很多在实战上比较有杀伤力的内容都被清除了，对付一般人可以，有些人就算真的是用拳头打交道，你们也未必能赢。” 这是何米揍了数个武校生之后亲生体验的出来的结论。 然后楚渭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打不赢怎么办？碰到什么人能打啊！” 何米应该说，楚渭果然是武痴吗？还是热爱打架？ 扯了扯嘴角，看在他的帅脸的份上，决定还是做一做这节社会生存课。 “首先当然是专业的暴力组织，这个绝对要绕着走。” “那是什么人？专业打架的？是江湖门派吗？真的有门派吗？我问过教练，教练说我无瑕看多了脑子进水了。”楚渭十分激动，激动得像是要在少林寺门口扎帐篷追梦的傻小子。 何米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这家伙脑子里是不是只剩下武侠小说了：“当然是军人、警察啦！喂，比起实战，谁能有他们专业啊！？” “啊？军人，警察……” “国家暴力机关就不是暴力机关了？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碰到他们就绕着走。” “因为他们拳脚是专门用来实战的吗？教练说我吗的课程里很多有杀伤性的招式都被删掉了，擂台下的实战经验不多，他们是专业的，我们的确比不过。”楚渭貌似专业的分析。 这个完美的答案得到何米一个没能忍住的白眼：“因为犯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2章 战斗力的问题 “啊？” “啊什么啊？你还想袭警啊？”何米跳起来给了他一个盖帽，“跟你说啊，警察叔叔解放军叔叔要是叫你呢，原地手举高抱头蹲下！知道不？咱们要遵纪守法！” “那，那要是他们欺负人呢？” 何米冷漠脸：“军人警察不会欺负人的。” 楚渭疑惑脸：“为什么啊？” 何米继续冷漠脸：“因为河蟹神兽不允许。” 楚渭茫然，总感觉何米刚才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话呢！只是他没听懂。 “其次呢就是这样的小混混，倒是没让你们躲着走，总之就是一句话，量力而行。” “那些人很弱的！”楚渭还不服气，“我一个人可以打三个！” 何米呵呵：“拉三个同归于尽吗？！” 你能赢最多也就两个，实战为证！两个人你也赢得勉强！ “可是单只的小混混不可怕，就算是街上比较丰满的胖大娘也能揍一个，问题就是，小混混往往是抱团的，你打了一个，就跟冲了老鼠窝一样冲出来一群！” “那，那我也不怕啊！”楚渭在嘴硬。 “清醒点哥们，咱们在能打也不可能单挑十几个少年人的！”何米给她飞了个白眼试图打消他出去和人开片群殴的危险想法，“历史上有载的单挑最强者就是黄飞鸿，1VS47，咱不是自卑，可你们自问真的打得过黄飞鸿吗？” 两人不说话了。 黄飞鸿作为电影历史上被翻拍最多的人物之一，那可是神啊！特别是这两年还有一部非常有名的系列片，叫《黄飞鸿》，由他们亲爱的师兄李连杰出演。 话说黄飞鸿真的这么厉害？一个人打四十七个？ 想到这里，两人忍不住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要是我也能打四十七个…… 那他们两个单挑这窝土匪就没有压力啦！ 何米不知道这两个中二武痴的想法：“打群架嘛，对手很重要，最怕这种热血上脑的中二少年，就像你们俩似的，打架都不顾后果，太容易出危险了！” 何米的本意是教训这俩容易上头的热血少年，可楚渭的关注重点却是：“那什么人能打得过？” 怎么还是这个问题？不弄到答案心不甘是？ 可是何米还真的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别问，问就是何米打过。 “……肾虚中年倒是没关系啦！” “那怎么看这个中年人是不是肾虚？难道中年人都肾虚吗？” 亲爱的小同志，你发现了真相。 中年人，还真的大部分都是肾虚啊！ “中年人稳重，也没了胆气，立了威，谁上来就打谁，把人震慑住了，后面的就好打了，他们不敢上来的。”何米撇嘴。 热血上脑的小年轻开片看得多了，谁见过四五十岁的中老年还提刀开片的？一般来说，人过了三十岁，再拿刀就只有一个吓唬人的作用，胆子大的把刀抢过来，还要担心会不会他给捅死。 “那，打年轻人不一样吗？打架嘛！抓住跳的最凶的一个往死里走，把威严立起来了，他们后面就不敢来叫嚣了。” “理论上是一样的，可是年轻人嘛容易上头，没那么容易被吓住，讲义气嘛，你越打他们约生气，热血一上来就跟你拼命。这种事只要有一个冲上来的，后面的人都会跟上来的！”说话的时候何米还在拿眼斜他们，“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两人摸鼻子嘿嘿笑。 以前是没数，以后大概就会有数了。 还是打架的经验太少啊1这种街头混混打黑拳，那是武校里的同门切磋能比的吗？ 话说这两个货一武力值，打起架俩居然如此的生嫩，完全不像是勤学苦练多年的样子啊！他们都是学校里的佼佼者，应该不存在偷懒的问题？ 练武不教实战，所以现在何米就好奇：“你们武校学什么啊？” “大部分都是学套路。”楚渭比比划划，“太极拳，八卦掌，洪拳，螳螂拳，长拳，都学。” “那兵器呢？兵器学不学？”何米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了！ 用兵器的多帅啊！耍扇子的，玩玉笛的…… 搞错了，那是玄幻仙侠剧，重来。 舞刀舞剑的，那魅力值翻倍啊！ “兵器也学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比赛要比的，都是重点，想要拿武英级的名号，这些都要学的。” 还真的有学的？何米激动了：“哇，那能不能教教我？” 何米的功夫主要来源于实战，理论和战术的提升主要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偷师，她请教过警察的擒拿术，也学过军体拳，柔道跆拳道什么的更是不用说了，市面上能报的武术培训班她都报过，就是没考级。 她一动手就本能作祟，动不动就是一个绝户撩阴腿，整天被裁判吹哨。 学武容易让肌肉结块，那身体线条就不好看了，为此，何米特地学过舞蹈，下腰劈腿，她的横空一字马踢得可直了！ 可只有一点，兵器，她根本没法儿学！ 就算在网上找教程，那也是一些支离破碎的招式，还大部分都不是用来打架的，只是能耍的好看而已。甚至连好看，都找不到特别好看的。 真的要学这些武器的特点和使用，还得去专业体校甚至是艰难传承的古门派里找人，还得小心别找到马大师，可是何米上辈子还远远没有这个面子和资源。 不用灰心丧气，她这辈子就有了。 绝对会有的！ “教你？”晋悟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威风凛凛社会经验丰富的大姐头现在单纯得像个追星少女，这反差大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个现在……还是不传之秘吗？”何米也开始脑补各种规章制度保密协议，比如这些都是杀伤性的威力不得外传，违者废去武功剁手剁脚什么的。 “这个倒没有，只是我们教练说，野路子打习惯了的人，想要转到正儿八经的武术上很难的，几乎做不到。”他们两个虽然是初出茅庐的神色小伙子，但是好歹是专业的，这么多年练下来，眼力还是有的。 就何米出招那阴险劲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专业出身的人啊！ 但凡专业出身的都不能这么打！在被裁判犯规罚到死之前早就被教练抽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3章 舞蹈 何米满不在乎：“做不做得到再说嘛！先教我玩玩！” 她又不是要当专业运动员！她就是觉得这些好玩，学着玩玩嘛！ “那，那没问题啊，有场地吗？有设备吗？”楚渭不知这么得竟然有些跃跃欲试。 调教……不，是教导。教导这么一个刚才跟大魔王一样镇压全场的女王型美少女啊！这么让他就这么兴奋呢？！ “场地我回头准备一下哈。”何米咧嘴一笑，“就是现在天都黑了，你们两个不用回武校吗？”何米记得，这些体校武校都是专业的学校，别看学历不高，那都是军事化管理，管的可严格了！ “现在天都黑了，你们两个还在外面晃悠，没问题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得发乎一声惨叫：“惨了！” 今天先是打的一片畅爽的时候又发现落入别人的陷阱，峰回路转又有何米神兵天降救他们于水火，还转过头来带着他们去坑人并且成功引发了一场大规模械斗。 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连什么时候天黑了都不知道！ 平时都是大胃王的两人今天连晚饭都没有吃居然也不觉得饿？！ 没吃晚饭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居然把还要规定时间回学校的事情给忘了！ “你那辆自行车能借给我们骑一下吗？” “骑什么自行车啊！赶时间我们就打的回去。”何米准备找出租车。要不是在京城，想找辆出租车都没有这么容易！ “我，我钱包丢了！”楚渭一摸兜，刚才打架打的太快乐，连表都打坏了，钱包什么时候丢了也不一样。 “我钱包没丢，我请你们，走了！”何米就有经验多了，打个架还要丢个钱包，她早就丢破产了！ 在破产之前，她大概会被何美兰打死。 把两个人送回什刹海武校，何米还特地让司机师傅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在已经关门的武校墙上刚翻过去的两人迅速传来了悦耳的惨叫声。 武校嘛，都是精力过于旺盛的小伙子，要是没点手段哪能管得住这些家伙飞檐走壁？ 少林寺还有戒律堂呢。翻墙进出就等着挨揍！ 艾米豆腐，可怜可怜，希望这一次教训能让他们知道架不是随便能打的，为他们日后的人生路走的更加顺畅铺下铺垫！ 何米假惺惺得揉了揉笑痛了的肚皮。 但是受到这一波启发，何米终于找到新的能参与的历史能怀的旧了！ 什刹海武校是一个，她还可以去学舞啊！ 于是，第二天下午，何米就在京城舞蹈学院的一间练功房里，见到了一位清瘦的，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熟悉的帅哥。 站近了比较，帅哥只比何米稍微高一点，客气一点说，在男人堆里算是中等身量，可是身材比例极好，手长脚长，属于只要别拿尺子量，怎么比划都不觉得他矮的完美身材比例。 哪怕现在的天气还不算热，他也是一身单薄且飘逸的练功服，气质出尘，越发飘飘欲仙。也别看他瘦，衣服一撩起来，那都是结实的肌肉啊！让人想流着口水好好，好好的摸一摸。 这是晏侣拐着弯找来的一位舞蹈家，圈内人提起来都要竖大拇指的，年轻一辈数他挑头的，著名舞蹈家，辛京。 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现在是京城民族舞团做领舞，同时还擅长编舞，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的高材生！ 相比之下，旁边那个中长发偏分，自以为潇洒实际上邋遢，哪怕五官还算过得去也架不住那张宽宽长长的脸盘子，年纪轻轻居然就开始显得油腻。 他身高不矮，可是身材比例滑稽，上身下身比例不好，要是只看照片不看人，保准会以为辛京比他高。 这就是晏侣拐的那个弯，何米实际上也不陌生，姓高，现在还不大紧的矮大紧。 这俩人都是大院子弟，发小，关系极好，辛京的家世弱一些，高大紧的家世就比较爆炸了，那可是知识贵族，家里教授院士论打批发，你要是拿个学士学位就完了，吃饭都不好意思上桌夹菜。 “就是你找舞蹈老师？”别看辛京长得飘逸出尘，可是那一股子毒舌气质盖都盖不住，只要那眼神上下斜斜得一瞟，何米脊椎骨都崩紧了！ “是的，我对舞蹈非常有兴趣，想来拜访一下，对舞蹈有更深一步的系统了解。”何米笑出两个酒窝又乖又纯又无害，看的高大紧那眼神跟狼一样冒绿光。 “你学过舞吗？”辛京盯着何米上下打量，眼神无礼，像个工匠大师在看哪个学徒的作品，看哪都是毛病，张嘴就像骂一顿偏偏又不是自己的徒弟不能直接骂憋得慌的表情。 “没有。”何米眼神清纯且无辜。 “一天都没有？” “我自己有练一点，没有请过老师教。” “那你找个舞蹈老师先教你一点基本功就好了，找我做什么？”辛京眉头又开始拧，满满都是嫌弃。 就他的水平，一般要考舞院的学生都不够资格让他亲自指点！ 他可是能在春晚排舞的人！ 看来晏侣是真的很看中何米，何米的小说应该是稳了。 “人家小姑娘想学你就指点指点嘛，反正就几天。”高大紧开口劝道，比何米都怕辛京不收她还把人给骂跑了。 辛京斜斜得瞟了他一眼，眼神嫌弃至极，到底还是给了这个发小赏了几分薄面：“那你就先让我看看你基本功怎么样。” 就是那一眼斜飞，何米仔细打量着，居然极妩媚。 辛京不娘，真的不娘，哪怕皮肤白皙身材纤细也不娘，哪怕那身骨头软到了极处也不显得女气，可是他嬉笑怒骂的时候总带着顾盼神飞的神采，亦男亦女，中心色彩。 压腿开胯，压肩下腰，曾经把何米痛得嗷嗷叫的锻炼终于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横叉，竖叉，跪下腰，元宝腿，拎花篮，那一个个关节就像蛇一样灵活，何米仿佛可以随意得把自己的任何一个部位搬到任何她想要放到的地方。 平转，空翻，点翻，何米上辈子大概是个陀螺，旋转跳跃我不停歇。 在往上的中级技巧，侧手翻穿腿，双飞燕，圈绞柱，大绞柱这些比较炫技的技巧何米同样掌握得熟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4章 繁英飞面旋，艳舞起翩跹 空翻和云里是何米练得最狠的技巧，上辈子她苦练了五六年，哪怕是个业余选手也被她练出了三个云里的水平。 就算这辈子陌生的身体只练了三四个月，但是技巧和基础摆在那里，哪怕身体素质还跟不上也能翻个云里了。 她特别享受那种原地起飞的快感。众所周知，跳舞的人不归牛顿管，所以，会点轻功怎么了？ 而且何米打架，很少遇到正儿八经的冲阵，几乎没有遇到过知道何米能打还冲上来送死的硬汉。她动了手了，要么就是立威，要么就是逃命。 何米明明成品舞都不会跳几个，却依旧坚持不懈辛苦练习舞蹈基本功的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这招帅。 酷似武侠片里的招式，看起来威力大，能吓住人。 发现何米的基本功扎实，辛京那张臭脸总算好看了一点。 练舞和弹琴写字一样，也是一门手艺，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同行知道，七天不练观众知道。 何米虽然是业余人员，可是她这每天坚持练习就已经是很多摸鱼的专业舞者都比不上的好素质。 “基本功不错，身韵差了点，没人指点过你这也算是练得勤勉了。”你以为辛京这是在夸何米吗？ 他的下一句就是：“可惜天赋就那样，再练也是白搭。” 所以，他这辈子水平再高也不可能教小孩的。就算小孩子不被他骂哭，他也怕把小孩子打死在当场。 但是何米不生气，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辛京是专业人员，还是专业中的专业那一拨，她接触的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专业人才，四岁起学舞是标准基础，晚了的根本没资格入她的眼。 何米两辈子也没这机缘从小学舞，她小时候家里穷得很，何美兰忙的要死哪有空送她学特长？ 兰香儿……兰香儿连姨妈都没来过还来兴趣爱好和梦想？！ 她能做到业余里最顶尖的那一拨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她只是有点想打人，而且保证不出人命不致伤不致残，你要是怕痛我还可以把你打晕了再打，绝对贴心温柔无负担。 “白不白搭的，也只有练过才知道。”何米笑容温柔，眼神挑衅。 “说大话谁都会，到了亮真本事的时候一个个拖泥带水。”乖乖，明明是看着那么出尘飘逸的美男子，一张破嘴居然如此招人恨， 可嘴是破，手上却不含糊：“跳一段，要放什么曲子？” 何米心说我跳舞配的插曲现在都还没有面世呢。 再说了，就算有配乐也不能这么跳给你看啊！ 难不成我给你跳《极乐净土》？ 到时候辛京就真的得眼不见为净了！辛京要看的是何米的舞蹈功底，《极乐净土》这样的宅舞活泼欢快有节奏感，但是要说难度是半点不入专业人士的法眼的。 何米跳舞就是为了开心，不讲究叙事和舞姿蕴含的情感，自己跳的开心得就最好了，所以她少数几个看着视频自己摸索翻跳的成品舞全是欢快节奏感强烈的舞蹈，网上的流行歌所改编的宅舞居多，正统的中国舞却几乎没有。 可是显然何米的沉默和迟钝让辛京误会了：“没跳过成品舞？” “没有。”反正这辈子是绝对没跳过。 “那我随便放，你跟着随便跳一段我看看。”舞者乐感很重要，成品的舞姿倒是可以往后排排，基础打好了，慢慢教问题也不大。 “欢快点的。”何米嘱咐了一句。 给她来段悲伤抒情的音乐她是真的跳不起来。 辛京嘴巴再贱也是专业人员，这种事没必要为难她，对着录音机摆弄几下，放出来的就是一段鼓点明快的乐声。 没有歌词，纯音乐，明明不是一段隐约，却让何米想起她反复看过无数遍的一段舞。 那只是一个舞蹈综艺的battle环节，整只舞前后加起来也只有两分钟，甚至说不上是一段完整的舞蹈，可是跳的好看啊！ 那舞者跳的是真的绝了！ 这也也是何米为数不多得狠练翻跳过的舞。 “有没有纱裙和团扇？”今天来练舞知道必有一番考较，何米穿的就是白色练功服，布料柔软贴身延展性高，反正是考较基本功动作也看得清楚，全够了。 可是这一段舞，柔软的纱裙那简直就是加了buff。 辛京皱眉，觉得何米弄些花里胡哨的哗众取宠，可还是翻出一条长及脚踝的纱裙和素面团扇扔过去，要是跳的糟糕回头一口气全能骂回来。 纱裙不是演出服，却是练功服，舞蹈不是单一的艺术，结合舞台美术效果事半功倍，而演出服和平时的练功服不一样，各有各的特色和限制，这种长及脚踝的纱裙一定平时要练，不然别说跳的好看，跳着跳着先把自己拌得摔一跤。 纱裙是很素浅的粉色，幅宽，透光，极柔软且贴身哪怕在室内透着光也能看出大部分腿部动作，不给人偷奸耍滑的余地。 何米很满意，穿上裙子晃了下扇子，就干脆得往地上一躺，侧躺，仰面，翘腿，那脚背崩的尖笋样笔直，勾的人心痒痒。 两下扭肩，扇子一招，昭示她的舞蹈，已经开始了。 再一翻身，后抬腿，足尖一翘，几乎点到了后脑勺，把人的眼神狠狠抓住。 再翻着身，起身，扭肩，那薄薄窄窄的肩膀灵动且柔妩，就是一双肩膀，却也能称得上一个媚字。 起身翻转，柔软的纱裙翩翩飞舞。 再只是踮着脚尖几步走，娇娆可人，活脱脱一只山林里跑出来的小妖精。 高大紧耳朵里全是自己打鼓一样的心跳，原本只是看何米长得好看的见色起意，可是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恋爱了。 一见钟情。 这支舞难度不小，既要技巧又要力道，点、翻、转自然不必说，大绕柱和云里这样的中高级技巧也同样少不了。 何米的基本功跟原版的那位学了十几年的舞剧院首席没法比，跳起来也就是网上翻跳视频的水准，姿势严格是没有做到位的。 但她的神态抓的极准，又泼又俏，笑容张扬明艳，极尽明媚，眼神撩人，一眼望来，恨不得溺死其中，绝不再起。 高大紧发现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繁英飞面旋，艳舞起翩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5章 高大紧 辛京倒是不会为了一个业余选手的舞姿爆种，他自己跳的更好看：“这不是你自己编的舞？” 这样专业流畅的编舞，可不是非科班出身的业余人员能拼凑出来的。 “不是，我看人跳过，自己学的。就会这么一小段。” “唔。”辛京倒是觉得挺不错了，跳舞没有专业的人指导，这种看来的偷师又不可能由着她反反复复观看，能在短短几次之内偷师到这样一段舞蹈精华，已经是天赋异禀。 她这么会知道，何米把这段舞蹈下下来，反复看过多少遍才学会的。 舞蹈和别的手艺不一样，几乎没有偷师的说法。毕竟舞蹈基本技巧就那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能不能练得会，能不能跳的好看，全靠自己的练习和水平，你要是看几遍就能学会，那就是个天才。 “不会自己编舞？” “不会。” 辛京下了个结论：“编舞和乐感比较欠缺。” 没夸人，但何米看得出来他对何米还算满意，因为他真的教了。 指点了何米几个基础动作的发力技巧，给何米厚厚的一堆录像带让她自己拷回去慢慢看，里面还有一些成品舞的视频。 这就是指点了，毕竟何米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天天送到学校去让老师盯着练习基本功。 虽然事情不多，但是教完也已经天色快黑了，何米就请辛京吃晚饭，顺便还捎了个蹭饭的添头。 没走远，地点就在京城舞院门口的小吃店，但是请客吃饭，大鱼大肉大荤得往上端了啊！何米不差钱，而且练了这一天，也是真的饿了。 “不合辛京老师口味吗？”他就挑了几根青菜意思意思。 “舞者要保持体型，对饮食有要求。”这些大鱼大肉充斥着满满油脂和调味品的菜决不能列入她的食谱！ 何米连筷子都没停一下，一脸庆幸：“幸好我不是专业舞者。” 跳舞嘛，当个业余爱好可以，真的要拿来当专业那对生活的影响可不止是练习和表演，包括作息饮食囊括了方方面面。 “那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吃和舞蹈你选哪个？” 何米掷地有声：“吃。” 辛京一噎，算了，这货没救了。 他也知道这姑娘跳舞图的就是一个好看，一个开心，连舒缓得表达情绪讲述故事的舞蹈她都不看不练，舞剧都没看过！能坚持练习已经算是了不得了，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人。 辛京也不劝，还准备走了：“天色不早了，吃完了就赶快回去，小姑娘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白白耗了一天烟都抽了两包终于等到机会的高大紧几乎是迫不及待得窜出来：“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晚上一个小姑娘走夜路不安全。” 迎接他的是何米警惕的眼神：“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送你回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高大紧居心不良，心虚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米知道京城大院子弟有时候是真的不要脸，那就不能给任何一点好脸色！ “何米小妹妹，警惕是好事，你也不用这样……”这个场合真的不适合告白啊！ 何米冷笑：“你的眼神我见的多了，正好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容易让人居心不良！” 能把“我长得很好看”说的这么自信坦然的女孩子，在讲究含蓄谦虚的种花家，高大紧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确实很好看。 可他不服啊！ “你就不怕他对你居心不良？”高大紧指的是辛京。 指点舞蹈嘛，总有一些肢体接触的，辛京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何米也没反应啊！为什么就对他这么苛刻？让素来自诩风流万花丛中过的高大紧很不平。 当然不怕啊，辛京又不喜欢女的。 准确得说，辛京不是同性恋。 他是自我性别认知障碍，认为，并且坚持，自己应该是个女人。不仅心理上是个女人，甚至有勇气在生理上也改变性别。 哪怕被世情要求不能轻易表现出来，可尖锐的思想就像装在布袋里的锥子，迟早要刺出来的。 但是这种日后大瓜现在没法儿解释，何米只能用虚无缥缈的眼神解释：“眼神不一样，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我分得出来。” 看来迂回是没用了，高大紧就想破釜沉舟。 他也只能背水一战，就何米对他防备的态度，要是不最后挣扎一下，以后她可能连面都不会见！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高大紧的两个现在还没被肥肉挤没了的眼睛试图流露出深情款款的神情，“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 第一次被告白……也不是第一次，何米长的那么好看，喜欢她的人可以手拉手绕义务商贸城两圈了，告着告着就习惯了。 但是这一辈子第一次被告白就是这么一个货，何米就跟吃了一大口肥肉腻着了一样恶心：“我不要！” 这货是出了名的浪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过软饭！ 何米不是个八卦的人，真的，她不关心娱乐圈的八卦，真的，只是高大紧好歹也是文化圈的，何米就一个不小心，吃过一丢丢他的瓜，真的只有一丢丢。 比如他从水木大学退学去唱摇滚他家里居然没打死他，比如他开酒亏光了钱连家都回不来，就泡了个女大学生，一边吃软饭一边还拈花惹草，比如他好色成性还自以为风流不羁，少年最大的爱好就是拍婆子磕蜜，并为此打了无数的架，比如他只要认识漂亮姑娘就会追，死缠烂打，姑娘不答应他就拿烟头烫自己的手…… 高大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撸起袖子就把叼在嘴上的烟按在了胳膊上！ 何米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一言不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病人，不仅不同情甚至想给他递个蜂窝煤。 这个剧本不对啊！ 高大紧得不到他想要的反应，只能给辛京疯狂使眼色，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该配合演出的时候他也不能视而不见，还是得接上词：“你在做什么？” “我爱你，我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你爱我那我的生命、我的皮囊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你又何苦管我做什么呢？” 高大紧眼神神情表情痛苦念着文艺腔的自残宣言嘴里还在嘶嘶得吸着冷气，演技不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6章 变态！ 大概也不是真的演技，烟头烫手，是真的痛啊。 何米“哦”了一声，没等高大紧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何米站起来去厨房，夹了一个烧的通红的蜂窝煤。 “用烟头烫有什么劲儿？来来来，反正你的生命和皮囊也没什么用了，用这个，这个干脆，带感！” “这手一按上去，就跟被放在铁板上的肉一样，‘呲’得一声响，商朝那个炮烙知道吗？让我欣赏一下这种畅快的感觉。” 何米眼神纯粹且热烈期待期待，像个期待看人受刑的妖妃苏妲己。 高大紧连手上的烟头掉地上了都不知道！ “我突然觉得，我的生命和皮囊还是有用的。”高大紧干笑，“还能继续用来爱你。” “我没成年。”何米遗憾得看着手里的蜂窝煤，满脸期待他能把自虐进行到底，“你真的不试试吗？” “不了不了……”高大紧疯狂摇头，出于对人设的坚持还在恶心人，“我还是等你长大。” 何米说出了他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的话。 她说的是：“你是变态吗？” 高大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当然不是！” “我没成年，那就是恋童癖。变态。”何米把蜂窝煤塞回炉子里，挪着椅子离他远了一点。 说实话姐妹，你的言行举止说你没成年谁信啊？！ 辛京已经快笑破肚皮了！ 诗歌，摇滚，爱情，乃是这年头散大杀手锏，文艺气质甚至能部分填补颜值的不足给高大紧并不算英俊的外貌增上在女人堆里无往而不利的光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高大紧在个小姑娘面前吃这么大的瘪。 发小归发小，兄弟归兄弟，看你吃瘪我还是很高兴并且必须要狠狠嘲笑一番的。 旁观者清，他早看出来了何米是存心捉弄高大紧呢！ 他就很好奇，为什么何米拒绝得如此果断，就像穿着漂亮裙子生怕被肥肉弄脏一样得警惕：“你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干脆？” 何米言谈很成熟，不像个小姑娘，但是如果真的从功利角度上来考虑，高大紧的家世背景反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至于花不花心的问题，他觉得何米不大可能知道高大紧那些风流史，就算知道了，漂亮小姑娘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挺有信心的，觉得自己能让浪子回头，风流变专一。 可是她这样不给面子拒绝得这样果决，当真是一点可能都不留下。 “他这胳膊上烟头疤不少啊！没少用这招骗小姑娘？”何米收敛了脸上的做作的神色，一抬下巴，点点他的手背。 辛京又是一阵爆笑，他看着俊逸出尘实则毒舌刻薄，还有这样笑得人仰马翻的时候：“老高，老高你露馅儿了！” 高大紧慌忙把袖子捋下去。 “如果他没露馅，你会答应吗？” “我会……”何米把厌恶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我会报警！” “啊？”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啊！ “这种谈恋爱要拿自残来要挟别人的变态绝对不能答应，有一就有二，以后肯定没完没了。”何米翻白眼。 “这都不是因为爱你吗？”高大紧嬉皮笑脸，这会儿倒是真的是开玩笑。 这姑娘有点可怕，不敢追了。 但是当哥们还是可以的嘛！ 何米也放松，嬉笑怒骂：“我呸，这种人都是潜在的反社会人格！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还会爱别人？” “这话偏颇了，舍生忘死的人也不少。”作为一个大院子弟，还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大院子弟，高大紧本能得就开始杠。 “所谓牺牲，是我爱我的生命，但我知道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或信念，或信仰，或家国，或家人，或责任，这才是舍生忘死。”何米撇嘴，“所谓自虐，那是连自己都不爱不在乎，这叫危险分子。” “今天能不在乎自己皮肉上得烫自己，明天就能爬楼上说你要分手我就跳下去，回头结婚了还能一边家暴一边说我是爱你的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你的安危！？” 被个小姑娘一通说教，高大紧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这张嘴也是厉害得很。 “你这招也不是对谁都有用的啊！她清醒的很，你死心。”辛京打个圆场，站起来那外套，“行了，散了，我也回了……” 忽然有个大哥大响了起来。 不是高大紧，更不是辛京，店里其他都是学生，不像用得起大哥大，那就只有…… 看着俩人齐刷刷聚焦过来的眼神，何米只觉得尴尬。 能把大哥大当成炫耀的，到底是得有多好的心里素质啊！ 何米和辛京拜手告别，高大紧倒是没跟他一起去，他去找老板了，大概是去结账了。 虽然刚刚被臭了一顿，但是风度不能丢，帐还是要结的。 打电话的是晏侣，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都听不清楚，当然也可能是大哥大信号差杂音太多，总之只能听见他让自己去昆仑饭店。 《揭棺而起》有消息了。 何米挂了大哥大，高大紧还没走：“你付过钱了？” 总不能是辛京？一路过来都在一起，没看到啊！ “都说了我请客，当然付过了。”何米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有车吗？” “啊……有！” “去昆仑饭店，送我一程。” “好……”傻乎乎跟着起来的高大紧总觉得自己就是被叫来的司机。 她不是不要自己送吗？ 现在支使起来还这么顺手？ “你去昆仑饭店做什么啊？”幸好何米说的是昆仑饭店不是长城饭店，不然他都要以为何米在天上人间工作了！ “我投的稿件可能有消息了，晏侣让我去一趟。”没什么好瞒的啊！ 何米写小说连笔名都没起！ 她迟早是要声震八方的！早点让高大紧认识到站在他面洽的漂亮小姑娘有多厉害，厉害到让他高攀不起，省得他贼心不死。 “晏侣？”高大紧也是个文艺青年，写诗写歌，还报考过北电的导演研究生，可惜落榜了。 他也写过小说剧本，也想被拍成电视剧，可惜都没什么消息，选不上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7章 海马聚会 何米是晏侣引荐的，只是比起已经功成名就有正式单位的晏侣，他这个中途退学混日子的家伙根本不上档次。 晏侣能给何米打电话，他不知道多羡慕！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作品？”高大紧就像知道自己差在哪儿了！ “不能。” 一到昆仑饭店司机小高就被她踹过墙，连扒着车门苦苦仰望的机会都不给被直接轰走。 服务员带着何米走进一个包间，一开门何米就嗬了一声。 今天遇到的熟人可真不少！ 冯刚你好啊！ 当然现在的冯裤子还不是后来的国内三大导演之一，只能坐在门口给王望端茶倒水开门上菜捧臭脚。 这人黑料不少，何米不想跟他深交，点点头算是又在一个历史上打过卡了。 冯刚以为何米是在谢他帮忙开门，可又不说话不招呼，就在心里琢磨这姑娘是高冷，还是亲善。 何米的视线掠过冯刚看向屋里，包间里人不少，除了晏侣还有王望，后头还有一个瘦高个子，何米盯着看了许久也能认出来，这是卫马都，年轻时的卫马都，现在是《青年报》的编辑。 他起家的具体身份应该是80年代文坛黄金时代的先锋，跟诗坛的顾城一个地位，只是顾城后来还有源源不断的诗作问世，共同撑起了诗坛的黄金年代，卫马都的作品就少了，咋一问起来除了让他功成名就的处女作想不出第二部作品。 而何米会认识他，是因为他日后做的古董鉴定上电视。 其他人何米隐约还觉得有些眼熟，就是记不得是谁，老少都有，但最年轻的也有二三十了，另外一个显著的共同点是，这些都是男的。 晏侣看她来了，笑着起来欢迎她：“这就是我们的女作家，何米小姐。《揭棺而起》，就是她的作品。” 他们看何米也很惊讶，惊讶于何米的年轻，也惊讶于她的漂亮。 她里面穿着的是贴身的练功服，裤腿宽大，显得她腿又长又直极有气质，外头就披了一件大衣，明明是平板的身材给她穿出高级感，可一头从练舞的圆髻放下来的马尾又青葱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水嫩着，年龄感依旧模糊着。 “今天难得海马聚会，正好你的文也有消息了，就来一起吃顿饭。”晏侣看到何米脸上的惊讶，猜到是她那个大哥大没有把他的话完整得转述过去。 他其实有点担心何米会不适应这么多陌生人的环境。 但是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从她在夜市的小摊子上学会说话开始，就不允许是个腼腆羞涩的性子。 “那是我打扰了，不打扰诸位老师叙旧？”何米笑道。 海马工作室为什么叫海马呢？ 因为海马都是雄性。 海马工作室从初始创立时候的十二个人到后来的四十多个人，全部都是雄性。众所周知，每一个老男人帮中都会有一个缪斯女神，以前这个人是刘小琴，但是其实因为关系也没有特别亲近所以处于只可远观的阶段。 现在，这群雄性里闯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而且才华横溢，正中这群闷骚文艺的老男人心脏。 海马老男人帮里的缪斯女神，现在好像也易主了。 “不打扰不打扰！” 在一连串的欢迎和炽热的视线中，晏侣带着何米挨个认人，还真的都是出了名的作家，何米大部分都认识。 在中学语文经典选读的作品里。 对他们的作品大部分都还是那句话，不算喜欢，但是得承认他们写的真的好。也就是这些人的作品，撑起了国产影视作品的相当一部分剧本。 剧本，那是作品的灵魂！ 很多导演都喜欢自己写剧本，自己给自己的作品塑造灵魂，可问题是他们经常会高估自己写剧本的能力，甚至包括三大导演中的扛把子，张国师。 给他一个好故事，他能拍的很好看。让他自己写剧本，哪怕是有剧本底子让他自己改编，他就会成功把自己弄成一个装修工。 比如满城尽带黄金乳什么的。 然后何米就在这一堆矜持中不乏好奇和火热的作家中发现了一位不和谐的存在。 龙岗，职业是导演，职务是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副主任，也是全民神剧《渴望》的出品单位和主要制作人。 不写小说，不写剧本，不是编剧和作家。 所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三十五六的中青年男子，普丑，大众脸，脸上的每一个褶子都写满了郁闷，连何米的美少女暴击都没能让他第二次抬起眼皮。 所以说，人都是犯贱的，在一堆功成名就的中年作家那矜持的殷勤中如鱼得水的何米抛弃了这片海洋，转而打听唯一对她不理不睬的龙岗。 “龙先生这是怎么了？是我惹他不快了吗？”美少女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呆萌的表情里每一个纹路都飘满了充满文艺范的绿茶味儿。 “你别理他，跟你没关系，他在愁钱呢！” “钱？” “你知道这货想干嘛吗？他想去美国拍电视剧！美国！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吗？他有这个钱吗？”王望扯着破锣嗓子在嚎，毫不在意得给他心里雪上加霜。 “拍电视剧？！”何米瞪大了眼睛，黑漆漆的瞳孔里带着丝丝好奇，自然有中年作家矜持得骚动着热情得给何米讲述前因后果。 一年前，龙岗同志相恋多年的女友去美国留学，作为被扔在国内的这一个，他在被绿和被分手之间反复拉锯心情郁郁，就各种折腾朋友。 要说九十年代的朋友是真朋友呢，何米自问哪个姐妹要是敢有事没事就赖在自己家里蹭酒喝，喝得烂醉还撒酒疯那绝对得把他扔出去，他折腾了朋友这么久，现在有局居然还叫他，可见是真爱了。 但是情绪总是要有一个出口的，文艺工作者就是这点好，情绪的出口他们可以自己制造，于是在冯刚的建议下，他就把自己这段折腾朋友的历史，写成了一个剧本的初稿，讲的就是出国的情侣的故事，名字叫《京城人在纽约》。 然后，一个机会从天而降砸在他脑门上。 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新换了主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8章 《在纽约》 这原本不是件好事，原本的领导有水平又知人善任，在他的领导下中心蒸蒸日上人才济济，结果因为《渴望》太火了，火的惹人妒忌，空降个领导来，说白了就是抢功的。</p> 这位空降兵是外行人，没水平，第一天开会就露馅了。</p> 可露馅就露馅吧，可问题是这人不安分，当然他要是安分也做不出来抢功的事，布置任务全靠拍脑子，脑残得让全体人员在暗地里翻白眼。</p> 可空降兵就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背景够硬，为了收买人心，他带过来了一个项目，一个去美国推销国产影视作品的项目。</p> 而龙岗作为中心戴主任，原主任的继任者，为了收买人心，被办了一张签证，去美国做音像制品出租店店长，组织上封为公司总经理，下头只有一个副总经理。</p> 后来因为这项工作实在假大空到傻缺，待了三个月，签证期满就给召回来了。</p> 就是这三个月，彻底改变了他，在那个鸟不拉屎鬼影都瞧不见的音像制品店的三个月，他除了跟女朋友约会，就是跟留学生们开会，明白在出国潮的背景下，这一波波前仆后继出国的人在美国天堂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生活状态。</p> 就像给他心里塞了一把火，让他有极为强烈的冲动，他要把《在纽约》拍出来！</p> 一定要拍出来！</p> 所以说，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p> 龙岗吃了他邀买人心的糖衣，却把炮弹打了回去，回国了就逐渐架空了那位空降兵领导。</p> 可是架空了领导也没用啊！说没钱就是没钱，说破了天也没钱，去美国拍电视剧得多少人？多少钱？</p> 如果是原来的领导，还有可能砸锅卖铁得凑一凑破釜沉舟，可是这个领导显然没有这个水平，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龙岗能架空他却不能真的把电视剧艺术中心打造成自己的一言堂。</p> 为了牵制住他，艺术中心的人力可以抽调，财力却几乎动不了。</p> 所以，现在龙岗就被钱折腾得快发了疯。</p> “龙主任心有梦想砥砺前行，伟大，伟大啊！”何米夸了两句，把这事记在心里。</p> 这个故事她好像听过？《在纽约》？</p> 是《京城人在纽约》吧？</p> 一个后来改行做胶片杀手的低音炮演的。</p> 当然不是看过电视剧，92年，何米还没出生呢，又不是《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一类的神话剧，何米是不会看这么老的片子的。</p> 但是这是很多，很多，很多华娱，只要写到九十年代初期的华娱就绕不开的一部剧。</p> 何况，就算不投剧，投人，也值得！</p> 但是现在不是说着话的时候，何米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p> “要我说，一个个乌央乌央往外挤的都是傻子，外国人要是都那么好，那些老外还来咱们国家干什么？你要是想拍，拍你这孙贼怎么折腾自己朋友的？”王望还没喝酒你就开始嚷嚷。</p> “不一样，跟你那本不一样！”龙岗被他烦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那是留在国内的事儿，我这是出去了的那一拨的事儿，说的都不是一件事！”</p> “王老师也有新作？”何米问道。</p> “嘿，就这儿呢。”王望拎出一本杂志，是给作者的样刊，在翻开的第一篇专栏的位置上就写着一个古怪的名字。</p> 《寂寞的脸有甜蜜的危险》。</p> 这是什么文青风格的古怪名字？！</p> 再往下看，是一个被出国的妻子抛弃的男人和被出国的丈夫留在国内的女人之间的故事。</p> 没有什么香艳刺激的情节，但是其中的暧昧却勾的人心痒痒。</p> 还没写完，没关系，何米已经在别的里看过数次这部电影的简介。</p> 没错，电影，这部也被拍成电影，而且还是在影史上很有地位的一部电影。其中女主在不断试衣服的情节放在2020年也不过时，甚至还在被影视剧不断使用。</p> “你的也发在也在这本杂志上。”王望跟何米宣布这个好消息。</p> “真的吗？”何米现在是真的喜出望外了！</p> “骗你干嘛！”王望神气得就像他才是那个伯乐，虽然很有可能这篇稿子的确是他引荐的。</p> “你这段写的不错啊！”王望在样刊上翻到折角做记录的一页，翻开来就念，</p> “婚姻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入，里面的人想出来。可婚姻也是爱情的坟墓，倩如结婚多年，早就已经入土为安，原本只想就此地老天荒。可同穴而居的另一具尸体不甘寂寞破墓而出，坟裂碑倒，她不想曝尸荒野，就只能揭棺而起。”</p> “嘿，就这段话，写的不错啊。”王望嘬着牙花子，“这在一个墓里待得久了，就像爬出来换个墓。”</p> 何米忍住冲动，她本来是想给王望一个白眼的。</p> 你出轨的理由，请不要在我的书里找，好吗？</p> 在海马混了个眼熟，和晏侣敲定了定时给他寄送稿件，何米捏着杂志样刊找王望：“王老师，这部剧的改编权还没卖吧？”</p> “没呢。”</p> “要不卖给我吧！”</p> 要说卖影视作品的改编权，他不陌生，他的处女作《空中小姐》就被改编成了电影《永失我爱》，冯刚执导，当然现在还没拍。但是他真正在电影剧本上做出名声并且牵头成立了这个海马工作室，主要是因为《顽主》。</p> 这一部非常规上马的电影却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国产喜剧，讲的是三个无业青年开了一家公司专门帮人解决困难烦恼，并且因此笑料百出的故事。</p> 包袱段子精彩笑料密集，讽刺世情中还带着人文关怀，未来三十年能拍的这么好的电影都不多了。冯刚真正意义上的成名作《甲方乙方》，和倒口碑作品《私人订制》，其实都是炒《顽主》的冷饭。</p> “你要拍电影？”王望惊奇。</p> 何米点头：“好玩啊！都知道王老师的剧本是最好的，拍电影当然要找王老师买剧本啦！”</p> 个鬼！</p> 只是何米知道王望这部会拍成电影，想插一手又没有渠道。这不，把影视版权拿下来，回头人家要拍的时候她不就可以用金主爸爸的身份名正言顺得进入剧组吗？</p> 何米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天才！</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9章 买剧本！ “你自己不是也会写吗？”王望蛋疼。</p> “《揭棺而起》的篇幅比较长，不适合电影。而且电影剧本也要看编剧的名声，要说电影好看，谁能比王老师更有名气呢？《顽主》多好啊！”</p> 这还真的不是吹，正在创作巅峰期的王望就跟开了挂一样，不仅自己写得好，最让人嫉妒的是，他在这段时间写出来的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品质好，好到青史留名的那种！</p> 这让日后无数提供大IP给人魔改糟蹋的作家情何以堪啊！？</p> 既然有作品，那何米就索性多收一点：“王老师最近有新书吗？”</p> “《动物凶猛》和《过把瘾就死》。”王望的包里居然还有两本手写稿。</p> 他的字只是比何米好看一点。</p> 真的只有一点点，看了不会瞎，看久了眼睛疼。</p> 何米一个三四年不拿笔的人字丑也就算了，你一个靠拿笔杆子吃饭的人字也丑就说不过去了吧？</p> 看看内容。</p> 马小帅……刘忆苦……</p> 这是《阳光灿烂的日子》。</p> 杜梅……</p> 这是《过把瘾》。</p> 何米突然觉得这字也没那么丑了！</p> 她自己的字也不好看，为什么要挑剔别人的字？</p> 丑字何苦为难丑字？！</p> “那卖给我吧？我只要影视版权！”何米眼神热切。</p> 王望愣了下：“影视版权可不便宜啊……”</p> “王老师你开价！”这样的剧本，十万二十万都不是事儿！</p> “一个一万块。”王望自以为开了个天价想把何米吓跑。</p> 两个本子都够买个四合院了！</p> 何米这下是真的感动了：“成交！”</p> 好人啊，王望真的是个好人啊！就算你嘴贱出轨，但你对我来说，是个真真切切的好人啊！</p> “呃……”王望现在是真的噎住了。</p> 说出口的话又不好意思收回，只能悻悻得应下来。</p> 何米才不管他是欲拒还迎还是真的不乐意，落到我手里就是我的，约定了签合同的时间，何米脚下发力，抓住两眼发直路过的龙岗：“龙主任！”</p> “何米是吧？”被突然拽住的龙岗哪怕再担忧，面对美少女他总是会多一点耐心的，“找我有什么事儿吗？”</p> “龙主任，你的电视剧要拍，还差多少钱？”本来就不熟，绕半天弯子也绕不到正点上，何米干脆抛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寒暄直入主题。</p> “额？”龙岗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p> “怎么也得一百多万美金吧！整个剧组都要去美国，不便宜啊！”至于演员片酬，还不是成本的大头。</p> 所以何米连让谁演都没管。</p> “龙主任能弄到官方牌价的外汇吗？”</p> “能弄到一点，但全部弄不到啊！怎么也要七八百万人民币。”想到这个他就发愁。</p> 七八百万人民币……</p> 还真是便宜！</p> “这戏什么时候开拍？”</p> “什么时候弄到钱才能拍！没钱，也只能想想。”</p> “那，稍微迟一点拍可以吗？你也知道这不是个小数字，我要一点时间筹措。”何米笑出了两个虎牙，“我试试能不能直接抽一百万美元。”</p> 认购证第二次摇号得六月份，还是要一点时间的。</p> 而汇市里的钱，总得让它多滚一段时间才能真正抽出一百万美元。</p> 龙岗觉得眼前这个美女像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快把他砸晕了。</p> “你说，你要给我投钱？”</p> “是啊！”</p> “为什么？”</p> “我有钱啊！”</p> 还真是任性的理由！</p> “可是，可是我们不可以……”龙岗卡主了，现在政策含糊，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是事业单位，能不能自筹资金还是一个大问题。</p> 可是有钱送上门，他还能说不要吗？！那些程序问题，难道还能比一大笔钱还要南忆解决？</p> “你是想演戏？”龙岗这才仔细打量何米。</p> 用导演挑演员的角度来看的话，她的确是好看。五官精致，眉眼灵动，鼻梁高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还满满都是胶原蛋白。</p> 漂亮，好看，美丽，但是少女感十足，如果只看脸，他甚至觉得这位处事圆滑出手壕阔的女青年是个十四五岁没成年的小丫头。</p>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太年轻了，不符合他剧里女主的形象。</p> 这个时候其实没有什么演技的概念，剧组选演员的标准就是像。</p> 先看五官样貌像不像，有条件的话就一个角色抓上三五个关在一起集训，怎么走怎么说话怎么做事，跟剧本里的人物越像越好。</p> 但是那是名著的玩法，他这样资金紧巴巴没着没落的剧组，那就只能找言谈气质五官样貌都像的演员。</p> 而何米，无疑五官气质都不想剧里那个和丈夫一起背井离乡远赴美国的女主角。</p> 理智告诉他要拒绝，脑子告诉他要拒绝，可是……</p> 钱怎么拒绝啊！</p> 谁来告诉他，金主爸爸要怎么拒绝啊？！</p> 他正在琢磨怎么委婉得回绝何米演戏又不会让她放弃投钱，就听到何米干脆利落得回了他一句：“不想啊！”</p> 何米还很贴心得给出了解释：“这剧本里的女主角是已经结了婚才出国的，怎么也要二十五六岁了吧？三十岁边上都有可能，我年纪不合适。”</p> 三四十岁了还要演少女是要被群网嘲的！十五六岁演熟女，那结果也差不多。</p> 人家还是专业演员，何米自认演技还可以，可是在人前做戏和在镜头前到底是不一样的，不想挑战这么不符合她人设的角色！</p> 龙岗没想到这个金主爸爸这么好说话！</p> “那你要什么？”他不相信还有这么无私奉献的人！</p> “这是部好剧。这一定会是一部好剧。”</p> “只是因为这样？”这两年可是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的黄金时期，出品了不少剧，都是一等一的好剧。</p> “龙主任，你真的觉得，现在全国都往外跑，我们的高级人才，大学生，科学家，艺术家，削尖了脑袋得往外跑，这是对的，是正常的吗？”何米很认真得问他。</p> “当然不是。”龙岗不假思索得回绝，“我在美国的时候跟当地的留学生开过六次座谈会，不能算了如指掌，也对国外的国情世情稍微有一些了解。美国不是想象中的天堂，真的不是。”</p> “可是你出去过，你知道，别人不知道。”何米指着昆仑饭店窗外那已经布满天空的星辰。</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0章 年少热血 这片星空很美，但是没有大城市的灯火璀璨，配不上一个现代化国家，一国之都的地位。</p> “我们的国家，虽然暂时落后，但是她正在苏醒，正在启航，正在往一个美好的方向前行，但是那个地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抵达，这条路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的，是需要我们一起，推着她，拉着她，一起走过去的。直接换到另一艘船上，或许那条船现在走的更快，更远，但是……”何米下意识得抬手比划了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放，停顿两秒才重新组织语言。</p> “要不要跳船重新开始是个人自己的选择，但是至少应该，也可以，冷静得，好好得想一想，这样做是不是最好的选择，留下来是不是更好的选择。”</p> “这个时代需要这么一部电视剧，这个国家需要这么一部电视剧，告诉全国那一批一批奔赴美国有如奔赴天堂的人们，美国到底是什么样的。</p> 那个大西洋彼岸的国家，到底值不值得一波又一波的高级人才放弃国内的地位，事业，专业，甚至是尊严奔赴前往自降身价当二等公民去给人端盘子洗厕所。做最底层的小工、力工甚至是妓·女。”</p>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一部电视剧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想法和主意，但至少，能给人擦一下眼睛，不要盲目得跳船吧？”</p> 说道最后，何米笑着摊手，表情甚至有些无奈。</p> 龙岗却被镇住了。</p> 这个想法是他的，剧本是他写的，一直折腾着要把这部剧拍出来也是他的坚持。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个剧本居然能被他赋予这么大的意义。</p> “你……多大？”龙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找回声音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脱口而出，他原本的城府都在这一刻成了无用的，应该被摈弃的遮羞布。</p> 排除那些干扰，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再一次仔仔细细得打量了何米的脸，一张青葱水嫩，甚至还有些许未退的稚气的脸。</p> 这不是一个成年人的脸。</p> 在前世和今生的两个年纪里，何米果断选择了年轻的那个：“十六岁。”</p> 十六岁，这是个年轻得让他震惊的年纪，不到他一半的年纪，却能解决他解决不了的问题。</p> 或许只有这样年纪的少年人，才会有这样的满腔热血，不计后果不顾代价，只为了做一件她觉得正确的事情。</p> 这是年少的冲动，是青春的稚嫩，也是对这个国家的深爱。</p> “我，规定上是不可以自筹资金的，但是……”现在改革开放，今年一年废了400条关于开公司的限制性的政策，谁都知道政策还会继续松绑，只是具体操作还是有一点政治风险的。</p> 可是话说道一半，龙岗自己都想抽自己！</p>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解决这个问题。”</p> 人家都把钱送上门了，他要是连收钱的手续都搞不定，那就是个废物！</p> “好，你尽快。我在京城没办法带太长时间。”何米笑了一下，“毕竟我还要赚钱啊！”</p> “就是，就是现在这个政策，可能，没办法给你足够的回报。”龙岗声音不大，还带着骗小孩子零花钱的心虚。</p> 老实人啊！</p> 再过个三五年你就能见识影视圈坑土大款那花样繁多的神操作了，一个宰得比一个狠，哪里还有你这样会内疚的？</p> “没事，能拍出来就好了，我也没想过靠这个赚钱。”何米倒是真的不在乎这部片能不能赚钱。</p> 主要是这个年代影视剧市场体量太小了，电视台没有上星，覆盖面小，唯一覆盖面广的还是把店大欺客刻在脑门上的央视，电视保有率不高还大部分都是黑白的，主要的大企业都是国有企业，一个比一个迂腐陈旧，而私营企业都还没有起来，电视台的广告收入上不去，自然也没钱买剧。</p> 种种原因掺杂之下导致，这费劲吧啦一年拍出一部电视剧，收入还没有乐家、1号店任何一家一个月的纯利润高，不值得折腾。</p> 何米做这个是抱着做慈善的心态来做，既然是做慈善，那就千万千万不能想着赚钱。</p> 何米和孙硕说过，生意不能做成慈善，反过来讲也成立，慈善也不能做成生意。</p> 于是龙岗就更感动了。</p> 好人啊！真的是好人啊！</p> 鉴于他的年纪是何米的两倍，又是这么一个好人，他就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家长的角度开始唠叨：“你这个年纪，应该读书啊……”</p> 二代们都没有这小出来混的。</p> 当然这个年纪出来混的二代也混不到他们的圈子里去。</p> 文人圈说复杂也很复杂，文无第一，谁也不服谁，作品好坏没有一个系统的评价标准，只能靠感觉，很容易掺杂政治因素。说单纯也可以说很单纯，都是吃文字这碗饭的，到底有几分实力，骗骗外人可以，真的能蒙的过圈内人？！</p> 水平不够，量不够，连他们说什么都听不懂！聊不进去！</p> 这是真的混不进去。</p> “读书啊，我会的。学籍也留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时间呢。”何米摇头，“我得赚钱。”</p> “你都这么有钱了……”</p> “总得等生意稳定下来我才能腾出手。”</p> 毕竟何米现在可没有一个靠谱的家人可以托付生意了。</p> 龙岗不说话了。</p> 这年头，能闯出来的人，谁身上缺故事？她年轻，这个故事可能更喘气，但是也不值得去深究。</p> 龙岗的效率的确还可以的，在何米回临州的前一天约何米见面，说事情搞定了。</p> 最后约定，他用私人跟何米借钱的名义把剧拍起来，要是剧能回本，他再把钱还给何米，还可以算上一点点利息，跟银行贷款同样的利率。</p> 但是要是电视剧回不了本，那这笔钱就很难要回来了。</p> 龙岗想说，这笔账他来背，话他可以放，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这辈子都还不起一百万美金的债。</p> 龙岗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可是他大概不清楚这个世界变化有多快，都不用二十年，他的身家真的不止一百万美金。</p> 何米同意了，她投这部剧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赚钱，既然不是生意，那就说不上赚和赔，也就不存在亏本的说法。</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1章 强行打卡 这是一份双方都满意的协定，何米和龙岗说的理由当然是主因，但是不可否认，还是有一点私心的。</p> 外汇是弄到了，但是出国的机会不好找，有些局还得出去才能布，能有个名正言顺的出国机会，何米当然不会放过。</p> 不管用不用得上，多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p> 而且何米记得，这剧没亏，没亏就不是送钱，最重要的是能混进他们的圈子，这才是多少钱都换不来……其实还是换得来，但是不实惠啊！</p> 土大款只是个肥羊，谁会真的把土大款当成自己人？！</p> 搞定了这件事，又决定强行在历史上打个卡。何米托龙岗给《三国演义》筹备组递了一封长信。</p> 鉴于楚渭和晋悟还时不时偷溜出来教她练兵器，哪怕时常翻墙被捉也痴心不改，何米十分感动，总要略尽绵薄之力让他们有去《三国演义》剧组圆梦的机会。</p> 何米看过《三国演义》剧组的采访，他们定武戏文唱的基调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名著古朴厚重，又不像是《西游记》和《红楼梦》那样有一定的戏说色彩，必须得脚踏实地不能罡风武侠剧高来高去的那一套。</p> 那一封信，就是专门针对武戏文唱这个问题提出了建议，提议他们可以请武学家，舞蹈家，兵器专家和香江武行组成共同的顾问团队。</p> 拍名著本来就有一个庞大的顾问团队，像是《红楼梦》的顾问团队，那是启功，周汝昌，沈从文，曹禺等等一系列用名字就可以镇住半壁江山的梦幻团队。甚至还有编剧全程跟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要往死里抠。</p> 既然这样，多请几位顾问完全不是事儿！</p> 至于为什么团队里还有舞蹈家，何米是觉得大概他们对人类的极限一无所知。</p> 舞蹈里挑战人类极限和牛顿棺材板的动作还少吗？云里练成了可是能滞空的！我泱泱大国会点轻功怎么了？！</p> 让他们开开眼界，现在的人都能做到，为什么觉得古人打不出来？</p> 老三国除了演员老武戏弱以外也真的挑不出其他的毛病，何米也是想让他们精益求精嘛！</p> 反正现在还没开拍，演员估计在集训，想要重新改剧本完全来得及。</p> 至于结果就不好说了，只能说龙岗虽然因为主要拍男女情感没被选入《三国演义》的导演班子，好歹也是一方名导，他提出来的建议总比没有名望的一张纸要引起重视。</p> 可是已经上飞机的何米不知道，自觉欠了何米一个天大的人情的龙岗在看了这封信后先是跑到国家歌舞团和什刹海武校找人分别探讨了轻功和打得好看的可能性，又联系了《雪山飞狐》剧组。</p> 这是内地和湾湾的合拍剧，里面有个台方请来的香江武行，经过一番严肃的探讨，他对武戏终于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从武侠剧里那些不靠谱的高来高去中抽身出来。</p> 然后舞蹈团那些舞蹈家们又狠狠给他洗了一波眼睛，让他深刻明白什么叫做旱地拔葱，什么叫云里青龙，深刻认识到那些些轻功和武功的或许不是想象力丰富，他们只是见识比较广，而已。</p> 于是在某一次座谈会的时候，他就带着何米所要求的人马和那封信共同出席，用实力给见识不够广的筹备组人员也狠狠洗了一波眼睛，成功给筹备组大大得增加了工作量。</p> 所有的武戏全部都要重新设计，武戏原本的计划全部要推翻重做，这个工作量可以把人累到哭。</p> 当然这些事何米是不会知道的，她已经回了浙省，筹备乐家上新又一波捞钱事宜了。</p> 这可是空调啊！</p> 捞金利器！</p> 她出去败了这么多天家，今天要是不找补一点回来，那就真的没米下锅了！</p> 去粤省培训的人是分批去的，现在已经回来了两匹，一个人带两个徒弟在自家店里装换了崭新外壳的二手空调当练手。</p> 以他们的服务卖空调，肯定会火！</p> 所以她亲自巡店，准备这一场抢钱大仗。</p> 最后落脚的地点，却选在了义务，何米要亲眼看着义务店增售空调业务。</p> 不仅是因为义务是发家之地，总店也不在义务，而是因为义务对面就是篁园市场，这里面几千个店铺，那都是不那么潜的潜在客户啊！</p> 可能整个浙省都很难找到这么多有购买力的个人。</p> 别看临州闻州盛海都开了分店，那些城市大，可能第一年的营业额高峰，还得着落在这几千家小商品市场的业主身上，也许只有闻州那些铺天盖地的小厂子能一较高下。</p> 开业时间选在了五一，天气稍微热起来了提醒人们该买空调了却不会让人觉得反正已经热了这么久，再等等夏天就要过去了，现在买空调太吃亏了的感觉。</p> 照样是铺天盖地的宣传，现在就不用他们偷偷摸摸做贼一样三更半夜把传单塞在人家门口了，他们可以雇佣小工光明正大得送。</p> 就连出去维修安装的师傅，都得随身携带一大堆传单，见人就发一张。</p> 但是和何米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做的传单不一样，这次请了专门的设计师，在何米的提议之下，虽然一样是鲜艳夺目的大红底色，但是上面分布有致的宣传标语，精美的照片，即突出重点又充分向何米证明了业余和专业的区别。</p> 而且何米还是个业余中的业余。</p> 因为是上新不是开业，就没有拉横幅，但是铺了红地毯，鞭炮噼里啪啦得蹦了一地，保证对面整个篁园市场都能听到这里的鞭炮声，顺理成章得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p> “乐家空调上市！二十四小时免费上门安装，免费上门安装！”这回就不是小喇叭了，一个硕大的音响在门口往外轰着低音炮，保证能传遍半条街。</p> “真的上门安装？”问话的绝对是来进货的客商。</p> “当然啊，乐家的家电都是这样，上门安装！”答话的绝对是本地的商贩，冲过去就跟抓贼一样快准狠得抓住一个销售小姐姐，“你这有什么空调？”</p> 迫不及待的表情像是他才是那个要冲业绩的销售。</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2章 抢钱大战 “这边是格力空调。”当中的产品就是格力空调，擦得锃明瓦亮闪闪发光，灯光一打好像上了闪耀buff一样闪闪发光。</p> “格力空调？没听过啊！没有春兰吗？”在空调界，目前还是春兰，华宝，古桥，平分天下。</p> 格力？</p> 那还是没什么人知道的杂牌。</p> “有的，春兰空调请往这边看。”销售小姐姐一伸手，虽然也是主打位置吧，可是和格力空调一比，这个位置就没有那么好了。</p> 因为春兰不肯帮他们培训维修人员，所以他们卖的也没有那么上心啊！</p> 销售小姐姐舌灿莲花，说的原本就要买空调的客人更加迫不及待。</p> 买是一定要买的，就是要买那台的问题。</p> 这个空调看看，好！</p> 那个空调看看，更好！</p> 又听说上新酬宾，上门维修送一年保修，新老顾客都八八折优惠，老顾客再额外送一年保修，眼看着一辆红色底子车身上还漆着白空调的车开出去了，都是老顾客了，打眼一看就知道那是给人上门安装得，登时急了，抓着销售小姐姐重点推荐的那一台就催。</p> “就这台了，我下定！快点啊！”</p> “客人真有眼光。”销售小姐姐一边开单一边给客人奉送彩虹屁赠品。</p>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夏天这么热，装了空调效果一定好！”客人还很得意。</p> “好，我马上请师傅给您安装，别耽误了你的生意。”服务员小姐姐笑得很甜美，因为卖出去空调有提成的！</p> 而且提成还不低！</p> 就连安装师傅那五大三粗脸上的笑容也很甜美。</p> 安装也是有工钱的啊！</p> 而且工钱同样不低！</p> 这样的情景短时间内在乐家的店面里反复重演，让站在二楼办公室cos霸道总裁的何米笑得嘴角弯弯。</p> 钱，来了！</p> 一个小时，就卖出去了七台空调！而且这绝对不是最高峰！</p> 卖空调最大的buff是什么？</p> 不是打折，不是能言善道的漂亮小姐姐，而是那个热得想让人揭竿而起逆天造反的鬼天气啊！</p> 不，这天气实在是太可爱了，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追在她屁股后面掰开她的嘴往里送饭吃啊！</p> 等再热一点，再热一点，就算他们不想买空调，老天爷也会拿鞭子把他们抽进乐家买的！</p>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买空调！除了贫穷。</p> 为什么一定是乐家买？</p> 因为在别家买空调，空调送到了还得再当一个月的障碍物，万一有点故障还得等维修，等空调安装好了夏天都过去了！</p> 除了乐家，没有任何一家店可以在早上付的钱，下午就能在空调房里享受冷气了！</p> 义务的城市规模不大，在路上并不花时间，因为练手都装坏了两台空调的缘故安装的速度也不慢，当天装配还是能保证的。</p> 整个店铺都忙忙叨叨，充斥着金钱的火热和躁动，下面铺面人声鼎沸，本来中午还能稍微安静一会儿会儿，毕竟天热，都不想出门。</p> 可是何米很鬼得把空调打开了。</p> 虽然温度差别不是很明显，但是也凉快啊！那空调跟不要电一样呼呼得往外吹，成功造出了冰火两重天的感想。</p> 这下，店里跟热闹了，一直热闹到送过来的午饭在五月天空调的袭击下都凉了。</p> 何米看了一眼打开的饭盒。</p> 员工福利这一块何米一向大方，就算是工作餐盒饭也是两荤一素，红烧肉，家烧鱼和干锅花菜，重油重料还管饱，在二代都还没有胖成猪之前，绝大多数国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减肥。肉，才是好菜。</p> 员工餐里有这样的大鱼大肉，如果能有个忠诚值之类的属性面板，那他们脑袋上肯定是一连串的“+1+1+1”。</p> 可是凉了的肉就不一定了。</p> 红烧肉已经有些凝固的荤油，白白的一点点飘在红色的肉上，看着就发腻。鱼也因为凉了，被热气掩盖的腥气都冒了出来。</p> 看看楼下那些可怜的销售小姐姐，如果再不让他们吃饭，大鱼大肉就会变成让人难以下咽的油腻。</p> 店里空调开的大，倒是不会流汗，但是何米凭借多年的销售经验看得出来，她的小腿肚已经在转筋儿了。</p> 扇了扇风想拿起饭盒，门口又有人进来招呼，她放下饭盒就调整出一张亲切温柔得笑脸迎上去。</p> 弄得我像个压榨劳工的黑心资本家一样，连饭都不让人吃。</p> “我去吧。”何米拍了拍那个小姐姐的肩膀，“你先吃饭。”</p> “何总……”销售小姐姐惊喜且意外，甚至有点不知所措。</p> “小安……”何米看了一眼她胸前的胸牌，安丽丽，“你先吃饭吧，菜都凉了没法儿吃，这个顾客我来照应。”</p> 乐家的福利好待遇高，相应的规章制度也是严格的，每个客人进来之后都必须得到最优质的的服务，除非客人自己拒绝陪同想要自己看，不然是绝对不允许没人招呼的。</p> 被发现了，会扣钱。</p> 安丽丽恋恋不舍得看着那张在义务让人眼熟的脸，这一位绝对有购买能力啊！</p> 何况做成了生意，还有提成！</p> 提成！！！</p> 何米看懂了那一眼的眼神。</p> 那是对金钱的眷恋。</p> “要是做成了，这单算你的！”何米瞪了她一眼，“我堂堂大老总，还怕我跟你抢生意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p> 安丽丽白捡一单提成，这才安心坐下大口大口得吃着已经凉了的盒饭，连上面凝固的荤油都没拦住她的好胃口。</p> “冯姐，来吹吹空调，这里凉快。”</p> “何总，恭喜啊！”冯姨发现是何米亲自招呼，很意外得给她拱手。</p> 作为1号店（即将被踹掉却不自知）的供应商，他们很清楚何米现在的身家大概比他们还要多得多。</p> 大老总来做推销和销售员来做推销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p> “还得谢谢诸位照顾生意。”何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看看空调吗？在这边。”</p> “哎，不买空调，我们天天在店里待着，有空调也没用啊！市场里的空调哪里装得住啊！”冯姨倒是不介意承认，她只是看着这边热闹来逛逛的。</p> 顺便蹭蹭空调。</p> 就算她是义务隐形盟主，以前也一样买不到空调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3章 日进斗金 篁园是柜台式市场，想要装空调只能商场统一装中央空调，个体户个别装空调的话，不说冷风捂不捂得住，电力供应受不了。</p> 可中央空调一样供应不了电力啊！</p> 全国普遍电荒，用电紧缺，这可不是独有现象。</p> 冯姨只逛不买的人也不少，不然哪来的人气？</p> 只是能把蹭空调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不多。</p> 果然不能小看小商贩们的脸皮啊！</p> “那看看风扇吧，天要热起来了，没个风扇怎么过夏天啊？”何米中学的时候何美兰也在批发市场干过，虽然那个时候批发市场已经有了中央空调，但是因为她们家的位置有点好，就在大门口，中央空调的效果被大大减弱。</p> 所以她太了解小商品市场里的人的需求了。</p> 毕竟都是亲身体验，血泪教训啊！</p> 冯姨刚要拒绝：“电风扇太大了……”</p> 就看到一排摆在桌子上脑袋大身子小看起来好像有些头重脚轻的小电扇。</p> 从大小，风力，都是那么合适。</p> “这种小电扇不占地方的，随便放在摊子上凳子上都可以啊！可以摇头，可以调节风力大小。”何米笑眯眯得说道，“而且价格也便宜的，两三百一台。”</p> 两三百一台其实不便宜，都是工人一个月工资了！可能还不够！</p> 但是对小商品市场里的人，就很便宜了。</p> 也就一天的营业额，有些生意好的旺铺，毛利润就能达到这个数字。</p> 对于这样有一定实用性还只是一天零花钱的小玩意，一般人都不会计较。</p> “还有落地风扇，高矮还可以调，站着也可以吹，坐着也可以吹。看您卖的是什么，用那种方便了。”</p> “行吧，电扇给我拿一台。”</p> “好嘞，白天有电扇，可是这天色，晚上也要热起来了，要不要在家里装一台空调？咱们是苦过来的，可不能再苦孩子了，这夏天热，小孩子不好熬。冯姐您家小孙子可要注意着些，再热一段儿，容易中暑。”</p> 何米上辈子是个00后，叫冯姨还占便宜了，这辈子要是叫冯姨，她肯定不会高兴的。</p> 她想想家里那个胖墩墩的小孙子，才三岁多，现在就容易流汗，去年还中暑过，心里就舍不得了。</p> 看看价格也就一万多，个把来月就赚回来了，而且现在还有折扣……</p> 这么一想，顿时就心动了：“能尽快安装的吧？”</p> “哎呦冯姐，这店开在这四五个月了我们什么口碑您还不知道呢？放一百个性，也是你来得早，今天肯定给您送到家装上去！”</p> 这边带着人去办手续，还听到另一个销售小姐姐舌灿莲花得劝一个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厨子就伙夫的中年男人：</p> “……现在整条街都没有空调，就您家的餐馆有空调，那客人不来您家吃，还能上哪儿去吃啊？夏天多热啊！在屋子里就跟个火炉子似的，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不是？到时候客人来了，生意好了，这才几个钱？分分钟也就赚回来了……”</p> 等冯姨走了，那个小姐姐也成功把人带去交钱了。</p> “叮铛！”何米耳边仿佛听到了金钱碰撞的特效音。</p> 连1号店何米都有培训，乐家怎么可能放过呢？销售人员的培训她最擅长！</p> 义务这边的主要目标群体就两类，一类是冯姨那样的批发市场业主，一类是批发市场外的小个体户，因为批发市场里土豪多购买力强日子过得也很滋润，怎么针对这两类人销售，何米可是连话术剧本都逼着她们背过的！</p> 忙忙叨叨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下面的销售和维修去庆功了，店里就留着值夜班的保安和会计，何米坐在办公室等结果。</p> “咚咚咚咚……”二楼办公室的楼板都被踩得震天响，会计大姐连敲门的声音都特别重。</p> “进来。”何米一只手拿着个文件夹，一只手转着一支笔玩儿，优哉游哉，气定神闲。</p> “今天的营业额出来，出来了……”会计大姐人到中年，涂白脸，被汗水冲刷得一道一道，口红也花了，晕开一片，满头棕色卷发跟松狮狗似的，没错，就是石忆同款松狮狗卷发。可因为她胖，不像石忆能穿出港风高级感，成了彻彻底底的大妈审美。</p> “出来就说呗，不用这么激动，今天生意怎么样，我心里有数。”何米抬了下眼皮，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p> 老板如此淡定，会计大姐也不好意思太亢奋，逼着自己的声音平稳：“今天的流水，是六十四万七千八百三十二块七三！主要是空调卖了57台，安装已经排到后天了。”</p> “哦，那一个月就是两千多万，空调有时效性，也就卖这两三个月，算下来一年的流水也就一个多亿。”</p> 何米平淡得点了下头。</p> “行了，你也辛苦，庆功宴再去就剩下些剩饭了，回头给你折个红包。记得缴税啊！”</p> “哎哎。”大姐李开门回头瞅瞅，知道是大老总，没想到是这么大的老总！</p> 一年一个亿的流水都不放在眼里了！</p> 听说这样的店，她还有七家！</p> 乖乖，这得多有钱啊！</p> 她不知道她一出门，何米就从抽屉里拽出一罐可乐，“啪”得一声开出香槟的高级感，然后就给韩梅梅打电话。</p> “梅梅，梅梅，赚了，赚大了啊！”</p> 韩梅梅在闻州店也累了一天，抱着销售额傻笑呢：“日进斗金，日进斗金啊！”</p> 对一下数字，闻州店虽然有何米打下的基础加成，但是生意还是比不上义务，一家店才卖了三十多台空调。</p> 一个是今年鞋厂不景气，老板们的钱有点套牢了，另一方面，他们都是开工厂的，电力紧张，工厂面积大，空调要好几台一起上才能有效果。</p> 以诸多工厂主的抠门，那空调的电当然是宁可多开一台机器了！一个是花钱一个是赚钱，那区别可大了去了！</p> 反正热的又不是自己！</p> 而且电力的制约太严重了，义务这边都是个体户，家用空调，基本上是家用电的标准，就算地方偏远没有大工厂也还供应的过来，闻州那可是工业用电大户，工厂诸多，吞金兽一样多少电力都不够用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4章 老板的威严 现在能做的只是打好口碑，等那些厂家搞定供电局，才是乐家大宗接单的时候。</p> 反正何米就不相信还有人能体验过空调房之后还能离开空调过夏天！</p> 临州销售更差一点，只卖了二十几台，婺州销量最差，一家店只卖了14台，回头巡店要重点敲打！</p> 空调不是便宜的商品，比较便宜的空调型号也要六七千，价格破万都轻轻松松，何米用认购证和淡季打款开路，就算是董女士也得给她最低价，导致她的毛利能轻轻松松达到一半。</p> 那这样婺州的安装团队不是很闲？</p> 水平还是要提升啊！</p> 把销量表一扔，何米摸了摸下巴，义务这边的人脑子灵活，发现空调赚钱难免会有人抢生意！</p> 还是要尽快把不那么潜的市场潜力都挖出来！她挖不出来的市场，别人也没那么容易挖！</p> 明天，她就要深入人民群众中，彻底压榨每一分市场潜力！</p>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p> 商战，就是这么残酷！</p> 外面的小店面，只要给一个能提升生意的理由，大部分都还好搞定，因为这是事实，就是要劝人把空调搬回家还有点困难，所以何米带队，亲自杀到篁园商场里做活动。</p> 其实都算不上什么正经的活动，就是把开业折扣宣传一下也没什么赠品，带着一拨人在里面支了一个小摊子送点凉茶发传单，只是把传单印在扇子上成果就非常喜人，炎热的夏天谁会拒绝一个能带来凉风的扇子呢？</p> 至少不用担心传单到了人手上就被扔了。</p> 又拿下一个订单，何米看一个个销售小姐姐都是汗流浃背的，发现自己的准备不够充足。</p> 她出来摆摊，居然没买水？这个后勤准备不够充足啊。</p> 虽然摊子是摆在篁园市场可不是在室外，可是也被闷成了一个闷炉，多呆一会儿真的要脱水了！</p> 作为一个好老板，何米忙不迭得去叫人送了一箱饮料水和冰棒出来。</p> 可回来的时候，就有一些不和谐。</p> 她这次带出来三个销售，一个人在没有老板监督的时候依旧在金钱的鞭策下冲锋在前，可另外两个就在后面说小话。</p> 自己这个老板在前面冲锋陷阵还给你们去买水，打工人还在偷懒？是可忍孰不可忍！</p> 用在京城偷玲子内裤的身手悄咪咪得摸到那两个偷懒的销售员身后，在市场的嘈杂和午后的闷热中，她们的话语就跟被高压蒸汽锅蒸进来一样钻进耳朵。</p> “……这么拼还不就是为了那两个钱吗？我跟她说话就当没听到？！”说话的女销售何米有点印象，今天带过来的三个销售都是店里的佼佼者，她是长的最漂亮的那个，拿着把扇子传单在那里扇风，热成这样哪怕是一个扇风的动作也自带风流妩媚。</p> 做销售嘛，颜值气度必须都是加分项，长得漂亮至少别人对你态度不会太差，还肯听你把话说下去，她的业绩长时间都在店里前三。</p> 就是这话也太难听了些。</p> 和她说话的那个是脾气最好的，长的就是一张温柔的团团脸，据说怎么难搞的客人她都不会生气，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素质，毕竟开店嘛，没办法要求客人的素质，总有几个神经病让你想掐死他。</p> 能安抚这样的人还能把产品卖出去，有前途。</p> 而冲在最前的那个是安丽丽。</p> 三人相比之下她是容貌普通的那个，口才也不伶俐，要不是何米精心研究了数据，差点错过她。</p> “都说让她停一下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啊！”</p> “何总又不在，那么努力给谁看啊？还不就是想讨好何总，多弄两个钱吗？钻钱眼里了这是。”</p> 这张破嘴啊，口舌再伶俐也不好听，何米幽幽得叹了口气，对准俩人的后脖颈哈了一口凉气：“说什么呢？”</p> “啪！”刚刚还在说话的漂亮销售连手上的扇子都没拿稳！</p> 明明是大热天在人来人往的市场，却硬是有在演鬼片的感觉！</p> “何何何……何总？”</p> 她快被吓死了！</p> 另一个也吓得不轻！</p> 小安还在努力得跟顾客推销，被这要被抓上案台的鸡一样的嗓子吓到才知道老板回来了。</p> 只是眼下这个客户还是没能挽留住，只能恋恋不舍得让他离开，刚想迎向下一个目标，忽然看见何米跟她招手：“过来。”</p> “何总。”何米跟她们一起搞推销，从来都是笑脸相迎，做的不比任何人少，看在她们眼里也很是亲近。可她从来没见过何米这么可怕的表情，虽然自认没有失职，可心里还是一片惴惴。</p> “她们刚刚在说什么做什么，你知道吗？”何米在笑，可眼里却一片寒凉。</p> 她在生气。</p> 俩销售心里也一片寒凉。</p> 上班摸鱼被老板抓包了！</p> 安丽丽点头：“知道。”</p> “那你们说说看，在说什么啊？”何米的语气甚至是轻柔的。</p> 跟她在盛海收拾李管的时候一样轻柔。</p> “在，在说。”漂亮销售还是有点胆气的，定定神一闭眼，抱着死就死吧的勇气脱口而出：“安装那边忙不过来了，可以不用卖的这么着急的……”</p> “安装和销售是两个部门，遇到问题不会像上级反馈吗？要你来讲？”何米凉凉得看她一眼。</p> “她……她男朋友在安装……”团团脸架不住何米的眼神，直接招了。</p> “他们忙不过来，不耽误你拿提成吧？”何米盯着团团脸，忽然冷笑一声，“一台空调提成五六十呢，还不算业绩奖金说不要就不要了，拿自己的钱给别的小情侣偷懒，还真是好姐妹，真大方。”</p> 团团脸登时面如土色。</p> 她反应过来这笔账要怎么算了。</p> “乐家的福利待遇不错，可也别拿这里当国企，拿公家的生意做私人的人情，还真是好大方。”何米拿扇子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消极怠工，你今天外勤补贴，没有卖出三台空调的全扣，不到六台扣一半。”</p> 团团脸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逃出生天了，肯罚，就说明还没有判死刑。</p> 压力全到了漂亮销售那边，只见何米散去了满身的寒凉，平静客气得说：“你被开除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5章 杀鸡儆猴 漂亮销售漂亮的脸上一片惨白！</p> 乐家的工资福利待遇，整个义务，甚至放在整个婺州都找不到第二家！她被开出了之后，找不到更好的工作！</p> “何总！何总，我销售成绩是最好的呀！”</p> 她本能得叨扰。</p> 回答她的是何米温和的小脸：“乐家生意不错，不缺你一个销售。”</p> 漂亮销售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空了，她能在店里作威作福颐指气使，最大的依仗，就是她的销售成绩最好。</p> 何米之前就说过，乐家靠业绩论英雄，成绩好的哪怕是销售也能提拔成店长！乐家正在疯狂扩招，职位很多，就看你有没有机会做！</p> 这不是空口白话，乐家之前八家店的店长，就是这么来的！所以这些店长的能力都还弱了一些，还要她这个老板在前面冲锋陷阵。</p> 先例如此鲜明，如此接近，她们努力起来也是有动力！</p> 虽然只入职两个月不到，可是她眼看着乐家的营业额节节攀高，福利待遇替身，招人的条件也在随之增长！</p> 失去了这份工作，她现在很难找到更好的！</p> 所以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忘了维持礼貌变得歇斯底里：“你凭什么开除我……”</p> “凭我是你老板。”</p> “你这个黑心资本家……”</p> “你要再不走，你男朋友的工作也保不住了。”</p> 何米可不是无端连坐，早上她一直在这，和店里的沟通是她负责，也没有店里的人员来过，那漂亮销售的消息是哪里来的？现在可没有智能机不能发微信短信，就连大哥大也没有！</p> 做销售做安装的总不可能还有闲情逸致和那个文学素养写一封情书送信过来吧？只能是有一个摸鱼了。</p> 既然还能跑过来找女朋友抱怨，就说明工作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忙，都有空偷懒呢。</p> 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两个人一起走，问题也不大。</p> “你！”漂亮销售只觉得头皮一炸！</p> 这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p> “还有你这个月的工资和提成。”何米还在笑，笑得很漂亮。</p> 可漂亮销售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白着脸连忙逃走了。</p> “至于你……”何米的表情落在安丽丽身上，突然浮现出个更盛夏一样温暖炽热的笑脸，“空调销售的提成，上浮百分之十。”</p> 安丽丽突然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p> 销售提成是分级的，销量越好级别越高的销售提成比例也越高！直接和职级挂钩！</p> 何米这等于是给她升职了！</p> “何总……”团团脸弱弱得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p> 也许是有一点嫉妒，也许是认为漂亮销售说的对，她就是喜欢拍她马屁的！</p> 何米扫她一眼：“有问题吗？”</p> 作为一个老板，我最喜欢的当然就是不辞辛苦冲锋陷阵给她赚钱的员工啊！</p> 会拍老板马屁的员工才是好员工！只要不是只会拍老板马屁！更何况做销售的，你连你老板都拍不好马屁，要怎么拍好顾客的马屁让人心甘情愿得掏钱呢！</p> “没有，没有。”团团脸打了个激灵，撑着一张亲和力极强却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笑脸，“何总你坐，这边的事情给我们就好了。”</p> “我给你们买了点水，天气这么热，喝点水歇歇。”何米招手让小卖部把水送过来，又成了那个温和柔善的好老板。</p> 可是这一回，哪怕她人走了，也没敢真的歇歇。</p> 这一套杀鸡儆猴明正典刑和榜样的组合拳效果还是很不错的。</p> 何米不再继续亲力亲为，是因为她发现了要她解决的问题。</p> 义乌店这边安装团队只有三十个人，已经是销售人员的三倍了，再加人不现实。</p> 可家电的重量都不轻，要两个人一组才能安装，还有其他家电一样要安装，的确有些问题。</p> 空调不是彩电，就算安装得快，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最少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安装好一台。</p> 一组一天最多也就装个七八台！</p> 而且这样的连轴转，又都是重体力劳动，没有几个人能干下来，何米也不能真的这样把人往死里用。</p> 看来还真的要改善一下他们的交通工具了，只靠三轮车蹬，人没送到得先累瘫在路上。</p> 对了，还可以专门招几个菜三轮车的力工，现在有下岗潮和农民工，不愁招不到人，踩三轮车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重体力劳动就不用浪费安装团队们的体力了，还是为社会提供就业岗位吧。利润拿来搞员工福利，何米还是很愿意的。</p> 配送档次也可以分开，用车送和用三轮车送肯定档次和待遇不一样。</p> 还有预售也可以搞起来了，反正她卖彩电的时候已经用过一回了，义务人都习惯了吧？要是添点折扣，还是会有人愿意等两天的，毕竟乐家的口碑已经做在这里了，总不用担心她卷款跑了。</p> 对，还得看看安装团队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只有个别人比如漂亮销售的男朋友消极怠工呢，还是普遍现象。</p> 所以她什么时候才可以有一批趁手的店长啊！这些事情为什么要她这个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大老总亲力亲为？</p> 她好歹也是个老板啊！</p> 何米一抬眼，就看见前面的路上挤了一堆的人。</p> 批发市场规模不小，可是店铺密度更高，都是柜台式销售，这要是人一多，她连路都走不过。</p> 而且和五月的天也够热了，都穿短袖的时节了还一个个肉贴肉得站在一起，是有热闹看就真的不嫌热了是吗？</p> 何米长出一口气，也挤了进去。</p> 看热闹是人类本能，何米虽然是重生的，但她也是人啊！</p> 本能没毛病！</p> 虽然很热，但是她挤得很欢快，游鱼一样挤到了最前面，快的像是开了挂。</p> “这是怎么了？”何米一边打量一边顺口问道，期待能随机掉落一个解说NPC跟她解释一下前因后果。</p> 虽然她凭借出色的经验，也已经看出来了大概。</p> 这是个文具批发商，以次充好出了一批劣质的圆珠笔和笔芯，结果被顾客抓个正着。</p> 何米一看那个被宰的顾客，嗬，还是个熟人！</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6章 马小云 那锃光瓦亮的隆起大脑门，福相啊！</p> 就是脸颊上没肉，下巴短，身上更瘦，显得脑袋大身体小，手脚细长，越发像个外星人。</p> 这人何米熟，何米太熟了！在他手下讨过饭碗呢，怎么可能不熟？</p> 马爸爸您好，欢迎马爸爸光临！马爸爸现在就要把义务搬到网上去了吗？</p> 年纪还不到三十岁的马爸爸感觉比他当首富之后还要丑，大概是少了金钱buff的加持，这颜值连年轻都救不了。但是他的绝技大忽悠·嘴遁之术已经初见端倪，虽然自己是外地客商，可是一张嘴叭叭得。至少现在场面上也没吃亏。</p> 但是马上就要吃亏了。</p> 这个买文具的大妈性格可没那么文质，眼看着就要恼羞成怒嘴巴解决不了问题，要用拳头来解决了！</p> 马爸爸嘴巴厉害，性格也机灵，但是拳脚真的不占优势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何米这么偶像剧，不仅能做生意还长得漂亮，不仅长得漂亮还能打的！</p> 更何况这大妈要是叫的人多了，就算是何米也一样打不过啊！</p> 马小云倒不是生涩，他个大忽悠从现在起往后数三十年都是到哪里都能混得开活的下的主，只是到底人生地不熟，难免沾上点麻烦。</p> 这一年他的海博翻译社刚开张，维持不了收支平衡，只能到义务倒腾点小商品回去贴补家用——他高考落榜，重考考上大学之前，在义务踩过三轮车，对这地方还算熟悉。</p> 虽然他长的不是何米喜欢的帅哥，但是看在他曾经给何米带来的财路的份上，还是救他一命吧。</p> “这家店平时就这样的吗？”何米的放大了声音。</p> 登时让众多人都注意到她的存在，颜值buff让人很快认出来这位义务风头正劲的土豪。</p> “何总。”</p> “何总。”</p> 看到没有，都不叫何老板，叫何总的！</p> 档次就不一样啦！</p> 在诸多群众演员背景板的衬托下，就算是何米现在热得衣服黏在身上，头发一绺一绺的，狼狈都是可以忽略的，只有她身上的大佬气质是闪闪发光璀璨夺目的。</p> 看到何总，那不那么老实卖文具的大妈也乖乖闭嘴了。</p> 现在整个义务谁不知道，开乐家家电的何总手里还有个1号店？那下起单来，是能把店面都给搬空的架势！一单就要好几家店联合起来才吃得下！</p> 总之一句话形容何米在义务的地位。</p> 财神爷啊！</p> 何米开了口，还真没敢跳出来嘴巴玩不过就要秀拳头。</p> 真当盛海那蚂蚁搬家一样的苦力军团是假的？就算盛海太远，乐家义乌店里还有三十多号维修工呢！打群架也打不过啊！</p> 马小云看到有大佬出面，是有犹豫的，他不知道这位大佬是来主持公道的还是帮本地人。</p> 何米拿过马小云攥在手里的笔芯看了看，的确是二手的，很多笔芯其实已经用了半只，或者根本没装好，甚至还有的笔珠都掉出来了。</p> 在心里默默给这家文具店打了一个叉：“这质量是不怎么样啊？你要不给他换一批好的？”</p> “我不换，退……”马小云的话语被何米的眼神暴力碾压了回去。</p> “进货本来就是看眼力的事，你打了眼，算交了学费了，能给你换过来，你又不吃亏，听我一句劝，别不依不饶得，吃亏得肯定是你。”何米声音不大，可愣是让连偷井盖的都敢怼回去的马小云不敢再纠缠。</p> 而那个大妈脸色一黑，巧了，她也想赖账。</p> 然后被何米一记不偏不倚的眼神杀怼了回去：“出来混，挨打要立正。他要是没发现算他倒霉，他得认，可是他既然当场抓到了，那你也要认，只是换给他应该有的货，你又不吃亏，嚷嚷什么？”</p> 何米在义务是有威望的，她都出面做了这个和事老，要是还不依不饶，那就是真的不给何米面子，给脸不要脸了。</p> 不给何米面子的后果，她们都要掂量掂量。</p> 悻悻得脱出一个小袋子，瞪了马小云一眼：“都在这儿了，自己挑吧！自己选的，可别怪我坑你了。”</p> 马小云挑了一批质量好的笔芯，围观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了，被热闹掩盖下的热气蒸腾，纷纷散了。</p> 何米疏通了交通，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马小云成功脱离文具店老板娘以及她的亲朋好友的包围不会被套麻袋了，才转身走了。</p> 现在没有认识的必要，反正今天有这么一重因果在，日后有需要，自然能认识。太早对他施加影响，何米有一点点担心自己的蝴蝶翅膀会把他扇跑偏了。</p> 未来的人生少了桃桃宝，那该是多大的遗憾啊！</p> 可是可能何米那一眼让他误会了，或许他本身就是顺藤摸瓜，居然追了上来：“何总！”</p> “有事？”何米转身看他。</p> 虽然不想把他扇跑偏了吧，但是他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么大一个卡不打，还这是浪费啊！</p> 何米瞬间改变主意。</p> “谢谢。”马小云费力得拖了一下尿素袋里零零碎碎的产品，“滴灵光滴灵光”得特别闹腾。</p> 他的个子其实不矮，可是手脚细长，提着这么一代东西就显得格外不人道，像个被压榨劳动力的小猴子。</p> 何米太了解进货时候的需求了：“去我店里坐坐？”</p> 马小云没想到自己刚想顺杆爬，杆子自己给递了一个梯子，登时喜出望外：“好！”</p> 连她店在哪里都没问，这是真的不怕把他拐去卖了啊！</p> 虽然在不知道他那颗脑袋里装着的东西有多正规之前，就他这幅容貌，还真的不值钱。</p> 乐家义乌店因为铺面都被买下来了嘛，自己家的店面，装修就格外上心。</p> 现在左右仓库都被打通，五百多平的店面里，左侧白墙装柜子做电视机墙，右侧是电冰箱洗衣机，当正面就做了石膏墙面，上面就是硕大的空调。地上铺着一水的汉白玉地砖，造价不菲，无比让人一进来就觉得明亮堂皇，花钱不亏。</p> 这么一个看着就很贵的店面，看着一路跟何米点头行礼叫何总的服务员，马小云跟着霸总气场全开的何米走进来的时候居然还有点拘谨。</p> 何米注意到他细微的情绪波动，走的更加飒沓，坡跟鞋的粗跟点着地那都是带着声儿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7章 当爸爸的大腿 “东西放我办公室吧，楼下不方便。”何米把他带上二楼办公室，“没收拾，有点乱，见笑了。”</p> 大木桌老板椅都是虚的，毕竟这窗户摆在这里何米又不可能给自己弄一个大落地窗彻底cos霸道总裁，就二楼还是一个仓库，窗户推开就是后面的房子院墙和臭水沟也霸道不起来，她要是开窗，那就只能开一个小小的天窗，一小束阳光笼罩在坐在老板椅的她身上，就跟要白日飞升似的。</p> 但是桌面上装着的电话其实就已经能证明何米的身家了。</p> 这年头，电话也很贵的啊！</p> 一般的店面都装不起的！</p> 反正马小云装不起！</p> “何总……”马小云那见谁都能忽悠的心脏居然有点慌，他不知道何米为什么对他这么优待，总不能是看上他了吧？</p> 何米很漂亮，但是义务很少会有人特别注意，或者说提到这一点，只是把美貌作为何米这个身份的注脚。</p> 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的金钱buff太闪耀了，好容貌成为她身上的好衣服一样的点缀，好不好看，都已经无所谓了。</p> 但是对于外来户，第一次见到何米的马小云来说，这张漂亮的容貌就相当夺目了，尤其是悄悄猜测她的身家之后，更是为这幅美貌增添了一圈金钱光环。</p> 马小云的天赋技能是大忽悠之术，可不是自恋之术，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猜想。</p> “随便坐吧，马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走过来这一路的时间不短，都是场面人，自然早就互换了相当一部分的信息。财力的差距让何米轻而易举得把握住了谈话的主动权。</p> 马小云只能何米说什么他听什么，就算心里存疑也分不出真假，但何米可是把他的履历倒背如流，他话一说出口何米就知道是真话还是鬼话。</p> 这就是首富的魅力啊！</p> “就是谢谢你。”马小云笑得其实很商务，可是就是能让人觉得真诚。</p> 这是想找个大腿抱。</p> 义务龙蛇混杂，要是没有认识的人，那些商贩坑人赖账可不在少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要是没有何米，他这个亏吃定了。</p> 有何米当靠山，至少再有这样的事情，他能把货还回来。</p> 何米看起来就是一条很粗，很粗的大腿！</p> 有这个五百平的店铺那么粗！</p> 做金主爸爸的大腿，收曾经要叫爸爸的人做小弟，这感觉还真是……</p> 爽啊！！！！</p> “不用客气，有些人做事是不大规矩，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何米心里乐开了花，心中一动，既然搭上线了，不妨把这条线绑的结实一点。</p> “我也只是说了句实话。只是在人前，我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你见谅？”</p> 要是何米做出一副护着马小云的架势，说不定那文具店大妈下不来台觉得丢了面子，死犟着不低头怎么办？</p> 好歹也是她的潜在顾客，她总不能真的把大妈和她的帮手都给揍一顿。</p> 要揍也得等她买了空调再揍。</p> 所以何米今天劝架的时候，说辞的重点就是“不吃亏”。</p> 双方都不吃亏。</p> “何总客气，太客气了。”就算是场面话，马小云也不敢接何米一句“见谅”。</p> 用楼下的五百平店铺发誓！</p> “义务人多，什么人都有，难免鱼龙混杂，马老师别觉得义务都是这样的黑心商贩就好。”何米笑眯眯得扔了个饵。</p> “不会不会，不是还有何总这样仗义执言的人吗？一两个害群之马，哪里都有。”马爸爸也闻弦音而知雅意，虽然不知道何米为什么说这个，但是夸她就对了！</p> “这一路颠簸确实是辛苦，其实要进货，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跑到义务来的。”何米给他递了张名片。</p> “我手底下有个1号店，也做些批发代售的生意，临州有个门市部，种类呢还算齐全，价格会比义务高一些，可是送货上门在临州也方便，货物要是出了质量问题也包换，总归比临州的小商品市场便宜一些。”</p> 马爸爸那颗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小心脏登时就放下了。</p>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米这么一个又有钱又有势的美女对他这么客气他总是有种要入了贼窝被拆骨分尸的惴惴，原来是给自己的店拉生意啊！</p> 难怪她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还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拉生意啊！</p> “好说好说，有条件一定合作，一定合作……”</p>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马小云适时告辞，何米还送佛送到西，让马小云蹭了往临州门市部送货的车上，反正他瘦，在天津大发的货物中挤一挤就行，还没他的货占位置。</p> 等他到了门市部见识过何米的实力，就会顺理成章得成为，何米的客户了！</p> 以为何米要给他什么优待吗？</p> 常规服务就够他哭着喊着抱大腿了！</p> 联系这不就有了吗？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户。</p> 好听点说，这叫合作伙伴。</p> 以马爸爸的大忽悠之术和脸皮，他日后要是有什么项目会不找何米这个大金主拉投资？</p> 这叫上赶着不是买卖，总要他哭着喊着求何米柱子，那才是重生者的牌面！</p> 何米笑得又贼又鬼，接另一个大佬的电话心情都特别愉悦。</p> 而且她带来的还是一个好消息。</p> “潘老要见我？”何米疑惑得重复了一次。</p> 潘老是容声的掌门人，一手把这个乡镇企业带到如今的位置，可是乡镇企业产权不清加上总有些智障的政府官员猪队友拖后腿，他出走容声另立科龙，短短两年科龙电器就在港股上市，营业额数以亿计。</p> 要不是年纪太大被人背后捅了刀子，科龙也不会在他离职之后短短数年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p> 反而是容声，凭借当年的余火，还在苟延残喘。</p> 论个人身家，何米早已超过不拿股份的潘老，但是，要论在一个行业的影响力，何米这个后起之秀还有一段路要走。</p> 上次何米去朱海去顺德的时候就去拜访过潘老，奈何当时人微言轻，就算是有董女士引荐也没见到他一面，谁知道现在千里迢迢的，怎么又要见她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8章 去香江 “为什么？”何米很困惑。</p> “何总，你知道你这一天卖了多少台空调，多少台冰箱吗？”董女士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声音里居然能带着调侃。</p> “截至昨天，各种型号的空调231台，各种型号的冰箱182台。”冰箱比空调实用，而且便宜，所以冰箱的推销力度没有空调大，但是销量一样很不错。</p> “对啊，五月份，不是销售旺季，你只凭借八家店一天就能卖出上百台空调，你说，还不值得潘老要来见你一面？”</p> 就是这一家店，销售量都接近他们产量的四分之一了！</p> 这样的大客户，还不是得赶快笼络着？</p> “好，我知道了。”何米声线压得平板，眉头却早就已经翘了起来，充分表现什么叫做眉飞色舞，“只是你知道啦，我这边上了新品，还有点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p> 这叫曾经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p> 那一瞬间，何米点家男主附体，一瞬间在心里划过无数中二男主的标准台词。</p> 总之就是一个字，爽！</p> 爽完之后，何米的良心让她想起了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这么一个有能力有眼界值得尊重的老人，还是很值得打个卡的，嚣张跋扈的是反派，可不是助教。</p> 尊重是要有滴，但生意就是生意，作为一个大客户，她要有大客户的尊严和矜持。其中的度，就很微妙了，相当微妙。</p> 要是自降身价，回头他们价格就谈不下来了，博弈，其实已经开始了。</p> “行，我会转告给潘老的。”董女士一口答应下来，绝不多纠缠一句。</p> 说到底她是格力的员工又不是容声的员工，能帮忙带句话已经是她尊老爱幼看在潘老顺德的“武林盟主”的地位上了，要是容声失去了这个大客户，那她正好趁虚而入啊！</p> 都是做空调的，谁和谁还不是个竞争对手呢？！</p> 可是何米也没想到，容声对他居然这么重视。</p> 第二天何米的大哥大就接到一个电话。</p> 义务行政级别低，电信基站少，信号弱，大哥大是不能接到长途的电话的，所以能响起来就说明，打电话的人也在本地。</p> 而大哥大那头的人自称王瑞，是潘老的副手。</p> 何米还真的知道这个人，他不仅是潘老的副手，更是左膀右臂一样腹心之人，跟着潘老一起出走容声创立科龙，并且在潘老被背刺之后成功接任科龙总裁并在短短时间内把公司带向衰亡。</p> 本着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就是最大嫌疑人的原则，何米真的很难不怀疑他在潘老背刺这件事上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而且潘老在疑似被迫退休之后，每年回国都只是扫墓，低调来去不管公司是死是活都再也不过问，这幅心死的模样很像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啊！</p> 所以何米打量王瑞的时候暗藏警惕。</p> 乍看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平平无奇的四十多岁，平平无奇到连普丑都算不上，更不算普帅，只能算是普普。</p> 普通的普通。</p> 只是言行都显得沉稳，看起来还算有几分气度，给他加了一点分。</p> 这人何米还真的不认识，就算是上辈子何米都没见过他的照片，谁要对一个公司都倒了十几年的过气老总感兴趣？</p> “王经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虽然不感兴趣，但是何米的场面公诉素来做的不错，一脸商业假笑也不会让人觉得敷衍。</p> “是我冒昧前来，何总不嫌我添乱就好了。”王瑞大概也读过书，至少是武侠剧的爱好者，何米这些台词他也接的上。</p> 就是有点gay里gay气的。</p> “王经理不远千里前来，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何米绝对不相信能出动容声实际上的二把手。</p> “潘老让我来请何总见他一面。”王瑞也开门见山，还解释，“本来应该他亲自来上门求见的，可潘老年纪大了，坐飞机不方便，何总见谅。”</p> 亲自？这场面可有点大啊！</p> 潘老不仅是容声的创始人，不说他都六十岁了，年龄是何米的三倍，更重要的是，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容声集团作为门面曾被伟大同志巡视，并且用实战成就让伟大同志说出了那句非常著名的“发展就是硬道理”。</p> 人生巅峰也不为过啊！</p> 在这个关头，他要跑来见何米？</p> 当然坐飞机不方便是假话。</p> 他现在都不能坐飞机的话，他被迫退休后每年回国扫墓的时候都是游回来的吗？</p> 但是让王瑞出马，这个分量其实也很够了。就像现在乐家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不需要何米出面，由韩梅梅去谈已经足够表示郑重了。</p> 吃惊归吃惊，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的：“你也看到了，我店里这段时间比较忙，恐怕一时半会儿的我是真的走不开。”</p> “本来也不应该催促得这么急迫，只是潘老最近要去香江一趟，不知道何总有没有兴趣。”</p> 王瑞抛出了一个非常有诚意的砝码。</p> “去香江？”何米是真的意外。</p> 92年香江还没有回归呢，就算回归之后要去香江也要港澳台通行证，更别说还没回归，那个手续就更是麻烦。</p> 而与之相对的，因为经济建设相对发达，内地人对香江还包邮一种高山仰止的态度，甚至每年偷渡过海的都不算少数，直接助长了蛇头和偷渡团伙的兴盛。而为了防止内地人员滞留香江，对前往香江的人员审批难度堪比出国。</p> 潘老自然是有这个人脉力量能做到这一点的，可是他愿意为了何米付出这么大的人脉，这个就很不一般了。</p> 这难道就是对大客户有眼无珠的弥补？</p> “我考虑考虑。”毕竟已经跑到京城浪了一个多月了，去香江，总得征求一下韩梅梅的意见吧？</p> 不然真的累死一个半个的，那乐家就真的开不下去了。</p> “潘老什么时候走？”</p> “就是这个月了，但是由于何总的行程没有确定，如果你愿意去的话，请提前一点时间把资料给我，我们需要申报。”</p> 认购证6月3号摇号，何米记得很清楚，那才是认购证最疯狂的时候！</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9章 老板要请假 “那就比较遗憾了。”回归前的香江何米是挺想去打卡的，但是跟钱比起来，那一点点想法就被碾压得无影无踪。</p> 那可是上千万啊！</p> “啊？”王瑞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拒绝去香江？</p> 那可是香江啊！</p> 东方明珠！中国百姓做梦都想迈入的发达社会！</p> 何米要是知道他的心理状态肯定会啐他一脸。</p> 我放着祖国的大好河山不待，去香江挤鸽子笼？</p> “我有要事。”说话的字越少态度月冷淡。</p> “那何总什么时候有空来粤省，记得和潘总打声招呼。”王瑞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茬儿，只能勉勉强强留一句场面话。</p> “好，有机会我一定上门叨扰。”</p> 等王瑞一走，何米立马打电话跟韩梅梅申请假期。</p> 那可是东方明珠香江啊！</p> 虽然用不了多久这个名字就会被盛海用一座塔夺过来，但是那都不重要！有机会去香江玩，怎么可能放过？</p> 虽然是鸽子笼，但也是一座非常有特色的鸽子笼，在那边扎根划不来，但是作为一个旅游景点还是很特色的嘛！</p> “你又要出去玩？还是去香江？”韩梅梅都要炸开了！</p> 这个又字让何米格外心虚，仔细想想，自己是浪的有些过分了。</p> 去了一趟京城晚了一个多月，居然没有给他们带土特产？</p> 烤鸭豆汁焦圈儿什么的，没有真空包装根本带不回来，京城最大的土特产就是四合院了，可惜时间太短，何米也只买到一间，没来得及买到更多送人。</p> 所以这次去香江……</p> “梅梅你要是想去的话，那就你去吧。”总是压榨手下劳工总不好，还是得发点福利的。</p> 何米突然觉得，要是组织个香江旅游，应该会很受欢迎吧？她都想去的地方，别人一定也想去啊！只是她自己就能做到，用不着麻烦别人，大不了多花点钱。</p> “我去做什么？他们请的是你，你才是乐家的老板啊！”韩梅梅按眉摇头。</p> 自己选的老板还能怎么办呢？</p> 哭着也要宠啊。</p> “你什么时候过去啊？”</p> “要在六月份吧……六月中旬，好不好？”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甩手掌柜，曾经吃住在店里的前劳模何米对请假表示心虚和愧疚。</p> “我说不好，你能不去吗？”</p> “不能，梅梅，去嘛去嘛，要不咱们一起去？”何米对着电话笑得嘿嘿的。</p> 但是愧疚归愧疚，玩还是要玩的。</p> 大不了带你一去去玩嘛！</p> 重生一回，当贫穷已经无法阻止我放飞自我的时候，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啊！</p> “算了吧，你走了，我要是也走了，乐家不得乱套了？”何米在电话那头都能感受到韩梅梅瞪过来的死亡光波，“出去之前就给我好好工作，知道吗？”</p> “知道知道。”何米点头哈腰的样子仿佛电话那头的才是她的老板。</p> 可是韩梅梅心里起还是不顺，让何米欠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拿老板当旧社会的卖身工一样往死里使唤。</p> 出于马上就要溜出去玩的愧疚，何米工作勤快得就像马上开学前赶暑假作业的小学生，乐家和1号店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p> 改善乐家装配的效率，其中实力最硬的义乌店在满负荷运作的情况下，一天甚至能安装一百台空调！</p> 还能不耽误别的家电安装！</p> 飞速上涨的销量让老谷叔都笑歪了嘴，连董女士来联系感情的电话都殷勤起来，潘老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但也是通过几次电话了。</p> 1号店依旧凭借超低的成本，超快的资金周转效率成为盛海最耀眼的商业奇迹。</p> 有越来越多的加盟商从何米手底下毕业，变成了单纯的供货关系，在直接盈利稳中求降的同时，迅速增加的进货数量让何米都直接凭借超高的出货率窜了冯姨的位置成为义务新一代武林盟主了！</p> 可是这个武林盟主在私底下居然想着抛弃整个武林与不顾，绕过义务的批发商，对于比较畅销能大量出货的商品直接谈通了厂商的渠道。</p> 九十年代谈生意的主要方式就是喝酒，喝酒，和喝酒。</p> 何米不能给人陪酒，怕把酒店给拆了，韩志卫让何米很惊喜得展现了一个东北汉子的酒量，孙硕擅长交朋友。何米带着跑了几天让他们熟悉一下模式，后面的渠道他们就可以自己去谈下来，让何米的杀手锏：认购证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p> 天气越来越热，乐家家电的生意越来越好，何米反而没那么忙了。</p> 经营一家店和经营三家店的方式，差别极大，但是三家店和八家店，差别就不大了，关键就在于一个完备的中高层管理结构。</p> 何米好歹也是亲眼见证和亲身参与何美兰逐渐做大，虽然规模比不上何米现在那也是有两三家分店的，干过一次的事情有经验的事情，也知道坑在哪里，总是没有那么困难了。</p> 这个时候全国都没有几个人会经营品牌店，何米的经验简直成了未卜先知的神仙，就算有点小问题也会被飞速发展的店铺和节节攀高的营业额所掩盖，可以给何米调整的时间。</p> 何米自己觉得做的没那么完美，可是全靠同行衬托啊！</p> 就算是达芙妮和康驰，经营多年的工厂直接经营品牌连锁店都出了不少问题呢！</p> 所以接到葛敏电话的时候，何米已经能够抽出时间去了盛海了。</p> 反正这两天就要过去的，早两天也没关系啊！</p> 这个月她来盛海的次数不算少，可是每次来仿佛都能感觉到非常明显的差异。</p> 不在建筑和硬件上，而在于气氛。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躁动的，很熟悉的，金钱的气息。</p> 其实现在就算掉了马甲关系也不大，但是何米小心且习惯性得披上了石忆的马甲。</p> 葛敏现在的情绪有点紧张，有点激动，总之是很复杂的一种情绪，复杂到不方便用言语来形容。</p> 因为她要去见她的伯乐，她的恩主，她的金主爸爸。</p> 还是一个眼睛都不眨就能扔来五十万的金主爸爸。</p> 见金主爸爸，还是一个给她扔了五十万的金主爸爸，怎么可能不紧张？</p> 这就是金钱的威慑力！</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0章 泸市 地点约在淮海路的一家咖啡厅，葛敏觉得她来的已经很早了，可是她发现金主爸爸石忆来的比她还要早。</p> 其实她和石忆只是见过两次，真的不熟，可是那些鲜明的记忆点还是一瞬间就让她认定，这就是石忆。</p> 她站在一个红色院墙围起来的铁栅栏门外，仰头透过铁栅栏的缝隙看着里面年久失修的房子和荒草丛生的院落。</p> 棕色的卷发还是像一只卷毛狮子狗，天热，何米穿的是西装上衣，阔腿长裤，而且是鲜艳夺目的正红色。</p> 红色这个颜色显气色也挑肤色，撑气场也挑人，何米就是穿着又有气质又显肤色的那一个。</p> 因为她真的涂得太白了！</p> 葛敏的本能告诉她何米涂了浓妆，就像那些香江明星一样，后来发现她的脖子和手都是一样的白又不确定了。</p> 她大概还没见识过化妆连手都一起化的，毕竟这年头，就算是拍电影，那电影里的女演员还多的是脸白手黑惨不忍睹的妆容呢！</p> “石姐？”葛敏走近了招呼。</p> “你来了。”何米回头笑了一下，过厚的粉底在眼角褶出几丝细细的纹路，仿佛岁月的风霜，越发成为让人信任的慈祥。</p> “石姐你在看什么？”葛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就是一个荒芜的院子吗？</p> “这小洋楼不错啊！”</p> 葛敏的瞳孔在震。</p> 金主爸爸的审美这么神奇的吗？</p> 喜欢鬼宅？</p> 透过已经爬满了铁锈和断裂的花纹，依旧能想象曾经的精致的铁艺大门，里头是一个红砖的小洋楼，三层楼，三角形的尖顶，形状有点像别墅又有点像城堡，露着红砖外墙。</p> 中间一栋主楼上还有两个大阳台，两边的副楼上有方形的窗户，上面还有彩色的玻璃，虽然现在已经是残渣了。</p> 因为年久失修没人住，从外面看进去黑洞洞得像个鬼宅，但是打理一番住了人，一定会很漂亮的。更别说还有院子，小喷泉，和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了。</p> 甚至，主院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后花园，可惜看不清楚。</p> 好看，心动，想买。</p> 去了京城买四合院，来盛海怎么可以不买小洋房吗？对何米来说，这都不是钱的问题，就跟去各地旅游收集当地特色纪念品差不多。</p> 她甚至还想去陕西买窑洞，去云南买吊脚楼，去福建买客家土楼，去安徽买徽商大宅呢。</p> 土特产嘛，要收集，就手机得齐全一点。</p> 只可惜她现在把钱给龙岗拍电视剧了，手头有点紧，只能先放一放了。</p> 所以说梦想就是费钱呢，这笔钱拿来在盛海买小洋楼，何米就算是躺着都能成为盛海首富！</p> 重生到91年！以经商为业的重生者想当个盛海首富居然还要靠炒楼，实在是太丢人了！</p> 何米丢不起这个人！</p> 快走快走，不然何米控制不住自己要剁的这只手啦！</p> “去咖啡厅吧，我定了位置。”</p> 何米提的的咖啡厅是盛海赫赫有名的西餐厅，叫红房子，民国时期就开在这儿了，这么多年连地址都没变，一度是盛海市民心目中最高档的餐厅。</p> 和长城饭店、义利快餐厅这些有时代因素和政治成分加成的餐厅不同，一直活到了新世纪依旧能占有一方之地的红房子西餐厅，几经起落绵延百年，靠的那是实实在在的质量，不管是菜品质量服务质量还是环境质量。</p> 这种名为典雅的贵族气息，对第一次来的人的就是满满的压力。</p> 葛敏这段时间去的多了，山珍海味一掷千金的日子也过的多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在一家餐厅里，居然再一次体验到了拘谨的感觉。</p> “就这些吧。”何米合上菜谱，递给服务员，看着还在犹豫不定的葛敏，“你吃点什么？”</p> 葛敏按着面前的菜谱，面上还是端的的猪，但是何米还是敏锐得读出了一丝尴尬：“和她一样吧。”</p>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明明是国内的餐厅，菜谱却是纯英文的？她也就勉强上完小学的学历怎么可能看得懂？</p> 她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还不教英文呢！</p> 何米的英文其实不咋地，但是谁让那些西餐的图片都拍的那么好看啊！为了点菜她可是下过死力气背菜谱的！</p> 可惜，当时的她还是太天真了，不知道什么叫做照骗啊！</p> 觉得人均200的西餐牛排哪里有火锅好吃？人均两百的潮汕火锅够她吃到撑了！</p> 说多了都是泪啊！</p> 但是在出国潮，英文都分外阳气的年代，用来震慑学历普遍不高的国产土豪是够了。</p> 一个英文菜单就把葛敏这些天大富大贵飘起来的心态一巴掌拍回地面，看她已经满脸心虚气短了，何米才递上甜枣：“这段时间收益不错。”</p> “是很好！”葛敏说到擅长的事情，眼里都在放着光，瞬间把屈辱的西餐菜单扔到脑后。</p> “你知不知道，21日放开股价了，一天，就一天，骨架就翻了两三倍啊！”</p> 听她说大赚特赚，何米被提醒了才从记忆里扒拉出来。</p> 今年是盛海股市发疯的一年。不能说起飞，因为飞了一段很快就掉下来了，然后再飞，再掉，再飞，再掉，成功把自己弄成了个神经病。</p> 股市虽然疯的厉害，但是既然是疯的嘛，那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这就很难写了，毕竟一般正常人是很难记住每一天股市的每一个价位的。就算是开挂，也没有这么开的。</p> 谁会那么无聊记十几二十年前的股市指数？</p> 所以何米对这段时间的股市有一点大概的影响，但是没有具体的了解。</p> 如果乱买赌运气呢，那就比较坑爹了，毕竟牛市里，一样是会亏本亏到跳楼的。何米现在有的是平平稳稳就能坐拥金山银山的现金奶牛，干嘛还要来赌命？</p> 何米不想把自己的运气用在这件事上，但是看起来，葛敏的运气还不错。</p> 这段时间股市有多疯呢？</p> 1992年的5月21日，盛海股市全面放开股价，泸指当天就从616点飞升到1265点，翻了一倍还多。诸多股票在一天之内翻了三倍、四倍的都有。静静是三天之后，泸指再涨，达到了1420的新高度，新股的市价面值，甚至有涨了二三十倍！</p> 这，才是九二认购证最疯狂的时期！</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1章 股神的传说 “那恭喜了。”何米淡定得操着勺子戳着前菜布丁，给表演了一个叫做心花怒放。</p> 吃点甜的，果然能让人心情愉悦啊！</p> 反正何米现在的心情就很好。</p> “也得恭喜你啊！”葛敏得意的感觉像是在夸功。她手上最大的一笔资金就是来自于何米，而且何米不是把钱借给她，而是让她帮忙投资！</p> 所以葛敏这段时间，主要是帮她赚钱的吧？</p> 何米内心笑开了话，面上还是要维持高冷的人设，满不在乎的笑笑，连问赚了多少钱的兴趣都没有。</p> 葛敏一拳打空，哪怕报出自己赚了多少钱都没有那么兴奋了。</p> “这一次赚了两百六十万！”</p> 何米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淡定得“哦”了一声。</p> 巧了，现在买小洋楼的零花钱，有了。</p> 想要夸功的，现在被何米这幅冷淡的态度兜头一盆冷水，葛敏兴致不高。</p> 但是今天来找何米是有正事的，该说还是得说：“石姐，你是了解股票的……”</p> 我什么时候了解股票了？！</p> 我没有，别瞎说！</p> 何米保持高人的微笑，内心疯狂MMP。</p> 葛敏却像是得了鼓励似的：“最近这段时间的股市我有点看不懂了，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p> “看不懂，就不要玩了。”何米保持微笑，内心继续MMP，说的好像你以前能看懂似的。</p> 我国的股市，谁能看得懂？</p> 华尔街的专业人士都看不懂！</p> “啊？”葛敏没想到何米居然是这个答案。</p> 何米轻描淡写，语气却不随意：“把钱抽出来吧。”</p> “全部？”葛敏都惊呆了，她不是就说了一句看不准吗？怎么何米连钱都不赚了？</p> “全部。”</p> “要不，还是留一点吗……我看有几只股票还是有潜力的……”葛敏犹豫着想要劝她再留，明明是一片大好的情势，谁见过要在这个时候全部切割的？</p> “一股不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在全股市都是一片惨绿的时候，做到逆势上涨可不是现在上市的那几只股票和她们背后的公司能撑得起来的。</p> 何米的果决让葛敏害怕：“石姐，那我，我要怎么办？”</p> “你炒股都是你自己掌得舵，怎么现在还要来问我？”她拿了钱就没消息了，要不是何米能抓得住她父母和大哥的消息，她还要怀疑葛敏卷款跑路了呢！</p> 当然在葛敏眼里，石忆就很可怕了，五十万扔出来就跟扔了个石头一样不闻不问，这得是多大的心眼和多稳重的心智啊！</p> 要么就是缺心眼，要么就是有钱的连五十万都不在乎！</p> 显然不可能是牵着嘛！所以问题就来了，何米到底有多有钱？</p> “就是没有底，才想来跟你讨个主意。”</p> “这种事没有办法问别人的吧？毕竟炒股的是你，你赚了还好说，赔了怎么算？”何米被恭维得很舒服，但是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一点都不想沾这摊子浑水。</p> “赚赔我自己负责，就是想问问您，您换了是我，会怎么做？”葛敏看来是真的焦虑了，抓着何米问个不休。</p> “我怎么做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何米摊手，她钱都撤回来了啊！</p> “啊！”葛敏一呆，好像……是这样啊！</p> 何米的决定不是很明显了吗？</p> 撤啊！</p> 撤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p>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何米既然说了就多说两句：“要是换了我，这段时间就不炒股票了，你要是有兴趣呢，弄点认购证和新股玩玩。”</p> “认购证我手上也有。”葛敏能偶遇“石忆”，不就是因为她也要买认购证吗？</p> “那不就行了吗？只要认购证还扣在手上，你就算是这边亏光了，那边总能保本。”何米摊手。</p> 反正你要是能弄到，这些现在成本便宜，总还是赚钱的。而且葛敏手上应该是有一部分认购证的。</p> “石姐很看好认购证？”葛敏眼睛一亮，感觉自己简直得到了天书！</p> 这就被她看出来了？！</p> 何米的潜意识里认购证就是大赚特赚，言谈之中不经意得透露了态度，倒是让葛敏这个人精看出来了！</p> “是。”既然被看出来了，何米也就承认了。</p> “石姐，为什么呢？明明情势这么好，股票都在涨，为什么会崩盘呢？”葛敏本能得觉得有问题，却又不知道这个问题从哪里来。</p> 现在难得抓到一个说的这么言之凿凿的，那必须问个明白啊！</p> “我问你，股票的原本主要盈利手段是什么？”何米问道。</p> “啊？”葛敏心里有答案，不就是……低买高卖吗？</p> 但是她隐隐觉得，何米既然能把这个问题问出口，那答案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p> “有想法就说吧，又不是考试，答错了我又不会打你。”她连资金都撤了，最后一点能威胁她的手段都没了！</p> 在葛敏不知道石忆就是何米，凭借在义务本地的地位可以分分钟闹上她家要债的时候，反而是何米比较需要担心她卷款潜逃。毕竟都是口头协议，连合同都没有签一个。</p> 可是葛敏貌似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一种可能性。</p> “就是，低价买入，等股价涨起来再卖出去……”葛敏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个上课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学渣。</p> 老师求放过！</p> 并且果不其然得回答了一个错误答案。</p> “那是击鼓传花。”何米摇头。</p> “购买股票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参与企业分红。股票原本应该是和不定产一样的固定投资，依靠公司盈利的分红作为主要收入由来。你看，你连这个基础知识都不知道都能成为生海滩有名的股神，你真的觉得这个市场没问题吗？”</p> 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后的股票市场，主要盈利手段还就是击鼓传花，股息分红依旧不被提及。</p> 毕竟这样理想健康的股票环境，就算是在金融发源且最兴盛的美国也早就已经止步于八十年代，后来玩脱了就只能往击鼓传花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那个时候我国还没有股市呢。</p> 我国试水股市也就是这一两年，学的当然是前辈，金融打过，美国，抄的时候抄的就是错误答案，结果可想而知，根子种的就是歪的，还能再长回来？</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2章 股市预言 就说我国的老八股，那么有名的股票，声名赫赫！</p> 可是有几个人知道这几家公司在哪儿呢？领导是谁有多少职员多少不动资产？</p> 上市这么多年发过股息吗？</p> 何米博览点家众多网文，居然没有一个男主提过这事儿？众多网文作者都不知道的事，还指望闭着眼睛选股票的股民能知道？</p> “那，那会这么样？”葛敏是化了妆的。</p> 但是现在，她脸上的妆容已经拦不住她那青白的脸色了，连面前的牛排和浓汤都已经冷了都不知道，实在是浪费食物。</p> “现在盘子太小，热钱涌入认购证，股市后继乏力，没人接盘，这个价格涨到现在就后继无力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崩，而且这个时间就在这两天了。”</p> 何米是瞎编的。</p> 大概趋势已经知道了，她说什么都是对的。</p> 反正盛海股市的第一次滑铁卢就在放开股价后不久，第二次认购证摇号之前，可不就是这两天了吗？</p> “华尔街有一句话，当扫大街的清洁工都在买股票的时候，就是必须离场的时候了。”这句话是何米不知道在哪里看来的，她看的书太多太杂哪里记得住？</p> 反正不管有没有，她说了以后就有了。</p> 就跟马小云说比尔盖茨说“互联网会改变世界”一样。</p> “最迟入场的人，就会是那个被高位套牢的人，现在趁着在高位，是时候该走了。”</p> “可是国家不会让股市崩盘的……吧？”葛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能看到那股市末日一样的场景。</p> 这心态就跟蚂蚁金服觉得有几亿人的存款在身，央行怎么也会收尾一样。</p> 马已经服，何况区区炒股散户？</p> “为什么不会？”可是股市容不得幻想，何米就是要打破她的幻想。</p> 这是成为义务股神必须要走的一步路，加油，我看好你哦！</p> “这要是崩盘了，那很多人的钱，钱就全都没了！他们，他们会活不下去的！国家不会看我们这么惨的！”葛敏眼神希冀渴求。</p> “为什么不会？”何米吃完盘子里的牛排，拿餐巾擦嘴，淡淡得又重复了一遍。</p> “炒股的人再惨，能有农民惨？现在有些地方路不通，农民连饭都吃不上，一件衣服全家穿，一个人出门了别的连地都下不了。能有下岗职工惨？饿的偷吃鸡饲料吃出贫血！去卖血，一个车间一个车间的乙肝艾滋病。”</p> “论群体数量论对这个国家的贡献，炒股的人能有全国九亿农民数量多？能有在国营工厂干了一辈子的下岗职工数量大？”</p> “国企工人都能说不管就不管，就问炒股的散户，凭什么得到优待？凭什么拿他们的钱送给你们享受？就算国家是印钞票的，那也是需要相应的产值的，是要劳动和付出的，凭什么白送给你们？凭你们贪婪？凭你们疯狂。”</p> 跟生来贫苦的农民相比，跟一部分勤勤恳恳却飞来横祸的工人相比，炒股的就是一群利欲熏心自作自受的蠢货！凭什么国家政策买单？</p> 一句句话跟刀子一样往葛敏心窝捅进来，吓得她面上一丝血色都淡退得干干净净。</p> “葛敏，我们不用把高层领导想的那么坏，但也不能把他们想的那么心软。人在高位坐久了，会忘记怎么低头的，血会变冷，心也会变硬。”</p> 又不是天灾，这样的人祸，能让他们动容的，不是生死，只有利益而已。</p> “那，那什么时候能涨？我先把股票留着，不行吗？”葛敏还抱有最后一丝可怜卑微的希望。</p> 可惜被何米无情捅破。</p> “最少也得跌半年，就算涨，也很难比现在更高。”要一直到1992年年底12月才能涨回来。</p> 别问何米为什么知道，问就是看过有相关的情节！</p> “把股票留着不懂的确是个不赔钱的方法，可惜这个法子只适合钱多的，底子厚不在乎亏的人才能是这个玩法，你不行，还是赶快退了吧。”</p> 葛敏面色苍白的走了，她要赶快把手上的所有股票脱手。</p> 此时的她觉得手上抱着的不是金山银山，而是一个炸弹！哪怕再多留一天一刻，她都觉得手上这个炸弹随时会爆炸！</p> 何米看着她盘子里冷掉的西餐暗暗可惜。</p> 她以前对西餐无感，哪怕被照骗骗过，可对西餐口味只能止步于自助餐厅里的黑椒牛排了，但是还是得说，红房子的西餐做的还挺好吃的。</p> 就这么冷了，浪费啊！</p> 可惜，为了保持人设，何米总不能叫他热起来打包带走，现在市面上可不流行勤俭节约的人设，浪费才是壕气，打包是会被人看不起的。</p> 何米结账的时候看了一眼日历。</p> 5月25日。</p>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嘛！</p> 当天下午休市之前，葛敏就把手上所有的股票全部出清，卖的太着急，没能达到账目上的预期收益，还被同行暗地里嘲笑了一番。</p> 说女人就是胆小，办不了大事。</p> 第二天，5月26日，早就已经狂热得宛如滚沸的油锅的盛海股市开盘既是大跌，整个股市一片惨绿。</p> 原本狂热的股民被这一盆倾覆的滚油浇在脑袋上，烫的头晕眼花，只知疯狂抛售，一片惨绿。</p> 就像何米说的，第二次认购证摇号在即，有了新的期待，就算原本还可以持有的股票顿时成了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的鸡肋，疯狂抛售，更加加剧了股市崩盘。</p> 盛海股市从最高点的1429一路狂跌到了386点，市值蒸发百分之七十三，无数曾经光鲜亮丽，出入豪华酒店出手豪奢的人倾家荡产甚至锒铛入狱家破人亡。</p> 很多人就此从楼上跳了下去，用血淋淋的一滩肉饼告诉世人，原来股市，是会跌的。</p> 这不是笑话，这是我国股市开放以来的第一次熊市，在此之前，很多炒户甚至都不知道，股市是会跌的。</p> 葛敏再一次回到股市的时候，身边就多了四个身强力壮的保镖。</p> 在这一片愁云惨雾中，唯一一个在最高点全身而退大赚特赚的人，实在太现眼了，人穷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更何况是身负巨债呢？</p> 所以在何米的建议下，她请了保镖，不然还真的不敢出门。</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3章 股神传说 “葛姐，葛姐，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帮忙？”这两天已经翻脸无情弄走不少人的客户经理脸上笑容依旧亲切，甚至比以前更殷勤。</p> 哪怕他的年纪比葛敏大，也一口一个葛姐，毫不脸红。</p> 这可是股市新起的女股神！大客户，而且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大客户。</p> “不用，我拿点东西就走。”气氛是会感染人的，交易所里一片愁云惨雾，葛敏的心情也不好。</p> 石姐都说了，至少要跌半年呢，她也该回义务去了。</p> “收拾什么东西啊，葛姐，您以后不来了？”客户经理心里一颤，留下的都亏光了，这个赚到钱的就说不来了，那股市是不是没救了？</p> 他是不是要失业了？</p> 不对啊，他是公职人员，不会失业的。</p> “这段时间不过来了。”</p> 经理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一个人在外面疯狂的使脸色。</p> “葛姐你慢慢来，我先出去一下。”</p> 经理真的只是出去一下下，大概是怕他出去的时间久了葛敏直接就跑了。一回来就满脸堆笑：“葛姐，您这些天赚了这么多钱……”</p> “我这都是帮别人赚钱，我自己手上的钱可不多。”葛敏打断他的话。</p> 这个误会可不能传开！</p> 不然就算是四个保镖也拦不住人啊！</p> “葛姐，您这马上就要走了，有几个老朋友想见见你，包厢都定好了。”经理殷切得邀请，生怕葛敏拒绝，“吃顿便饭就走，不耽误您时间。”</p> 他也是真怕。</p>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又没有严格的行业规范，他们这些股票交易所的员工怎么可能不跟着买两手？</p> 既然跟着买两手了，现在怎么可能不一起被套牢了？别说套牢了，这两天股票交易所很多经理都下马了。</p> 能从股市唯一赢家手里套出点的消息，也是他的希望啊！</p> 葛敏其实本来和那些股市炒家不是很熟，最多也只是酒肉朋友，因为性别因素，她也不能参与股市炒家的更多活动，比如天上人间什么的，关系就更说不上密切了。</p> 可是现在，他迫切得想要找个人听她说，听她把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p> “好，在哪儿？我准时过去。”</p> “我们安排了车，葛姐赏脸，一起走吧？”经理脸上笑开了花，一刻也不敢放松得盯着财神爷。</p> 说是便饭，实际上是酒店最大的包厢，满满当当得塞了一桌人还坐不下，有几个宁可站着也要扒拉在门边，让服务员都差点进不来门上不了菜。</p> 能在这里的大部分是身家比较厚，没亏到家破人亡。</p> 葛敏出手大，动辄几十万上下，能跟她一起聊的且有点交情的，总不能是拿着毕生积蓄的几千块钱的小散户。</p> 可是葛敏放眼一看，的确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p> “小章呢？”她问一个往日和她还算熟悉的炒家。</p> “股市跌了，她还不上利，被高利贷抓走了。她可能要卖房子了。”</p> “那老陈呢？”</p> “老陈是他们厂里的会计，挪了公家的钱，现在平不了帐，他们厂里的人叫了公安把他抓走了，恐怕要进去。”</p> “那老徐……”话还没说完葛敏就知道自己这话问错了。</p> 经理为了讨好他，几乎把所有跟她有交情的炒户都叫来了，能来的都来了，没来的，自然是来不了了。</p> “跳楼了。”</p> 三个问题，登时让偌大个包间一片惨淡。</p> 兔死狐悲。</p> “葛姐，我们不比你，我们都是亏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只有你是赚的啊！”</p> “哎，我也是帮别人赚钱。”葛敏慌忙摇手，这个误会可不能留下，不然后患无穷，“她才是真本事，我不过是听她的话，运气好而已。”</p> 这话让他们的一个个眼睛都亮起来。</p> 别人的悲剧只是别人的，人的悲喜并不共通。比起那样哀叹过往，他们更加关注的是，葛敏为什么能全身而退？他们都赔了，凭什么她能赚？</p> 他们天天在一起炒股，葛敏是什么人他们清楚，什么水平他们也明白，和他们差不多，对股市一知半解就冲进来，凭借直觉和本能玄学炒股，最多也只是运气比他们好一点，凭什么她能赚？</p> 如果所她只是少量卖出恰好回本的话他们也能接受，在座之中就不乏这样的幸运儿，可全部出清，这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p> 她背后，一定有高人。</p> “是谁这么厉害？”</p> “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石忆石姐吗？”葛敏回答得很痛快。</p> 何米又没跟她说不能说出去，她可没有什么谍战意识，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不想出名。</p> “借给你五十万那个粤省富豪？”有人听她说过这件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p> “不是借，是她投给我炒。”葛敏解释，“就是钱给我，我帮她炒，她给我手续费。”</p> 还有这样的事情？</p> 他们都表示羡慕，这不是连她赚了钱说赔了那人都不知道？</p> 赚了钱报给她的数字打个对着，她把钱吞了她也一样不知道！</p> “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有人问到，他怎么就碰不上这样的傻子呢？</p> “这人真有钱啊！”</p> “她怎么就把钱给你？”</p> 七嘴八舌得感叹混在一起，吵的人脑袋嗡嗡响，他们都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直接就把钱扔给别人，这是真的不怕钱被人贪了吗？</p> “认购证刚开始卖的的时候不是谁都不卖吗？她就说认购证肯定能大赚特赚，结果你们都知道了。”</p> “哇！”认购证他们可太熟了，再过几天就是认购证第二次摇号，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指望认购证翻本呢！</p> “我没钱炒股跟她借，她扔出五十万来给我炒股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这一次要不是我跟她说要给她钱，恐怕还是连面都见不到！也幸好，幸好她见我了，要不然我也跑不掉。”</p> 葛敏至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p> 有人还在“哇”得惊叹世上果然有高人，还有思想比较灵活的已经直接掏钱了。</p> “那我这里还有点钱，自己是不敢再下场炒了，葛姐要不您受累，帮个忙？什么时候方便了，顺手帮我买几只股票？”</p> 葛敏这是真的要做大做强，扩大自己的股票经济业务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4章 股市悲剧 但是葛敏干脆利落得全部拒绝了：“我要回去了，这一段都不会炒股票。”</p> 听着这话，他们心里就是一沉。</p> “一点都不做了吗？”</p> “就是，说不定还能涨呢！”</p> “现在股票便宜，入场好赚的！”</p> 股票虽然亏得厉害，但是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都还抱着万一的幻想，攥着手里的股票不想割肉，总觉得股票还能涨起来。</p> “不做。”葛敏这个态度，无疑是给他们判了死刑。</p> “那位石姐怎么说？”</p> 万一，这是她自己说的，不是那位真正的女股神说的呢？</p> “石姐说了，股票价格还没到底，半年内股票价格起不来，要是想赚，还不如去弄认购证。”葛敏想着自己反正不玩了，这点消息说出来也就说了，“我就不玩了，这次出来的时间够久了，等认购证摇完号了我就该回去了。”</p> 这就走了？</p> 认购证，他们都在心里死死记住这个名词，就像记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 同时，还记住了石忆这个名字，像记住了点石成金的仙人。</p> 不用任何人有意宣传，股神这个名字就死死得落在了何米的身上，撕都撕不下来。</p> 更神奇的是，股市在92年里完美得遵照了何米的预言，更让她坐实了股神的传说！</p> 何米的名声和威望，在她自己毫不知情的时候居然更大范围得火了一波！</p> 这场景真的没法吃饭，吃下去也没法儿消化，就准备走了，她都走了，其他为了她跑过来的人也都纷纷散了，簇拥着葛敏往外走。</p> 刚走到酒店门口，忽然旁边扑出一个人，死死拽住何米的大腿：“葛姐！葛姐求求你，救救我了！看在这点旧情的份上，葛姐，葛姐……”</p>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还行，五官还算姣好，衣着打扮看着也像个知识分子，可是现在头发蓬乱，死死抱住葛敏的大腿哭嚎，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涌，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狼狈。</p> “你是谁？”葛敏被吓得跳起来又被这个女人抱住跳不起来，“放开我，放开我！”</p> 她请的保镖终于派上了用场，两个壮汉才把那个女人给脱开。</p> “这是老陈的爱人。”有认识的人低声解释她的身份。</p> 那个女人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拉着还在不断挣扎：“葛姐！葛姐你救救我家老陈吧！不然他就真的要坐牢了！”</p> 葛敏才二十六岁，这个女人比她大了那么多还叫她姐，葛敏觉得浑身不对劲。</p> 至少她觉得她的不对劲是因为这个女人叫她姐。</p> 女人看起来的确可怜，可是……</p> 葛敏看着这些一直跟着她，簇拥着她的人，忽然就是激灵了一下子。</p> 这一次熊市，亏钱的人太多了！挪用公款的不止老陈一个，要坐牢了的也不止老陈一个！</p> 人到了极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就算她说她没赚多少钱，也得有人信啊！</p> 就算这些还能光鲜得来跟她一起吃饭的人，谁又没有赔钱！谁不想翻本？</p> 可是眼前这个人，不能帮，绝不能帮！</p> 作为唯一一个赚了大钱的人，她只要松了这个口，后面的事情就会源源不断。</p> 谁不赔钱？谁不惨？</p> 她有几个钱能救得了几个人？！</p> 这个头，不能开，绝对不能开。</p> 葛敏加快脚步绕过老陈爱人，脚步仓皇的像是落荒而逃：“啊是老陈媳妇啊……你想想办法总会没事的，好歹人还在，命还在啊！你也劝劝他，别想不开……”</p> 冲上停在酒店门口的出租车：“开车！”</p> “葛姐，葛姐！我和孩子不能没有老陈啊葛姐……”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冲开了两个壮汉的挟制死死扒住车门，眼看着就要把葛敏从车上拖下来！</p> 这下不仅是保安，就连那些还想求葛敏关照的人都冲上来搭手，把老陈爱人拽住不让她接近葛敏！</p> 可是葛敏现在已经快要吓破了胆子，甚至都顾不上还有两个保镖留在下面控制那个女人就在拍着出租车师傅的座椅扔过去一张蓝色的四人头：“开车！快开车！”</p> 别说葛敏，出租车司机都吓到了，一脚油门轰出去，车旁的人影都被拉成模糊的剪影。</p> 留在下面的保镖上了另一辆车，别人也忿忿放开老陈爱人，谁知道她居然追着车一路狂奔！</p>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哪怕爆发小宇宙也追不上加速的出租车，最后留给葛敏的印象，就是一个被远远抛在后面的一个伏地大哭的影子。</p> 不能待了，盛海真的不能待了！</p> 葛敏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得感觉到这一点！</p> 她突然意识到，刚才把石忆的事情说出去，可能会给石忆带来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p> 在这之前，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盛名会给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p> 在她看来，当股神传奇，不好吗？在交易所，有内部消息，能赚到钱的股神可吃香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宠着，说好话，哪怕只是随口蒙对了两次，就能被冠上内部消息和股神的名号，甚至勾勾手指就能换到姑娘陪睡。</p> 要是能多说对几次，哪怕只是心口胡说都有人奉为圭臬，甚至能凭一张嘴左右股市的走向——不是夸张，就算是石忆自己，她现在要是说那只股票会涨，那只股票就会被无数涌入的热钱生生堆得逆市上扬，虽然只是短短时间，但是足够她大赚特赚了。</p> 这样的翻云覆雨的能力，难道有人会不喜欢吗？</p> 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拉高坐低，没见识过金融市场上花样繁多的玩法，只凭借直觉和本能，她察觉到那个金光闪闪的可能。</p> 可是现在她恍然意识到，这样的盛名，带来的可能是致命的危机。</p> 这一次是个女人抱着她的大腿哭，还能被保镖拉开，那下一次，这个女人爬到楼顶，说她不帮忙还钱就跳下去。她真的能背得起人命重量的道德绑架？</p> 要走，必须走，赶快走！石姐不说能回去，那就绝对不能回来！</p>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应该不知道石忆是谁，也不知道石忆在哪儿。</p> 不然以她帮石忆吹出来的名声，石忆的遭遇会比她更紧张！</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5章 盛海小洋楼 何米在的地方其实非常近。</p> 就在淮海路的小洋楼里。</p> 她不是赚了点零花钱嘛？当然要买买买啊！</p> 九十年代的衣服不是何米的审美，就算买来也只能充作换马甲的道具，不能让她高兴。</p> 珠宝行业没有规范，古董不会看赝品多，何米的冲动消费，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卖了。</p> 那就只能买点盛海土特产，比如小洋楼什么的。</p> 在商业方面盛海做的比京都好，现在就已经有口碑比较好的中介，可以买到产权明晰可以买卖的小洋楼，有钱就能解决问题，不想在京城，有钱还没用，一定得要用关系。</p> 拿到何米手上的小洋楼名单中，就包括淮海路的那一间。</p> 要说小洋楼的价格是不便宜，一平米都要八九百，上千也不稀奇，一套小洋楼下来，三四十万左右。</p> 别说便宜，何米买京城的四合院，地段比较好也就五万上下一套，院子还是送的，盛海的小洋楼高了好几倍呢！</p> 何米觉得吧，这绝对是因为小洋楼可以安装抽水马桶！</p> 当然啦，小洋楼多兴建于民国时期，都是富豪公馆，原本就是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宅子，直接类比全京城四合院有点不公平。小洋楼要直接对标四合院，得圈定在贝子贝勒高官府邸。80年代还能随便买，可是何米来的晚了点，九十年代已经买不怎么到了。</p> 至于京城的平民百姓住的四合院，一般叫大杂院比较合适，地理位置、建筑水平、硬件设施都不能比。</p> 而盛海的平民百姓住的是石库门，是弄堂，一样要每天早上出来倒尿桶的。</p> 但是何米看的这一套小洋楼就不一样了，特别便宜，不到二十万就能拿下来。</p> “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得重修啊。”何米看着黑洞洞的门洞，要不是旁边还有个中介小哥，她还真的不敢往里走！</p> 数十年没人住的房子，斑脱剥落的墙皮，残存着玻璃渣的窗口，连屋顶都有仿佛烟熏火燎留下的痕迹，墙角更是满满的蜘蛛网。</p> 从窗户看出去，小小的花园是疯长的荒草，茂盛到幽深。</p> 这宅子啊，拿来拍鬼片都不用搭景的，又是一出古墓派文学。</p> “是，是，我能找到工程队，保证给你修的跟新的一样！”中介小哥殷勤道。</p> “我要新楼，不会买块地自己盖吗？”何米看他一眼，像看个傻子。</p> “额……”小哥卡壳了。</p> 对哦，现在那些商品楼都是自带装修拎包入住，可不是比这样一间还要花大力气修整的鬼宅好用得多?</p> “我要的是修旧如旧，恢复旧观。”何米不为难他，直接公布了答案，“但是内里要贴合现代的装修风格，电视空调什么的一个都不能少。厨房卫生间的防水要做好，对了，再给我弄个地暖。”</p> 中介小哥：(?_?)</p> 这是人话吗？</p> “这个，现在的装修团队，可能弄不出这样的装修效果……”中介回答得艰难。现在谁搞装修还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水电一通，下水管道一弄，墙一刷地一铺就完事了？能给你贴个墙纸都算是精工细作了！</p> 想象力还是不够啊！</p> 何米给他公布答案：“去建筑学院找那些专门的教授，给他们开个民国时期建筑修复的课题，有寂静有课题，我还给公子，他们会愿意的。要是做得好，盛海这些年荒废的小洋楼可不是一栋两栋。”</p> 中介小哥脱口而出：“这得多少钱啊？！”</p> “反正是我出，你怕什么？”</p> 中介小哥沉默了。</p> 有这个钱你直接买一套成品房不好吗？</p> 有钱人的想法果然捉摸不透啊！</p> “这样一套下来又要三四十万，可以买一套直接可以入住的小洋楼了。”中介小哥很为顾客着想的样子，“要不您再考虑考虑？”</p> “不用考虑了。”何米看样子是真的喜欢这一栋小洋楼，中介小哥正在哀叹这一单恐怕事情不少呢，就听到何米说。</p> “要是再有条件好可以直接入住的小洋楼，我也要了。”</p>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p> 我全都要！</p> 中介小哥无言以对，只想抱住何米的大腿大喝一声：土豪爸爸请受我一拜！</p> “哇……”</p> 外面忽然传来喧嚣，何米愣了一下，刚刚被金主爸爸的王霸之气征服的中介小哥极有颜色得马上奔出去打听。</p> “是哪里在吵？”这个小洋楼独门独户，门口有花园，还有长的可以藏条美女蛇的荒草，能传到这里来的动静非得是有人上街游行不可！</p> “是斜对面的王宫饭店。”中介小哥满脸都是羡慕。</p> 王宫饭店这个名字，何米在上辈子搜集认购证的资料的时候就知道，那是认购证最大的地下黑市。</p> 不过何米从来没有去过，甚至有意识躲着走。</p> 她不需要和认购证的炒家交换信息，也不需要在里面脱手套现，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p> 不然被人知道她手上有一万多张认购证，那这一本重生商战文就要被玩成黑道升级打怪小白文了！</p> “什么事？”看他这满脸羡慕就知道这对何米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p> “政府出消息，这一次认购证的摇号不是十几只股票，而是50只股票！”</p> 果然她要的消息都来了！</p> “所以这一次的认购证中签率，会有百分之五十？”</p> 第一次摇号发行的股票只有十几只，那就有百分之十的中签率，五十只股票，那不得有百分之五十？！</p> “嗯，过两天电视直播摇号抽签，直接抽单双号。”中介小哥满脸都是羡慕，“这得能赚多少钱啊！”</p> 终于等到这个消息了！</p> 何米的快乐溢于言表，虽然已经知道了正确答案，虽然是作弊，但是得了高峰的考试依旧是满满的快乐啊！</p> 哎这次中签的是单号还是双号来着？</p> 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都是赚，大赚特赚的赚。</p> 何米的快乐让中介小哥都看出来了：“石女士，你也有认购证吗？”</p> “有啊。”何米顶着石忆的马甲就要把人设贯彻到底，“所以，小洋楼只管找，我喜欢就买了，钱，我有的是。”</p> 而且，会越来越多。</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6章 一个小目标 虽然跟王宫饭店做了邻居，何米心情极好，不躲着了，干脆去王宫饭店里逛逛，要得知认购证的第一手消息，这里比股票交易所更加灵通。</p> 都不用服务员带路，听那些满嘴赚赔的人胡扯，何米就到了沙龙。</p> 这大概才是真正的地下交易市场，人很多，服务员和客人来来往往，沸反盈天，何米想找个清静点的单人卡座都找不到，只能跟人拼桌。</p> 石忆这个马甲一直披着的都是九十年代人眼中最标准的款婆打扮，自然不会有服务员跳出来狗眼看人低然后被打脸的桥段，就她这张嘴，想要融入环境也绝对不是难事。</p> 实际上就算王宫饭店里，趿拉着解放鞋一身破衣烂衫提着个大麻袋的人都不少。</p> 然后随手给服务员的小费都是两张百元的四人头。</p> 所以他们早就学会不要以貌取人了，被打脸还是其次，重点是会把钱弄丢了啊！</p> 何米都不敢这么花啊！这里面可能有人，比现在的何米还要有钱。</p> 听了一会儿，何米发现，自己消失已久的乌鸦嘴技能又发动了。</p> 她和葛敏扯的鬼话居然全都应验了！</p> 二级股票市场的愁云惨雾反而助长了认购证的狂热氛围，单张认购证价格甚至在短短时间内突破一万两千元！</p> 一张中签号的盈利大概是一千五百元左右，也就是说，就算这张认购证运气爆表四次权重，那利润也只有六千元，更何况现在已经摇过一次号了！</p> 最多只有四千五百元利润空间的认购证能被炒到一万两千元，真的是不亏都没有天理啊！</p> 最少亏损三分之二，这风险都快接近跌了百分之七十三的股市了！</p> 更何况认购证的中签率只是接近百分之百，那也就意味着平均下来，每张中签号有且仅有一次中签的几率，第二次的中签率是百分之五十，那就等于第三次第四次的认购证中签率加起来最多也才百分之四十。</p>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张认购证得有多好的运气才能四次全中？、</p> 所以，他有多大可能亏得血本无归？</p> 何米高数挂过两次，重生前才勉勉强强补考过的，这道题她也不会算，但是何米用脚指头都能算出来，这个可能性绝对很高，很高。</p> 所以何米就兴高采烈得把认购证拿出来卖。</p> 这可比等摇号赚多了！</p> 散卖，单张散卖，现在没有几个人能一口气吃得下整套的认购证。</p> 一口气抽出上百万的流动资金，就算是何米也是比较吃力的。而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人，大部分手上也不缺认购证，更不会这么傻。</p> 不能把手上的认购证全部出清，何米还挺遗憾的，不然她就赚大发了！</p> 一万多张认购证要是一口气全部扔出来，就算是王宫饭店也吃不下，而且绝对会把市场冲垮的！</p> 经历了这一波，何米深刻意识到，按照股市指数计算收益的那是傻子！</p> 最高点和最低点都只是一笔成交的价格，实际盈利没有什么人能卡在这个点上买入卖出的，实际上的价格都会比最高点低一点，最低点高一些。而且大批出入本身就会对价格造成冲击，这是个精细的运气活儿。</p> 华尔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想要在股市里把握最高点和最低点，就像要抓住飞快下落的刀。</p> 抓刀，何米觉得以自己的身手练一练还能掌握这个杂技技能，但是抓故事最高低点，那还是算了吧。</p> 所以最后也只是散卖出去了两百一十四张，回笼资金两百三十七万，平均下来每一张的价格大概在一万一左右。</p> 主要是因为后来何米卖的有点多，价格被她自己给压下来了。</p> 何米还是很遗憾的，要是手上这一万多张认购证都能这个价出去，她分分钟就是一个小目标。</p> 这是真·错过了一个亿啊！</p> 6月3日，盛海第二次股票认购证摇号，何米手上还有一万零十四张认购证。</p> 对于手上认购证都是成套散张也是按顺序往下卖的何米来说，单双号的抽签不存在运气的说法，中签五千零七张。</p> 这一次大概是有了经验，股票发行的速度慢了很多，何米也无所谓，反正在盛海有窝嘛，慢慢等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米干脆在盛海又开了两家乐家。</p> 她也没找过钱丹芳，她手上有二十套认购证还是从她手里敲诈来的，这个时候就不要刺激她了。</p> 反正看到一张张认购证变成一张张钱，这个感觉也真的是……爽啊！</p> 实际上，何米的见识还是少了。</p> 她貌似忘了，自己还开着一台印钞机。</p> 到了六月，空调才真正进入狂销的季节。</p> 空调这种渡夏神器呢，是不需要促销的，什么有奖销售什么宣传都不需要，只要店开在那里，钱就送上门来了。</p> 哪怕算上刚开业还处在拖后腿阶段的盛海两家店，平均每家店每天都能卖出十几台空调，所有零零散散的家电加一加，每家店的日流水稳定在三十万左右，一个月就是接近九百万，十家店一个月流水就是一个亿啊！</p> 感动得何米热泪盈眶，刚刚在王宫饭店错过的小目标，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p> 嘶……</p> 这分分钟一个小目标的节奏怎么就……这么爽啊！</p> 果然九十前期卖家电就是抢钱啊！股票算个P啊！</p> 跑销售那才是金山银山往家搬！</p> 果美开了几年家电卖场就直接登顶首富了！</p> 可是金山是一回事，可何米也反而不敢盲目扩张了，一次性管十家店已经是她上辈子的巅峰记录了，再多，她上辈子的经验就不管用了。</p> 要是能有个成熟的职业经理人和管理团队那倒还好，像何美兰手下那些人，店铺再扩充一倍都还管得过来。</p> 可问题是乐家管理团队比她还稚嫩，他们的能力也跟不上，要是他们能成熟一点，扩张倒是不用怕了。</p> 何米对着财务报表一页一页往下翻，好歹上辈子还是财会专业的学生，成绩虽然一般般，但是在店里做了那么久的帐，看报表更是手到擒来。</p> 这一个个是数字吗？</p> 这是钱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7章 猫腻 哎，这个钱数……</p> 不对，这个销售数额不对啊！</p> 何米看着手上的报表，视线在两行数字之间来回扫视，漂亮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p> 就算现在没有折扣促销，可是安装团队的效率已经上去了，现在又没有那么忙，该有的效率都有了，销售团队也比较成熟，怎么销量反而没有上涨呢？</p> 是天不够热吗？还是老天爷喂饭喂得不够勤快？</p> 还是有别的猫腻呢？</p> 何米在婺州那两家店的销量上点了两下，临州闻州都有二十几台的日销，义乌店的战果最辉煌，一般都有三十多台，就算是新开的盛海店，平均一下每天也有十台左右的销量，可只有婺州店，一直是十几台的销量。</p> 这是严重拖了后腿！</p> 何米把义乌店的报表找出来仔仔细细得看，看着看着就像抽自己两个嘴巴子。</p> 最近点亮乌鸦嘴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啊？</p> 说盘子大了管不过来总会有猫腻，看看，这猫腻不就送上门来了。</p> 这不是城市规模的问题，婺州作为一个地级市，就算没有什么名气，可是作为经济大省浙省，本身就跟穷字没关系，城市体量并不小，有购买力的人群也不少，不会比义务还差！</p> 义务的购买力人群是集中，可是婺州是义务的上级城市，这导致很多义务商贩本身就是婺州人或者会在婺州安家！加上婺州本地的中产阶级，这个数据不正常，绝对不正常！</p> 亲自去看看？镇压不轨杀鸡儆猴？</p> 何米想了想，这个电话却还是打给了韩梅梅。</p> “婺州店有问题？”韩梅梅听得一愣一愣的，报表她这里也有，怎么她就没看出问题呢？</p> “就算没问题，销量那么低也是能力问题，乐家想要当店长的人多了，换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我，我这就去婺州！”韩梅梅的神经都绷紧了！</p> 何米把乐家交给她，她就一定要把乐家管好！婺州那两家店要是出了问题，她难辞其咎！</p> “回来！”何米没让她挂电话，“我跟你怎么说来着？”</p> “你跟我说的话多了，哪一句啊？”韩梅梅特别无辜。</p> 亲你忘了吗？就是你手把手教我怎么当一个合格的老板的啊！</p> 何米：……</p> “当老板要有当老板的架子，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那累死你也搞不定啊！”何米叹口气，“之前不是招了个备用店长吗？还是粤省回来的，让他带财务过去巡店盘账，告诉他老老实实做，做得好的话让他在总部管人事。”</p> 直接升入总部，这可是比当一个店长好多了！</p> “哦哦！”韩梅梅点头如啄米，一脸受教。</p> “还有啊，公司财务部门要组建起来了，这表做的有点乱啊，怎么到我手里才发现不对？本来财务部门审计的时候就应该感觉不对劲了啊！”</p> “那，要不，直接跟你汇报？”韩梅梅只是一个十八岁的高壮美少女，又不像何米开了重生挂，突然就被推上这家月流水近亿的公司当总经理，她的压力很大的啊！</p> “不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着就好。”反正乐家的主要发展战略会由何米掌舵，韩梅梅做的都是日常任务，做着做着就顺手了。</p> 何米给出的任务奖励是很有诱惑力的，直接结果就是消息回报的速度极快。</p> 当然也是因为，他们的手段太粗糙了，偷奸耍滑上下其手都还是生手，菜鸡互啄之下，有心算无心……啊呸，怎么弄得跟反派一样，明明何米是惩奸除恶，邪不胜正！</p> 更何况他们手段非常简单粗暴。</p> 无非就是销售的抢功劳抢业绩以至于销售人员的工作热情低落，安装接私活儿，以至于安装效率低下，服务态度不行。</p> 而店长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沆瀣一气，互相勾结欺瞒。</p> 也幸好时间还短，加上这年头客户的容忍度实在是让人感动的高，没有私营企业竞争，国营商场依旧是大爷做派，居然没什么人觉得不对劲！</p> 看到这里何米居然被国营商场感动了，原本是一场口碑危机，最后居然几乎没什么影响？</p> 全靠同行衬托啊！</p> “何米，这些人要怎么办啊？”韩梅梅打电话来跟何米请示。</p> “你觉得要怎么办？”处理这些人不是大事，但是何米想看韩梅梅会这么处理。</p> “扣工资？”韩梅梅小心翼翼，心虚气短。</p> “……没了？”</p> “额……领导降职？”</p> 何米沉默半晌，方才缓缓开口：“梅梅啊。”</p> “在呢。”</p> 何米觉得是时候给韩梅梅受一点正经的资本家教育了。</p> 清了清嗓子：“我跟你说啊，乐家呢，是我们的店，不像以前是给公家干活儿，这是给我们自己赚钱啊！”</p> “我，我知道啊！”她是当做自己的店啊，工作起来都很有热情的！</p> 何米谆谆善诱得像个诱惑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巫婆：“所以啊，他们拿着我们给的工资，受我们给的职业培训，这都还没半年呢就在干私活儿，四舍五入一下呢等于直接偷我们的钱了！面对一个小偷，不，是一群小偷，你还要给他们发工资，我就问你们的心气，顺不顺？”</p> “我……”那必须不爽啊！</p> “你算算看，这些天的损失，他们让我们损失了多少钱？”</p> 韩梅梅突然就觉得心好痛啊！</p> 这得几十万啊！</p> 几十万！！！</p> 她，为什么要给一群偷了她几十万的人发工资啊？！这得是他们多少年的公子啊？！</p> “梅梅，我自问，我给乐家的员工福利还是不错的吧？同类工种里，辛苦是辛苦了一点，可是工资待遇最高，福利最好，连盒饭都是两荤一素三菜一汤的，没亏待过他们吧？”</p> “没有！”</p> “对他们不薄啊，这叫背叛！对背叛者，你就这么轻轻放过？！”那何米拿得就不是爽文剧本了！</p> “那，那，那都，都开除！”对韩梅梅来说，开除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高刑罚了！</p> 再多就得闹到法庭上去了！</p> 国营企业大多有保卫科，和后来私营企业的保安不一样，保卫科在国企内部行驶的是和公安派出所一样的职能，甚至在国企改制的时候，很多大型厂矿的保卫科就地改组为辖区派出所！</p> 能惊动保卫科的，那是得坐牢的大事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8章 黎昭高考 “开除？想得美！”何米哼了一声，冷森森的声音都冒着寒气，“管理人员和销售人员都开除，张榜出公告，他们的能力人脉还是要依托乐家店的，臭了名声，我看他们上哪儿去找工作！”</p> 不用做多余的事，轻描淡写得就能把他们逼入掘进！</p> “那安装呢？”这次出事，问题最大的就是安装，比起他们忙着干私活儿以至于耽误了店里空调的安装影响最重要的口碑，销售团队那点蝇营狗苟勾心斗角，都只是平平淡淡的办公室斗争而已！</p> “当初送他们去学安装维修的时候可都是签了委培协议的。告诉他们，赔付违约金，不然上法庭见！”</p> “违约金……那可是有五万啊！”韩梅梅嘶了一声，她暴富的时间还短，没有脱离人间的物价水平！</p> 五万块对一般人家是什么概念？</p> 简单来说，就俩字。</p> 卖房子吧！</p> 而且很多房子还卖不到这个价！</p> 比如京城位置比较差的四合院……</p> “他们赔不起的吧？”谁要是手上有五万块，谁还大夏天得踩着三轮车送空调啊！</p> “赔不起呢，就让他们留下打白工，底薪照付，绩效工资打对折，什么时候把钱还上了在说。”作为一个黑心资本家，不懂得物尽其用怎么行呢？！</p> “不开除吗？”韩梅梅一想起几十万心就痛啊！</p> 一年之前，她全家上下三代都拿不出几十万啊！</p> “如果这段时间要是都乖乖听话，好不容易练出了个熟练工我为什么要放走？”何米也知道一般人拿不出几十万，“要是再作妖，直接告他们去。”</p> “对了，再请几个律师组建法务部门，通知的时候让他们穿西装打领带，满嘴法律条款的，这样吓唬人好使！这波事儿完了跟财务部门合作，研究税务的政策法律。”</p> “好的，我一定让他们好好研究避税政策。”韩梅梅这段时间真的是长进了，以前她哪里知道什么是避税？</p> “避什么税啊！该交多少交多少！我是让他们研究条款！每一笔都要有法可依。现在的税务法律不明，政策随时可能变动，现在觉得是合理避税，到时候政策一变动就变成偷税漏税了！咱们又不却这点钱，用不着到时候给自己留这么一个首尾。没交税的钱，花着都不放心啊！”</p> 韩梅梅发誓长到十八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要求！</p> 还有人嫌自己手上钱多烫手啊？</p> 就算是她爸以前工作的国营工厂，对税务也是能拖就拖能赖就赖，他们的利润还是上交的呢！</p> 税务是应该叫的，算作利润，还能截留下一小部分作为小金库呢！</p> 何米这是自己的钱啊！</p> “而且，国家缺钱，该交就得交，这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国家的穷，那是真的穷啊！</p> 浙省的廉政工作做的还不错，至少不用担心何米辛辛苦苦赚的钱被拿去盖衙门。</p> 虽然这钱何米赚的也不是很辛苦。</p> 韩梅梅哑口无言，深深反省自己的觉悟是不是太浅薄了。</p> 在对乐家婺州店大换血消息被通报往乐家每一家分店导致业绩飙升的时候，还在进行一件非常重要的事。</p> 黎昭高考。</p> 七月份高考！</p> 这是何等不人道的行为！</p> 知道七月的临州有多热吗？热的何米都想给考场装空调了！</p> 黎磊回部队了，通信又太慢，不知道是前线太忙还是忘了，连一封信都没有，黎磊他妈虽然被拽回了一条命，但是毕竟是脑出血的开颅手术，后遗症相当严重。现在虽然能走能动生活能自理，但是仔细一看都会发现她现在的状态不对。</p> 说话做事都慢一拍，短期记忆能力却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智力有没有影响还不知道，但看起来就跟傻了一样。能做个饭端个菜的功夫就忘了灶上还烧着火，就算是做饭，不是忘记了加盐就是忘记加过盐了。</p> 现在都不敢让她一个人住，住在老谷爷家里搭伙顺便让老谷爷儿媳妇照应着。</p> 黎磊他妈大病初愈没办法干体力活，地是没法儿种了，部队补贴太少，寄钱的时间也太久，生计都是个问题，做手术又欠了老大的一笔外债，眼看着就是一起优秀学子黎昭要辍学照顾老娘的人间惨剧。</p> 当然现在有何米在，人间惨剧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p> 所谓的人间惨剧，说到底不就是一个穷嘛？再到底不就是一个钱嘛！</p> 钱，何米有的是！</p> 反正欠一笔是欠，再欠几笔也是欠，债多了不愁，村里那些苦哈哈得连孩子学费都交不起的人的债何米全给付了，黎家现在所有的债现在全转到了何米身上。</p> 为了让他能安心读书，以后回报的时候更有价值，何米干脆连黎昭的生活费学费全都一手全包了，每个月给老谷爷他儿媳妇200块钱当做黎昭她妈的伙食费。</p> 这恩，搁古代都够他们兄弟俩卖身还债的了！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挡刀挡枪的那种，兄弟俩要是不死一个残一个都不算还了这个没齿难忘的大恩大德！</p> 九十九步都做了，不能倒在最后一哆嗦上，送佛送到西，考场分配一出来何米就给黎昭租了考场附近的房子。</p> 不就是考试嘛？何米有经验啊！中考高考会考期中期末四六级，她从小考到大！太有经验了！</p> 盛海离临州反正不远，何米干脆就偷偷跑回临州店坐镇，她回来的时候老谷爷还吓了一跳：“店里怎么了？”</p> “店里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是黎昭要高考了吗？”何米端着凉水狠狠灌了一口，这天气实在太热了！</p> “店里我看着，他考试要个人照顾起居，老谷爷你和他亲近。”</p> 黎昭在临州上高中，老谷爷管着临州店，黎昭放了假都是住在老谷爷在临州租住的房子里。</p> 老谷爷知道何米重视黎昭高考，可怎么也没想到能重视到这个地步啊！</p> “哦，哦，好，到时候我去陪陪他，房子我都租好了，住过，保证清静，晚上绝对不会打扰他休息。”</p> “嗯，那就好。”</p> “那，要不要把他妈也接过来？”老谷爷捉摸着何米这么重视，他当然要更重视啦！</p> 这是为人下属的基本操守！</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9章 陪考送考 “不用不用，黎昭他妈妈现在状态不好，去了他还得分心，陪考送考最重要的是不要给考生太大的压力，你一个人去就够了。”</p> 何米叮嘱他：“不要总提高考，心态要放平衡，告诉他全力以赴就好，反正退路我这里还有，对了，不用跟他说我回来了，别给他压力。”</p> “嗯嗯。”老谷爷只能不停的点头。</p> 在他以前看来，考试是考生自己的事情，家里能把学费供上就了不得了，大不了考试那天再吃顿好的呗！</p> “好，我给他买两身新衣服，考试的时候我给他做红烧肉吃，那房子能做饭，我特地挑的。”</p> “这个怎么行？”</p> 何米觉得幸好她多了这个心眼儿！</p> 七月天，吃红烧肉？！就算不腻死也会恶心得隔夜饭都得吐出来。</p> 以前能考出好成绩的孩子也是真的坚强啊！</p> 真要让老谷爷自己干，不说给他铺平道路，那是往拖后腿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啊！</p> “红烧肉多好吃……不能吃吗？”老谷爷小心翼翼得问道。</p> “太油腻，夏天吃完堵得慌，想吐。”何米想了想自己高考的时候何美兰准备的考试餐，“早餐不能喝太多水，午餐要保证营养均衡，晚餐要可口且适量，不能吃多了。即清淡又不能太寡淡，蛋白质要保证摄入……”</p> 看老谷爷的蚊香眼就知道他听不懂这话，登时一摆手：“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找人做，提前送到您哪儿去，食盒别被他发现了，就说是你做的，跟平时吃的一样。别给他太大压力。</p> 衣服可以买，现在就可以买，但是不用逼着他穿，新旧无所谓，你跟他说，可着自己最舒服的衣服穿。</p> 对了，现在作息可以调整起来了，晚上不要熬夜，早上不要起的太早，要保证考试时间是精力最好的时候。”</p> 这个压力没给黎昭，但是老谷爷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叫一人高考，全家总动员！</p> “对了，现在是考完先估分再填志愿，我给他买了两块大橡皮。”何米拿出两块巴掌大的白橡皮。这样的橡皮到了何米小时候还有，后来就看不到了。</p> “可能老师也会跟他说，老师哪里没说我这里也是一样的，让他把选择题答案抄在橡皮上带出来，这样估分准确一点。”</p> 老谷爷看着那一提从盛海一路提回来的文具，毫不怀疑这要是在山东，何米还得去求块金榜题名的签来！</p> 他没想错，反正何米自己高考的时候怎么样的，就给黎昭照着原样安排！</p> 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他们村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p>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老谷爷真的不觉得何米高考过。</p> 这年头，大学生，到乡下卖货去？！</p> “我在盛海打听过来的。”何米撒谎真的不用眨眼的。</p> 这阵仗还算小呢，再过几年，送考的妈要穿旗袍，爸要穿马褂，还得红色绿色黄色换着穿，穿成红绿灯要得就是个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开门红一路绿灯走向辉煌！</p> “哎哎，我都听着，等他考完了我再告诉他，谢谢你啦！”老谷爷感动得一塌糊涂，给何米肝脑涂地的心都有了！</p> “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何米是真的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这可是高考啊！</p> 家里有人高考，全家总动员，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p> 老谷爷回家给黎昭做准备去了，何米坐在老谷爷的经理室里，看着桌面上的台历。</p> 7月3日。</p> 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这可是举国关注的大事，她能做点什么呢？</p> 她还能做点什么呢？</p> 何米摸摸下巴，她能做的可多了！</p> 1992年7月7日，高考第一天。</p> 一早上，盛海，临州，闻州，婺州，义务就都出现了一辆车，下面红的白的乐家家电的广告车身画都没有撕掉，一条横幅迎风招展。</p> “乐家家电祝高考考生考试顺利马到成功！”</p> 而车头车尾都贴着三个大字：送考车！</p> 这三个大字开在路上就跟穿了红马褂挂了免死金牌一样，连过路的自行车都格外小心翼翼，连车铃都不敢按。</p> 但是车上坐着的考生不多，就考生和考生家长。</p> 可考生进场之后，考生家长就从车上往下搬工具，在各个考点门口支起凉棚，搬出保温箱，上面用红色胶带贴出大字：免费凉茶。</p> 放保温箱的桌子上还挂着横幅：祝考生取得优异的成绩！</p> 考生在里面焦灼的考试，在外面等着的家长其实一样焦灼，可是又没有什么事情干，毕竟连手机都没有！</p> 闲着总是闲着，心情又很是焦虑，看到这么一出醒目的花样自然有人围过来。</p> 盛海某个考点的门口。</p> 一个知识分子模样带着眼镜的中年女人过来：“你这个凉茶怎么是免费的呢？”</p> 凉茶摊后面的女人手脚麻利得给她用一次性纸杯递了一杯凉茶：“这日头多毒啊，喝杯凉茶润润，免得中暑，孩子考完开开心心得，你可别倒下了，后面庆功的事儿还等着你操持呢！”</p> 这话说的吉利！</p> 眼镜女人接过凉茶：“这是你自己准备的？”</p> “我哪有那个钱啊，这是我们乐家家电的老板准备。”</p> “乐家家电？”眼镜女人不明所以。</p> “哦，是新开的那家家电吧？听说买他们家的空调当天送上门安装的。”来送考的家长里还是有知道乐家的人。</p> “是呢，我是乐家的会计，我们老板说，高考重要，家里有子女或者兄弟姐妹要高考的，可以请假来送考，只扣当天的工资不扣月全勤奖，要是能帮着在考场分发凉茶，工资都照付！”</p> 女人手里一杯接着一杯得给送考的家长分发凉茶，加上日头毒凉棚大又凉快，很快几乎所有送考的家长都过来了。</p> 九十年代的学生地位尴尬，读书无用论横行，读书不像是前些年那样的改变阶级出身的唯一机会，也不像过些年那样得到重视，家长们也有钱有闲，送考的家长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知识分子模样，气氛倒都还是和气的，哪怕天气热气氛紧张心里烦躁，都尽量克制着。</p> “还有这样的好事？”有人将信将疑。</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0章 上报纸！ “我们老板说，再苦不能苦教育，再穷不能穷孩子，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不能倒在最后这一步上，要准备的一定要准备好。看到刚刚那辆车么？老板说路上危险多，我们来去都是车接车送的！”</p> “哇——”这年头能坐车，甭管是什么车，但凡有四个轮子的就叫牌面！</p> 有人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天生嘴贱还是纯好奇：“哎，那你们老板这样可亏了吧？图什么啊？”</p> 马上就有人反驳了：“什么图什么？不能人家老板人好啊？”</p> “是呢，怎么说来着？哦，她说，教育是民族大业，学生是国家未来，我们是一家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大业为重，个人得失不计较什么。”</p> 这个说辞何米可没逼着她们背，只是下发的告示就是这么说的，是真的把他们感动到了，张口就来。</p> “哎，你们这老板人不错啊！”</p> 21世纪之后，企业的社会责任感是必备的嘴炮，可是九十年代会说社会责任感的可是相当罕见，很快让人记住了这家店的名字。</p> “那是，我们老板还特地叫人打听了送考家长的注意事项，就怕我们拖了孩子的后腿。”</p> 女人是个喜欢卖弄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白纸，油墨印刷，有些糊了，但是保护得精心，叠得整齐，但是边缘已经可以看出来被摸得起毛边了。</p> 陪考送考的人不怕事情多麻烦，就怕自己无事可做美的麻烦，一听还有陪考送考的注意事项，登时围了过来。</p> “能给我看看吗？”</p> “我也想看看。”</p> 七嘴八舌得一片嘈杂，女人就把纸摊在桌面上，一群脑袋凑在近前来，人挤人的居然连热都不知道了。</p> 一张油墨印刷的纸能有多少内容？</p> 上面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何米和老谷爷叮嘱的内容。</p> “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p> “饮食要清淡且富有营养，但是尤其不要选择平时很少吃的事物，以防意外情况。”</p> “出门前要检查准考证带了没有。”</p> 这种考试册子，何米高考前何美兰陪考，每天出门都能收到好几本，可是在现在还是个新鲜事儿，当时就有爸妈满地找纸笔要抄下来。</p> “不用抄不用抄，我们店里印的多了，车上还有一些，我去给你们拿下来。”</p> 一沓儿纸很快被分光了，拿到的人都跟捧着金科玉律一样，只怪自己拿得太迟，恨不得早早得就拿到手照着做，仿佛这样就能提升孩子的成绩。</p> 还得发凉茶的工作人员一次又一次得提醒，这个册子仅供参考，还是要适合自己孩子的才好。</p> 这完全可以做成乐家的软广，但是整张纸只有最后一行印了一句：乐家家电祝广大考生取得理想的成绩。</p> 别的地方都没有提到乐家。</p> 其实何米直接做成小册子在现场分发效果会更好，可是这样广告的意味太浓。</p> 不确定这个时代对广告的接受力度，高考一直是国人的一根敏感神经，拿高考炒作看起来就很容易上震惊部！</p> “了家电居然在高考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p> 把握不准尺度，何米也不敢轻易触碰雷区，署名一句祝福语已经是极限了！</p> 她甚至连门店地址都不敢留。</p> 可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他们把这张纸奉为圭臬了！</p> 两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是那么漫长且无聊，也就是这个女人是会计送自己儿子来考试，不擅长做销售，在一些销售专门搭棚子给送考家长送凉茶的摊位，有人已经做成好几笔生意了！</p> 临州。</p> 黎昭从考场出来，看到门口的大红横幅还愣了一下。</p> “老谷叔，这是……”老谷爷哪怕在凉棚下面也忙的满头大汗，看到他出来也急忙笑着招手。</p> “老谷叔，你不用上班吗？”</p> “何总说了，高考是大事，家里有兄弟姐妹子女要高考的都可以请假，她准了的。”</p> “何姐人好啊。”</p> “那还用你说？”老谷爷本来想说两句“你考好了就是报答她”之类的话，多年都说习惯了，可是想起何米说“不要和他提考试免得给他增加压力”。</p> 只能把这句话咽了回去。</p> 收拾了手上最后一点残局，“考试累了吧，快回去吧，休息一下，下午还有考试呢。”</p> “嗯。”黎昭重重得点头。</p>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抄在橡皮上的答案誊在纸上，再把橡皮上的答案擦掉以备下一场考试使用。老谷叔遵照何米的嘱咐不让他在想上一门考试的答案，催着他去吃饭。</p> 只是看着桌面上刚出锅的还温热的餐食，眼中有水潮涌动。</p> 上林乡注重学识，参加高考的，他不是第一个，以前的是怎么高考的，他知道，这些改变，可不是只有金钱上的富裕能够做到的。</p> 第二天的重点依旧是高考，可是在连电视机和音响都关了而显得冷落的闻州乐家门店里，却迎来了带着照相机的记者。</p> “这里是乐家吗？”</p> 记者的地位高，尤其是那个和肩扛炮筒似的摄像机一出现就引起了销售人员的注意，忙不迭得跑去找了店长。</p> “是，我是店长，这位记者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p> 记者是无冕之王，店长原本也该是人情练达的，可是面对那个黑乎乎的摄像机，说话也有紧张。</p> “请问一下，这两天出现在高考考点的凉茶是你们公司提供的吗？”</p> “是的。”</p> “请问你们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有这样的举措呢？我们想采访一下，可以吗？”</p> 店长更显得紧张：“这位记者同志，我们去办公室细谈，好吗？”</p> 次日，高考第三天。</p> 《良心商家助力高考，爱心凉茶清凉家长》等标题的报道出现在各个城市的都市报、青年报上，甚至是在闻州，这还是出现在晚间新闻上。</p> 前去采访的记者纷纷摸着兜里厚厚的红包，在心里一个比一个感慨。</p> 太懂事了，太懂事了！</p> 这车马费给的实在太懂事了！</p> 明明干活儿的店长面对采访显得如此神色，可是为什么给车马费的时候还能如此老道呢？！</p> 何米生存在一个纸媒没落的年代，可她不会小看在纸媒昌盛的时候，报纸的传播力度，哪怕是地区级别的报纸，随便一份发行量都是几十万份！</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1章 志愿填报 这就说明，至少有几十万同地区的人知道有一个良心商家叫乐家，吃了这记软广安利。</p> 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浙省电视台在整理高考的消息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则在多个地市甚至是盛海都报道过的新闻！</p> 这么伟光正最重要的是影响力还出省了的的消息，当然要大力宣传啦！</p> 所以在收了何米亲自出手塞的几张认购证之后，浙省台发布了一则新闻。</p> 九十年代电视台的威力之大，不是后世的人能想象的。</p> 九二年全国的电视台都没有上星，电视只能收到的央视和本地的台，而不是每个市都有实力办自己的电视台的。</p> 而看电视的人，甚至不等同于有用电视的那一家人，到别人家蹭电视看，依旧是一个保留节目。</p> 严格类比起来的话，应该是在影响范围内的网络全平台推荐。</p> 一夜之间，整个浙省至少有六成的人都知道，有一家良心商店，叫乐家。</p> 不说别的，至少当他们有想要买家电的想法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去乐家看看。</p> 这么一家有良心的企业，应该是不会骗人的。</p> 所以夏天都过去一半了，乐家的生意又火了起来，那人流量能让左邻右舍卖别的东西的都嫉妒死！</p> 让乐家上下都在感叹，何总好人有好报啊！</p> 好人有好报的何总现在脑子是空白的。</p> “那个，你再说一遍，你想报什么大学来着？”何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p> “中科大。”黎昭莫名其妙又带点紧张，“怎么了吗？”</p> “来，我们重新捋一遍啊！”何米深吸一口气，“你说你发挥得不错，估分大概能有620分到640分，对吧？”</p> 710分的卷子考640分，这实在是个让学渣何米骂脏话的数字！</p> “差不多吧。”黎昭还有些腼腆。</p> “然后这个成绩呢，上清北都是稳了的，对吧？”何米努力让自己笑出来而不是骂出来。</p> “老师说可以的。”黎昭以常年维持在临州市前十名的水准，不然怎么敢说这是清北苗子？</p> “然后你说要报考中科大？”</p> 何米用尽了城府才把那句“你是不是疯了”给咽回去！</p> “中科大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我觉得我这次发挥得不错，应该可以试试。”黎昭一脸坚毅和郑重，仿佛在下决心冒一个很大的险。</p> 当然他说的不是假话。</p> 何米从自己广博的网文阅历中扒拉出来的资料，证明中科大曾经有多牛！</p> 中科大作为中科院直属学校，实际上这才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中国最高学府。</p> 本科时期就能跟着院士进实验室做助手这也信？院士……哦，现在叫学部委员，反正叫什么都改变不了此乃大牛的现实，学部委员给本科生上课你也信？</p> 钱学森给力学系讲《火箭技术导论》，华罗庚给数学系讲《微积分》，老师多，学生少，以至于日后诸多国内顶尖数学家只能协助华罗庚讲课，当个委委屈屈的助讲助教。</p> 在这么一个神仙扎堆的地方，就算赶进去的是头猪，也该熏点仙气出来了。更何况这地方，不是天才苗子压根进不去！</p> 招生人数极少，经常不超过四位数，能进去的都是优中选优的尖子。八·九十年代能出国是多少人的愿望？但中科大的出国比例奇高无比，前百分之三十基本都能出国，百分之六十能保研，剩下的基本都是考研！</p> 中国人读书是很牛，全国最会读书的那一批人削尖了脑袋优中选优考出去之后，就发现自己一览众山小了。</p> 出国后的表现是震惊世界的。这可不是在夸张，中科大的学生在国外表现好，外国学校也愿意收中科大的学生承认中科大的学历，留学生们为学弟学妹闯下了极好名声，余荫多年不曾衰减。</p> 而从高校延伸出去的科研界同样同样威名不减，以至于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国外对国内的高等学府唯一承认的就只有中科大！水木大学和未名大学都排不上号！</p> 可问题是！水木大学和未名大学都在京城，而中科大在庐州啊！</p> 大学的发展真的和所在城市的关系太大了，水木和未名地处京城，和中央关系亲近，财政拨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两所大学，培养出来的人才有人脉优势，晋升也更加方便。</p> 区位优势和人才优势两相叠加，等何米读书的时候，这已经是国内绝大部分学子的梦，清华北大已经快成成语了！</p> 至于中科大，早已经低调得不被提及。甚至，除了有志于科研的学生，知道这间大学的人都不多。</p>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想报考中科大，只是因为这是中国最好的大学吗？”</p> 何米琢磨着，他要是对科研感兴趣，那中科大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何米得尊重他的志向了。</p> 说到底，她一个二本的学渣！说服别人是考中科大还是清北？</p> 怎么看都是扎自己的心啊！</p> “是啊！”黎昭痛快得一口答应下来，“中科大分数最高，应该，就是最好的吧？”</p> “在科研方面的确是最好的，要是想走科研路子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也仅限于科研了。</p> 何米自认没资格说这句话，乖乖把这句话吞了回去。</p> “先说专业，你想报什么专业？”</p> “你觉得我学什么比较好？”说到学校黎昭还有点目标，说道专业就是纯两眼一抹黑了。</p> 这种情况不是黎昭独有的，就算再过三十年，考生和考生家长们一样对大学里设置的专业茫然，更别说现在了。</p> 何米赌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考生都是和黎昭一个状态，撞大运似的考上什么专业学什么专业。</p> “专业？你自己喜欢什么就报什么啊，怎么还要来问我？”何米觉得好玩，就她原本的同龄人，到了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谁不是满脑子的想法？</p> 只是最后未必能顺着自己曾经的理想走而已。</p> 九十年代初期大学生的含金量，尤其是你报的大学！</p> 就算报的是清北全系只有一根独苗的古生物学也是一辈子的铁饭碗，学什么没饭吃？</p> “我不知道，没有哪门科目是我我特别</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2章 专业选择 “你现在学的科目，没有什么是你喜欢的吗？语数英物化生，随便什么方向都可以啊！”何米中学的时候就喜欢文学和历史，她高中机缘巧合之下上的是理科班，从一开始就断了选中文系或者历史系的念头。</p> 家里的生意摆在那里，让何美兰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自学用Excel已经是很强人所难了，让她做真正正规的账目，看那些文件，实在是强人所难。何米就只能顺着实用的方向走，学了财会。</p> 可是黎昭没有想何米这么一个既定的未来，他的眼里，只有茫然一片。</p> “没有。”黎昭摇头。</p> “那你还能考那么好？学习没有兴趣，你是怎么撑过来的？”何米对财会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掌握一门技能强逼着自己学，所以何米大学期间也就是个不挂科的水平，</p> “因为我要考大学！”黎昭眼神坚定。</p> “你不喜欢读书啊？”何米问道。</p> “喜欢？”黎昭很茫然得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跟我哥那样去当兵，像老谷叔一样在乡镇里当乡镇干部，甚至当农民比起来，读书最轻松，也能走的最远，我有运气可以读书，就要好好读。。”</p> 何米明白了，他的努力学习只是为了一个改变命运和出身阶层的机会，哪怕对学习本身并不感兴趣，但是只要需要，他都会逼着自己去学。</p> 这是一种很可怕且优良的品质。</p> 最幸运的是，他的天赋很好，哪怕是逼着自己学也能学得会。</p> 对连生存都要挣扎而来的人来说，喜欢，兴趣，都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p> 所以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吗？</p> 学渣何米逼着自己读书，只能上一个二本元宵，学霸黎昭逼着自己学习，他可是上清北都十拿九稳啊！</p> “那，你以后有没有想从事的工作和职业？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没有梦想吗？”</p> 说道梦想，要写文章，他分分钟可以写出几十上百篇高考高分作文。</p> 可是在这个名词摊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却只剩下了茫然：“何姐，什么是梦想？”</p> 要说这个话题，何米还真的是有一点发言权的。</p> 毕竟也曾经是为了自己的网文梦，可是在管着自己亿万家财的同时坚持不懈每天日更四千曹六千，一个月赚十几二十块订阅分成，看到一个读者评论一个鼓励就能高兴一整天的人！</p> “梦想啊，大概就是一间，你明知道可能没有结果，可能所有的付出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回报，可你依旧能够义无反顾得去投入，去坚持，心甘情愿，绝不后悔的事情。”何米歪了一下脑袋看他，“你有过梦想吗？”</p> “我，我不知道……”黎昭仔细想过，自己应该没有这么一件能让他为之义无反顾的事，“应该，应该是没有的。”</p> “放松点，又不是考试，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有没有羡慕的人生？有没有敬佩的人物？比如我这样的？”最后一句何米是插科打诨宽松一下气氛的，可谁知道黎昭居然真的一脸认真得思索起来。</p> 哎呀我做人这么成功的吗？</p> 都能被人当偶像了？！</p> “我，我就是不想下一次我妈病倒的时候无能为力，要不是遇到你，我妈就没了。要不是遇到的是你，就算我妈捡回一条命，现在我们家也是……”黎昭的嘴唇蠕动两下，好像有了决心，“何姐，我想赚钱！和你一样，赚大钱！”</p> 这孩子是被他妈的悲剧吓到了。</p> 不过还真是一个好志向！</p> 这题我会啊！</p> “你寒假期间不是在乐家帮着做账吗？对财会有没有什么兴趣？！”何米觉得他要是选财会，那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多了。</p> 财会技能实用，人脉也实用，日后还有转职成为企业高官的可能，应该是能符合这小子的需求的。</p> “做账……”黎昭想着是何米的提议，迟疑得点头，“也好。”</p> “有什么想法就说，别遮遮掩掩的，我就是提个建议怎么就不能拒绝了？这是你的人生，到时候后悔的可不是我。”何米这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迟疑。</p> 黎昭一咬牙：“何姐，做账做的再好，也只是一个会计，我想赚钱，赚大钱！”</p> 呦呵，这小子志向不小啊！</p> 而且他的话还没说完。</p> “而且何姐，只是做账的话，会不会……我听说了婺州店的事情，那些管理和销售都赶走了，只有维修还能，还能留下来，还是有一门手艺最重要。”</p> 他那是不知道两者的培养成本不一样啊！培训他们做维修还得包吃住呢，哪里想做销售得，招一帮人进来就跟养蛊让他们自己厮杀就好啦，活下来的就能留下来，出头的那个就能上位。</p> 实习期内连工资都只用付基础工资的一半哦！</p> 提成比例一样……</p> 有提成不是说明有业绩，说明何米也有钱赚了吗？！</p> 当然这些事黎昭全部都不知道，只能证明这么多年老谷叔的念叨还是有用的，起码他也觉得，一门走到哪里都能用的手艺才是真正的铁饭碗。</p> 虽然何米也是这么认为的。</p> “要只是学一门手艺，要是不能学到全世界顶尖都是发不了大财的，要发财，更好更直接的方法就是从商，这才是真正专门为了赚钱的职业。可是大学里的专业，是教不了你这个的。”何米含笑。</p> “这，怎么……”黎磊都愣了，不是何米说大学才会学手艺最好的地方吗？什么手艺都有吗？</p> “学校里的教授都没有发财，怎么教你啊？”何米摊手。</p> 这话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p> 要说赚钱的专业，最先想到的应该是经济，金融和工管。</p> 但问题是，经济学专业不教怎么赚钱啊！</p> 别看叫经济学，实际上这个专业不搞个人经济，搞得是经济理论，更像是一门统计学科，总结和统计经济发展规律的，可以给上层领导提供一定的建议，说白了就是个幕僚谋士的命。</p> 抱着搞个人经济的想法学经济学是不可能的，经济学学到精深处，应该是个学者。显然不符合黎昭出人头地赚大钱的想法。</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3章 学计算机吧！ 金融就不用讲了，看看如今国内的股市，像是正常的金融行为吗？华尔街都看不懂啊！</p> 都是盲人摸象，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东西，又能教谁呢？整个金融环境都是疯的，学到拿诺贝尔经济学奖都没用！</p> 理性揣摩不了玄学啊！</p> 工管专业倒是有用的，企业发展离不开工商管理，工商管理能有效得控制成本提升效率预防内部腐败，像是乐家要是有一个合格的工管团队，何米又何必这么辛苦？</p> 但问题是，现在国内的工管专业很弱啊！</p> 我国工管专业起步很晚，80年代才开始有这个专业，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足十年，连工管学博士学位授予点都还要过上几年呢！</p> 级别都这样，可以看出工管其实没有做出什么成就。目前的工管学者主要还是集中在研究国外已有的模式上，然后拿到国内来，把国内的企业坑的一死死一片。</p> 实际上一个健全的管理体系要求很高，不仅是体系的问题，还有参与人员素质的问题，显然国内目前没有这个条件。</p> 要说现在对国内工厂比较有用的管理习题规章制度，不是高大上的56789S，不是这个模式那个方法，而是不能在工厂乱拉大小便，准时上班，迟到扣工资，按绩效发工资这些最基础的规章制度。</p> “那就没有又能赚钱，又能学手艺的专业吗？”黎昭苦恼且希冀的看着何米。</p> 他大概是希望，无所不能的何姐，大概能给她变出一个这样的专业来？</p> 幸好这题何米也会！</p> “你去学计算机吧。”</p> “计算机？”黎昭当然知道计算机是什么，可也仅限于知道那个酷似电视的东西是个贵重的大玩具，是科研人员用来跑数据的一个工具，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何米居然吐出这个一个答案。</p> “这个才是未来最昌盛的行业，到处都是风口，随便站上一个就是大富大贵，身家资本超过我也并非没有可能。”</p> 但凡经历过21世纪的人，谁会不知道计算机系到底有多牛逼？！</p> 黎昭虽然茫然，但是他相信何米：“好，我就学计算机。”</p> “先别忙着下定论，计算机行业的只是更新换代太快，科研竞争前所未有的激烈，最新的知识很可能用不到两三年就过期要被淘汰，想要在这个行业站下去，就得不停得学习，才能保证自己一直站在风口上，很辛苦。”</p> “何姐，我不怕辛苦。”</p> “好。既然要报计算机，那就报水木大学。”</p> “水木大学？中科大不是最好的吗？”黎昭很相信何米，他只是有点好奇而已。</p> “中科大是最好的学校，没有差专业，却不代表每一个专业都是最好的，要说计算机系，还是水木大学比较好。”何米当然听过水木大学计算机系的名声！</p> 国内第一个校园网络论坛就是水木清华，而且水木大学里曾经有一只乐队，叫水木年华，而乐队里的一个成员被家长说服做乐队不能做一辈子后回归专业，当科技公司老总，开发出一款游戏，叫QQ炫舞。</p> “那未名大学呢？”</p> 毕竟说起全国最好的大学，中科大和未名大学的排名要稍微前面一点。</p> “未名大学的计算机起步比较迟，现在说起来会比较弱势。”何米看他，“你想去未名大学？”</p> “何姐，未名大学和水木大学的区别在哪里？”都说这两所学校牛逼，可是到底怎么牛，全国也没有几个人说得清楚。</p> “水木大学被誉为红色工程师的摇篮，校风严谨，未名大学自由一点，还有一个文学院，文学底子深厚，综合实力强。”</p> “那中科大和人大呢？”</p> “中科大规模小，走的是精英政策，培养科研人才。人大吗，以文科为主，要是想从政，报人大是个很好的选择。”何米还真的知道。</p> “水木大学啊？”他的目标不是中科大就是未名大学，水木大学……</p> 其实也很好啊！</p> 何米以为他还想报中科大，就劝道：“你要想报中科大也可以，就是中科大去年在浙省收分634，你这个分数要报中科大还是比较危险的，估分报考不稳定性太大了。稳一稳，还是报个水木，就当保个底了。”</p> 说着话的时候何米都是痛的。</p> 为了求稳，还是报清北吧。</p> 听听听听，人言否？！</p> 水木大学我对不起你！</p> “而且计算机系知道的人不多，竞争不会太大。以你的分数，自然是稳了。”何米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为他想的好老板。</p> “好，我听你的。”</p> “稳一波，后面再写个浙大，保个底了。”何米不忘嘱咐了一句。</p> 高考在这个年代的意义比后世还要大得多，怎么小心都不为过。</p> 飘了飘了，看着黎昭的成绩，何米也飘了！</p> 话说她当年也是考过浙大的人。</p> 只是没考上而已。</p> 浙大：我就不要面子的吗！？</p> “定下志愿就不要想太多了，安心过暑假吧。”</p> “何姐，谢谢你。”</p> “哦，不客气。”</p> “老谷叔都跟我说了，高考的时候……”</p> “哦，也不是只为了你。”何米看他满脸情绪不知道怎么抒发的样子，笑着给他下个台阶，“要是真的想谢我呢，毕业了来给我打工？”</p> “好！”黎磊郑重得答应下来。</p> “我让法务部拟个委培生协议，你去签一下。”</p> “协议？”黎昭呆住了没想到何米居然突然说这个。</p> 这么正式的吗？</p> 黎昭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不仅是意外。</p> “有问题吗？”</p> 严格意义上来讲，何米是个好人，但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只是个单纯的好人。</p> 她的善意，是要回报的。</p> 做人嘛，还是精明一点的好，太善良的人最后的结果可不怎么好，往往是牺牲奉献的命。白方礼老人踩了一辈子三轮车资助了近三百名学生，可他倒在病榻上的时候，又有几个学生去看他了？</p> 何米甚至听说，还有贫困学生嘀咕怎么现在没钱拿了。</p>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她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p> “没有没有。”黎昭摇头。</p> “那就去吧。”何米挥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4章 浙省探花 “那……”黎昭欲言又止。</p> “还有什么事？”何米抬了下眼。</p> “就是，我这段时间能不能留在乐家打工？我不要钱，就是想，想回报你一点。”</p> “委培生协议都签了，不用这么客气，反正你以后也是帮我干活儿。”何米笑了笑，“打工的事，你去找老谷叔安排吧，这段时间乐家也挺忙的。”</p> “那我先出去了。”黎昭出门离开，开门的时候自觉感情复杂，不仅仅像是面对恩人。</p> 还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可怜孩子不知道，这叫老板的威压。</p> 计算机系，92年入学，96年毕业。</p> 何米掰着手指头算，越算越开心，时间正好，进入计算机行业的工具人，有了！</p> 反正她自己是干不了重新学计算机这活儿！</p> 黎昭住在乐家的员工宿舍，一个月工资补贴林林总总加起来能拿三百块钱，就是正常的会计助理的工资，没有给额外的优待。那钱正好够他交完母亲的托管费用，剩下点就是自己的生活费了。</p> 乐家助力高考的热潮汹涌了大半个月，明明夏天已经过半，乐家的生意却有逆市上扬节节升高的趋势，即将掀起第二波狂潮。</p> 就算没打算来买电器，也总有人想来门口看一看这家良心商家是什么样的，然后逛着逛着，就被店里舌灿莲花笑颜如花的销售小姐姐说的总能给她们的业绩添砖加瓦做贡献。</p> 在高考改卷还是手写卷的时代，分数出来得迟，七月末了，黎昭的成绩才出来。</p> 比自己预估得要高一点，643分。</p> 同时出的还有他的排名。</p> 临州第二，全省第三。</p> 四舍五入，也是个探花郎了。</p> 按照常理推断呢，绝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状元身上，文理两科状元已经能吸收走绝大部分的目光。</p> 考了个第三，最多也就是上林乡自己庆祝一下出了个稳稳能进中科大和清北的苗子。</p> 但是也有个记者角度比较清奇，他准备捋一下全省前三甲的学习方法，然后这一挖，就挖出了个大料。</p> 母亲突发重病，哥哥是驻守边关的士兵，差一点这个家庭就要毁于一旦。幸好被好心人相助，脱离灾难，才考出了全省第三名的好成绩。</p> 这种少年历经劫难最后去的好成就的传奇故事最热血了，记下来肯定能引人注意了！</p> 而更让他注意的是，那个好心人的身份，正好是乐家的老板。</p> “要采访我？”何米歪着脑袋吃惊道。</p> 这么突然的吗？</p> “是店里出了什么事情吗？”作为一个黑料比红料能吸引眼球，记者等于坏事儿的年代过来的人，何米一听到采访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又出什么黑料了！</p> 就像个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的学渣，第一反应就是要出什么事儿了？！</p> “没事啊！”老谷叔笑得见眉不见眼，“就是知道黎昭的事情，说想要采访一下你，不知道你接不接受。”</p> 接不接受？</p> 那必须接受啊！</p> 这么白送上门的好机会不接受她是傻子！</p>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p> “约在什么时候？我去临州还是他来盛海？”</p> 何米现在在盛海。</p> 7月23日，认购证第三次摇号。</p> 8月15日，认购证第四次摇号。</p> “你不是在忙吗？”老谷叔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只知道何米在赚大钱。</p> “没事。”最多最多也就千把万的事儿，都是浮财，和乐家这个日进斗金的根据地有的比吗？</p> “我回来，你跟记者约个时间！”定了定神，何米还嘱咐了一句，“矜持一点！”</p> “矜持？”老谷叔表示，明白！</p> 不就是拿架子吗？</p> 作为一个基层公务员，他最擅长的就是拿架子！</p> 何米低头拿笔敲头。</p> 她现在非常苦恼，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要立一个什么样的人设呢？</p> 曲成斌作为浙省最大报纸的记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p> 他要采访那个私营企业家，那人居然还拿架子？！看那个负责接待的老头店长一脸倨傲，要不是看在他们的确对高考做出了一点贡献，他早就走了！</p> 等着上电视的人多了，真当我非你不可吗？有了两个钱就张狂，这些富豪早晚要碰壁摔跟头！</p> 所以乐家店通知何米已经回来了，可以采访了，他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得过来，知道乐家递上厚厚的车马费才稍微消了一点气。</p> “你们何总呢？还在楼上？”他看着面前这位销售，年轻，脸生，而且比店里的诸多销售更加漂亮，穿着套装高跟鞋，很有气质，总算不用看李老头那张皱巴巴还拿架子的脸了！</p> 可这乐家老总也太会拿架子了！</p> 何米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我就是。”</p> “什么？”曲成斌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p> “我就是何米。”</p> “你是何米？”曲成斌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嗓音。</p>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在乐家店里冒充我吧？”何米扬了一下眉毛，灵动的眉眼无瓜真的不像个传统的国企老总。</p> “没想到何总这么年轻漂亮。”曲成斌脑子有点乱，可他本能得觉得，这绝对是个爆点！</p> 中年稳重的老总见的多了，谁见过这么年轻貌美的女老总？！</p> 伸手就去摸照相机：“你介意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吗？”</p> “我介意。”</p> 曲成斌发誓自己只是客气客气！记者采访拍照那得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多少人想要上报纸露脸有这么一个机会还没有呢，怎么有人能这么堂而皇之得说“我介意”？</p> 太过惊悚以至于他都没能第一时间接上话茬显得呆愣：“……啊？”</p> “我说我介意。”何米特别认真得又重复了一遍。</p> 曲成斌摸相机的手呆在原地，凭借本能和那稀有得被拒绝的经验组织语言：“能告诉我原因吗？何总长的这么漂亮，很上镜啊。”</p> “我知道我很漂亮，也一定很上镜，所以才不登照片。”何米盯着他，圆溜溜的黑眼珠显出别样的专注，“我怕照片登出去，来看我的人会影响乐家正常的营业。”</p> 曲成斌脑子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 他是个有经验的记者，这种情况，这种理由，还真是第一次遇到。</p> “何总对自己的长相还挺有自信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5章 采访采访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在乐家店里冒充我吧？”何米扬了一下眉毛，灵动的眉眼无瓜真的不像个传统的国企老总。</p> “没想到何总这么年轻漂亮。”曲成斌脑子有点乱，可他本能得觉得，这绝对是个爆点！</p> 中年稳重的老总见的多了，谁见过这么年轻貌美的女老总？！</p> 伸手就去摸照相机：“你介意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吗？”</p> “我介意。”</p> 曲成斌发誓自己只是客气客气！记者采访拍照那得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多少人想要上报纸露脸有这么一个机会还没有呢，怎么有人能这么堂而皇之得说“我介意”？</p> 太过惊悚以至于他都没能第一时间接上话茬显得呆愣：“……啊？”</p> “我说我介意。”何米特别认真得又重复了一遍。</p> 曲成斌摸相机的手呆在原地，凭借本能和那稀有得被拒绝的经验组织语言：“能告诉我原因吗？何总长的这么漂亮，很上镜啊。”</p> “我知道我很漂亮，也一定很上镜，所以才不登照片。”何米盯着他，圆溜溜的黑眼珠显出别样的专注，“我怕照片登出去，来看我的人会影响乐家正常的营业。”</p> 曲成斌脑子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 他是个有经验的记者。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这种理由，还真是第一次遇到。</p> “何总对自己的长相还挺有自信的。”曲成斌干巴巴得笑。</p> 果然这些年少得志的富豪都是脑子有病的自大狂！</p> “难道我不应该自信吗？”何米摊手。</p> “噗……”旁边传出漏气一样的声音，旁观的销售纷纷忍不住想笑。</p> 这气场，这眼神，这脸……果然是能让围观者影响乐家生意的好看啊……</p> 曲成斌觉得自己的脑子坏掉了，居然会觉得这个张狂的富豪居然还有点可爱，还是真的好看啊！</p> “应该的，应该的。”曲成斌艰难得挤出这几个字。</p> “谢谢理解。”何米颔首，倒显得十分谦逊。</p> 个鬼啊！</p> 曲成斌在心里想骂街。</p> “采访的地点我安排在了办公室，曲记者请。”</p> “何总时常不在店里，也是这个原因吗？”</p> “是的，我怕影响店里的正常的运营。”何米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出去浪了呢！</p> 打卡就是年爱，多好玩的事儿啊！</p> 曲成斌脚下一软，差点在楼梯上被绊了个狗吃屎。</p> 眼看着就要扑到何米身上，何米伸手往后一撑一退，让他成功站稳：“楼梯窄，曲记者请小心。”</p> 曲成斌一抬眼，撞上了一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p> 中年男人的老心脏顿时漏跳了几拍。</p> 这样的一张脸，说可能会影响乐家的生意经营，好像……也有点道理啊？</p> 在办公室里，不是只有何米和曲成斌。为了突出重点，还饶上了一只黎昭。</p> 名义上他是主角，可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买空调送的，曲成斌痴迷看美女，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p> 要说他可真的配不上探花郎这个名头，历代探花郎都是什么人啊？</p> 李寻欢那样才叫才貌双全，他……顶多就是个，不丑。</p> 曲成斌拿出录音设备，调试一番也趁机调试自己的心情。揣着那颗狂跳不已的小心脏真的没办法正常进行采访。</p> “那么，我们这就开始了？”</p> “曲记者请。”</p> “何总，你是出于什么心态进行了这么一个在考点送凉茶的活动呢？”</p> “因为考虑到七月天热，送考的家长很辛苦，就准备了凉茶。”</p> “和黎昭有关系吗？”</p> “有的，是他的存在提醒了我们，高考是一件难事。</p> 家有考生，才更能理解家长的心情。考生的压力很大，我们帮不上忙，但是送考的家长们同样有压力和焦虑却无处抒发，给他们送点茶水，算是尽力所能及的一点心意。”</p> 这，一下子就变得正经起来，曲成斌还有点不适应。</p> 说到底这是一份官方媒体，这样的俏皮话，给笔者本身种下情绪可以，但是正儿八经得见诸于报端的言辞，还是不可能说的，说了也不可能用。</p> 所以采访，还是要正经一点，不然没法写啊。</p> “听说何总为了高考备考提供了一份方略，可以看看吗？”曲成斌捋着自己的采访大纲，虽然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大纲往下进行回归正规，可他还是觉得不得劲是怎么回事？</p> 结果那张油墨印刷的粗糙白纸的时候他还在遗憾，可是作为一个同样经历过高考的人，曲成斌能看出这张纸的价值。</p> “这是你自己编写的吗？”不怪曲成斌惊讶，实在是这个时候的企业家一个比一个大老粗啊！</p> 能把字认全就不错了，不会写自己名字或者只会写自己名字的大有人在呢！</p> “是我在各地打听过高考经验后总结汇总的。”何米可没说谎。</p> 不过进行的时间是三十年后，收集手段主要集中在网络上而已。</p> 曲成斌就很惊叹了，在没有网络的时候，要总结出这么一份攻略，那个难度可想而知！</p> 虽然她自恋，但是她漂亮啊……她的确为备战高考尽心竭力啊！</p> “那你认为，黎昭这一次考的这么好，据我所知比他平时的分数还要高出十几分是吗？和这份备考的攻略有没有关系呢？”</p> “主要还是他自己努力。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后勤工作。”这个功要是都抢，何米就是真的不要脸了。</p> 但是何米这么说了，不代表曲成斌相信啊！</p> 要是有人能为他这么准备，他高考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再提神十几分呢！</p> 这一纸攻略，等于十几分的高考分数！</p> 能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学字这么飞行准备的人，他认为至少是值得他尊敬的。</p> 所以他语气也越发和缓：“那何总，对日后的高考有没有什么计划呢？”</p> “这一次乐家还太年轻了，还是没能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过乐家的员工要是有两代以内的直系血亲要考上大学又困窘于学费的话，我可以提供无息的助学贷款，日后按比例从工资里扣除。”</p> 这个问题何米没有准备到，这个记者怎么会这么帮她说话呢？</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6章 火出圈儿了！ 她心里原本就有一些初步的想法，组织一下语言，临场发挥，何米觉得自己也没问题。</p> “考虑到现在送考的交通是个麻烦事，明年开始，在乐家购买空调的顾客，可以凭借购买单据和安装小票提前来店里预约，我们会为顾客家里的考生提供送考服务。具体的举措，可以看我们店里的通知。”</p> 曲成斌对何米越发刮目相看！原来她不是只有漂亮的外表和细心周到的品性，对教育的敬仰也是法子真心的！</p> 如果只是惠及员工也就算了，就当员工福利了嘛！</p> 可是她能连顾客都一起照顾，那得是多大的投入？这得是怎样的情怀？</p> 曲成斌觉得自己真的被她感动到了！</p> “你为什么对高考这么重视？”</p> “知识是传承，科技是进步，教育是家国大义，今日的高考学子是祖国未来，能尽一份力，我很高兴。”</p> 曲成斌发现何米很喜欢说空话套话，的确他写稿子都方便了不用自己组织语言，可是作为一个记者的职业操守，他并不只是想看到这些。</p> 他想看到真话。</p> “那对你自己，高考有什么意义吗？”曲成斌试问道。</p> 何米眼尾微微下垂，眼神落寞唏嘘且带着一丝感伤：“如果有机会，我也想上学。这算是，填补我个人的一份安慰。”</p> 这得是遭遇了怎样的挫折和困扰还能不忘初心的支持教育，这得是一个怎样可歌可泣的故事啊！</p> 曲成斌觉得自己的笔要生出自己的灵魂，书写出一篇可歌可泣的新篇章！</p> “何总方便介绍一下你的生平和身世吗？”曲成斌都已经准备动笔了，大概又是一个穷山沟的女孩子通过努力和运气改变命运的故事，并且在奋斗过程和去的成就里可以充分说明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p> 自我攻略，最为致命。</p> “不方便。”</p> “不方便就好……”曲成斌卡住了！</p> 刚才还觉得你漂亮，刚才还在被你感动，刚才还觉得你正经了你又来？！</p> “方便说一下原因吗？是过往有一些不方便言说不想回忆的事情吗？”要不是看在你漂亮，你还在真的当我有这么好的脾气啊！</p> “我希望这个采访的内容集中在乐家和黎昭上，关于我个人，能稍微控制一下。”</p> 你是主编吗？！笔给你你来写好不好？！</p> 曲成斌走的时候脸都是绿的。</p> “何姐，你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就算曲成斌被何米气跑了也一个问题都没捞着的黎昭担心道。</p> “没问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何米涂红的嘴角往上一勾，“我就是要他这样又生气又忘不了我的样子。”</p> “……好吧。”你是老板，你高兴就好。</p> 曲成斌不想写，真的不想写，可是移动壁，那个又好笑又气人的乐家老板的声音就在他心里挥之不去，像个幽灵缠绕在他的笔下，流淌如他的字里行间，那对何米满满的敬仰，和那张“登了照片，来看她的人会影响店的正常运转”脸蛋。</p> 何米使劲儿搓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这说的是我？”</p> “何总！”楼下的店员急急忙忙冲上来。</p> “什么事啊？”</p> “楼下有顾客想见一见你。”销售等着何米请假。</p> 不就是吉祥物吗？反正已经有了一个黎昭，不怕再多一个老板啦！</p> “不见。”</p> “不见……哈？”销售黑人问号脸，“何总，他买了好几套家电就想见一见你……”</p> “说不见就不见。”</p> “何总你不是说顾客是上帝吗？”</p> “我还是你领导和老板呢！”何米瞪他，“我还是给你发工资的金主爸爸！”</p> “上帝和金主爸爸，你选哪个？”</p> “我选……”销售牙疼一样只能折回去，“我这就把他劝走。”</p> 销售是打发走了，可是以后想看她的人越来越多怎么办？这地方她是不能待了，赶紧跑赶紧跑！</p> 不出预料，这篇报道一出，乐家的热度再上高潮。</p> 这一回来人主要目的倒不是来买家电的，而是他们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登了照片，来的人会影响店面正常运转”的何总，到底有多漂亮。</p> 按理说，这种话是不应该出现在官方杂志上的，可是谁叫曲成斌写稿子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张脸呢？</p> 结果结尾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还是把这句话写上去了呀！</p> 事实证明了浙省第一发行量报纸的威力！那可是连报纸中缝广告都有人看的报纸，更别说明晃晃写在末尾用另一种字体的话呢？</p> 那一波又一波涌过来看美女的人每天把门店挤得人声鼎沸，已经活了一个暑假的乐家店在夏天的最后一波浪潮，来的竟然比之前几次还要汹涌！</p> 门口的长队竟然有当年供销社过年前排队买年货的趋势了！</p> 这叫啥？</p> 这叫火出圈了！</p> 而且何米是什么人啊？既然来了他们的店，怎么可能空手出去呢？</p> 借着这一波东风，何米又开展了“助力高考”活动。</p> 要说高考都过了怎么助力？</p> 这一波高考过了不是还有下一波高三吗？这考生数量可是一年比一年多，只有往上加，什么时候见过往下减的？</p> 明年要高考了，这可是改变孩子人生命运的大事，家长怎么可以不为孩子准备一个最良好的条件呢？现在的夏天这么热，孩子天天在房间里读书，热到了怎么办？！</p> 还不卖一台空调凉快凉快？</p> 而且这台空调还自带高考接送服务，定期整理提供高考最新信息，何米这是把高考补习班的活儿也给抢了！</p> 更别说那份备考指南，那都是基础套餐！能给高考加上十几分的基础套餐！就凭这十几分，那他们就跑不掉了！</p> 再说了，都买空调了，买谁家不是买啊！</p> 买乐家，好歹有个探花郎在前面吊着啊！</p> 就算只是讨个吉利，也有大把大把的人愿意来买单！</p> 迷信这种玄学力量素来是很容易套现的，不然那些山道上哪来那么多被亲人同心锁拖垮的山道护栏？</p> 来逛街的闲人就算自己家里没有孩子高考，只要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里有一个要高考，这个消息传出去，将将八月，空调的销售季节都到末尾了，居然又火了一波！</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7章 经粤省 两世为人，做了十几年生意，何米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让何米真切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p> 因为只有92年才要数钱。</p> 21年都是微信支付宝转账的。</p> 电子支付真的是个伟大的发明！</p> 当然啦，何米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霸总了，数钱这种辛苦活儿怎么可能亲自去做呢？！当然是让会计出纳财务数到手抽筋，为此何米还给她们拨了一笔工商补贴，同时安排了几台点钞机。</p> 但是那汹涌的人潮还是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没能看到那个以一脸之力带动整个乐家人气的传奇老总，何米。</p> 这个现在可不是嘴炮，事到如今，这已经变成了真真切切的事实。</p> 而何米这个时候，已经在飞往粤省的飞机上了。</p> 现在销售旺季已经过了，摆过庆功宴也要论功行赏，何米就带了人过来当旅游福利。</p> 老谷叔被带出来了，韩梅梅留下看家，黎昭好不容易考完高考，也被带出来玩，就当是他的高中毕业旅行，也是为了躲那一波又一波看考上了水木大学的浙省探花的顾客。</p> 自从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他在乐家打工的工作，写作财务助理，读作吉祥物，被人瞻仰参观的时间可是比处理账目的时间多多了！购买空调一套可附赠参观探花郎一次哦！要是再买一台彩电，还可以让自家上学期间的孩子来近距离接触，沾一沾才气。</p> 明明只是考了第三名，黎昭的名声却逆市上扬，比第一名还要红火！</p> 不过这小子也是有天赋的，别看一天天都闷不吭声，每天被人拉来参观也应付的妥帖，还卖出了不少空调。毕竟坛花兰说出来的话，那分量都不养啊！</p> 何米给他发的提成，居然比财务助理的工资还要高！</p> 除此之外，就是新进提拔起来的采购部经理了。</p> 她原本是义务的店长。成绩好被提拔，可她也知道让她上位的这一波销量大爆，沾着何米当时亲自坐镇的光，作为一个零售商，采购部经理这个位置重要性无需赘言，她知道这个位置来的巧合做的不稳当，工作起来越发拼命。</p> 顺便一提，接任义务店长的也是熟人，安丽丽。</p> 这丫头身上有一股子拼命的狠劲儿，硬是抓住了七八月这个机会，成功逆袭，哪怕后来何米走了她也稳坐销售第一的宝座不动摇。</p> 这可不是义乌店的内部排名，而是十家店近百名销售的第一名！并且甩了第二名整整三成业绩，这个位置，她坐的实至名归。</p> 飞机从盛海起飞，何米没看外面的云海，把玩着手里这一张已经彻底失去作用，只剩下收藏价值的认购证，居然也有点舍不得。</p> “何米，这是什么？”旁边的老谷叔凑过脑袋来看。</p> 一本印刷精美的小本子，透露出浓浓的钱的气息。</p> 可惜他不识字。</p> “认购证。”何米扇了扇风，“盛海的股票认购证。”</p> “就是那个，发财证？”老谷叔羡慕得看着她手里的认购证，“听说这个可赚了。可值钱了吧？”</p> “不值钱了呀，四次股票摇号都结束了。”何米捏着一角对光打量，“当个纪念。”</p> 说起来认购证的价格一直没怎么涨过，直到何米重生前，也就三十五六块一张。</p> 可何米还是想留着，毕竟，这些认购证，帮她打通了无数关节，并且给她带来将近三千万的收益。</p> 要是仔细梳理一下何米手上的资产，按照乐家店的营业额和利润来算，何米现在的身家已经过亿了。</p> “老谷叔怎么不看看景色？”第一次坐飞机的人不都是会被飞机徜徉于云海智商的美景惊得一惊一乍不停哇哇哇的吗？</p> 像黎昭，已经把自己的脸都拍在飞机窗玻璃上了。</p> “我就不看了。”老谷叔跟脖子里打了钉子似的都不会扭头，“孩子们看的兴奋呢，我不跟他们抢。”</p> 何米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恐高啊？！”</p> “我怎么会恐高？”黎昭还在一边呆着呢！老谷叔绝对不愿意丢掉面子。</p> “那我们回去还是要坐飞机的，这去的一路让他们看了，回去可不能再占着位置了，回去的时候让你坐窗边？”何米头上长出了小恶魔的犄角。</p> “不用不用不用！”</p> 可是透过飞机上那狭窄的距离，视线没被挡住落在了另一边的机窗看到那边白色棉花一样的云海，他的脸色瞬间煞白了。</p> “我一大把年纪了不跟他们抢。”</p> “要的要的，要尊老，他们日后要坐飞机可有的是机会。”</p> 老谷叔是真的怕何米到时候强行把他按在靠窗的位置上！</p> 他和黎昭两个人都拦不住她啊！而且黎昭那个臭小子会帮谁还不一定呢！</p> “飞的这么高，怪吓人的。”声音弱弱的，低低的，比小姑娘还娇羞，要不是何米耳朵好，差点没听到。</p> 被这么一波折腾，老谷叔就没有功夫关注何米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了。</p> 认购证挣来的钱，何米一份没懂，全都存在了盛海的花旗银行，方便去香江取用。</p> 毕竟这一趟是要去香江的嘛，港人那鼻孔朝天鄙视大陆人的德行在被疫情狠狠抽巴掌之前都没怎么改，现在肯定指挥更加严重，她要保住大陆来客的面子啊！</p> 手里要是没个几千万打底，何米都觉得是丢了内地人员的脸。</p> 八月的粤省热得像个闷炉，何米已经能感觉到层层叠叠的汗水从皮肤下冒出来，浸透了衣服，简直比她体验东北特色搓澡的时候那桑拿蒸的还带劲！</p> 可在出站口，何米居然在来接机的王瑞旁边看到另一个身影。</p> 六十出头，半头银发，可一双眼里却仿佛有永不熄灭的热诚和精力，还能让王瑞往后站半个身位的老人，何米这么可能认不出呢？</p> “潘老怎么亲自来了？这可折煞我了。”何米堆笑快走几步，给足了潘老面子。</p> 厂商约她见面还被她推了两个多月，就算是上辈子何米也不是这么压榨供货商的人，更别说现在经销商和厂家的关系还没有那么明显，大部分时候，其实还是经销商要求着厂家呢。</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8章 凭什么？ “何总贵人事忙，我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潘老显得很年轻，要不是看他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说他是四十也有人信。</p> “潘老玩笑了，谁不知道您德高望重，谁敢放您的鸽子？是真的忙，走不开。”</p> “理解，理解，何总果然是不贴照片，怕影响店面正常运转的人啊！”潘老戏谑道。</p> 何米却不惊奇于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当时放下的豪言壮语。</p> 夏天快要过去，格力的空调和容声冰箱销售都已经进入尾声，工厂也可以歇一歇了，潘老自然轻松。</p> 可这个时候何米突然又迎来一波销售狂潮，把他们的库存底子都给一扫而空，对于她这个省了他们一年仓储费用的大客户，他们怎么会忘了呢？</p> 当然是派人打听过的，既然打听过，自然就知道何米那豪言壮语。</p> “那我可就当你在夸我漂亮了啊？”何米厚着脸皮插科打诨的样子一点都不认生，两人不像是初次见面，倒像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p> 潘老也确实是没见过这款把“夸我长的漂亮”写在脸上的，毕竟国人多讲究含蓄，更以以貌取人为肤浅。</p> 当然了，实际操作中是另一回事。</p> 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啊！</p> 但以潘老的人情练达自然不会认为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难以接受，哭笑不得得顺着她讲：“漂亮漂亮，何总的确漂亮。”</p> “谢谢潘老。”何米向潘老介绍老谷叔和采购部经理。</p> 其他都是客套，唯有见到黎昭跟眼睛里放了光一样：“知道知道，浙省探花嘛，知道，志愿定了吗？去哪个大学？”潘老和蔼慈祥得像是邻居家的老爷爷。</p> “水木大学。”黎昭这些天被一波一波的记者和来瞻仰探花郎的顾客折磨得人情练达，场面上的事情根本不在话下。</p> “何总，去香江的签证过些天才能下来，这些时日，何总就在粤省玩玩看看，让我略尽地主之谊？”</p> “好啊，我也想去看一看闻名遐迩的容声厂房。”</p> 这才是潘老极力邀请何米来粤省，去香江的关键，拉拢大经销商，和销售商培养感情。</p> 潘老亲自接机，自然是安排了车接车送，还是一辆皇冠车，那是绝对有牌面的车子。汽车离开深土川的飞机场直奔市区，何米和潘老一直相谈甚欢，只是觉得车开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p> 到最后居然完全停下来了！</p> 已经被堵车堵成习惯了的何米原本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可是被车内极有年代感的内饰和窗外的街景惊醒才意识到这到底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p> 京城都还没有堵车呢，深土川凭什么在堵车成就上超越了京城？！</p> 一抬头，一条由人类组成的长蛇从弯弯曲曲地远处一座建筑门口一直蔓延到路上，到大马路上，把挺宽的一条路堵得严严实实的，连汽车都被拦下来了。</p> 这么多人整整齐齐得看着同一个方向，眼神虔诚神情迫切，的确是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参加某个邪教组织的洗脑大会呢！</p> “那一列长队，是在做什么？”那边的建筑地方太远了，招牌被乌压压的人头挡住，也不知道这些人朝圣的都是什么地方。</p> “是深市的股票认购证开始发行，那些人是在排队呢。何总对股票认购证有兴趣？”潘老来的时候就被堵了一次，自然知道情况，很淡定得看着小汽车在人堆里以蜗牛还满的速度慢慢往前蹭。</p> 何米兴致缺缺：“算了吧，盛海的认购证比较好玩，深土川的利润率就不高了，就算买到认购证能赚的也是小打小闹，还不如想想怎么多卖几台空调。”</p> 盛海的认购证盈利都没能超过乐家，又何况是这很多人抢，不像上一次那样有乏人问津。</p> 何米一看就知道价格绝对涨不到盛海那个程度的！</p> 而且这一次的认购证虽然不需要盛海户口，是要用身份证来登记的，所以那些人手边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身份证。</p> 单张身份证限购，普通人就到处去借身份证，有些比较有势力的，就去深山老林里收，一百块钱一张，补办一张身份证二十，一趟下来就能赚八十！这样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太多太多人愿意了！</p> 那身份证都是一麻袋一麻袋得往这边运。</p> 也就是92年，2020年要是敢这么做全得被抓进去。</p> 买卖身份证是违法行为！</p> 在接下来一段在深土川游玩的日子，何米都有意绕着那些认购证发放点走。</p> 人实在太多了！</p> 太堵了！！！</p> 说是游玩，但何米主要还是在各个厂家之间奔走，所为的只有一件事，反向注资家电企业。</p> 今天去这家工厂看厂房，明天找那家老板聊天，把他们牢牢绑在乐家的战车上，想跳车，车门都给你焊死，想跳都跳不下来。</p> 至于要投资哪几家家电企业，什么企业的股份要尽快出手什么企业的股份要长期持有，没有谁比何米更清楚了。比如容声何米就没动这个心思，容声的股份太乱，不值得投资。</p> 更别说虽然空调的销售旺季过去了，可电视机收音机的销售可是全年无休的！虽然一台只有几百两三千的，但是蚊子再少也是肉嘛！何米不嫌弃！</p> 她最近都打算给乐家开展各种录像带的租赁业务啦！</p> 当然这个时候的深土川也没什么好玩的，刚刚开始发展的小渔村，到处都是破土动工的农田和在建的高楼大厦，原始和科技交织，如果用相机拍下来，透过镜头能见证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每天都在散发着该死的魅力。</p> 但是身处其中……</p> 亲，见识过农村的建筑工地吗？</p> 听过耳边轰隆隆能吵死人的工地大型器械轰鸣，试过在没修好的泥土路里一踩一脚泥吗？</p> 粤省的雨真的太多啦！</p> 何米看着又是布满了泥点子的裤腿深呼吸~~~</p> 能在深土川一踩一脚泥也是缘分啊！再过两年，深土川把市政修好了，她想踩都没机会！</p>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香江啊！发展时间更久的香江，市政工程应该已经做好了吧？！应该没地方给她溅泥点子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9章 香江 他们都以为这次是来粤省和厂家联络感情的，何米深层次的目的是为了反向注资家电企业，去香江游玩只是潘老的招待，实际上他们错了！</p> 但是这一次的重头戏，还是在香江。</p> 闷，热，潮，这是何米对香江的第一印象。</p> 前面两个是形容词，最后一个是名词。</p> 那一波又一波涌动的人潮，心爱个亿众生百相。</p> 有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带着大金链子大金表，手里还挎着个体态风骚的小蜜。也有老头汗衫大裤衩，手里摇着个蒲扇的老大爷，看起来和在京城公园里纳凉那些大爷差不多。还有穿交领盘口的上衣和布裤的大姐大妈。</p> 男生的衣着打扮倒是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别，T恤衫牛仔裤，凉鞋里也不会穿白袜子，要不是手上没有拿手机头发也长了一点，说这是2000年的人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女孩子穿无袖上衣的比例比较高。</p> 这个时候流行一种衣服，叫做贝贝裙，无领无袖的连衣裙，腰间有一圈褶皱，其实放在2020年代也不过时。</p> 但是……</p> 众所周知，无袖上衣实际上是一种比较考验身材的服装，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她的要求的所以穿起来的效果就很，一言难尽。</p> 何米收回打量街上人们穿着的视线，有点想洗眼睛。</p> 贝贝裙那贴身的版型真的能把肥肉勒得好明显哦！</p> “何总累了？车子在出站口等着了，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随行的导游兼翻译是容声派来的，二十多岁的姑娘，笑容亲切服务周到，“何总对香江的氛围不大适应吧？”</p> “是有点。”何米并不否认。</p> 这里的气氛就和粤省完全不同了，虽然都是说粤语的多，可就是感觉不一样。</p> 这种不同不在于粤省还看不到的高楼大厦，儿砸空气中漂浮着的躁动的情绪，人们脸上的表情，口中的音色。</p> 实际上在粤省讲粤语的人也很多，只是那边说普通话的更多一点，何米用普通话也能沟通，也不觉得有什么。</p> 可是一到了这里，却瞬间有了一种出国的感觉，日常沟通就没有什么人说国语了，反而是说英语的数量不少。</p> “香江是和国内有些不同，希望诸位玩的开心。”导游姑娘笑道。</p> 何米看的欢快，黎昭、老谷叔更是看的目不暇接，只有倒霉的生产部主人被留在粤省和后续赶来的人一去继续和厂家联络感情。</p> 一行四人里有三个都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甚至引起了一部分不太善意的围观。</p> 五六个染彩色头毛的人聚集扒在出关口外的栏杆上，叼着香烟喝着酒，对进出站口的指指点点，尤其关注出来香江的内地人，时不时发出一阵阵难听的笑声。</p> 黎昭是个好孩子，或者说是因为穷，以前也没有什么机会重点是也没有钱钻录像厅看老港片，粤语是一点都听不懂，但是他们的轻蔑和嘲笑，无需言语的解释也能看得出来。</p> 黎昭问导游姑娘：“他们在说什么？”</p> 导游脸色都不好看，只是强压着没发作：“何总，我们走快一点吧。”</p> 连一句“没什么”的敷衍都没有。</p> 黎昭得不到答案，只能问何米：“何姐，他们说什么？”</p> “在展示他们的浅薄和品性中的劣性。”何米倒是听懂了。</p> 她电视看得少，尤其不爱看听不懂的电视剧，粤语水平真的不咋地，也就是点个菜的水平。</p> 但是任何一种语言要学肯定先学吵架和脏话啊！不然连被骂了都听不出来那得多亏啊！</p> 何米的水平，聊天不行，吵架还是不输的，脏话含量相当之丰富啊！</p> 你看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p> “啊？”黎昭没听懂何米的幽默。</p> 何米就只能给他们现场翻译一下了：“在嘲笑我们，说我们是没见过市面的大陆土包子。让我们滚回大路乡下去。”</p> “我……”黎昭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就连老谷叔的脸色也没那么好看。</p> 做销售的，自尊没那么强，心理素质也没那么弱，不说唾面自干但是控制火气是基本功，但是他们这些话是真的让人生气。</p> 不仅是骂他们是土包子，更因为他们侮辱了大陆。</p> 还身处在殖民地作为被剪羊毛的香江人，至少是这些无事生非的小混混大概是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国家荣誉感。</p> 可是偏偏他们说的还是事实，大陆现在比较贫困，黎昭和老谷叔脸涨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p> “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何米问导游姑娘。</p> “就是有一些无聊的人，会聚集在这里对大陆来的人指指点点。”导游姑娘也是内地人，在九十年代能够自由往返于香江和内地还不谋求留在香江的人可了不得。</p> 她说的含蓄，也怕把他们拱出火闹出事儿来。</p> “哦，没找人处理吗？”何米好像突然不会看脸色了一样火上浇油，让黎昭和老谷叔脸色都黑的像是锅底了。</p> “有人报过警，没用，警察来了就说他们只是说话聊天，这是公民的权力。”导游姑娘回答。</p> “哦，还得说报警的大陆乡下人不要惹是生非，是吧？”何米反问。</p> 惊得导游小姐一脸惊悚：“你来过香江？亲眼见过？”</p>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江。”何米前跨一步一手一个拽住就要冲出去的揍人的黎昭和老谷叔。</p> “别生气啊，姐教你一句话，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p> 何米倒是平静，脸上甚至都是笑眯眯的。</p> 就是笑的人瘆得慌。</p> 黎昭和老谷叔的动作太明显，让原本已经转移了嘲笑目标的小混混门一下子把注意力都转移了回来。</p> “那个乡巴佬还生气呢！”</p> “有胆子冲过来打我啊！”</p> 还真的没听过有人会提这么贱的要求！</p> 贱的何米都想亲自满足他了！</p> 看着那一群上蹿下跳的彩色跳蚤，老谷叔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何米的话，却又没全懂：“什么意思？”</p> “意思就是，别看他们现在嚣张，再过几年，抽的他们连洋主子的屁股都找不着，怎么舔都没用。”何米嘴角上扬，端庄典雅，特别大气。</p> 用最温柔的表情，骂最粗的脏话。</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0章 我很有钱 黎昭被何米突然散发的大佬气场吓得一缩脖子。</p> “而且会把自己的自尊在对他人的羞辱和歧视之上的呢，都是内心空虚精神匮乏的失败者，除了香江人这个身份，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得意的地方。他们的身家还没有你们多，有必要在乎败犬的狂吠吗？”</p> 要不是真的精神空虚物质匮乏无所事事，谁会堵在关口就为了嘲笑别人几句？真当香江的天气就不热了？！</p> 天气热他们也没办法，反正他们也开不起空调。</p> “真的？”黎昭是很相信何米的，但是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他觉得梦幻。</p> “不是说香江人都很有钱的嘛？！”老谷叔提出疑虑！</p> “香江是亚洲富豪最多的地方，但也是穷人最多的地方，贫富差距最大，人均居住面积也最狭窄。七百万香江人口里呢，除了极少数的富豪，一百万的中产阶级，有四百万都是家无恒产的贫民，每个月苦哈哈得干活儿就是为了给老板交房租呢，比如，那些嘲笑我们的家伙。”</p> 何米看导游小姐姐：“你说是不是啊？”</p> 这么一罗列，导游小姐姐顿时觉得……好爽！</p> 叫你们狂！</p> 不久得意香江人有钱吗？可有钱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得意什么？！</p> “对！”狠狠一点头，看那些彩色跳蚤的眼神充满了蔑视：“绝大部分香江人都是买不起房的，只能租。”</p> 不知是何米，老谷叔和黎昭的气也消了。都是在临州，在深土川有房的人，跟这些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穷鬼有什么好生气的？</p> 看他们都消气了，何米越发嘴角上扬：“而且收拾这些人，哪用得着亲自动手？”</p> 啊？</p> 这个展开不对啊！你不是要息事宁人的吗？</p> 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何米锁定另一个角落几个纹花臂抽烟的年轻人。</p> 气质也是流氓同款，只是没染彩色头发，看着会稍微正经一点。</p> “有听得懂我说话的吗？”何米勾了勾手指，他们就纷纷涌了过来。</p> 看何米这浑身散发着的迷人魅力，就是这么引人瞩目且让人无法自拔！</p> 连她手上甩着的那一沓儿港币中金钱的芬芳，都分外诱人了呢！</p> 最后一个皮肤略黑的混混挤过来，口音比较重，和何米还能沟通。</p> “靓女有什么事啊？”</p> “会说国语吗？”何米抽了一张最大面额的港币扔给他。被叫美女的次数不少，但是靓女还的确是个新鲜的称呼。</p> 看在钱的份上，他脸上的笑都特别殷勤周到：“这位同志有什么可以帮您的？”</p> 一个满嘴大黄牙的黑脸花臂混混一脸殷切得叫你“同志”……</p> 这教混混说话的人得是何等的苗正根红一颗红星向着党啊！</p> “你还是叫我靓女吧。”何米腮帮子像鸽子一样鼓了两下才憋住笑，手指一指还趴在出关口的护栏外恍然不知大祸临头的四五个混混，“那边有几个人嘴巴不干净，我听得不高兴，有没有人能帮他们洗洗嘴巴？”</p> “靓女，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呢，这么违反江湖道义的事情，我们唔做的啦！”那皮肤黑的混混眼神闪烁。</p> “去一个人，一千港币。”何米刷拉得抖了一下手里的钱，“叫十五个人。”</p> “哗！”那一瞬间，他们眼里亮起的，是渴望金钱的光芒！</p> 有人还想拿架子，何米把钱一收：“我找别人，这个价钱应该有人接。”</p> “我去！”有混混耐不住性子冲出去。</p> 何米就递了五千港币过去：“这是定金，要那些人去，你来决定。”</p> 后面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乌压压跟出去一串。</p> “我，我！我去！”</p> 那冲动的混混大概是第一次享受到做决定当老大的滋味，兴致冲冲得点了人跟着冲了出去。</p> “搞定啦！”何米回到队伍里手搭凉棚看黑毛混混涌入彩色跳蚤当中，两个人人一个勾肩搭背得跟哥俩好的兄弟似的揽着他们的脖子往小巷子里走，眼看着就是一场好戏了！</p> “你看嘛，就是这么简单！”</p> 刚刚还在趾高气昂满嘴泼粪的家伙现在被按在地上走，情势改变快的让黎昭猝不及防，跟看神一样看着何米：“这，你是怎么做到的？”</p> “很简单啊。”何米对着搓了搓手指，“给钱就行。”</p> 黎昭眼珠子都要等出来了：“这，这怎么可以？”</p> 何米走到小巷子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痛呼和惨叫，露出听仙乐一般享受的神情：“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资本主义社会嘛！”</p> 黎昭这可怜的孩子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颠覆！</p> 就连导游小姐姐也是满脸惊悚。</p> 今天这单生意带的不是一个内地的私营业主吗？怎么感觉像是招惹了谁家的黑帮老大！</p> 倒是老谷叔神色打定，他的年纪比建国还长，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适应性良好。</p> 为了不带坏公正守法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何米还是费心解释：“因为香江是殖民地啊！”</p> 不就是说买凶伤人的事吗？</p> 怎么扯到香江的政治形态上去了？</p> 黎昭觉得自己的政治和历史学的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这题完全不会啊！</p> “因为是殖民地，香江政府从来不是为香江市民服务的，他们是为英王室服务的，在行政方向上只注重经济发展，却忽略了百姓的精神文明和治安建设。你翻翻历史你就会知道，香江以前在治安上的黑历史那是车载斗量。可是偏偏，还有五年就要回归了。”</p> “港督在英国政府并不是一个好职位，英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扩张和发展了，上层职位都是有数的，不可能给港督腾位置的嘛，他就算回去，也最多就是个中层文员，还多半有名无权。所以这两届港督现在都无心治理，一心只想给大陆添堵好立下些功劳日后换个好点的工作。</p> 上行下效，港督都是这样，香江政府上下无心运作，人心浮动，忙着投诚，站队和移民。表现在最基层就是基层治法队伍薄弱，精神涣散，社会治安缺乏有效的维持。</p> 所以现在的香江啊，表面上呢还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际上却是社会动荡民众情绪恐慌。绝对不是长治久安之象。”</p> 黎昭似懂非懂，满眼蚊香圈。</p> 他还是不懂。</p> 何米叹口气：“要是香江警察能真的尽忠职守，对这些小混混是一个极大的威慑，雇人行凶的事情虽然不能说完全杜绝，但是像这样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外乡人，当街就能雇人行凶的事情是不会干的。”</p> “哦。”黎昭闷闷得点头，可是想想又不对啊！</p> 这是别人敢不敢接的问题吗？</p> 这是你会不会买凶的问题啊！</p> “何姐，你怎么……怎么来了香江，就完全不一样了啊！”</p> 何米在大陆是多么遵纪守法的一个人啊！她坐副驾驶都一定要系安全带的！缴税都生怕漏掉了哪一个。</p> 怎么来了香江，就这么无法无天了呢？！</p>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放飞自我吗？！</p> “因为我的底线是遵守法律，换而言之，就是法无禁止即自由。”何米抬了一下下巴，“香江的法律，是为有钱人定的。”</p> “而我，正好很有钱。”</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1章 九龙城寨 “这里就是香江的外汇交易市场？”何米仰着脸看着面前的牌匾。</p> 不像京城的外汇交易还是试验田，香江的外汇交易市场早就已经成熟。</p> 英国人还指望通过金融和房地产收割香江资本呢，投资可舍得了！香江的外汇交易可是可以直接关联到英国本土的一公里金融城的。</p> 可是何米正好知道，今年九月份，还有一个顺风船可以搭。</p> “靓女，想买外汇吗？”有穿着红马甲的外汇经纪过来。</p> “叫你们经理来。”何米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富婆来自金钱的高贵不可侵犯，“我的生意，你接不起。”</p> 资本主义社会对富人是十足优待的，何米现在这一身儿可不是用来忽悠义务那些没见过市面的土大款，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实用舒适美观款，而是一身真真正正的大牌，不求对只求贵，务求亮瞎他们的眼。</p> 这样的投资也是有回报的，这些外汇经纪的眼神比鬼还精，看出她这一身的价值，更不敢怠慢，急忙去找经理去了。</p> 何米想上的这条船，叫做索罗斯收割英镑。</p> 写这个情节的不多，至少比不上98年索罗斯在香江折戟沉沙，那才是重生文必备情节，才是扬我国威扬眉吐气。</p> 至于92年的这一场索罗斯的成名之战，就和别的金融行为一样平平无奇，只是比较容易一夜暴富而已，只能作为索罗斯的辉煌战绩背景，表现反派任务索罗斯有多牛逼，以反衬主角搭国家顺风车反杀时候的愉悦和爽感。</p> 还是有调查仔细的网文作者会写的比较详细，何米也是由此知道了这件事。</p> 既然只有有一条金山银山的顺风船，何米这么可能不上呢？反正坑英国人，何米可是没什么压力的。</p> 就连时间何米都记得很清楚，1992年9月16日。手段也很简单，外汇期货，英镑买空，然后就可以扔在哪里等着吃果子了。</p> 至于中间的操作和攻击，那是索罗斯的事情。</p> 只是何米现在手上全是人民币，要换成英镑入市操作还是有点困难的，有困难就要解决困难，自己解决不了这个困难就要找到能解决困难的人！</p> 何米相信在两千万这个庞大的数字面前，外汇经纪一定会排除所有困难，让她入市的！</p> 何米给他们留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充沛了。</p> 用石忆的马甲处理好外汇做空的事情，何米才算放下心里一块大石头，准备好好在香江浪一段，比如中环、维多利亚港五台山啦，九龙城寨啦……</p> 都是必然出现的香江打卡点啊！</p> 先去九龙城寨吧，这里马上就要拆啦，去的迟了就没了，别的地方都还有机会。</p> 但是在这之前，何米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p> 这一身的装备先得卸了！</p> 贵妇装实在又捂又热啊！这种只能在温度宜人的空调房里穿着的衣服真的不适合踏入人间！</p> 随手抓了酒店洗好烘干的衣服换上，何米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p> 化什么妆啊！素颜难道不凉快吗？</p> 反正这些天她逐渐减薄妆容，老谷叔和黎昭已经都习惯了她容貌的变化，只是觉得何米就跟玩游戏充钱了似的，越有钱越好看啊！</p> 到了九龙城寨何米就发现，自己凭借里几句话就兴冲冲的跑过来，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子！</p> 比那些被景区买热搜做宣传骗了的傻子还要傻！</p> 她又没怎么看过老港片，没有老港片情结，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能戳到她H点的东西！</p> 隔得老远看看远景还比较好玩，九龙城寨的外墙比较类似电影《功夫》里的猪笼城寨，或者说猪笼城寨高层的层层叠叠的水泥建筑里透出窗户，窗户上都是防盗窗，像个笼子。</p> 防盗窗外面还伸出晾衣架晒着各种衣服，越发像个长毛的鸟笼子。</p> 只是不像电影里面那种暖黄色调，总体变成乌黑色，看着就像个邪恶阵营的场景和副本。</p> 而底层的门面则密密麻麻得装满了招牌，牙医两个繁体字出现的频率特别高，其次是冰室、茶餐厅这些用繁体字写的有老香港特色的名词。</p> 赛博朋克里的贫民窟风格就是取材于以九龙斋为首的香江贫民窟，只是多添加了一些屋顶屋檐之类叫做中国风却又多余和无谓的装饰。在贫民窟中生活的人呢，哪来那么多闲情逸致弄这种给别人看的装饰物？连绿植都很少呢！反正九龙城寨里的房子，一般晒不到阳光。</p> 九龙城寨的高层楼宇基本上都是居民自行建筑，从那一条条狭窄的楼道把水泥沙土担上去，泥瓦匠凭借经验搭积木一样一层一层往上摞。</p> 科学缺乏规划的违章建筑凭借高层相互支撑，居然也没有垮塌！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p> 也正因如此，挤挤挨挨的楼宇把这一块区域几乎变成了一个不规则长方型的实体，看整体的规划图，四四方方的底座。又因为“楼高不能超过15层”的规定而高度相近，越发像个平放火柴盒。</p> 屋顶上密密麻麻插着天线，因为九龙城寨离启德机场只有50米远，这里的人开玩笑说，撑只竹竿都可以把飞机打下来。</p> 可是，一走进，这地方就没地方待了！</p> 臭啊！！！</p> 自己盖的房子缺乏排污设计，高层污水跟瀑布一样直接倾倒信不信？底层的街道和走廊一样狭窄，而且还堆满了杂物和垃圾。哪怕现在是白天，可阴暗得照不到阳光的小巷子里，还能一只只肥硕的老鼠跑来跑去。</p> 何米来这种地方游玩打卡，那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p> 走走走，赶紧走！何米连进去看看的想法都没有，被熏得扭头就走！</p> 可是她没有留意到，路边有个从诊所一瘸一拐走出来的小混混看到她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饿揉了揉眼睛。</p> “老大，那个三八是不是就是昨天在关口雇人打我们的那个？”</p> 他凑近了另一个头上抱着绷带的熊猫眼，指着何米说道，语气兴奋且气愤。</p> 何米找人打架，虽然没有去开嘲讽这样的反派标准技能，可是也没掩饰行藏，就这么几个小混混，配不上。</p> 她怎么知道香江居然这么小？这也能碰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2章 当街绑人 她只是站在巷子口监工顺便发钱，没亲生参与。但被这些嘴欠的彩色跳蚤看到了，记下了，现在就认出了。</p> 何米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们，她怎么会记得？</p> 可是这些彩色跳蚤就气疯了！</p> 他们现在就知道一件事！</p> 这大陆来的乡下土妞居然敢雇人打他们？</p> 反了他了！</p> “对，就是她！”小混混老大狂喜和愤怒交织，“这死三八居然还敢来这？你去多叫几个人来，就说有头肥羊！她不是有钱吗？我看看她还多有钱！”</p> 九龙城寨之所以要拆，就是因为这个三不管地带，已经成为藏污纳垢的犯罪者的天堂，在这个不到三公里的土地上，你几乎能找到世界上的一切种类的恶人，所有类型的犯罪分子。</p> 也是香江黑帮的大本营。</p> 这里什么都缺，缺水缺电缺房间缺学校，就是不缺游手好闲的底层混混！</p> “她这是要走了？”看何米招手准备烂出租车的样子，心里一急，“跟着她，可不能让她跑了！”</p> “我打招呼让的哥别载她！”马上有人出主意。</p> 香江的出租车是以车队为单位，车队的的哥内部互相协调客人，出租车人停车不停，二十四小时轮班运转，遇到事情还可以互相支援，遇到欺负报团取暖。</p> 但是在黑帮风格盛行的香江呢，又能打的青壮组成的的哥队伍可想而知也是和黑帮有联系的，商业手段都不是那么光明。</p> 划区垄断，为了抢地盘抢客人互相开片都是常事。</p> 而九龙城寨附近接生意的的哥，自然和九龙城寨的黑帮有关系，小混混找到点七拐八绕的关系让他们拒载一个客人，不难。</p> 当何米发现第二辆出租车看到她就远远得开走，就意识到出问题了。</p> 她来香江才第二天，她惹什么人了就有人要针对她？！</p> 难道是她身上的巨款被泄露了？！香江绑匪可是很盛行的！香江首富的儿子都被绑架过！</p> 九龙城寨的确是个犯罪好地方，要是在这里出了事，那些警察都懒得进来查！</p> 必须马上离开！</p> 打的打不了，还有小巴呢！公共交通，怎么不能也玩儿拒载吧？！</p> 小巴站点在哪里？</p> “她要坐小巴！”有一直盯着何米的小弟叹了一句，“那妞儿挺漂亮的啊！”</p> “这要是去出台，又是一个摇钱树！”</p> 既然各种类型的犯罪分子都有，那自然也少不了钱色交易。</p> 还有把九龙城在妖魔化比较严重的说法，说九龙城寨里出来的女孩长大都会成为***呢！情况倒是不至于糟糕成这样，但是非法交易绝对有！而且很多！</p> 青天白日的，他们就敢绑架小姑娘逼良为娼！</p> 眼看着周围的小弟越聚越多，那大哥心里有底气：“拦住她！”</p> 拦？怎么拦？</p> 他们又不认识何米，只要他们一出去，何米绝对得跑的更快！</p> 可是这事，他们干的也熟练。</p> 冲上去一巴掌扇倒直接拖回去，只要表现得凶一点，再说两句“臭娘们居然敢逃跑”“这是我神经病婆娘”之类的说辞，绝大部分路人都觉得这是家务事，袖手旁观的。</p> 好像只要摊上了“家”这个字，“暴”都不是事儿！只要结了婚，命就不是自己的了。</p> 家暴打死人都判不了五年啊。</p> “我去！”出头的是个三十多岁黄牙猥琐的中年人，兴高采烈冲上去抢了这个头功！</p> 他做这事情熟练，特别有经验，更知道这个过程里，出手的人总是能在女人身上占到一些便宜！</p> 他以前拖过的女人可没有这么漂亮的！</p> 他一靠近何米就知道了！</p> 有人要偷袭？</p>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这是在大街上就打人，都不用去小巷子里避一下的吗？这就是香江？！</p> 何米一侧身躲开那个抓她肩膀的咸猪手，左手雀啄上叨，啄在那个巴掌的手腕上，只听到一声惨叫！</p> 膝冲！</p> 黄牙捂着手腕贴身放在肚子上，弓着身站不起来，何米顺便膝冲改成鞭腿，用亲身表现证明了一件事。</p> 原来人，真的是可以被踹的飞起来！</p> 跟个布袋子一样，飞起来！</p> “为什么偷袭我？”何米迈开长腿走到这个被她一记侧边退踹的平地起飞两米落地弓成虾子的男人。</p> “臭娘们……”</p> 何米抬腿，踩在他肥肚腩上，坡跟的粗鞋跟悬在他脐下三寸要害之处，语调温柔轻描淡写：“你再说一句？”</p> 一股即将要失去子孙根的威胁敢让他们从尾椎骨凉到后脑勺！冰的嘴巴直哆嗦，话都说不上来。</p> 只要她往下一跺，他这辈子就要失去他的好兄弟和蛋蛋了！</p> 而且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零落成泥血肉模糊！缝都缝不回来的那种！</p> 刚刚还在感叹这个家伙真会抢好活儿的其余混混脏话还没骂完就在庆幸，谁能想到这个柔弱漂亮的姑娘居然还是这么一个女罗刹？！</p>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刹不住脚步冲到了何米面前。</p> “呦，送上门来了呀，那不用你说了。”何米的鞋跟重重往下一跺——</p> “哒！”鞋跟敲击在地砖上，声音清脆。</p> “嗷——”</p> 黄牙虾子发出一声被阉了似的惨叫，只见一片黄色的尿渍从他的裆部蔓延开来，与之相伴随的，还有一股浓烈且恶心的尿骚味。</p> “恶心。”何米厌恶得多开眼。</p> 嫌弃得好像刚才跺了一下脚就把人吓尿的不是她一样。</p> “你们又是什么招？划下道来吧！”</p> 硬着头皮冲上前的混混只能强撑着把何米团团围住，无关人等自动离场，躲在店铺楼房里看热闹，但也不敢参与，清场活动迅速完成。</p> 何米占据C位，除我之外皆是敌人！</p> 人类是一种群胆生物，人越多胆气越壮，这里都有八个人了，而何米看起来又是那么一个纤细漂亮毫无杀伤力和震慑力的漂亮姑娘，登时给了他们顺着剧本拍下去的勇气。</p> “你这个女人，不就是吵架了吗？乱跑什么？”</p> 台词倒是标准，可是你说话的时候要是敢从人群里出来，信你的人倒是还能再多几个。</p> 这话一出，何米就知道他们拿得是什么剧本了。</p> 这倒是误会香江了，当街绑人这一套人贩子的手段，可不是香江独有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3章 爬楼逃命 “这是想当街绑人呢？手段有点老啊，演我男人的是哪个？让我看看，你们是觉得我瞎了多大的眼才能看上这么一个废物点心？”何米挨个儿用目光点这几个混混的名，明明外表娇柔，可那股子一枪能干掉仨的大姐气场挡都挡不住，被她看到的人脸个敢接她眼神对视的都没有！</p> 明明他们人多！</p> 这些都不是，那就是……</p> “是这个？”</p> 何米撇了一眼还趴在地上cos虾子的黄牙，何米捂脸别开眼，扶额做晕厥状，满脸写满了不可直视，“要演戏也不挑个好看点的，这个长的还这么丑，辣眼睛。”</p> 明明是当街打架的紧张气氛，不知为何，居然觉得还有一丝丝搞笑。</p> “大陆乡下妹攀龙附凤，嫁过来还不老实……”</p> 就是因为何米不肯顺着剧本演，连对手戏的演员都没办法带入情绪，台词说的干巴巴的。</p> 何米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话：“我一个包就能买你们这条烂命了，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全身肥肉剐下来买了也供不起我一个手指头，谁给你们的勇气对我演这样的烂戏码？！”</p> “你……”有人很敬业，坚持要走完这套流程，可何米还想保护耳朵，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我勾搭野男人？野男人要是能买得起这个包，你们还敢来动手？”</p> 香江人的节操，何米早就见识过了。毕竟那是连富豪婚内出轨都能津津乐道当做花边新闻并且绝大多数人都只是觉得十分羡慕“我有钱了享受艳福的就是我了”的神奇存在啊！</p> 那可是出轨啊！</p> 这不是经济问题，这是道德问题啊！</p> 难道因为有钱，就什么都可以被原谅了？！</p> 何米不仅不搭戏，还把戏台子也给拆了，重新换了一个剧本起另一场戏。</p> “流程就不要拿出来恶心人了吧？”何米左腿后撤，右手前探，做了个武侠剧里的起手式，一派宗师气度，“想干什么，划下道来吧！”</p> 还真是个武林高手！</p> 围过来的小混混门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是麻的！自己到底答应帮了一个什么样的忙？！</p> 抓一个茕茕弱质的女孩子和抓一个武林高手这能一样吗？</p> 就在这一刹那！</p> 何米出手了！</p> 一脚狠狠蹬在地上！整个人像只箭一样射出去！</p> 前面两个混混一左一右得挡路，怎么办？</p> 左跨一步抢到一个混混面前，从被两人围攻改成一对一放单，然后左臂横抬肘击砸喉咙，顺势抬起的右腿上顶膝撞小腹！</p> 简单两招，那个被她选中的混混已经弓着腰倒下去！</p> 而此时，其他的混混才刚刚起步要冲过来！</p> 而何米，已经原地抽身一个腾空飞鞭腿，狠狠一脚把人抽在那人的胸腹！</p> 这一脚极重，踢得那人后退两三步，然后一张嘴，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p> 何米越过两个障碍物冲到最近的一栋房子楼边就往上爬！</p> 香港的棚屋房屋低矮密度大，外墙的晾衣杆和空调外机等障碍物极多，相当方便何米落脚和竭力，随手抓住一个房梁两条腿一甩就翻上了二楼，再一跳一抹，身子在楼体之外转过半圈，人已经蹿上了这栋楼三楼，蹲在空调外机上一只手抓着护栏一只手搭凉棚向下张望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猴子。</p> “想抓我？下辈子吧！”</p> 何米最高的群殴记录是五个，别看她一招就能对付一个，可主要是因为这是在放单。</p> 真实的群殴可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别的龙套都在旁边摆pose，等主角打完了前面那一个才轮到他。那都是一起上，挡住了前面的拳挡不住后面的脚，放单的机会是要自己制造时间差抢出来的，稍微被人缠住那基本上就完蛋了。</p> 这地方打群架够了，没有地形限制很难在群架里制造一对一的机会！</p> 而且打人是要力气的，这些人的水平应该跟何米上辈子揍得混混差不多，打八个人，何米的体力跟不上啊！</p> 可这地方跟马蜂窝一样，打完了能跑出来的绝对不止七八个，那何米也就只能先告辞了！</p> 打不过，我还跑不掉吗？！</p> 当年临州的小巷子和这里一样密集狭窄，我可是凭借这一手才能在群架中突围纵横，然后趁着他们分散各个击破。</p> 爬楼翻墙，那都是老逃命技能了！</p> 而且香江的楼比当年临州的城中村更没有规划，更好爬！</p> “死八婆，有种你下来啊！”那些混混在下面气的跳脚就是拿何米没办法。</p> 何米的粤语不好，真的不好。</p> 她只会骂人：“咁多死扑街！你母生你出来吔屎啦！你一生世人食屎食饱去咯！做民个人啦！输过去死死卡直咯！有病去睇兽医啦！人蠢无药医，医番都变白痴！”</p> 字正腔圆花样翻新，词汇之丰富，用字之恶毒，连专业寻衅滋事的小混混都甘拜下风啊！</p> 骂架嘛！何米精通各种语言方言的粗话，阴阳语八级高手，就从来没数过！</p> 骂完粤语换普通话：“你脑子被屎糊满了啊？我都上来了怎么还会下去？难怪只能当混混，连我一招都撑不下去！有本事你上来啊！”</p> 脏话的杀伤力是真的很强，小混混们被气的七窍生烟，连脏话都忘了骂，喷出口的居然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有种你下来。”</p> 居然还是内地人！</p> 所以这些货堵在出关口嘲笑后来者，那得是多失败，精神多空虚多寂寞啊！</p> “你上来啊！”</p> “你下来！”</p> 何米不仅不下去，还往上又爬了两层楼，蹲在阳台外墙上喘气：“我不下来你能拿我怎么样啊？”</p> 一个回头发现守在下面的人里悄悄想走，摘了一个晾衣杆上的衣架就砸下去：“去哪儿啊？想抄小道上来堵我啊？”</p> “你们有时间还是去救救那个吧。我那一腿可没留力气，他可是断了好几根肋骨，你看看，他都吐血了。谁先上来，我先赏他一腿，谁想试试啊？”何米语调温柔，越发变态。</p> 再一看那个躺在地上的，果然嘴边有着红色的血沫子。</p> 原本只是捏软柿子的心思瞬间没有了！哪怕多对一，他们都有点腿软，想逃跑。</p> 他们只是想帮个忙欺凌弱小，没人想玩自己的小命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4章 绝处逢生 何米用自己丰富的群殴经验发誓，打架一般来说是不会吐血的！</p> 这又不是不是电视剧，嘴边吐着血沫子还能起来和人大战三百回合，如果是被踹到胸腹的而导致的吐血，绝大部分是严重内出血，就算是肝脏脾脏这两个储血器官破裂，一般血液也是留在腹腔，失血能多到从嘴边涌出来，那这人都快嗝屁了！</p> 吐血其实是上消化道疾病的专属技能，呼吸系统疾病能触发咳血技能，偶尔也会被误认为吐血，但大部分都是粉红色泡沫样的，很好辨认。</p> 吐血如此专属稀有buff，一般就算是肋骨断了，内脏裂了，血也不会吐出来。</p> 当然还有一些可能是……他被踹的时候咬到舌头了。</p> 何米猜吧，应该是最后一种可能，不然他哪来的力气哼哼啊！</p> 但是猜到了也不能说出来啊！说他快被何米弄死了才能把这些小混混吓走啊！</p> 本来就只是给人一个面子的见财起意，谁会真的想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啊！</p> 眼看着他们都从蠢蠢欲动变成战战兢兢，还有聪明得就要扛人逃跑撤退，何米满意得扭身往上爬：“姐姐不奉陪了！”</p> 适可而止啊，再挑衅下去，说不定这些人能掏出把枪来！</p> 大陆这个时候禁枪令都还落实得不严格，严打的时候都能搜出几千支枪械，这在香江！还是在黑社会老巢！</p> 拿枪对射，不是标配吗？！</p> 何米拳脚再厉害也是凡人水平，她可没自带防弹衣，扛不住枪械！</p> 赶快跑赶快跑！</p> 香江的房屋密度极大，楼间距极为狭窄，尤其是这样的棚户，近到一开窗户都可以互相传菜的地步，被称为握手楼。</p> 只要能爬上楼顶，何米就觉得她可以撑着下巴看这些人在下面跳脚了。</p> 可问题是，爬不上去啊！</p> 楼层挑高就算再矮，楼也有十五层呢！</p> 何米以前爬的那些城中村小楼五六层就顶天了，爬上楼顶何米做的还算熟练！</p> 可爬十五层！和六七层能是一个概念吗？层高翻了一倍半，难度可不止一倍半！</p> 四十多米高呢！</p> 她攀岩都没攀过这个高度！</p> 爬到八楼，何米看看上面的七楼，非常清晰得意识到，绝对爬不上去的！</p> 可是她同样不能下去！这可不是攀岩，爬上去了就完成任务，一摇铃铛，有人拽着绳子可以把她放下来，垂直墙壁无处借力，往下爬消耗的体力并不比往上少！这要是一个抓不稳掉下去了，那真的会被摔死的！</p> 而且何米不敢保证，下面有没有人贼心不死堵在暗处等着暗算她！</p> 怎么办？</p> 要是这个时候能钻进哪个房间就好了！</p> 忽然斜上方的一扇防盗窗晃了两下，全密封的防盗窗居然有一道缝隙。</p> 她的乌鸦嘴技能原来不知是能对坏事生效，原来是个心想事成的许愿buff吗？！</p> 这扇防盗窗居然坏的这么巧合？</p> 是有人好心伸出援手？</p> 还是陷阱？！</p> 防盗窗破口狭窄，她穿过去的时候半身悬空无法受力，要是有人这个时候对她下手，就算是何米也没有反抗之力！</p> 她只是多锻炼会打架，又没有开外挂！</p> 定定得看着这个打开了一条缝隙的防盗窗，像看着逃出生天的天堂，又像是地狱打开的裂隙，恶魔以绝处逢生为诱惑，实则想把她拽入死地！</p> 何米一咬牙！</p> 就算是陷阱她也得去！</p> 九龙城寨的楼窗户上全部封了防盗窗，何米根本找不到可以爬到楼里面的通道！她的体力支撑不到爬上楼顶，可要是下去？</p> 更不可能！</p> 那些人只是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可不是真的怕了她！要是这个时候她下去，气势一衰，她没爬楼前都打不过八个混混，现在体力耗尽，更是绝对赢不了的！</p> 她不可能跟本地混混比路熟！要是有别的突围方式，何米也不会选择爬楼这条路！</p> 真当她像个猴子一样蹲在空调外机上就是为了秀一下她那口标准的粤语粗话放个嘲讽啊！？</p> 何米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残存体力，以香江室内空间的狭窄，制造放单的机会，单挑放倒两个，应该不成问题吧？</p> 可能是发现她的迟疑，以为她在怀疑，防盗窗低低的位置探出一张很帅很帅的脸，着急似的像她招手。</p> 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平平无奇，尤其是白白的皮肤，真的是又俊又奶，看着就让人想尖叫啊！</p> 何米两手一撑就钻进了这个防盗窗。</p> 相信他！</p> 必须相信他！</p> 这可是古仔啊！</p> 防盗窗里果然就站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古仔。</p> 重生一回我果然拿得是女主剧本，这样的险境居然都能有古仔出来英雄救美？！</p> 房间狭窄，一个高低上下铺的床，当中一张小方桌，矮柜上有电视机，墙上有个破电风扇，室内昏暗，但绝对不是古仔的住处。</p> 那高低上下铺上还挂着中老年女性的四角碎花棉布内裤呢！没有一点年轻小伙子长期生活的痕迹。</p> “跟我走。”古仔一口艰难的普通话比二十年后更滑稽，何米听了就想笑。</p> 古仔等她出门，还把这户人家的门掩上，看那痕迹就知道这是暴力开锁私闯民宅啊！</p> 可是何米不知道，在她跟着古仔在迷宫一样的楼道里狂奔逃命的时候，几个穿西装戴墨镜，港片里标准黑社会小弟打扮的人冲进来。</p> 领头的不知道跟那个小混混说了什么，加上体格和人数优势，何米又已经跑了，那伙儿小混混只能蔫蔫得撤退，被丢了面子，却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p> 然后这些黑西装就纷纷涌入楼道，四散开来搜寻何米。</p> 男女主手拉着手在楼道里逃命，跑动之下长发飞扬，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心动的讯号，连回首互望的侧脸都精致得像是打了柔光特效……</p> 不存在的。</p> 九龙城寨内部就跟立体迷宫一样复杂，几个不同楼宇之间居然是可以在高层互通的，没有楼道灯，阳光又照不进来，黑暗得简直像是在地道里摸寻。偶尔地上还有比猫还大只的老鼠跑过，跑的比他们还快还熟！</p> 没有牵手，没有奔跑，连落地的脚步声都要尽量轻微，多数时间他们也只是在像蜘蛛网一样的矿洞里奔跑游走，单纯狼狈得像在玩一局马里奥。</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5章 黑西装闪现进场 不过治安倒是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差，九龙城寨虽然被称之为黑暗之城罪恶之都，其实只是一个被妖魔化的贫民窟。</p> 所谓的“警察白天都不敢进去”……难道这不能说明香港警察的渎职吗？！</p> 香江治安良好，那是后来的事情，在早期政府官员腐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棚户区都是这样的。犯罪率高，治安条件差。资本主义社会一惯的城市形态，安全的只有富人区，贫民窟就是地狱，好孩子千万不要靠近哦！</p> 很长一段时间，贫民窟这三个字是跟中国城画等号的，要说这里面没点人推波助澜刻意引导，打死下面那八个混混何米都不信1</p> 只是九龙城寨规模最大，而且因为是中国政府的飞地，号称“三不管”地区，所以名声也最大，妖魔化的程度也就越重。</p> 学龄前的孩童三五一群得在楼道里玩耍也没有大人看着，老人监督孩子写作业也都是开着门，背景环境虽然差了一点，但是也是很有希望的画面。</p> 九龙城寨走出去的富豪其实也不少的。</p> 急速行走了一段，古仔才终于慢下来：“应该没事了，追不上来。”</p> “好，谢谢。”何米看着年轻白嫩的古仔，觉得非常有趣，做戏做全套，还打算和古仔重新认识一下，“哎，我叫何米，你叫什么啊？”</p> “我叫乐天华。”年轻的古仔容貌还很是青涩，不过大概是因为长得帅占便宜，被漂亮女孩盯着也不会窘迫。淡定得像个花丛老手。</p> 好像是看过这么一个八卦，古仔是他的艺名，出道之前特地改的，叫乐天古，说改了名字能大红大紫。</p> 也许是少年时期已经受过了这辈子所要遭受的最大磨难，古仔的成名之路倒是还真的称得上一帆风顺，不知道后来那位给他改名的哥们生意咋样了，何米有点想去支持一下。</p> 何米发现，她和娱乐圈还是很有缘分的。</p>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娱乐圈的人就算何米不追星也熟啊！</p> 能认出马小云还是因为他长的实在别树一帜，可其他人？</p> 小目标，pony马，不知妻美，雷小米，丁三石，这些日后会赫赫有名的名字，有名的也是名字，要说脸，没有金钱buff加持真的只是纯路人。</p> 在他们还在微末贫困的时候，年轻的时候何米就算偶尔在路上遇到也认不出来啊！</p> 何米真心觉得pony马在那一串闪耀的名字里算长的帅的了，可是他跟平平无奇的古仔有的比吗？！</p> 没有！！！</p> 古仔虽然做过马仔，但是根据他的自述，他家境小康，应该不是生活在九龙城寨的人，能在这里遇到而且他还能出手相助，那必须得是缘分啊！</p>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何米应该怎么叫还不是古仔的古仔呢？</p> 难道叫华仔？</p> 不行不行，华仔只有一个！不允许重名！</p> “总不能真的看你落在他们手里吧？”古仔挠挠脑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生出来一股冲动。</p> “谢谢，我会报答你的。”何米已经琢磨着要怎么报答古仔了。</p> 其实还是比较困难的，古仔好人有好报，在事业上家庭上都算是平顺，正常发展，没遇到封杀、抢资源之类的糟烂事。家里人都低调，也没有哪个非要把他往死里坑的家书。</p> 他不结婚也是不想结婚，用不着何米多事。</p> 那要怎么报答他？</p> 帮他把早期的演艺之路走的更顺遂一些？</p> 也不用担心改变历史啊，只要给古仔保住《神雕侠侣》和《寻秦记》两部电视剧，古仔貌似也没有别的更多的代表作了。</p> 他的成就和名气，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努力。</p> 他拍戏是很拼命的，像个机器人全年无休连轴转，一年六七部，只要找他，他有档期就拍，作品极多，演技和资源都不错，动作片有《杀破狼》，商业片有《暗战》、《使徒行者》，文艺片有《门徒》，可以说后期港片根本绕不开他。</p> 但要说他在电影上有什么代表作，居然一时间还真的报不出一部像《霸王别姬》之于哥哥，《无间道》之于华仔一样的代表作。</p> “不，不用了。”古仔摇头，“你要谢我，给我点钱就行了。”</p> “啊？”这个要求还真的是出人预料的简单粗暴呢！</p> 何米还没有惊讶完呢，眉头一皱：“小心，有人来了！”</p> “啊！”这回轮到古仔“啊”了！</p> 你真的是武林高手啊？！</p> 还会听声辨位的吗？！</p> “有什么地方可以躲一躲？”何米对九龙城寨不熟，也不能确定那些人到底在哪里。</p> “我，我不知道啊！”要说路，古仔来的次数比较多，还能说得上熟。</p> 可是像那种东躲西藏的小地方，不是本地人怎么可能知道？！</p> “你也不知道？你对九龙城寨不熟悉吗？”不熟悉还能准确得砸开那一户人的房门让她进去？</p> 你都不知道怎么跑，那该怎么办？！</p> 被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在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的样子像极了一对烂片里演技极烂的亡命鸳鸯。</p> 那就只能打了，楼道狭窄，倒是方便她群殴，古仔曾经因为抢劫望风入狱，却因为打架增加刑期，应该也不是个拖后腿的人，能试一试！</p> 背光而来的是两个闪现进场的黑西装，这种环境下出场显得特别有气势。</p> 很克制，或者说提防得站的远远的，生怕何米扑上来也给他一脚：“那位小姐，那位小姐，别冲动啊别冲动，我们和那些人不是一伙儿的，我们大爷想找你谈一谈吗？”</p> 重复一次，粤语听得是真的艰难！</p> “大爷？找我谈？”该不会是哪个黑帮看她身手好，想收她做双花红棍吧？</p> “是，是，他就在楼下。”也许是知道何米粤语不好，这个黑西装还特地放慢了语速，算得上是细心体贴了。</p> 可是何米不买账：“你们大爷是谁？”</p> “大爷，就是大爷。”用粤语沟通实在太费劲了，何米正常的语言天赋怎么就没有和骂脏话吵架一样的天赋异禀呢？</p> 那黑西装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着就往怀里摸，吓得何米急忙叫到：“别动！别动！我跟你们去就是了！”</p> 这个黑西装这是要把枪都摸出来了？！</p> 何米真的打不过枪！</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6章 拍电影吗？ 难不成还能跟跟电视剧里一样，往哪里一扑就跟砌了一堵墙一样子弹都射不过来！</p> “你跟着我走。”黑西装不明白何米为什么突然吓成这样，可是她愿意跟着走就是好事。</p> 他在前面打手电筒带路，旁边还有人用对讲机联络同伙儿，于是聚集的人越来越多。</p> 何米就在一帮黑西装的押送下走出九龙城寨，见识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哥。</p> 大哥看起来年纪应该还不到四十岁，穿着一件兜很多的古怪黑色夹克衫，虽然他长的像是街边卖鱼蛋的老伯，但是相信我，任何一个人在一堆黑西装的簇拥下像你走来，你也会感受到那逼人的大佬气势。</p> 黑帮大佬走到何米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惊艳和满意。</p> 本来被这样打量，何米是会生气的，可是这个人的眼光让何米觉得古怪，却不会被冒犯。</p> 何米容貌娇美，往常被男性这样打量，惊艳之后就是藏也藏不住的觊觎和淫邪。可是这个人的眼神不一样，他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看一样物品……</p> 这么形容也不对。</p> 他像是发现了一件自己急需的奇珍异宝，很想让它捧起来，让更多人看到。</p> 倒是不像恶意。</p> 大佬开口说话了。</p> 他说的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拍电影？”</p> 这台词怎么有点耳熟？</p> “我？拍电影？”何米就在笑，哪怕身处一众黑帮小弟的环绕之中，她还是想笑。之前在临州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没想到来了香江，换了粤语版得又说了一遍。</p> “是，我……”齐峰试图说普通话，但是他的普通话实在是太烂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慢的何米都替他着急。</p>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是星探？想找我拍电影？还是想跟我说，秦霞就是这么红的？”何米歪着脑袋，怎么听怎么不正经。</p> 大佬呃了一声，这话是他想说的，但是何米这语气，可怎么都不像是正经要帮他翻译啊！</p> 就是有件事还是要更正一下的。</p> “我不是星探，我是大爷。”</p> “大爷？我知道你是大爷，你的小弟说了。”</p> 小弟喊你大爷还可能是特殊称呼，可是真的有人管自己叫大爷的？</p> 大爷……大爷……是导演吧？！</p> 他身上这件夹克，这么多兜，好像还真的有点像导演啊！</p> “你是导演？”何米拍拍脑袋，总算搞清楚了他要说什么。</p> 这么说话实在是太艰难了，大佬让小弟找了一个会说普通话和粤语的人当翻译，一边递上一张名片。</p> 东方电影公司，齐峰。</p> “你真的是导演？”何米瞪大了眼睛。</p> “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p> “大佬，你这出场方式，想要我当你是什么啊？”何米嘻嘻笑着，摊手一脸无奈。</p> 齐峰，港片黑帮教父嘛！</p> 后来香江的电影娱乐圈都快全部饿死了，也就是齐峰的小成本黑帮片还能开工。</p> 何米就说嘛，现实里哪有这么整齐且中二的混混？正版混混都是杂牌军，白背心大裤衩人字拖叼根香烟牙签就出来了，谁买得起西装啊？！</p> 这样的正规军，还用得着当混混？！还说像电影里的黑帮，原来还真的是电影？</p> 这些都是真的黑帮小弟龙套！</p> “那姑娘，你要拍电影吗？”齐峰憨厚的脸上抵抗不住的兴奋。</p> “那导演，你缺钱吗？”何米精致的脸上也是抵抗不住的兴奋！</p> “哈？”</p> “你今天帮我解围，当我谢你的。”何米拉着长发在手指头上卷卷，活泼俏皮，那股子不差钱的土豪气息溢于言表，“我在香江也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的，就拿点钱吧。”</p> 齐峰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混混是说过，他们结怨的原因，就是何米花钱找人揍他们来着……</p> 所以现在大陆人都这么有钱路子这么野了吗？</p> 这么快就适应了香江的文化氛围了？</p> 缺不缺钱……</p> 当然缺啊！</p> 这一部片子是赶在《蝙蝠侠》上映趁机推出的实验性作品，不敢保证票房的，所以他才找了女演员不找男演员，就是因为女演员便宜！</p> 所以他才找何米这样的新人，因为新人更便宜！</p> 香江演艺界和黑帮结合实在太紧密了，坑了大佬，那会被打的！你看看金王，那么大的导演却从来不敢浪，为什么那么会控制成本，拍烂片却从来不亏本？</p> 因为他拿得是龙五哥的钱！超支可能会挨揍的！要是亏了，说不定得被装进水泥桶里填海！</p> 眼下这一位大陆来的女土豪……</p> 要是赔钱了，应该不至于挨揍吧？！</p> 这笔买卖做得，做得！</p> 齐峰怎么没想到，找个便宜的新人女演员，居然还找到冤大头了？！</p> “可以可以。”齐峰比找到了合心意的女演员更兴奋，“你在香江有公司吗？是想城里影视公司投资，还是只投这一部片？走走走，找个地方好好聊聊。”</p> 齐峰去年刚拿了票房第一，虽然是占了周星星的光，可是也算是一号人物了，面对金钱低头得这么果决，何米真的一点都不奇怪</p> 别看香江电影红火，实际上演艺界人士地位很低的，被黑帮强迫拍片，片酬赖账，几乎每个知名演员都遇到过！</p> 各种黑暗各种烂账，高层强歼女明星屡见不鲜，爆出来的只是冰山一隅而已，对这些肆无忌惮的人来说，镜头前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不过是满足他们虚荣心和色欲的玩物而已。</p> 真当香江出了那么多情色电影都是女演员自愿脱的吗？镜头后面说不定就有人拿枪指着呢！</p> 港片没落之后，观众百般怀念，那是观众的情节作祟，实际上演员可不怀念。起码现在拒绝一部片子不用想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枪了。</p> “好啊，走吧。”何米是打算好好聊聊，说了半天，她连投的是哪部片子都不知道呢！</p> 说不定还是她知道名字的片子，那能被她记住的片子，可就赚大了！</p> “何米……”他们巴拉巴拉了一对，这都要走了，一直被遗忘的古仔意识到这还真的不是黑帮大佬，也可以放心离开了。</p> “这位是……”齐峰这才注意到一直在何米旁边cos忧郁美男子的古仔。</p>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眼睛又是一亮，好皮相！</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7章 聊一聊 大约每个导演都有真能干冲动看到一个好苗子就想把他困在镜头里揉圆搓扁，狠狠拍，拍到他哭！ 这部片子里是没有他可以演的角色了，但是没关系，还有下一部嘛！ 原本以为这是一堆亡命天涯的小情侣，被何米的金钱之气狠狠震慑之后他就不这么觉得了，猜这大概是何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可是仔细看…… 不对啊！ 古仔除了这张脸，全身行头加起来都不够何米脚上那双鞋的，富婆真的包养了小白脸，好歹是门面功夫，总得给打扮打扮？ “这是乐仔，乐天华，他刚才给我开了窗户，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何米拍拍古仔肩膀吃美男豆腐，“乐仔，你长的这么好看，要不要拍部戏？” “不要了啦，站在那里被人拍来拍去，很糗的啦！”古仔摇头。 齐峰意识到这俩人没什么关系，看这个纯种香江人就更像发掘发掘，围着他上上下下得打量，越看眼睛越亮：“你知道拍戏的流程？” 璞玉啊璞玉！ 今天什么运气？一出门，不仅碰到一个美女富婆，还遇到这么一个可塑之才？ 在何米前世，齐峰就是古仔的贵人，在齐峰的镜头之下，古仔才确立了他新一条演艺路线，大大拓宽了戏路。 只不过，这一世，有何米这个遍数，把这个初遇提早了十年。 何米看着就觉得，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啊！ 港片三大救世主，这里就占了俩，再来个华仔就全都凑得齐全了！ “我在广告公司当经纪，带模特去拍片啦！”古仔倒是一点都不怵大佬，“那我就先走了。” “乐仔先别走。”何米一把拽住，“你帮了我，我要报答你的嘛，先跟齐导演说完，你有没有别的事情？可不可以等我一下啊？” 何米的报答是什么呢？ 现在他们都知道了，简单粗暴，一个字。 钱！ 还真是让人喜欢的爽快啊！ 有钱拿，等一等也没关系啦！ “对啊，一起听听看啦！”齐峰这句话是用粤语说的，“你长的这么好，不拍片可惜了的。” “齐导演，你是怎么会想到要我来拍戏的？”何米还真的很好奇。 就算看上了她的外貌，那也得近距离看一下？ 何米很确定没有跟齐峰打过照面。 “我这一部是一部动作片，你做的比我的动作片还好看！”齐峰很兴奋得比比划划，“那就是我要的打架风格！我在下面看到了，就找人来找你。你知道的啦，这些烂仔，打起架来脑子都没有了，我人不多带一点，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齐导演怎么会在九龙城寨？”他现在也赚了钱了，应该不至于还要住在九龙城寨？ 香江演艺圈乱就算了，要是还赚不到钱，凭什么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九龙城寨这样的贫民窟，像他这样的导演应该不至于要住在这儿了。 “我是九龙城寨的人，今天在这里拍戏，顺便看一下老街坊。” 难怪他能这么轻描淡写得就搞定了那帮子混混，比起只是偶然间误入此处的古仔，在九龙城寨土生土长且出人头地的齐峰自然更有人脉。 更别说古仔只是孤身而来的独行侠，齐峰身边可是还有一票黑西装呢！ 这都是缘分啊！ “齐导演，你要我拍的片子，剧本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你还有兴趣拍片子？”影视圈对外人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够赚钱，显然这个诱惑对何米来说，不存在的。 “香江是东方好莱坞，既然来了，就当拍着玩玩呗！”何米是真的觉得好玩。 不同于《新白》剧组里那个没有名字的导演，齐峰怎么也是有名有姓的。导演要闯出名号可比演员要难得多，也更吃实力，他能有那么大的成就，他的片子，应该是值得何米去玩一玩的。 “好，剧本在我身上，你看看。” 齐峰从身上摸出薄薄的几张纸顶起来的一个小本子。 何米还特地数了一下，一张，两张，三张，没了。 真的就三页纸啊！ 看着这本剧本何米愣是没敢下手！早就听说港片的剧本随性，拿梗概立项，随拍随改，改出来的东西和梗概八竿子打不着，原来是真的？！ “何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齐峰看何米半天不翻开，还以为她是不习惯繁体字，“我让人弄个简体字版的……” “不用了，繁体字我看得懂。”毕竟也是翻墙看过湾湾小黄文的人，那个时候湾湾的站点还没这么贴心，知道弄个简体字版本来照顾一下大陆读者的感官。 齐峰还在极力怂恿古仔进入影视圈，古仔也从一开始的抗拒态度有些软化。 因为他听齐峰说，在影视圈里，好赚钱！ 何米专心看剧本，剧本的格式和小说不大一样，不过在这个梗概上区别并不大，像是网文小说的大纲，只是里面会多几句要说的金句台词。 何米很少看影视作品，电视电影都很少看。 不是说不喜欢，就是很少看，没有这个习惯。 小时候别人在看动画片的时候，她在夜市上摆摊卖萌，别人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她在工厂里修机器。等到终于安了家买了电视，她上中学了。 何美兰小学都没毕业，不是文盲全靠自学成才，所以在主观上对何米的学习非常重视，她会要何米帮她做网店聊旺旺，但何米只要看电视，就会挨骂，很凶很凶的骂。 至于电影，几十块钱一张票可不在她的消费习惯之内，小时候家里穷，她要是敢花这个钱会被何美兰骂死。 何美兰可不是文学作品里温声细语的妈妈，作为一个单身母亲，在小批发市场市场里打滚养家，要是不凶一点泼一点，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生活压力大，教育程度低，她不懂怎么跟何米沟通，交流基本靠吼，更免不了拿何米撒气，倒是不动手，可是那样无理取闹的叱骂，实际上也给何米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何米要是敢辩解，那就更完了，她就是个敢顶嘴的不孝女，被翻无数旧账骂的狗血淋头。 而要是遇上何美兰心情不爽的时候，何米做除了学习和帮店里的忙以外的所有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看电视、玩电脑、出门、吃饭、上厕所……她总能鸡蛋里挑骨头找到一个清奇的角度把你骂的怀疑人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8章 《东方三侠》 所以何米家那台电视，比别人家的早蒙尘了好几年， 直到她上了大学，有时间有经济实力也脱离了何美兰的管控，却依旧没有这个习惯和意识。 也就是为了不落伍，大二才开始看一些比较红火的网剧和综艺，还基本上都是快进或者直接看梗概，满打满算何米从头到尾一集不落看过的电视剧不超过十部，电影不超过十五部。 当然啦，这样的高压下何米没变态，休闲解压方式还是有的，那就是小说，准确的说是网文。 原因很简单，何米看电视会挨骂，看书不会。 何米早早就学会不要明面上跟何美兰对抗了，大不了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何美兰看到何米不在“用功”就会生气，可她学历低一直是心中的痛，对文字有着近乎偏执的崇敬，一度以为印在纸上的东西就是真理。 不管是教科书还是小说，只要不在书皮上画一个大胸美女，何美兰都分不出来这到底是是什么用的，有字的东西就值得尊敬。何米大可以在她眼皮子底下看小说，何美兰会很欣慰的。 这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但是不看电视看电影，不意味着她对娱乐圈缺乏了解，毕竟是文娱文还是网文里绕不开的一类火文！ 她说不上很喜欢，但是奈何看的多啊！越早的瓜她越熟悉，八·九十年代是可是香港娱乐圈的黄金时期，只要讲港娱就绕不开这一段，甚至在点家第一部娱乐圈文，就是讲港娱的《大亨传说》。 香江黄金时代娱乐圈有名有姓的，就算看脸不认识，报名字何米大部分都知道，还能说出几个现在还没爆出来的大八卦。 很巧，她的知识范围内，恰好包括了这一部片。 《东方三侠》。 这讲的是三个出身背景性格各有不同身手不凡的女侠结成同盟，共抗大boss清朝老公公的故事。 女飞侠东东是自幼被武林高手收养培育的女孩，成年之后下嫁给警察刘启文，白天贤妻良母，晚上行侠仗义。 这个人设很漫威，蝙蝠侠，蜘蛛侠，超人，都是这个路子。 女捕头陈七是被大boss抓来的小姑娘，趁机逃了出来，成了视财如命行侠仗义的女飞侠。 而陈七和东东之间的联系，就是心靖。 心靖原本是东东的同门师妹青青，后被大boss清朝老公公抓去洗脑后培养成杀手陈三，在执行一项鼓励博士研究隐身衣的任务的同时，拿博士的隐身衣去帮公公偷婴儿。 和陈七与东东交手中回忆起当时的身世，又因为和博士产生感情而舍不得下手，自我觉醒与另外两人结成同盟，共抗大boss公公。 三个女主里，东东出场早，而且是主线，心靖变化大，角色有层次感，戏份重，明明是三女主设定，陈七就只能委委屈屈当了个女三号。 剧情比较简单，主线明晰节奏快，想象力极强，元素众多，人物性格丰满逻辑成立，没有一个多余的镜头，算是香江电影里难得的好剧本。 唯有一点，说是动作片，但是其实应该是一部标准的cult片。 Cult片，即在某些小圈子里受推崇的电影，一般都是拍摄手法独特，剑走偏锋，风格异常，带有强烈主观个人色彩的电影，不以票房为目的，不受市场指导的小众电影，往往具有实验性质，受众一般是年轻人。 多说一句废话，在商业大片的夹击下，很多文艺片都要变成cult片了。 但是香江这块土地上呢，基本没什么纯种文艺片的生存土壤，就算是cult片，也是要有票房滴！ 何米说过了呀，拿黑帮大佬的钱玩你自己的电影，真的不怕被打啊？！ 《东方三侠》这部片子，科幻、恐怖、音乐、喜剧的大杂烩，还有相当重的武戏，商业元素还是很全的。 最重要的是，这部片子好玩啊！ 又爽又飒，打戏还不少，这么有想象力的片子，肯定特别好玩。 “我的角色是女捕头陈七？” “是啊，你看出来了？”齐峰点头。 “东东是已婚人士，心靖也谈恋爱啦，一定是熟女人设，你觉得我能我能演哪个？”何米摊手，反正她不想跟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要死要活的。 齐峰点头：“你在楼宇间纵横飞跃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有神韵。” “我粤语说的不好，你得等我一段时间练练台词。” 香江演员演技是好还是模式化先另说，敬业是必须，配音演员什么的，不存在的！ 请你拍戏还要再花一份钱请配音演员？我直接换人多方便？！ “要不要请一个配音演员？”一般的香江演员是不会受到这样的优待的。 有钱的除外。 “不用啦，都是要搭戏的嘛，要是就因为我让别的演员出息，那多不好意思啊？”何米可鄙视那些数字小姐了，她可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东东这条感情是不是有点问题？”何米指着本子上的一条线索。 【东东下嫁警官刘启文后生有一女，但因为自己女飞侠的身份被刘启文察觉出异样，东东不肯解释，夫妻二人渐生隔阂……在刘启文得知东东就是女飞侠之后，隔阂解除。】 “这部是武侠片，心靖的觉醒变化，陈七的成长已经够了，观众想要看的是潇洒恣意重情重义才貌双全豪气纵横的女飞侠，不是一个被家长里短夫妻关系，困于灶台之间的黄脸婆。” 所以刘警官，最后一点比较有层次感的戏份被删掉，就只能委屈你当个衬托女飞侠英勇无敌的工具人了。 何米顺口吐槽：“而且这个女儿的角色没什么必要？难道死掉的那个女婴是东东的女儿？” 齐峰又在点头了：“可以啊！” 港片剧本真的这么随意的吗？ 她写小说都不敢这么随意增添任务关系开支线啊！ “那这样东东和陈七是不是要先做过一场以消杀女之恨啊？！”何米那张嘴顺了就根本堵不住。 齐峰眼睛更亮：“可以可以！何小姐还懂写剧本？” “不不不，我不懂，不懂。我都是瞎说的！瞎说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9章 选角儿 何米都不敢说话了！ 真的要加这么一个纠葛，陈七是加戏了，可是东东女儿都死了，自己心思沉重得要死，要怎么感化心靖？要怎么和陈七合作无间？ 这又不是一部网文大长篇，可以用相当重的篇幅写一个人的改变，让一切改变都变得顺理成章，就那么九十分钟到一百分钟的电影，戏加的太多，单场戏拎出来会很精彩，可是电影就没法儿看了！ 香江影视圈这么尊重金主爸爸的吗？说改就改啊？！再说下去，这个本子就要被她改的面目全非了！ 到时候还是不是原版的《东方三侠》谁敢保证啊！？ “那我先记着，回头看看能不能加上去。”齐峰反而意犹未尽，看来是真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何小姐还有什么建议吗？”齐峰特别尊重资方。 “没有了……”何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一件事，《东方三侠》这个名字要改一下。” 这个问题齐峰是真的没有想到：“为什么？” “导演，这个名字听到的第一反应是对标风尘三侠，会被当成古装武侠片的，结果是现代武侠片，那就很劝退啦！” 所以《东方三侠》的续集《现代豪侠传》，明明剧情、立意、节奏、配乐都比不上原作，充分体现了续集必扑的道理，可票房居然还比《东方三侠》高两倍多！ 大概就是占了名字比较诚实的便宜。 “嗯，是没想到这一点。”齐峰问何米，“那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好？” “你回头想想呗？叫《都市女侠传》？”何米按照香江电影起名的风格信口胡诌。 齐峰点的还是毫不犹豫：“好，就这个名字！” 何米发誓，她以后在剧组的每句话都要仔细想过才能说！ 港片真的这么随意的吗？！随便扇扇蝴蝶翅膀这就得上天啊！要是把那些经典老电影蝴蝶掉了，何米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啊！ “演员定了吗？” “东东定了梅姑方艳梅，瞿梓泱和于曼章都在接洽。” 果然是香江啊，一张嘴都是大牌！ 梅姑在歌坛的地位不用多说，阅遍红尘的她演技也极好，是这个时代女星里顶尖的那一拨，又有粉丝打底，号召力更不用多说。 于曼章啊！曼神啊！中国第一位柏林影后啊！！！她的发挥稳定到可怕，几乎每一部认真拍的戏都有拿奖的实力， 主职刷奖，副职拍戏，要说拿奖的本事。全华人华裔的男女演员摞一块，放在她面前论拿奖都挑不出一个能打的！ 瞿梓泱可是全世界知名的武打女星，少数几位能在好莱坞站住脚跟的中国女明星。 她的戏是切切实实的女角，全世界都放的，可和双冰后来的中国特供版不一样！ 何米后来没怎么听到她的名声，也是因为武打明星太伤身体，职业寿命较短，不是谁都有房仕龙那么拼命的！ 但实际上，现在这三个人当中，最火的就是瞿梓泱。 所以何米发自内心得问了一个灵魂问题：“这得多少片酬啊！” 齐峰一下子就尴尬了，要不是因为一个不小心玩脱了，请的明星太大牌了，他也不至于为了土大款这点子小钱钱这么低身下气的啊！ “大概，大概400万不到一点。” 400万，请三个顶尖女明星，这价格真的是便宜到让人想哭……个鬼啊！ 何米记得！《东方三侠》系列前后两部片票房加起来也没有八百万！ 票房扑到哭！ 光是明星片酬就亏本了，剩下的钱你是想用抠图绿幕做吗？ 啊呸，这个时候的技术，你做得起抠图绿幕吗？ 我是土大款，又不是冤大头！ 何米发出了金主爸爸的灵魂质问：“谁最贵？” “瞿梓泱啊！”齐峰毫不犹豫得吐出一个名字，“她的名气那么大，有她的片子，可是能卖到海外去的，说不定能卖到好莱坞呢！” 何米就呵呵了：“这话你自己信吗？” 92年，刚好是香江影视圈的高傲惹毛了湾湾土大款的时候，外埠市场连连丢失，只凭借香江一地的票房无力支撑大制作，从此制作资本不足，明星片酬却猛涨，由此敲响了港片的丧钟。 纯港片从大场面转到喜剧片，后来连喜剧片都拍不起了，就只剩下眼前这位猛男还能开点小成本黑帮片。 “这个，这个是有点困难啊……” 原本就是试验性质的电影，连本土票房都不敢保证的！ 不然那些能赚大钱的片子，情色，恐怖，枪战，黑帮，血腥，暴力，或者双周一成自带赚钱特效的片子，能轮得到何米这么一个毫无根基的内地土大款来给钱？ 齐峰尴尬得笑，内心疯狂OS：这真的是纯种内地土大款吗？ 怎么感觉对香江影视圈这些底层人员都不了解的暗流涌动十分明白？就算是他自己，要不是自己开公司，去年又和周星星一起拍了一部年度票房第一，他都不知道这些事儿呢！ “瞿梓泱息影多年又复出，现在应该很忙？”何米又笑了，可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齐峰瞬间明白金主爸爸的意思，只能顺着说：“瞿梓泱的档期是可能有点问题。” 这话倒不是为了捧金主爸爸的臭脚。 瞿梓泱之前息影嫁入豪门，结果三年就离婚了，今年刚刚复出，一年接了七部电影。 她的演艺路线就是打女，是商业片动作片，这种实验性质的小成本，还真不是她的菜。 她只是来者不拒而已。 而且说实话，这部戏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之所以请这么三个顶尖女演员，一个是为了坑投资，一个是为了骗观众。 现在投资都坑进来了，观众少骗了两个，问题也不大。 反正亏得又不是他自己的钱？！ “那就很遗憾了，只能下次再跟瞿梓泱合作了……现在还要多少片酬？”何米问道。 “两百五十万。”齐峰做了一下简单的加减法。 瞿梓泱的片酬的确是最高的，要一百多万到两百万。 “这个数字真难听。”何米撇嘴，“二百三十万，行吗？” 齐峰差点哭出来！ 要不要算的那么精准？！刚好是两个人的市场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0章 金主爸爸的特殊优待 可是嘴上还是要做出一副艰难接受重任在肩的模样：“我和Maggie有点交情，试试看。” Maggie就是于曼章。 可怜的曼神，就这么被压价了。 她虽然是第一位欧洲三大电影节影后，可她是文艺片，在票房上也就是一个花瓶的分量，充其量就是个演技极好的花瓶，放在内地会被捧上天封神的主，可在商业片为王的香江连片酬都拍不到顶级。 要说现在是流量时代，其实香江早就是了，论演技梅姑不错，但是跟曼神比起来自然还是没能封神的。 梅姑有150万片酬，是因为她是顶尖歌手，有歌迷，即自带流量。1992年度的香江票房冠军《审死官》就是她和周星星合作的作品。 可一直在文艺片里打滚观众基础薄弱的于曼章，片酬连100万都没有了，目前市场价也就50万到80万左右。 王祖贤的片酬也比她高，也有100万到150万左右，因为在几部《倩女幽魂》里的出色表现。 不过演员，演技是底蕴，现在的于曼章片酬比她低，到了1995年前后，小倩在表演上没什么突破，在全民涨片酬的背景下才涨了30万，市场价大概在180万左右，可于曼章已经赶上男明星的片酬，达到了350万，比王祖贤高了一倍。 “那就这么说定了，东东的角色还是给梅姑，心靖，给曼神……曼姐。” 《东方三侠》里三个角色，东东最美，陈七的人设讨喜，反而是人物经历最完善也最有发挥空间的心靖提到的人不多。 瞿梓泱是打女，肯打肯拼命，但是要说演技相比之下还是差了一点，作品荣誉倒是不少，但是个人在表演上一直没有拿过什么比较有分量的奖项。 尤其是现在，火候还没到，只能算合格达成，不出戏不拖后腿。心靖这个角色是三个人物中情感变化最复杂的，她能演，但不出彩，尤其是在梅姑和曼神两位演技派大神的夹击之下，反而显得平庸。 但是这个角色，这种在黑白之间的挣扎和改变，于曼章的影后级演技，手到擒来。 曼神的戏路之宽，可是前所未见。演员里，大概只有梁家辉可以比一下，早期的尤葛也行，《活着》里的福贵，《霸王别姬》里的袁四爷，可不是只会耍贫逗乐的。 只是后来喜剧形象太深入人心，观众看到他就想笑，会出戏，他年纪大了拍戏也少了，戏路就被自己限制住了。 “何小姐，那你能出多少钱？”其实这部片的制作费用齐峰自己公司能出，最高级别请瞿梓泱都够了。 但是既然有冤大头送上门，为什么要花自己的钱？！ “五十万。”何米算了一下钱，算啦，就当这次来香江是纯旅游啦。 “五十万。”齐峰一下子就没兴趣了，区区五十万，也就是梅姑片酬的零头啊！还以为她多有钱呢条件这么多。 算了，聊胜于无，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亏也亏的是他的。 “好，我给百分之五的投资比例。”齐峰城府深，倒是不露出端倪。 “五十万美金。”何米翻翻手掌。 “美金？！”齐峰觉得自己那颗老心脏就跟做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从失望无缝衔接到喜笑颜开。 五十万美金换算成港币，大概是四百万不到，可问题是不能这么算啊！ 美金的购买力，比港币更强大！还是强大得多！ “哎，我话先说在前头，这钱可不能都我出，最多出一半。”要是没点自己的钱在里面，谁花起来会心疼。何米才不来当这个傻子，香江导演要是想造你的钱，谁扛得住拍电影的造法？！ “明白。”齐峰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香江人每个人从生下来要学的第一课就是，不要把资本家当傻子，他能比你有钱总是有理由的。要算计，你算不过他。 这一规律直到他们后来见识到了内地那些人傻钱多的土大款才被打破。 于是各种花样繁多的戏码从内地土大款兜里捞出来一把又一把的钞票，贡献出一部又一部的烂剧。 钱赚到了，名声也毁了，但老规矩总是有点道理的，捞钱的时候趾高气昂就别指望别人还记你的情谊而不是记你的仇怨。 短短十年间，香江演艺圈从在内地各种捞钱各种威风，拿内地一线女明星当香江二线演员的配角，然后到现在香江一线女明星到内地剧组当女N号，当时最拽的那一批人都快饿死了，风水轮流转，转的就是这么快。 但是那又是另外一个相杀相杀的故事了。 “那，何小姐，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九月二十。” “行，来得及。”反正也不用宣发也不赶时间不赶档期。就香江的效率，一部电影在最快只要四天就能制作完成！ 就是去年为了华东水灾筹款的慈善电影，聚集了两百多位明星，几乎包揽了整个香江所有红星的《豪门夜宴》。 正常情况下一部片从制作到上映，也就是四五个月，就这还得是大制作，宣发要时间，像这种小成本的不用找宣发的，两三个月够够的了。 “这位乐生，你真的不演个角色？”齐峰对五十万美金的价格十分感谢，甚至还打算买一送一，再送一个角色。 “他就不要了，这部片又没有适合他的角色。” 这部片子里只有女主比较出彩，正常的男性角色全是工具人。最主要的是，为了贴合曼神和梅姑的年纪要有CP感，年纪不能太小。 刘颂仁那样三十出头的刚刚好，古仔现在才而是出头，嫩的能掐出水，风神朗俊得像是画上走下来的人，完全不合适啊！ 难不成要去演反派清朝老公公？还是杀人机器陈九？ 何米可舍不得！ “何小姐，你以前没有演过戏，可能需要进行一段培训。”齐峰怕何米不乐意，还特地解释道，“你的基础不错，胆子也大，应该没问题……当年瞿梓泱出道前也是去洪家班先学了半年的拳脚……” 毕竟这不是一般的新演员，这是金主爸爸！ 你爸爸的事儿，能跟一般人一样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1章 诱惑古仔 “好啊，我知道，没问题的。”何米是真的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平时打架用的拳脚和电影上表演的套路是两回事。演电视又不讲究威力，演的好看最重要啊！ 反正肯定不能用薅头发插眼扣喉撩阴腿？！ “这戏的武指定了吗？是哪位？要不我直接找他学？” “已经定了，是陈小东。” 这个故事的店子原本就是齐峰和陈小东碰出来的。 何米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具体想不起来。 不过不要紧，但凡是何米都能听过名字的，不用怀疑，一定牛逼啊！ “好，哎，这戏风格不同于以往，造型一样要重新设计？” 何米知道，香江影视剧的片酬正在逐步走高，但是制作成本还是很省的，因为已经形成一个流水线，演哪个年代的戏，就有哪个年代的道具直接哪来用。 武侠片，动作片，现代片，警匪片……根据影片类型，服装道具都比较成熟，最出名的就是TVB那个用了几十年的公鸡碗，那是今古通用，什么时候出现都不违和啊！ 现代剧还好一些，看到古装剧撞衫就算穿着衣服的是大明星是主角都不用怀疑，就是原来那一件！ 他们也找不出更多新衣服了。 电影倒是好一些，要是大制作还能请个专门的造型师订制一下，但是这么一个实验性质没票房的小成本，当然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说不定就是这剧的造型就是随便找个场工或者化妆助理抓着几件衣服拼在一起！ 所以才有瞿梓泱的红色连体保暖衣，于曼章的贴身马甲和道明寺同款额头带箍起的满脑袋卷毛。 这造型要不是她们身材颜值真的很能打，穿着麻袋也能倾国倾城美的别树一帜，早就被丑死了好吗？！ “造型？”齐峰沉吟片刻，“还没做道这个准备。” “现在剧组资金应该没那么紧张的？”何米假笑脸，“请个造型师要多少？” “就三个女角，十万左右应该够了。” “也不贵啊！一定要请一个，好吗？” 这可是何米的荧幕首秀！ 可以是不完美的，但绝对不能是丑的！ 至少不能比她自己易容的时候丑！ 齐峰很开心得走了，相比找到合适的女演员，更让他开心的是，这一部试验性质的电影终于找到替死的冤大头啦！演员还能凑活，钱可凑活不了啊！ 齐峰走了，但是古仔还在呢。 “哇，何姐，明星这么能赚的吗？”这话古仔憋了半天了！ 刚才听到他们张口闭口都是几十万一百万，那得是多少钱啊！ “这就算能赚啦？”日后那些一线明星偷税漏税的数额可都是按亿来算的！ “这些都是消遣，赚钱的时候还在后面！” 几十上百万都是小钱？！ “那何姐你有多少钱啊？”古仔不自觉得就认为，这绝对是个传说级别的大佬。 几十上百万都是小钱，五十万美金，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扔出来了？ “现在还行，以后会越来越有钱的。”何米说的是事实，可听着就让人觉得她是在吹牛。 “乐仔，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要什么报酬？要钱，也得给我个数字？”何米真的好单纯不做作！ 乐天华挠脑袋，要多少钱？ 他当然是想越多越好了！ 可是他也只是开个门开了个窗户而已，真的要拿多少钱，他自己就拿得心虚。 “你想不出来，不如我给你个建议？”何米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歪着脑袋看他。 她是迷人的，可迷人之中，又仿佛有一种不应该属于富婆这个称呼的娇俏。 “何姐请说。” “要给钱呢，一百万两百万我都能给，可是乐仔，横财暴富未必是一件好事，容易坐吃山空，而且我真的不觉得，只拿现钱对你来说是个好选择。” “那乐姐的意思是……”乐天华倒是真的认真考量了何米的建议。 虽然她打架，爬楼，说脏话，但是她是个有钱人。 有钱人说出来的话，是应该躲听多参考的，比你有钱的人往往比你聪明，就算他自己不聪明，给她钱的人也聪明。 “刚刚这位齐峰导演，你是香江人，应该比我熟？”何米问到。 “额……不是很熟。”古仔的两只眼睛里都写满了四个大字：一无所知！ 他能知道的香江导演，大概也就金王那几个了？还都是四大色魔之类的负面新闻，导演出名果然比演员要难多了！ “我这么跟你解释，这是一个挺有本事的导演，他说你有潜力，你就是真的有潜力。真的不考虑一下拍电影拍电视吗？” “你觉得被拍来拍去很糗，可是你知道香江艺人的片酬吗？” “刚刚听你说，都是几十万，几十万？” 拍来拍去的要是只是拿几千块他当然不乐意啦，可要是几十万上百万…… 糗算个P啊！ “对，于曼章八十万，方艳梅一百五十万，瞿梓泱比一百五十万还多，可以叫到两百万。 而且这是女星，男星的价格，像你一定知道的，房仕龙，四五百万随便叫，还得要百分之二十的票房利润。双周一成，华仔，哥哥，哪个不是三五百万？这都是一部片的片酬，刚才你也听到了，瞿梓泱一年能接七部戏呢！真的进了这个圈子，一两百万，还真的放不进你的眼里。” 这么一连串的数字砸在眼前，乐天华当然就被砸的眼冒金星啦！ 可是他还是艰难得保住了理智。 “呐，何姐，你别框我啊！拍片是赚的多啦，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赚的那么多啊！我带的那些小模特，很苦的，转几个场子，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拿到手的钱还没有几千块啊！” “你也说他们是小模特，找面镜子照一照，真的觉得他们比得上你？！”何米笑道。 “呃……”古仔是知道自己帅的，可是被这么当着面夸脸，还是有种美而不自知的惊喜。 “哪里是每个人都能有他们那么厉害的啊！有几个人能赚那么多钱啊？”古仔还是摇头，怎么都不信。 “可是你可以，齐峰觉得你可以，我觉得你可以。” 因为你是真的可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2章 香江的房子 “你不用这么急着答应或者拒绝我，要不这样，反正接下来要拍片，你先当我一段时间的助理，你现在的工资多少？我三倍开给你。先在剧组里走走看看，要是觉得可以呢再说这件事，我捧你；要是觉得不行呢，我给你两百万。” 这个条件真的让人没法儿拒绝了！ “可是……这个合适吗？”何米身边带着个男人，见多了娱乐圈富豪富婆下限的古仔表示，他对自己的节操安全表示很担心。 真当他看不出来嘛？眼前这个富婆，明明就是我救了你性命，你却觊觎我身子！ 你下贱！ “有什么不合适的？”何米耸肩，“反正又不止你一个。” 不都说大陆人很保守的嘛？！ 这位大陆富婆的节操尤其的低啊！ “我是说，你老公不会生气吗？” 古仔一句话成功把何米惊了一跳！ 古仔，我知道你人好，没想到你的想象力也这么好？！ 这是想到哪里去？！ 何米嘴角疯狂抽搐，真的好像笑啊！ 但是要克制，不能真的让古仔觉得她不是个正经的人：“我是说，我要请保镖的！” 原本不请保镖，是何米觉得自己这样小号切来切去请保镖容易露馅儿，可是香江这个治安，真的让何·富婆·米很不安心啊！ “而且，谁告诉你我结婚了？”何米指着自己的脸，“看我这张脸，像是已婚妇女的样子吗？” 古仔糊涂了。 作为一个有钱人，要么是自己的钱要么是老公的钱，能自己赚到钱的应该年纪也不小了？ 要是是爹妈的钱，应该也不是她这种花法，她的言谈表现也不像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啊！ 而且她是内地人！ 内地不是听说很穷很穷的吗？有这样的富豪家庭吗？！ “慢慢想，现在帮我找个中介。”何米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思想，再让他想，想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找中介？”古仔愣了，“你找中介做什么？” “买房子啊！哦，用粤语来说，应该是买楼啊！”何米摊手。 “原本只是来香江玩儿的，可是现在这样是要在香江长住一段时间了，我总不可能一直住在酒店里？！香江租金那么贵，租房子不如买房子划算啦。” 其实何米知道，按照原本的时间线，香江的房子最划算的时候应该是在98年索罗斯席卷港城之后，那时候楼价腰斩，普遍下跌50%到60%，打三折出售不奇怪，那才应该是正常的房价水平。 那才是真正的白菜价。 不过现在楼市也没炒到高点，反正是实用的刚需嘛，买一栋也不亏，大不了97年卖掉98年换房子，都开了外挂了，总不能还亏本？ 不过香江的高档楼盘开发可是比内地早得多也快得多了，像五六万买个大杂院，二三十万买栋小洋楼之类的事情真的是想都不要想，香江富豪多，顶级楼盘早就已经被炒起来了，全中国现在也就香江还有何米买不起的房子！ 而且就算她买得起，她也不会拿人民币换那么多港币啊！ 会被外汇监管部门抓起来的！ 所以买房的钱，何米打算直接从京城汇市里抽的炒外汇的利润。真的不枉何米专程去京城跑了一趟啊！这外汇动用真的太方便了！ 但是香江的房子却不是没得买的，相反，现在市面上楼盘数量还挺多。 回归在即，是有案底怕算账的也好，被洗脑了随大流也罢，不知道多少富豪排着队等着卖房卷款移民，新加坡也好，英国也好，只要能离开香江他们就乐意。 所以何米提出能直接用美元结账，从中介到户主都格外殷勤！ 可是何米却迟迟没有选定楼盘，原因无他，都不太满意。 她卖房子也不少了，四合院最小也是三百平起步院子白送，小洋楼都有三四层，建筑面积普遍超过五百平院子还是白送，可香江这地方，千尺居然能算豪宅了？ 一千平房英尺那不就九十平方米吗？这不就政府出台的七零九零政策里标准的小户型吗？连税费都可以低哦！ 拿这个当豪宅，何米是不知道是富有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呢，还是房价限制了他们的智商。 随随便便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居然好意思要何米四十万美元？三四百万的价格，敢说是因为拿美元付款的折扣价？！ 其实按照何米上辈子的物价来算，这个时候的香港房价也就三十年后大陆二线城市的正常水平，非核心区域三四万一平嘛！正常正常。 可是重生之后习惯了四位数房价的何米受不了这个委屈啊！ 所以这一拖，拖到九月份都没定下来。 何米这些时间也不是全浪费在炒房上了，该培训培训，每天飞天遁地走钢丝，在电线上起舞。 也没不用学别的，把电影设计的一些动作练好就行。 别看香江打的厉害，但是其实电视剧里的武戏对演员的要求是很低的，郑少秋没有功夫或者舞蹈功底的。 电影也是，瞿梓泱说是打女，但实际上只是练过舞蹈，惠英红甚至连科班出身的舞蹈都没有练过。就说这部戏里原本饰演陈七的于曼章，她是真的一点功夫都不会的！ 说白了，就两条密集，一个是苦练，一个是拼命。 舞蹈和武打功底何米都有，虽然是自己练，但是香江武行都差不多，柔韧性和力道都到位就能打的很好看，至于招式设计，那是武指的事，这也就是齐峰一眼看中何米的原因，有这样的基础，根本不担心何米演不出来。 逼着古仔学普通话，但也跟古仔学粤语，两个语言菜鸡每天鸡同鸭讲，居然也能聊得起天，也是神奇。时间过得也是相当安静。 香江这边是用大笔的人民币换成港币美元来炒的，手续麻烦，可京城那边就不一样了，钱本来就在汇市里，做空日元还是做空英镑，也就是何米打个电话的事。 操作做完了，后面就是等着到了时间去拿钱的事情了。 “对对对！你还要我说几遍啊？就是做空英镑做空英镑！挂了！” 明明天上掉钱，只要去捡就行了，可偏偏还有人拦着你织网，这实在是太可气了！ 何米挂电话的时候还愤愤不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3章 女股神的传说 古仔最近的普通话突飞猛进，起码听已经没有问题了，虽然“揸、轱”之类的汇市黑话不是很明白了，但是也能听得出来她在说外汇的事。 “何姐，你也炒外汇啊？！” “炒啊，怎么啦，要姐教你啊？”何米毫不心虚得装脸大，反正现在都没人看出她还未成年！ “我不炒啊，股市杀人太厉害啦，我可不想破产啊！” 从古仔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何米倒是能拼凑出来，古仔小时候家境不错的，现在伤不了大学只能到处打零工，主要是因为少年时候家道中落。 要说香江明星里，家道中落的贫穷贵公子还真的是不少，哥哥也是，他父亲生前还是能称为“服装大王”的业界大佬，老婆好几个，孩子生一打，只是后来被工业化冲击，父亲过世，瞬间家道中落，以至于他连当时去选秀的报名费还是曾经的保姆借给他的。 何米猜测，股市那么能赚钱，香江满城的人少有不炒股的情况，他还能坚持原则，大概是因为他家原本就是炒股败掉的。 “你这么想倒也对，股市这东西，是不太稳当。”何米点头，“炒股炒多了，人都会废掉的，就很难踏踏实实工作的。” 要不是何米开了挂，她也不敢碰股市。上辈子就没碰过。 “何姐，我就像问你啊，那你是从大陆来的，知不知道泸市那边有个女股神啊？”古仔整张脸上就写满了一句话。 求八卦！ 香江的狗仔小报可是很发达的！内地这个还刚刚起步呢！何米想办个报刊，这几个月了都一点音信都没有。 敢在泸市称股神的，貌似只有葛敏了？ 别的炒股高手都在第一波股市抽风里赔的当底裤了！ “你说的是谁？总得给我一点更多的信息？” “听说是个粤省人。” 粤省人，那应该不是葛敏了，葛敏是义务人，他们应该都知道的。 “炒股票可厉害，赶在泸市股市暴跌之前抽身，据说赚了上千万呢。内地股市还能赚这么多钱啊？”在古仔的印象里，内地应该很穷才是啊！ 其实他的想法……还真的没错。 “得看做什么啦，认购证可能可以，股票就比较困难了。还得是盛海的认购证，深土川的认购证想要这么大的利润，那本钱不小的，说不定还得扛着麻袋过去才买得到。 在香江股市赚个一千多万应该不至于被称为股神？” 两地的市场容量不一样，在香江，一般的股票买一两百万都是毛毛雨，扔进去连声响儿都听不见，在盛海，一只股买一两百万的股票你就是股东！一个不小心你就控股了！ 被套的牢牢的根本脱不了手！只要你敢套现就敢崩盘给你看！ “不止啊！还听说她判定半年泸市起不来，这泸市到现在了都一直在跌啊！能看半年的走势，这是真的厉害啊！” 这个预言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香江人……半年内股市都不会起来了…… 这不是何米劝葛敏的话吗？葛敏你到底跟他们说了点啥？！！！ 何米表情都要裂开了古仔都没看出来，还一个劲儿得感叹：“炒股这么厉害，难怪她能赚上千万啊！” 瞎说，哪里有上千万？总共也就五十万的本钱，就算在高处离场也才赚了不到三百万而已！ “那个也不一定准啊！”何米假笑脸，赶紧转移话题，免得冒牌股神的马甲被拆了，“真的要今年都起不来在说……你怎么会知道泸市的股市？” “股市里的人说的啊！港市这边有很多泸市过来的人啊！”乐仔本就是随口一提，果然被带跑。 “港股波动也很大的嘛！有些泸市过来的人就说，不知道这个盛海股神会这么看啊！她是内地人嘛，应该对内地人的消息比较了解啊？” 这一次的风居然跟内地有直接关系？ “什么说法？” “最近都说港股会跌。” “你不是不炒股吗？” “我不炒啊，但是股票如果跌，很多人炒啊！他们要跳楼啦！” “股票要跌，总不可能是毫无理由的？有什么风声？” 别小看股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很大程度上故事的走向就是由这些小道消息决定的。 如果真的让绝大部分的股民都觉得故事会跌，纷纷抛售离场，那股市就跌定了！ “他们说伟大同志身体要不好了……” “瞎扯！” “说香江回归，可能有问题……” “放屁！” 何米粗口都爆出来了！ “以后有人要是跟你说这个，你就直接怼回去！他才身体不好，他全家都身体不好！ 香江回归不可能出问题！97年就是97年，一天都不会差！” 何米的冲动让古仔以为这是一个脑残粉等自我臆测，反而没有想往日那样信任他何姐。 “何姐，你这么了解……你认识那个女股神？”古仔觉得，大陆的有钱人应该没那么多？ “嗯……算认识。”时间也不久，就是认识两辈子了还重生了一回。 “那她回来香江吗？能不能问问？” 她已经到了啊！ “一出手就是几百上千万，好能赚钱啊！” “放心，你要是肯进入娱乐圈，以后上千万都不放在你眼里啊！”何米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转移话题，“造型师来啦，我要去试装了，收拾收拾得走了。” 因为曼神的前凸后翘和何米的飞机场有着质和量上的区别，陈七的造型也要调整。 钱，我有。 胸，我是真没有！ 所以说，钱有什么用啊？！ 有钱也买不来胸啊！ 说起来就痛啊！ 情趣女王装胸衣外穿什么的是没有了，女王装的关键不就是波涛胸涌吗？没有胸还女王个屁啊！ 而且何米强烈要求把那一脑袋卷毛也给改了。姐姐芳华正茂，真的不是大妈审美！ 还有，她的膝盖上绝对不会盖着俩胸罩垫似的护膝！ 有了何米在金主爸爸的加入（命令），别的品质有没有提升，至少陈七的造型和道具提升不止一筹。 实验性质的奇幻片，可不代表在造型上要向异形靠近啊！原版的《东方三侠》最让人吐槽的就是那一个个能把人雷死的造型！ 反正何米绝对不会拿着鞭炮似的炸弹跑来跑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4章 定妆 陈七的职业是枪手，而且是个能把炸药往出花来的枪手，顺便还练了一个独门绝技，回旋镖。 扔个鞭炮到油桶里，油桶秒变火箭哦！ 既然要玩炸药，那就玩的精细一点，反正不要跟原版那样拿着个19世纪风格的纸包黑火药的鞭炮就冒充炸药！ 长长短短的炸药，雷管，手榴弹，闪光弹，不同种类的炸弹有着不同的形制，金属外壳或者晶体硅制作的外壳，要的就是一个质感！ 事实证明，花不花钱，造型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何米头上是一顶西部牛仔一样的贝雷帽，肩上扛着一把长管猎枪，长发结成麻花辫甩在身后。 上身时下流行短款小皮衣，里面不是紧身小背心而是高领无袖上衣，这种服装版型最大的好处就是……胸大的人穿不了！ 胸小的人穿着才好看！ 我平胸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布料！这个世界对她还是仁慈的！ 打架的时候身上交叉挂着两长条子弹，因为胸小也毫无阻碍！ 下身配得上短裤，短裤的腰带就是回旋镖，平时皮夹克搭下来，露出的只是一个跟两个翅膀一样的银色腰带扣，一撩衣服下面就是一排银光闪闪的刀子！ 裹着两条腿的不是情趣一样的吊带黑丝袜还加上俩胸贴似的护膝，干脆利落的一双黑色过膝皮靴把整个小腿包裹得严严实实，膝盖以上露出三寸白白的皮肤，跟羊脂玉一样嵌着。 两条长腿迈开脚跟点在地上，哒哒得脚步生风！眼尾一扬唇边带笑，那一股子肆意不羁就出来了！ 侠客多桀骜，纵情轻生死。 正在跟陈小东商量事情的齐峰眼睛就跟俩灯泡似的发着光，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选对人了！ 《东方三侠》……《都市女侠传》的灵魂人物就两个，齐峰和陈小东，这是他们的作品，其他人都只能算是参演和表演道具。 可是现在何米的参与度，或许也能算半个。 “我说，你果然很适合这个角色。”齐峰跟何米现在也算熟悉，知道这位金主爸爸没那么难说话，凑上来啧啧称奇。 “嗯，导演果然慧眼识珠。”何米也对自己的造型很满意。 “你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夸你自己？”陈小东对这个当徒弟的金主爸爸也没有什么压力。 “所以我情商高嘛！我可以两个人一起夸。”何米轻笑，眉眼灵动，明明是趾高气昂的话，却不会让人讨厌，反而只觉得她有趣。 “Maggie也来试装了？”何米刚才听到有人进试衣间的声音。 “是啊，梅姑一会儿就到。” 正说着话，于曼章换好衣服出来了。 于曼章也试过装了，虽然她的身材也很好，个子也高挑，但是她不用经受那红色保暖连体衣的折磨。 心靖少时不幸，被家人抛弃，又因为心软被逐出师门，被公公掳去化为杀手，为人犬牙做尽坏事，心如死灰一片麻木，一身暗红近乎深褐，仿佛凝固的血液， 心靖的身世背景是何米完善的，《东方三侠》的第一主角其实应该是心靖，何米还给她写了人物小传。 和原来的剧本略有不同，完善了心靖被公公抓走的前因后果，然后就引发了一个悖论：心靖是因为心软才被逐出师门的，最后却成了为虎作伥的犬牙，但是她心里自有一份正义和柔软，外表冰冷，可内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痛苦内疚。 可是因为跟博士有情义滋长，心中不免有了少许希望，女为悦己者容，日常妆的款式近乎连体旗袍。 曼神穿旗袍，那是绝杀啊！ “哇——”别人还克制一点，就何米，充分表现了一个迷妹的素质。 二十六岁的曼神正是最美的时候，颜值身材都在巅峰，一颦一笑，可纯可妖，颠倒众生。 “Maggie，你好漂亮啊！”何米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谢谢。”于曼章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粉丝进了片场，后来发现何米身上穿着的是戏服才猜出来这大概就是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投资人。 有大美人大明星凑在一起，既然是想要剑走偏锋得弄些投资和关注，那怎么可能不弄点色相和露肉呢？ 但是风情这两个字，可不是只是露可以撑得起来，不用穿深V卖肉，也不是穿吊带小背心就叫风情。 那一身旗袍裹在身上，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哪怕没露出一丝一毫不该露出的肌肤，也能摇曳出万种风情。 尤其是穿着旗袍打架，那场景啧啧，春丽是凭什么撩动那么多少男心的？不就是靠旗袍吗？！ 小成本电影嘛！而且时间跨度比较短，戏服也没有很多套，心靖日常妆容比较少，而且基本上是在干完坏事或者和公公汇报完任务之后，所以变身装就是在这个基础上稍微有点改动。 腰间系一条狰狞狠厉的九节鞭，肩上披着带兜帽披肩款式的隐身衣，正面穿就是一件宽松长风衣，正面敞开，露出旗袍，反过来就是隐身衣。 “这个九节鞭太简陋了？”何米盯着正在往于曼章腰上绕的九节鞭，问道。 这是真的简陋，就像在塑料玩具上面刷个漆，捏在手上完全就是一根塑料鞭子。 “那要什么样的？”这种细节上的提升齐峰就随便她玩，反正花的是她自己的钱。 真当对电影细节品质他没追求啊？！以前不是穷吗？！ 大不了最后把不合适的都剪了。 “九节鞭只是这个造型会不会太普通了？要不要恐怖一点？”何米对这根九节鞭真的很不满意！ 这根九节鞭不仅假，还特别圆润！ 上面的倒刺都磨平了，你跟人说这个能一下子削掉别人的手指也得有人信啊！ “我让人去找一条白骨鞭来？”齐峰表示，满足你的要求！ “不用不用了，心靖又不是变态老公公应该不至于会变态到喜欢白骨……银色九节鞭就可以了，就是上面的倒刺弄得多一点凶一点就行了。” 于曼章倒是觉得新奇，她拍了不少戏了，一般演员都是各演各的，演好就走了，谁会留下认真掰扯一件道具的问题？还不是她自己的道具。 而且还是一个生脸，以前没见过啊！ “行，我让人换一条九节鞭。”这种武器，道具库里都是现成的，要换直接去拿就行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5章 外汇风波：天无二日 本来只是招待老板的商务客套，但现在，曼神是真的对不按常理出牌的何米有点好奇了：“你还管这个啊？”、关键是导演居然都还惯着她？ 真当导演这种片场暴君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我第一次拍戏嘛！对什么都好奇啊！就很想问问的吗，要不是我给了钱，导演早就烦死我了。”何米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暴露自己带资进组的走后门身份。 事实就是，剧组欺生是很严重的，香江是个很现实的地方，有关系有背景的别人才会怕你三分，不然何米一个内地人，还是个年轻脸嫩的小姑娘，真的会被欺负。 何米可不想弄点做戏欺压，最后翻身打脸的戏码，到时候齐导演肯定是要处理那个不知道尊重金主爸爸的人，但是心里未必没有嫌弃何米多事的想法。 所以也不玩扮猪吃老虎那一套，摆明了车马就是我是你爸爸，要是哪个不要脸的上门找抽，那何米揍人齐峰也不能说什么了。 “Maggie，我第一次拍戏，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啦！”何米拿过新的九节鞭给她系在腰上，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啧啧得满嘴感叹，“哇，曼神就是曼神，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 于曼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也哪里见过这样丝毫不加掩饰的彩虹屁啊！ “Maggie，造型不错嘛。” 嗓音微微沙哑，自带性感，天生就是一副自带曲调的好嗓子。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梅姑来啦？”嘴唇略厚，鄙夷略宽，看五官似乎不是那种精致标准的美人长相，可就是有一种很大气的美感扑面而来。 二十九岁的梅姑风华正茂，没有日后蕴藏在眼角眉梢挥之不去的疲倦，更没有被病魔折磨的支离破碎的凄迷，她往这里一站，便是香江娱乐圈的黄金时代。 梅姑看刚才还在帮于曼章整理饰品的小姑娘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神布灵布灵的全是星星。 方艳梅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好玩。 刚刚还对于曼章纠缠不休，转过头来又对自己百般勾引，这就是传说中的，渣女？ 至于美貌…… 不好意思，作为娱乐圈一姐，她早就麻木了。正值香江电影最巅峰时期，霞玉芳红，贤贞敏欣，皆在盛年，哪个不是颠倒众生的大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何米的年纪轻，阅历气场都还没积淀到位，只能说，还嫩了点。原本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青春朝气灵气逼人又不是她现在走的路线，只有一张好皮相，确实是还没能迈入顶尖美人那一拨。 “我先去试装。”香江影视圈的运转是很快的，她俩都是已经功成名就的大明星，可不像小演员那样得过五关斩六将的试戏试妆，有档期，角色就算定下了，肯来试装都是给导演面子。 于曼章换了衣服就要走，何米本来还想要个签名呢，忽然古仔让她接了个电话，何米也只能遗憾收手，急匆匆得出门，甚至连保镖都没带。 “石小姐。” 外汇交易所，中年发福的外汇经纪经理一早就等在了楼下，见到何米过来匆匆把她引到楼上的大户室。 “什么情况？”何米对他这张不帅的中年男人脸没有一点兴趣，连寒暄都省了，上来就单刀直入。 “芬兰马克贬值，退出欧洲汇率体系。”经理很紧张得看着她，“石姐，难道英镑真的会跌？”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么急匆匆得叫我过来。”要不是用了约定好的暗语，何米马甲都差点掉了。 可是何米的恼羞成怒在外汇经理眼里就变成了了处变不惊。 他是做这行的专业人士，学历对口经验丰富，自然知道芬兰马克对德国马克脱钩意味着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在何米眼里依旧是不值得把她叫过来的不值一提，这说明什么？ 说明何米心里的把握，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炒外汇和炒股票一样，毕竟是不在自己掌握里的东西，真的没有几个人能稳坐钓鱼台，说自己一定能赚的。 可是真的能稳到这个程度的人，那往往，手上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筹码。 比如，何米是重生的。 难不成要让他相信这么一个出手就是几千万巨款的大户，会一点外汇交易的常识都没有？！ 就算他自己不懂，难道还没雇佣两个懂行的助理吗？ 不可能的，咱们不能这么歧视有钱人的智商！ 人家有钱，一定有人家有钱的道理！ 他哪里知道，何米是真的不懂芬兰马克脱离德国马克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单纯的，有挂。 简单的说呢，就是欧洲准备使用欧元作为统一货币共抗美国，但是之前欧洲的货币很多，德国马克，英国英镑，意大利里拉，法国法郎，芬兰马克等等。 所以要统一为欧元，就得先把自己这些货币互相统一协调反复尝试才能全部换成欧元，而在这个统一的过程中的一个最重要的过程就是保证相当一段时间内，货币的币值不变，即货币的汇率不变。 鉴于德国是当时欧洲最大的经济体，他们就以德国马克为标杆，维持汇率不变。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政治、经济、历史等多方面的因素，他们对德国马克定的汇率其实并不客观，对本国的经济形势盲目乐观，甚至跟本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严重脱节，比如英镑，就属于对自己特别没逼数的。 英镑币值虚高并且以此收割德国经济，他们给自己架构了一座空中阁楼，并且幻想他无坚不摧。 现在，有个人要来踹两脚试试这是不是真的无坚不摧，结果也很显而易见，再过三十年，英国都特立独行于欧盟之外，做一根倔强又快乐的搅屎棍，始终没用上欧元。 这个踹两脚的人就是索罗斯，准确的说，是以索罗斯为首的美国人。 因为欧洲要是统一货币向着一个欧共体进发，原本一超多强的格局就会瞬间出现一个庞然大物，这让自诩世界灯塔，光芒照耀全世界的美国怎么可能接受？ 天无二日啊，怎么可能允许出现另一个太阳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6章 能打败你的是傲慢 这一战不可避免，输赢也不是只在外汇市场，是欧、美为了国际地位的争锋，背地里有多少博弈多少刀光剑影，也许永远不能见天日。 当然那些跟何米没什么关系，她关注的，她能关注的，只有外汇市场。 而芬兰马克脱钩德国马克的意义就在于，欧洲汇率一致这个貌似牢不可破的庞大八爪鱼，已经断了一臂，暴露出它并非牢不可破的虚弱事实。 换而言之，这一场欧美交锋，欧洲已经先输了一阵。 只是因为芬兰太小，这根手臂太细，居然没有引起重视。 能打败你的不是外敌，而是自己的傲慢。英国已经傲慢了太多年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些事情，何米都…… 不知道。 但是不知道还可以装嘛！ 既然原本就是恼羞成怒，就顺着恼羞成怒的路子继续演下去：“要是不跌我买它做什么？钱太多要给人送一点？” “是是是。”经理擦着满头大汗。 “下次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我，知道我一分钟多少钱吗？耽误我的事！” 何米甩手离开。 再不走，要是他问既然知道芬兰马克也要跌，那为什么不在芬兰马克上捞一笔？ 后面几天，为了防止这个胖经理一惊一乍，何米都不敢把手机交给古仔处理，为了不让古仔生疑，她还把古仔送给齐峰跑了两天龙套，美其名曰，让他体验一下剧组的生活。 反正齐峰也看中古仔，看在何米的面子上，看在他是香江本地人的份上，又是个男人，总不会吃亏。 不知道古仔有没有相信这个理由，但何米看他还是挺感动的。毕竟不管他进不进娱乐圈，能有这么一次体验的机会总是难得，这都是一片好心。 何米都不用愁齐峰手底下没剧组去别人手底下没人照顾。 话说香江有一位传说中的胶片杀手，磨神坛斗士，江湖人送外号，墨镜老王的卫家王。 这货拍戏出了名的慢，死活不给演员讲戏，就是一遍一遍的磨，往死里磨，不管多大的腕儿多红的明星都给你骨头渣子都磨碎了，然后重新捏塑出一个他要的角色。 可想而知，这样的拍法，在还是用胶片的年代，那简直就是烧钱。 最坑爹的是，他说剪你镜头就剪你镜头，多大的腕拍的多辛苦他也不管，华仔拍过《阿飞正传》的你也信？ 为什么没看到他呢？答曰，戏份被墨镜老王剪光了。 但是其实，齐峰之磨叽也不遑多让，只是他往往同时有几部戏一起开机，一直有作品面世，速率追得上香江导演平均水平。而且他精打细算一直拍的是小成本，不敢烧也没钱烧胶卷，加上他运气好，后来进入了数字摄像的时代，所以看不怎么出来。 现在何米的资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账，他也正好把手上上一部电影搞定了再说。 送走了古仔，陈小东在忙着联络《都市女侠传》的片场，也没空理何米，就让何米出现一天消失一天，居然也没人发现。 9月11日，德国央行行长宣布绝不降息，不愿放资金外逃，表明了不会再割自己的肉去填英国以及其他欧洲国家的坑。 欧盟政府结构的缺点被暴露无遗。 9月13日，意大利里拉下跌百分之七，欧洲汇率一致的联盟再填一道大裂痕。 这一次，索罗斯没有再躲在幕后，他摆明车马冲锋在前，狠狠给了欧洲一个大耳瓜子。 9月14日，德国或许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许其他各国终于做通了德国的工作，德国央行宣布贴息降低半个百分点。 英法等国欢天喜地，连连赞誉，好像前天说咬死不降息的家伙不是德国人一样。 金融市场上什么许诺决心都是放屁，什么荣誉信用都是瞎扯淡，之前放的话说吃就吃了，连个嗝都不打，胃口可好了！ 谁信谁破产。 但是这个时候再结盟，已经太迟了。 9月15日，何米在外汇经理的夺命连环call下终于出现在了大户室。 决战，来了。 “跌了！跌了！”外汇经纪上蹿下跳，活泼欢快得像一只两百多斤的胖子。 “我知道跌了，你能不能别叫了？我耳朵要给你叫聋了。”何米翻着白眼堵耳朵，这到底是谁的钱？ 这人怎么比她还激动？ “你不会是跟着我买了？” 香江的金融机制比大陆起步早比大陆完备，监管应该会比大陆严格？她怎么记得这些外汇经理是不能入场的？就像股票经纪是不能买股票的一样的。 “没有，没有……”外汇经纪傻笑。 有没有认不认反正都和何米没关系！ 下次她可不会再找这个经纪了。 太吵了！ 英国时差比香江慢了八个小时，现在英国那边刚上班，这边已经快到了下班时间，当然汇市时间安排得跟着当地走，自然不能正常上下班，现在那边还是清晨，一开盘英镑就狂跌不止，看在何米眼里，那都是绿油油…… 哎？英镑是什么颜色来着？ 没有具体的形象，描绘不出情景，何米都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激动了。 门口有人招手，跟外汇经纪说了句话。 “啊——” 外汇经纪跟被掐了脖子一样惨叫一声，凄厉得好似谋杀现场，吓得何米一个箭步就冲出去了！ 一出去看他还活生生站在那儿呢，没吐血没晕厥没飙血，这不是啥事儿都没有吗？ “你又怎么了？！！！”何米很好奇啊，就这心理素质他是怎么当外汇经纪的？真的不怕国际市场一个波动直接给他一波带走吗？！ “石姐。”外汇经纪转过头，大老爷们居然有种眼泪汪汪的可怜感。 要是影视圈那些大明星落泪，那会落得很深情，有美感，让人感动。但是这大叔落泪，真的很油腻！ “有话就说！” “英国政府下场救市了！”外汇经纪非常紧张。 “这不是早就料到的事情吗？你叫什么叫？”外汇被攻击，政府要出场救市，原本就是写在欧盟条约里的东西。 “可是他们这次拿得钱多啊！” “有多少？” “三十亿美元！每小时三十亿美元！”外汇经纪明明是个身材粗壮的中年男人，却成功掐着嗓子发出了老鸨似的尖叫。 “他们也太傲慢了。”何米撇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7章 英镑决战！ “啊？”外汇经纪没想到何米居然说的是这么一句话。 “这一次攻击英国的是索罗斯的量子基金，你知道量子基金的信息吗？”何米问他。 “美国的一家基金，但是没听说有什么成名的战绩啊！”外汇经纪又不是服务员，不是只要伺候好客户就行了，比起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客户更看重的是外汇经纪的业务能力。 他当然了解过量子基金。就是现在不是网络时代，想要查一家基金的信息只能去翻报纸，他也查不出什么消息。 “这就是他们的成名战。”何米手指头扣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做出个早就下好了的判定。 “啊？”外汇经纪不明白何米为什么觉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基金就能撼动英国政府这个庞然大物。 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嘛！在英国殖民地生活了几十年，对英国的信任几乎已经刻入骨髓。 要是有人说可以把中国银行按在地上摩擦，何米一样会啐他一脸唾沫。 “量子基金的自有金额就有一百四十亿美金，明白吗？”何米反问。 “一百四十亿？”外汇经纪倒吸一口凉气，忽然就明白了何米为什么这么笃定。 量子基金这种私募基金的数额和比尔盖茨那样的实业家不一样。 做实业的，手上资产大多都是账面财富和固定资产，固定资产好理解，就是房产铺面什么的，可账面财富是根据他手里的公司业绩流水利润计算出来的市值。 比如现在的乐家要是正儿八经得估一估值，也早就破亿了。 但是值这么多钱，不代表手上真的有这么多钱，公司经营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评估标准叫流动资金，资金链断裂，这个公司基本就死定了，哪怕财务状况和账面财富都很好。 起码何米就抽不出一个亿。 但是私募基金不一样，他们手上都是现钱，活钱，是随时可以抽出来打仗的武器！ 论经济总量，量子基金不可能匹敌英国一个国家政府的财富，一百四十亿似乎只是英国五个小时的投入。 可问题是，汇市交锋，很可能连五个小时都用不了！ 再次抽调资金是要时间的，要是提前准备不足，资金供应不上，那结果，同样是一个死字。 就好比两军对阵，一方五十万兵马，早已排兵布阵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就能扑上去撕咬，另一方是一国之力举国上下也有几百万兵员，却分布在全国各地，只能几万几万断断续续得送来援军。 中国有个传统战术，叫做围点打援。 英国政府要是还这样几十亿几十亿的加码，那就是葫芦娃救爷爷，有缘千里送人头。 何米轻笑一声：“而且这是战前的数据，你猜现在，量子基金会有多少钱？他们又可以带动多少钱？” “他们打了那么久的帐，钱应该会少一点？”外汇经纪感情复杂，他总觉得，英镑不会那么容易输。 那可是日不落帝国啊！ 何米难以置信得看着外汇经纪，瞬间觉得现在找他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哥们，你的职业素养呢？！你的知识储备呢？你的外汇常识呢？ 她找的不会是一个傻子？ 找这么一个人当经纪会不会弄出弄翻涨跌之类的乌龙事？他不会想要把何米在认购证市场上赚回来的钱的全部送给索罗斯们？ 你这叫通敌资敌我跟你讲！我会告到你跳楼的！ “你告诉我索罗斯之前打的是哪里？！”被何米这么激灵灵的一眼，外汇经纪也瞬间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芬兰！意大利！” 这两脚踹的，动摇的都是欧洲汇率一致的基石！ 在捶英国之前先打这两仗，不是因为索罗斯钱多烧得慌，他的目的非常简单，就只有两个字：立威！！！ 在大战之前，先打小仗！ 芬兰规模小储备少，意大利人打仗不行做金融也不行，挑了两个软柿子下手，赚钱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在立威！ 告诉所有人，他能赢！他赢了一场，赢了两场，也会继续赢下去！ 这就是做给国际游资看的！ 他战绩辉煌，他势如破竹，所以，跟着他！上了他的船，跟他一起吃肉，喝汤！ 或许一个两个人的钱很少，可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加起来，聚集起来的洪水足够冲垮英国自己吹出来的空中堡垒。 战场在英镑上，在看不见的汇市里，只有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务请来取。 但是现在，或许整个欧洲都在沸腾，在一个个外汇交易所里，或是迷信索罗斯的神话，或许是输急了眼想要顺便捞一票，或许是听了传说顺便来捡个钱，无数的涓涓细流正在汇聚，汇聚成浪潮疯狂得拍打在英镑的堡垒上！ 区区三十亿美金，挡得住索罗斯的量子基金，挡得住美国的人海战术，却挡不住索罗斯带起来的那一波波疯狂的羊群！ 恐慌一旦响起，哪怕有人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割肉止损也会大量抛出手上的英镑！ 这就不再是为了盈利为目的的金融行为，纯粹的割肉止血，就是哪怕在自己身上捅一刀，也要把刀子划在英镑的城墙上！ 英国，要怎么应对？！ “英国宣布加息了！” 一声呼号，看似振奋人心，实际上却昭示着英国政府的黔驴技穷。 对英国那个已经运行了两百年苍老腐朽的政府机关来说，这一次大概是难得的高效率。 加息是什么概念？ 加息能引起货币回流，买盘回归…… 总之简单一句话，加息这种操作，一般来说，该国货币是会涨的。 一般来说。 何米：“哦。” 这个道理她懂，毕竟这么基础的经济学原理，这要是都不知道，那她就算不重生大学也毕不了业。 但是就是知道了才很淡定，没用的。 往日英国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逼德国降息放血，不愿意认清事实投子认负，也不愿意壮士解腕，就那么拖着，仿佛把眼睛遮住了，就能继续幻想英国还是那个如日中天的太阳，而不是这个日薄西山苟延残喘的尸体。 直到刀砍在头上才知道反抗，那都已经太迟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现在才知道加息，那你们早干嘛去了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8章 丧钟 可以这么理解，币值虚高是逐利抢钱，币值过低是让利抢市场。 加息会导致英镑再一次升值，可英镑原本就已经是虚高了，再升没人接盘，他们的东西卖不出去，外国企业不愿意在英国投资，经济基础都得垮了，币值估的再高，没人会认的。 要抢劫，首要的就是自己兵强马壮才能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一个垂垂老矣的劫匪，连刀都握不住，再想抢劫，只能是刀落下来，砍了自己的手臂。 有一个词很适合形容英国的加息政策，饮鸩止渴。 但这个词对现在的英国没用，这一杯鸩酒止不了英镑的渴，他们甚至连等待毒发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马上都得死，这也只是咸鱼在死之前的瞎扑腾。 “英国政府要下场接盘救市了，这是不是英镑就不跌了？”外汇经纪看着何米，眼神闪烁。 不知不觉中，何米这样的沉着淡定，居然给了他一种信任的感觉，仿佛这个女人，真的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明明是这么一个对他来说仿佛真理一样的事实，他现在，都说不出口了。 “真的要是接得住盘直接拿真金白银来啊？用加息这种透支生命力的手段，不正好儿说明他们没钱了，没招了，快穷死了吗？慌什么？！” 何米叹气。 她是投资人！投资人！投资人！！！ 真的不是老师，不是来给外汇经纪上课的！ 而且他长的又不好看！ 还真的想把他的嘴堵上。 “现在也五点多了，我饿了，你也歇歇别蹦跶了，我请你吃晚饭？” 外汇经纪两瓣嘴唇不自觉得蠕动，要是口水有音效，现在也该流淌成河了，可还在那里扭扭捏捏：“这不好……我们走不开啊……” “叫人送过来。”现在香江的外卖业务没那么发达，但是没关系，有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何米觉得，外汇经纪对她如此贴心，急人所急喜她所喜忧她所忧，主要是馋她的……钱包。 和外卖。 何米是个厚道人，干不出我吃着你看着这样的缺德事儿，但凡她在这里吃饭，外卖必定有经纪一份。 作为一个大户室里的主，何米总不可能叫一份叉烧饭就打发了？ 要在崇洋媚外的香江装逼，西餐比中餐好使，何米对西餐无感，意面什么的，哪里有臊子面好吃？手擀面，加辣加醋加香菜，多浇卤子。拿筷子一搅，酱香和肉香一起扑鼻而来，何米能吃两盆！ 西餐太绵软，不得劲。 但是唯独牛排是何米喜欢的，油脂和蛋白质在唇齿间流连，那是人类刻入基因的本能快乐！ 而牛排，大块的牛排，厚切的牛排，恰恰很能满足这一原初的乐趣。 何米点的是菲力牛排，胖经纪嘴巴上扭捏，实则很不客气得点了T骨牛排。 其实何米也想点T骨的，再不济来个战斧，但是不行啊，这是在人前，她从来不敢点这些带骨头的肉肉。 毕竟排骨嘛，最好吃的就是骨头上的那点肉啦！ 要是给她上T骨牛排或者战斧牛排，她怕自己仍不住直接拿起来啃骨头，保证连一丝肉星儿都不给你留下！那比狗啃过的干净多了！ 牛排被送上来，撒着香料的表面焦黄，汁水牢牢得锁在了肉里，醒肉的时间计算得刚刚好，切开之后能很明显看出一个渐进的过程，外表焦香，逐渐向内渗透，最中间还是一块鲜嫩的肉色。 一口咬下去，把外酥里嫩四个字形容得无比贴切，满口肥嫩的口感就像水一样化开，满口的牛肉香在嘴中迸发。 还真的别说，香江还是有这点好处的，牛排能煎得这么好的西餐师傅在现在的大陆可不好找，在香江叫个外卖都是这种等级的。 “啊！”惶恐，惊悚，就像衣冠楚楚的外汇交易所里闯进来一个带丝袜面罩的持枪匪徒。 刀叉在盘子上重重划过一声刺耳的“滋啦”，一块牛肉划过办公准确得落在何米的盘子里。 何米气的压根痒痒，外汇交易所的人都是这么回事啊？一惊一乍是他们的企业文化吗？ 刚刚还只是这人一个人叫，现在变成他们一起叫了？ “又怎么啦？”看着被飞到自己盘子里的牛排肉，上面还有被胖经纪啃了一口的牙印。 行，这盘牛排都没法儿吃了。她真的没什么。 就是有点，想咬人。 外汇经纪刀叉已经扔了，冲出去打听消息，没多久就白着一张脸回来：“英国又升息了！这一次利率涨得15%了！” 顺便说一句，这一场英镑大战，香江其实也是有人参与的，不过参与的人不多，就是惯常买卖外汇的一批人，而他们的站队往往是支持英镑，毕竟是宗主国嘛！ 很多人还想移民英国呢！那表忠心的程度，可比英国人都勤快多了。 所以现在外汇交易所的整体氛围，与何米的这间大户室，恰恰相反。 何米觉得，这也说明了英国的傲慢和无知。 索罗斯有一个很重要的理论，后来炒股的人都知道，叫羊群效应。 金融市场上的胜负，取决于谁能带走羊群。 索罗斯是客场作战，攻击的是英镑这一英国的基本盘，可是他们几乎动用了他们所能号召的所有人群打人海战术，还是令行禁止，能打闪电战的人海战术。 而英国呢？香江这么一个经济发达的殖民地，这么一个传统羊圈都没有动员起来，何米在外汇交易所之外的地方很难听到这一次的消息，甚至可能是有人有意封锁消息。 咋地，对自己的这一次必败无疑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对国民手下留情免得把他们拉下水？！ 你看何米相不相信他们真的有这么好心！别忘了香江这十几年的房价，到底是谁开始带头割香江人的韭菜！ “那不正好说明，丧钟已响，可以开始吃肉了。”何米让他把盘子收了，“大局已定。” 一下子升息那么多，正常来说对于英国现在的经济情况来说，那都不是饮鸩止渴了，这是当胸给了自己一刀。 不过那也没用。 因为索罗斯们的刀，已经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了。 不信，你听，外面的呼号，就是英镑的丧钟。 “快卖啊！都卖了，都卖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9章 黑色星期三 英镑的价格，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泄如注，飞流直下。 外汇经纪浑身发冷，仿佛被套牢其中破产在即的绝望……绝…… 不对啊！ 反正他这里是做空的！ 他没赔！没赔！还赚了，大赚特赚！绝望个屁啊！ 可是他的工资还是英国人发的啊！英镑惨败，一个国家的货币都开始暴跌，那对这个国家的影响得有多大啊！ 外汇经纪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独善其身！ 所以他是该盼着英镑涨呢，还是盼着英镑跌呢？ 他这一脸纠结何米看着都觉得累：“你下次能别叫了吗？做空又动不了，你叫的再厉害也没用啊！” 何米的个人资产是不少了，但是对于一国货币的涨跌来说，还是杯水车薪啊！ 所以既然没什么大用，何米也不能亲自下场做空或者做涨货币，那就真的只能闲着了。 话说做空就是这一点很不好，没有做涨那么有激情。 做涨，随买随买，低买高卖，反正赚的就是一个简单的差价，随时入市，买不买得到另说。 可做空，是要通过做空机构签协议，一定时间内还她多少货币的，需要找到合适的机构，需要一定的时间，时间太紧张，找不找得到机构是一回事，而且利润空间也会被压缩。 事到临头了，要是不能像索罗斯那样有大笔直接可以影响市场的资金往里砸，就何米那点扔进去都掀不起一点小水花的钱想投都没用！想追加也没办法，就只能干待。 何米现在才说这话是因为%她也才刚反应过来。 在这种国与国之间较量的战场上抢钱，比刀锋上跳舞还刺激，真当她有表面上那么处变不惊啊？都是装的！ 外汇经纪待不住，站在门口看楼下的场景。 果然，一天之内短短两次加息不但没有起到加息应该起到的作用，反而暴露了因果政府的败事和后力不济，恐慌蔓延，哪怕是香江外汇交易所里这些英国的铁杆羊群也纷纷抛售英镑以求自保。 当全世界持有英镑的人都在砸盘的时候，英国政府调集再多资金也只是螳臂当车，无助于事。 “所以，金融市场上的事，哪怕你要输了，也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因为一旦让人知道，那你才是真的输了。”何米擦手起身，“后面的事你看着，我先回去了。” “石姐……”胖经纪不自觉得追着何米走，依依不舍的目光极为缠绵，言辞中带着挽留，“明天，你还来吗？” 其中带着的殷切和期盼…… 所以说，情绪这种事真的看脸！要是个帅哥或者漂亮姑娘，何米肯定得心动啊！ 配上胖经纪的中年油腻外形……何米都不敢回头的！ 生怕把自己吃的牛排都油腻得吐出来！ “要来啊！” 所以，她只给他留下一个潇洒挺拔的背影：“明天，我要来拿钱。” 1992年9月16日，史称“黑色星期三”。 这一天，英国宣布退出欧盟体系，索罗斯和国际游资大获全胜，一战成名，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能打败一国金融机构的名字。 华尔街忙着分析，商业界忙着哭嚎，政客们在分析英国退出欧盟体系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就连花边小报忙着给索罗斯和英国之间编写一本书的爱恨情仇，比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什么的。 但是何米却很闲，坐在大户室里喝着果汁搓着指甲。 大户室外面是一片惨嚎声，原本也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满脸的胡茬跪在地上，一声一声得磕着头，求着券商不要给他们强行平仓的。 “我都是为了英国，都是为了英国啊！” 券商代表的声音没有他大，何米也没听清，但是听那渐渐远去的凄厉惨嚎声，想要在金融市场上求网开一面，那是不可能的。 金融市场上，输赢，胜负，就是这么直接。 胖经纪看何米的视线虚虚投向门外，以为何米对外面的事感兴趣，自作主张得去打听了给何米汇报。 “他原本都已经弄够钱，准备移民去英国了，就像多弄一点移民分数，可是现在他的钱赔了，他去不了英国了。” “去英国？”原来也是回归前的逃亡人群中的一员啊！ “是啊，石小姐要去英国吗？你这么多钱，移民分数很容易弄到的。”胖经纪谄媚道，“我这里还是有点门路的……” 何米没有说话，表情玩味。 帮着英镑护盘的忠心英国人为此花光了家财，接着就被英国拒之门外，可她这个和索罗斯们一起在英镑上捅刀捡尸的刽子手，却因为抢的钱够多，让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多讽刺。 在资本主义的社会里，真的有国家的概念吗？ 外面的哭嚎仿佛只是单纯的背景音乐，过耳不入心，连让何米动一下眉头都不能，手里拿着本小说慢慢得，安安静静得等。 她在等着他们把钱给她送过来。 200万美元入场，5倍杠杆，英镑币值下跌五分之一，意味着何米赚了又一个200万美元。 这还只是在香江入场的收益，还不算在京城那一笔外汇的收入。 “石姐，事情都办好了。您看要是没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今天的外汇经纪比昨天更殷勤。 在世界经济这个水塘里，金融不会开源不会节流不会挖池子，金融不能让这个塘子变大，也不能让这个水塘里的水变多，它只能造浪，造出水很大塘子很深的假象景象。 有时候浪扑在岸边，的确可以撞开坚固的岩石河堤扩大水塘，可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浪花只是毫无意义的波澜。 可是浪掀起来了，这边的水位下降了，总会在另外一边扑死几个，难不成还仍未金融市场上赚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地里长出来的吗？不过是从一些人的口袋，移到了另一些人的口袋。 “嗯，就这样了，钱给我打账户里。”何米签字，递给他的时候就看到一张渴望的脸。 “好的明白。”胖经纪点头哈腰，全身上写写满了“我有话说”。 “有话就直接说，别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想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能直接读出你的所思所想？ “石姐，你是泸市那个女股神？”胖经纪鼓足勇气问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0章 股神说 “你知道泸市？”古仔这么一个不炒股的人都能知道的事，外汇经纪能知道倒是正常。 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嘛！ 不然直接一口答应，多没牌面啊！ “嘿嘿，瞧您说的，泸市和港市，都是一个中国，有点关系不也是正常的吗？”外汇经纪装傻，“您看，您这名字都一样，要是这都想不起来，那我们也不用混了。” 何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冲你这句一个中国，想问啥？回答你一个问题。” “果然是股神，炒股票厉害，炒英镑也这么厉害！”外汇经纪一顿彩虹屁。 就是段位低了点，何米作为一个彩虹屁宗师，很是看不上。 何米后面还有事儿，懒得跟他瞎扯：“你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是不是！”就一个问题的机会可不能这么浪费了！ 胖经纪跳过寒暄和彩虹屁急忙直入正题：“石姐，那你说，港股……怎么买能赚？” 何米终于转头给了他一个正脸，还给了一个专属的疑问句：“你有病？” 就算何米知道，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就一句话的交情，她赚钱凭什么要带你？要是她说了，你赔了，那不得结下梁子了？ 她又不是拉高踩底的股票分析师，又不用靠这张嘴骗饭吃，用不着给自己加光环塑金身。 胖经理慌忙摇头，生怕何米把这个问题取消了：“不是不是，我就是想问问，大盘，这得是涨啊，还是跌啊！” “涨啊！”何米倒是觉得这个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能涨多久？”胖经纪急切到。 涨到九七年被索罗斯一波带走！ 英国想要席卷香江的资产，主要方式就是金融和房地产，怎么可能让金融垮下去？万一韭菜们都不把钱拿出来，他上哪儿去割钱啊！ 但是一口气预判好几年就太夸张了！ “大盘走势，怎么也得涨到明年？” “那明年呢？” “当然是明年再看啊！怎么，今年还有几个月呢，不够你赚？”何米笑他，“怎么，你想改行？” “没有没有……”外汇经纪尬笑。 做外汇经纪才能进股市的，要是做股票经济，他就不能炒股啦！ “石姐，有人想请你帮忙炒股……” 他在想桃子！ 何米摆手：“没空！我又不是股票经纪又不是私募基金！” 要说对泸市还有一点又爱又恨的，香江股市她是真的了解不多，她连找个股票经纪的心思都没有，又怎么会把时间放在香江股市上？ 可是何米不知道，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可女股神闯荡汇市大胜而去的消息，却又从香江传回了泸市，变成了另一个传奇。 一个不败神话的金身，莫名其妙得化为传说在两地股市流转！ 何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钱到手了，连房子都要找到了！ 房子是真的好房子，位于浅水湾，附近就有好几个片场，一百平米出个头的房子居然被隔成了四室两厅，家具彩电一应俱全，连水电费都还有一段时间剩余不用自己让何米不得不佩服香江这些空间分配专家。 “这房子挺好的啊，为什么要卖？”何米问房子里眼里写满了惊慌的女人。 “是，是外汇啊。”男人强笑道，“做生意嘛，就是有涨有跌的。” “何姐，他们炒外汇炒跌了，现在忙着还债。”作为中人的古仔解释道。 “买的是英镑？”何米看他们迟疑得连点头都充满了后悔。 果然是英国政府的优秀公民，紧跟因果政府的脚步死保英镑！就是现在想要弄到英国国籍都难喽。 太穷了，人家看不上。 “连贷款都等不及？”何米回头看她，“你们不会是要卷款跑路？” 这个价格相对于香江这房价来说真的是公道的，被内地此时房价惯坏了的何米都能接受。 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不接受贷款，要一次性付完，要的还是美元现金。 不要英镑。 他们说贷款，太慢了。 这不是巧了么？何米办贷款是真的办不下来，她就是美元多。 何米这话一出，这家人脸上都僵掉了！ 说中了？ “何姐，我也知道你是炒股市的人，这样的房子对你来说是晦气了一点……”古仔打个圆场，还想说这房子真的特别好，买这房子真的特别值，真的买到就是赚到……就听到何米说了一句话。 “不会啊！” “不会什么？”古仔都傻了！ “我炒股是不会跌的！”何米回眸一笑，差点把卖家气到心梗。 不卖了不卖了！ 这房子不卖给她了！ “去办手续，还得去公证呢。”何米笑了一下，一点也不担心前房主是要跑路的问题。 香江是个对有钱人特别友好的城市，何米这边手续落实了，万一他真的是跑路，那些要债的也纠缠不到何米这个买主身上。 当然现在房子买太大了，四个房间都是浪费，何米孤身一人住，连古仔也不可能让他留宿，还得找人来改，一间卧室一间练功房一间客房。 何米在心里“精打细算”。 对小小一座岛上挤了七百万人口偏偏百分之九十的土地还不让开发的情况下，这样的住法简直奢侈的让人想掐死她。 终于不用住酒店了，那边《都市女侠传》也终于开机了。 《都市女侠传》的主要搭景地点是在一个汽水厂的厂房里搭棚，这戏绝大部分都是内景戏，还都是搭景，包括最后大决战的街景，下水道里仿佛山洞一样的魔宫，医院，警局，都在这里。 原来齐峰是想找个山洞内景当魔宫的，这样便宜，被何米拦下了，作为一个刚刚发了大财的金主爸爸，她大笔一挥，不省这点钱！ 而且从下水道进去居然是个山洞，这个设计难道不会很不合理吗？ 在金主爸爸的支持下，他们搭建了一个仿佛《蝙蝠侠》里的蝙蝠洞一样的地下基地，四面的墙壁看起来都是人造水泥，仿佛是在一个巨大的地下隧道里，在这么一座蒸汽风格十足的底下魔宫里住着一个清朝老太监，十足怪诞。 汽水厂的厂房面积不大，所有布景不可能一次性全部铺开，都是随拍随搭，随搭随拆，一个场景里拍完了再拍下一个。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1章 《都市女侠传》开机 现在已经做好的布景有两个，一个是警局，一个是医院门口的街景，好几场重头戏都在这里。 现在那个非常有西式教堂风格医院的半圆形拱形门前面就很滑稽得摆了香案，供了披了红布摄像机，旁边有猪头，烧鹅，鱼，一看就很难吃，还有一些时令水果。 这个门是摆着看的，没有带到进出门的场景，只是一个背景板，贴墙放，何米手贱，趁着齐峰和梅姑寒暄，特地跑到那扇门背后去看。 就连油漆都只是正面刷了一边，已走到侧面就能看出露出的白白的底色，何米伸手摸了摸。 居然是纸糊的……纸糊的……纸…… 难怪搭景那么快呢！ 但凡用点泡沫何米都说他有诚意了啊！ 敲了敲，里面应该撑了竹竿，不然门搭不了那么高。这电影魔术还真的是让她叹为观止！ “何小姐，拜神啦！”齐峰招呼一声，何米屁颠屁颠得跑过来，定睛一看，嗬，在最外面那几个，那黑乎乎的照相机，不就是记者？ 刚刚梅姑来之前都没看到他们啊！ 梅姑这两年不怎么唱歌了，忙着拍电影，成就很不错，7、8月播出的《审死官》已经坐稳了今年的票房冠军，难怪能随身有记者，这是自带流量啊！ 前期宣传的钱都免了，她这一百多万花的不冤枉。 上香的时候齐峰居首，陈小东和梅姑曼神何米一排，后面是刘颂仁和别的工作人员，灯光、摄影什么的，古仔也蹭了一个位置。 陈九这个角色，齐峰原本定的是黄秋生，他是混血儿，年轻时候长的那叫一个帅啊！ 可是再帅也没用！那货是个港毒！ 或许也不是毒，就是纯粹得投机分子，谁给他利益他就站那边，觉得大陆好的时候还在家里挂***像章背红宝书呢，发现内地市场混不开了，果断改换立场。 要钱要名要利的人多了，可是不能没有底线。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何米不想跟他合作，就把他pass掉了，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他贵。 他现在已经是无线一线的当家小生，电影也演到恐怖片里的男一号，戏约又多，男演员的片酬比女演员贵，为了这么一个货花几十万，何米才不想浪费这个钱，他哪里配和曼神一个身价？ 省点钱做服化道不好吗？留着当拍摄资金不好吗？ 何米划掉了瞿梓泱和黄秋生，片酬一下子下去了两百多万，拍戏的钱都富裕了！ 反正陈九是个杀人机器，连台词都没有，木着一张脸能打就OK，就算不能打也有武行替身，戏份挺重，角色也算别树一帜，不怕被人讨厌恶心的话也能让人记住，唯独对演技要求并不高，属于特型演员。 齐峰拗不过金主爸爸，本来弄这么个全明星阵容就是为了骗资金骗观众，现在资金已经送上门了又不喜欢他，那就换呗！黄秋生那边也没什么意见，他戏约多得很，本来也懒得演这么一部累的要死还不讨喜的角色。 香江黄金年代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有潜力肯拼命的演员，要省钱嘛，齐峰就顺手抓了一只特便宜的龙套，叫云清流。 此人相貌是真的平平无奇，像个最普通的憨憨大叔，比不上黄的混血脸，但陈九本来就不走颜值挂，能吓到小朋友就行，要帅的，组里不是还有个当助理的同时顺便跑龙套的乐天华吗？ 齐峰在前面拿着三柱高香拜拜：“皇天后土，四方神佛庇佑，保佑我《都市女侠传》剧组上下无碍，一切平安！” 等齐峰拜完，众人要依次上前进香，出于对金主爸爸的尊重，梅姑还让何米先上香，何米还真的不懂这些规矩，上去就把手里的三柱香插上去。 然后被照相机“噼里啪啦”一顿猛拍。 何米都被拍懵了，齐峰赶紧把她拽下来让梅姑接着上香。 然后他们一起拿刀切那个猪头，当然这么多人切一个猪头连刀都握不住，就跟切生日蛋糕一样只是做个样子，主要干这活儿的还是齐峰和陈小东。 最后齐峰把摄像机上的红布一扯：“《都市女侠传》正式开机！” 众人一声应和，纷纷散开做自己的准备，齐峰和陈小东去送记者顺便送红包，梅姑曼神和何米就去化妆。 何米的戏是在警局，和刘颂仁的对手戏，换上装备在化妆的时候，就看到梅姑也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上次跑得急没来得及看到的梅姑的造型，这一次终于有机会了。 在原版的《东方三侠》里，东东这个角色似乎就是唯一进行过专业造型设计，虽然中二但也没有太多的槽点，只是说像青蜂侠。 想想就觉得梅姑牛逼啊，原版那样里面穿件打底外面披点破布居然都那么好看啊！ 真切证明了，美人就算是披个麻袋都是美的！ 何米自认自己还没这等牛逼气场，她要漂亮，还是要服化道衬托的。 但是现在另外两位的造型都请人设计了，梅姑作为全场片酬最佳，这个排面必须有！也得安排。 白天的日常妆就是正常的少淑装，她有时候完全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出境，紧身内搭配长大衣，把她衬托的极有气质。但变身之后是深紫几乎近黑的连体衣，说是突出层次和气场，外面披一件长斗篷。 东东的武器是飞镖和长剑，银色飞镖捻在手上就显得格外显眼，打架的时候飞镖就组成蝴蝶的形状盘着长发，长剑就先给场工剧务保管着，需要的时候再变出来。 也不用像何米一样，没事儿身上还得挂着两串子弹标明一下身份。 “哇！真好看！” 于曼章一直摸不准何米的来历，香江的演员素来比较客套，除非是私交真的好真的比较投缘，不然合作过演员也真的只能混个脸熟而已。 但是她混了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哪个女明星能夸另外的女人好看夸得如此真心实意。 要是她是谁的粉丝也就罢了，可是她明明记得上次何米也是这么夸她的！ 这是真心的还是讽刺？ 她不知道，何米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毫无原则的颜狗罢了。 梅姑都愣了下：“谢谢。” 心里也觉得这货是个奇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2章 《都市女侠传》开机（昨日更新有大量改动~~） 香江是个对有钱人特别友好的城市，何米这边手续落实了，万一他真的是跑路，那些要债的纠缠不到何米这个买主身上。 而卖家，在香江，穷人是没有资格任性的。 当然现在房子买太大了，四个房间都是浪费，何米孤身一人住，连古仔也不可能让他留宿，还得找人来改，一间卧室一间练功房一间客房。 何米在心里“精打细算”。 对小小一座岛上挤了七百万人口偏偏百分之九十的土地还不让开发的情况下，这样的住法简直奢侈的让人想掐死她。 终于不用住酒店了，那边《都市女侠传》也终于开机了。 《都市女侠传》的主要搭景地点是在一个汽水厂的厂房里搭棚，这戏绝大部分都是内景戏，还都是搭景，包括最后大决战的街景，下水道里仿佛山洞一样的魔宫，医院，警局，都在这里。 原来齐峰是想找个山洞内景当魔宫的，稍微修个祭坛就行拉两条铁链挂鸟笼就行，这样便宜，被何米拦下了，作为一个刚刚发了大财的金主爸爸，她大笔一挥，不省这点钱！ 而且从下水道进去居然是个山洞，这个设计难道不会很不合理吗？ 在金主爸爸的支持下，他们搭建了一个仿佛《蝙蝠侠》里的蝙蝠洞一样的地下基地，四面的墙壁涂起来像是下水管的管道，更像是美国电影里那些比隧道还要宽敞，都能开车跑步打架的下水道。 在一个巨大的地下隧道里，在这么一座蒸汽风格十足的地下魔宫里住着一个清朝老太监，十足怪诞。 汽水厂的厂房面积不大，所有布景不可能一次性全部铺开，都是随拍随搭，随搭随拆，一个场景里拍完了再拍下一个。 现在已经做好的布景有两个，一个是警局，一个是医院门口的街景，好几场重头戏都在这里。 现在那个非常有西式教堂风格医院的半圆形拱门前面就很滑稽得摆了香案，供了披了红布摄像机，旁边有猪头，烧鹅，鱼，一看就很难吃，还有一些时令水果。 这个门是摆着看的，没有带到进出门的场景，只是一个背景板，贴墙放，何米手贱，趁着齐峰和梅姑与梅姑自带的尾巴——记者寒暄，特地跑到那扇门背后去看。 就连油漆都只是正面刷了一边，已走到侧面就能看出露出的白白的底色，何米伸手摸了摸。 居然是纸糊的……纸糊的……纸…… 难怪搭景那么快呢！ 但凡用点泡沫何米都说他有诚意了啊！ 敲了敲，里面应该撑了竹竿，不然门搭不了那么高。但就是这样还是让何米觉得好神奇！ “何小姐，拜神啦！”齐峰招呼一声，何米屁颠屁颠得跑过来，定睛一看，嗬，在最外面那几个，拿着沉甸甸的照相机，不就是记者？ 刚刚梅姑来之前都没看到他们啊！ 梅姑这两年不怎么唱歌了，忙着拍电影，成就很不错，7、8月播出的《审死官》已经坐稳了今年的票房冠军，也是和齐峰合作的，同组的还有周星星。 虽然不是主咖，但是齐峰和梅姑的再度合作，还是奇幻题材还是能吸引一些目光的，难怪能随身有记者，这是自带话题度和流量啊！ 开机宣传的钱都省了，他们请人来和记者自己找上门，那个车马费的价格可是不一样的！梅姑这一百多万花的不冤枉。 上香的时候齐峰居首，陈小东和梅姑曼神何米一排，后面是刘颂仁和别的工作人员，灯光、摄影什么的，古仔也蹭了一个位置。 除此之外，和原版还有一个大不同。 陈九这个角色，齐峰原本定的是黄秋生，他是混血儿，年轻时候长的那叫一个帅啊！ 可是再帅也没用！那货是个港毒！ 或许也不是真的毒，就是纯粹得投机分子，谁给他利益他就站那边，觉得大陆好的时候还在家里挂***像章背红宝书呢，发现自己年老色衰在内地市场混不开了，果断改换立场。 要钱要名要利的人多了，可是不能没有底线。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何米不想跟他合作，就把他pass掉了，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他贵。 他现在已经是无线一线的当家小生，电影也演到恐怖片里的男一号，戏约又多，男演员的片酬比女演员贵，为了这么一个货花几十万，何米才不想浪费这个钱。 他哪里配和曼神一个身价？ 省点钱做服化道不好吗？留着当拍摄资金不好吗？ 何米划掉了瞿梓泱和黄秋生，片酬一下子下去了两百多万，拍戏的钱都富裕了！ 反正陈九是个杀人机器，连台词都没有，木着一张脸能打就OK，就算不能打也有武行替身。这个角色戏份挺重，也算别树一帜，不怕被人讨厌恶心的话也能让人记住，唯独对演技要求并不高，属于特型演员。 齐峰拗不过金主爸爸，本来弄这么个全明星阵容就是为了骗资金骗观众，现在资金已经送上门了又不喜欢他，那就换呗！ 黄秋生也没什么意见，他戏约多得很，本来也懒得演这么一部累的要死还不讨喜的角色。 香江黄金年代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有潜力肯拼命的演员，要省钱嘛，齐峰就顺手抓了一只特便宜的大龙套，叫云清流。 此人相貌是真的平平无奇，像个最普通的憨憨大叔，比不上黄的混血脸，但陈九本来就不走颜值挂，能吓到小朋友就行，要帅的，组里不是还有个当助理的同时顺便跑龙套的乐天华吗？ 齐峰在前面拿着三柱高香拜拜：“皇天后土，四方神佛庇佑，保佑我《都市女侠传》剧组上下无碍，一切平安！” 等齐峰拜完，众人要依次上前进香，出于对金主爸爸的尊重，梅姑还让何米先上香，何米还真的不懂这些规矩，上去就把手里的三柱香插上去。 然后被照相机“噼里啪啦”一顿猛拍。 何米都被拍懵了，齐峰赶紧把她拽下来让梅姑接着上香。 看那些闪光灯再次噼里啪啦比拍何米的时候还亮，接着曼神上去，又是一顿噼里啪啦，何米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常规操作，淡定淡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3章 第一场戏 然后他们一起拿刀切那个猪头，当然这么多人切一个猪头连刀都握不住，就跟切生日蛋糕一样只是做个样子，主要干这活儿的还是齐峰和陈小东。 最后齐峰把摄像机上的红布一扯：“《都市女侠传》正式开机！” 众人一声应和，纷纷散开做自己的准备，齐峰和陈小东去送记者顺便送红包，梅姑曼神和何米就去化妆。 何米的戏是在警局，和刘颂仁的对手戏，换上装备在化妆的时候，就看到梅姑也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上次跑得急没来得及看到的梅姑的造型，这一次终于有机会了。 在原版的《东方三侠》里，东东这个角色似乎就是唯一进行过专业造型设计的，虽然中二但也没有太多的槽点，只是说像青蜂侠。 想想就觉得梅姑牛逼啊，原版那样里面穿件打底外面披点破布居然都那么好看啊！ 真切证明了，美人就算是披个麻袋都是美的！ 何米自认自己还没这等牛逼气场，她要漂亮，还是要服化道衬托的。 但是现在另外两位的造型都请人设计了，梅姑作为全场片酬最佳，这个排面必须有！也得安排。 白天的日常妆就是正常的少淑装，她有时候完全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出镜，紧身内搭配长大衣，标准的港风，把她衬托的极有气质。但变身之后是深紫几乎近黑的连体衣，说是突出层次和气场，外面披一件长斗篷。 东东的武器是飞镖和长剑，银色飞镖捻在手上就格外显眼，打架的时候飞镖就组成蝴蝶的形状盘着长发，长剑就先给场工剧务保管着，需要的时候再变出来。 造型简单利落，也不用像何米一样，没事儿身上还得挂着两串子弹标明一下身份。 “哇！真好看！” 于曼章一直摸不准何米的来历，香江的演员素来比较客套，除非是私交真的好真的比较投缘，不然合作过演员也真的只能混个脸熟而已。 但是她混了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哪个女明星能夸另外的女人好看夸得如此真心实意。 要是她是谁的粉丝也就罢了，可是她明明记得上次何米也是这么夸她的！ 这是真心的还是讽刺？ 她不知道，何米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毫无原则的颜狗罢了。 梅姑都愣了下：“谢谢。” 剧组众人各自散开筹备开拍，考虑到何米是个菜鸟，也没敢一上来就出重头戏，而是想来一些情绪比较明显的文戏让何米适应一下。 曼神梅姑在那边排练打架呢，齐峰考虑到何米是新人，怕她对情绪不顺畅，他要求制片在排戏的时候尽量顺着电影进度排下来。 虽然要考虑场景搭建的问题不可能完全顺拍，但是在少数几场连在一起的戏里也不会让情绪无法连贯。前一秒还恩恩爱爱下一场就是互相捅刀，捅完刀再接着恩爱这样让人精神分裂的情绪变化。 剧组的人大部分都去那边看女神单挑去了，这边只剩下一些跑不掉的苦逼群演。 这一场戏讲的是陈七为了吊出偷婴案的幕后黑手，偷了一个女婴嫁祸给她，结果引出了女飞侠东东，心靖跑来救走陈七，东东把女婴送到医院后女婴抢救无效死亡。 陈七被刘警官抓回警局，关押两小时后放人，陈七还在嘴硬。 前情提要比较复杂，但是写在剧本上的就两句台词，对陈七的形容也就一句“气急败坏”。 “可以了吗？可以了我们就先走一遍啊！” 香江拍电影一般不走戏的，但是这一次不是金主爸爸处女秀吗？还是保险一点的好。万一没演好，又浪费胶卷又留黑历史，金主爸爸要生气的。 何米比了个OK的手势。 齐峰一声艾克生，刘颂仁是个有经验的演员，长的是一张挺标准的中年大叔气质脸，对这种过场剧情驾轻就熟毫无压力。 迈开大步板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走在前面，何米落后他一个身位正在跳脚。 “喂，你的下属很嚣张啊，关我两个多钟头！这的确不关我的事，是意外啊！” 只是那声音却明显得外强中干，连表情都透着心虚。 齐峰倒是真的意外，何米的演技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 说不好吗？ 不是的，她的表演很自然，虽然第一次面对摄像机，却一点都没有拘谨和表演痕迹。 可是说好吗？ 现在的表现可不叫气急败坏，这叫心虚。 反正是走戏不烧胶卷，他就看下去把这一场戏看完在说。 刘颂仁不耐烦反问道：“意外？如果不是你，那个婴儿怎么会死？” 何米就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你说什么啊？！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女飞侠窝囊救不到他而已！” 刘颂仁猛然停住脚步转回头来，表情严厉：“你现在可以走。不过你骗到所有人骗不了你自己！” 刘颂仁转身离开，何米驻足在原地，愣怔的时候那双窄窄的肩膀轻微得瑟缩一下，又怕人知道一样打开，强撑起铠甲似的说道：“够了？这个黑锅分明是你要我背的！” 刘颂仁已经走远了，她还隔着百叶窗嘴硬一样追着叫嚷：“好，算我吃亏点，我尽量替你瞄一瞄！” 局长的演员叫秦佩，爸爸专业户，老戏骨一个，说名字不知道看脸一定认识，跟在何米后面抓耳挠腮得转圈，吹口哨引起何米的注意回头，上前的时候表情带着讨好。 “姑娘啊，现在最重要是看看我的儿子。” 何米低了一下头调整表情，再抬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自信：“放心，我收你钱，一定替你服务！” 一巴掌拍在秦佩背上，踩着高跟鞋的何米比秦佩还要高一点，仰起的脸像是在用鼻孔看他，微微扬起的下颌骨曲线都透着骄傲。 秦佩忙不迭得道谢。 何米转身离开，那表情就已经整个垮塌了：“这次真的是自讨苦吃！” 这一场戏结束。（注） 齐峰正不知道怎么形容：“何米啊，你过来。颂仁，阿佩，你们先拍后面的。” 刘颂仁饰演的刘启文是警察，在这里有一些过场戏份，很简单不用他自己盯着。 其他工作人员也很淡定，知道金主爸爸要吃小灶，都自顾自忙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4章 压趴导演 齐峰把何米叫到旁边：“后面演的挺好，把握得很自然，就是前面，你要再凶一点，别底气不足，加油啊！来，你把第一句台词再说一遍，行就这么拍了。” 齐峰对何米的演技甚至是惊喜的意外。 首先就是口音，半个月前他跟何米说话还要带翻译呢，现在说台词都听不出一点口音，好像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 演技方面就更是惊喜了，虽然一般人时常说欠一座小金人，说人是戏精，说谁都能演，但是实际上演戏看着简单、演技这玩意儿的确是要天赋和磨练的。 最直观的一个例子，短视频软件里私人拍摄的短视频，表演作秀的感觉就很明显，都不用看那些夸张的动作和扭曲的表情，光是听台词都能尴尬地扣出三室一厅。 要说情绪，该气气该骂骂，哎，情绪都到位了是不是？但就是一个字，假。 换两个字，这叫出戏。 这就是业余和专业的区别。 何米业余，但是她也演戏的经验可不少。 不像在镜头前面，她演戏主要用来骗人，骗何美兰她今天没打架身上的淤青真的是摔的，骗警察是小流氓先动手调戏她的，骗小流氓她真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情绪到不到位不要紧，毕竟一个正常人也不大可能每天大呼小叫的跟人吵架，情绪表达不出来还可以用台词来凑，最重要的就是真，要是让人看出来她是在演戏那就完犊子了。 所以她的演技自然，顺畅，真实，不会让人觉得假，出戏。 原本第一场戏齐峰还打算磨上一天呢让何米适应适应呢，连摄像机都没开，谁知道何米这么轻松就顺下来了？ 陈七这个角色的造型气质和何米的性格原本就比较贴合，她可以当做是本色演出，只是第一场戏的理解稍微有点问题，也不是大问题，改过来就好了。 可问题是，何米不想改。 “我觉得她再凶是不是不对？”何米从包里拿出两张纸，“这是我写的陈七的人物小传。” 香江演员演戏吃得都是快餐，演戏要的就是效率，谁见过这么较真儿的！？居然还写人物小传？整个香江也没有几个人有这个意识！ 齐峰拿过来一看，密密麻麻，写了两千字，甚至给陈七编了出身家世和曾经的经历，拿出来就是一条完整的故事线，找个资深编剧理一理完全可以再开一部陈七传。 齐峰意外，然后就看何米拿出自己的剧本，在今天的这一场戏的剧本上红红黄黄蓝蓝的笔记，字数比剧本原本的字数都多。 “如果她太凶的话，陈七的人设会不会有点问题？因为她的莽撞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婴，这是误杀，只关了两个小时，她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何米字丑，又是简体字，齐峰看的头晕眼花。 别看他在何米面前好说话，那是对金主爸爸，但实际上，他拍戏的时候也是暴躁易怒的，动辄把人骂的狗血淋头多大腕都不给面子，充分表现导演权威的。 但是何米有钱，有钱，就有特权，不是那些可以让他叱骂的普通演员，现在的齐峰也还没有日后香江电影救世主的地位，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跟何米解释：“因为陈七性格冲动直率，她被关了就会生气。” 何米不是硬刚，她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宝宝没命了啊，冲动直率不代表不善良不讲道理啊！她害死了人，关两个小时已经是局长为了让她出去救儿子走的后门了，再大呼小叫的，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东方三侠原本就是因为本性的善良才走到一起结成好友，害死了人还毫无负罪感，这跟魔头有什么区别？这个逻辑说不通的。” 齐峰真的不是好脾气，但是现在，他的江湖地位和腰包不允许他大呼小叫，只能耐着性子和何米解释：“陈七她自己中了毒针也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死去，她会把山洞里已经没有人性的以人肉为食的孩子杀掉，她不在乎人命。” “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在乎的，那叫草芥人命啊！”何米疯狂摇头，“陈七会杀掉那些已经失去人性的孩子是因为她曾经受过同样的荼毒，她知道这些孩子救不回来了。更不想这些孩子变成陈九那样毫无感情和人性的杀人机器。 她认为人性比生命更重要。但是这个女婴是无辜的，是被她拉到这一场风波里才丢了性命的，这叫误杀，是她害死的，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何米的音量不大，却极为坚定。 齐峰觉得自己导演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更觉得这一次要是不能立威，以后何米就更难搞了！ 可齐峰不是一个没有追求的导演，他有正常和健全的思维逻辑，有对电影的坚持和追求，所以…… 他怎么觉得自己快要被何米说服了？ “没有无动于衷，陈七是有内疚的，不然她那么艰难才从魔宫跑出来，不会又回了魔宫还差点把命搭在里面，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死，她想大不了就是一命换一命。她能说服自己。” “能说服自己不代表不会愧疚，心有愧疚就不能理直气壮，她就算大呼小叫也是外强中干，嘴硬而已，就是傲娇嘛。这些我们说的都没用，她的表现，就是心虚。”何米越说越理直气壮，连自己都说服了还怕说服不了你？ 齐峰：……哎，这么想，也对啊！ 可是何米还是一个新人，尤其是个手里有钱背景硬的态度恶劣第一场戏就敢怼导演的新人，她演得出来吗？ 还是简单的张牙舞爪好表现，要是演不出来，不是白白浪费胶卷？ 还是强硬一点！ “我才是导演！” 我的地盘听我的！ “我是资方。” 我是你爸爸！ 齐峰顿时觉得自己找何米就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端人的碗服人的管，拿了钱，他找的就不是一个演员，他找的是一个祖宗啊！ 可是祖宗都请来了，还能不供着？！ 虽然他们的音量都不大，语气其实也不强烈，但是周围都是一片鸦雀无声，个个竖着耳朵，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见多了顶导演的，谁见过直接把导演压趴下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5章 云清流 问题是导演还真的趴了！ 齐峰缓缓情绪，他不是没有追求的导演，原本只是怕何米演不了而选择相对简单的线路而已。 既然你想挑战一下，那就来！ 何米也知道自己过分了，缓和了语气：“要不这样，导演，我先试试，你看看效果，大不了再拍一遍？” 大不了就是重演，你投资商都不怕烧胶片，我拍电影的为什么要怕不能过手瘾？！ 齐峰接到台阶，勉强点头了。 “艾克生！” 可是谁知道，何米比刚才走戏的时候表现得更好，把那种明明心虚气短还要逞强嘴硬的傲娇抓的很准。 嘴硬其实很容易的，谁还没嘴硬过？就难在怎么大呼小叫的时候还表现出自己的心虚，当然这对何米来说非常容易，她只要把刘颂仁当成何美兰就行了。 何美兰那性子可是从来容不得人辩驳的，尤其是在她气头上，何米要是跟她辩解，她说的没道理要完蛋，何米说的有道理就更完蛋了！ 何美兰会拿我是你妈的身份泰山压顶，然后就是指天骂地批判她这个敢顶嘴的不孝女！ 仰着头倔着嘴，眼神定定得看着她，可里面那股子心虚胆怯怎么都藏不住，似乎下一秒就像拔腿逃跑却又逼自己强行留下把场面话说完。 表演其实还浅显，没有更多深层次的情绪，比如内疚和后悔，何米做不出这么复杂的表演，但是也够了。 商业电影嘛，看的就是一个爽感，观众也没有那么高的鉴赏能力能把这一层层演技抽丝剥茧，要的就是一个通透。 好歹是有真本事，不是嘴硬逞能，齐峰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看看效果不错又保了一条，就放她过了。 这在香江电影里其实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他们拍电影要的就是一个快，差不多就给过，大部分演员甚至都来不及背台词，只能差不多得看一遍，明白意思，要是有NG，甚至前后两次说的台词都不一样，全是现场发挥。 也就墨镜老王和齐峰还能在金主爸爸面前要求NG，要是换一个人，早就在资本面前跪了，比如金王啊，金王啊，金王啊。 因为有三个主角，平均分下来每个人的戏份都还好，不至于要连轴转到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要连轴的也只有一个导演而已。 齐峰去看梅姑和曼神打架去了，何米安静等待下一场，拿着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靓女，你这么顶导演的啊？”何米回头一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大叔脸。 云清流。 要说他才二十八岁谁信呐？怎么也得奔四了？！还得是生活艰难颠沛流离受尽社会毒打的屌丝。 虽然他的确是个颠沛流离的屌丝，无线影视培训班毕业之后就一直跑龙套，就算是香江影视圈的黄金时期，龙套的日子也同样没有多好过的。 可是这货十年后也还是同一张脸，十五年后是，二十年后也是！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冻龄了？ 他的戏主要集中在魔宫，火车站和实验室的大战，今天只有一场从窨井盖里爬出来的戏，这会儿也完事了，也不走，留在片场四处晃。 “嗬，你这表情够吓人的啊！” 云清流剃了个光头，带着清朝辫子的头套，脸一板，可就是莫名有一股阴鸷偏执的变态之气，配上他这张憨厚老实的脸，越发像个能撕纸一样撕人玩的神经病。 其实还没到放大招的时候，等最后决战的时候他会被火车撞碎又被公公拼起来，到时候他的头上脸上有缝合怪似的疤，显示他是个被拼凑起来的杀人机器和怪物。 那才叫恐怖呢。 但是现在，他不用缝合尸似的妆，不用灯光不用背景音乐一个表情就撑起一个变态的气场。 云清流被何米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揉了揉脸恢复正常。 哎，这样看着就正常了。 像个清宫苦力。 何米想笑，但是很不礼貌，就转移话题：“怎么，你也想跟我一样怼导演啊？我劝你不要啊，会被换掉的。” 云清流跑了十几年龙套当然不会那么智障：“那你就不怕被换掉吗？” “因为我是老板呐！”何米说的理直气壮，“拍电影的钱是我出的，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有钱，任性。 学不来学不来。 可他要的就是何米有钱：“你那么有钱，拍戏很苦的，为什么还要来拍戏？” “好玩啊！”何米毫不犹豫得答道，“你不觉得拍电影很好玩吗？现实世界里，我也不可能飞天遁地，可是在电影里都能玩得到，这部片子好玩，我就投了，也来拍了。” “就算你知道这部片可能会赔？”云清流眼睛盯着前方，声音很轻。 “哇，你说得这么直接，不怕导演把你赶出去啊！”何米哈哈大笑，“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啊？”云清流呆住了。 这个展开不对啊！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惯着我啊？还不就是等着赔钱的时候有个借口？都是因为你瞎演瞎改剧本不选黄秋生才会赔的巴拉巴拉。” “黄秋生？” “你不知道啊？你这个角色原本导演是想给黄秋生的，他不是在演恐怖片吗？这样可以多骗一点观众。我没要，这部片的恐怖元素不够，就是有点恶心，骗不来多少人的，他多贵啊！这个角色说重要，说不重要，随便找个人来装丑吓小孩就行，干嘛请他？” 所以这个角色才会落到云清流的头上，可随便了。 这个理由真的是让云清流匪夷所思：“你真的不怕亏？” “能赔多少？我总共才投了五十万美金，赔光了又怎么样？我赔得起，就当玩了一趟，买一高兴。”何米瞥他一眼，古灵精怪得警告他，“你可别说出去啊，回头让导演知道不用找借口了，可就不会这么让着我了。” 云清流自认阅历也不算浅了，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钱人是这么任性的吗？ 然后下一句，堵得他更说不出话来：“所以呢，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你怎么……”云清流脑筋急转，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否认，可是他就这么认下来，会不会显得他居心不良，惹急了这喜怒无常的女老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6章 想要我的钱 还要我的人 第二百零六章想要我的钱 “我粤语这么烂，好不容易才把台词练熟的，你能跟我聊这么久，难道只是看我漂亮？”何米懒得绕弯子，“有话就说哦，再不说我不听了。” 杀手锏一出，云清流只能直入主题：“有一部戏，你要是能投钱，也可以让你当女主角？这部片便宜，五十万美金就够拍完了！” 果然是要钱的。 何米瞥他一眼：“你是导演啊？” 没看哪本书说云清流以后当过导演啊！他不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影帝吗、就是偶尔因为在市场里买菜被记者采访到的普通市民云先生。 “不是啊！”云清流怕何米以为他是想骗钱，慌忙摆手。 “那你这么积极帮着拉投资？”香江演员和电影的关系没大陆那么近，大陆有些演员要是真的喜欢一部片子，甚至会自掏腰包给剧组拍电影，香江演员几乎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华仔那么喜欢《无间道》，也是帮着奔走，帮着联络演员制片资金，和一直王不见王的伟仔搭档，不要片酬入组，伟大得不得了也没说自己拿钱就把这部片给拍了。 他拿得出钱吗？当时他因为一些原因正在一个分岔路口，他觉得他是拿得出的，可是他不会拿。 身份不一样，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拍片，那是投资人的事情。在不认下投资人这个身份的时候，他自己是不会拿钱的。 香江和内地，至少是这个时期的内地，演员对电影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在同时期的内地演员眼里，电影是艺术品，他的存在就是意义，当他认同这个意义，他可能会不计得失只为了这部影片能存在。 而香江演员眼里，电影是一份工作，这份工作虽然好，但是成不了，那也只能遗憾得挥别，筹备下一份工作。 面对何米的旨意，云清流犹豫一秒，还是决定说实话：“导演说，让我来当男主角……” “你以前拍过电影吗？”不要问何米怎么知道的，她对娱乐圈没那么熟，不可能背下所有名演员的生平履历。 她是从片酬上看出来的，云清流但凡正儿八经得拍过一部电影在电影里担当过一个重要角色，也不能是这个价啊！ “拍……也不算是拍，以前都是没台词的小角色。” 俗称，死跑龙套的。 云清流根本没法撒谎，香江就那么大，你拍没拍过片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还能骗得了谁啊？！ “《都市女侠传》应该是你拍的第一部担当重要角色的电影？”要论戏份，陈九的戏比刘警官还要多一点，四舍五入也是个男一号啊！ “是。” “那导演这就说要让你来当男一号？”这是慧眼识珠，是开了挂，还是只是一个草台班子想要来骗点钱？ 这样的草台班子何米以前见的多了！ “导演说，我比较适合那部戏男主角的形象。”云清流急忙解释，“那戏的男主就是落魄，不帅的人，不能找帅的人来演。” “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准确。”何米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觉得那导演还真是好眼光，“导演谁啊？” “申东尔。”云清流敢报出这个名字，就是自信何米一定会认识。 因为申东尔帅，浓眉大眼的一个社会主义美男子，而且他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演员。 何米的确认识。 但不是作为演员，而是作为导演，和八卦。 “小宝哥？曼姐前男友？” “对，他还是秦佩的弟弟。”云清流指了指还在演戏的局长。 香江娱乐圈还真小，随便拉着两个人都能弄上一点关系。 “何姐，下一场戏你要上了！”何米那个平平无奇的助理古仔过来通知。 “我先去拍戏啦！”何米把手上的剧本一合，直接跳了起来。 云清流着急唤住何米：“何总，那电影……” “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何米挥挥手。 古仔看这个凑上来跟何米说话的人觉得很清奇，何米在组里特立独行，说是资方，可偏偏又是个漂亮的大陆女人。 别说一般成员，就算是于曼章方艳梅都拿不准她的身份，不敢和他走的太近，自己主动凑上来的，云清流是第一个。 “你再看就要撞破墙了，耽误拍戏的钱我就从你工资里扣！”何米看着镜头前正在收尾的上一台戏。 在片场也敢左顾右盼？不知道这里的杂物多而且脆弱吗？墙壁都是纸糊的，一个不小心就能撞散一面半面的谁负责？ “何姐，云先生找你是什么事？”别看古仔严肃，但谁还能不八卦？ “他想要我的钱。” “哈？” “还想要我的人。” “噗！” “何姐……”古仔都慌了，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他是想要泡……追你？” 云清流风评被害！ “你想到哪里去啦？”调戏成功，何米憋着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他想我砸钱拍戏，捧他当男主角，我当女主角。” 古仔内心一片MMP。我想歪了还不是你故意挑逗得吗？可这话还是很有歧义啊！ “你，答应了？”古仔觉得何米不是这么色令智昏的人啊！ 而且论色…… 我在这里站着，轮得到云清流说话吗？何米不是老说他长的好看吗？！就云清流那大叔脸比得上他？哼！ “怎么可能？你长的这么帅我都没直接捧你当男主角，怎么可能让他喝头汤啊？”果然何米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何，何姐……”古仔和何米这段时间相处也知道何米就是嘴上说的欢快，实际行动上并不是馋他的身子。 她只是馋他的脸。 可是她这种说话方式还是让人招架不住啊！你说你又不谈，又不睡，连摸都不摸一下，就老是在嘴上撩他有意思吗？ 何米表示，太有意思了！ “要投电影当然得看导演和剧本啊，我让他叫正主过来聊聊，投资还是得看项目的。” 《东方三侠》虽然巨赔，但这是一部好片子，而且是一部会被人拿出来反复缅怀的片子，在影史上有它的地位和意义，而且又好玩，拿来当荧幕首秀不亏。 其他的，香江那些癫狂过火的作坊电影，何米是真的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演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7章 小宝哥 被何米那样子怼过之后，齐峰一度很担心何米会胡乱指挥，那就不是票房不好甩锅的接口了，那是妥妥的一部烂片！ 幸好，之后何米就老老实实拍戏，该吊威亚绝不含糊，他让怎么拍就这么拍，哪怕在演技上稍有不足也会努力做到。 当然也没人营销她的努力人设，大家都是一样的，显出谁能耐来了？ 一天下来的进度让人惊喜，要是何米能一直保持这个水准不出幺蛾子，这部戏的结束会比他们预测得还要快得多，制作经费都能省下来了！ 一天戏拍完照样是半夜，何米的戏份不重倒也还好，齐峰才是真的累，可他没走，招呼梅姑曼神云清流等人：“下工啦！何总，去吃饭？” 夜宵？何米看看外面的天色，这都三更半夜了，他们都不怕胖的吗？ 当然何米不会傻到说出来：“好啊，走啊。” 香江通宵营业的饭馆多的数不胜数，齐峰让人定的是家大排档。 很老式的乡下装修风格，就像香江电视剧里的大排档，或者说内地两千年前后的大排档其实就是照着香江影视剧的风格装修的。 四方桌子，或者八人座的大圆桌，剧组今天人最齐，除了少数几个要请假的剩下也有三十几号人，直接包场。 何米这桌是小方桌，坐了五个人，导演，武指，三个主演，几个菜一上，又不是正式场合，大家都饿了，脑袋一埋直接开吃，就算是曼神和梅姑也不客气。 好，大概是真美人，不怕胖。 齐峰抬手举杯敬金主爸爸：“何总，演技不错啊！” 这才是今天晚上的戏肉了？ 何米拿果汁跟他碰杯：“哈，大概是因为我经常骗人。” 这个理论倒是新奇了。 梅姑和曼神都抬起头来看她。 “哇，那你也骗我了？” 何米还真的仔细思考了一段儿，最后给出结论：“想不起来了。” “那何总觉得，骗人和演戏哪个难？”齐峰问道。 何米知道，这才是戏肉。 “演戏难。”何米一本正经，“骗人我只要装我自己就行了，什么情况应该是什么表现，我自己清楚，可是演戏要想另外一个人，她会怎么说怎么做，比演我自己难多了。” “那你要是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怎么办啊？” “我不确定，那不是还有导演你吗？就怕你嫌我烦。” “那当然，我欢迎啊，我还得请你投资呢。” 一问，又一问，一个已经问了，一个已经回答了。 何米是在跟齐峰保证，她以后不会再这样明晃晃得和齐峰对着干了，什么事都先沟通。 何米今天强势把导演压趴看起来是很爽，但是其实何米知道，这样做对电影没有好处。 话剧是演员的艺术，电视剧是编剧的艺术，而电影是导演的艺术。 电影的灵魂人物，或者说绝对中心往往只能有一个人，一部电影里有多个灵魂，承载了太多情绪的结果就是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其他人可以提建议，甚至可以让他克制，但是不能插手电影镜头的表达，不然就会很分裂。 何米这种行为，其实有一个不算太好听的称呼，叫戏霸。 这些道理何米其实也不是不明白，但还是没有经验，不适应片场才会直接爆发冲突。不过幸好是走戏的时候发现的，后面说话也避着人，除了云清流居心不良刻意偷听的也没别人发现。云清流要是还想在剧组混，就不会说出去。 后面表现方法不对完全可以被说做是导演给她开小灶让她换了演法， 要是真的拍戏的时候怼起来，那后果就会比较严重了。两人之间必然有一个退让妥协，可是这一次的道理和理解在何米这边，何米演得出来，就会让齐峰的多虑变成多余，齐峰的权威会受到极大的挑战！ 如果何米继续强势，齐峰会收敛会示弱，不会再跟何米起冲突，但是他在心里就会放弃这一部电影，不会把这一部电影当做是自己的作品，到时候就算不流产，拍出来的也一定会是一部烂片。 凭借何米，可撑不起一部电影。 于曼章和方艳梅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本能得觉得这话说的情绪不对，陈小东连忙当中打圆场：“何小姐，那你觉得，陈七是个什么人？” “她啊，是个把信念看的比生命更重的人。” “信念？”陈七这么一个肆意妄为的人，还真的是和信念不沾边。 “是，信念，她小时候好不容易从魔宫里逃出来，魔宫的手段残忍，她又中过度，不可能身体没有损伤，可能本来的寿命就受到了削弱。她没有亲朋好友，孤零零一个人，行事只求恣意畅快，心里有一套她自己的准则，要在她可能短暂的生命里顺心而为。所以她不犹豫，不回头。” 这样自行完善设定的方法在香江还是挺少见的，尤其是梅姑，她是歌手转行，自带流量，出道就是演主角，再不济也是女二，没跑过龙套。 主角都有相对完整的背景设定，要说自行补充设定还真的是她的弱项。 所以她觉得好奇：“那你不是要自己写一个剧本了？” 齐峰帮她解释道：“这个剧本她就参与完善了。” 难怪他们觉得这次剧本和以前不一样，精准到连动作和过场台词，厚厚的一本，不像以前，十几页薄薄的纸就写完了。 “哇，那你很厉害啊！” “哎，过奖了……”何米正在谦虚，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叫她。 “何总？” 没等何米回头，方艳梅和于曼章已经站起来：“小宝？” 回头一看，申东尔。 叫小宝没有别的意思，而是他的粉丝就叫他小宝哥，就跟哥哥一样，港圈只有一个哥哥，也只有一个小宝。 那边配角的队伍里也站起来一个人，秦佩：“小宝。” 他们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感情挺好的。姓氏的确不同，但秦佩也不姓秦，秦佩是他的艺名。 “Maggie，梅姑，哥。”申东尔简单打过招呼。 虽然和于曼章是旧情人见面，但是当时是和平分手，现在也不会显得尴尬。说完就迫不及待得就看向何米，“这位就是何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8章 《新不了情》 “是我。”何米看他手上捏着的本子，倒是不同于一般香江电影剧本的厚啊。 “何总，换个地方聊聊。” 你都跑来了我还能说什么？ “好啊。”何米只能放下筷子。 今天晚上吃得这几口，她明天要多跑四十分钟才能消耗掉啊！ 在隔壁的茶餐厅重新落座，夜宵换成了鸳鸯冰茶，何米盯着冰茶看了半天，还是决定，明天多跑一个半小时。 “这个是我的剧本。”在何米发呆的时候厚厚的本子被申东尔递过来：“我先跟你介绍一下剧情。” “你说。”何米抽了一支笔出来，“这一本我可以写字吗？” “可以可以，请。” 生而动介绍剧情：“阿杰是个怀才不遇的乐手，为了出唱片花光了积蓄，搬到庙街。庙街，那地方你知道吗？庙街艺人大多落魄。他在庙街遇到了阿敏，在阿敏的鼓励下找回信心，可阿敏却骨癌复发，命不久矣，她失魂落魄，性情大概，在家人和阿杰的鼓励下再次振作，可最后阿敏还是过世了，给你的角色就是阿敏，这是一个很有悲剧色彩的角色。” 何米头也没抬，继续看剧本。他倒是体贴，把剧本换成了简体字，何米看到好台词就划横线，没多久就画了小半本。 这样一个故事主线相当简单，但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悲最痛的苦事，能勾起每个人心底的共情和伤痛。 当这个故事简单到极致的时候，所有的比拼都落是实力的较量，剧本的质量，导演的水平，演员的功力。一拳一脚，没有任何花头。 从剧本上来看，这一个故事娓娓道来，感情细腻，市井之间的温情脉脉可以打动每个人的心。 虽然风土人情不同，但是其中的感情是共通的。 何米眨眨眼，含回眼角的水光：“好本子。” 就是这个故事看起来有点耳熟啊，在哪里听过？ 申东尔，云清流，绝症少女…… “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 何米抬眼看他。 “暂定名，叫《新不了情》。”申东尔一边回答一边偷眼看着何米的表情。 这个名字太文艺了，他也不想改，看这个剧本就知道根本瞒不过这就是个文艺片的事实。 而在香江，文艺片是没有人愿意投资的，就像何米现在拍的那部戏，听说名字改成了《都市女侠传》，通俗易懂，一听就是现代武侠，再加上一点喜剧元素，原本就是商业片的底子，本身就足够吸引一部分功夫片爱好者了。 何米虽然看起来是个内地来的很好骗的土大款，可她愿意投《都市女侠传》，却未必愿意投《新不了情》。 何米合上本子，手指在书面上敲了敲。 果然是《新不了情》。 她没看过电影还没听过歌吗？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小时候摆摊斜对面那个卡拉OK的摊子上时不时飘起“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的破音嘶吼。 魔音灌脑，童年阴影啊！ 可那个时候，《新不了情》的电影都已经上映十年了！十年，主题曲经久不衰，有几部片子能做到这个程度？ 最重要的是，何米记得很清楚，这部片虽然是个小成本文艺片，但是这部片，是赚的。 大赚。 年中上映的片子，票房还能排入年度票房第三名，狂吸票房三千万，而且前后都是大明星大制作，就他一部小成本，而且是各种双周一成。 何米问道：“这部戏女角戏份吃重，我第一次拍这样的戏，我的影视经验这么少，你也放心让我来担当？” 在相当一部分电影中，女主角只是一个花瓶，用来装点门面的角色，甚至是脱衣露肉的噱头，可是在剧情分量上，角色上所占的比重却不大。 可这部戏，阿敏天真开朗，善良热诚，豁达温柔，几乎可以聚集世界上所有的正面美好词汇，妥妥的白月光，让人看到她就要忍不住嘴角上扬。 然后，死去。 所谓悲剧，就是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阿敏越美好，她的死才越有分量，越能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甚至可以说，阿才只是一个见证者，阿敏才是这部戏的绝对主角。阿敏这个角色立住了，这部戏才算拍好了，阿敏垮了，这部戏就完了。 在角色重要性上，阿敏远远超过了陈七。 何米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演好这样一个角色。 阿敏的角色情绪并不复杂，她是一个最美好最好的人，人设摆在那里，甚至没有太多的纠结犹豫和彷徨。 那这个角色要演好，人设已经做到了极致，能发挥几分，看的，就是演员的魅力。 申东尔心想，我倒是想请周慧敏，想请于曼章，这不是请不起吗？让你演主演，那我片酬都能少出一份。 可是他一直在观察何米的神色变化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冒昧问一句，你几岁？” 哎，她在剧组拍戏，陈小东和齐峰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他居然看出来了？大概别人也没机会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你猜猜看？” “二十五……二十三？”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他都觉得匪夷所思，她是有钱的大陆老板，大陆那么穷，按理说应该年纪不小了，可是这张脸，这张脸，清汤寡水，满满的胶原蛋白，在见多了各式绝色美人的申东尔看来，年纪绝对不大。 “没有。”何米是开心的，她的伪装如此成功，连专业人士都看不出来，怎么可能不开心！？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上翘，露出两排白白的整齐牙齿，饱满的苹果机形成一个圆融饱满的弧度，扑面而来的阳光和清新。 她说的是“没有”。 没有二十三岁，比那个年纪还要小！ 这张脸，绝对比那个年纪还要小！ “十八岁？”他吐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疯了！ 可现实比他疯的还要厉害：“我十六岁。”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何米撇嘴，眉目灵动，活泼俏皮，确实是少女娇憨。 女演员把自己年纪往小了说是常事。 可也不能说的这么小啊！ 可看看这张脸，这个飞机场……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申东尔一瞬间就不怀疑何米的演技了！ 这都能演得出来还没被人发现，这个演技还用怀疑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9章 电影 “那我不怀疑你能不能担起这个角色了。”申东尔长吐一口气，满脸惊奇还没下去。 我就喜欢你这么坦诚的样子！ “好，这部戏我要了。但有一个条件。” 毕竟是投资人嘛，她有点条件也很正常：“什么条件？” “我不拍吻戏。” 老娘两辈子都是初吻啊，怎么可以糟践在这里？尤其是云清流一张大叔脸，一点都不帅，亲他何米可太吃亏了！ 钱，可以。吻，做梦！ 《都市女侠传》说是武侠片，整部戏下来就算有感情线那两位都没亲热戏，连点拥抱的戏份都没有，肢体接触比较近的时候都是男的要死的时候，更别说母胎solo的陈七了！ 可《新不了情》是爱情文艺片！ 香江的爱情文艺片！ 这还能少了点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戏码？ 申东尔还想说服何米：“男主是云清流，你认识的……” “我知道啊，不拍。”何米拒绝得很果决。 “能告诉我理由吗？” 一看他这个架势就知道他想要说服何米，要是说初吻他别说信不信，光是为了艺术现身之类的理由就能把何米恶心得够呛。 我拍电影只是觉得好玩，真当她对电影有多深爱啊！ 软的不行来硬的，何米不想费口舌：“他长的不好看。” 云清流：……怪我咯？ 当胸就是一刀！ 这个理由还真的是让人无法反驳！ 要找帅的，这部戏的影片气质就不对了啊！ 《新不了情》的女主可以漂亮，男主必须屌丝！ 而更重要的是，何米的态度，她要是诚心解释，那说明还有谈的空间。可她连解耦都这么敷衍，那就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了。 申东尔毕竟是有快十年从业经验的老演员了，很快想出折中的办法：“那借位可以吗？” 借位？ 何米琢磨琢磨，亲不到就行了。 “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申东尔追问道，“什么时候资金可以到位？” “你要多少钱？” “五十万美元！”五十万美元才占了《都市女侠传》一半的投资，可却足够把整部《新不了情》拍完了！ 都是小成本，武打片和文艺片的成本差的也太多了。 五十万美元，何米手上有，但不能这么给他：“你自己拿百分之十。” “啊？”申东尔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个规定。 “《都市女侠传》我也只占一半。” 何米对剧组的详细运作至今不是很熟悉，导演造起钱来没拦没管的，她怕被坑了。 齐峰可不缺钱，他自己就能把这部电影拍出来，拉何米只是觉得亏她的钱不会挨揍，找个冤大头，那跟《新不了情》一样吗？ 可是这几个月的碰壁让申东尔清楚得知道，错过何米这个金主爸爸，他就真的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愿意投钱的人了！ 可他实在是太想把这部戏拍出来了！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要是真的找不到投资人，他都打算自己拍了！ 现在能捞到一个冤大头承担九成制作费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出了！ “我出五十万港币！” “好。”何米也点头。 “钱什么时候可以到？到了我们就可以开机！”申东尔已经迫不及待得要把这个故事搬到荧幕上去了！ “我拍完《都市女侠传》就十一月了，到时候我要回大陆，年后，年后我们再拍。” 《新不了情》横扫93年影坛各大奖项，要是拍的太早，上映的时间也会提早，那说不定就改变历史了，女主被何米抢了，何米可不想再改变别的历史，省的这部赚钱的片子就这么白白溜走了。 “行！”有钱，一切都行！ 他正好能找时间找机会去踩景。 “什么行啊？”秦佩从门口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齐峰，梅姑曼神都不在，看来隔壁已经散了。 “何总答应给我投资。”申东尔掩盖不住脸上的兴奋，“哥，到时候来帮我。” “那当然啦！”演弟弟的戏，片酬自然就得打折了。 “算上这部戏，何总已经投了两部戏了。”秦佩琢磨琢磨，“就没想过要开一家公司？” “我大陆香江两头跑，哪有时间管公司？”何米想了想，还是心动了。 不为了别的，就是一点，港资在大陆投资那可是各种优待啊！ “在香江开公司很容易的啦，用公司的名义投电影，在税率上是有优惠的。”反正现在他们的电影也才刚开始拍，换了名头，税费都能少交很多啊！齐峰何乐而不为？ “我回去打听打听。” 齐峰想到刚才听到何米说的话：“你要回大陆？” “是啊！年前还是要回去一趟的。”就这么把生意都扔给韩梅梅他们自己跑出来浪，要是不带点东西安抚一下，何米还真怕她造反啊！ “这……”齐峰皱眉，拍戏拍到一半演员跑了是怎么回事？ “放心，《都市女侠传》上映的时候，我一定回来。”何米安抚。 香江导演，一部片子一个多月还不够他拍啊？大部分导演拍戏的时间，素来是按“天”来计算的啊！ 可是齐峰……还可能真的不够啊！ 所以齐峰不爱用大陆的演员啊，这一个月拍一两场戏的，不说别的，报入关手续就受不了！ 但是这是金主爸爸，金主爸爸，金主爸爸…… 齐峰也只能改一改自己的习惯，先不开其他的戏把这一部拍完。 然后他发现，这戏拍的还是舒心的。 无他，演员太顺手了。 梅姑曼神都不用说，都是有经验的老演员，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要敬业有敬业，情绪能揉弄到眼角眉梢不差分毫，他想怎么拍就这么拍！完全能拍出一个他梦想中的都市女侠！ 唯一他曾经觉得有问题的何米，却因为陈七的情绪变化并不复杂，且人设讨喜，和何米本身的性格有一定相似度，何米演起来居然也是手到擒来毫无滞涩。 不过戏拍到一半，何米还是抽身先回一趟大陆，她要去京城。 三个主角一起拍，时间久了何米跑不掉，几天的空还是可以排出来的，她本来就是戏份最少的那个。 因为拍卖会要开始了。 中国第一场官方拍卖会，光是这个名字就太有打卡价值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0章 第一场拍卖会 上辈子何米飞机坐得少，没想到这辈子倒是坐得勤快。 飞机上没有液晶显示屏可以看电视电影玩游戏，但是头等舱的地方宽大，和她上辈子坐得腿都伸不开的经济舱有本质的区别。 就连空姐的颜值也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服务格外贴心，准备也格外周全，连飞机餐都不算难吃难吃。 头等舱的人还挺多，有挺明显的港台及海外富豪的气势，即中老年男性，目测最年轻的也在三十往上，颜值平平，但是身边偶尔会带一两个年轻貌美的漂亮女人。 何米孤身一人重点是年轻美貌还是挺显眼的，不过两个来搭讪的家伙被何米冷跑之后就没人来自找没趣，也没人来找麻烦。 何米还在遗憾呢，咋就没有点见色起意威逼利诱然后被啪啪打脸的戏码？她下一阶段的斗争反派就有了啊！ 难道是她不够漂亮吗？ 但是还真的没有，有钱人不缺漂亮女人，见惯了美女就不会发情得像个智障，他们的理智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止损，头等舱这种地方有钱有势的人出没得多，比起得罪一个可能存在的对手，收敛自己那点子心思应该是更合理的方案。 智障当然有，可是不会在这里放出来，国家刚刚开放，正是敏感的时候，都在互相试探，这个关头放个惹祸精进来，这是找抽呢还是送死呢？ 到了正日子，何米拿这请柬进了21世纪饭店的中日青年交流中心世纪剧院。 何米觉得，好像2000年以前京城比较厉害的酒店都叫饭店，2000年以后再叫饭店的就都是街边的苍蝇馆子。 这称呼如此接地气，以至于何米念出来都觉得有奇怪的土鳖感。 这家21世纪饭店自然也是和长城饭店、昆仑饭店一个等级的存在，中日两国政府共同投资，处于燕莎商圈，毗邻第三使馆区，和美、日两国的签证大厅都非常近，离机场高速仅仅百米。 90年新开业的饭店在京城一众高档饭店里无疑政治气息没那么浓厚，比较合适这种国际性的商业行为。 这一场拍卖会全称应该叫做92京城国际拍卖会，胖经纪日期记错了，是10月11日到14日，拍卖会共计4天，在这之前还有两天的展览，何米在拍戏不可能请一个星期的假，就没去。 何米就住在21世纪饭店，穿着礼服就溜过来了，步行即可抵达，也免了这种商业行为的一个惯例：秀豪车。 她在京城可没买车，倒是在香江买了一辆奔驰，哦，香江叫平治。 门口都是穿着警服的警察，要是把警服换成黑西装，这大概就是黑帮大佬开会的架势。这一场会，动用了将近200位各种警种的警察，七十二位各国翻译，记者证就发出去130张，因为本月日本天皇访华，十四大在即，投注于此的视线还远远不至于此。 说是举国关注，那夸张了，毕竟有钱人的游戏，一般人关注不来，但是要说全中国头头脑脑的人物都知道有这么件事还是可以的。 警察维持治安，查验身份，外汇交易所的请柬因为还不确定对象，所以是没有写名字的，何米拿到的时候也是空白的，她填的就是何米的名字。 何米现在有三张身份证，一张叫兰香儿，户口地址在京城，她户口迁到京城之后，所有的产业都废了牛劲儿得挂在了这张身份证名下。 后来，她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何米后又办了第二张身份证，也是她现在用的这一张。 以上两张都是合法的，但是在香江，石忆的身份用的是一张粤省的身份证。 全国人民都在往深土川涌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粤省的户籍管理系统不堪重负，何米买了一张身份证并且改了个名字，并不算难。 而在没有全国联网的情况下，香江只要确定身份证是真的，却很难通过那张高糊的照片确定是不是她本人。 但是这样的身份证，在香江钻漏子可以，在国内何米可不敢浪，老老实实用的还是何米的身份，检查更没出错漏。 进来的服务倒是周到，服务生拉门，核验身份之后还有个纸袋子，里面是赠送的小礼品。 当然来了这里的人，谁也看不上那点小东西。 处处都能看到一众中年商业富豪在互相交谈，人挺多的，毕竟报纸上号称《五百天下富豪云集京城追逐珍宝》的嘛！ 但是这些富豪里，离得最近的内地富豪极少，目测不超过十分之一。 别说何米看不出来，这个时候内地富豪和港澳台富豪的气质差异极大，基本都是暴发户，身上有一种说好听了是奋勇向前，说难听了是无法无天的气质，何米混过京城又去了香江，她分得出来。 而这些人里，身份最特殊的是前排的一拨人，听说，那是日本天皇的皇亲。 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富豪有没有500人不确定，但是会场不止500人，还有很多拿着照相机摄影机的记者。 90年代初期能拿450美元买张请柬图一乐的都不简单，这种场合，原本就是社交的好时候。 何米没兴趣和他们聊天，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拍品画册。哪怕周围都是偷偷打量她的眼神，她也全然无视，安之若素。 原因无他，年轻貌美，在这个场合就真的太显眼了。在这么一个花瓶进不来的场合，女士有，单身女士有，漂亮的单身女士也有，可何米这么年轻漂亮的，就她一个。 艳压全场。 而且她还高冷，不跟人说话躲在一边看拍品手册，越发勾的人心痒。 拍品画册在眼下看是精美，在何米看是简陋，封面是一只铜爵，里面的内容页就一张画一个名字一个号码，多一个字的介绍都没有，好几张图片挤在一页纸上，密密麻麻，看得人头晕眼花。 因为拍品实在是太多了，足足2020件！品类极多，分为中国瓷器，金银铜器，珠宝玉器，木器钟表，书画邮品，纺织品，烟壶，汽车八大类。 品类很齐全，可就是太齐全了，反而显得业余。这么多拍品挤在四天之内拍完，价格肯定上不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1章 流拍 但是这个也没法责备组委会，拍卖会的主要目的是试水，不是谋利，就要多试试，看看到底哪个才是受欢迎的东西。 所以在拍品画册上，大部分拍品就很委屈，内容太详细了也写不过来不是？ 可要是不详细描写一下这件拍品有多牛逼，怎么勾起人的心思呢？页数多，可以分册啊！不能先发个目录再弄分册吗？ 实际上在拍卖会之间拍品是有展览的，看画册不如看实物，何米没去，但是听周围人谈论的内容，重头戏围绕着一件不算古董也不算文物的拍品。 一副《毛爷爷去安源》的艺术挂毯。 没上画册，但是在展览上展出了之后就一直是话题中心。 这件拍品据说是个地毯厂子为了感谢毛爷爷一起织出来的。对于这么一件拍品上拍争议颇多，主要集中在政治意义上。在此之前，反映领袖题材的作品是不允许流通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第一件流通的反映领袖题材的作品。 光是这个第一，就有不浅的意义。 何米没看到那副挂毯，埋头看拍品画册。有政治意义的可不止那副挂毯，这画册上还有两辆红旗轿车呢！ 红旗这个牌子在我国的意义不用多说，而且这两辆车的产出时间在70年代，但是70年代的行踪成谜并不公开，只知道是从国务院的事务管理中心拨出来的，在此之前是在中南海服役的。 70年代，一代目大多健在啊！ 挂毯，红旗轿车，这样政治意味浓厚的东西都能名正言顺拿出来拍卖，足以见到政府开放的决心。 但是除此之外，在文物意义上的好东西也不少。 何米看的入迷，直到拍卖会开始才回神。 场合得布置不得不说是充满了时代感的郑重，一张黑色的小方桌上面摆了几个看不清的东西，大概就是槌子话筒之类的，桌子旁边有个篮球比赛似的计数板，白底黑字。 背景是一个白底红字的背景画，两米多高，是一个立起来的正方体，背景画上其实是个logo，一个大大的“拍”字，“拍”字的点艺术化成了一个锤子……不，是槌子。 问题是，这个“拍”字外面还围了一个圈儿，对，没错，就像个“拆”，拆迁那个“拆”！ 当然其实差别也不大，因为都是一个意思，都是一个“钱”字。 除了那张背景画，何米大学里那些公开课就是这样滴。 一左一右站的两个人，一个是翻译，负责现场翻译成英语，另一边是个年轻小伙子，负责把主席台那个巨大的白底黑字的号码牌按照竞拍的数字翻成对应的数字。 没有显示屏，没有电脑，一切都显得郑重且原始。 主持拍卖的是个精瘦且目有神光的中年男人，粤省口音，听主持人介绍，他是香江第一槌，叫胡文启。还有一位捧场的被特别介绍，号称中国文物收藏家第一人，叫张宗宪。 程序难得的短，并且没有领导上去讲话，这个必须好评，拍卖开始，礼仪小姐捧着拍品上来。 第一件拍品，是战国时期的毂纹璧，编号728。 上学的时候都学过和氏璧的故事，在这里面，璧指的是美玉的统称，但实际上，璧是一种玉佩的形制，圆形，扁平状，一般只有几个毫米厚，内有圆孔，边缘窄而孔大的叫环，边缘款而孔小的叫璧，是一种礼器。 毂纹，通谷纹，指的是璧面上凸起的小半圆，形似谷粒。毂纹璧一般出现在战国后期。 这块毂纹璧挺大的，比盘子还要大一圈，说是挂在墙上，但何米不相信谁舍得，总归是要造个柜子供起来的。 隔得远看不清，灯光又不亮，还没大屏幕给特写，没有激发人购买的想法，就连画册上的照片都不漂亮，不好看，没兴趣。 想了想，还是凑了个热闹。 “233号，这位女士出5000美元，谢谢这位女士，还有没有加价的？” 然后不出意外得被人超过去。 前前后后大概有十声左右的报价，价格上到了10500美元就没有人加价了。 “1.05万美元第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 “第二次？” “第三次？” 胡先生小槌子举起来了，记者手里的照相机录像机也举起来了，要抓拍新中国第一场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这一历史时刻！ “啪！” 闪光灯连成一片！ 胡先生开口了：“很抱歉，因为这件拍品没有达到委托人1.1亿美元的底价，被卖主收回，本次拍卖无效！” “嗡！” 全场都蒙了！ 包括何米！ 历史性时刻，还真的是历史性时刻，新中国第一场官方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就流拍？ 他这是故意的？！ 反正不管故不故意，何米觉得，至少这位胡先生在内地是凉凉了。 这背后一定有文章，不是胡先生能操纵的，但是这锅，他背定了，不管后面有多少勾当多少暗战多少清算，他在内地别想混得开。 中国人都求个好兆头，香江的迷信风气更重！别说他不懂，这么重要的俩第一摞一块结果出一流拍？！不找你麻烦找谁麻烦？ 别说没问题，谁信啊！ 这是第一场官方的文物拍卖会，但是在此之前，并非没有私人试水，91年的时候在京城潘家园就有拍卖会，这才是新中国第一场文物拍卖会，交易拍品57件，交易额13万元，而且单位是人民币！ 有这么一次参照，组委会又不是真的傻子！他们要是知道这个数字的底价，可能都不会允许这件毂纹璧上拍！别以为那二十个月的筹备期都用来开会了！ 国家之穷，穷的何米上辈子都没法儿想象，卖军火都不敢叫价的，一件文物敢用亿美元做单位，中南海都得疯了！ 据何米所知，组委会预期的数额也才500万美元，你上来拿一底价1.1亿美元的玉璧？ 这不是故意流拍是什么？ 咳，没错，四天拍卖会，2020件拍品，总共500万美元，就是这么卑微。 胡先生倒是淡定，淡定得像早有预料，淡定得像是无事发生，直接拍下一件：“下一件拍品，明初白玉龙串花瓦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2章 第一件拍品 玉瓦子，指的是镂空雕花的玉片，有些精细的古装剧，会发现官员的腰带正中会有一块白色的玉片，那个往往就是玉瓦子，小片的玉瓦子放在腰带上，大片的装饰在如意上。 但是影视作品跟真正的古物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比如那块玉瓦子，往往不是一块方形的实体玉佩，而是一块镂空雕花的十分精美的玉片，应该算是古代的皮带扣，龙串花，指的是上面的纹路，整条为龙形。 这片玉瓦子是小片的，两指节长，一指节宽，半指节厚，小巧精致，温润精美，适合把玩。 哎，这件好看。 这件文物的级别按照现行法律其实本来是不能进行民间交易的，是为了这次拍卖会特别开的绿灯，由国营文物商店提供的232件特许文物之一。 而且玉器不挑保存地点，古墓里都能塞，别摔了就成，像书画何米就不大敢卖，不然不弄个恒温恒湿的柜子供起来，何米都怕古书古画毁在自己手里。 注定凉凉的胡先生张口到：“起拍价100美元，请报价。” 完了？ 完了。 何米笃定这货有问题，而且他也要完了。 拍卖会上拍卖师的作用极为重要，你不撩拨拱火得挑事儿要你干嘛？这货现在消极怠工站着茅坑不拉屎当个纯粹的报幕机器，不是铁了心要捣蛋是什么？ 虽然一口港普字字清晰也能显出他的口条功底其实不错，但要是只要一个报幕员去央视拉个主持人过来不好吗？他普通话还比你标准！而且一个称职的报幕员还会介绍一下东西的数据！哪像这位，惜字如金。 他最好祈祷这辈子都不要进入内地。 这对何米这个诚心的买家来说，是捡了便宜了，但是何米是不会领他这个情的。 “300美元。” 年轻的女孩子声音在鸦雀无声的会场里是特殊的，所以也是瞩目的，大部分视线都透底过来，何米安之若素。 不就是看嘛？姐长的那么漂亮，没人看才奇怪，多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何米本着一颗良心，上来就把价格翻了三倍，让那些准备几十美元几十美元往上加的富豪们找回了一点自信。 这真的不是在超市里挑选打折货物！ 第一件拍品就出了事，会场里的气氛凝滞，似乎都没反应过来，连出价都是犹犹豫豫的。 “404号先生，400美元。” “233号女士，500美元。” “315号先生，600美元。” “233号女士，700美元，700美元一次，两次，三次，还有没有人要加价？成交！” “啪！”那一槌摞得如此迫不及待，生怕有人再跟何米抢似的，“成交！恭喜这位女士获得本次拍卖会首件拍品！” 这一次拍卖会事儿出的太多了，连记者按快门的手指似乎都带着犹豫。 可是速度和质量没有本质关系，何米依旧差点被白光闪瞎了眼睛，全凭借面瘫才在位置上撑住高冷的富豪气场。 会场居然还有人鼓掌。这么有特色的行为，何米觉得，应该是托儿，没听过别的拍卖会里有人买东西还有人给鼓掌的。 这下回头看何米的人更多了。 毕竟在中年男性占据绝对优势数量的拍卖场里，何米这么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实在太引人瞩目了！ 好看划重点。 两千多件拍品，为其四天，当然是分了专场的，但是今天是第一场拍卖会，上来的都是比较有代表性，有头有脸的东西。 换而言之，都是好东西。 珠宝玉器是首拍品，第一场拍卖会，珠宝玉器的数量特别多。 “水胆玛瑙，100美元起拍。” 好看，买他！ “233号女士，300美元。”又是底价翻三番。 水晶玛瑙在珠宝上有自己的价值，这个价格入手不亏，很快有人加价。 “344号女士，320美元。” “……370美元。” “233号女士，500美元。” “……520美元。” “2号先生，600美元。” “233号女士，700美元。”何米看了那位刚刚加入战斗的2号先生几眼，中年男性，平平无奇一富豪。 这么靠前的号码牌，不是有特殊意义就是发出的特殊邀请。 “2号先生，900美元。” “233号女士，1000美元。” 2号先生的牌子没有举起来。 “1000美元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恭喜233号女士。” 第一场拍卖会就已经拿下两件拍品，何米收到的视线无疑很多。 但是毂纹璧的流拍大概真的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拍品价格并不高，大多在1000美元以下。 除了何米，还有一位年轻女性在这场拍卖会里非常活跃。 344号女士，这才是真正的年轻女士，二十多岁接近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打扮不像是香江人，普通话还算标准。 何米会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她出价的方式，太贱了！ “142号先生，530美元。” “344号女士，531.5美元。” 这下子，她成功成为了全场焦点！那视线可是比看何米要炽热多了！ 但她老神在在，也是八风不动。 在拍卖会上加价1.5美元，这个脸皮是当真很牛皮了！而且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了，只加价几美元的事干了不少次，但是1.5美元这个数字，还真的是第一回！ “还有没有要加……”没等胡先生比赛保姆速度急着落锤，何米举了牌：“681.5美元！” “唰唰唰！”视线从344号转移到何米身上，就连344号都忍不住把眼神转过来！ 她加1.5美元，何米加150美元，要是凑个700整也就算了，这有零有整的，是打脸呢，还是打脸呢？！ 原本叫价的人就不多了，这件清朝玉佩的卖价并不火爆，有了何米这一加，自然是一锤定音。 344号女士脸上挂不住，忿忿得扭回脸。 一个早上，何米连拍7件拍品，出手率更是全场最佳。那拍子啪啪得举，就听到胡先生满嘴一直都是“233号女士，233号，233……233……” 感觉开满了嘲讽。 尤其是344号，她要是正常出价也就算了，几十美元的加价也是常态，可是要是她要是只加几块，何米就真的要抽她脸了！ 目测这一场拍卖会关注的媒体不会低于300家，有钱人的面子可不是几百美元能买的回来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3章 不守规矩是要被打脸的 原本要是只是344号自己作秀面上还过得去，国人不了解行情下笔还比较谨慎，一般的富豪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人，更不会和她起冲突。 可是何米看不惯她，都跳出来啪啪打脸了，真当中国记者不会挑事儿啊？！ 下一件拍品，是三把琵琶，非洲黑檀木做底，一把叫绿珠，向前了592颗翡翠，头饰为龙凤呈祥，一把叫红石榴，镶嵌456颗红石榴石，头饰为翡翠玫瑰花，一把叫蓝雨点，镶嵌了586颗蓝宝石！ 翡翠宝石在琵琶背面密密麻麻镶嵌成了小碎花的形状，能把人密集恐惧症都逼出来，整个造型酷似乡下爷爷奶奶们最爱的碎花图案。 就这玩意儿，底价居然有每把100万美元！ 这已经俗到超越一个境界了！ 再傻逼的土豪也不会为此买账！ 何米看两眼都觉得辣眼睛，全场鸦雀无声，没人举牌，报幕机器在上面cos复读机：“有没有人要出价？” 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这样盖世绝伦的琵琶才能卖的出价，要是真的有钱，一百万美元一把的琵琶，她也买不起呢。” 是344号。 这是在拱火？ 有八卦！？ 全场视线汇聚在何米身上，连复读机都关了。 何米也没让他们失望，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丑。” “库库库库……”全场顿时开了好多拖拉机！ 看看那三把琵琶，那是真的丑啊！密密麻麻的宝石镶嵌超越人极限的俗不可耐，简直就是为了拉低人类审美底线的！ 琵琶流拍之后，就进入午间休息。诸多记者就把何米团团围住，闪光灯亮个不停。 “闪光灯关一下，晃眼睛。把我晃瞎了你们可没法采访。”何米的淡定让这些记者少了些许拘谨。 “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何米。” “何女士是哪国人？普通话说得真好。”记者夸道。 “中国人，我这个水平的普通话，还算好？”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说明时候还去考了个普通话等级证书？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戳到他们的H点，他们居然开始鼓掌？ 何米就：？？？ “你是问我是不是港澳台胞华人华侨是？那你这话就问的不对，香江和湾湾都是地区，你怎么能问是哪国人呢？” 何米煞有介事得挑记者的毛病，挑得他“啊”了一声，就被人挤到了后面去了。 冲上来的下一个差点把话筒塞在她嘴里。 “何米小姐，这三把琵琶由著名演奏家亲自下了判定，此乃盖世绝伦之珍品，请问你对它这样的评价是不是有失公允……” 这种语气，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态度，尤其这一嘴标准的港普，一看就是香江记者。 何米疑惑得反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 “我又不会弹琵琶。”何米摊手，“我买也是买个装饰品，这个装饰品我嫌丑不想买，不行吗？” “可是这把琵琶受到诸多业内名家的赞誉，这个美丑是由谁来判定。” 何米看白痴一样看着那个记者：“我花钱，你说呢？当然是我。” “但是你仅凭借外貌就对一件珍宝下这样的定义，是不是有失武断？”这次拍卖会果然混进了不少居心不良这，你看着嘴，一个比一个破。 “既然重点是乐器本身的使用价值，那就不要用宝石和外观来作为噱头。”何米哼了一声，“如果真的珍惜这么一把琵琶作为乐器的价值，那他还是留着，省的落在我们这些个不识音律的人手上，浪费了。” 何米说的客气，但背后的意思却不怎么客气。 真的拿这个当宝贝，那就不要放在拍卖会上来啊？难不成他还指望这么一个有钱人聚集的拍卖会里有几个音律大家？！ 一边要钱一边又说要给艺术以尊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不要脸。 人家都不自矜身价，你强行给人立牌坊的，比如这个记者，不仅不要脸，而且无聊。 再KO一个，又换了一个：“你买的都是小件，有人说你只是来捡漏的，并不是真的富裕，这件事何米女士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还是香江的，要说在人堆里把话筒怼到别人嘴里的能力，大陆这些到哪里都被客客气气的记者还真的挤不过香江这群狗仔队。 遇到这么个嘴贱的家伙，何米就更不给他留面子了：“这就是我是被采访者，而你只能在这里扛照相机的原因了。” 这话就很意味深长了，怎么理解都可以。 我有钱，无需跟你解释。 我冷静理智不会被人拱火，所以我比你有钱。 理解很多，一个比一个损。 衬得他像个小丑。 经历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内地记者终于成功突破香江记者的重围，冲到了何米面前。 在面前记者交替的时候，何米注意到旁边，344号也被围在其中。 内地记者暂时还没到了为销量而疯狂的时候，还是可以聊聊天的：“344号女士是什么来头？” 好不容易挤到何米面前的记者都迷糊了！ 这是我采访你还是你采访我们？ 为什么你比我们问的还自然。 但是何米都问了，本着招待好富豪的想法还真的有人打听了来告诉她。 这是个美籍华人，叫孙笑笑。 “……我喜欢玉器，这是东方女孩的偏爱，把玉器放在前面，起价也不高，有东方韵味，这是本届拍卖成功的地方……” 何米觉得应该不是她想多了。 这货的确是在开嘲讽。 她在说组委会不长眼睛，不懂文物的真实价值，中国玉器廉价。 就在这短短时间的安静里，何米正好听到有记者问她一次竞价只加1.5元的做法是不是不合规矩。 “我就是来捡便宜的。”她倒是承认的大方，“这些珠宝玉器在参考价值来看很便宜，比在国外购买便宜的多。我就是做生意，这样竞价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 何米听得出声，还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何女士，您在拍卖场上的举动，会不会得罪孙女士？” “如果她跟你们说的话是真的，就不会。”何米抿嘴笑得特别坏，“她说她是商人，购买这些玉器是要获得利益的，很巧，我也很喜欢玉器，那我应该是一个非常优质的客户。一个真正的商人，是不会得罪她的客户的。” 孙笑笑的脸都绿了。 做生意是有价格的，便宜占到这个份上，那是要再出点别的价格的，比如，脸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4章 拍卖会众生相 “何女士，你对这次拍卖会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总算来了个正常的内地官方记者。 但是何米还真的有意见：“为什么不设置每次最低加价？” “要是你出多少我都比你多出一块钱，我就问你恶不恶心？” 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画面，但是这些记者通过自己脑补都能想象出来这个场景。 的确，很恶心。 这是主办方的疏漏，但是何米就不信他们请了那么多香江的顾问，真的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都没有！ 比如那位胡先生。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主办方来赶人了，毕竟是午休时间，不可能真的让记者把富豪打扰得都没办法休息。 所以仅剩下的这个没有被赶走的，就很稀奇了。 “你也是记者？”何米看看他胸口的记者证，刚才被赶走的可是不乏《中国青年报》这样国字开头的单位的记者，他能留下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三十出头，帅哥，文质彬彬有气质的帅哥。 “这是我的名片。”帅哥记者给她递了张命盘。 名片？ 一个记者跟我发名片。 有意思。 陈东生，《管理世界》杂志社常务副总编。 《管理世界》没听过，但是陈东生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是不是太大众了听到类似的名字。 果然他一个字都没提采访：“何小姐，你对拍卖会有兴趣吗？” “文物挺好玩的，要是有靠谱的门路，买两件回去玩也不错。” 靠谱重读。 所以，没有比较正规的门路，就不要来打扰她了。 “好，如果有拍卖会，我应该怎么联络你呢？”陈东生一口答应。 何米也给他递了一张名片。 和时下那些头衔恨不得印满整张名片纸，能写一百多行，好像字数越多越牛逼，名片变成微雕工艺大比拼的名片不同。 何米这一张方方正正的乳白色卡纸上，触手还有淡淡的纹路，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目前，这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叫做古仔的接线员负责。 午休过后，下午的拍品主要集中在木器钟表上。 何米的目标很明确，好看第一，皮实耐操，精致有趣。 所以汽车先排除了，纺织品和古书画她都不打算去。 都是年代久远的文物，纺织品大多颜色都已经黯淡，书画就算年代近些也要好生保存，何米欣赏不了其中的艺术含量文化价值，望而生畏，而且这两类文物对保存的要求太高，怕晒怕潮怕虫蛀怕鼠噬怕勾丝，何米对文物保存一窍不通，伺候不起。 金银铜器呢，铜器年代太早还是伺候不起，银器大多已经氧化，都黑了，不好看，倒是金器保存完好些，可造型大多不合何米的审美，看图片都不想买，更怎么下手。 但是除此之外的瓷器，珠宝玉器，木器钟表，烟壶，何米就都想要了。 珠宝玉器一战成名，下午何米进场的时候，几乎全场瞩目。 下午拍品主要集中在木器钟表种类，人比上午少多了。 而且上午还有不少女性参与拍卖，到了这一场，何米几乎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比如344号，她就没有出现。 木器家具拍卖遇冷，价格大部分都是在3、4位数浮动，少有能超过五位数的。 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什么镶玳瑁什么剔红漆什么老酸枝什么金丝楠什么小叶紫檀什么海南黄花梨，这些她以往只能在小说里看到用来装逼的专属名词都没了牌面，批发似的一件一件得往上拉。 何米本着捡漏的心，你敢拿出来我就敢买，只要没人抢，我保证给你一件不落全都拉回去！ 她的口号是绝不让任何一件拍品流拍！ 1.1亿的幺蛾子除外。 让何米惊讶的是，拍卖师居然还是那个姓胡的报幕员复读机，居然也没把他换下去？ “清代大理石六扇屏风，200美元起拍。”复读机又在报幕。 “233号女士，500美元。”何米瞎举得。 这个价格不可能把这个屏风拿下。 何米以前对木料真的一点研究都没有，但是就凭这一场拍卖会涨的见识和报价，何米觉得，要说木质家具，好用好卖还得是清朝。 原因无他，明朝家具都得四百年往上，能用的不多了。再往前的时代，别说家具有没有留存，能不能用，就算是形制也不符合现代人的使用习惯。 比如矮榻，长几什么的，现在还有几个人会跪坐的？脚很麻好不好？！ 清朝时期呢，因为那变态的体制，全国的国力都在供养皇室、官员和蠹虫，在科技文化稳步后退的情况下，奢侈品和工艺反而是大步向前。 因为贵族们要享受。 站在历史和百姓的角度上，要抨击他们的穷奢极欲，站在古董买家的角度上，真香。 工艺和技术是无辜的！ 雕花精致造型大气，好看，真的好看。 何米走个神的功夫，那面屏风已经叫到了6000美元 哎，这已经翻了三十倍了，怎么还有人往上加？ 木质家具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何米都快包场了，怎么现在突然火热起来了？是这件东西特别好？ 她看不出来，总有专家看得出来？虽然专家也不是特别靠谱，比如那个一百万美元的琵琶，但是这个屏风起拍价也没有高啊！ 再一看，哦，404号和315号起冲突了，这是在闹事儿呢。 要说拍卖会是真的是容易结梁子的地方，哪怕报幕员甘当复读机一片岁月静好，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东西是好东西，该太的价格总会抬起来，该起的矛盾也还是会起的。 就在何米准备专心看戏的时候，又有人加入举牌了。 “2号，6500美元。” 又加价了…… 哎？2号？ 不是404和315啊？ 何米看向2号，中午她也找人打听了一下，这是位台商，姓任，做的是服装生意，常年往来于香江、温哥华、旧金山等地，生意做的不小。 听说原本没打算来的，前两天路过香江，听朋友说有个内铜爵，就是放在拍品画册封面上的那个，他喜欢收集酒杯茶杯，当时就打飞的来了京城。 临时还能弄到这个号码牌，是真的挺有实力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5章 读者来信 明明这俩人拱火才抬起来的价格在木器拍卖会上已经算是高的，看起来貌似还是虚高，这位2号先生还加价？ 何米摸着下巴细细思索，听着价格从6500还在往上涨，6700，6900…… 对了，中午何米提的建议组委会居然听进去了，下午就还真的订了每次加价不能低于起拍价百分之十的规矩。 “233号，7500美元。” 315加404还有个2号正在纠缠，结果何米又插了一杠子。 现在都没人要看她了，她出场的次数太多了。 “2号，8000美元。” 何米举牌：“一万美元！” 哇！ 全场哗然。 1万美元的高价，除了早上那块毂纹璧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这要是能成交，应该是今天拍卖会场上的最高成交价了！ 八风不动的2号终于赏脸，回了个头。 得到的是何米无辜的眨眼。 2号先生有风度得和她点了点头，转回去放下了牌子，不再举牌。 “啪！”槌响，成交。 至于315号和404号，谁在乎？ 事后估计，这扇屏风已经是全场增值最高的一件拍品，增值了50倍。 何米也不在乎有没有买贵了，8万块人民币再过几年你想买个清朝的屏风？做梦！卖家或许小赚，反正何米绝对不亏。 木器拍卖几乎成了何米的个人秀场，桌椅屏风漆器什么的，几百美元到几千美元，跟搬家一样往回拉。 之后还一些钟表，能上拍卖的钟表大多是清朝或者民国的西洋钟，造型华丽且好玩，准备放在盛海的小洋楼里，好看。 第一天的拍卖会结束，第二天的何米就没去。 第二天拍的是书画。 要说其中的名家也是不少的，任伯年，张大千，吴昌硕等等，都是何米听说过的名字，奈何书画欣赏不来伺候不起，干脆就没去了。 可是何米不来，也不代表能躲这个清闲。 “何米你不厚道啊，回了京城也不来找我们。要不是看了报纸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21世纪饭店的会客厅，何米笑嘻嘻得给晏侣斟茶。 “我就是来参加个拍卖会，之后还得去香江，诸位老师都是大忙人，我不好意思打扰啊！” 何米温声软语的道歉，他们也不好抓着不放。 晏侣揶揄道：“你现在也是名作家了呀，就是你这样交完稿就跑的习惯很不好，读者来信都没地方送，你不看读者来信，这么知道自己的作品受不受欢迎？” “就是，你写了小说就飘了！”一起来的王望照例是一张讨人嫌的破嘴。 “还有读者来信？”何米喜出望外。 作为一个扑街多年的老扑街，她早就习惯稿子扔出去就再也没有，反正评论区都是一片空荡荡的有什么好看的？ 隔几天清一次，统一回复读者留言，但是往往书评区还是一片空荡荡，就连一句“签到”她都能兴奋一整天。 “那当然啦，你不知道《揭棺而起》有多受欢迎！”晏侣一拍巴掌，他引荐的作者出成绩，那他就不是搭人情了，而是给杂志社送了好稿子，杂志社反而要欠他人情的！ “能，能让我看看吗？读者来信在哪里？我让人，不，我现在就去！”何米高兴得要跳起来原地旋转三周半！ “我都给你带过来了。”晏侣笑嘻嘻。 “带过来了？哪里？”何米正在疑惑，然后就看到晏侣一指旁边那个服务生废了牛劲用行李车推过来的巨大包裹。 包裹一打开，里面满满一麻袋的信封。 这一堆，起码有十斤！ 十斤！！！ “这些，这些都是我的？”何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得，像只人畜无害的小鹿。 “不然呢？还能是谁的？”晏侣看素来城府深沉处变不惊的何米露出如此呆萌的神情，也觉得好玩。 何米现在很冷静。 只是想上天飘一会儿。 天知道她是废了多大的力气多深的城府才没把晏侣和王望这俩碍事儿的货色轰出去窝起来看读者来信！ 可就是这样，她的脸上还是不自觉得浮现出丝丝缕缕荡漾的笑容。 青春鲜活的灵气扑面而来，震得王望一颗中年文青都春心荡漾。 “你也是上了报纸的最神秘女富豪，能不能有点出息？德性！”晏侣笑骂。 “再有钱也买不来读者的喜欢啊！这是我的才华，钱买的来吗？”何米赶人了，“我要回去看读者来信……” 所以您二位，走着？ “东西给你送过来了就把人赶走，果然是资本家嘴脸，不厚道啊！”晏侣笑骂道。 “那您二位还有什么事儿吗？看在您千辛万苦把读者来信给我送来的情况下，我保证听完了事儿才把您赶走。”何米竖着三根手指头在耳边做发誓状。 赶人这种事，容易得罪人，可是她做的坦荡，却变成了可爱。 “我是没事儿了，王望找你呢。” 何米在脑子被十斤读者来信冲击得宕机之前就在想呢，王望这总不可能真的是顺路？ “王老师有什么指教啊？” “就是一件事儿，《过把瘾就死》，龙岗看上了，《动物凶猛》，江闻可能看上了。” “哦。”何米卡壳的脑子慢了半拍才想起来江闻是谁。 眼下全中国最红火的演员之一，日后会是全中国最让人又爱又恨的导演。 他拍的戏其实不多，但是每一部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他追求作品质量，不忽悠不糊弄，极有灵气，但是个人意识太澎湃，时常任性不考虑观众的感受。 而汹涌的个人意识会淹没电影，结果就会很灾难。 当他收着拍电影的时候，拍出来的都是好片子，当他撒欢儿的时候，片子就废了。 而且这人极为任性，花钱不看数量，大手大脚的，乃是内地天字第一号的胶卷杀手。偏偏又极为任性，无法无天的那种，所以他的电影，容易被禁。拍电影不是大赚就是大赔，还老是欠债，赊账，。 “江闻？他不是在《在纽约》吗？年底就要去美国了？龙主任不用筹备电视剧吗？我钱都给龙岗打过去了，他还想翘了啊？” 得，他俩忘了，这看着读者来信傻笑的小姑娘还是一超级富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6章 《揭棺而起》 “龙岗手下又不止他一个人，他拍《在纽约》，再攒个组出来也成，江闻也是，等他从美国回来再拍。”晏侣解释。 “那行啊，过来碰碰，要是合适，我投资也没问题啊。”何米一口答应，紧跟着就轰人，“没别的事儿了？没别的事我想看信了啊！” “行啦，叫服务员给你送……上……” 俩人看何米抓着那个箱子一把就甩到肩上，丝毫不管那箱子表面的灰尘会弄脏她那一看就很贵的衣服，健步如飞连服务员也赶不上。 “这人……”两人好气又好笑，看她肩膀上扛着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箱子，又觉得好玩。 这叫坦荡直率。 《揭棺而起》的书已经写完了，何米在香江寄给晏侣请他代为交给杂志社发表，但是还没有连载完，但也接近尾声。 女主石倩如在被丈夫背叛，在姐妹芦枚的鼓励下离婚重新闯入职场，在职场中体验酸甜苦辣，挨家挨户得敲门做调查，被甩了无数白眼，为了做成一单业务，十几层的楼一天爬两三趟，深更半夜在公司加班加到哭，生病的时候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被芦枚砸门背到医院。 也在业绩加身的光煌下，在同事羡慕的眼神中体会到了前三十年都不曾体会到的荣耀和满足，从而彻底意识到，什么才是她想要的。人在直肠里磨练多了，就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了，黑化的她要把渣男欠她的讨回来！ 与此同时，倩如怂恿渣男的小三上门撕闹，借机要回女儿的抚养权，对于敢挑衅她的小四也是用一堆亲密照片让她无容身之处。 渣男国伟本以为离婚之后是天高海阔，谁知道糟心事接踵而来，分身乏术以至于公司出现巨大的纰漏，恰逢倩如的事业有了起色，他发现曾经的妻子又绽放出他不曾见过的耀眼和魅力，求倩如复合，以此请她和芦枚帮忙让他的公司渡过难关。 就连倩如的家人都劝她复合，说她“进一家更难”、“男人哪有不犯错的？知道改了就好。”，只有她的女儿和芦枚一直支持着她保持独立和自主。 连载就到此处，石倩茹正在陷入家人的围攻，很是能勾起一拨人的共鸣。 在这之后的剧情里何米悄悄弄了个金手指，渣男国伟孤注一掷把钱财投入汇市，几乎一夜暴富，又恢复了趾高气昂的嘴脸，为了表现自己是个好男人，还要施舍倩如复婚。 但是倩如依旧没答应。 故事的最后，汇市一泄如注，国伟大败亏输，因挪用公款而入狱。芦枚和男友奉子成婚，结婚前夜，倩如怕芦枚步上自己的后尘，芦枚却依旧坚定得告诉她，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做家庭主妇。 而倩如，身边也有一二追求者环绕，无论是哪一个看起来都比那个渣男国伟要好得多，让她的家人，母亲明白，原来离婚并不是女人的耻辱，自己的光芒万丈，才是吸引他人的火炬。 最后这一段剧情刊发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底，等明年汇市大败，这就是何米的神预言了。 何米暗戳戳得很想知道那些在汇市里春风得意，开美刀房，睡天上人间，早就把家里的黄脸婆抛到九霄云外的男人们在一败涂地之后，看到她这片小说里的神预言时候的表情。 何米在拆信，因为信都混在一起了，没有按照时间顺序分粗来，第一封打开上面就带着斑斑的泪痕。 写信的大多都是二三十岁的家庭主妇，年纪轻的小女孩倒是不多，笔迹娟秀，字迹好看，把何米那一手鸡爪子扒拉出来的字迹逼得无地自容。 她们大多有一定的知识文化水平和不错的家境，也曾经经历过甜蜜的自由恋爱，如今结婚生子，或在事业上得过且过，或者辞职在家当全职主妇，她们在倩如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也因此，格外感同身受。 九二下海潮，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多少人抛妻弃子？ 《揭棺而起》，触碰了多少光鲜亮丽的阔太太，那不为人知的疼痛和隐秘。 她们大多把何米当做自己感情抒发的对象，向她诉说自己家庭的不幸，与倩如的经历有多么相似，男人的背叛和冷淡，自我价值的缺失，父母家人的压力，孩子的羁绊，可偏偏自己身边，没有一个芦枚。 年轻小姑娘的信少，但内容就简单了，要么在骂渣男国伟的，有说何米这么写比较爽的，有说被何米吓到不结婚了的，也有秀恩爱表示自己的男朋友绝对不会像是国伟一样的人。 对此，何米只能表示，祝你好运。 当然啦，反对批评的声音也不是没有，说她写的夸张的，说她文笔不够的，说倩如下手狠辣的，但都是有理有据，没有无缘无故狂吠的黑子。 所谓批评，一定得是带着商议的才叫批评，带着恶意的，都是羞辱和欺压。 90年代的文风这么淳朴的吗？ 何米乐颠颠得看了一个通宵，连拍卖会第三天上午的拍卖会都睡过去了，还是被服务员叫醒的。 说是有客到。 何米拿清水拍了拍脸，还好，十六岁的身体足够年轻，熬了一个通宵还不至于留下黑演员，等她二十多岁的时候，熬夜就要长痘痘了。 拜访的人也都不陌生，龙岗是老熟人了，其他两个人也是不用报名字，看脸全认识。 张国师，江闻。 “你这是刚起啊？”何米脸上两坨睡出来的红还没散呢，龙岗看看天色，这都快吃中午饭了啊！ “嘿嘿，昨天晏侣老师给我读者来信送过来了，我看的开心，睡得迟了点。”何米挠挠头，笑出了一嘴白牙。 江闻却是愣住了。 这就是那个女土豪？ 怎么看起来年纪这么小？ 何米装成熟全靠妆容和举止撑着，一旦不在装腔作势妆容又不厚，初次见面的人没有成熟滤镜，的确容易让人看出来。 “这位是张国师，这位是江闻。”龙岗给他们俩引荐，“这位是何米。” “认识，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何米笑嘻嘻得跟他们握手，“二位今天来，有何贵干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7章 新片新投资 “何小姐，这次来比较冒昧。”张国师说的艰难，“你投资了《北京人在纽约》，请问你有没有意向投资电影呢？”</p> “可以啊，项目有前途我当然愿意支持中国电影。”何米眨巴眨巴眼，接受的话语难以掩盖话里的好奇，张导也要拉投资？</p> 张国师处女作就是《红高粱》，开门红，红的不得了，轰下了中国电影在欧洲三大电影节第一座最高奖杯，柏林金熊。</p> 从此他一直有外国资本保驾护航，2005年以前拍出来的电影也很有水准，除了《代号美洲豹》。总归他是个拿奖专业户，墙内开花墙外香，他拍电影到处香，国内导演缺钱的窘境基本就跟他没关系了。</p> “额……”张导一张酷似农民苍老朴实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窘迫，他其实是个比较纯粹的艺术工作者，让他拉投资，还是难以启齿。</p> “现在全国电影都难以开机，我也很难找到投资……”</p> 何米是这两天cos死宅，宅死在酒店绝对不出门，不然她会明白，她这个神秘的女土豪，已经在京城有了多大的名气。</p> 其实要说拍卖会，有钱人的照片刊登得不多但还是有的，大部分百姓都是兴致缺缺看过即忘，还真的没几个人能把这些人长什么样子都给记下来的。</p> 毕竟生活不是，颜值和财力一般不成正比。</p> 但是何米的照片特别多，知道的人也特别多。</p> 原因无她，颜值碾压。</p> 漂亮姑娘原本就引人注意，而且这个漂亮姑娘还是神秘的有钱人，这在金钱大潮初起的年月，足够吸引人的注意了。</p> 也就是21世纪饭店现在住了诸多海外华侨和有钱人，快两百个警察戒备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来看不到，不然何米大概能提前享受明星待遇。</p> 本来这事儿跟张国师没关系，但是张国师找江闻约戏，正好碰上在江闻家里聊《在纽约》的龙岗，意外得知这个出尽风头锋芒毕露的女富豪是个十分愿意支持中国影视行业的好人。</p> 把钱一给就什么都不管了，这简直就是全世界导演都梦寐以求的投资人啊！</p> 正好江闻也想找何米说事儿，他就一起过来了。</p> 现在的影视明星几乎是个手艺人，名气大胆赚钱不多，社会地位也不高，唯一的好处就是，脸熟，到哪里想要求见谁，不说百分之百，七八成的人都愿意赏脸一见。</p> 不然换一个人，就算是有级别碾压，想这么容易见到何米？</p> 做梦！饭店的服务员根本不会帮他们通报的！</p> “所以你们想找我拉投资？”何米在笑，态度温和。</p> 可是伸手要钱总是艰难的，作为一个导演，再难也要说：“有一个本子，也是王望写的，叫《我是你爸爸》。”</p> 他递过一个剧本，何米抽出笔来，一边听一边在书上划划划。</p> “这是一个讲中国父子之间的故事，父亲打破封建专制的常规，想要改善和儿子的关系，却引发父子之间的一系列关系的变化，比较贴合当下的时代主题，而且王望的本子你也是看过的，喜剧底子在那里，会是一个好本子。至于演员吗，马林生我想让江闻来演。”</p> 马林生就是里面的爸爸，外强中干的一个工会主席。</p> 书倒是不厚，将将二十万字，何米一时看不完，但她有她的办法，每一章都只看开头那几行，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能把书看个大概。</p> 其实人选倒是挺好的，江闻别看他一身梆梆的雄性荷尔蒙，但是这家伙其实是个怂货。</p> 别问何米是怎么知道的，她刚看了一本书，叫《我和刘小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p> 作者是刘小琴的前夫，是个变态的渣男，扒着刘小琴的裤腿调进了京城，靠刘小琴找钱找资源捧他拍电影做导演，志大才疏，电影扑了，还觉得女强男弱太委屈他那颗高贵的艺术家心灵了，分手了还写了本书扒刘小琴的老底，借此赚的锅满盆满。</p> 这货要是在何米眼前，她非得揍他一顿。</p> 所以何米没给他稿费，她特地买了一本盗版。里面揭了刘小琴不少老底，其中自然少不了刘小琴的现任男友，江闻。</p> 他拿刀子逼着江闻写检讨，写他和刘小琴的秘事。</p> 江闻写了。</p> ……还是说电影吧！</p> 王望在这个阶段出的质量都不错，嬉笑怒骂的戏谑劲儿，可是这要是拍成电影，应该是一部小品式的的喜剧电影。</p> 张国师？喜剧电影？</p> 这两个元素怎么看都不搭啊！</p> 而且这本书，京味太浓，可以走商业片的路子，但是在情感上浅白，不合张国师的路子。</p> 导演的执镜风格和剧本故事相性一定要高，不然出来的东西就会不伦不类，比如冯裤子和王望，那是天作之合，可张国师和王望，那就是天塌地陷。</p> “这部先不忙，我倒是有一部片子，想要向你引荐一下。”何米合上手里的书</p> 张国师有点失望，可又不想放弃这个可能唾手可得的投资，说着场面话应付道：“听说何小姐也是作家，有幸拜读大作。”</p> 何米招了一个服务员让他去打电话，还给了他一百块钱作为小费，回头笑道：“我这本书不适合拍电影，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p> “而且江闻先生马上就要去《在纽约》了吧？听说他又看上了《动物凶猛》，档期排的开吗？”</p> 张国师“额”了一声，不说话了。</p> “那本《动物凶猛》是在你手里？”江闻不知道是耐不住性子还是有别的心思，眼睛一直盯着何米动都不动一下。</p> “是啊！”这眼神让何米觉得很熟悉啊！</p> “我想拍这部戏，这是讲大院子弟的戏，除了大院子弟没人能拍出这部戏！”江闻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得盯着何米，那眼神还是很唬人的。</p> 但唬不住何米：“嗯。”</p> “能不能谈谈？”</p> 何米觉得好笑：“我们不是就在谈吗？”</p> 不然我不补觉坐在这儿干嘛？</p> “要么您专卖给我，要么您瞧得上眼儿，我们合作。”</p> 何米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问这个剧组的现状：“改编剧本要编剧，找了吗？”</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8章 植入性广告 “我。” “这里面都是少年人，江闻老师要挑战里面的角色，恐怕比较困难？” “您误会了，我是说，我想导这戏。” “恕我冒昧，我记得您以前，没有当过导演？”何米早就知道他待腻了摄像机前想要往摄像机后头钻，就搁这儿陪他装，“演员想要转行当导演，应该没那么容易？” “嗯。” 江闻急切得想要解释什么，却听到何米一声轻飘飘的：“好，我同意，要多少投资。” “……啊？”江闻目瞪口呆。 “演员怎么解决？”何米追问。 “我刊报，找，先找外貌贴近的，人齐了，再培训。”明明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却被江闻说的大失水准，让人不仅怀疑他的表演功底到底是不是真的。 “行，那你尽快筹备，这戏大部分都得在夏天，咱们不可能拖到秋冬季，既然要找的都是新人，对非专业演员来说，难度会比较大的。” 要是2010年以后，何米才不管他是冬天拍夏天的戏还是夏天拍冬天的戏呢！演员拍一部戏，就算是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也是五六位数起步，几个月功夫拿人一两年都赚不到的钱还好意思营销辛苦敬业？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这么辛苦甚至比你还辛苦，却拿不到你百分之一的报酬吗吗？ 拿钱办事儿天经地义，你拿了太多的钱，就得干更多的事儿！忽悠不懂事的粉丝喊心疼就真的觉得自己惨的全世界都得可怜你了？惯的他！ 但是现在没有高报酬，现在演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职业，是一个手艺活儿，没有超出他应得的收入，自然也应该有作为一个普通职业应该有的尊重和照顾。所以如非必要，比如拖到冬天还拍不完什么的，拍戏的季节尽量贴合天时，取景也比较好处理。 简单的说就是，你一部戏拿两千块，让你受冻生病是老板缺德，一部戏拿两千万，跳个水就要死要活那是你不要脸。 “你估摸着，这部戏要多少钱啊？”何米看他。 “四……四百万。”他说的心虚。 跟《新不了情》一个价格，似乎是不贵。 可是听在何米耳朵里，他说的是“没一千万别想！” 稍微关注点电影圈的谁不知道江闻的威名啊！他拍戏就没有不超支！就是超一倍还是超两倍的问题！ “行，我出八成，剩下的二成，还得麻烦张导。” 张国师无故被cue：“我？” 他要是有钱，还来找何米拉投资？ “张国师可是素来有国外资金支持的，还得麻烦你牵个线。” “要是差一两百万，我能自己……” “不是那么回事。”何米摇头，“这是一部文艺片，国内票房这么烂，当然是要往国外发展啊？可是参展参赛电影节评比什么的，是你会？还是我懂？” “额……”江闻以前就是一个演员，有需要了跟着组到处跑就行了，什么时候自己亲身参与过这些东西？ 没有自己下去摸一遍，这些流程里的水太深了，是会把人冲走的。 “文艺片的发行和在电影节上参展参赛的关系，不还是得找外国人来干吗？就连香江那边，可都没有什么参加国际电影节的公司。” 现在指的国际电影节，基本上就在欧洲那一块打转，美国市场根本没想过！ 而欧洲的电影节，无疑都是文艺片的拥趸，从来不待见香江这些癫狂过火的作坊电影。 整个香江电影节在欧洲，也就只有一个卫家王能淌一淌，连曼神都没出去呢！要说在欧洲的牌面，眼前这两位可以秒杀整个香江影视圈。 “那，那行。”张国师眨眨眼。 他其实是个挺传统的电影工作者，性格上甚至接近于老实人，除了诚心做电影，在电影之外的事脾气都还挺好的，别把他惹急了他都不会拒绝别人。 所以太好说话的后果就是2000年后被资本各种绑架，拍出来了《满城尽带黄金乳》、《长城》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所谓商业大片。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传真过来的邮件。 这是一叠手稿。 何米接过传真文件，看了两眼发现就是自己想要的那本书，转手递给张国师：“张导，你看看这个故事。” 张国师不明所以，下意识得接过来看进去。 可是看了一章，就挪不开眼了。 何米也不管自己给他下了什么降头，转头笑着看龙岗：“龙主任，你不是在准备《在纽约》吗？听说过演员轧戏的，可没听说过导演轧戏的啊！而且还得跨过轧戏，这战线拉的可不是一般的长啊！” “《在纽约》我自己去拍，可是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人多，还能再攒个组。”龙岗跟何米解释，“中心里有个导演，叫赵小刚，挺有经验的。《编辑部的故事》就是他导的的，实力很强，” 名字有点耳熟，《编辑部的故事》实力摆在这里，何米也不必怀疑。 “行呗，龙主任你我还能信不过？多少钱？” “《过把瘾》的剧本不长，也就能改个七八集的，五十万就行。”龙岗抬眼看她。 这上一部一百多万美元还连个水花儿都没有呢，这就又要五十万？ 讲真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捞钱。 又是五十万美元……不对啊，这回是人民币啊！ 何米摸摸下巴：“五十万不多啊，怎么不自己拉个广告？” 她就没问为什么有好剧本不他们自己拍！明摆着呢，跟那个脑残空降兵争权，钱没那么好弄。 回答他的是龙岗无辜且懵懂的大眼睛：“广告？” “可是，还没卖出去，怎么有广告？而且这个是电视台的，不会给我们的啊……” “你那个是硬广，我说的是植入性广告。”何米哭笑不得。 “植入性广告？”龙岗没听懂。 “比如说，《过把瘾》里杜梅和方言不是结婚了吗？婚房里要不要家电？家电是什么牌子的？比如啊，空调，格力的，冰箱，海尔的，彩电，长虹的，洗衣机，小天鹅的，你把那个招牌露出来，场景就那么大，演员过一遍镜头就要扫一遍，电视剧要是火了呢，观众一看，哎呦，杜梅家里也用这个电器啊？那肯定好！哎，这不就是广告效应了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9章 《活着》 现代人都烦广告，何米也不例外。 但是会让她烦，主要还是因为那些人拿钱却不愿意动脑子，各种生搬硬套，比如给何米种下深深阴影的《古剑奇谭》，原本年少无知的她真的没看出来那部戏有什么问题，当时年纪小嘛，电视看的也少，给什么就看什么。 直到那满大街飘的58同城旗子出场的时候，真的震撼到灵魂深处。 一部古装仙侠剧里出现两个阿拉伯数字还插得满街都是，真的，辣眼睛。 但是做得好的，那就毫无违和感，比如《穿着Prada的女魔头》，这可是把广告都做在人家片名上去了！ 这才是真正的广告片，整部剧里塞了满满的广告，植村秀、吉米周、香奈儿、LV还有早该凉凉的GD，这是何米第一次听到这些名字，并且一次就深深得记住了他们。 比如大烂片《诛仙青云志》，何米看了十几集真的看不下去了，唯一能记住的居然是三九真人和999感冒灵，虽然也出戏，但是滑稽，几乎是这部戏唯一能被何米记住的笑点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部戏是给999感冒灵拍了！ 这钱没白花！ 后来广告都要玩出花来了，他们都不只是请演员了，直接买角色，让那个大红大紫的角色做广告还直接贴在剧集中间，买会员都删不掉，真的能把人气死。 当然现在还早，连华谊兄弟都还没起家呢。 龙岗对何米的描述表示大开眼界：“还能这么干？” “这么不能？我就问你，你出去随便拽一人问问，刘慧芳穿的衣服围的围巾，冯程程的袜子，葛东宝的水杯，《编辑部的故事》里的电风扇，他会不会想买？” 龙岗想了想：“想！” “那不就完了！”何米一摊手！ “可是，可是，那些商家一个个比猴儿都精，空口白牙得怎么会给钱呢？”龙岗还是觉得这事儿可行性不高。 “我说龙主任，您会不会太看不起‘京城影视剧艺术中心’这个招牌了？”何米哈哈大笑。 “要是换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公司自然没人理他，可是这些年中心出了多少影视剧啊？从《凯旋在子夜》开始，《四世同堂》、《便衣警察》《编辑部的故事》，哪一部拿出来，不是响当当的字号？还有《渴望》，全国现在有电视的地方，谁还能不知道《渴望》？” 被夸总是高兴的，龙岗嘿嘿得笑了两声，可还是担心：“可是，可是我没门路啊！” 何米叹口气：“我有。” “……啊？” “全国的家电厂商，您说哪一家，只要您说得出牌子来，我都能给您拉来！” “您这么大人脉？”江闻吃惊道。 何米说的很平淡：“乐家是我的。” 他们的反应也很平淡，没听过。 乐家还没开到京城来，威名不够啊！ 何米在心里默默得呕出一小口血。 就不能让她成功装一回吗？ 龙岗还有点犹豫，他总觉得这个事儿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她犹豫，何米可不犹豫！ 她都没想到这年头内地拍戏成本这么低的！她都不用卖片儿，直接卖广告就能收回成本！ 你不干我干！ “要不这么着，龙主任，您要是真的想拍呢，也甭买了，我在京城开家公司，这就当是我拍的，成不？” 这个提议正中龙岗下怀！ 《过把瘾》不是龙岗自己要拍的，他是怕自己出国，艺术中心里站他这边的人会被欺负，干脆弄部电视剧，把他们都给支出去。 只要一进组，人就不在单位里，那个空降兵鞭长莫及。 至于能不能顶着公家的职位干私活儿…… 谁管？谁都拿不准风险的时候，谁管？这个时候公职人员签私人经纪公司都是大摇大摆的来的！九二年！法律都不明确，自然不能叫做违法。 政治风险？笑话！ 九二年！不趁着这个全国都一片朦胧，政府比商家还激进的时候狂飙突进一把开拓领地，等日后层层加码一个胆子比一个小的时候直接被人绑死吗？ “行！” “那成，等年前我攒个见面会，把人都拉来在京城见见，还有《在纽约》，也可以植入广告啊！”何米一锤定音。 “美国有用中国的家电吗？” “谁说一定是家电了？”何米好笑，“衣服，皮夹，食物，他们远渡重洋，总有带些东西寄托思乡之情？时常拿出来摩擦，这样的东西不是更宝贵的吗？王起明在国内的社会地位不低，这东西比较值钱，有个牌子，又能怎么了？比如，王启明的皮鞋，康驰的，郭燕的鞋子，达芙妮的，哎，这不就是广告吗？” 龙岗憋了半天：“你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最近在香江拍电影。”何米也不知道香江有没有植入性广告，她电视看的也少，反正她就这么说了！就不信还有谁那么无聊跑到香江去求证的！ “你在拍电影？是投资吗？还是拍戏？”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当演员啊！”何米乐得咧开了嘴，“飞天遁地的，可好玩了。” 龙岗和江闻嘴角都抽了抽，行，有钱人的乐趣他们不懂！ “好书！好书啊！”张国师突然赞叹到。 “啊？”另外两个人看向他，就看到被何米下了个降头就一直游历在谈话之外的张国师一脸赞叹，“这要拍出来，这一定要拍出来！” “何女士，你愿意投资吗？” “当然。”何米笑开了嘴。 龙岗和江闻好奇，凑过脑袋去看，只见封面上是两个手写的大字。 《活着》。 这书92年写完的，投了好几个杂志都没人敢发，后来投到了《收获》，主编是巴金，巴金说，发！ 在这本书四处碰壁的时候，作者华余就只能把这本书分享给朋友们看，何米在海马工作室里，也蹭到了手稿。 上辈子看了一遍，没掉一滴眼泪，一颗小心脏被他撕的千疮百孔，这辈子再看一遍，还是没掉眼泪，心被撕的百孔千疮。 独苦苦不如众苦苦，这份爱一定要分享给大家，所以何米一定要让这部扎心神剧早日面世。 要撕心裂肺，大家一起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0章 西周内铜爵 江闻眼神儿好，瞄了两眼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牙根子都在疼：“这拍出来能播吗？”</p> “这样的电影，存在就是意义。”</p> 何米又不在乎赔钱！</p> “这得多少钱啊！”龙岗可是知道国师拍片，那手笔比他们大多了。</p> “要一千万！”中国式大概算了一下成本，肃容道。</p> “你可以筹备攒组了，只是你还是要联系外方，资金我可以承担，但是评奖和海外的发行渠道，我是空白的。”何米说道。</p> “好，好！”张国师感激涕零。</p> 果然何米就像龙岗说的，是全世界导演都梦寐以求的投资人啊！</p> 等到他们走了，何米还去赶了一场拍卖会。</p> 这一场卖的是中国瓷器和一些杂项玩物。</p> 瓷器的哄抢最为热门，何米就是凑凑热闹，落到手就开心，没到手也不遗憾。除了乾隆朝的，她是一件都没举牌。</p> 嫌丑。</p> 可偏偏价格最高的是一件粉彩三联转心瓶，转心瓶就是比较标准的花瓶样式，大肚细颈，这个颈也没有特别细，但是里面还有一小瓶，能转的，所以叫转心瓶。</p> 设计独特，构思巧妙，瓷器对于保存要求也不是那么高，但何米也没参与叫价。</p> 为什么呢？</p> 因为这是乾隆年间的瓷器。</p> 还是粉彩。</p> 粉彩瓷是指通过某种技法画画的瓷器，适用范围极广，花鸟人物均可。</p> 所以请问，乾隆年间的粉彩，这是怎样一种灾难啊？</p> 农家乐审美配上密密麻麻的小碎花，成功在一件高档瓷器上营造出了东北花棉袄级别的时尚水平。</p> 但是让何米黑线的是，这么一件土的掉渣的玩意儿貌似非常符合诸多富豪的喜好，居然引发诸多人哄抢，价格扶摇直上，最后成交价居然有8万美元！</p> 别说何米神经过敏啊，何米总觉得他们居心不良，要拿这东西污蔑我国传统审美水平。</p> 但是流拍的也有。</p> 比如一件当代艺术精品——他们这么介绍就这么听吧，粉彩中国京剧舞台实用脸谱集锦图斗笠碗，87公分的大碗，内外442张京剧脸谱张张都不一样。据说同时烧制了40件，最后只有这一件成品和一件次品。</p> 外大内小，形如斗笠。</p> 87公分的的大碗是什么概念？小学课桌一般也就50厘米，大学宿舍上下铺的床铺宽也就80或90厘米，跟床一样宽的碗……这就是个澡盆吧？以前农村的洗脚盆都没这么大啊！</p> 工艺很艰辛，但是几乎毫无使用价值可言，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摆在博物馆当个摆件，引得第一眼看到的人“哇”得一声。</p> 就这么个玩意儿，底价100万美元——没错，又是熟悉的100万美元！</p> 可想而知，这大概又是那个领导追求世界最大的拍脑袋作品，就跟那些世界最大的关公像一类的景点，土味审美，求大求全。</p> 当然这领导算盘打得倒是精明呢，就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十八万元人民币定制出来的碗，然后送到拍卖会上表一百万美元来看能不能忽悠外国人。</p> 可外国人又不是真傻子，小丑只有他自己，这么二逼的事再傻缺的土豪也不会买单，果断流拍。</p> 当然啦，18万元的费用能给景德镇瓷器厂的员工发一笔工资，那也是挺好的。</p> 烟壶精致好看，作为一项工艺品，就算是何米这样没文化底蕴的学渣欣赏起来也毫无压力，买他！杂项玩物不少，还有很多别出心裁的。</p> 还有三部金书，那真的是用金子做的书！</p> 一部《论语》，一部《金刚经》。</p> 本来卖个新奇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是佛经啊？何米对宗教物品没有一点兴趣，也pass。</p> 同样，杂项的一大热门，经书，佛像，佛塔什么的，她是一个都没要。</p> 第四天拍卖那才是重头戏，压轴嘛！</p> 比如西周“内”铜爵，和龙串花玉瓦子一样的特许拍品，还是印在拍卖会画册上的。</p> 铜爵就是铜酒杯，看过《封神榜》的都知道什么样儿，爵柱内有铭文“内”字，应该是主家名号，所以被称为“内铜爵”。</p> 何米原本没打算参与竞拍，青铜器灰扑扑的，不符合她的审美，而且青铜器娇贵，容易生铜绿，何米不会照管也没有保存条件，怕毁了宝贝。</p> 可是实在太便宜了啊！</p> “西周内铜爵，5000美元起拍！”</p> 听到没有？</p> 西周青铜器，才5000美元，再过几年，后面不加个“万”字你也好意思说出口？</p> “233号女士，1万美元！”何米还是翻倍开场！直接清空了一波小怪。</p> “一万一！”这是一位香江的女富豪。</p> “一万三！”这是2号任先生。</p> “一万六！”这是一位不知名人士。</p> “两万！”这种加价方式，不用问，还是何米。</p> 现场富豪真的不少，但是像何米这么加价的，还真的只有她一个！</p> 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p> 不好意思，还真的是大风刮来的！不就是索罗斯踹了一脚英镑吗？她就赚了两百万美元！</p> 一下子赚这么多钱，不花点出去何米心里难受啊！</p> “两万一！”</p> “两万二！”</p> “两万三！”</p> “两万五！”</p> 清小怪的效果不错，现在还在加价的，就只有何米，香江女富豪，和2号先生了。</p> “两万六！”</p> “两万七！”</p> “两万八！”</p> 2号先生的手臂高高举起，似乎就不打算放下去了！</p> 香江女富豪看了看这个价格，只能遗憾收手。</p> 现在还在场上叫价的，只有何米，和2号任先生了！</p> “三万！”何米报价。</p> 价格抬到这个份上，还能一口气加两千的，还是少见。</p> “三万五！”任先生大概是发狠了，一口气直接加了五千！</p> “四万！”跟就跟，我怕你啊！</p> “四万五！”</p> “五万！”</p> “五万五！”价格打着滚得疯狂往上抬，场面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了！</p> 这才是拍卖会嘛！</p> 可这个时候，上面那报幕员居然神奇得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口说话了：“这个价格已经在原价的基础上翻了十一倍了！大大超出了开拍前专家的预料！”</p> 听听听，这是一个拍卖师应该说的话吗？他是生怕这件拍品的价格卖的太高是吧？</p> “六万！”2号先生压根没听他的，一口气给原价翻了十二倍。</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1章 领袖挂毯 复读机现在倒是有点身为拍卖师的自觉了，把脸皮揭下来放兜里揣着，一心就要灭火。</p> “2号先生出价六万，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件拍品，在此之前他还拿下了两件青铜器！而这也是233号女士出手的第一件青铜器！”</p> 作为一个拍卖师，不拱火还要劝架？</p> 何米挺想把这货拖下来打一顿的。</p> 可这个时候任先生开口了：“何小姐喜欢这件拍品？”</p> 何米毫不犹豫得摇头：“不喜欢。”</p> ……所以你是来捣乱的吗？</p> 何米举起画册摇一摇，说的特别坦诚：“这件内铜爵是印在封面上的，封面就要有封面的牌面，在此之前，本次拍卖会的最高价格是八万美元。总要超过这个价格才行。”</p> 别到时候以说出去，本次拍卖会价格最高的是哪一件啊？</p> 乾隆牌农家乐花瓶一个！</p> 丢不起那个脸呐！</p> “我为了这只铜爵，准备了十万美元。”</p> 这是拿十万美元，来给组委会撑场子啊！</p> 2号任先生叹了一口气：“我准备的也是十万美元。”</p>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p> “任先生喜欢这件拍品？”</p> “我喜欢收集茶杯酒杯，这件藏品，能将我的收藏年限往前推一大截。”2号任先生承认了。</p> 何米收起了手里的叫号牌：“君子不夺人所好。”</p> “谢谢。”任先生一点头，高高举起手里的号码牌，“十万！”</p> 轰！</p> 本届拍描绘到目前为止最高价格，诞生了！</p> “恭喜2号先生，以十万美元的本次拍卖会最高价格，得到这件内铜爵！”胡先生的城府倒是深，几句话的功夫就给这件拍品破了个记录，他也不沮丧，好像他真的一心帮忙拍卖似的。</p> 再过十年，看哪家拍卖会有脸把这个数字公布出去！组委会的专家组都想给何米造个铜像供起来了！</p> 据说，这件拍品原本的估价，才1.1万美元到1.3万美元。</p> 由此可见，毂纹璧1.1亿美元估价就是放屁！内铜爵年代比你早，名号比你大，凭什么你要贵一万倍？！！！</p> “这一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毛爷爷去安源》艺术挂毯。2万美元起拍。”照样是很不合时宜的言简意赅，但是拍品展示出来了。</p> 年代还近，这才二十多年，挂毯色泽鲜亮，表现逼真，倒是真的挺好看的。不过领袖风格收藏品其实并不得何米心意，像早上那两辆红旗车，她就没动。</p> 这个挂毯拍卖，她原本也是懒洋洋的，直到她发现，竞拍的那位坐得地方有点不对啊！</p> 是那个日本皇亲，说是皇叔。</p> 他来了拍卖会自然可以买东西，之前也拿下了三四件拍品，拍卖会到现在，除了何米这样钱多烧手似的往家里拉的，一般的大多也就拿下了两三件拍品。</p> 可是买这种领袖题材的东西……何米想着想着就举了下牌子：“4万美元！”</p> 上一个报价还是3.4万美元呢！</p> 所以说，这样随意加价破坏行情的家伙最讨厌了！</p> 这件拍品的行情意外得好，一出手就是五位参拍者竞争，这在这场拍卖会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热门的拍品了！</p> 何米的4万美元一出手，大部分参拍的人都纷纷得收回了手，他们又不可能跟何米比有钱！这两天的拍卖会已经深刻证明了这一点！</p> 何米倒是不会不依不饶得出手就要买下来，很多时候只是随便举下牌子，如果超出了她的预定价格，她会收手的。</p> 可问题是，何米的预期价格比一般人要高多了！</p> 有钱了不起吗？</p> 这一场拍卖会上，何米已经撒出了三十万美元了！四五十件拍品，搬家一样往回拉！</p> 要不是何米是真金白银付的钱，他们都要以为这是请来的托了！</p> 为什么不能是托呢？</p> 因为组委会也没有三十万美元，更舍不得拿三十万美元来抬价，抬起来的价也也没有三十万美元。</p> 重复一次，现在中国的穷，那是真的穷。</p> 场面为之一静，只有那个日本皇亲还能神态自若得加价：“4.1万美元！”</p> 何米举牌：“4.2万美元。”</p> “4.3万！”</p> “4.4万！”</p> “4.5万！”</p> 看着情景，这个拍品能竞争的只有寥寥两三人，而且那个日本皇叔有很大可能得手！</p> 中国没有皇帝，但毕竟封建几千年，国人对皇亲国戚这种生物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总觉得他们都是豪富，一般人比不了的。</p> 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样的拍品，还能被外国人买去了？”</p> 也有人不以为意：“现在都改革开放了，毛爷爷能去安源，怎么不能去日本呢？”</p> “4万9！”何米一边六神听他们聊天一边举了下牌子。</p> 倒不是不能去啊，毕竟这幅挂毯是贡品，但实际上和毛爷爷没有切实的关联，毛爷爷有没有见过这件东西都不一定！</p> 说白了，只是一件装饰品，一件玩具。</p> 政治意义是人为赋予的，但实际上，类似的东西何米拿脑袋担保国务院或者哪个领袖博物馆的仓库里还有很多！</p> 那个挂毯厂会给织挂毯作为心意，别的厂子就不会表现心意了吗？那时候虽然年代早，但是真当没几个聪明的官员会迎合上意吗？</p> 但是麻烦的恰恰是政治意义，这种东西太容易拿来炒作了！</p> 到时候真的出点什么事，还得花钱费事才能把他弄回来，比如圆明园的十二生肖兽首。</p> 当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我国国弱力微无力阻拦，今日动用钱财无几，却并非真的力弱，还是别让这件东西飘出去，免得来日成了别人炒作的由头。</p> 想到这里，何米更加坚定得举了牌子。</p> “5.6万！”</p> 能留到现在的竞价者，就只有何米和那位日本皇叔了！</p> “5.7万！”此时，却有人开口了。</p> “这位小姐，我能问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这件拍品吗？”</p> 日本皇叔身边自然是跟了翻译的，叫价的就是他的翻译。</p> 现在说话的也是那位翻译。</p> 难道说我怕这件东西流出去有隐患以后你们会拿这件拍品来勒索我们？</p> 理由拿不上场面，何米干脆就不说了，反而问道：“毛爷爷是我们中国的领袖，倒是先生为什么这么想要这件拍品？”</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2章 拍卖会结束 同样类似的挂毯，在国内绝不是只有这一副，他要是喜欢，可以买更大的，更好的，订做就行，而且绝对用不了几万美元！</p> 但是这一幅，不能给他！</p> 翻译低声跟日本皇叔交流了几句，转告了他的答案。</p> “家人喜欢。”</p> 也许真的是何米想太多了，这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p> 家人？哪个家人？</p> 当年入侵中国结果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战犯现在大多还活着吧？逃过了战后的审判吧？</p> 他们恨毛爷爷恨得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真的会喜欢毛爷爷？</p> 翻译又问道：“不知道这件拍品，这位小姐能不能想让？”</p> 他这是没钱了？不然直接叫价就行了，用不着和何米聊天。所以他开口，他开了口，那就是拿皇亲的身份压人，拿中日邦交压人！</p> 何米之前和任先生开口，是因为只有两个人叫价，争了半天很可能会扯到面子上，那就不是几万美元能解决的事了。</p> 她说不喜欢，说只是想要给内铜爵撑撑场面，这是一个台阶，这个场面谁撑，她无所谓，自然可以割爱。</p> 可是两个人斗气一个人认怂了，那就说明他穷！可不认怂刚到底，买东西就贵了，为了面子争这个风头，巨亏。</p> 比如这一幅挂毯，肯定是不值几万美元的，至少一百年内不值。</p> “不好意思，我也很喜欢。”</p> 翻译和日本皇叔嘀咕了几句，又抬头的时候依旧是风度翩翩，还学何米说话给自己搭了个台阶：“君子不夺人所好。”</p> 可是何米把他台阶给拆了：“不必想让，拍卖会嘛，就按照拍卖会的规矩来，各凭本事吧。之前给内铜爵准备了十万美元，送给这幅挂毯，也挺好的。”</p> 中国人嘛，为了毛爷爷花点钱咋了？！她又不是花不起！都花了那么多年毛爷爷了，多花一次这么了？！</p> 翻译的脸色隔得太远有点看不清，和日本皇叔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坐下了。</p> 不争了。</p> 原因很简单，他没钱了。</p> 广场协定后正是美日的外汇大战，日本经济动荡，就连各大财团都要咬紧牙关，更别说他只是一个皇亲。</p> 日本的最高权利掌握在内阁，可不在皇室，对皇亲的管束也是严格的，他一个连名字都没有旁支皇亲，手头上还真的没有十万美元！</p> 当然啦，要说日本国库里钱还是很多的，何米比不上，至少现在比不上，但是他们没准备啊！</p> 超出了他被授权的使用额度，他哪来的胆子再往上叫价？</p> 叫了，何米放弃了，到手了，付钱吧，被中国人宰了一笔，不付吧，丢了脸，他就完蛋了！</p> 何米笑了笑：“十万美元！”</p> 说花出去就花出去，绝对不留下！</p> 至此，拍卖会落下尾声。</p> 总共收拢资金287万2千美元，离原本预估的500万美元差着一小半儿，跟原来历史上的235万元比起来，何米一个搅屎棍就把拍卖价抬了50万元！</p> 不得不说，以这一次拍卖会的拍品质量，只能拍出这个价格，那位第一槌胡先生功不可没。</p> 何米有两天没来不知道，本次拍卖会成交的拍品尚且不足半数！除了瓷器比较受欢迎，珠宝玉器有女性拍卖者撑场子，其他的行情都不怎么好，何米都快把木器搬空了！</p> 那个1万美元的屏风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都是几百几千美元就能买到一件，跟捡破烂儿似的。书画拍品砸向都是遇冷，港澳台的大多不喜欢，寥寥几十个内地土豪撑场面，好东西太多自己跟自己压价，很多都没看上眼，过半数都是流拍的！</p> 何米走出拍卖场就看到记者乌央乌央得挤过来，跟高中食堂开饭了似的：何米张嘴就是一句：“想好了再问哦，写了不能发，也是浪费不是？”</p> 原本一个比一个神情激动的记者登时蔫了。</p> 外交无小事，日本皇叔虽然是旁支，却也是皇亲，拿他开涮，会有影响的。</p> 何米一介商贾不在乎这种影响，他们是官方喉舌，却不能不在乎。</p> 而且这一次拍卖会的材料那么多，没必要抓着一个何米不放，写了还有可能发不了，白费力气。</p> 被何米这么迎头一棒，他们也蔫了，将将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何米不说他们也不追着问。至于头两天捣蛋的那几个香江记者，大约是被拖出去了，也没看到人。</p> 而且他们也发现了一个新的新闻。</p> 拍卖会场外应该是在办交接手续，一个富商模样的人给完钱，听口音应该是台商，工作人员用小推车推来了一套古籍，结果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书散了一地，一个工作人员蹲在地上磨磨蹭蹭得收拾，留给世人的后脑瓜都写满了惆怅。</p> 比起何米这个动不动就“涉外”的题材，这么一个新闻自然更好写，他们就跟闻到腥味一样冲过去，拍照的，询问的，乱做一团。</p> 何米好奇啊，就拿身边的记者当百晓生似的问：“那边出什么事儿了？”</p> 记者这两天也习惯了何米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做派，一个从那边回来的记者解释道：“那是《列仙传》，书散了，捆不起来。”</p>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边的主角就换人了，看样子也像是一位记者，跟同行们介绍这一套古籍“……手工彩绘192位道家神仙，又用288个字为每位神仙立了一个小赚，设计精巧，构思巧妙，是难得一件的珍品……”</p> 介绍完了书籍的乡亲，他话锋一转，又在感叹：“这么多拍卖品里，我觉得只有这件不该卖，中国书店几十年就收到这一部书。”</p> 这话说的跟挑事儿似的，连台商的脸色都不好看。</p> 记者这种生物，只要不涉及敏感话题那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去问那个捆书的工作人员：“这样的书为什么要卖掉？”</p> 那个后脑勺传来闷闷的一声：“我们是企业，也要吃饭。”</p> 这话有问题吗？</p> 没有！</p> 中国书店作为企业，收集保存国宝无数，可是古籍娇惯，不是买来堆仓库就行的，还要人维护保养，更重要的是，书籍是知识的载体，不是单纯的作为一件藏品炫耀，更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是要把里面的内容公之于众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3章 钱多烧手 中国书店纵然也是一家不小的企业，可是这么浩大的工程也不是他一家企业可以完成的，多年来成绩不少，可是比起浩如烟海的古籍来说，都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甚至可以说，是对古籍的一种浪费。</p> 更糟糕的是，以前都是国企倒还好，毕竟盈亏都是国家的，亏本了也有国库买单，可是改制了，现在作为一个要养家糊口的企业，每年投入巨额资金维护却不见回报，谁干啊？</p> 要是不能求变，这些珍宝会成为书店的负担，对待态度稍微漫不经心一点，或许就算毁上十件八件的，他们也会觉得是正常消耗。</p> 坐拥宝山，是不会珍惜的，更何况世人普遍想法就是，公家东西不心疼。</p> 拿出来拍卖，倒是好事。</p> 可是这货后面又搭了一句：“这书，今后我是看不到了。”</p> 话语感伤，搞得一片悲情，他们这些人都是大反派一样！那台商的脸都黑了！</p> 中国书店里古籍藏本无数，可是没钱没人手，多少古籍善本就在他们的仓库里等着发霉，除了他们自己别人从来都看不到？</p> 这真的有利于古籍和知识的传播吗？</p> 那台商也不是好惹的：“没关系，我到湾湾之后会有人联系出版事宜，到时候寄一本给你。”</p> 说完他还在感慨：“湾湾这些年追求经济发展，曾经出现文化的失落，现在我们经济发展起来了，才发现当年失落的是最应该珍惜的，因此，我们现在所作的是在尽力弥补这些失落。”</p> 说着，他还特同情得看着那个工作人员：“不止是你，我会尽量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的。”</p>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倒是没失落，但你们也没珍惜啊！与其被你们独占外人卡怒道，倒不如让我来给更多人看到！</p> 台商言辞犀利，那个工作人员不敢牢骚，一下子就被按了快进似的，迅速收拾好书籍让他带走。</p> 记者的动作也相当迅速，当场就给中国书店的人打电话。</p> 何米请人打听了，还给她转述中国书店的答复：</p> 这书成书与清末，但是出自匠人之手，没有什么收藏和研究价值，在上拍之前，这书在中国书店尘封几十年，他们曾经屡次向各大书店、图书馆、博物馆、出版社推荐，但一直没人垂青，现在能高价出手，他们也是喜出望外，类似的书在中国书店还有很多，对它们以后应该会另眼相看了。</p> 对嘛，这才是理智且客观的答复。很多时候你领导能当你领导，真的不是因为领导是智障。</p> 有时候，智障的可能是你。</p> 既然他们自己忙不过来了，还是应该拿出一部分来交给社会上很多求之不得的人来保护，并且以此换取钱财更好的保护别的精品。</p> 毕竟文物保护，又不是地主老财攒家业，不管有用没用管不管得了，落袋为安就是好事。</p> 古籍的保护，可是一件耗钱耗时间的事情。</p> 看完这场闹剧，何米转身离去，又被人拦下来，还是一个熟人。</p> “何小姐。”</p> “沈先生也来拍卖会啊？前两天没看到你啊！”比记者跑的更快的，正是那位外汇圈子里的中央耳目，中二男主标配，那位娇羞的冷峻帅哥，沈天阔。</p> 现在他终于懂得什么叫对任务目标的尊重了，脸脖子和手没有明显的色差。</p> 因为他的脸色号直接黑了两个度。</p> 据他自己说，现在是央行里负责抵押贷款的，何米炒外汇的基本资金还是从他手里拿认购证抵押的呢，后来还清了贷款也没见过面，但是电话号码还是有的，联系断断续续，但偶尔也能打个刷存在感的电话。</p> “举国盛事，怎么能不凑凑热闹？”沈天阔依旧是一脸冷峻，“何小姐最近发财了？”</p> “是啊，大风刮来的。”</p> “哪里有这样的风？这种好事，我也想沾沾光。”沈天阔明显不信啊！钱来的这么快是不是看刑法了？</p> “索罗斯攻击英镑的顺风船搭了一截。”</p> 沈天阔表情一僵，不信也不行。</p> 这世上还真的有比看了刑法来钱还快的妖风！</p> “那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四天，不对，这还只有两天！两天之内花了三十万美元，他就没见过这么干的！</p> 倒不是没见过大笔资金流动，这些年外汇进出口，买技术买设备，甚至是买粮食都是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得走，但那些都是国计民生！</p> 可是这些拍卖会是什么？在老辈人眼里，这些就是玩物，买这些东西，那是不务正业！</p> 有这个钱，买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买这些玩物？</p> 那可是三十万美元！</p> 不是一个小数字！</p> 30万美元就能惊动中央，看样子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实际上，这是事实。</p> 今年初夏，京城朋友圈的头条是这样的，京城首富李小华拿下了法拉利的最新款跑车。</p> 这是第一次有世界顶级品牌主动来华，并且在亚运村会展中心举办了一次展卖会。他们秉承着现在的中国人看非洲的高傲，做好了把车子原封不动运回意大利的打算。</p> 然后在展会的最后一天，李小华一举拿下，轻描淡写。</p> 在现而今全世界眼光里，中国非港澳台地区人士买下法拉利基本等于阿波罗登月一样让人震惊。</p> 为此，法拉利团队甚至特别在天坛举行了隆重的交接仪式，京城市交通局专门给这辆车配了个拍照，黑色京A00001，还拍了张著名的照片，被法拉利投放到全世界，赚足了眼球。</p> 这辆车到底多少钱呢？</p> 答曰，13.888万美元。</p> 何米在拍卖会上扔出去的钱够卖两辆法拉利了！</p> 李小华有钱，全京城都知道，他卖冷饮，开放映厅，卖生发剂，一步一个脚印，怎么发家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p> 可何米又是哪里冒出来呢？出手就是两辆法拉利，怎么能不引人瞩目？！</p> 何米笑看他一眼：“我钱多，烧手。”</p> 的确烧手。</p> 她这一笔发的是英国的国难财，国难财不是那么好拿的，背景不够厚这笔钱拿着烧手！</p> 虽然她只是一个还不入英国政府的眼的跟风者，但是何米心虚啊，害怕啊，想给自己找个靠山啊！</p> 找啥靠山啊？当然是我们亲爱的祖国！</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4章 烂剧本 所以她这是在，上供……啊呸，给国家上供那能叫上供吗？这叫缴税。</p> 可是在香江的外汇交易不收税，收税也交不到中国政府手上，没有相关的税法，也不能直接给钱，国家要私人的钱是坏了规矩的，所以她大手笔买文物，曲线救国，也因为她的参与，抬了不少价钱。</p> 反正国家是赚的，但她也绝对不亏。</p> “你为什么要买这幅挂毯？”沈天阔问道。</p> 他才不信何米说的因为喜欢。</p> 这两天拍卖会，这幅挂毯是何米唯一买下的一副纺织品，纺织品拍卖会她就根本没有来，明摆着是不喜欢。这幅挂毯根据制作年代判断，可以说是文革文物，可是何米这两天拍卖会，没有买除了挂毯意外的任何一件文革文物。</p> “人生地不熟的，毛爷爷可能不是很想去日本。”何米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一句，“我倒是不觉得拿出来卖有什么问题，只是怕有人会借此生事，毕竟第一件总得加点非凡的意义。”</p> 如果不是第一件可以流通的反应领袖的作品倒是无所谓了，比如日本皇叔要是去地毯厂，定个百八十件挂毯他们也只会拍手称快，又可以赚外币了！</p> 沈天阔大概也是想通了这个道理，点头：“那你会把这幅挂毯带哪里去？”</p> “我想带他去看看回归前的香江，毕竟回归之后就看不到回归前的香江是什么样子了嘛。”何米嘻嘻一笑。</p> 沈天阔点点头，何米感觉他好像是笑了一下，可惜硅胶面具太厚，看不出他的表情。</p> 当天晚上何米处理完拍品就连夜去了香江，大部分的古董处理方式都很简单，她在银行租了一个大柜子，全部塞进去！</p> 反正她拍的拍品大多不娇气，塞上个十年八年的也没事儿！银行保险柜那才叫恒温恒湿呢！</p> 第二天，她就一脑袋扎进了剧组。</p> 陈七这个角色，过场戏都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打，打，打，打的很爽的！</p> “嘶哈！”何米解开长筒靴，只见一条长腿上已经满满都是青青紫紫的，何米也不在乎，一个护士正在给她揉红花油，痛得她哇哇叫。</p> 旁边坐着的就是于曼章，一个女助理正在帮她上药，肩膀上青了一大块，被女助理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喷雾“呲呲”得一通乱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云南白药味儿，没有半点女神气质。</p> 对面就是方艳梅，她的手肘被威亚割了，伤的最严重，一个医生正在给她包扎。</p> “这个东西挺好用的哎，涂上去凉凉的，不痛了？”曼神虽然是文艺片影后，但是也不是没拍过动作戏，毕竟香江最红火的就是功夫片，每次都要弄得一身伤。</p> 拍动作戏没有不受伤的，但这么好用的药还是第一次遇到。</p> “这是云南白药，这配方可是国家级机密，你那一瓶喷完了还得换一瓶。”何米笑道。</p> “你要是觉得有用，下次我让人带几瓶来。”云南白药现在的贩卖还没有铺开，这几瓶还是何米之前拍戏拍了两条腿的淤青，在京城特地买的。</p> “好啊！”于曼章一口答应，这些天合作下来，她发现这位大陆来的女土豪还挺好相处的，没架子，肯吃苦，能当朋友。</p> 所以拍完戏，还都能多聊两句。</p> 她们刚刚拍完剧本最后一场决战戏，在她们对面的就是那具干尸，骷髅上沾了一层血淋淋筋肉，眼眶里有两个眼球，脑壳掀开，里面有一团软绵绵还会一鼓一鼓的血肉，极为恶心，三更半夜搬出去大概能吓哭小孩子。</p> 但是片场人多，就只觉得恶心，不觉得吓人了。</p> 刚刚这玩意就是扣在于曼章身上的！</p> “Maggie，你的戏快要拍完了吧？”何米撑着脸，歪着头看她。</p> “是啊，也就两三天，拍一点过场剧情就好了。”于曼章还在笑，“我听说齐导演拍戏要求比较高，没想到也这么快啊。”一个多月，符合香江导演的平均水平。</p> “还是因为你们配合的好啊！”齐峰走过来，“伤都还好吧？”</p> 拍的快难道不是因为你终于不墨迹了，不用分心别的剧组了吗？同时开两三部戏，你是怎么做到的？真的不怕串戏吗？</p> “还行啊，反正打戏都拍完了嘛！”于曼章和方艳梅都是松了一口气，回头再摆几个pose，最终决战就拍完了，于曼章和方艳梅就只剩下几个过场剧情就杀青了。</p> 倒是何米，溜出去了四五天，还有出场的那一场打戏没有拍。</p> “何总，有一件事要跟你汇报一下。”齐峰跟何米说道。</p> 何米愣了一下，为了在剧组的权威，齐峰在剧组是不会叫何米“何总”的。</p> “什么事？”何米正色道。</p> “戏拍完了，可是Maggie和梅姑的戏约都还没到……”</p> 齐峰深刻了解自己的拍戏效率，这一次的主角又是金主爸爸，新人，生手，所以戏约的时间就签的格外的长，足足签了半年。</p> 结果现在抓紧时间拍摄完了，才赫然发现，还剩下的戏约时间长的可以再拍一部了！</p> 而且剧组经费也剩下了很多啊！最贵的两个男女演员都被砍掉了，虽然被何米拍着桌子逼着要求提升质量提升道具，可是他们拍戏实在太顺畅了，不怎么出现技术性NG，拍戏的效率也是嗖嗖得快，时间成本和剧组经费就都省下来了，加上他抠门习惯了，叫他浪也浪不起来！</p> 现在经费居然还剩下一半多！连这个工厂的租约都还剩下一多半！</p> 还够再拍一部的了！</p> 那就再拍一部！</p> 听完齐峰的意思，何米一口答应下来：“可以啊！剧本有了吗？剧本好我一定赞同啊！”</p> “我和陈小东碰了一个点子出来。”齐峰手上捏着薄薄的一页纸。</p> 这才是香江的标准剧本厚度嘛！</p> 也就一千多字，连背面都写不满。</p> “一起看看！”何米招呼于曼章和方艳梅。</p> 这还只是一个故事梗概，背景还是那个末日之城，核爆后失去水源，三女侠面对核爆也无能为力，只能在末日之后为百姓做事，可是这个时候有黑暗势力试图通过掌握水源来掌握百姓，三女侠和黑暗势力作斗争并且最终胜利真的不用怀疑上一辈人的脑洞，末世啊，庇护所，这些元素他们早就玩过了。</p> 可是这次玩的烂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5章 改剧本 于曼章的眉头轻微挑了一下，但是她什么也没说，看方艳梅。</p> 方艳梅微妙得笑了笑，把剧本还给何米。</p> 这两位都是比较含蓄的，何米的表情就很明显了，脸放下来，两根眉头都要锁在一起了！</p> 方艳梅和于曼章都是有经验的演员，并非看不出剧本的好坏，但区别只在于，她们不会说出来。</p> 香江演员和内地演员不一样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们是来工作的，这份工作是好是坏，其实不重要，给钱就行，甚至不给钱，留命就行。</p> 在这方面，香江演员都很光棍，我知道我拍的是烂片，我认了。</p> 香江电影里烂片的数量和比例实在是太大了，哪个演员没拍过烂片啊？也没什么人会揪着骂，烂片，就让它在粪坑里沉睡到底吧！看都没人看一眼，也没什么人有兴趣专门去骂。</p> 当然这个对比是和现在的内地演员，再过十几年的内地明星就是另一幅嘴脸了。</p> 他们或许是真的看不出剧本的好坏，但不管好坏都一个劲得吹，这个戏有多好我拍的有多辛苦，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自己反正是信了。他自己信了，总会有些脑残粉丝也信了，粉丝信了就能捞钱了，对金主有交代了。</p> 至于口碑，只要脸皮够厚，口水可喷不死人！</p> 哪怕别人都告诉他们这是一坨屎了，他们还趾高气昂：这不是屎，这是黄金啊！你们看还有很多人夸他香呢！</p> 但何米和他们不一样，她敢说。</p> “这个剧本不行啊！”</p> 何米连连摇头。从头到脚写满了两个大字：重写！</p> 旁边的场工愣了一下，默默退走。</p> 刚才齐峰叫何米“何总”，就说明他是给投资人看剧本而不是给演员看剧本，投资本骂剧本烂……</p>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p> “这个剧本，回头我们再好好聊聊？”何米邀请道，“齐导，你自己想想，真的觉得这个剧本没问题吗？”</p> 齐峰不是这么没追求的人啊！</p> 他又不是金王！</p> “这种题材新颖，说不定能吸引人。”齐峰理直气壮。原本就是赶时间碰出来的店子，从字数就能看出来，真的跟精工细作四个字没关系。</p> 他就是把这个系列当成一个试验品，当然什么新鲜的元素都放进去试一试啦！</p> 齐峰自己也知道这个故事还很粗疏：“时间还短，可以边拍边打磨的嘛！”</p> 这是香江电影的常态了。</p> 但是何米很不赞同。</p> 为什么不能在先期先把剧本改好了再拍？边拍边改，主线改动，前面的很多镜头就作废了！浪费时间浪费钱！</p> “但是故事不好，多好的题材都没用。”何米说话也不留一点情面，“这些年香江电影毁掉的好题材还少吗？”</p> 齐峰噎住了。</p> 香江电影之所以被吐槽为作坊电影便是这个，但凡有什么好题材就疯狂跟风，一股脑得往上堆，迅速把这个题材消费得干干净净，再也找不来一点人气。</p> 而且不止是借用这个题材的，最觉得是，出品方自己还很喜欢毁掉自己的题材！一部片火了就疯狂拍续集，《古惑仔》一年可以拍三部！</p> 《倩女幽魂》也能拍三部！</p> 所以香江电影这些年涌现出的好片子很多，可是一直没形成几个有影响力的代表性类型片。</p> 比如日式的小清新催泪片、动画片，日后韩国的爱情片，香江电影试验过那么多类型，可是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警匪片和新式武侠功夫片，然后就没了。</p> “何总，这部戏成本虽然不算大，但是要想要高票房，我们谁都没有把握，不如多试试一些元素。”齐峰说了句真心话。</p> “多试元素和打磨剧本并不冲突。”何米耸肩，“而且我要是想赚钱，就不会投电影了。”</p> “香江电影行业还是很火爆的，尤其是你很有当明星的潜质，以后能火。”齐峰劝道，“只要看到的人多，以你的魅力，很快就会红起来的。”</p> “那又怎么样？”何米啼笑皆非，问道，“Maggie一年能赚多少？”</p> 香江电影圈的价格都是公开的，收入多少算一下就知道了。</p> 齐峰在心里算账：“大概……四百万左右吧。”</p> 于曼章接戏并不勤快，一年两三步最多了，这还得算上品牌代言。</p> “Maggie入行多久了？”</p> “快十年了。”</p> “整个香江女演员，她的演技是最好的一波，要说拿奖，更是拿奖都没她拿得多，入行十年，一年赚了四百万。”何米重复了一遍，“那你知道我赚了多少钱吗？”</p> 这个他怎么会知道啊？</p> 齐峰面露疑惑，但还是很配合何米装这个逼：“多少？”</p> “不算固定资产不算公司，9月15、16日两天，我就赚了两百万。”</p> 何米笑了一下。</p> 齐峰在心里暗暗计算了一番，赚两百万在香江这个富豪遍地走的地方其实不算特别突出，但也不是他们这些演艺圈认识能想的收入。</p> 他只是对何米的身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p> 齐峰只觉得败起家来更加理直气壮了呢！</p> 反正她有钱！</p> 然后就听何米突出两个字：“美元。”</p> 如果齐峰现在坐得还是导演小马扎，他能一屁股把马扎坐塌！</p> 两百万港币和两百万美金是一个概念吗？！</p> 齐峰也不是不通俗物的人士，稍微动一下脑子就想到关键：“英镑？”</p> “对。”何米淡定承认。</p> 齐峰心脏都不争气得噗噗挑了两下，在他的专业领域，他是有话语权的，但是超出了电影这个框架，谁能对两天赚两百万美金不动心？</p> 放眼整个香江，没有了。</p> 就算这不是常规收入，别忘了，何米刚才话里的意思，她的主业可不是这个。</p> 她这是在给他吃定心丸。</p> 敞开了拍！</p> 我花得起！</p> 不用担心票房！</p> 何米还得劝：“而且，齐导，你真的觉得这个故事，能跟第一部扯上关系吗？真的能作为一个好的续集来拍？”</p> “续集必须跟原作有关系，可不是用同一个演员同一个名字就能叫做续集的，原作里的人设可不能崩啊。”</p> 既然不用把票房放在第一位，那齐峰还不是敞开了浪啊！</p> “好，改！我回去慢慢改！”一定打磨出一个好剧本，才对得起何米拍着胸脯放出的这个“我有钱”的豪言壮语！</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6章 何米的手稿 为了让金主爸爸感受到更优质的服务，最重要的是与其写完之后何米要是不满意一定会逼逼，与其到时候再纠缠，不如把功课做在前面，想摸清楚何米的要求，才能有的放矢。</p> 这就是齐峰为什么能在整个香江电影界都揭不开锅，电影人集体北上的时候还能开纯港片的原因了，他又不是金王，没有从来不赔钱的本事，他拍电影可能会赔，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金主爸爸愿意掏钱给他拍电影就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让金主爸爸生气。</p> “何总觉得，这个故事要怎么改？”</p> “怎么改，角色都要立住，你看这三个人设，都崩了！”</p> 何米说道这个就生气：“东东这个角色的魅力在哪里？在她白天的贤妻良母和晚上的行侠仗义里。贤淑和侠义两种气质在梅姑身上融合的非常好，可是续集呢？东东生了女儿就成了彻底的贤妻良母退隐江湖了？</p> 这个角色的魅力，一下子就砍掉一半了。要看家长里短的黄脸婆，不用在我们这部电影里找啊！”</p> 那她的侠义她的信仰她的追求呢？一个女儿就能抵过这一切？关键是这些又不是不可以共存！</p> 她女儿那么大了，她当女飞侠又不用二十四小时上班。”</p> 噗……</p> 这个理由，服了！</p> 齐峰被何米说的心虚。</p> 这个梁子是他随意拼凑出来的，现在被挑出了明显的大毛病，他自然心虚，只是不回承认：“那心靖的角色应该没问题吧？”</p> “心靖的角色没问题，可陈九成了心靖的跟班，崩的却是陈七的人设！”</p> “这个怎么说？”齐峰还真的没想到，怎么又跟陈七扯上关系了。</p> 这叫当局者迷，自己写的东西自己要看出问题，没有那么容易的。</p> “成就是杀人机器，之所以要在机器前面加个杀人，是因为他没有人性只有凶性！要是还有挽救的可能还能从善，那陈七炸死那些小孩的行为就会变得毫无逻辑可言！小孩还没有作恶，难道换一个好人控制他们，不让他们作恶，不可以吗？机器是没有善恶之分的，这世上心智不全的人那么多。傻子多半力气大，难道因为傻子不知道善恶可能会杀人就要把傻子都杀了？”何米摊手道。</p> 陈七是何米演的角色，她感悟最深，意见也最大。</p> “还有啊，她平时贪钱，那是让人亲近让观众产生代入感的小爱好，可这是末世啊，末世啊！谁身上还有钱？这个时候还咬着钱不放，不叫视财如命，这叫趁火打劫啊！陈七面对劫匪都能不再强求钱财出手救人，怎么，现在他们都要死了还要从他们骨头里敲出最后一点骨髓喝干了吗？小贪财是可爱的，贪得无厌，那是标准的反派。”</p> 何米没有做过电影的人设，但是网文的人设她做过无数次。</p> 的人设比影视作品的人设其实更难设定，毕竟影视剧作品的人设还有一个人可以挽救，那就演员。哪怕这个人设再怎么渣再怎么婊，神奇的演员总有神奇的魔力能让你三观跟着五官跑。比如白飞飞，比如江玉燕，愣是用一张脸把观众勾引成三观不正的模样。</p> 可是不行，的画面感靠的是作者的文笔，人物性格的表现就在于她说的话做的事情，再怎么贪财的人设，只要不是想写成毫无人性的恶毒反派，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必须有恻隐之心。</p> 这一个提纲，哦，放在香江叫梁子。</p> 单部拿出来还好，有个人物性情改变的成长过程，也说的过去，可两部放在一起看，第一部已经成型的人设就全崩了！</p> 剧情败坏毫无逻辑可言。</p> 要说原版《东方三侠》的剧本是香江电影中少有的精良制作的剧本，这一次拿出来的续集本子就是香江电影标准的粗制滥造！</p> 随便碰一个梁子，找两个编剧，开工！随拍随改，戏不拍完都没有成型的剧本！</p> 在让何米见识过《新不了情》那样的好剧本之后再看这个剧本，那简直是一口老血喷出来啊！</p> “拍戏我绝对支持，可是这个剧本绝对不行！”何米说的诚恳。</p> 齐峰摸摸鼻子，也只能重写。</p> 毕竟他也不想失去何米这么个优质的金主爸爸啊！</p> 虽然她加戏，淘气，不服管，但是她大方啊！整个香江，拍戏出来能不求奖项你能说服她她就听你的，其他的，玩的开心就好，不塞花瓶不要特殊待遇也不用捧她，除了要费点口舌，说服她或者被她说服，完全没有别的问题了！</p> “何总，你觉得，这个故事要怎么写才好？”齐峰是诚心诚意请教的。</p> 何米眨巴眨巴眼：“这个得看你想拍什么了。”</p> 无辜得像是一个具体的建设性意见都提不出来还满嘴大气格局，恨不得让人一榔头撷死的甲方爸爸。</p> 搞创作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提出反对意见。</p> 反正何米自己是从来不看末世电影的，她不喜欢这个题材，太残酷。</p> “末世这个题材太大了，这样一部轻喜剧电影扛不住的！末世就不是个能拍成喜剧的题材！”</p> 何米忍不住摇头。</p> “这有什么不可以写的？”齐峰不以为意，他虽然以黑帮片擅长，但是并非不会拍喜剧片。</p> 香江的风气就是娱乐至死，什么都能拿来恶搞，什么都能拿来调侃搞成笑料。</p> 除了资本家。</p> 因为会被告的。</p> “所谓的模式，就是人一片一片的死，和牲畜无异，尸骸遍野易子而食，这样的惨剧，还是不要拿来开玩笑的好。”何米十分不赞同，“末世这个基调太灰暗了，开心不起来的。”</p> “末世能不能火还不一定，轻喜剧的效果已经经过了市场验证，要不，还是不用末世了？而且末世的主题和第一部的画风不符合。”</p> 齐峰耸了耸肩，她不想拍就算了。</p> 原本就是一个临时碰出来的梁子，她要是不想拍，那他可以去忽悠下一个投资者嘛！反正末世其实也不是特别合他的胃口。</p> “那剧本还得重来。”只是末世这个主题被推翻之后，主线就得重新确定，整个剧本都得推翻重来。</p> 齐峰忽然想起来何米那一堆手稿：“要不你的手稿拿出来借我看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7章 新故事 “我的手稿？”何米愣住了。</p> “是啊，你拍戏的时候不是写了很多，很多那个设定吗？”齐峰见过很多次何米一边向一边写写画画，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写了好多张稿纸，几乎把三个人物的生平经历全部写的清清楚楚。</p> 这种奇幻背景的设定要拉完整，这是何米作为一个网文作者的基本素养。哪怕书里根本不会写到，可是作者心里要有数。</p> 而那些基于第一部做的设定，就是第二部可以延伸出来的脉络。</p> 说白了，像这种一个故事写完之后再加上去的续集，不就是同人吗？不过是原作者出的的同人而已。</p> 何米做的私设，不能全盘接纳，但是作为参考还是很有价值的。</p> “可以作为参考。”</p> “行吧，那你派个人跟我回去拿，我放在家里了。”</p> “何米，关于第二部的内容，你有什么想法吗？”齐峰还真的想听听何米对续集有什么想法。</p> 在香江，一个剧本梗概加上几个没署名权的小编剧编剧就能扩充成一个故事，而这个梁子往往是演员、导演、甚至是投资人的灵光一闪。除了金古梁温等成名作家，绝大部分的编剧并不受重视，影视作品最大的编剧往往就是导演本人。</p> 所以这就锻炼出香江真正牛逼的导演一项特殊的能力。</p> 只要给够钱，哪怕是很烂的梁子，他也能给拍成一部还算合格的影视剧。</p> “是有一点想法。”何米笑得露出了呀，“第二部的大反派，可以是东东和心靖的师傅，那个武林高手。”</p> “师傅？”这个角色就连齐峰自己都不记得有没有露正脸，记忆里好像是随便抓了一个武行顶上去了？</p> “第一部的少年回忆里不是有那个桥段吗？心靖是被赶走的，而且那个师傅训练她们的方法那么残酷，我觉得也不像个好人。而且师傅也留辫子，也是个清朝遗老啊！”</p> 爬山崖，一点防护措施都不做，掉下去就任由她摔死，这样的训练方法怎么看都不像在训练土地，而像是在养蛊。</p> “嗯？主线有想法了。”曾经的授业恩师才是大反派，东东和心靖的反目内讧、各自成长早就可以预备一波了！</p> 这个点的冲突明确，绝对很能刺激眼球。</p> “可以这样啊，心靖是师傅和公公做的交易，师傅年纪大了快死了才收了两个小徒弟，可是公公能从清朝活到现在肯定有他的办法嘛！所以师傅就用心靖跟公公交换长生不死的方法，所以在表面上，心靖就是被公公给抓走的。之后师傅诈死脱身，东东以为他死了，结果师傅走火入魔了，成了新一代的boss。”</p> 何米编完了故事一拍手，“这样两个故事不都串起来了吗？”</p> “云清流的片约也还没完，真的让陈九这么死了？”齐峰多抠啊！能省一个演员的钱，他就不会让这笔钱从他的手指头缝里溜走！</p> 每一个戏约即将到期的演员，都要把他们的时间和潜力彻底压榨干净！</p> “陈九是被炸死在山洞里了，但是可以弄一个新角色，陈九的兄弟什么的，一直在找他啊，就是他的出现才泄露了师傅的秘密？给个导火索的角色，怎么也比变态僵尸有脸面吧？”</p> 何米看出来了，齐峰这是看上云清流了。</p> 上辈子云清流就是齐峰的御用班底之一，转了一辈子，还是老样子，这才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p> 该勾搭成奸的，神仙也拆不开。</p> “要不要给古仔写个角色？”一个是加两个也是加，多加一个无所谓的啦！就当给金主爸爸的赠品吧！</p> 娱乐圈的纸醉金迷终于冲垮了古仔那点子可怜的自尊心，要落入这个深潭无法自拔了！</p> 何米还正儿八经得给他改了个名字，说这个名字旺他，能让他的演艺事业一帆风顺，叫乐天古。</p> 行吧，这个名字旺不旺他不知道，反正何米这位金主爸爸是很旺他的，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p>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学着何米叫他古仔。</p> 齐峰自认，自己的剧用一个有名有姓的角色给一个新人做处女作应该还算拿得上台面吧？</p> 何米也不过如此啊！</p> 但是何米居然拒绝了。</p> “再看吧，反正我要回大陆一趟，有时间，你先找人把剧本攒出来，不用特别照顾他。”</p> 戏，比人大！</p> 而且古仔现在演技还生涩，又不像何米是个从小就骗人的谎话精活了两辈子的怪物，一上来就演电影，镜头近荧幕大，最容易暴露他在演技上的不足。一旦给观众他是个没演技的花瓶这样的固定印象，那就不是起步的垫脚石了，是绊马索。</p> 像他这样的水平，最好还是现在小荧幕上练上一段时间。</p> “齐导，我想把他送到无线的艺员班里去旁听一段时间。”</p> 香江没有专业的演艺学校，无线的艺员班就是最专业的演技培训机构了，香江有名有姓的演员，超过一半都是从艺员班里出来的。</p> “无线的艺员培训班？”齐峰皱着眉头想了想，“要学演技，那里的确是最快最系统的地方了，不过无线艺员班的人都是要签长约的，要给他们跑好几年的龙套，你舍得？”</p> 齐峰倒是看出来古仔和何米不是那种关系，但是何米特别照顾古仔倒是有目共睹的。</p> “所以我说，只是旁听，他去学点东西就好，我可以给赞助费和学费。”</p> 砸钱捧角儿嘛，何米最会了，不就是砸钱拍戏，我分成都可以不要就是要指定男主角！</p> 这叫赞助！</p> “行，我帮你打听打听。”无线是电视台，却也是生意，既然是生意，就没有钱砸不开的门。</p> “你等我一下，我找到东西给你送下来。”古仔回家陪妈妈喝汤了，送何米回家的是齐峰的司机，顺便把她的手稿带回去。</p> 何米的书房乱七八糟，东一摞西一摞的全是稿纸，她自己不喜欢整理，书房又不让佣人进来，自然就是脏乱一片。</p> 那些设定何米也是想到就写，随手找张纸笔记下来的，扔的乱七八糟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8章 《都市女侠传》杀青！ 何米拼凑那些稿纸，忽然觉得屁屁底下，内裤接触的地方触感有点不大对劲，湿湿的，凉凉的，同时有一股热潮涌了出来，就跟尿裤子似的还夹都夹不住，从身下泛开混进那片湿漉漉……</p> 啊！</p> 这熟悉的感觉！</p> 急急忙忙跑到厕所一看，内裤上已经晕开了一大块暗红，连裤子上都有了鲜红！</p> 幸好流出来的时间还不多，没漏到裤子外面去。</p> 阔别一年的大姨妈啊，终于来了！</p> 何米还没离开过它这么久呢！一年了，一年了啊！终于来啦！换别人给大姨妈放这么久的假都够生个娃了！</p> 何米感叹，自己补了这么久，终于补起了兰香儿的营养不良，把大姨妈给补回来了！</p> 再不来大姨妈，她这片飞机场要维持到地老天荒了！</p> 尤其是在香江来的大姨妈，何米觉得这点实在是很幸运。</p> 要是在内地，她连卫生巾都不知道有没有得卖！反正那些古早的姨妈神器，何米为了自己的生理卫生和健康着想，那是一个都不想尝试的！</p> 卫生巾……</p> 对哦！卫生巾！</p> 何米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p> 这个房子就是她落脚的地方，她成天跟个无脚鸟一样东飞西飞没个固定的住处，姨妈那么久没来这些天忙起来都忘了，这个家里也没有卫生巾啊！</p> 来不及了，抽了一沓儿卷纸垫着，何米换了一条裤子，也没心思整理了，把桌面上散乱着的稿纸胡乱得裹一裹一股脑得提下去。</p> 反正齐峰助理好几个，应该不缺能帮他整理手稿的人。</p> 她记着去买卫生巾啊！</p> 就是齐峰的司机看着副驾驶座这一袋子乱七八糟的手稿纸满脸都是问号。</p> 她是约了野男人吗？怎么上去拿个稿纸的功夫，就跑的好像后面有鬼在追？</p> 难道还能有哪个野男人比常常跟在她旁边的乐天华还帅？</p> 嗬，女人，果然是一种喜新厌旧的生物！</p> 这一世的月经初潮，来的十分平和。</p> 何米有一段时间有痛经的毛病，但是经过深入的研究，她发现，痛经这东西十分人性化，会欺软怕硬，遇强则弱，遇弱则强。</p> 何米要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姨妈痛从来不敢来骚扰，来去自如毫无感觉，可是每次她要考试，或者压力大的时候，那姨妈痛就蹦出来作妖。</p> 最严重的一次是她高考前，真的生生把她痛晕了过去！</p> 可惜，这一辈子何米心态良好身强体健，应该能把姨妈痛这个恶魔封印得永不见天日！</p> 片场。</p> 警车依着路障一个半圆，警察躲在根本拦不了子弹的路障前面把警车保护在后面……emmm，不用考虑这种队形有多送死。</p> 工厂的外景散着一些幼童，还趴着个女群演装死尸，何米跨坐在摩托车上，推上墨镜一回头，乌发红唇，美的像个妖精。</p> 一条麻花辫被甩过肩头，天然质朴的清纯和干净利落的飒爽融合得微妙，汇成独特的美感，这便是谁也模仿不来的风情。</p> “各位阿sir，goeverybody！”</p> 局长秦佩一脸尬笑，拿着防弹衣挡在前面像只螃蟹一样横着向墨镜帅哥刘启文平移过去：“她是谁？”</p> “职业枪手，陈七！”刘颂仁板着一张脸，和旁边的群演松了一口气的表现截然不同。</p> “喂，阿sir，别这样子说我嘛！我只杀该杀的贱人呐！”</p> 何米笑得轻佻，一根长管猎枪捏在手里，加粗的格外狰狞的枪口点在刘颂仁的防弹衣上，从腹部往上划去，一边划一边画圈圈，“你叫我女捕头吧！”</p> “啪！”刘颂仁拿手肘打掉她的枪管，“我们警方不会花钱请你这种人的！”</p> 何米把枪管扛在肩上，又彪又飒：“不要那么绝情嘛，我出力你们出钱，又快又省事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坚决，是不是想砍价啊！”</p> “价格好商量啊，大不了我算你便宜……”何米张扬的笑定格在脸上，忽然耳朵一动，明明是一样的笑容，眼里浮起的寒意却让她染上一身杀气腾腾，往他身上呵了一口气：“这次算便宜你了，免费的，下次有生意，别忘了想着我啊！”</p> 从皮衣里那一排花里胡哨的炸药里挑出一个捏在手里转了一圈，咬开上面的引线吹着口哨在鞋跟上一摩擦，在火药引线点燃的嘶嘶声里跨坐在油桶上，把炸药往油桶里一扔！</p> 被油桶的前崇礼拉的一个后仰，依旧笑得张扬，笑得恣意！</p> “咔！”</p> 这一镜结束。</p> 齐峰探出头，一脸无奈：“何米，何总，你是故意的是吧？”</p> 故意什么？</p>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在调戏刘颂仁啊！</p> “是陈七在调戏刘启文！”</p> 陈七原本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性子，见刘启文这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会想逗逗他也是常事。</p> 可刘启文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已婚男人，自然对这种轻佻显得格外厌恶，这就是刘启文和陈七的恩怨由来。</p> 不然陈七帮警察办事，刘启文感激她还来不及，就算她要钱，可又不是死要钱，断不会对她和对女飞侠的差距那么大。</p> 要不是这么写，那就要写刘启文作为一个警察，却被一群女人在专业能力上无情且反复得碾压，生了嫉恨，那他的正面形象就要因为阴暗面而打个折扣了。</p> 毕竟东方三侠的名字还是他起的。不想给东东一个绝望主妇的剧情，那维护刘警官的正面形象，还是很有必要的。</p> 齐峰拿何米没有半点办法，无奈得摇摇头，目光扫过场上的群演、场记、灯光、摄像等等工作人员。</p> 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定格一样盯着他。</p> 他扬起脸喊了一声：“《都市女侠传》，杀青！”</p> “哦哦哦……”一帮人欢呼起来！</p> “东西都收拾好了，晚上去吃杀青宴别忘了啊！”</p> 副导演挨个嘱咐片场员工，可女主演和导演却在旁边窃窃私语。</p> “齐导，杀青宴我就不去吃了，赶飞机回大陆呢。”香江电影排的快周期短，尤其是电影，杀青宴对主演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反而对剧组工作人员来说不可错过。</p> 因为能吃好东西。</p> “片子二月份上映，上映前应该能开拍啊，你要不早点回来，剧本重新定稿，要你过目的嘛？”齐峰说道。</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9章 卫生巾 续集的主要框架就是何米给的大纲，原来的师傅才是大boss的，里面又包含了东东的改变和对侠义信念的坚定。</p> “我相信你的嘛，那你找找人，过年这段时间辛苦一下，把剧本写出来啊！”何米嘻嘻笑。</p> “行。”</p> 齐峰能找谁呢？</p>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p> 话说，齐峰以前，是跟着香江电影大魔王之一，新式武侠的开创者，江湖人称柯老怪的柯旭混的。包括陈小东也是，陈小东夏天才挂名拍了一部《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秦霞演东方不败，虽然他是导演，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柯旭的片子。</p> 他现在还没有组建编剧组的本钱，正好柯旭手底下有个编剧组，只给钱不给署名的那种，叫大富豪小组。</p> 《都市女侠传》说到底其实还是个武侠片的底子，既然是武侠片，整个香江摞一块，还有谁比柯老怪更加擅长的吗？</p> 没有了！！</p> 齐峰告别了金主爸爸，麻溜得就去找前老大。</p> “这些就是她给的设定啦，梁子在这里，剧情都可以直接在里面找了。”齐峰提着那一袋手稿放在柯旭桌面上。</p> 柯旭长相有点奇怪，他比较瘦，皮包骨头似的框出一个蝙蝠似的头型，眼窝深陷，却不是西方人似的深眼窝，越发像是江南七怪里的飞天蝙蝠柯镇恶，极有大佬怪咖范儿。</p> “你这个投资人还挺有意思的啊！”柯老怪笑了两声，伸手在袋子里摸索，随手抽出一本手感最好的本子翻开。</p> 漂亮女演员他见的多了，香江出名点的女演员几乎都被他拉过娘，青白蛇啦，东方不败的女宠团啦，那股子色气骚情，越发让人春心萌动啊！</p> 整个香江最会拍女演员的导演要点出两个来，大概就是他和金王了。但金王拍的是色欲，他拍的是色气。</p> 金王的色有时会让女性观众反感，但是柯旭的色，却往往能让女观众比男观众更加挠心挠肺。</p> 非要再框，或许能框出个卫家王，他不脱不漏，一个背影都能勾勒出万众风情。</p> 但是这货爱删戏，拍出来说不定也白拍，而且他更注重整个画面的意境，女演员只是他镜头里的模特和工具，他拍的是美图，而不是拍美人。</p> “小齐，你这个剧不是现代剧吗？怎么还有古代背景的？”柯旭看了两眼，发现这个剧情不对啊。</p> “没有古代背景啊！”都是遗老遗少了，又不会拍反派的回忆，哪来的古代背景。</p> “这是她写的另一个故事？”柯旭看着手上的本子，里面是个连名字都没起，统一叫女鬼、和尚、渣爹的古墓派文学梗概，不由得赞了一句，“这个故事不错啊！”</p> 这下，他才对何米产生了一点兴趣。</p> 漂亮女演员见的多了，其实女神也不都是花瓶，学霸的数量不少，但是能自己写故事的漂亮女演员却几乎没有，~不仅嫩自己写故事，还能自己投拍的有钱人更少。</p> 柯老怪这人拍片子重意不重形，往往拍着拍着就放飞自我把剧本扔在了一边，他的片子画面感超好，极有想象力，唯独故事讲的不好。</p> 但是并不代表，他看不出一个好故事的价值。</p> “她人在哪儿？”</p> “她回内地去了……不过她说，春节的时候电影要上映，她还会过来。”齐峰留了个话尾。</p> 92年正是柯旭如日中天的时候，黄飞鸿系列如火如荼，今年夏天由陈小东当导演的《笑傲江湖2：东方不败》更是柯旭职业生涯中最具有里程碑性质的电影，虽然被原著作者批评，但是不管是票房还是影评都赞誉度颇高，全亚洲大卖。</p> 柯旭果然发出了邀请：“你们电影上映的时候，叫我一声。”</p> “好，好！”齐峰乐道，首映礼这种东西，就是要星光璀璨才有排场啊！越多大牌，越能吸引新闻版面，宣传效果越好。</p> 能给金主爸爸牵上这么一条线，能给大佬引荐这么一个大佬，两边都是加分项啊！</p> 那一边，被齐峰念念不忘的金主爸爸何米已经下飞机，到了盛海的乐家店里了。</p> 乐家的首创店在义务，但是总部却放在了临州，盛海这边的店面新开后起之秀，闻州老牌强者生意兴隆，只有婺州，一如既往得拖后腿……</p> 啧啧，要是别人知道她这么嫌弃每天能售出两位数家电日营业额接近十万的婺州店，能一榔头楔死她。</p> “何总！”</p> “何总好啊！”</p> “何总，去香江玩的开心吗？”</p> “去香江啊，当然开心啦！”何米笑眯眯得跟店员打招呼，“今年的销售冠军，我也带去香江让你们也开心一下啊！”</p> “真的？”她们的眼神齐刷刷的放出了光。</p> 对九十年代的国人来说，香江这两个字，还是镀了金闪着光的，别说去香江了，去一趟粤省回来都够吹半年的了！</p> “我骗你们干什么？”何米笑眯眯得到，“对了，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p> 香江的礼物？</p> 员工都兴奋了。</p> 香江带来的东西，会是什么？电子表？蛤蟆镜？</p> 就算只是一条牛仔裤，说是香江来的都能镀上一层金光！</p> “把那个箱子拿来！”何米招了招手，“对，我在上面写了，是盛海店的。”</p> 箱子搬到办公室，别说小职员了，就算是韩梅梅都没忍住探头探脑的一脸好奇。</p> 拿见到划开箱子上面的胶条，一打开，发现是以暴易暴小包装的塑料袋，里面捏起来柔软，包装袋上写着繁体字，看起来很高大上，甚至还有淡淡的香味。</p> “这是什么？”一个男员工抢道最前面捏着一包鼓鼓囊囊的卫生巾打量，“纸巾吗？”</p> 但是他没留意到，有几个女销售面带尴尬，在窃窃私语里众多女性销售员恍然大悟般止步不前，面色带着尴尬，甚至羞愤。</p> 卫生巾在八十年代就进入中国了，不过那个时候市场上主要是外国品牌，还要用外汇购买。八十年代中后期，国产卫生巾品牌恒安诞生，熬过最初的艰难之后，恒安买下了央视广告，从此开始攻占各大市场。</p> 主要市场集中在大、中型城市，而年轻开放的盛海，就是最主要的市场之一。</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0章 拒绝月经贫穷 男人大部分不是很了解卫生巾这种东西，但是作为盛海的销售，她们已经属于这个城市的中高收入人群，自然是留意过的。</p> 不过就算这样，她们中买卫生巾的人也不多。</p> 原因很简单，太贵了。</p> 月经贫穷，女性独有的经济负担。</p> 就算是后来卫生巾的种类品牌满天飞的时候，选择那么多，贵的便宜的都有，卫生巾依旧是女性独有经济负担呢，更别说这个时候，工艺尚未改进，顾客的选择余地狭小，卫生巾还是奢侈品。</p> 只有少数关爱自己的年轻女孩会购买，或者是真的收入比较高，不差钱了，但是大部分长贫乍富的销售还是不习惯这种奢侈品，尤其是中年的有家有业的女性。</p> “女性员工的劳保用品。”何米扫过她们的表现，“以后每个女员工一个月发两包。”</p> 拿着卫生巾的男维修是个毛头小伙子，还愣着没意识到这是什么，直到有个年纪稍长的维修带着异样的目光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这是女人的月事带……”</p> 他跟烫手一样猛然把东西扔出去，一个劲的拿衣角搓自己的手，那表情好像看到了脏东西。</p> “何总，你……”</p> 那目光，活像受到了莫大的屈辱。</p> 众多女员工表情更加难堪，何米的脸色一下子冷了：“哇什么哇！”</p> 刚刚还要蹦起来嚷嚷的员工就跟被捅了刀子一样蹲下来乖乖闭嘴。</p> 这就是何米的威严，是她一次次给他们发工资，发更高的工资给更多的提成带给他们更好未来的希望所积攒下来的威望。</p> “男性员工有需要也可以申请，同样是一个月两包。”何米看似是在发福利，实则火上浇油。</p> “男人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那小子一脸不服气，但不敢开口，还有人窝在人群里嘟囔了一句，煽风点火。</p> 然后就被何米：“你没老婆还没妈吗？没有生理期你妈也生不出你！连给你妈享享福都要说三道四阴阳怪气，你这人可做的真好！”</p> 吵架，最怕的就是在道德上落入下风，尤其是一个“孝”字压下来，他真的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p> 满脸涨得通红，连身边的人都站的离他远了一点。</p> 何米看似在火上浇油，实际上还是在发福利。</p> “生理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能因为这是比较私密的物件感到羞涩，这是正常的情绪，但是不必为此感到羞怯，甚至是羞耻。”</p> “一个开明的民族，一个理性的人，最基本的道德素质就是，不要因为某些人的生理特点而排斥和嘲笑，包括正常的生理现象和异常的病理现象。这是身为一个人，应该具有的基本素养。</p> 为生理期，为卫生巾而感到羞耻的，那是封建思想重男轻女，素质低下思想愚昧道德败坏。”</p> “我知道，卫生巾的价格不便宜，购买这个可能会让你们有一定经济上的负担，但是卫生护理同样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尽我所能希望我的员工健康，日后所有女性员工，不管的你的职称是店长经理还是情结，由采购部门专门采购，按月统一作为劳保用品发放，男性员工也可以为家人申请，同样是一个月两包。”</p> “另外，如果有痛经的现象，可以凭借医生开具的处方和正规医院的收费单据找财务报销经期止痛药。”</p> 反正就一个月几块钱的事，也不是每个人每个月都要买的，但是作为一个独一无二的福利，对女性员工的吸引力是非常有效的。</p> 除了乐家，还有哪家的公司有这样的福利？</p> 拒绝月经贫穷，从我做起。</p> 何米的话音落下，气氛一时竟然有些冷场。</p> 男员工大多尴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女员工有感动，也有不知所措的。</p> “条件这么好啊？”韩梅梅突然开口，浅笑着捻了两包在手里，道，“那我先拿两包，行政先记着，回头不用给我发了。”</p> “哦哦……好。”负责行政的小妹，点头记着。</p> “那我可以先申请一包吗？”一个年轻的女销售抬了下手，倒像是羞怯。</p> “那我也先拿两包。”另一个中年妇女大剌剌上去拿了两包卫生巾，炫耀一样拿在手里，向何米邀功似的看了一眼。</p> 有了带头的，后面的女员工或是张扬或是低调，男员工则默默退走，再没人敢多说一句。</p> 让人把这些卫生巾拿下去分，办公室里就留下了何米和韩梅梅两个人。</p> 刚才还出头帮着配合何米的韩梅梅脸色一板：“你还知道回来啊？”</p> 刚才还声色俱厉气势赫赫的何米却一下子软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我？”</p> “盛海这边没什么消息，倒是京城很热闹啊，何米，你去玩了一趟，倒是结交了不少朋友啊？！”</p> “一般一般啦……所以到底是谁找我啊？”何米笑道，</p> 韩梅梅哼了一声，还是正事要紧：“有个叫龙岗得找你，说他要去美国了，一定会把你的钱还上。你借了他多少钱？”</p> “也没多少……就一百万。”何米心虚，没敢告诉她单位是美元。</p> “一百万，是不多。”韩梅梅好奇道，“那个龙岗，是拍《渴望》的那个龙岗？”</p> “是他。”</p> “他说他是导演……那他是不是认识刘慧芳啊？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p> “你还喜欢看《渴望》？”看不出来啊韩梅梅，居然是这个审美？</p> “角色和演员是两回事，别打扰人家正常生活成吗？”</p> 何米可是为了韩梅梅好，她怕韩梅梅见到了真实的凯丽，梦想幻灭。凯丽本人和刘慧芳的性情正好相反，当然刘慧芳那样的圣母白莲花也根本不存在世上。</p> 但是凯丽本人是属于拈轻怕重会喊会叫的那一种，本身嘴碎事妈，也没那么吃苦耐劳，《渴望》的采访就说了，拍摄的摄影棚条件不好，但是凯丽是最会叫嚷的那一个。</p> 老一辈的演员不管本身性格如何，但是从业道德都不缺，按理说只是嘴上抱怨两句也不会写在报道上，互相之间也都能体谅不会说出来。</p> 这都写出来了，看来她抱怨的不止是两句，她在剧组里人缘也不好。</p> 有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渴望》那么红，当年拍戏的条件不好，一起拍戏的摄制组成员都可以说是革命战友，一般关系都不错。</p>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凯丽和《渴望》的其他演员几乎就没有再合作过，也没有再拍过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的戏，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1章 楚渭失踪 “行吧！”韩梅梅被何米一通哔哔说得自觉自己这个要求真的是过分有缺德，蔫巴巴得翻着记事簿，“还有个男孩，他说他叫晋悟，和你在京城认识的，你知道吗？”</p> “知道啊，他说什么了？”晋悟和楚渭生活不愁，可也不是太有钱的人，打给香江的电话费太贵他们付不起的，所以何米留的联系方式是盛海的。</p> “他说楚渭辍学失踪了，可能回了盛海，你要是有空，帮忙找找……楚渭又是谁？”韩梅梅酸道。</p> 她怎么认识那么多人？</p> 可是何米没空照顾她的情绪，愕然到：“楚渭失踪了？”</p> 楚渭正义感十足乖得像个少侠模板，言行举止也是守规矩的，也会玩失踪那一套？</p> 可楚渭不是三岁小孩，他是成年人，身为男性而且功夫相当不错，如果只是跑出去一般不会遇到危险。晋悟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要不是真的可能出事，他不会火急火燎到找到何米头上！</p> 何米肃容道：“有说什么原因吗？”</p> “他说，可能是楚渭家里出了点事情，具体也不是很清楚。”</p> 就钱丹芳那丧心病狂一样的玩法，出事，真的一点也不足为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就是可惜，牵连了她那个又乖又帅的好儿子。</p> “好，我知道，你给孙硕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找找。”乐家是固定店面，就算能发动员工也动用不了多少人，毕竟不能真的公器私用让员工不管正事帮她找人，只能让他们帮着留意一下。</p> 可1号店的人就多了，到处流动的摊贩，消息来源才广泛。而且别忘了，孙硕可是当过私家侦探的人！</p> 对他来说，找人可是老本行了。</p> “还有啊，葛敏一直在找你。”韩梅梅把“你”咬得特别重，何米这几个变来变去的马甲，可是把她也绕晕了。</p> 这个你，指的还是石忆。</p> “她说是什么事啊？”</p> “说是泸市开始涨了，问问你能不能入市。”韩梅梅眨眨眼，“你炒股票啊？”</p> “不是我炒，是我给她炒，她本事倒是不错啊。”何米摸摸下巴，“过两天吧，去股市看一看。”</p> 现在这样空口白牙得何米也说不准，说不定去股市玩两天，还能触发一点新鲜记忆。</p> 而且现在，她要先找楚渭。</p> 把楚渭的消息传给孙硕让他帮着找人，何米自己去了钱丹芳原先工作的单位申银，打听她到底出了什么事。</p> 这一打听才知道，真的是出了大事了！</p> 钱丹芳炒认购证赚了不少钱，认购证和股市一脉相承，看股市红火自然也按捺不住杀了进去。</p> 她本身就是业内人，有一点金融知识基础的，这年头消息漏的跟筛子一样，又是牛市，她自然赚的跟白捡一样，然后就遇到了五月份的熊市。</p> 原本她就此收手，还有两次认购证摇号保底，还能全身而退，不过小赔，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被股票的大起大落迷花了眼的她再想抽身，也难了。</p> 所以何米说，股市这个地方进入容易出去难，原本的金融活动被玩成赌博之后，被股市里那和赌场一样那扭曲的金钱观念冲击过之后，谁还能甘心再拿一个月两三百的死工资？</p> 更别提她之前赚钱的时候也和别的炒股散户一样染上了张扬的毛病，在单位里没有了原来的圆融，狠狠得罪了不少人。</p> 她只是稍微沉寂一段时间，又再次进入了股市。</p> 具体什么情况，她的同事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越陷越深，最后一朝事发，她不仅赔的倾家荡产，还借了巨额的高利贷。</p> 而同时事发的，还有她丈夫和她一起炒股，为此不惜挪用公款。</p> 钱都赔光了，公款还不上，她丈夫为此锒铛入狱，而她也不知所踪了。</p> 至于她的儿子，就更加没人知道下落了。</p> 何米听完这件事，满心只剩下两个字：卧槽！</p> 这要是不赶紧找到楚渭，这小子也得完啊！钱丹芳纵然有千百般不是，有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称职的母亲，一直竭尽全力把楚渭往正道上待，而楚渭也被他教的很好，热忱善良不失侠义之心。</p> 可现实是，楚渭的所有光明是因为他的父母挡住了所有的阴暗，他家境好，从小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得到的都是赞誉，心底光明不见黑暗，自然能茁壮成长。</p> 可是一朝家变，他的世界都变了！</p> 一夜之间，全世界只剩下讥嘲、冷眼、辱骂，甚至家破人亡在即，会出什么事？从来没有遇到挫折的少年，一朝家变，会出什么事？</p> 可能会疯，可能会傻，可能会一蹶不振，可能会拉人同归于尽！</p> 何米和晋悟通过电话，他在找，他学校的教练也在帮着到处打听，可是京城太大了，丢了个人就是大海捞针，一点消息都没有！</p> 最后他们找关系问了京城有经验的老警察，警察说，这事出在盛海，他父母也在盛海，他十有八九定是回盛海了。</p> 晋悟本来想自己过来的，被他的教练拦下了，晋悟只有一个人，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来了也只能添乱，别再丢一个。</p> 他托了盛海的熟人帮忙打听，他们在京城再到处找一找，想想办法。于是晋悟疯了似的到处找人，最后就把电话打到了何米这里。</p> 何米听得出来，教练那边应该是已经放弃希望了，毕竟楚渭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没消息起码比坏消息强一些，至少没出事。他们已经折了一个好苗子，可要把晋悟保护好了。</p> 就晋悟这傻小子不知道什么是放弃，一有空不是到处找人就是满世界得打电话，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津贴积蓄全交给邮电局了。</p> 何米让人帮着打听，同时她去找了楚渭的父亲。一家三口失踪了俩，在狱里的楚父居然是唯一没下落不明的人。</p> 现在的监狱探视还没有一个玻璃幕墙让人隔着打电话，就是一间空屋子，隔了一张坐姿，楚言中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旁边还站了个管教民警看着他。</p> 楚父叫楚言中，见他的第一眼何米就知道楚渭那副让何米念念不忘的好皮相是哪里来的。</p> 只是他现在剃了平头身穿囚衣神色颓唐，不见气度，就看不出帅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2章 楚言中 “我认识你吗？”楚言中被管教民警带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迷茫。</p> 他原本也做到了市里的官员，可是一朝落马，门庭冷落没想到他入狱之后第一个来看他的，居然是这个陌生人。</p> “我是楚渭的朋友。”探视时间有限，何米不跟他绕弯子，“楚渭失踪了，你知道吗？”</p> “什么？”楚言中一下子站起来，却被固定在椅子前面的横杆狠狠打在肚子上，连着绑横杠的锁哗啦哗啦得响，他却不知道疼一样死死盯着何米！</p> 楚渭的父亲居然也是刚刚才得知儿子失踪的消息，他原本唯一的宽慰就是不会连累到儿子，毕竟楚渭在京城，这些年比赛成绩不错，教练会护着他，也有津贴可以养活自己了。</p> 可是现在儿子居然失踪了！</p> “别动！”管教狠狠得按住了他！</p> “他没有来找过你吗？”何米看他表情就知道答案了。</p> “没，没有。”他一脸茫然，“我的案子还在走程序，之前不能探视，这两天才解禁。”</p> “也就是说，他想来看你也看不到？”何米看管教民警，“警察先生，我想请问一下，如果他的儿子来打听，你们会有记录吗？”</p> 管教民警正按着激动的楚言中呢，按都按不住，闻言不耐烦：“我怎么知道？”</p> “他儿子楚渭，十八岁，是什刹海武校的优秀学员，全国的武术比赛拿了不知道多少，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武侠中毒喜欢快意恩仇，现在他家里遭逢剧变人却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p> 管教原本想说关他什么事，他儿子犯事儿了大不了再关一个，可是听何米的意思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你什么意思？”</p>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万一楚渭闹出点事端，我一定会向督察，向纪委非常诚恳地解释，我原本有机会找到他拦下他制止悲剧的发生，但是由于管教的忠于职守，连一点程序性的问题都不愿意回答，我才很遗憾错失了这个机会。”何米咬字清晰娓娓道来，不见一丝烟火气。</p> 可她这意思明显是要找管教麻烦啊！</p> 何米在牢外他不能动手，满腔怒火只能发泄在楚言中身上：“你给我坐下！动什么动？不想活了是不是？谁叫你犯事儿的？你活该！”</p> “我犯事我活该！可是我儿子是无辜的啊！你帮帮忙，打听打听，求你了……”楚言中不管痛得要断掉的肩胛骨，拽住管教的衣服死死哀求。</p> “楚言中是犯了罪要受到惩罚，可是楚渭还没有犯错，他还有补救的机会，管教，谁无子女，就当为了你们减轻工作量，帮帮忙吧。”何米砸完大棒递了个胡萝卜。</p> 管教的表情变化了一会儿，还是叫了另外一个管教进来看着他们，他急匆匆出去打听下落了。</p> “我刚刚说话不客气，可能得罪他了，他拿我没办法，可能会把气撒到你身上。”何米对楚言中说道。</p> 毕竟这个管教也不像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p> “没事，没事的……”楚言中想抬手抹脸，可是双手都被手铐所在椅子上，只能拿脸在袖子上蹭了一把，蹭出不知道是泪还是汗的水渍，形貌十分狼狈，“只要小渭没事，只要小渭没事就行……”</p> “要他没事，还得先找到他。”何米问楚言中，“你们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p> “丹芳炒股票赔了，想翻本，谁知道越陷越深。还欠了高利贷，追债的上门，我挪钱填口子，可是这个漏洞太大，我补不上，东窗事发，我也落马，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p> “那楚渭知道什么？”</p> “小渭不知道……”楚言中想了想，“对，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p> “他什么都不知道？”何米愕然。</p> 可能是当爹的想把儿子摘出去的托词：“我又不是警察，不会拿这些事作为给楚渭定罪的证据，不用瞒着我。”</p> “五月份股票赔钱之后，我就一直不赞同丹芳买股票，丹芳说，股市还有潜力，她和人一起做庄，把价格抬起来，可以收回成本，我不同意。</p> 那段时间我和她一直在吵架，我们不想让孩子知道，没有告诉他，连暑假他也只回来带了不到半个月。他……应该知道认购证，知道丹芳在炒股，但别的他不清楚。”</p> 像何米这种和老娘一起胼手砥足打天下的人，是很难理解有些当爹妈的一直把子女当个不懂事的孩子看待，什么都不告诉子女也不跟他们商量，更不会重视子女意见的行为。</p> 但是她见过很多，很多家庭唯一会问子女对这个家庭看法和意见的时候，只有爹妈离婚的时候，问他要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这个时候，不管孩子是五岁还是十五岁，倒是不把他当孩子看了。</p> “钱丹芳欠了哪家的高利贷？去的是哪里的股市，买的是哪家的股票？你知道多少，事无巨细，都告诉我？”何米纸笔都掏出来了。</p> “这些事楚渭不知道……”楚言中或许是下意识得回避这些问题，毕竟这些问题背后的故事并不光彩。</p> “但他会查。”探视的时间有限，何米没空跟他探讨孩子的教育和成长问题，“十八岁成年男性，有手有脚有工资有津贴，智商正常，他自己会查。”</p> “如果你还想楚渭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想他进来跟你作伴，就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p> 不知道何米那句话吓到了楚言中，他忙不迭得点头：“好，我说，我说……”</p> 楚言中的转变如此之快，真恨不得把犄角旮旯的细节都翻出来晒在何米面前。</p> 也许是那个管教出去找人多花了一点时间，何米手上的笔不停的在动，也没人来通知她要到时间了，何米更不会提醒她，知道楚言中再也想不出别的细节了才罢休。</p> 他还不放心：“记全了吗？”</p> 何米盯着面前厚厚的稿纸揉了揉酸痛的手，要不是这些天她都在写连茧子都练出来了，一下子记下那么都内容她的手还真的受不了：“差不多了。”</p> 楚言中关切到：“还有什么要问的？你尽管说，我尽量想。”</p> 笔尖在稿纸上敲了两下：“我有个私人问题，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3章 突然又相信爱情了 “你尽管问，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儿子的身家性命安全都挂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楚言中没有选择，只能相信她。</p> “你不赞同你的妻子炒股，一度走到了离婚的边缘，可最后为什么还是挪用公款帮她平账？你应该知道，面对这样的高利贷，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和她离婚，她带债务净身出户。”</p> “她赚到钱了，会给我花，会给我儿子花，既然赚到钱我也会花，没道理她赔钱的时候就让她一个人担着。”楚言中满面颓唐，“只可惜，还是我没用，平不了这件事。”</p> “这不怪你，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平不了这件事。”何米突然有点同情楚言中了。</p> 在常人眼里他也是个能人了，钱丹芳的金钱观大概是被股市冲垮了，她借钱的数额，居然是以整套的认购证为基准的！</p> 一百九十万啊！</p> 就算再过三十年这都不是一个小数字！</p> 女人挪公款帮男人平账的事情听得多了，男人挪公款帮女人平账的事情还是少见的。</p> 何米忽然又相信爱情了。</p> 只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家，还是被毁了。</p> “你要是还想到什么细节通知我，我找到了楚渭，会让人来给你带话的。”何米抱着稿纸告辞。</p> 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那个出去找人的管教，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是身边还站了一个同样穿警服的五十多岁满脸老态的男人，年纪不小了，看样子都快退休了。</p> “半个月前是有个人要来找楚言中，他接待的。”管教的脸色不好看。</p> 换了谁被人威胁一通都不会好看。</p> 何米原来以为他带句话就完了，谁知道他还贴心到把当时见过的人都拉来了。</p> 就不知道是他真的热心肠还是何米的威胁太惯用了。</p> “警官怎么称呼？”何米从身上摸了一包烟，抖出一根递给他。</p> “中华，好烟啊！”年长的民警抽了一根出来，闻了一口舍不得吸，夹在了耳朵上。</p> “警官喜欢就好。”何米把整盒中华塞给他，又掏出另一包没开封得塞给向前的管教民警，一句话没说，就让他们俩的脸色都好看了起来。</p> 在国内办事，很多时候一盒烟比钱还好用。</p> 毕竟现在认购证又没法用了，何米就在身上常备了这些开路利器。</p> “可以告诉我，之前要探监楚言中的人是长的什么模样吗？”</p> “高个的壮小伙子，满脸胡茬，黑眼圈，表情很难看，穿运动服，看着年纪不大。”那个年老民警形容到。</p> 对楚渭的第一印象，不应该是这个小伙子长的好看吗？这个形容完全不对啊！</p> “是不是这个人？”何米递过一张证件照。</p> 哪怕是黑白的传真件，也拦不住他满身的阳光爽朗，是年长的叔叔阿姨们最喜欢的小伙子类型。</p> 警察对比着看了半天：“看着还挺像，这小子长的还挺好看。不过……不一样，脸要瘦一点，眼神很凶，看着就像个街上好勇斗狠的混混，见谁打谁。”</p> 真的是他！</p> 何米精神一震，顿时明白了关键在哪里。</p> 她给下面的人的照片都是楚渭在武校留下的，有生活照有证件照也有拿奖时候的领奖照，照片里的男孩子高大爽朗阳光英气，皮肤微黑，可整个人明亮得像是太阳，他一笑，能让人心情都变好了。</p> 可是家里遭逢了剧变的楚渭，不可能是这样的，哪怕五官底子没有改变，气质神态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p> 他们再照着阳光美少年的标准来找楚渭，怎么可能找得到？！</p> “先生您稍微等一下，我找人来画一张素描。”何米掏出大哥大就要打电话。</p> 警察皱眉，找人这要等多久：“我还有事……”</p> 后面的话被一小叠蓝色四人头给堵了回去。</p>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p> 整整五张！</p> 这是他两个月的工资了！</p> “你找的人有什么用？等着啊，我来找！”这一笔钱一拿，他都觉得自己只是等一等太配不上这笔钱了！</p> 必须得再做点什么！</p> “我以前有个兄弟，是市局的痕迹专家，他来画的素描画，警察都照着这个找人。”</p> 不要觉得以前科技落后警察就不会办案子了，要维持这么大一个城市的治安，在没有天网没有设备的时候靠的就是警察们的智慧和手艺！</p> 哪怕此时全国的警察队伍的平均素质并不高，可是盛海这样的大都市，能在里面扛把子的，必然是一等一的牛人！</p> 比如时下正红火的大型广播剧《刑警803》，真的当没有原型吗？</p> “那就麻烦你了。”何米面上笑嘻嘻，内心很纠结。</p> 她是该庆幸现在的中华烟和四人头特别好用呢，还是应该感叹以前那个钱送不出去的时代更有秩序？</p> 唯一幸运的是，两个时代的规则她都能混的挺开的。</p> 给了痕迹专家五百，又给了之前牵头搭线的警察一千块让他照顾楚言中，何米急匆匆的找到孙硕把这张价值将近两千块的素描递给他：</p> “楚渭形容大改，应该会是这个模样。你告诉下面的人，有价值的消息一百块钱一条，发现踪迹一千块，要是能把人找到带回来，我悬赏一万！”</p> “好，我明白。”孙硕点头。</p> “你记得跟他们说，这小子是练武出身，现在精神状况可能有点不对，见到了千万不能硬碰硬，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危为主！要是能把人找到，钱我照付！”何米还真怕1号店下面的人要钱不要命，刺激到了楚渭就麻烦了。</p> 同时何米挨家挨户拜访楚渭可能投靠的亲戚，但是找到第三家她就知道楚渭其实不大可能留在这些人家里。</p> 富在闹市无人问，穷在深山有远亲。</p> 他们家里现在落魄了，往日的笑脸相迎就只剩下了避之唯恐不及，哪怕只是态度冷淡一些，可是正是敏感的楚渭能感觉到这些改变，会受伤会刺激到自尊心，哪怕那些人有同情，可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他，你家里出事了，你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骄傲的少年郎，你现在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p> 幸好，事实证明，孙硕干私家侦探还真的不是蒙着脑袋瞎干的！</p> “淮海路的股市附近，好像有见过这个小孩！”</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4章 楚渭已疯 “好，你们接着找，我马上过去。”何米挂了电话，摸着下巴想到，淮海路？</p> 那不是钱丹芳炒股的那个股市吗？</p> 难道钱丹芳是被股市里的人坑了，楚渭找他们报仇去了？</p> 何米没怎么正儿八经的接触过股市，而在她以前接触过的里，跟股市有关的情节里，最好写、写的最多的就是，做庄。</p> 刺激啊！能写的跌宕起伏让哪怕不懂股市的人也能看的欲罢不能。</p> 而做庄这一缺德行为中，还有一种缺德得连同伙儿都一起坑的行为，叫做黑庄。</p> 何米那颗写的脑子瞬间发散思维，可还是有一个问题。</p> 钱丹芳亏了快两百万呢！</p> 现在的股市盘子那么小，怎么亏得了这么多的？</p> 难道是被人坑了？这坑人的手笔也太大了！</p> 何米站在股市门口四处张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许久不见的乌鸦嘴技能又发动了。</p> 远处一个身穿蓝色运动服，满脸阴鸷，光靠一身生人勿进的神经病气势能让股票交易所的保安提高警惕并且绝对不会放他进来的家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何米，两个人视线交汇……</p> 那人扭头就走。</p> 何米拔腿就追。</p> “楚渭！楚渭你站住！”</p> 听到她叫破了他的名字，楚渭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了！</p> 这个熊孩子！</p> “拦住他！”何米嚷了一声，周围1号店派来找人的人看到何米的手势，纷纷向楚渭涌过去！</p> 楚渭面色一变，左冲右闪得连连闪躲，何米这边人多，可他毕竟是专业的，居然挤出一条小道，成功冲入小巷子里去了！</p> 可是他甩得掉别人，甩不掉何米！</p> “楚渭站住！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我要追你你跑不掉！”何米一边跑一边给他施加心里压力。</p> “你别拦我！”楚渭的声音嘶哑，癫狂，和以往那个阳光的男孩判若两人。</p> 何米厉喝：“不拦你，让你去送死吗？”</p>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楚渭神经质得喃喃，“别拦我……别拦我！！！”</p> “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是你信不信，我现在嚷一嗓子，能让你什么也做不成！”</p> 楚渭知道，何米绝对做得到！</p> 他抱着脑袋哀嚎一声，绝望，无助，像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狼崽子！</p> 好机会！何米两只脚蹬在墙上，跟只箭一样落在他身后，伸手一把拽住楚渭夹克外套的领子！</p> “站住！”</p> “别碰我！”楚渭猛然一摇肩膀，夹克外套被扯下半边，抖落藏在怀里的银光闪闪的刀子！那刀刃一尺多长，还开了血槽！</p> 为什么现在国内没有刀具管制啊！！！到底是怎么让他买到这种凶器的？！！！</p> 刀子落地的声音其实不大，但是此时此刻却觉得格外清脆且震撼。何米和楚渭都僵住了！</p> 僵硬过后，楚渭一张脸涨得通红，他也不逃不躲了，转过身反手把刀捏在手里就要冲回去：“你别拦我！你别拦我！不然，不然我连你一起砍！”</p> 此时此刻，何米才仔细看到楚渭的脸。</p> 少年人饱满的脸颊瘪了下去，崩起的青筋，面上的污渍，青色的胡茬，混成一张阴郁的脸，一双眼里都是红血丝，像个随时会伤人的神经病，更像个择人而噬的厉鬼！</p> 仇恨，凶残，偏执，暴戾，种种情绪堆积在他身上，像个随时会暴起伤人的不定时炸弹。</p> 他已经快疯了！</p> 何米放开了刀子，深吸一口气反而张开手脚堵住矮巷，挺起胸膛挡在他面前。</p> “我不还手，你捅啊！你现在涨了多大的本事，会把刀子捅到朋友身体里去！”</p> 来啊，比比谁更疯更大胆啊！</p> 楚渭神色癫狂，却没想到何米比他还疯！</p> 朋友？</p> 是，他们是朋友，不顾一切来找他的朋友，挡在他刀锋前的朋友！</p> 楚渭一时间愣住了，就听何米说道。</p> “你砍过人吗？知道砍人是什么感觉吗？我告诉你，刀锋入肉，你会感觉到阻力，想往里刺，刺不进去，想往外拔，也拔不出来，你能感觉到你的刀，割开肉，划过血管，刺穿脏器，每一种组织都会有不同的触感，最后你会扎到骨头，硬，而且会把你的刀卡在里面！”</p> “你会紧张会疯狂会害怕，会用力把刀拔出来！”</p> “呲……”何米嘬着嘴发出一声漏气似的声音，“血会喷在你的脸上，糊在你的眼睛上，除了一片红你什么都看不到，血腥味钻进你的鼻子里，温热，粘稠，鲜红，带着刺鼻的腥气，刺激你的鼻腔，让人反胃，呕吐！”</p> “然后你会眼睁睁得看着你面前的人，这个活生生的人慢慢软下去，血从伤口大股大股得涌出来，她想要捂着伤口，可是捂不住，就是捂不住，血还在流，还在流，还在一直流……流了一地，到处都喷的鲜红。”</p>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绝望，不舍，还有困惑，刀插在身上，很痛，很痛，血一直在留，带走了她的热量，又让她觉得很冷很冷，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她眷恋这个世界，不想离开，可是她留不住……</p> 最后她会倒在地上，眼里的光彩慢慢散去，慢慢变得灰暗，变得无光。</p> 曾经在你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活蹦乱跳会哭会笑的人，慢慢变成了一团逐渐冰凉腐臭的死肉，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p> “你别说了……”</p> “叮当！”刀落在地上，楚渭慢慢佝偻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就像被捅了一刀似的，“你别再说了！”</p> 终于吓住了他，何米松了一口气，急忙一脚把刀子踢得远远的。</p> 虽然她知道楚渭本性良善，但是少年人热血上脑干出什么事儿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p> 他理智上是不想伤人的，可当人被情绪裹挟，经常会干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p> 幸好他被何米描述的景象吓住了，何米成功让他意识到，砍人不是说着的那么简单。这一刀砍下去，也许这辈子都要后悔。</p> 至于她描述得这么详细是不是真的砍人的感受……</p> 何米怎么知道？她又没有砍过人！</p> 为什么能描述得这么详细？</p> 她文笔好啊！</p> 瞎扯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5章 刀给我！ 卸了他的装备，何米放缓了声调，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晋悟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说你失踪了！他快要急疯了！”</p> “我，我……”楚渭倔着脑袋，眼底干涩，惊慌，无助，怨恨，痛苦，无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没办法说出来！</p>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跟我说，你知道我还算有点钱，说不定能帮你摆平呢？”何米慢慢靠近他，握住他的手，拍着他的肩膀，像安抚一个受伤委屈的孩子。</p> 或许是肢体接触的确能勾起人本能的信赖，或许是这样的安抚着实有效，倔强的楚渭终于开了口：“他们，他们欺负了我妈……”</p> 欺负……</p> 一股子火气从何米的脚底板冲上天灵盖。</p> “刀给我！”</p> 楚渭反而被何米这磨刀霍霍杀气腾腾的模样惊得愣住了：“你要做什么？”</p> “我要他们不得好死！”</p> “这是我的事，要砍也是我自己去砍！”楚渭着急忙慌的，反而来劝何米。</p> “你要是出事了，你妈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何米一意孤行要去捡刀子，“刀给我！”</p> “帮……不，不行！你，你会被卷进去的！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反而是楚渭要劝她，“不要动刀，真的不要动刀！”</p> “不动刀，也可以。”何米一脸忿忿，“谁干了这缺德事？你说，我要弄死他！”</p> “别砍人！”</p> “谁说我要拿刀捅他了？”何米冷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真正想要弄死一个人，是不用刀的。”</p> “现代社会，要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有很多，最重要的是，按照现代社会的规矩来！”</p> 何米在笑。</p> 可是楚渭觉得，这个笑冷飕飕的，让他后脑勺都冷飕飕的，可心里却热乎乎的。</p> “我保证，我会让他，比被刀捅了还要惨上十倍百倍的下场！”</p> 楚渭浑浑噩噩得跟着何米走了，过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好像是被何米忽悠了？</p> 可是，她说要拿刀捅人的话或许是假的，可是他感觉得出来，何米说要让那些家伙不得好死的话，十足十纯真的！</p> 何米不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你们现在住在哪里？”</p> 楚渭不过脑子得报出了一个地址，何米对盛海其实并不熟悉，听他的说的地区，是在郊区村里偏僻的老房子。</p> “那里不安全，那些人渣随时可能会找过来的，你妈一个人在那里你也不放心，跟我走吧！”何米打电话叫孙硕开车过来接她，“带路。”</p> 她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楚渭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了，木木得指路。</p> 盛海不是深土川，从一个渔村扩建而来，盛海有着百年辉煌，周边有县城乡镇，自然也有农民家的老房子。</p> 不过这间房子不止是老了，还是残破，两层的小木楼遗迹，比何米逃出来的兰家住宅还残破，连当鬼宅都嫌它漏风，一楼是柴房，屋外还有猪圈和茅厕的痕迹，臭气熏天。</p> 遗迹，没错，是遗迹。</p> 这房子孤零零得一栋藏在半山腰，连曾经的石板路都已经布满了青苔长满了荒草，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要不是何米身体素质好差点上不来。</p> 屋里昏暗，大白天也是漆黑一片，木楼梯踩上去嘎吱嘎吱响，明明到处都是动，呼呼挂着风，可就是昏暗。</p> 钱丹芳就躺在二楼，一个杂物木板勉强被清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空地，地上铺着一块脏污得看不清颜色的棉絮，她裹着一堆破破烂烂的碎布窝在角落里，动也不动。</p> 浑身散发得一股腐烂骚臭的异味，比乞丐更邋遢，比难民还落拓，空气里甚至有屎尿的味道，哪怕四面漏风的房子也是一样臭气熏天。</p> “妈，妈我回来了妈，妈你说句话啊妈……”楚渭跪在钱丹芳面前，何米走得近了才发现她没睡着，瞪着一双木木的眼珠子跟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半点看不出原来那个精明强干的钱主任的影子。</p> 只有楚渭要去碰她身上的布料的时候，她才会动一下，死死抓住身上裹着的那一堆东西不让楚渭碰。</p> 眼看着楚渭的眼珠子又开始充血，怒气值在读条又要爆发砍人技能，何米急忙按住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走吧。”</p> 楚渭不肯动，何米让孙硕把他拽开。</p> 钱丹芳不肯动，何米干脆把她连着那一卷儿东西裹一裹，一起扛起来！</p> 幸好今天孙硕来得及，开的是1号店里用来送货的货车，后座空间大，何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从那个山坡桑办下来的时候，七座拉货车空间够大，可以把钱丹芳塞进去。</p> 何米在盛海别的不多，还真的就是房子多。</p> 都是刚装修好的小洋楼，没住过！</p> 问，既然不住，为什么要装修？</p> 答曰，钱多……</p> 咳咳，当然没那么败家！</p> 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在盛海人眼里，小洋楼就是牌面啊！哪怕现在买不起，还租不起吗？尤其受一些股民的喜欢。他们花起钱来，可是不看数字的。</p> 一栋小洋楼，位置地段都好的，一个月一万租金都叫得上去！</p> 这一栋小洋楼的位置差了一点，而且离公安局太近了，就没租出去，何米留着自己偶尔来落个脚，正好派上用场。</p> 小洋楼房间不少，何米把钱丹芳搬进客房塞在卫生间里给她洗漱，她跟个傻子一样随便人摆弄。</p> 或许，她仅剩下的尊严，就是不要把自己的狼狈暴露给她最珍爱的儿子。</p> 清水淋在她身上，变成了黑的，灰的，黄的，淌下来的都是污水，露出来她身上的伤痕，青紫狼藉。尤其是女性的隐私部位，何米两辈子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她同样看得出来，她一定是遭受了十分不堪的折磨。</p> 终于把她换上干净衣服吹干头发搬到床上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备好了暖粥，何米给她喂，她不肯吃，何米也就放下了。</p> “这是我的房子，你不要死在这里，让你儿子欠我更大的人情。你应该知道，这样一栋房子，他赔不起的。”</p> 这是何米关门离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p> 钱丹芳听得到，只是她不想听。</p> “啪！”关门落锁的声音如此清晰，恢复安静的房间里，钱丹芳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滚动，扫过这个干净贞洁装修精致的房间，身上的衣服干净床铺柔软，连床边的白粥都带着食物的香甜。</p> 好像这些天都只是一场噩梦。</p> 可是，回不去了。</p> 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把枕巾浸得湿透。</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6章 喜欢你啊 “怎么样？”何米把装着原本裹钱丹芳的那些布料的垃圾袋让孙硕扔掉，孙硕问道。 “要带她做个全面的检查，妇科，心理卫生科都要去，还要请个护工来照顾。你去安排，然后就不用过来了。楚渭呢？” 孙硕对楚渭来说是陌生人，这种狼狈的时候，他不想让任何人分享。 为了防止这事儿外传，何米连打扫房间的小时工都支走了，给钱丹芳洗漱都得她亲自动手！ 钱丹芳大小便失禁了！ 何米两辈子加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给人擦屎擦尿！ 楚渭这个人情你欠大发了！要是不肝脑涂地都配不上我对你的付出啊！ “他在洗澡，我跟他说，这地方的装修不便宜，让他好好洗洗，别弄脏了地方。新衣服我给他放在屋里，粥我给他放了一碗在房间，别的吃得在楼下餐厅。” 有孙硕这一句刺激，自尊强烈的楚渭不把自己洗脱了一层皮是不会出来的，绊住了他的手脚，正好给孙硕和何米说话的机会。 “干得漂亮，你想想办法，把那个破房子拆掉，原地方随便盖点什么东西，总之不要留下痕迹。”何米压低了声音叮嘱。 “明白。”孙硕点头，何米这是要不给他们留下任何会勾起他们不幸回忆的东西，“我回头把他旧衣服也拿下来扔了！” 毁尸灭迹，不留一点痕迹！ “就这么干！”何米让孙硕离开，然后一脑袋扎进了浴室，她身上也臭啊！ 等她洗好澡下楼，楚渭一身干净得留在楼下饭厅发呆，不过桌面上是有几个空盘子，看样子是吃过东西了。 虽然他现在瘦了也黑了，阳光美少年是撑不住了，收拾收拾还是个忧郁美男子，要是再白一点，还能往病娇方向发展。 “明天你去一趟看守所。”何米也饿了，喝粥喝的唏哩呼噜的，没半点吃相。 “啊？”楚渭还没反应过来。 “给你爸报个平安！你爸知道你们娘俩都失踪了，快急死了。”何米干掉一碗粥，算是打了个底子，换了一碗干拌面继续唏哩呼噜。 “你见过我爸了？”楚渭很紧张。 “不然我怎么知道怎么堵你啊？”何米“miamia”地嚼凉菜。 “我爸他，怎么样？” “不太好，听说你们娘俩都失踪了，快急疯了。现在看守所里都把他当宝贝供起来睡觉都要找个人看着，生怕你传个坏消息，你们家就可以达成灭门成就了。”何米拿了一根油条继续嚼。 “我……”眼看着楚渭又要陷入自责，何米放了个大招挤占他的思维：“楚渭，你家出事了，你爸你妈都折在里面了，你是他们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是能从头开始还是就此灭门，就看你怎么做了。” “我应该怎么做？”楚渭茫然。 “第一，报仇。谁害得你们家这么惨，让他惨回来，才能出了这口气，你们才能走出这件事的阴影。让这件事在你心里彻底翻篇儿。”何米放下碗，打了个分量十足的饱嗝。 “嗯！”楚渭很坚定，却又很茫然。 他报仇的心思很坚定，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第二，崛起。你越有成就，你父母才越有活下来的希望，才越有重新振作的希望。他们很爱你，当你平平无奇，他们可能把自己蜷缩起来不让人注意到，当你光芒万丈万众瞩目的时候，就算是硬撑，他们也会给你撑出一个不拖你后退的样子。” “楚渭，以前是你爸妈庇护你，把你藏在羽翼下，现在轮到你把他们扛在肩上走下去了。” “我，我知道了。”苦难是让一个人成长最好的方法，家里遭逢剧变的楚渭，一夜成长，并非空话。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 “干什么？” “给晋悟打个电话报平安啊，他找你快要找疯了！”何米瞪他。 “哦哦！” “这个小洋楼环境幽静地段还不错，治安还好，那些人想不到，也不敢来这里撒野，这房子就先借给你住。你要买什么东西也方便，照顾你妈不用离开太久。我让人去找护工了，不过你妈还得先去趟医院。”何米提着包包站起来。 楚渭傻愣愣得跟着何米往外走，送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问道：“为……为什么？” 何米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帮我？” 自从家境败落之后，楚渭尝尽了人情冷暖，再也不是那个爽朗得有些天真的孩子。 那些他从小叫着叔叔伯伯的人，甚至是他的血亲都对他冷眼旁观，为什么何米会出手帮忙？ 楚渭和何米其实并不相熟，他们之前几乎只有几面之缘，可以说几乎只有萍水相逢！ “我喜欢你啊。”何米吃得太多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我……”楚渭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我喜欢曾经的楚渭，那个阳光率直，还有点天真的侠气的男孩子。我希望你还能是那个样子。”何米笑了一下，“我知道回不到从前了，但是你还没有走错路，还能重新开始，继续做个好人。”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我也是一个女人。” 女……女人？跟这个有关系吗？ “我就见不得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要是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开了重生那么大哥外挂，现在又有钞能力，可不是为了受气来了！ 楚渭看她快出门了才如梦方醒：“你不住这儿吗？” 这么好的房子她就这么给他们两个住了。 何米横了他一眼：“孤男寡女，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好好呆着，别想些有的没的。” 楚渭的那张脸瞬间红的跟火烧了似的，总算有点天真的少年气。 既然答应要帮楚渭报仇，那准备就要做在前面。 “何总，这是那些人的资料。”孙硕把一个文档放在何米面前。 何米唱红脸，孙硕唱白脸，何米在给钱丹芳梳洗的时候把孙硕和楚渭放在一起，孙硕已经从他嘴里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掏了出来。 楚言中被拘捕之后，钱丹芳没有钱给黑社会，在几次上门逼债未果之后，他们就把钱丹芳掳了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7章 再入泸市 原本只是他们往常逼债常用的手段，拳打脚踢和非法监禁，并且以此威胁他的家人给钱，酷似绑架和敲诈勒索。 何米懂事的时候这样傻逼的手段就算是黑社会也很少用了，非法监禁犯法，打人更是容易坐牢，他们只是要债，钱到不了他们手里，自然不会把自己也押进去。 混的久的老油子都练就了一身打的人遍体鳞伤却只是轻伤的法门。 长期的骚扰和赖着不走虽然会让人很烦恼，但是他们为了自保，经验足的老油子反而不会真的去伤害债务人，真的磨得过他们的，老油子也只能退走，拿债务人没有办法。 但是这一次，债务人不是以往一样五大三粗的男人，而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面对无力反抗的钱丹芳，恶念从中升起。 而当他们关押钱丹芳逼人要钱的时候，因为楚言中已经被捕，钱丹芳的父母在西北的偏远小城交通不便过不去，那么在京城，看似前途无量的楚渭就成了他们勒索最好的目标。 楚渭接到母亲被绑架的消息才急匆匆从京城赶来，那个时候钱丹芳已经被凌辱。 楚渭拿不出钱，他们食髓知味更以此为借口不放人，楚渭被逼的红了眼，潜伏了两天，终于把钱丹芳偷了出来。 可这个时候，她已经身心巨创，遍体鳞伤了。 在他潜伏的那几天里，他撞到过那个放高利贷的黑社会和一个叫肖材的人私会，而这个人，他见过。 在他回家的时候，见过肖材和钱丹芳和好几个人一起吃饭，说是要一起炒股，做庄。 他的思维没有那么复杂，可他觉得明明是一起做的事情，现在他妈被害成这个样子，可肖材还是全身而退，更和放高利贷的黑社会相谈甚欢，那么他一定是害人的那个人。 怒火冲天的楚渭无力面对支离破碎的母亲，满腔愤懑无法发泄，他只想见一个砍死一个。 黑社会人多，他砍不过来，更不确定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欺负过他妈，但是肖材只有一个人，而且没带保镖。 先砍他！ 然后他就很幸运得被何米堵住了。 现在楚渭带钱丹芳去医院做检查看病，而肖材的资料已经被摆在何米面前。身高体重出身经历过往家世，甚至就连他干得那些黑心事儿都能隐隐看出些端倪。 “孙硕，让你管1号店也是屈才了啊！” 这人天生就该是做狗仔的材料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孙硕叹了口气，“可是国家不允许啊！” 禁止私家侦探的政策虽然还没下来，但是本来就是吃消息饭的人，反应不会迟钝，怎么会不知道正在酝酿着的风声呢？ “没事，回头我帮你想想办法，一定让你重操旧业。”何米感动不已，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物尽其用才行！ “你不是说违法的事情不能干吗？”何米这么个连税都怕交少了的性子，对有明文禁止的行业，她还会涉足吗？ “但我没说不能曲线救国啊！”何米笑眯眯得说道，“孙硕，你对记者怎么看？” “我没那么好的文笔，做不了记者？”孙硕茫然到。 “当然不是官方的记者啦，香江的狗仔队了解一下？” 在何米看来，孙硕对像福尔摩斯那样的插手刑事案件也不感兴趣，这本来就是需要专业学习的东西，不是能自学成才的。 他只是很享受这种把人刨根究底的过程，满足他的窥私欲而已。 说的直白点，他就是八卦。 何米低头看文件。 肖材联合了一批人炒高股价然后砸盘套现离场，但是不同的是，在没有散户买单的时候，他选择的是率先砸盘，把一起炒高股价的同伙儿坑死在里面，比如钱丹芳。 说白了，这其实是一个很粗疏的陷阱，就像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骗局说穿了都不值一提一样，但是身处其中，却让钱丹芳几乎家破人亡。 现在股市又有了起来的意思，有新一波被股市迷花了眼的人茫茫然闯进这个看似繁花似锦的未知领域，他蠢蠢欲动，似乎又要开始新一波的黑庄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伤害钱丹芳的人，可以用法律来审判，但是只用法律，就算何米能请最好的律师，肖材一样会是那条漏网之鱼。楚渭虽然亲眼看见过他进入钱丹芳的房间，但是证据不足，而且肖材不缺钱，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能把他拉下水。 幕后主使漏网了，楚渭那口气就顺不下去，何米也顺不下去。 不能打草惊蛇，要坑，就得一网下去全部捞上来，钱丹芳体验过什么，他也要一个字都不差的，再体验一遍。 等风水轮流转过一圈了，那才是收网的时候。 何米按下马上报警的念头，继续低头写写画画。 孙硕突然忙了起来，1号店几乎全部扔给了韩志卫，忙的兴高采烈得像是打开了新世界。 天天被夺命连环call，等石忆的回音等的望眼欲穿的葛敏终于成功见到了石忆啦！ 石忆点过她手上还持有的一部分股票后，就告诉她，她终于可以回股市啦！ 石忆说，这一段的牛市虽然不长，但是一直持续到春节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涨幅没有之前那么大，但要是被憋得慌了，可以来过过手瘾。 葛敏已经快要被憋死了！ 见识过股市里一出手就是几十几百万，一天就是几万十几万的利润之后，再看义务这家小小的店面，一天还不到五位数的流水还要打包算账，忍着客人的刁难和墨迹为了区区几百几千块斤斤计较，顿时觉得难以忍受！ 加上还有家里的烦心事…… 所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得跑到了盛海。 “葛姐，你的位置还是原来那个，一直给您留着呢，这边请。”股票经纪十分热情，这可是股市里的神话传说！ 最重要的，跟着她能赚大钱啊！ 别看他点头哈腰得殷勤，这可不折面子！像他这样能凑近了说话的多少人秋叶求不到！ 没看到她一出来，一波一波汹涌的人潮就跟看到金山似的涌过来吗？ “葛姐，我是小周啊，还记得我吗？” “葛姐现在回来，是要发大财了？” “葛姐……葛姐……” 葛敏也被这些人的热情和吹捧给惊到了！ 她离开泸市日久，没想到还有这么高的威望和热情！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葛敏，就像盯着座金山！ 这要是能拉上点关系，求她帮着炒股票，那可是金山银山往家搬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8章 说滚就滚 “我刚回泸市，坐下在说，坐下再说。”她一边敷衍，一边往楼上的大户室走去。 他们是要跟葛敏拉关系，不是要得罪她，簇拥着她往楼上走。 葛敏半年没有回股票交易市场，再进来的时候居然有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之感。 以前大户室很热闹的，几乎都在三五成群得聚会聊天讨论股票，互相打探消息，或者约着时间的酒局饭局。 但是今天不一样，除了她身边这一波，剩下的一个一个都规规矩矩得像是上课的学生，竭力表现自己最得体的一面，就算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斯斯文文的。 就是那一个个眼神都像是被磁石黏住了一样往一个方向飘。 怎么半年没来股市，风气都变了？ 顺着眼神瞄了一眼，她看到一个背影。 应该是个年轻女人，肩薄背直，披着黑色长发，衣着不普通，那一套怎么也得五六位数，但是在股市里也不起眼啊，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肯花钱的人，毕竟钱来的容易，怎么就让人的眼珠子顶在她身上挪不开了？ 随着脚步的一栋，慢慢看到了一个侧脸，不由得一怔。 美女！ 年轻漂亮，气质身材……身材平了点，但是气质很好的美女！ 大户室里绝大部分都是男人，难怪这一个个跟发了情的孔雀一样开屏。 一直小心翼翼关注着她的股票经纪连忙问道：“葛小姐，怎么了？” “那人是谁？”葛敏问道。 股票经纪今天一直忙着恭迎葛敏消息都没那么灵通了，没留意大户室里多了一个生脸，还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这里的人来来去去本就是常事，能引发这么大骚动的一般都是葛敏这样股市传说，可是这个生人居然能有跟葛敏一样的排场？ 难道她比钱还受人欢迎吗？ 葛敏一进来，就有人关注着她，现在她一停下脚步，马上就有人意识到，和葛敏，和葛敏背后的女股神拉近关系的机会来了！ “这位靓女没见过啊，新来的？认识一下？”一个挤不到葛敏身前的男人迫不及待得向那位美女走去。 三十来岁，肥头大耳，满脸油腻，大腹便便，身上穿着的西装也不便宜，但是不合身，像沐猴而冠，一字记之曰，丑。 可丑就算了，还没有自知之明，说着比第一次出场的石忆还要撇脚的粤语，自以为风流倜傥的跟女人打伤。 女人背对着他，理都不理。 丑男人感觉被拂了面子，脸色登时扭曲起来：“我跟你说话呢！” 女人还是不理。 丑男人伸手就要去薅她头发：“死女人摆什么臭架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啪！”那只肥手被一把抓住反着一扭，丑男人就跟杀猪一样叫起来：“痛痛痛！” 抓住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满脸横肉表情木然，看着就凶悍，一身西装一直坐在旁边还以为也是股民，猛地一下窜出来才意识到这是何米的保镖。 “放手放手放手！” 女人终于转过了头，五官出众妆容精致，二十多岁的模样，连根头发丝儿都透着碾压此地一众土鳖的矜贵，正是何米。 她讶异得看了丑男人一眼，她重生一年了，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凡，这样的降智反派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做生意要出头，是要脑子的，要懂得进退和取舍，要学会谨慎，就算财运砸脑袋了，最起码最起码，智商要正常，才知道怎么捡。 智商正常的人，会知道调戏一个有钱的漂亮女人是个智障的行为，漂亮女人多得是，用不着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但是股市不是。 股市是疯的，狗屎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智障在没钱的时候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中，会收敛免得被打死了，可是现在赚钱了，天晴了雨停了觉得自己可行了，狂妄之下脑残了，傻子就特别多。 “你知道我是谁吗？”被按住的丑男人气的到处乱蹦，却被狠狠一压，痛得他“嗷嗷”叫唤，嘴里再也说不出别的字。 “胡莽，让他滚。”何米收回眼神，和被人群次用的葛敏点了下头，转回身继续看股市信息。 这个胡莽，自然就是1号店的胡莽，原本是和孙硕一起掀翻气功跑出来却无家可归的人之一，但是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回不去了，他是脑子一根筋，坚持要找真功，不肯回去。 可是他连摆摊都算不清账目，不适合做生意，孙硕只能让他去看仓库，可他看仓库都点不清数。现在何米过来了，他有一点拳脚底子，就被派来做他的保镖。 “好。”胡莽点头。 然后松手，上脚。 “啪！”一脚踹在丑男人肚子上，让他跟个虾子一样蜷缩成一团，滴溜溜得滚了两圈，一直到葛敏那一搓人身边才被拦下来！ “何总，他滚了！”胡莽特严肃得跟何米回报。 何米：…… 说滚就滚，果然实诚！ 淡定，淡定，我要高冷，我要人设，我有钱我不能低头！ 何米冷淡的“嗯”了一声，头也不敢回，生怕露出惊吓的表情毁了人设。 可是在别人看来，她一点都不高冷，而是嚣张，极其的嚣张！ “你，你给我等着！”丑男人面红耳赤得爬起来，连葛敏都顾不得了，慌慌张张得跑了！ 股票经纪都呆了！ 股市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霸道的过江龙？！ “葛姐，你看要不……”股票经纪可不想上前去，然后被一脚踹出去！ “我就是觉得她眼熟……”葛敏干笑两声，“我们走我们走！” 可是虽然人散去了，但关注何米的眼神一点都没少！ “这女人什么来历？这么霸道？” 他们原本盯着何米看，只是看她的美貌，可是现在看来，何米不止有美貌！ 他们想上前探问，可…… 说滚就滚啊！ 谁不怕啊！ 丢了这么大面子，以后也不用在股市混了！ “齐老板，齐老板！”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三十多岁女人上了楼找到人堆里的一个人，虽然觉得今天二楼的气氛有点不对但也没多想，笑盈盈得道：“齐老板生意兴隆股市发财，您订的那一套家电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瞧着，这是什么时候方便给您送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8章 说滚就滚 “我刚回泸市，坐下在说，坐下再说。”她一边敷衍，一边往楼上的大户室走去。 他们是要跟葛敏拉关系，不是要得罪她，簇拥着她往楼上走。 葛敏半年没有回股票交易市场，再进来的时候居然有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之感。 以前大户室很热闹的，几乎都在三五成群得聚会聊天讨论股票，互相打探消息，或者约着时间的酒局饭局。 但是今天不一样，除了她身边这一波，剩下的一个一个都规规矩矩得像是上课的学生，竭力表现自己最得体的一面，就算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斯斯文文的。 就是那一个个眼神都像是被磁石黏住了一样往一个方向飘。 怎么半年没来股市，风气都变了？ 顺着眼神瞄了一眼，她看到一个背影。 应该是个年轻女人，肩薄背直，披着黑色长发，衣着不普通，那一套怎么也得五六位数，但是在股市里也不起眼啊，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肯花钱的人，毕竟钱来的容易，怎么就让人的眼珠子顶在她身上挪不开了？ 随着脚步的一栋，慢慢看到了一个侧脸，不由得一怔。 美女！ 年轻漂亮，气质身材……身材平了点，但是气质很好的美女！ 大户室里绝大部分都是男人，难怪这一个个跟发了情的孔雀一样开屏。 一直小心翼翼关注着她的股票经纪连忙问道：“葛小姐，怎么了？” “那人是谁？”葛敏问道。 股票经纪今天一直忙着恭迎葛敏消息都没那么灵通了，没留意大户室里多了一个生脸，还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这里的人来来去去本就是常事，能引发这么大骚动的一般都是葛敏这样股市传说，可是这个生人居然能有跟葛敏一样的排场？ 难道她比钱还受人欢迎吗？ 葛敏一进来，就有人关注着她，现在她一停下脚步，马上就有人意识到，和葛敏，和葛敏背后的女股神拉近关系的机会来了！ “这位靓女没见过啊，新来的？认识一下？”一个挤不到葛敏身前的男人迫不及待得向那位美女走去。 三十来岁，肥头大耳，满脸油腻，大腹便便，身上穿着的西装也不便宜，但是不合身，像沐猴而冠，一字记之曰，丑。 可丑就算了，还没有自知之明，说着比第一次出场的石忆还要撇脚的粤语，自以为风流倜傥的跟女人打伤。 女人背对着他，理都不理。 丑男人感觉被拂了面子，脸色登时扭曲起来：“我跟你说话呢！” 女人还是不理。 丑男人伸手就要去薅她头发：“死女人摆什么臭架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啪！”那只肥手被一把抓住反着一扭，丑男人就跟杀猪一样叫起来：“痛痛痛！” 抓住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满脸横肉表情木然，看着就凶悍，一身西装一直坐在旁边还以为也是股民，猛地一下窜出来才意识到这是何米的保镖。 “放手放手放手！” 女人终于转过了头，五官出众妆容精致，二十多岁的模样，连根头发丝儿都透着碾压此地一众土鳖的矜贵，正是何米。 她讶异得看了丑男人一眼，她重生一年了，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凡，这样的降智反派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做生意要出头，是要脑子的，要懂得进退和取舍，要学会谨慎，就算财运砸脑袋了，最起码最起码，智商要正常，才知道怎么捡。 智商正常的人，会知道调戏一个有钱的漂亮女人是个智障的行为，漂亮女人多得是，用不着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但是股市不是。 股市是疯的，狗屎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智障在没钱的时候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中，会收敛免得被打死了，可是现在赚钱了，天晴了雨停了觉得自己可行了，狂妄之下脑残了，傻子就特别多。 “你知道我是谁吗？”被按住的丑男人气的到处乱蹦，却被狠狠一压，痛得他“嗷嗷”叫唤，嘴里再也说不出别的字。 “胡莽，让他滚。”何米收回眼神，和被人群次用的葛敏点了下头，转回身继续看股市信息。 这个胡莽，自然就是1号店的胡莽，原本是和孙硕一起掀翻气功跑出来却无家可归的人之一，但是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回不去了，他是脑子一根筋，坚持要找真功，不肯回去。 可是他连摆摊都算不清账目，不适合做生意，孙硕只能让他去看仓库，可他看仓库都点不清数。现在何米过来了，他有一点拳脚底子，就被派来做他的保镖。 “好。”胡莽点头。 然后松手，上脚。 “啪！”一脚踹在丑男人肚子上，让他跟个虾子一样蜷缩成一团，滴溜溜得滚了两圈，一直到葛敏那一搓人身边才被拦下来！ “何总，他滚了！”胡莽特严肃得跟何米回报。 何米：…… 说滚就滚，果然实诚！ 淡定，淡定，我要高冷，我要人设，我有钱我不能低头！ 何米冷淡的“嗯”了一声，头也不敢回，生怕露出惊吓的表情毁了人设。 可是在别人看来，她一点都不高冷，而是嚣张，极其的嚣张！ “你，你给我等着！”丑男人面红耳赤得爬起来，连葛敏都顾不得了，慌慌张张得跑了！ 股票经纪都呆了！ 股市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霸道的过江龙？！ “葛姐，你看要不……”股票经纪可不想上前去，然后被一脚踹出去！ “我就是觉得她眼熟……”葛敏干笑两声，“我们走我们走！” 可是虽然人散去了，但关注何米的眼神一点都没少！ “这女人什么来历？这么霸道？” 他们原本盯着何米看，只是看她的美貌，可是现在看来，何米不止有美貌！ 他们想上前探问，可…… 说滚就滚啊！ 谁不怕啊！ 丢了这么大面子，以后也不用在股市混了！ “齐老板，齐老板！”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三十多岁女人上了楼找到人堆里的一个人，虽然觉得今天二楼的气氛有点不对但也没多想，笑盈盈得道：“齐老板生意兴隆股市发财，您订的那一套家电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瞧着，这是什么时候方便给您送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9章 何总好！ 一个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来打破这份尴尬了？：“这么快准备好了？” “老齐，你买的什么家电，要这么大排场？还约时间专程给你送家去？”有人笑道。 “新开的乐家家电，知道吗？”齐老板指着女人到，“这位就是乐家的李店长。” 李店长十分玲珑得发了一圈名片：“本店新开，还请各位老板多多支持，本店货品齐全，服务优良，竭诚为您提供最优质贴心的服务。” “这家乐家家电的服务好，下了单能给你送回家去，还是老赵介绍给我的……” 说到老赵，齐老板忽然闭口不言了。 老赵就是刚刚被打跑的那个丑男人。 “乐家？是义务那个乐家吗？”葛敏忽然问道。 “是啊，我第一家店是开在乐家的，这位小姐听说过我们？”李店长笑道。 “我在你们家买过彩电，服务的确不错。”葛敏笑道。 “现在我们服务升级，这位老板发财，可以再体验一下哦。”李店长笑得不谄媚，却能让人如沐春风，问齐老板，“这些家电，您看我是不是给您送家里去呢？” “正好我也要走了，你店在附近？正好顺路，把我也送回去。”齐老板眼神中带着得意。 李店长点头：“好，请您稍候。” 不一会儿，李店长叫来的人还没来，楼下忽然传来喧嚣：“臭娘们你给我滚出来！” “臭娘们敢打人！” 胡莽跑出去一看回头来报告：“老板，刚刚那个滚人带了七八个人回来了。” 旁边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似乎有人不忍心何米这么漂亮的姑娘被堵着打一顿，压低了声音提醒道：“那人是冲着你来的，你要不叫人来接一下？这里有保安，他那些打手不敢上来的。” 何米讶异得看她，倏忽一笑，恍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是冲着我来的，总不好打扰诸位清静。”何米语调温和，看的女人也是一阵恍惚。 这个姑娘长的，真好看啊！ 而且，似乎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蛮横不讲理啊！ 说起来，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得作者自己看股票，是那个丑男人老赵上去言语态度不客气，她不想理他那男人还动手才让保镖还手的！ 虽然还手的方法凶残了一点…… 但真的不是她自己主动挑事儿的啊！ “你小心点。”中年女人也不敢得罪那个蛮横的丑男人，提醒了一句，也不敢再多说。 “我知道了，谢谢。”何米非常有礼得说完，起身，吩咐身边的胡莽：“叫人。” 胡莽一张嘴，吸气，预备，开声：“人！！！” 这一嗓子吼出去，整个大户室都安静了。 还真是叫“人”啊！ 何米按住捂耳朵的冲动，哪怕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依旧要保持高冷的形象。 不用惊讶，不用意外，真的要淡定，毕竟，这是说滚就滚的人啊！ “哒哒哒……”门口涌过来四个同样穿着黑西装保镖打扮的人，冲到何米面前，整整齐齐得一鞠躬：“何总！” 何米：…… 她就是从1号店里抽了几个人当保镖而已，谁教他们这一套的？ 人都站起来了，总不能坐回去，为了人设，何米硬着头皮下楼。 丑男人和他的小弟们带来的人已经在门口和保安推搡上了，看到何米出现，兴奋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就是她！我不进去就找她！你***给我让开！” 保安一愣神的功夫，丑男人的小弟就绕过了保安冲向何米！ 何米连眼神都没有赏他一个，胡莽迈步向前，一脸肃容：“开路！” 五个精壮猛男就蹿了出去！ 丑男人带来的小弟应该只是本地的混混，满脸油腻加爆痘，肥瘦都有，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是男人，但是脚步虚浮中气不足，一看就是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只知道聚众闹事的群胆生物，是何米能打五个的标准劣质混混。 胡莽带来的保安都是跟他一样武侠小说上脑的，见过了何米的身手，顿觉世上真的有武功，早起早睡，勤学苦练，虽然没有特别专业的法门，但是打两个不是问题。 尤其是，里面还有胡莽这么个货。 他能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原因很简单。 一般人打不过他！ 那场景就跟虎入羊群一样，凶残的让人不忍直视！ 还没等丑男人反应过来，他带来的小弟就已经躺了一地了！就他身材痴肥手脚慢，还没冲出保安的包围圈，被五个精壮猛男一脸虎视眈眈得盯着，顿觉腿软。 “我……你……” 就在这个时候，看打群架的人群之外，忽然传来一声非常整齐的“哇——”。 抬头一看，四辆锃光瓦亮，车身上统一漆着“乐家家电”字样的面包车在一辆黑色皇冠小轿车的带领下整整齐齐得停在股票交易市场门口。 每辆面包车上都下来三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大墨镜的男性，乍一看过去，仿佛高矮胖瘦都是相近的！站在车边的架势就像黑涩会出街打群架！ 很土，而且略尬。 但是在九十年代，这叫威风！ “齐老板，我们的车来了，请上车！”李店长从股票交易市场里出来，做了个标准的请的手势，指向那台皇冠车。 齐老板…… 齐老板要爆炸！ 脸色涨的通红，眼里神光乱放！ 太有面子了！太威风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威风过！ 就是面前这躺了一地的障碍物，着实碍眼！碍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杀猪一样的声音叫起来：“小李！小李！” 是丑男人老赵。 “你拿下那个女人！拿下她！”丑男人上蹿下跳，“我再在你手上买一套家具！你帮我拿下她！” “回防！”胡莽一声令下，五个精壮猛男把何米团团围在中间！ 被点名的李店长面上有一丝丝掩饰的极好却还是能被人看出来的尴尬和无辜，仿佛在说：我们真的是正经生意人！不是黑社会，不打群架！ “赵老板……”李店长往前走了几步，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了何米的正脸，神情一震！接着一挥手！ 那五辆车上十三个黑西装拍开众人，整整齐齐得排队像何米走过来！ 丑男人老赵一脸小人得志的猖狂：“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拿下她，拿下她……” 却看到黑西装会和在李店长身后，走到何米面前。 何米依旧面如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胡莽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这些都是常年干活儿的壮年人，可不是那些外强中干的小混混可以比的！十三个，不一定能打得过啊！ 可是为什么李店长一个女人站在最前面？难道她和何米一样，很能打？ 然后，他们动了。 整整齐齐一鞠躬：“何总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9章 何总好！ 一个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来打破这份尴尬了？：“这么快准备好了？” “老齐，你买的什么家电，要这么大排场？还约时间专程给你送家去？”有人笑道。 “新开的乐家家电，知道吗？”齐老板指着女人到，“这位就是乐家的李店长。” 李店长十分玲珑得发了一圈名片：“本店新开，还请各位老板多多支持，本店货品齐全，服务优良，竭诚为您提供最优质贴心的服务。” “这家乐家家电的服务好，下了单能给你送回家去，还是老赵介绍给我的……” 说到老赵，齐老板忽然闭口不言了。 老赵就是刚刚被打跑的那个丑男人。 “乐家？是义务那个乐家吗？”葛敏忽然问道。 “是啊，我第一家店是开在乐家的，这位小姐听说过我们？”李店长笑道。 “我在你们家买过彩电，服务的确不错。”葛敏笑道。 “现在我们服务升级，这位老板发财，可以再体验一下哦。”李店长笑得不谄媚，却能让人如沐春风，问齐老板，“这些家电，您看我是不是给您送家里去呢？” “正好我也要走了，你店在附近？正好顺路，把我也送回去。”齐老板眼神中带着得意。 李店长点头：“好，请您稍候。” 不一会儿，李店长叫来的人还没来，楼下忽然传来喧嚣：“臭娘们你给我滚出来！” “臭娘们敢打人！” 胡莽跑出去一看回头来报告：“老板，刚刚那个滚人带了七八个人回来了。” 旁边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似乎有人不忍心何米这么漂亮的姑娘被堵着打一顿，压低了声音提醒道：“那人是冲着你来的，你要不叫人来接一下？这里有保安，他那些打手不敢上来的。” 何米讶异得看她，倏忽一笑，恍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是冲着我来的，总不好打扰诸位清静。”何米语调温和，看的女人也是一阵恍惚。 这个姑娘长的，真好看啊！ 而且，似乎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蛮横不讲理啊！ 说起来，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得作者自己看股票，是那个丑男人老赵上去言语态度不客气，她不想理他那男人还动手才让保镖还手的！ 虽然还手的方法凶残了一点…… 但真的不是她自己主动挑事儿的啊！ “你小心点。”中年女人也不敢得罪那个蛮横的丑男人，提醒了一句，也不敢再多说。 “我知道了，谢谢。”何米非常有礼得说完，起身，吩咐身边的胡莽：“叫人。” 胡莽一张嘴，吸气，预备，开声：“人！！！” 这一嗓子吼出去，整个大户室都安静了。 还真是叫“人”啊！ 何米按住捂耳朵的冲动，哪怕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依旧要保持高冷的形象。 不用惊讶，不用意外，真的要淡定，毕竟，这是说滚就滚的人啊！ “哒哒哒……”门口涌过来四个同样穿着黑西装保镖打扮的人，冲到何米面前，整整齐齐得一鞠躬：“何总！” 何米：…… 她就是从1号店里抽了几个人当保镖而已，谁教他们这一套的？ 人都站起来了，总不能坐回去，为了人设，何米硬着头皮下楼。 丑男人和他的小弟们带来的人已经在门口和保安推搡上了，看到何米出现，兴奋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就是她！我不进去就找她！你***给我让开！” 保安一愣神的功夫，丑男人的小弟就绕过了保安冲向何米！ 何米连眼神都没有赏他一个，胡莽迈步向前，一脸肃容：“开路！” 五个精壮猛男就蹿了出去！ 丑男人带来的小弟应该只是本地的混混，满脸油腻加爆痘，肥瘦都有，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是男人，但是脚步虚浮中气不足，一看就是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只知道聚众闹事的群胆生物，是何米能打五个的标准劣质混混。 胡莽带来的保安都是跟他一样武侠小说上脑的，见过了何米的身手，顿觉世上真的有武功，早起早睡，勤学苦练，虽然没有特别专业的法门，但是打两个不是问题。 尤其是，里面还有胡莽这么个货。 他能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原因很简单。 一般人打不过他！ 那场景就跟虎入羊群一样，凶残的让人不忍直视！ 还没等丑男人反应过来，他带来的小弟就已经躺了一地了！就他身材痴肥手脚慢，还没冲出保安的包围圈，被五个精壮猛男一脸虎视眈眈得盯着，顿觉腿软。 “我……你……” 就在这个时候，看打群架的人群之外，忽然传来一声非常整齐的“哇——”。 抬头一看，四辆锃光瓦亮，车身上统一漆着“乐家家电”字样的面包车在一辆黑色皇冠小轿车的带领下整整齐齐得停在股票交易市场门口。 每辆面包车上都下来三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大墨镜的男性，乍一看过去，仿佛高矮胖瘦都是相近的！站在车边的架势就像黑涩会出街打群架！ 很土，而且略尬。 但是在九十年代，这叫威风！ “齐老板，我们的车来了，请上车！”李店长从股票交易市场里出来，做了个标准的请的手势，指向那台皇冠车。 齐老板…… 齐老板要爆炸！ 脸色涨的通红，眼里神光乱放！ 太有面子了！太威风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威风过！ 就是面前这躺了一地的障碍物，着实碍眼！碍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杀猪一样的声音叫起来：“小李！小李！” 是丑男人老赵。 “你拿下那个女人！拿下她！”丑男人上蹿下跳，“我再在你手上买一套家具！你帮我拿下她！” “回防！”胡莽一声令下，五个精壮猛男把何米团团围在中间！ 被点名的李店长面上有一丝丝掩饰的极好却还是能被人看出来的尴尬和无辜，仿佛在说：我们真的是正经生意人！不是黑社会，不打群架！ “赵老板……”李店长往前走了几步，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了何米的正脸，神情一震！接着一挥手！ 那五辆车上十三个黑西装拍开众人，整整齐齐得排队像何米走过来！ 丑男人老赵一脸小人得志的猖狂：“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拿下她，拿下她……” 却看到黑西装会和在李店长身后，走到何米面前。 何米依旧面如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胡莽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这些都是常年干活儿的壮年人，可不是那些外强中干的小混混可以比的！十三个，不一定能打得过啊！ 可是为什么李店长一个女人站在最前面？难道她和何米一样，很能打？ 然后，他们动了。 整整齐齐一鞠躬：“何总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0章 真正的股神！ “我看你……”丑男老赵就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猖狂的笑还扭曲在脸上，眼里写满了茫然，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左右四顾，问，“他们说什么？” 视线中心的何米在干什么呢？ 她的城府都差点没压住抽搐的嘴角，好羞耻！这种古早玛丽苏附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王子变青蛙》、《公主小妹》一样的桥段是怎么回事？！！！ 不，还不止。 看看他们身上的黑西装，这是歪嘴战神一声令下，十万将士奔去买零食的桥段！ 我嘴不歪！真的不歪！！！ 好羞耻！好尴尬！想爆炸！！！ 高冷，高冷，人设，人设！ 绝对不能崩！ 何米点头，发出一声冷淡的：“嗯。” 李店长何米认得，前两天发卫生巾的时候，她就是带头拿卫生巾的那个中年女人？ 的确是乐家的员工。 可是谁来告诉他，乐家的员工为什么会变成这幅玛丽苏画风？ 但是，有人比何米更惊讶，他们惊讶得多！ 李店长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看到齐老板在后面拼命挥手。 “何总，客户叫我……” “去。”何米惜字如金的高冷。 李店长一走近就被齐老板拽住：“李店长，这人你认识？” “认识啊，这是我们乐家的总经理，何总！” “你们乐家的女经理不是姓韩吗？”齐老板明明之前见过那位韩总的啊！ “韩总和李总都是副总，何总才是真正的总经理。”李店长解释。 “那以前怎么没见过？”齐老板面色古怪，这么显眼的人，要是以前在股票交易市场出现过，他们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何总前段时间去香江了，回来没多久。”李店长笑道，“而且何总是大老板，乐家十几家分店呢，她又不是只在盛海。” “哦哦……”齐老板还在恍恍惚惚，怎么会有这么电影的情节出现在现实里，就看到那位不怒自威……你身边有十几个西装猛男围着随时待命你也威……的何总开口。 她看向丑男人：“我可以走了吗？” “可可可可……可以……嗷呜！”丑男人老赵觉得自己的下巴有点抖，嗷呜一声，捂住了嘴，一点血沫子就浮现了出来。 抖得太厉害，咬到舌头了。 胡莽的眼神瞬间就放出了光！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何总一定有真功！以前都是不屑使用，今天，这个丑男人惹怒了她，一眼之下就让他受了内伤！ 何米走了，她的传说被留下了。 但是李店长，被人包围了。 他们也想这么威风！只要买家电似的？他们买！ 在股市赚了钱就要花，而且要花的威风，让那些因为这几个月的熊市而不支持不理解他们的亲戚朋友好好看看他们赚了多少钱！ 能让他们花钱花的这么威风的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他们也要黑西装！要一条龙！也要一排人鞠躬喊老板！！！ 而且乐家又不是卖别的，他只是买家电啊！ 买家电多花了一点钱，没有人会说不对的！ 这段时间的牛市，不仅股民赚的锅满盆满，乐家的更满！ 这就是超出何米预料之外的了。 所以，她不仅不能责怪那个彻底改变乐家画风的人，还得给他发奖金以资鼓励。 只是接下来好几天她都没出现在股市，她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脸皮厚度继续读条加载。 何米虽然暂时离开了，但是她的传说，依旧在股市流传。 “原来她是乐家的老板啊，难怪那么有钱！” “这两天刚来的，一出手就是十万，买了十几只股票呢，老八股都被包圆了。” 窃窃私语的话题中心全部变成了何米，就连葛敏的风头都被盖过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葛敏还在恍惚：“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她是乐家那个老板！” “第一家义乌店开业的时候，老板就在义务，也许那个时候葛老板见过了我们何总，也不一定啊！”李店长得知了这一通风波的由来只是因为葛敏对何米产生了好奇，笑着解释道。 “我那时候还在她店里买过彩电，当时就是她卖给我的。” 葛敏顺着应付了两句。 可是，乐家这个女老板，怎么和石姐那么像？只是石姐的年纪要稍微大一点…… 谈论了整整两天，何米的风波才渐渐淡去，话题中心重新回到葛敏，和乐家那超豪华的送货队伍上。 这两天经常能看到乐家的送货车成群结队的在门口开过，好像不雇上一只车队叫两个人来鞠躬，就不能显出他们赚钱了一样！ 至于何米，除了美貌，也渐渐被他们习惯为股市的一员。 其实像她这样的人在泸市不在少数，不少人慕名而来，就算是有一些家底的，比如乡镇企业家、各式各样的倒爷，像她这样夺目的人不多原因也很简单，她漂亮。 他们虽然在各自的领域里能做出不菲的成就，可是金融市场对他们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领域，对于股市的信息极度缺乏，以为来了，就是来捡钱了。 在没有网络没有百科的时候，所有信息的获取，靠的只能是打听，在一个个酒局中打听。 因为这些酒局饭局，会邀请到一些所谓“股神”、“内部人员”出没其中，好吃好喝好招待还有漂亮女人，在酒足饭饱之后信口开河。 大部分是骗吃骗喝，而他们绝大部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知识和底蕴，能作为饭钱的所谓内部消息，就是股市里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说。 比如，半年前卷了一笔就走，在最高点果断离场，一走就是半年，避开了整个熊市的，女股神，葛敏。 但是更为普遍的传说，是女股神背后的那个女人，那个姓石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股神。 葛敏亲口承认，她能离场，是股神指点。 而从香江传来的消息，九月份，那个人出现在香江，一天之内，获利两百万美元。 她，才是真正的股神！ 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傻，不可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可一个人说，两个人说，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再是不信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就由不得不信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0章 真正的股神！ “我看你……”丑男老赵就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猖狂的笑还扭曲在脸上，眼里写满了茫然，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左右四顾，问，“他们说什么？” 视线中心的何米在干什么呢？ 她的城府都差点没压住抽搐的嘴角，好羞耻！这种古早玛丽苏附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王子变青蛙》、《公主小妹》一样的桥段是怎么回事？！！！ 不，还不止。 看看他们身上的黑西装，这是歪嘴战神一声令下，十万将士奔去买零食的桥段！ 我嘴不歪！真的不歪！！！ 好羞耻！好尴尬！想爆炸！！！ 高冷，高冷，人设，人设！ 绝对不能崩！ 何米点头，发出一声冷淡的：“嗯。” 李店长何米认得，前两天发卫生巾的时候，她就是带头拿卫生巾的那个中年女人？ 的确是乐家的员工。 可是谁来告诉他，乐家的员工为什么会变成这幅玛丽苏画风？ 但是，有人比何米更惊讶，他们惊讶得多！ 李店长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看到齐老板在后面拼命挥手。 “何总，客户叫我……” “去。”何米惜字如金的高冷。 李店长一走近就被齐老板拽住：“李店长，这人你认识？” “认识啊，这是我们乐家的总经理，何总！” “你们乐家的女经理不是姓韩吗？”齐老板明明之前见过那位韩总的啊！ “韩总和李总都是副总，何总才是真正的总经理。”李店长解释。 “那以前怎么没见过？”齐老板面色古怪，这么显眼的人，要是以前在股票交易市场出现过，他们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何总前段时间去香江了，回来没多久。”李店长笑道，“而且何总是大老板，乐家十几家分店呢，她又不是只在盛海。” “哦哦……”齐老板还在恍恍惚惚，怎么会有这么电影的情节出现在现实里，就看到那位不怒自威……你身边有十几个西装猛男围着随时待命你也威……的何总开口。 她看向丑男人：“我可以走了吗？” “可可可可……可以……嗷呜！”丑男人老赵觉得自己的下巴有点抖，嗷呜一声，捂住了嘴，一点血沫子就浮现了出来。 抖得太厉害，咬到舌头了。 胡莽的眼神瞬间就放出了光！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何总一定有真功！以前都是不屑使用，今天，这个丑男人惹怒了她，一眼之下就让他受了内伤！ 何米走了，她的传说被留下了。 但是李店长，被人包围了。 他们也想这么威风！只要买家电似的？他们买！ 在股市赚了钱就要花，而且要花的威风，让那些因为这几个月的熊市而不支持不理解他们的亲戚朋友好好看看他们赚了多少钱！ 能让他们花钱花的这么威风的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他们也要黑西装！要一条龙！也要一排人鞠躬喊老板！！！ 而且乐家又不是卖别的，他只是买家电啊！ 买家电多花了一点钱，没有人会说不对的！ 这段时间的牛市，不仅股民赚的锅满盆满，乐家的更满！ 这就是超出何米预料之外的了。 所以，她不仅不能责怪那个彻底改变乐家画风的人，还得给他发奖金以资鼓励。 只是接下来好几天她都没出现在股市，她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脸皮厚度继续读条加载。 何米虽然暂时离开了，但是她的传说，依旧在股市流传。 “原来她是乐家的老板啊，难怪那么有钱！” “这两天刚来的，一出手就是十万，买了十几只股票呢，老八股都被包圆了。” 窃窃私语的话题中心全部变成了何米，就连葛敏的风头都被盖过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葛敏还在恍惚：“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她是乐家那个老板！” “第一家义乌店开业的时候，老板就在义务，也许那个时候葛老板见过了我们何总，也不一定啊！”李店长得知了这一通风波的由来只是因为葛敏对何米产生了好奇，笑着解释道。 “我那时候还在她店里买过彩电，当时就是她卖给我的。” 葛敏顺着应付了两句。 可是，乐家这个女老板，怎么和石姐那么像？只是石姐的年纪要稍微大一点…… 谈论了整整两天，何米的风波才渐渐淡去，话题中心重新回到葛敏，和乐家那超豪华的送货队伍上。 这两天经常能看到乐家的送货车成群结队的在门口开过，好像不雇上一只车队叫两个人来鞠躬，就不能显出他们赚钱了一样！ 至于何米，除了美貌，也渐渐被他们习惯为股市的一员。 其实像她这样的人在泸市不在少数，不少人慕名而来，就算是有一些家底的，比如乡镇企业家、各式各样的倒爷，像她这样夺目的人不多原因也很简单，她漂亮。 他们虽然在各自的领域里能做出不菲的成就，可是金融市场对他们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领域，对于股市的信息极度缺乏，以为来了，就是来捡钱了。 在没有网络没有百科的时候，所有信息的获取，靠的只能是打听，在一个个酒局中打听。 因为这些酒局饭局，会邀请到一些所谓“股神”、“内部人员”出没其中，好吃好喝好招待还有漂亮女人，在酒足饭饱之后信口开河。 大部分是骗吃骗喝，而他们绝大部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知识和底蕴，能作为饭钱的所谓内部消息，就是股市里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说。 比如，半年前卷了一笔就走，在最高点果断离场，一走就是半年，避开了整个熊市的，女股神，葛敏。 但是更为普遍的传说，是女股神背后的那个女人，那个姓石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股神。 葛敏亲口承认，她能离场，是股神指点。 而从香江传来的消息，九月份，那个人出现在香江，一天之内，获利两百万美元。 她，才是真正的股神！ 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傻，不可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可一个人说，两个人说，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再是不信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就由不得不信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1章 上勾（给这个周末十五位新粉丝的加更） 但是何米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葛敏实在受欢迎到了神奇的地步，因为何米没有这样的消息来源。 原因很简单，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这样的酒局，脱不开酒色财气，而带了色的场合，自然不会让何米参与，作为一个漂亮的姑娘，她若是不有意融入，有她在场合，那些家伙放不开手脚的，玩的不高兴，自然不会再带着她玩。 所以，哪怕何米在股市里的名声其实不小，不过大部分都是点头之交，知道名字，但话也没说过几句。 这个时候盘子小，何米手笔大，她决定靠着自己的真本事炒股。 蒙着眼睛瞎买，逼着眼睛瞎卖，乱七八糟得买了十几只股票，只看股票序号数字连股票名字都不怎么看。 居然也赚了，三天，赚了七万六。 何米觉得，她可以膨胀了。 虽然五位数比不过乐家的盈利，更比不过1号店的流水，对她的身家和收入来说，九牛一毛，但是这种“靠智慧捡钱”的快感，难以言喻。 何米眉飞色舞喜上眉梢的时候，她想要再赚把大的，又投了三十万。 然后她就赔了。 股市里当然是会赔钱的，牛市里也一样会赔。 赔了四万九。 何米的眉眼阴沉下来，如果这个时候她收手，还有两万七可以赚，可是她就像是被人抢钱了一样。 她在商场上的好运气没有延伸到股市里来，但是魄力带来了，她咬牙，又投了十万。 然后再亏五万一。 赚钱快感，亏钱的不甘，得势时猖狂，失事时沮丧，焦躁，焦虑，随意妄为，恨不得一把把之前亏得全部赚回来，她把股市里所有新手会犯的错误，所有的禁忌都踩了一个遍。 人在亏钱的时候会焦躁，愤怒，甚至是癫狂，这样的心理，在股市里看摸爬滚打，坑与被坑的老油子们在清楚不过，因为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只股票会赚，可以买。”一个声音在何米背后响起。 何米一回头，压抑这阴沉和郁闷：“肖老板指点指点？” “我算什么老板，你才是大老板。” 话虽然如此，可是肖材依旧被何米的礼敬得眉开眼笑。 哪怕他知道，何米只是客套。 肖材的卖相很不错，四十多岁，没秃顶没啤酒肚，皮肤白净带着金丝眼镜，衣服成功人士的斯文沉稳和儒雅，也算是很有魅力的大叔。 “过奖了。”何米身子往后一搭，陷在软软的沙发椅上，“再是大老板，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无能为力啊，又赔了。再赔下去，我就不玩了。” “也不是都赔，你看这只……爱使股份，听说挺平稳的。” “买了五万股，动都不动一下。”何米呵呵。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抽支烟，但是这些家伙还配不上何米为此伤害自己宝贵娇嫩的肺，还是免了。 “其实这些都是小钱，何老板知道在股市最赚的是什么吗？”肖材笑道。 “肖老板说说看？”何米懒懒得抬了下眼皮。 “做庄。” “做庄？”何米赔了钱，心情不大好，连装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唇边在笑，可眼神不是，“肖老板在逗我吗？我虽然玩的时间不长，但我也知道，就算是选一个盘子小的股票，没有几百万也玩不转啊！” “我不可能拿几百万来玩股票，店里抽出这么多钱，店里都得垮了。” 何米上下打量他们的眼神极为放肆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一个意思，就那么这些穷人，哪里拿得出几百万来做庄？ 肖材也是城府深沉虽然何米眼神放肆，可他没露出丝毫异样：“我知道何总是有钱人，没心思玩而已。但是何总，一个人做庄难操作，几个人拼起来，那风险也可以分担不是？” “哦？”何米的眉毛动了动。 “楼上，有一个沙龙。何总去坐坐？” “沙龙？”何米轻笑一声。 股市里的沙龙，可是可以当床用的。有钱，自然不缺贴上来的女人。京城有天上人间，盛海就没有吗？ “何总放心，都是有家有业的规矩人。”肖材打量何米这么久，当然知道何米不去那些混乱的酒局饭局，“还有一位，想要见见你。” “那去坐坐，也行。”何米点头。 何米混得开京城的天上人间美刀房，也混得开盛海股票交易所的大户室沙龙，三言两语定下了要做合伙做庄这一缺德买卖。 “这位是杜五爷。”肖材介绍道。 “这位是……”何米眉头一挑，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胡莽都站起来。 能在脸上这么直白得写着“我是坏人”的人不多了。 满脸横肉一身凶相，就差在胳膊上纹俩大话币证明一下我是黑涩会。长相之吓人，居然跟胡莽也不遑多让！ “杜五爷仗义，周边混的兄弟大多仰仗杜五爷相助，何总要是手上钱不凑手，杜五爷也可以帮帮忙。” 还真的是黑涩会，这是高利贷啊？一堆大小混混都在他底下，每次股市有波动，总有一拨人折在杜五手里。 包括钱丹芳。 他也是对钱丹芳起心思的那个人，就是他让钱丹芳堕入深渊！ “我会的，要是有事，还得请五爷，多多关照啊。”何米的敷衍特别真诚。 “好说好说。”杜五爷眯着眼，小眼珠子在眼皮里滚动着打量着何米，想看一个称斤论两的货物。 “五爷仗义，周围这一片都是他罩的，之前老赵不是请了几个兄弟吗？那也是跟着五爷混饭吃的。”肖材解释道。 这是来找麻烦的？ 何米端着架子，可脸上带着警惕：“手下人不懂事，失了分寸，五爷别跟这个夯货计较。” “不就是打架吗？男人哪有不打架的？计较什么，我就是想看看谁的身手这么厉害。”黑社会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啊！ 何米怎么可能把胡莽送到这个黑社会手里？ “胡莽人如其名，性子莽撞，要是冲撞了杜五爷，那就不好了。”何米微笑，语带威胁。 杜五面皮紧绷了一瞬，可还是送下来，打了个哈哈：“没事，那就算了。” 可是何米离开之后，肖材被杜五堵在了屋里。 “你怎么选上她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1章 上勾（给这个周末十五位新粉丝的加更） 但是何米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葛敏实在受欢迎到了神奇的地步，因为何米没有这样的消息来源。 原因很简单，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这样的酒局，脱不开酒色财气，而带了色的场合，自然不会让何米参与，作为一个漂亮的姑娘，她若是不有意融入，有她在场合，那些家伙放不开手脚的，玩的不高兴，自然不会再带着她玩。 所以，哪怕何米在股市里的名声其实不小，不过大部分都是点头之交，知道名字，但话也没说过几句。 这个时候盘子小，何米手笔大，她决定靠着自己的真本事炒股。 蒙着眼睛瞎买，逼着眼睛瞎卖，乱七八糟得买了十几只股票，只看股票序号数字连股票名字都不怎么看。 居然也赚了，三天，赚了七万六。 何米觉得，她可以膨胀了。 虽然五位数比不过乐家的盈利，更比不过1号店的流水，对她的身家和收入来说，九牛一毛，但是这种“靠智慧捡钱”的快感，难以言喻。 何米眉飞色舞喜上眉梢的时候，她想要再赚把大的，又投了三十万。 然后她就赔了。 股市里当然是会赔钱的，牛市里也一样会赔。 赔了四万九。 何米的眉眼阴沉下来，如果这个时候她收手，还有两万七可以赚，可是她就像是被人抢钱了一样。 她在商场上的好运气没有延伸到股市里来，但是魄力带来了，她咬牙，又投了十万。 然后再亏五万一。 赚钱快感，亏钱的不甘，得势时猖狂，失事时沮丧，焦躁，焦虑，随意妄为，恨不得一把把之前亏得全部赚回来，她把股市里所有新手会犯的错误，所有的禁忌都踩了一个遍。 人在亏钱的时候会焦躁，愤怒，甚至是癫狂，这样的心理，在股市里看摸爬滚打，坑与被坑的老油子们在清楚不过，因为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只股票会赚，可以买。”一个声音在何米背后响起。 何米一回头，压抑这阴沉和郁闷：“肖老板指点指点？” “我算什么老板，你才是大老板。” 话虽然如此，可是肖材依旧被何米的礼敬得眉开眼笑。 哪怕他知道，何米只是客套。 肖材的卖相很不错，四十多岁，没秃顶没啤酒肚，皮肤白净带着金丝眼镜，衣服成功人士的斯文沉稳和儒雅，也算是很有魅力的大叔。 “过奖了。”何米身子往后一搭，陷在软软的沙发椅上，“再是大老板，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无能为力啊，又赔了。再赔下去，我就不玩了。” “也不是都赔，你看这只……爱使股份，听说挺平稳的。” “买了五万股，动都不动一下。”何米呵呵。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抽支烟，但是这些家伙还配不上何米为此伤害自己宝贵娇嫩的肺，还是免了。 “其实这些都是小钱，何老板知道在股市最赚的是什么吗？”肖材笑道。 “肖老板说说看？”何米懒懒得抬了下眼皮。 “做庄。” “做庄？”何米赔了钱，心情不大好，连装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唇边在笑，可眼神不是，“肖老板在逗我吗？我虽然玩的时间不长，但我也知道，就算是选一个盘子小的股票，没有几百万也玩不转啊！” “我不可能拿几百万来玩股票，店里抽出这么多钱，店里都得垮了。” 何米上下打量他们的眼神极为放肆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一个意思，就那么这些穷人，哪里拿得出几百万来做庄？ 肖材也是城府深沉虽然何米眼神放肆，可他没露出丝毫异样：“我知道何总是有钱人，没心思玩而已。但是何总，一个人做庄难操作，几个人拼起来，那风险也可以分担不是？” “哦？”何米的眉毛动了动。 “楼上，有一个沙龙。何总去坐坐？” “沙龙？”何米轻笑一声。 股市里的沙龙，可是可以当床用的。有钱，自然不缺贴上来的女人。京城有天上人间，盛海就没有吗？ “何总放心，都是有家有业的规矩人。”肖材打量何米这么久，当然知道何米不去那些混乱的酒局饭局，“还有一位，想要见见你。” “那去坐坐，也行。”何米点头。 何米混得开京城的天上人间美刀房，也混得开盛海股票交易所的大户室沙龙，三言两语定下了要做合伙做庄这一缺德买卖。 “这位是杜五爷。”肖材介绍道。 “这位是……”何米眉头一挑，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胡莽都站起来。 能在脸上这么直白得写着“我是坏人”的人不多了。 满脸横肉一身凶相，就差在胳膊上纹俩大话币证明一下我是黑涩会。长相之吓人，居然跟胡莽也不遑多让！ “杜五爷仗义，周边混的兄弟大多仰仗杜五爷相助，何总要是手上钱不凑手，杜五爷也可以帮帮忙。” 还真的是黑涩会，这是高利贷啊？一堆大小混混都在他底下，每次股市有波动，总有一拨人折在杜五手里。 包括钱丹芳。 他也是对钱丹芳起心思的那个人，就是他让钱丹芳堕入深渊！ “我会的，要是有事，还得请五爷，多多关照啊。”何米的敷衍特别真诚。 “好说好说。”杜五爷眯着眼，小眼珠子在眼皮里滚动着打量着何米，想看一个称斤论两的货物。 “五爷仗义，周围这一片都是他罩的，之前老赵不是请了几个兄弟吗？那也是跟着五爷混饭吃的。”肖材解释道。 这是来找麻烦的？ 何米端着架子，可脸上带着警惕：“手下人不懂事，失了分寸，五爷别跟这个夯货计较。” “不就是打架吗？男人哪有不打架的？计较什么，我就是想看看谁的身手这么厉害。”黑社会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啊！ 何米怎么可能把胡莽送到这个黑社会手里？ “胡莽人如其名，性子莽撞，要是冲撞了杜五爷，那就不好了。”何米微笑，语带威胁。 杜五面皮紧绷了一瞬，可还是送下来，打了个哈哈：“没事，那就算了。” 可是何米离开之后，肖材被杜五堵在了屋里。 “你怎么选上她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2章 开局 “她有钱啊！”肖材满不在乎的笑笑。 “可是她有乐家！乐家光是盛海就有将近一百号员工，听说临州那边更多！她真的把这些人都叫来了，你拦得住吗？”杜五看他，眼带嘲讽。 他们挑肥羊也是要看别人的实力的，要是能鼓动小弟和他们对砍的他们就不敢惹。 “可是乐家，不是她的啊！”肖材像是笑声的笑，可是后来，越笑越大声，几乎癫狂！ “乐家，不是她的？”和他说话的人愣住了。 “你自己看看。”肖材扔出一个文件夹。 杜五没接，反而恼怒：“我不识字！” “哦，对不起啊，我差点忘了！”肖材的声音毫无诚意，“但是数字数总是会？” 杜五有一瞬间的恼怒，可是旋即还是压了下来，打开文件，发现最上面应该写着姓名的那一行，有三个字。 “这是乐家的权属文书，这上面的名字，不是她的，我让人查过，乐家所有的店铺产业公司，都挂在一个叫兰香儿的人名下。”肖材吞云吐雾，顿觉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挂名？”杜五沉吟片刻，“这也正常，毕竟谁知道政策会不会说变就变？” 整个八十年代的经商政策都跟神经病一样摇摆不定，很多人的产业莫名其妙就被收了，甚至本人都会坐牢！ 挂名，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甚至很多人只要生意不大到瞒不住了都不会去办证，证办下来就要被人管就要缴税，干嘛这么麻烦？ “不是，这个兰香儿的户口，在京城。”肖材装着淡定，实际上也难掩兴奋！ “京城？”那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那是京里的人产业？” 何米对股市一直参与不深，这是她第一次亲自下场，所以她不知道，盛海的王宫饭店前段时间换过主人。 传说，是因为原来的主人就是得罪了京里来的衙内。 现在在盛海混的人，心里对京城里来的人，多少有些抵触和警惕。 “而且，这个兰香儿是七六年生的。” 杜五不识字，不代表不会算数：“现在只有十六岁？” “对，我去打听过，乐家是今年一月份开业。” 那么现在，意思就很明显了！ 难道会有人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打下那么大的一份家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杜五皱眉：“你是说，她只是一个……白手套？” 这也是香江传过来的词汇，他们喜欢这么说话，学着香江电影里的黑帮大佬，并且觉得这样很威风。 毕竟内地特殊情况多年，没有属于自己的装逼文化，他们所有的格调，也只能跟着影视作品学。 “十有八九了。”肖材吐出一个烟圈，自觉运筹在握。 杜五还在担心：“背后这个人恐怕势力不浅，会不会得罪她？” 肖材拿眼角斜着杜五，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这个眼神和之前何米的表情一模一样，可是没了何米的美颜加成居高临下惹人讨厌：“你怕什么？她只是一个白手套，只是人家门面上养的一条狗，她哪来那么多钱？” “你是说她挪用公款？”股市里的，除了农民企业家和暴发户，其实很大一部分的都是这么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遇到熊市，都会少了一大批人。 不是破产了，而是进去了。 “自己养的狗不听话了，她宰了吃肉还来不及，大不了换一条狗，谁会为了一条狗找人麻烦？”肖材又吐了一口烟圈，半边脸蒙在烟雾里，明明灭灭，自觉这样很神气，特别大佬。 杜五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得淫邪：“那这个何米没有那么多钱，是不是也可以……和钱丹芳一样？” “她长的可比钱丹芳漂亮多了，要是能拿下，那是个摇钱树啊！”肖材嘿嘿了两声，似乎回味起了什么。 “你说钱丹芳跑到哪里去了？她虽然快四十了，可现在的很多人就好这一口啊！”杜五听着还挺遗憾。 “行，你安排。” 等杜五离开，肖材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啐了一口：小瘪三，早晚进去，跟老子横？还敢昧老子的钱？ 杜五出去之后，被光线一照，那张满脸横肉写满了阴沉。 他看着肖材的房间，眼神也带着杀意。 小赤佬，赚了两个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嘲讽他？等哪一天你没用了，别怪老子把你装袋子扔进黄埔江！ 肖材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忽然有自己是在世诸葛的感觉，心里有底气，连和人说话都特别温和。 “何总，你看哪一只股票合适？”肖材真的只是客气客气。 何米又不懂股票？哪里真的能来选哪只适合操作？ 可是何米一点都不客气：“爱使股份？行了，就这只。” 肖材的笑都僵在了脸上！ 难道是她手上还有五万块钱的爱使股份的股票没有动，她心里不甘想要顺便带一带？ 果然只是个白手套，她要是真的老板，就乐家那一天几十万的利润，看得上这三瓜俩枣？ 肖材越发确定何米的外强中干。 可还没从她手里掏出钱来，还得捧着：“何总慧眼如炬，这一只大小正合适，流动股也多，就它了。” “那是当然。”何米是真的不客气。 何米对股市不熟，真的不熟。 她连老八股都只知道三只，大小飞乐，和爱使股份。 知道前面两个是因为这个名字好记，知道最后这一个的原因很简单，有小说写过。 然后何米曾经很手贱得搜了一下这只股票，知道了一件事。 爱使股份，是老八股中涨幅最大的一只，高达5…… 反正是翻了五百多倍。 股票市场上那些文章何米其实看不懂，但是小说就看得懂了！既然别人已经这么做过了，何米照抄就好啦！ 就算失败了，反正这几百万何米还亏得起，都是她自己的钱，又不收利息，大不了拿着呗！ 反正能翻五百多倍呢！最多等等，总能赚得回来。 这是只有她这样的大户才能这么玩。 “何总的钱什么时候能到？”肖材已经迫不及待了！ “喏。”何米一招手，胡莽拎过来一个手提箱，“五十万，在这儿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2章 开局 “她有钱啊！”肖材满不在乎的笑笑。 “可是她有乐家！乐家光是盛海就有将近一百号员工，听说临州那边更多！她真的把这些人都叫来了，你拦得住吗？”杜五看他，眼带嘲讽。 他们挑肥羊也是要看别人的实力的，要是能鼓动小弟和他们对砍的他们就不敢惹。 “可是乐家，不是她的啊！”肖材像是笑声的笑，可是后来，越笑越大声，几乎癫狂！ “乐家，不是她的？”和他说话的人愣住了。 “你自己看看。”肖材扔出一个文件夹。 杜五没接，反而恼怒：“我不识字！” “哦，对不起啊，我差点忘了！”肖材的声音毫无诚意，“但是数字数总是会？” 杜五有一瞬间的恼怒，可是旋即还是压了下来，打开文件，发现最上面应该写着姓名的那一行，有三个字。 “这是乐家的权属文书，这上面的名字，不是她的，我让人查过，乐家所有的店铺产业公司，都挂在一个叫兰香儿的人名下。”肖材吞云吐雾，顿觉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挂名？”杜五沉吟片刻，“这也正常，毕竟谁知道政策会不会说变就变？” 整个八十年代的经商政策都跟神经病一样摇摆不定，很多人的产业莫名其妙就被收了，甚至本人都会坐牢！ 挂名，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甚至很多人只要生意不大到瞒不住了都不会去办证，证办下来就要被人管就要缴税，干嘛这么麻烦？ “不是，这个兰香儿的户口，在京城。”肖材装着淡定，实际上也难掩兴奋！ “京城？”那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那是京里的人产业？” 何米对股市一直参与不深，这是她第一次亲自下场，所以她不知道，盛海的王宫饭店前段时间换过主人。 传说，是因为原来的主人就是得罪了京里来的衙内。 现在在盛海混的人，心里对京城里来的人，多少有些抵触和警惕。 “而且，这个兰香儿是七六年生的。” 杜五不识字，不代表不会算数：“现在只有十六岁？” “对，我去打听过，乐家是今年一月份开业。” 那么现在，意思就很明显了！ 难道会有人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打下那么大的一份家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杜五皱眉：“你是说，她只是一个……白手套？” 这也是香江传过来的词汇，他们喜欢这么说话，学着香江电影里的黑帮大佬，并且觉得这样很威风。 毕竟内地特殊情况多年，没有属于自己的装逼文化，他们所有的格调，也只能跟着影视作品学。 “十有八九了。”肖材吐出一个烟圈，自觉运筹在握。 杜五还在担心：“背后这个人恐怕势力不浅，会不会得罪她？” 肖材拿眼角斜着杜五，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这个眼神和之前何米的表情一模一样，可是没了何米的美颜加成居高临下惹人讨厌：“你怕什么？她只是一个白手套，只是人家门面上养的一条狗，她哪来那么多钱？” “你是说她挪用公款？”股市里的，除了农民企业家和暴发户，其实很大一部分的都是这么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遇到熊市，都会少了一大批人。 不是破产了，而是进去了。 “自己养的狗不听话了，她宰了吃肉还来不及，大不了换一条狗，谁会为了一条狗找人麻烦？”肖材又吐了一口烟圈，半边脸蒙在烟雾里，明明灭灭，自觉这样很神气，特别大佬。 杜五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得淫邪：“那这个何米没有那么多钱，是不是也可以……和钱丹芳一样？” “她长的可比钱丹芳漂亮多了，要是能拿下，那是个摇钱树啊！”肖材嘿嘿了两声，似乎回味起了什么。 “你说钱丹芳跑到哪里去了？她虽然快四十了，可现在的很多人就好这一口啊！”杜五听着还挺遗憾。 “行，你安排。” 等杜五离开，肖材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啐了一口：小瘪三，早晚进去，跟老子横？还敢昧老子的钱？ 杜五出去之后，被光线一照，那张满脸横肉写满了阴沉。 他看着肖材的房间，眼神也带着杀意。 小赤佬，赚了两个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嘲讽他？等哪一天你没用了，别怪老子把你装袋子扔进黄埔江！ 肖材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忽然有自己是在世诸葛的感觉，心里有底气，连和人说话都特别温和。 “何总，你看哪一只股票合适？”肖材真的只是客气客气。 何米又不懂股票？哪里真的能来选哪只适合操作？ 可是何米一点都不客气：“爱使股份？行了，就这只。” 肖材的笑都僵在了脸上！ 难道是她手上还有五万块钱的爱使股份的股票没有动，她心里不甘想要顺便带一带？ 果然只是个白手套，她要是真的老板，就乐家那一天几十万的利润，看得上这三瓜俩枣？ 肖材越发确定何米的外强中干。 可还没从她手里掏出钱来，还得捧着：“何总慧眼如炬，这一只大小正合适，流动股也多，就它了。” “那是当然。”何米是真的不客气。 何米对股市不熟，真的不熟。 她连老八股都只知道三只，大小飞乐，和爱使股份。 知道前面两个是因为这个名字好记，知道最后这一个的原因很简单，有小说写过。 然后何米曾经很手贱得搜了一下这只股票，知道了一件事。 爱使股份，是老八股中涨幅最大的一只，高达5…… 反正是翻了五百多倍。 股票市场上那些文章何米其实看不懂，但是小说就看得懂了！既然别人已经这么做过了，何米照抄就好啦！ 就算失败了，反正这几百万何米还亏得起，都是她自己的钱，又不收利息，大不了拿着呗！ 反正能翻五百多倍呢！最多等等，总能赚得回来。 这是只有她这样的大户才能这么玩。 “何总的钱什么时候能到？”肖材已经迫不及待了！ “喏。”何米一招手，胡莽拎过来一个手提箱，“五十万，在这儿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3章 喜新厌旧（求订阅~~~） 虽然一整笔现金都扔在桌上很震撼，看的人心脏都在砰砰跳，可是肖材还想要更多！ “才五十万？这也不合何总的身价啊！” “既然是合伙做庄，那钱总不能都我出？”何米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样子。 潜台词是：没有你自己的钱在里面，谁知道你有没有坑我？ 肖材这一网下来，当然不是只捞何米这一条鱼，但是她是最大的一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肖材笑了下，也扔出了自己的筹码。 反正想下个饵，只要有了投入，为了不亏本，他们总会源源不断得继续往里面投钱，希望能翻本，然后一点一点，越陷越深。 只要一开始投了钱，总能一点一点把家底儿都掏出来。钱丹芳最开始也只是投了二十万而已。 “做启动资金，那也够了。看情况咱们再加减。” 说是做庄，其实第一天他们这些人加起来的扔进去的钱都不到五十万，肖材几乎就没下场。 92年的股民少，股市盘子小。 小到了什么程度呢？ 这不到五十万扔下去，爱使股份的股价就开始非常明显的上涨了，而且迅速吸引到了一小部分散户。 股市，就是这么盲从啊！ 第二天，他们又扔了十几万的资金下场。 股价马上开始上扬，快的都不可思议！ “现在散户都这么虎的吗？”肖材感觉奇怪，就叫杜五的人去查探。 “有消息了。” “快说！”肖材连忙追问。 “女股神不是回来了吗？他们都说股票要涨，又有很多人入场，可身上现在女股神拿钱帮人投资拿得很谨慎，他们不知道女股神拿得是哪一只股票，今天只要是有点起色，现在都有人跟着买！” “一群傻子，他们不死谁死？”肖材放心了，讥讽道。 外面的散户不知道女股神葛敏的影响力，他能不知道吗？葛敏虽然自己资金不多，但是她名声在外，是帮人炒股的！有的是人捧着钱求她指点！随随便便就能调动数千万资金，她如果放出风声来，能撬动的资金是数以亿计！ 她要是下场做庄，哪里会只有这一点涨幅？ 实际上，肖材这一回还真的错了。 下场的那些个大散户，背后都写了一个名字，就是葛敏。 现在求着葛敏带赚钱的人多了，还不乏义务跟着过来的，要分散投资根本不是事儿。 可是现在，问题转到了肖材头上。 情势太好，再不下场，来不及了！ 不管他怎么谋划怎么算计，他的手法其实还是最简单粗暴的，囤积股票，拉升股价，然后等散户跟进的时候出货，获利离场。不过，他们坑的最大的散户，往往就是跟他们一起坐庄的人。 毕竟，他们才是投入最大，最能防止股价下跌的。 所以，不投资不下场不买股票，一样赚不到钱！而且要快！ 再不下场，等股价被抬上去了，他就没那么多钱赚的！ 放高利贷的是杜五，他最多那点提成，可分不到太多！在股市里宰的这一笔，才真真切切是他的！ 他虽然明面上，没投多少，和他拉起来的这一网鱼里的大部分人差不多，实际上他下场的资本，比何米还多！跟他们整个做庄团伙的总价差不多！之前坑了钱丹芳他们一伙人，他差不多也有了五六百万的身价！ 而他这一笔，既能太高股价，又能给同伙儿一种“散户已经上勾，真的很好骗”的错觉和刺激，才能进一步鼓动他们投更多的钱。 何米都投了一百多万，更别说其他的鱼了！ 而最疯狂的还是肖材，他明里暗里加起来，已经投了四百多万！是他手上全部的活钱！ 也因此，在及天之内爱使股份的股价一路狂飙，从原本的8块多，居然一路翻到了23块多！ 直接翻了将近三倍！ 事实证明，股民的癫狂真的超出所有人预料。每当人觉得这就差不多的时候，总还能有人冲进来再顶一波！ 而且绝对不是何米！ 但只能说，他们实在太配合了！ 而这段时间，何米在做什么呢？ 她在机场。 “何总，怎么你亲自来接我？”古仔顿觉受宠若惊。 “好久不见，想你了嘛！”何米哈哈大笑，没等古仔小脸一红小鹿乱撞，已经拍着他的肩膀指着身边的高个帅哥，“介绍一下，这位是楚渭，这位是乐天古。” 两人眼神一碰，古仔顿时产生了危机感。 她回国还不到一个月，为什么身边又多了一个高颜值的帅哥？ 这个喜新厌旧的女人！ 楚渭伸出手跟古仔握手：“你好。” “你好。”古仔的普通话依旧艰难，没什么长进。 楚渭开车，何米说送钱丹芳去医院没车不方便，让他去学了驾驶证，只要会开不用会修的那一种。 何米和乐天古坐在后面窃窃私语：“古仔，知道这次叫你来是什么事，你知道？” “齐导说，你要考验我的演技。”古仔表情郑重。 “没错！”何米重重一点头，“你马上就要拍戏了嘛，总是要让我看看你的演技值不值得我去捧你的嘛！” 如果他演技不够，她就要换人捧了是？比如前面正在开车的那个帅哥！ 古仔表情很严肃，就像面对一个极大的挑战：“何总尽管说！” “我要你扮的，就是一个香江来的富豪，去跟盛海市政府谈生意，谈投资。” 古仔：“咳咳咳咳咳！” 就连楚渭也是差点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要不是这时候人少，那就是车祸了！ “骗政府……这不好？”古仔小心翼翼得说道。 他是要当好人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进监狱了啊！ “谈生意嘛，谈不谈的成，都很正常啊！”何米丝毫不以为意，“你知道当明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演技？敬业？卖力气？”这都是她自己跟齐峰说的。 何米哈了一声：“那是演员。” “那是什么？” 何米严肃得像是在传授什么武林秘籍，就连楚渭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当明星，最重要的，就是情商！” “什么是情商？” “简单的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的粉丝对你死心塌地，哪怕你酒驾嗑药打人草……嗯哼，都能对你死心塌地大喊哥哥我支持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3章 喜新厌旧（求订阅~~~） 虽然一整笔现金都扔在桌上很震撼，看的人心脏都在砰砰跳，可是肖材还想要更多！ “才五十万？这也不合何总的身价啊！” “既然是合伙做庄，那钱总不能都我出？”何米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样子。 潜台词是：没有你自己的钱在里面，谁知道你有没有坑我？ 肖材这一网下来，当然不是只捞何米这一条鱼，但是她是最大的一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肖材笑了下，也扔出了自己的筹码。 反正想下个饵，只要有了投入，为了不亏本，他们总会源源不断得继续往里面投钱，希望能翻本，然后一点一点，越陷越深。 只要一开始投了钱，总能一点一点把家底儿都掏出来。钱丹芳最开始也只是投了二十万而已。 “做启动资金，那也够了。看情况咱们再加减。” 说是做庄，其实第一天他们这些人加起来的扔进去的钱都不到五十万，肖材几乎就没下场。 92年的股民少，股市盘子小。 小到了什么程度呢？ 这不到五十万扔下去，爱使股份的股价就开始非常明显的上涨了，而且迅速吸引到了一小部分散户。 股市，就是这么盲从啊！ 第二天，他们又扔了十几万的资金下场。 股价马上开始上扬，快的都不可思议！ “现在散户都这么虎的吗？”肖材感觉奇怪，就叫杜五的人去查探。 “有消息了。” “快说！”肖材连忙追问。 “女股神不是回来了吗？他们都说股票要涨，又有很多人入场，可身上现在女股神拿钱帮人投资拿得很谨慎，他们不知道女股神拿得是哪一只股票，今天只要是有点起色，现在都有人跟着买！” “一群傻子，他们不死谁死？”肖材放心了，讥讽道。 外面的散户不知道女股神葛敏的影响力，他能不知道吗？葛敏虽然自己资金不多，但是她名声在外，是帮人炒股的！有的是人捧着钱求她指点！随随便便就能调动数千万资金，她如果放出风声来，能撬动的资金是数以亿计！ 她要是下场做庄，哪里会只有这一点涨幅？ 实际上，肖材这一回还真的错了。 下场的那些个大散户，背后都写了一个名字，就是葛敏。 现在求着葛敏带赚钱的人多了，还不乏义务跟着过来的，要分散投资根本不是事儿。 可是现在，问题转到了肖材头上。 情势太好，再不下场，来不及了！ 不管他怎么谋划怎么算计，他的手法其实还是最简单粗暴的，囤积股票，拉升股价，然后等散户跟进的时候出货，获利离场。不过，他们坑的最大的散户，往往就是跟他们一起坐庄的人。 毕竟，他们才是投入最大，最能防止股价下跌的。 所以，不投资不下场不买股票，一样赚不到钱！而且要快！ 再不下场，等股价被抬上去了，他就没那么多钱赚的！ 放高利贷的是杜五，他最多那点提成，可分不到太多！在股市里宰的这一笔，才真真切切是他的！ 他虽然明面上，没投多少，和他拉起来的这一网鱼里的大部分人差不多，实际上他下场的资本，比何米还多！跟他们整个做庄团伙的总价差不多！之前坑了钱丹芳他们一伙人，他差不多也有了五六百万的身价！ 而他这一笔，既能太高股价，又能给同伙儿一种“散户已经上勾，真的很好骗”的错觉和刺激，才能进一步鼓动他们投更多的钱。 何米都投了一百多万，更别说其他的鱼了！ 而最疯狂的还是肖材，他明里暗里加起来，已经投了四百多万！是他手上全部的活钱！ 也因此，在及天之内爱使股份的股价一路狂飙，从原本的8块多，居然一路翻到了23块多！ 直接翻了将近三倍！ 事实证明，股民的癫狂真的超出所有人预料。每当人觉得这就差不多的时候，总还能有人冲进来再顶一波！ 而且绝对不是何米！ 但只能说，他们实在太配合了！ 而这段时间，何米在做什么呢？ 她在机场。 “何总，怎么你亲自来接我？”古仔顿觉受宠若惊。 “好久不见，想你了嘛！”何米哈哈大笑，没等古仔小脸一红小鹿乱撞，已经拍着他的肩膀指着身边的高个帅哥，“介绍一下，这位是楚渭，这位是乐天古。” 两人眼神一碰，古仔顿时产生了危机感。 她回国还不到一个月，为什么身边又多了一个高颜值的帅哥？ 这个喜新厌旧的女人！ 楚渭伸出手跟古仔握手：“你好。” “你好。”古仔的普通话依旧艰难，没什么长进。 楚渭开车，何米说送钱丹芳去医院没车不方便，让他去学了驾驶证，只要会开不用会修的那一种。 何米和乐天古坐在后面窃窃私语：“古仔，知道这次叫你来是什么事，你知道？” “齐导说，你要考验我的演技。”古仔表情郑重。 “没错！”何米重重一点头，“你马上就要拍戏了嘛，总是要让我看看你的演技值不值得我去捧你的嘛！” 如果他演技不够，她就要换人捧了是？比如前面正在开车的那个帅哥！ 古仔表情很严肃，就像面对一个极大的挑战：“何总尽管说！” “我要你扮的，就是一个香江来的富豪，去跟盛海市政府谈生意，谈投资。” 古仔：“咳咳咳咳咳！” 就连楚渭也是差点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要不是这时候人少，那就是车祸了！ “骗政府……这不好？”古仔小心翼翼得说道。 他是要当好人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进监狱了啊！ “谈生意嘛，谈不谈的成，都很正常啊！”何米丝毫不以为意，“你知道当明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演技？敬业？卖力气？”这都是她自己跟齐峰说的。 何米哈了一声：“那是演员。” “那是什么？” 何米严肃得像是在传授什么武林秘籍，就连楚渭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当明星，最重要的，就是情商！” “什么是情商？” “简单的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的粉丝对你死心塌地，哪怕你酒驾嗑药打人草……嗯哼，都能对你死心塌地大喊哥哥我支持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4章 脱不了手啊！ “……是吗？”乐天古心说真的有这样的傻子吗？但是不好拂了老板面子，没敢说出来。 “那明星，跟粉丝打交道，沟通的直接渠道是什么？不就是新闻吗？新闻是谁写的？记者啊！记者都不喜欢你，怎么通过记者让你的粉丝喜欢你？古仔啊，你们香江的那些狗仔队你也都清楚的啦，你说你要是不会应变，得罪了他们，那可怎么办啊？” “所以啊，当明星，最重要的就是情商高，会说话，你长的又这么好看，别人想讨厌你也讨厌不起来了啊，你的粉丝多了，那不就是大明星了吗？你有粉丝支持，拍的电影再烂也有粉丝捧，唱的歌再难听也有粉丝买，你说那些拍电影的会不会来找你啊！” “何姐，这样不好？”古仔总觉得何米说的不是好话。 “是不大好。”何米点头，“有粉丝之后做的事情是看你自己的，但是怎么吸引粉丝，道理总是这个道理？” “好像……也有点道理啊！”古仔点头。 “什么有点道理啊，就是这个道理啊！所以现在第一个考验，你要去应付那些政府官员，让他们相信你真的是富豪，这是考你的演技，最后事情谈不成呢，也不能让他们讨厌你，这是考你的情商，对不对？” 古仔恍然大悟：“明白了。” “我没明白。”楚渭举手提问，“何姐，粉丝……是什么？” 楚渭听了半天，发现那个关键词超出了他的词库存量。 “fans，就是歌迷，影迷，追星的人。香江叫‘番SEI’，用普通话，就是粉丝啦。”何米知道，什刹海武校出来的人，大部分其实都想要走师哥李连捷的路子，当一个功夫明星！ 这也是楚渭曾经的梦想。 虽然他现在自觉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了，他要用一辈子来回报何米的恩情。 但是听到相关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耳朵听去，记下。 又忽悠瘸了俩好孩子，何米的良心一点都不会痛哎！ 车开到黄浦江边新开的那家最高级的锦江饭店，何米给古仔递了一张房卡和一张银行卡：“去，我等你好消息。” 然后才接起已经响了半天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何总，你的资金能到位了吗？”肖材语气里难掩焦躁了。 “区区百来万，小钱，就是零花钱，你这么催我，是看不起我吗？”何米横眉冷对，一脸不高兴，“我什么时候拖欠过？又没到时候，你急什么？” 她这是老底已经空了要从店里掉钱？ 肖材自以为猜中了：“我这不是着急吗？马上就要出货了啊，就差最后这一波了。” 这一波要是能成功离场，利润至少是一倍半！ 但前提是，离得了场。 一旦被发现有大规模卖单，散户跑路，那是真的会垮的！ 死的很惨，很惨！ 所以，当他在告诉何米这些合伙人，最后一波，最后一波拉升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在准备出货了，他们出的货，其实相当一部分，是让合伙人吞下去的。 “22.5到23块，小额分散挂单，开始出货。”肖材招来自己私底下悄悄雇的小弟吩咐。 没一会儿，小弟回来了：“老板，出不了。” “怎么回事？” “22.1的位置，挂了一个大单，有两万股。”小弟眼巴巴得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个指示。 可是他半天没反应。 肖材在犹豫。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等，要么降，要么吃。 可等，单子太大，被吃完要的时间太久，他离场的时间会不够。降价，会造成股价要跌的景象，会被人怀疑。 尤其是何米那个女人！看着冷静实际上全是装的，一点风吹草动就问个不停，问的同伙儿都开始怀疑他了！ 实在是难缠！ 那就只有第三个选择。 他把这个单子吞了，造成股票飞涨的景象，然后再卖。 “老板，要不，咱们再降点儿？”小弟小心翼翼得提醒。 “降什么降？股票涨势这么好，降什么？”肖材谁都不信任，手底下不会只有一个小弟，自然不会告诉让小弟知道他在做局坑人。 小弟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炒家，只是手笔稍微大了一点，手上有个几万股股票，挂出去就能卖完了，更不知道会对股价造成波动和冲击。 可是没来由得被训了一通，他翻了个白眼，回头就转告给了杜五。 小弟和杜五有点关系，可以说，他就是杜五引荐来的，也是杜五在肖材身边的一个耳目。 肖材其实也无所谓，入场离场都不能暴露身份，他需要很多的小号，他自己雇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就是从杜五手下借的人，他小弟多。 杜五听到消息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肖材还在纠结，看到杜五到来，表情很不好看。 “听说你要离场了，看你要不要帮忙啊！”杜五大剌剌得一屁股坐下，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吞云吐雾起来。 “不用！”肖材哼了一声。 “真的不用？”杜五拿纸弹了弹，“这个单子挂在这里，你也出不去手？” “要不，你把这笔吞了？吞了这一笔，你才能赚的更多啊！” 杜五低声笑道，像是恶魔的低语。他不在乎肖材是涨还是赔。 反正不管是涨还是赔，都是要还钱的！他巴不得肖材借钱，借的越多越好！他不会少一分钱利息！ “杜五爷要是想赚，不如自己下场试试？” “我从来不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杜五在股市里坑了那么多人，摸清了套路，早就看的怕了。 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下场的！反正放高利贷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收益更高，买什么股票？ “而且这个时候价格那么高？我下什么场？” 肖材是想坑杜五给他顶锅？ 想得美！ “沙龙里那些傻子的钱也已经投的差不多了。”肖材阴沉道。 “没钱了我能借啊！”杜五哈哈大笑，这就是他和肖材最开始的合作模式。 肖材嗯了一声。 他跟杜五心有芥蒂，原本不想再帮他赚钱，可是眼下看起来……还是脱手比较重要！ 正好趁着现在那个难缠的何米不再，先去忽悠一波傻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4章 脱不了手啊！ “……是吗？”乐天古心说真的有这样的傻子吗？但是不好拂了老板面子，没敢说出来。 “那明星，跟粉丝打交道，沟通的直接渠道是什么？不就是新闻吗？新闻是谁写的？记者啊！记者都不喜欢你，怎么通过记者让你的粉丝喜欢你？古仔啊，你们香江的那些狗仔队你也都清楚的啦，你说你要是不会应变，得罪了他们，那可怎么办啊？” “所以啊，当明星，最重要的就是情商高，会说话，你长的又这么好看，别人想讨厌你也讨厌不起来了啊，你的粉丝多了，那不就是大明星了吗？你有粉丝支持，拍的电影再烂也有粉丝捧，唱的歌再难听也有粉丝买，你说那些拍电影的会不会来找你啊！” “何姐，这样不好？”古仔总觉得何米说的不是好话。 “是不大好。”何米点头，“有粉丝之后做的事情是看你自己的，但是怎么吸引粉丝，道理总是这个道理？” “好像……也有点道理啊！”古仔点头。 “什么有点道理啊，就是这个道理啊！所以现在第一个考验，你要去应付那些政府官员，让他们相信你真的是富豪，这是考你的演技，最后事情谈不成呢，也不能让他们讨厌你，这是考你的情商，对不对？” 古仔恍然大悟：“明白了。” “我没明白。”楚渭举手提问，“何姐，粉丝……是什么？” 楚渭听了半天，发现那个关键词超出了他的词库存量。 “fans，就是歌迷，影迷，追星的人。香江叫‘番SEI’，用普通话，就是粉丝啦。”何米知道，什刹海武校出来的人，大部分其实都想要走师哥李连捷的路子，当一个功夫明星！ 这也是楚渭曾经的梦想。 虽然他现在自觉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了，他要用一辈子来回报何米的恩情。 但是听到相关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耳朵听去，记下。 又忽悠瘸了俩好孩子，何米的良心一点都不会痛哎！ 车开到黄浦江边新开的那家最高级的锦江饭店，何米给古仔递了一张房卡和一张银行卡：“去，我等你好消息。” 然后才接起已经响了半天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何总，你的资金能到位了吗？”肖材语气里难掩焦躁了。 “区区百来万，小钱，就是零花钱，你这么催我，是看不起我吗？”何米横眉冷对，一脸不高兴，“我什么时候拖欠过？又没到时候，你急什么？” 她这是老底已经空了要从店里掉钱？ 肖材自以为猜中了：“我这不是着急吗？马上就要出货了啊，就差最后这一波了。” 这一波要是能成功离场，利润至少是一倍半！ 但前提是，离得了场。 一旦被发现有大规模卖单，散户跑路，那是真的会垮的！ 死的很惨，很惨！ 所以，当他在告诉何米这些合伙人，最后一波，最后一波拉升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在准备出货了，他们出的货，其实相当一部分，是让合伙人吞下去的。 “22.5到23块，小额分散挂单，开始出货。”肖材招来自己私底下悄悄雇的小弟吩咐。 没一会儿，小弟回来了：“老板，出不了。” “怎么回事？” “22.1的位置，挂了一个大单，有两万股。”小弟眼巴巴得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个指示。 可是他半天没反应。 肖材在犹豫。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等，要么降，要么吃。 可等，单子太大，被吃完要的时间太久，他离场的时间会不够。降价，会造成股价要跌的景象，会被人怀疑。 尤其是何米那个女人！看着冷静实际上全是装的，一点风吹草动就问个不停，问的同伙儿都开始怀疑他了！ 实在是难缠！ 那就只有第三个选择。 他把这个单子吞了，造成股票飞涨的景象，然后再卖。 “老板，要不，咱们再降点儿？”小弟小心翼翼得提醒。 “降什么降？股票涨势这么好，降什么？”肖材谁都不信任，手底下不会只有一个小弟，自然不会告诉让小弟知道他在做局坑人。 小弟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炒家，只是手笔稍微大了一点，手上有个几万股股票，挂出去就能卖完了，更不知道会对股价造成波动和冲击。 可是没来由得被训了一通，他翻了个白眼，回头就转告给了杜五。 小弟和杜五有点关系，可以说，他就是杜五引荐来的，也是杜五在肖材身边的一个耳目。 肖材其实也无所谓，入场离场都不能暴露身份，他需要很多的小号，他自己雇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就是从杜五手下借的人，他小弟多。 杜五听到消息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肖材还在纠结，看到杜五到来，表情很不好看。 “听说你要离场了，看你要不要帮忙啊！”杜五大剌剌得一屁股坐下，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吞云吐雾起来。 “不用！”肖材哼了一声。 “真的不用？”杜五拿纸弹了弹，“这个单子挂在这里，你也出不去手？” “要不，你把这笔吞了？吞了这一笔，你才能赚的更多啊！” 杜五低声笑道，像是恶魔的低语。他不在乎肖材是涨还是赔。 反正不管是涨还是赔，都是要还钱的！他巴不得肖材借钱，借的越多越好！他不会少一分钱利息！ “杜五爷要是想赚，不如自己下场试试？” “我从来不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杜五在股市里坑了那么多人，摸清了套路，早就看的怕了。 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下场的！反正放高利贷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收益更高，买什么股票？ “而且这个时候价格那么高？我下什么场？” 肖材是想坑杜五给他顶锅？ 想得美！ “沙龙里那些傻子的钱也已经投的差不多了。”肖材阴沉道。 “没钱了我能借啊！”杜五哈哈大笑，这就是他和肖材最开始的合作模式。 肖材嗯了一声。 他跟杜五心有芥蒂，原本不想再帮他赚钱，可是眼下看起来……还是脱手比较重要！ 正好趁着现在那个难缠的何米不再，先去忽悠一波傻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5章 请君入瓮 “各位，各位，再拉一波，再拉一波就能离场了。” “拉一笔？有那么容易？”别人还没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何米很不爽的声音，“这一笔要四十多万，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股市里的波动也是常事啊。”肖材应付他们的次数多了，驾轻就熟。 “算了，反正现在赚了钱也够翻番了，我不贪心，现在走也是一样的。”何米哈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 肖材的脸色更难看：你们现在走我怎么出手？！ “说起来也对啊，现在拉升也拉不了补多少了，这都翻了一倍多了，可以走了。”沙龙里有人符合。 “是啊，现在就走也差不多了。” 一声声，全是附和何米的声音，肖材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短短时间内，他们会这么信任何米！ “各位！各位！”肖材急忙按下手，“现在价格是够了，可是我们现在手里的股份太多了！我们一起走，股价会往下跌，要是拉升的幅度不够，不够时间卖啊！” 有人心说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手里股票就不多！ 手里股票最多的，在这个沙龙里，是何米啊！ 何米今天的脸色一直很难看，闻言似乎有点犹豫：“可刚刚挂了个大卖单，到现在都没吃掉，这是不是股价依旧到顶了要开始跌了？现在不走，过一段就走不掉了啊！” 肖材在心里冒汗，可在嘴上一点都不会露馅儿：“不会不会，何总放心，我肖材在股市里这么久了，知道潜力，这还有得升，放心，还有的升！” “肖老板你说话我当然是信的啊！”何米思索一番，“这样，就看这个卖单能不能卖掉，这要是能卖掉就说明还有得升，我们再拉一波，多赚点也好嘛，要是不信，我们这就离场，反正也赚的够多了，我也不差那几十万的。” “行，我看这个卖单挂不了多久，就会被买走的！”肖材在心里抹了把汗，眼看着何米把这些人按住了，就算让人游说他们去借钱也没那么容易，只能在心里一咬牙。 吞了。 他手上没钱了，杜五手上还有啊！在股市里，哪怕还没有杠杆，借钱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他最初和杜五熟起来，也是因为借钱借的次数多了。 “何总，你看，这不就被吞了吗？股价还涨了一波呢。” “我就知道肖老板果然是在股市里的常胜将军，行，我再弄点钱，明天到，明天一定到！” 何米打着哈哈挂了电话，扭头就吩咐楚渭，“告诉葛敏，收盘前两个小时，22块，再挂两万五千股。” 坑已挖好，请君入瓮。 “是。”楚渭拿笔记下。 葛敏早就习惯了，石姐接电话的那一个个变来变去的男助理。 有钱人就是会玩！ “那一笔吞了之后，你再挂13832股，21块2。”这句话是对着孙硕说的。 “好。”孙硕就没那么郑重了，他还在担心呢，“他一定会吞？” “他一定会吞。”何米笑道，“坑挖好了，他已经一脚才进来了，还能爬的出去？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只是我们找的大部分都是人证，你说要物证，手下的兄弟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弄啊。”孙硕递过来一个文档。 “那先留着，现在没着没落的他们也不会信任，反正固定证据是警察的事情。”何米哈了一声，“我现在只是很想知道，肖材的表情。” 肖材现在是什么表情？ 也没什么，就是臭的跟吃大便了一样而已。 当他开始吃下那一笔股票之后没等他自己放出卖单，又挂上了一只大卖单，价格就比他低一点点。 咬牙吃下。 他不能不吃！ 不吃，就前功尽弃了！何米那个女人绝对会立马鼓动他们跑路，连一点尾巴都不留下！ 居然又来了一笔零零散散的股票，而且价格更低。 哪个狗日的散户跑路了？还是从老子手里赚的钱？ 破罐子破摔，还得吃！ 等这一笔解决离收盘就只有半个小时了，没有再出现卖单，他松了一口气，吩咐小弟在20到21块之间，挂上三四笔总额十几二十万的买单。 这招叫尾市拉高，假出真进。 利用收市前的几分钟用几笔大单放量拉升，可以做出高收市价，让看曲线图的人觉得股价稳定情势一片大好。 哪怕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这依旧是很多实力较弱资金不充裕的庄家常用的手法。 尾市拉高，投资者连打单的时间都没有，这些买单都是不准备完成的。 可是今天，肖材刚收拾收拾准备走了，还没出门呢，就有小弟跑过来：“老板，你挂出去的买单，全部完成交易了！” 肖材一下子懵了，拽着小弟的衣领都把他提了起来：“是不是你挂早了！” “不是啊老板，我都算着时间呢！”跑过来的小弟满头大汗，被吓得都哆嗦了，“你看，还有时间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现在的股市还不能自己用电脑操作，都是写单子进去，由交易员负责输入电脑再进行操作，那个效率嘛……就可想而知了。 股市里的人出手大方，有时候还会花钱插队让他们加快效率。 但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人给花钱，他们自动自发义务劳动，还是把效率给提上去了。 李店长带着一堆交易员上饭店请吃饭呢！许诺他们要是帮忙卖出家电，那个提成可不少！ 就算对家电提成没什么兴趣的，锦江饭店的自助餐，他们平时可舍不得吃！还不动作麻溜点赶着下班去吃饭吗？ 尤其是女交易员，这不得化妆换衣服吗？听说锦江饭店外国人和有钱人特别多，万一遇到缘分了呢？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的？你要坑我是不是？”肖材死死得盯着面前这个小弟，白眼球里都冒出了红血丝，拳头捏的亲近暴起，仿佛随时会一拳挥过来！ 发现他是真的可能打人，小弟额头青筋一炸猛然一推：“你脑筋搭牢啦！” 小弟被叫做小弟，可实际上并不小，站直了也是高高壮壮，无缘无故凭什么挨你的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6章 风评被害 肖材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弟看他一眼，到底没去扶他，拔腿就跑了。 “对，你不用害我，那是谁害我，是谁？”肖材扫了一圈，发现小弟的数量不对，杜五派过来的人似乎都没有出现？ “杜五？是杜五？！！他为什么要害我！” 这个时候，杜五在给他手下的小弟摸摸头拍拍肩的小弟。 转过头就是神情阴沉：“这个姓肖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敢收我的黑材料，想对我下手？我先弄死你！” “五爷！”有小弟敲门进来。 “什么事？” “五爷，我碰到那个姓楚的小子了！” “那又怎么样？那小子还敢来找我们麻烦？”杜五一摇头，“是找到他妈了？是这小子抢的人？” “不止啊五爷，这个小子，好像搭上了一个港商的船啊！” “港商？”杜五思索道，“这要是让他坐稳了，可能会有些麻烦……” “他们在哪儿？” “那个港商住在锦江饭店，五爷，要带多少兄弟？” “带什么带？那地方是一般人能去的吗？还想在那儿闹事？”杜五摸摸下巴，“叫人开车，我们看看去。” “五爷，那个就是姓楚的小子。”杜五爷循声望去，只见那边的沙发上并肩坐着两个帅哥，一个白一点，一个黑一点。 “黑一点的，在记笔记的那一个？”杜五仔细看了看，发现和钱丹芳是有点像。 “我们走进点看。”杜五绕了版权，忽然看到了坐在楚渭他们对面那个人的正脸，猛然一个转头，面贴墙壁动都不敢动一下！ “五爷，五爷怎么了？” “快走！赶紧走！”杜五飞快跑出锦江饭店，明明也是个中年人了，可就是快的他小弟都差点没跟上！ “坐他对面，左手边第二位的那个，那是公安局的政委！”杜五咬牙道，“谈件事情能让公安局都出人作陪，事情一定小不了！那小子自己没这本事，看样子是真的攀上高枝儿了！” “那他要是知道他妈的事……” “他一定知道了！那个女人就是他偷走的！”杜五皱着眉头徘徊两步，忽然转过头，“你去，让人打听打听！那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身边的心腹小弟居然还有点本事，晚上十点多，就带来个画着浓妆一身风尘气的半老徐娘。 “你说那个乐少啊？听说是香江乐家的公子哥啦，来大陆说是要考察投资，其实不就是过来玩的吗？”这半老徐娘是个老鸨，妈妈桑，当然啦，现在不会说的那么直白，他们叫经理，叫领班。 “他这人怪不怪？明明来夜总会玩了，却不跟妹妹玩，反而跟身边自己带来的那个男助理一直坐在一起！”老鸨啧啧称奇，一脸八卦和暧昧，“还真别说，那小助理黑是黑了点，细看还真俊啊！你说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是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 《蓝宇》的那种关系啊！ 杜五觉得他想通了！ 楚渭家破人亡，他没办法报仇，就卖身给大老板让大老板帮他报仇！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可怎么办啊？找个比楚渭更帅的来争宠？ 古仔和楚渭对自己的风评被害一无所知，要是知道了，古仔会表示很无辜。 何姐说了，怕他沉迷于灯红酒绿花花世界，让楚渭来盯着他。 这是他的考官啊！ 考官就在旁边坐着，他就算想跟那些妹妹进入什么深入交流，他难道不尴尬吗？！ 现在古仔正在跟何米打电话：“何姐啊，实在推不掉啊，他们太热情了，一定要把那个厂子卖给我啊。” “厂子？”何米摸摸下巴，“哪里的厂子？” 对招商引资求贤若渴的时候，哪怕古仔给自己的人设是个纨绔子弟富二代，也逃不脱那些官员热情的魔爪！ 古仔把地址一转达，何米点头：“行，我明天去考察考察。” 要是合适的话，从香江绕一圈，弄一个海外投资也不是不可以啊！ “时间不早了，睡。”何米打了个哈欠，“做明星要有职业素养，要保护好你的脸和身材，知道吗？一定要帅住了！” 何米敷着面膜准备睡觉觉了，可是杜五今天晚上是追不着了。 他原本对这个圈子没什么兴趣，也一无所知，可是越打听越觉得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啊！ 男人，也不是不可以卖的！ 现在喜欢男人的男人也不少。 其实同性恋自古就有，就是不说古代的那些轶事，在九十年代这个封闭与开放交织的年代，甚至隐隐有了成型的风气。 在影视剧作品里多有反映，比如《编辑部的故事》里的由纪晓岚饰演的角色赵永刚，更别说那一连串的地下电影，《蓝宇》、《颐和园》之类的，情感深入表现细腻，而且尺、度、爆、表！ 反而是二十一世纪之后，更加讳莫如深，以至于耽改跟新大陆一样突然爆火，殊不知，二十多年前这一套就已经玩过了。 香江就有不少这样的馆子，舞男、鸭馆可不是只做女客生意的，男客也是大头！ 那位乐公子是香江来的，有钱人会玩，那边的肯定不新鲜了，所以来大陆打一口野食儿。 既然是刚到手的肯定要新鲜两天，说不定还真的予取予求啊！ 可是这么短短时间，他上哪儿去找个和楚渭同等级的帅哥和他争宠？ 杜五愁的一个晚上没睡好。 肖材也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猩红着一双眼跟饿红了眼的鬼一样。 他知道这一次是被人坑了，而且也知道，这一次坑他的人里就有杜五！像上次一样让杜五找人背后游说那些傻子借高利贷接盘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自己忽悠住那些傻子给他顶缸了！ 像他这样的黑庄，其实手法相当简单，就是你们抬着，我跑路，股价下跌，忽悠他们继续抬着，让他成功离场，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当然啦，明面上，他还是和他们同个战壕的，股价下跌的时候会跟他们一起拼死护盘，稳住股价，直到最后一起大败亏输，谁也怨不得谁。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差抢不出来！ 那就只能从他们手里忽悠出来了！ 他输不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7章 随机应变个楼啊！ 昨天那三个大单，加上后面挂着的小单，他已经借了快两百万了！ 而且钱要得急，是从杜五手里拆借的，一旦他换不出来，杜五绝对会生撕了他不留一点情面！ 撑！必须死撑！ 而且情况其实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昨天收盘前的那一拨操作，稳住了股价，现在股价还在21元以上，要是能逃出去，还有得赚！ 只是大赚已经不大可能，昨天那三个单子太大了，接近他一半的投资额，生生把他的入手均价抬到了14块多。 不要觉得他这个时候直接挂卖还能赚，股市是心理学和赌博，不是数学加减法！只要他敢大额得卖，散户就敢立马跟上，股价马上跳水！那曲线回避悬崖更笔直，他会死的比跳楼还惨！ 这不是割肉，这是自杀！ 压力太大了，以至于他今天走进沙龙的时候，自觉很是悲壮。 然后，拍出了一张借款单。 金额高达百万元。 这一招他之前坑钱丹芳的时候也玩过，不过那个时候的借款单是假的，反正是从杜五手里拿，怎么填随便。 但是这一张，是真的。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昨天，有人下手坑了我们一把，股价跌了一点。”他环视一圈，没看到那个讨厌的人蹦出来说要跑要跑松了一口气，没人拆台，这戏就能唱下去，“这是我的态度。” “现在，就要看各位的了。” “怎么看？”有人问道，声音里难掩惊慌，那乱转的眼珠子像是一只随时会找个洞钻进去逃走的兔子。 “把股价稳住，咱们大量买少量卖，安全出货，咱们还能发财！否则，一旦崩盘，那就只能大家一起死了！” 这也是一招经久不衰的经典招数，叫盘口委托单骗术。 买单大卖单小，会造成一种主力还在拉升的错觉，引导投资者和散户去扫货，从而达到庄家出货的目的。 环视一圈，有人悲壮，有人沉重，可是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死撑，哪怕借钱，也要死撑。 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上一次在他们死撑的时候，就是肖材获利离场的时候。 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那个老是跟他唱反调的何米，要说能动用的钱财，何米无疑是最多的。 连忙打电话。 可是再打，大哥大居然不通了？ 何米去做什么了？ 她照例起了个大早，做完一系列健身保养运动之后，就去看了那个一定要卖给古仔的厂子，等回来的时候，两个眼珠子都是金色的，写满了钱字。 这工厂的地方好，太好了！ 九十年代做生意，最赚钱的是什么？是生意吗？是工厂吗？ 是地皮啊！ 心里暗黑女王和自强御姐又在跳出来打架。 冷静，冷静，淡定，淡定，说好的不做房地产呢？ 商业地产，总行？ 率先发展商业地产，这夜市提供就业岗位，为周边的百姓更方便的生活谋福利嘛！ 干了！ 暗黑女王干掉了自强御姐，何米抓住了古仔逼他背台词。 台词有点多，有点复杂，何米要求又有点高，古仔背的快哭了：“何姐，你是要……” “这个生意，我可以做啊！”何米搓着手，“快点，背完了就去找领导！剧本改了，后面的进程都得加快啊！” “何姐，不是让他们相信我是富豪就行了吗？还有什么剧本啊？”古仔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何米坑了。 “随机应变，随机应变嘛！”何米哈哈两声，虽然原来只是想坑人，但是随机应变个楼，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啊！ 你这不像是随机应变，像是蓄谋已久啊！ 古仔有心说话，可又不敢对自己老板，只能默默按下了喷薄的吐槽欲望。 要说古仔的记忆力还是好的，毕竟年轻嘛！ 当天下午，古仔就在区里领导的前呼后拥下降临这片厂房。 哪怕来内地玩了一段时间了，他还是不习惯这种奢侈的建筑风格。 为什么这么一个常去，厂房只有三排，却有三条车道？还有那么多行道树？这些地皮都不值钱吗？！ “欢迎欢迎，欢迎乐先生。”古仔普通话说得艰难，他们还准备了一个粤语翻译，特别郑重。 “嗯。”古仔按照何米给他订制的人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打量那些被动员起来列队欢迎，实际上无精打采的工人。 总感觉这些工人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工人，倒像是他之前一起玩的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 进屋落座，领导嘚嘚说了一堆，其实他都没怎么听懂，特别不给面子得打了个哈欠，表示对这些让人昏昏欲睡的长篇大论没有一点兴趣。 那领导顿时被一盆冷水浇下来，响起这是要伺候好的港商，不是要听他讲话的下属，问道：“乐先生有什么高见？” “高见是没有啦，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怎么懂哒！”古仔把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胸无点墨的草包演的惟妙惟肖，因为他其实也真的不懂。 “就是我老爸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在内地投资做生意啦，你们这么热情，我就来看看啦！” “那，乐少的意思是……”那个翻译还是一个人才，马上跟着追问道。 “我找人打听过你这个厂子的呐，你们工厂快倒闭了？工资一年多没发啦，又欠了上百万的债，哇，还有一堆不能干活还要养的老员工，这样生意很难做的啦。” 那领导的表情瞬间难看，还得捧着他：“您说的是实情。” 嫌货的才是买货人，要是没心思他就转身走人了，做什么还要在这里废话？这是在压价啊！ 可是他们也确实是迫不及待得想要把这个厂子脱手，甩掉包袱，只能任由他砍价。 “那我就直说啦，你们这个厂子是没救啦，我要这块地呐。”古仔加了一点小动作，屈起手指扣了两下桌面。 原意是装逼，可是今天楚渭不在，一个临时被派过来给他打下手的年轻人误解了他的意思，铺开一张规划图，是这个厂区和周边的大概情况。 呔！这个演员怎么不按照剧本来？ 你这样我怎么接戏啊！ 古仔板着一张懒洋洋的脸，在心里一下子就慌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8章 古仔的首秀 古仔顿了一下，牢记何米叮嘱的“随机应变”。 现在接着原来的剧本已经很难演下去了，怎么办？ 那就跳过后面的一连串发展战略！ 古仔靠在椅背上，怎么看怎么纨绔，就像给小费一样随手扔出了一连串花样繁多的：“我老爸说啊，内地发展前景很好的啦！就是你们都没有怎么出去，不知道新鲜东西啊，商业地产，这个就很好做的嘛！” “乐先生是说，盖房子吗？”有人问。 “现在一说盖楼，就是住宅，当然不是啦，盖楼还能叫做新东西啊？都盖了几十年啦！”乐天古拿捏着何米的神态“哈”了一声，“我说的商业地产，是商业综合体！” “什么是商业综合体？” “比如啊，这一块的主体部分，我打算盖一个综合性商场。” “那我们这里也有啊，百货大楼。” 乐天古定定得看着说话的那个人，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才会说出这么智障的话。 “听乐先生说，你插什么嘴？” 等那人被领导训了，古仔才继续开口：“你们的百货大楼我也去看过啦，满城的都是一个样子，那有什么意思嘛，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超市，只是零售业嘛！没花头的啦。” 何总怎么知道他们会把商业地产当成百货大楼的？ 那三十个模拟问题的标准答案里居然有这一道？ 那下面就是背答案的时间了。 “综合性商场，一定要有服务业的才叫综合性商场，哪方面的服务业呢？最简单的，你逛街逛累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一坐吃东西啊？” “那就是跟我们逛街一样啦！”有人竭力去理解。 “如果只是把一条商业街塞在一栋楼里，那还不用叫综合性商场啦！”古仔摇头，“比如呐？有些妈妈要带小孩子的呐，可是带着小孩子怎么逛街啊？那能不能有个地方让她们放了小BB让自己去玩啊？那我们在一楼，就可以盖一个儿童乐园让小孩子自己在里面玩呐？比如有人拍拖，来这里逛街买东西，那逛完街可不可以看个电影啊？电影院有没有？” 古仔一番话说的他们醍醐灌顶，接着又似懂非懂。 撑着这个机会，古仔扔出另外一张图：“呐，这个就是香江的综合性商场的分布呐，香江地太小了，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再扩充呐！这个面积比较大，可以放得开。 你看啊，一楼对外，可以是外卖的餐饮，麦当劳，肯德基，汉堡王，京城有了盛海也可以有啊！向里的门户，卖衣服包包鞋子珠宝，这就两层楼啦，听说内地现在最好做的生意是家电是？那三楼，家电弄一个？要买家电就是要装修嘛！那家具、家纺也可以放在这里啊！ 刚刚说拍拖，那要有地方可以玩啊！现在年轻人喜欢玩什么啊？歌厅、舞厅、迪厅，游戏机厅，电影院，都可以放这里啊，还可以划出一块地方，专门给小BB，给小孩子玩，这样大人把孩子放在这里妈妈就可以去逛街啦！ 再往上，可以弄一个美食城呐！店开得多，楼顶也可以用起来，空中花园美食城，行不行？ 地下一层，可以弄个大超市，地下二层，可以用来停车啊！” “停车可以停在外面……”有人提出建议，紧跟着就被一巴掌拍回去了。 “你傻啊？来商场逛的都是有钱人，车停在外面，下雨了怎么办？车直接停在地下室，下了车上楼，下楼直接上车，一滴雨都不用淋到！乐先生高明，高明啊！” “哈哈哈……”古仔尬笑两声。 他可没想那么多，香江地少人多，绝大部分停车场都在地下。而何米……盛海啊！地面停车场？这么奢侈的吗？！ “这个楼层有要求的，有些人不来买东西的，来吃饭，来玩的，得上楼，那一层一层扶梯走上去，两边都是店铺，走过路过逛一逛，那要不要再买点东西啊？”古仔笑道。 “那，地产呢，不是只有一栋楼，它是能带动周边一块区域都有改变的。比如啊，这样的商场，你觉得谁会来？” 他们一想，肯定不是农民。 其实大型超市里的东西价格往往会比一般中小型超市还要便宜，但是出于对高大上外观的望而生畏，很多农民都不敢踏入这样的场所，甚至再过十年，有人去一趟县城的超市，那都是跟过年一样郑重的事情。 于是他们深思熟虑，仔细斟酌去的起综合性商场的人群。 “知识分子。”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工人。” “外企员工。” “哎对了，就是这个，员工！”乐天古一拍手，“坐办公室的人赚的多嘛，花钱也舍得，那这里，就盖一栋办公大楼，好不好？” “还有什么人比较有钱，花得起？锦江饭店里那些人花得起，那这里，再弄一个锦江饭店，或者跟锦江饭店一样的高级大酒店好不好？” “前一段时间啊，京城那个拍卖会弄得，哇，沸沸扬扬，那盛海搞不搞这样的活动？开会在哪里？在酒店里开嘛！你说在办公楼里的公司要开会，哎，地方近又方便啊，搞活动方便了嘛！” “把这些综合起来，就叫商业综合体。” 古仔像一个钓鱼的渔夫，扔一个饵，扔一个更大的饵，扔一个再大一圈的饵。 “那这里这么方便，在这里上班的人要不要直接住在这里？那周围这一圈，就可以卖楼啦！” “这里住的人多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在商场里卖东西的嘛，总有一些老人家喜欢去菜市场，那这边再规划一个菜市场，好不好？这么多人住在这里，不能没有学校，没有医院的嘛，幼稚园，小学，中学，医院，这些叫做配套设施。配套设施多，交通方便，人越来越多，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全部都可以在这里解决，这就叫城市综合体。” “呼哧，呼哧，呼哧……”古仔一通话说的办公室像个牛圈，满场都是咻咻的鼻音。 这世上傻子其实真的只是占少数的，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有多少就业？ 那是什么？是政绩啊！政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9章 捅刀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要政绩的官员不是好官员！ “反正我在内地没有看到这样的地方，那完全可以说，这就是，大陆第一个！” “崩！”作为对“第一”有着狂热追求欲望的中国人，这一声彻底崩断了他们脑子里那根弦！ 要拿下来，一定要拿下来！ “那乐少，你能保证这个一定能吸引人来吗？”有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被收买了，跳出来唱反调。 然后就迎来杀人般的目光。 而且根本没有刁难到古仔：“那这些事情呢，我回去让我老爸派人来做，也可以在内地找个合作商呐，具体的你跟他们谈呐！” 其实他们也知道，古仔只说了这个厂区，只能盖一个综合性商场，别的都还只是画出来的饼。要不要把这个饼做出来分，还得看往下这么谈。 更何况，就算完不成，有什么损失吗？ 反正这个厂子的包袱已经甩出去了！任务完成了啊！干了这一票，不仅完成任务，还有良好前进，干不了，这个厂子上下几百口人的负担你就继续背着！ 古仔被恭恭敬敬得送回酒店，他们现在要紧急开会！ 乐天古顺着何米的流言找到包厢的时候，何米正在打电话。 “对，价格跟着市场走，反正没有多少了嘛，小额随意出单，今天能出光的？出光算完……行呐，也就是明后天，见见就见见呗……” 电话挂了，何米笑着跟他打招呼：“古仔，做的不错啊！” 看送他回来都要出动一个办公室主任就知道，古仔绝对是超额完成任务。 “何姐，我快紧张死了！”刚刚那个纨绔霸道的人拼命呼哧呼哧得喘着气，好像马上就要缺氧了。 “习惯就好。” “这种事还能习惯吗？”古仔好像想到了什么，“何姐，你也这么骗过别的政府？” “怎么能叫骗呢？”何米哈了一声。 “对了何姐，楚渭呢？”平时都是让楚渭跟着他，怎么今天上重头戏了他倒是不在？ “他啊，捅刀呢。” 楚渭在和钱丹芳一起捅，把曾经的阴谋，算计，伤害，一刀一刀捅在肖材身上，把所有的仇，所有的怨，一道一道，全部捅回去。 每个沙龙里出来的人，都会被孙硕手下的人拦下来，请出来，楚渭，钱丹芳，还有曾经被肖材坑过，现在已经明白了真相的人挨个跟他们讲述这个曾经的骗局，这无比想像的历史重演。 在他们吓出一身冷汗的时候，告诉他们，他们投的钱还少，现在跑，说不定还来得及，就算不赚，但是没借钱就是逃出生天，不至于家破人亡。 末了，还叮嘱他们，为了防止狗急跳墙，在他最终垮台之前，还是不要出现了。 肖材吩咐小弟像他说的那样稳住股价。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明暗两手加起来，在这只股份里他占据了绝对大头！一旦股价崩了，他绝对是死得最惨的那个！ 等把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他才恍惚意识到一件事。 那些说出去找钱，借钱的同伙儿一个都没回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一个人留在沙龙里，连小弟都散去了，孤零零得像被全世界抛弃。 忽然，他觉得自己身处一片阴暗迷雾当中，迷雾里，张开了一张天罗地网。 很冷。 从心底里冰出来的冷。 疯了似的打电话，用每一种他知道的联系方式，找到每一个他知道住址的同伙家里，可每一次，都是人去楼空，连家人都没留下。 又是漫长的一个夜晚，在盛海的街头流浪了一夜的肖材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回到股票交易所的时候，忽然发现，今天早上，就连他雇佣的那些小弟都不见了。 他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他满世界找人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在盛海和股票有关的沙龙、饭局、酒局传播。 最近的某只小额神股是某个黑庄下的坑，而现在，那个黑庄和高利贷崩了，高利贷不会放过那个黑庄的，这只股票没人拉，马上就要崩盘了。 其实肖材曾经派人出去传播这只小盘神股还会暴涨的消息，可是他派出去的那些小弟全都被杜五派出去的给拦下了。 杜五今天派人一直盯着乐天古和楚渭，看到乐天古被一堆高官簇拥来去，看到楚渭带着钱丹芳挨个儿给肖材下套，他却不敢动。 楚渭和乐天古一起住在锦江饭店，动了楚渭，乐天古马上就会知道，只要他跟那些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多提一句他的助理不见了，警察都会出来帮他找人！而那个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更可怕的是，他亲眼看到，而那个给肖材添了不少堵的何米也在锦江饭店，而她的那个包厢，乐天古一回来就去了。 这是个套，是个针对肖材的套！ 唯一幸运的是，这个套，貌似目前没有把他圈在里面。 所以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甩锅。 把所有的错都推在肖材身上！让他去死让他背去所有的罪所有的孽！让他给楚渭发泄怒火！ 所以他不遗余力得派小弟拦截他的每一个举动，让他办的每一件事都成不了！肖材，就是他的投名状！ 今天是星期五，今早开盘，爱使股份的股价忽然被砸了一记重槌！ 大量的大额卖单被挂出，仿佛上班之前所有的交易员就已经接满了卖单，让已经没有小弟不得不自己填单子的肖材连挂小额单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真的有人要出货，就没有这么干的！ 他不是要离场，他是要砸盘！ 大量如雪的卖单纷纷堆积，买单纷纷被填满，昨天收盘还是21左右的价位，现在18，17，16，15，14！ 只要你敢挂买单，就能出手！ 别忘了，92年末的泸市，没有跌停板。 原本只是听到砸盘的传闻，还以为是假的，还在持股，还在观望的散户突然意识到，这是真的！重槌砸盘，利索，干净，不给人一点反抗的余地！ 就连原本置身事外的散户听到这件事都纷纷涌过来，带着焦躁和焦灼排着队。 已经没有了小弟，只能自己排队的肖材，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得感觉到这件事。 崩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0章 马甲掉了 也不是没有人试着铤而走险得抄个底，可是寥寥几个买单迅速被冲垮，而卖单，越堆越高，越堆越高。 肖材木木得站在交易大厅，好像一句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被推来挤去，再后来，连推挤他的人都没了，人们有意识得绕着他走，好像他身上沾着一声霉运，就连靠近都会要命。 12，11，10。 有几个不怕死的散户撑着胆子小心翼翼得买了几手。 可股价依旧，还在跌。 8，7，6，5。 数字逐渐走低，可已经没人买了，单子挂在哪里，像是一列列尸体。 唤醒他的，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呼喊：“肖老板，您欠我们的钱，是不是应该还了？” 肖材抬眼，其实也不是生人，杜五的手下。 他恍惚记得，上一次他做黑庄的时候，杜五派出去收高利贷的，也是这个人。 “你借了我们老大三百多万，买股票啊，赚大钱啊！现在是不是应该还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杜五做的是早期的杠杆，毕竟我国的股市杠杆真的要建立起来，还要十五年呢。他们这些在股市里放高利贷的，会根据大户的资金、股票持有量，估算一个偿还能力，然后予以借贷。 一般来说，还算客观。 可问题是，何米强调过很多次，股市是疯的。 所以大户的偿还能力一旦超过他的主观还款能力，他们就有自己的一套追偿方式，好听点说，叫强行平仓，难听点说，这叫敲诈勒索。 比如像是对钱丹芳那样。 “这里大庭广众的不方便，你的沙龙还在？我们上去聊聊？”那人挂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一歪嘴，就有人上去裹挟着他去大户室。 赔傻了嘛，他见的多了，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回神。 比如，用拳头。 大户室的门开了又关，传出几声惨叫，紧跟着，几个超低价的大卖单被挂出来。 真的是大卖单，要是能把现在上面挂着的这几笔大卖单吃下，那爱使股份大概就会变成个人企业。 门又开了，肖材鼻青脸肿头发散乱，被拖着拽着，苦苦哀求，脸面全无，金丝边框的眼睛已经落在地上，被踩的粉碎，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但是他不敢反抗。 其实可以，毕竟是股票交易市场，毕竟是事业单位，有保安，有民警，高利贷的所作所为可以心知肚明，但不能明目张胆，他反抗挣扎，就会有民警出面。 但是然后，这些人就会找到他的家里去。 他们会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隔壁的大户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轮椅推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刚刚还很嚣张的高利贷猛然激灵一下，换了一张谄媚的脸，就连抓着肖材的手也松开了，可是现在肖材顾不了那么多，他只能到处爬着，抓着别的大户室里走出来的人的裤管苦苦哀求。 “齐老板，这只股票还能做啊，帮个手，求你帮帮我！” “葛姐，葛姐！葛姐求求你救救我们啊！这只股票运作空间很大的，给个机会啊，我还能翻翻！” 虽然他们不解为什么要突然开门，但是其实应对这一幕，大户室里的人已经有着很充足的经验，看曾经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人，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求人。 有保安把他拽开，不让他打扰到大客户。 直到他抓到了一架轮椅，对上了一张形容枯槁，且充满了仇恨的脸。 “钱丹芳？”他愣了一下，突然一下子全都想通了，“是不是你？！是不是……” “砰！”运动鞋的鞋底凭借多年练武的功力精准得踹在他的脸上，把他踹的平飞起来！ 鼻血从鼻子里流淌出来，糊了他整张脸，无比狼狈。 用脚踹在脸上这样侮辱性极强的招式，不管是何米还是楚渭其实都很少做。 “楚小哥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孙硕压低了声音问何米，“我打听过，那两位都是有名有姓的，尤其是那位葛姐，她是出了名的女股神，说句话能动几个亿的资金。她要是放话保他……” 股市里都是塑料交情，可是楚渭今天打的这么狠，葛敏又是个女人，万一她心软了呢？ “不会的。”何米站在门边，她没有压低声音。 这个声音让肖材记起来了，面目狰狞：“是你！是你坑我！” 何米点头，面目纯然又无辜，极为坦荡得承认：“是啊！” “你说不会帮就不会帮我？”肖材还算有点急智，还想使激将法，“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是何米。”说话的是一个女声。 葛敏。 她排开众人，走到何米面前：“以前她告诉我，她叫石忆。” “你们说我的那些传说，巅峰离场，全身而退，9月份在香江汇市，一天净赚两百万美元的，真正的股神。就是她。” 葛敏对何米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了，石姐。” 一片沉默。 这是被震惊得无言以对。 葛敏叫石姐的还有谁？ 盛海股神，石忆！ 打破沉默的是失声惊叫：“你，你不是乐家的老板吗？” “我是啊。”何米点头，坦然接受了马甲掉了这个事实。 “那你，那你怎么会是股神？！”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谁说乐家的老板，就不能是股市的股神呢？！” 忽然他们都觉得，可以理解了。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思维，如果一个人以前没有什么成就，突然有了成就，别人就会怀疑她是不是弄了什么手段，可是当她已经有了战绩，再创造出什么奇迹，别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哪怕，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 似乎都默认，天才，就是全能的。 别说别人，就连钱丹芳都傻了！ 她见过石忆，还曾经和她交锋过，只是输了，还被勒索了整整二十套认购证，哪怕她觉得何米和石忆有些相像，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名字居然是一个人！ 没傻的只有一个人。 楚渭。 他不明白石忆这个名字在股市里的分量，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报仇。 “我的要求不高。” 楚渭的声调不高，平静得甚至有些温和，却让人听着从背后升起阵阵凉气。 如果有熟悉何米的人注意到他，会发现他现在的模样，和何米，极像。 “我，我们家尝过的，他都要尝一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1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听到他的话，收高利贷的杜五小弟忽然背脊一凉，忙不迭得点头。 貌似这两天五爷跟香江那边建立了联系？虽然原意不是这个，要让肖材体验钱丹芳尝过的，也不是做不到。 肖材的皮相不错，说不定有些人就喜欢这一口呢？ “等等！”就在何米忙不迭得收名片，攀谈，敷衍的时候，也没忘了关注楚渭的情况，百忙之中还扔过来一句，“只你一个人出气，是不够的。” “哦，对，是我忘了。”楚渭继续推着钱丹芳的轮椅，“妈，当时和你一起被坑害的人，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何姐说，要用他顺了我们胸口的这口气。” “知道，知道。”钱丹芳点头，眼里震惊还没有褪去，眼底却有雾气弥漫，“你们等等，我这就去把他们接回来。” 热闹，喧嚣，每个人都用比对葛敏更加热情的态度靠近何米，想和她拉近点关系，而肖材的绝望，无人问津。 何米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股票交易市场的时候，杜五的小弟帮忙按住了肖材，而楚渭正在从盛海的各个角落，接来一个又一个人。 有面容姣好但满脸憔悴的女人，有坐着轮椅衣衫破烂的男人，有年过半百衣裳破烂的老人，有身强力壮但满身灰土的壮年。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写满了失败者的颓丧，眼里带着泪水和仇恨的疯狂，围着肖材打，那是真的上手打。 何米在门口驻足，跟着她的人也只能停下，看着肖材挨揍，心里不由得升起阵阵寒意。 终于，何米开口了。 “给他叫个救护车，请医生帮着看一下。”何米浅浅勾了下唇角，但是没人会以为她真的在笑，“别打死了，杀人要偿命的。” 妈耶！ 这女人开口就是人命啊！ 可是还是有人顶着压力，却不得不说。 “何姐，您看这……”这是他们的生机，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何米明白他的担忧，她本身也不想管那么多事，做庄这种行为，再过三十年也绝不了！ “赚钱嘛，各凭本事。我原则上不反对任何不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何米笑了一下，“他这一次，是过分了。” 再也没人帮肖材说一句话。 毕竟是他过分了，只要他们不过分，就不会有事。 又过了几日，肖材从盛海消失，同样，没人关心。 杜五去了香江，给人塞钱：“陈先生，这一位跟我有点仇，好好招待招待。” “明白啦！”膀子上纹着条带鱼的壮汉咬着牙签点钱，操着一口粤语风味的普通话满口答应，“给他的招待，绝对够分量啦，这货老白脸，很多人就吃这一口的，我还要谢你给我这么好的货色呢，下次生意啊！” “一定，一定！” 杜五擦着汗坐在回盛海的班机上，心想：楚渭的要求他都做得不折不扣了，他们应该能消气了？ 这段时间他们也没来找自己的麻烦啊！ 应该是过去了。 而这个时候，当区里的同志用超快的效率开完会，决定经历配合这个“大陆第一个”的超级政绩的时候，忽然被古仔迎头一盆冷水。 “区长啊，我还是不在你这里投资啦！” “啊？乐先生，为什么啊，不都，都说好了吗？”众多高官都蒙了。 古仔苦着脸：“我本来也是这么觉得的啊，可是前两天我认识一个小兄弟啊，他家里被高利贷追着砍啊，他妈妈都被欺负啦，内地治安这么差，我钱投在这里也不放心啊！” 何姐说了，这是最后一波考试，要是弄好了，他就可以回香江陪爸妈过年，年后就准备当男主角！ 众多高官好说歹说，才让古仔再等两天消息，古仔还很不放心得嘱咐：“区长啊，我是正经生意人，不跟黑社会打交道的啊！” “乐先生放心，我们大陆没有黑社会的！”区长的强颜欢笑还没回到办公室就垮了！ “到底是哪里的人？” “好像是杜五那个团伙……”有人小心翼翼得把楚渭家里，钱丹芳和杜五的恩怨说了一遍。 我国金融市场的影响小，股市波动一般影响不到市场，关注度也很难传到股市外面，能掌握这样的情况已经说明他们真的很用心了。 区长一听就火了：“非法监禁，还逼良为娼！这样的黑社会分子你们是怎么让他们做大的！这是渎职！是懒政！” “是是是，那区长……” “去市里！”区长怒火冲天得吩咐，“要开始新一波扫黑除恶，肃清不正之风，还百姓一个朗朗晴空！” “是！” 大陆第一个商业综合体！ 这样的政绩，就他想要吗？ 市里，同样是政绩啊！ 行商一世，要造福一方。 肃清社会治安隐患，这也算是何米的功德了，阿弥陀佛。 攒功德塑金身的何米在做什么呢？ 她在数钱。 她做套坑人，投入大，可也不赔本的。 孙硕和葛敏两头暗中下场，而肖材最后一天拉升股价的时候吃下去的几乎都是何米手里的货，这一波杀庄，她赚的最多。 她入场早，建仓的位置低，哪怕后来砸盘操作，可架不住均价低啊！ 赚应该是有得赚的，但是计算比较麻烦。 “这一波牛市不会太长，你玩到年前就收手。”何米盯着账本头也不抬得跟葛敏说道。 “是这样吗？”葛敏勉强答应，“好……好。” “你要是嫌泸市的盘子太小，可以去港股玩玩啊，那里才叫刺激。”何米的眼珠子总算挪到了葛敏脸上。 她发现葛敏大概是天生的股民，她对股市、对指数有一种神奇的直觉和敏锐。 “算了。”葛敏勉强笑笑，“泸市我都力不从心了……” “那有没有想过要去深造？”何米哦了一声。 “……啊？” “内地的金融制度不全面，你要是想要真的在股市里大展拳脚，还需要理论知识的充实，有没有兴趣去香江读书？” “我？读书？”葛敏有一瞬间的心动，旋即又是自卑：“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读书吗？” “才二十四岁大什么大？”何米哈了一声，“有钱就有办法，反正你是要学知识学本事，又不是要文凭，旁听生，总可以？” 何米记得上一辈子葛敏的结局不怎么好，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就跳楼自杀了，但是不是在泸市，而是在义务跳的楼。加上她家里人的风评并不好，大胆猜测一波，她死的原因，不是股市，而是她的家人。 这辈子好歹算是有点缘分，她还是希望她能活下去的，具体情况她也不了解，总之，就是离她家越远越好？ 反正不管什么情况，充实自己，总不会错的。 “我，可以吗？”葛敏即兴奋，又难掩不安。 “我帮你安排。”何米笑了下，低头继续算账。 就看到楚渭兴冲冲得冲进来：“公安把杜五抓了，他手下的小弟一个都没跑！” 何米很淡定得“哦”了一声：“都落网了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楚渭因为何米不许他找杜五麻烦，心里还悄悄的怨过一丝丝，只是逼着自己感激何米不许生怨气，没想到她早就安排好了！ “预料之中的事情，意外什么？”何米反问。 电光石火之间楚渭想通了关键：“杜五落网，也是，也是……” “不然我干嘛把古仔叫过来？” 政府忙着经济建设，大概是太忙了，忙的事情总要排个轻重先后，治安问题都往后排了，全国都一样。就杜五这样的货色，下次严打就是一颗花生米的事。 可是何米这人最不爱记仇，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何必呢？ 她喜欢有仇当场就报了。 既然他们忙着经济建设无暇分心，那她就只能加加码，让社会治安的事儿插个队啦！ “那你不让我跟他较劲，也是因为……” “这种烂泥坑里的老鼠，你要为了打死他跳到泥坑里去把自己也弄得一身脏吗？多不划算啊！”何米记下一个数字，“专业的事情，当然要让专业的人去做啊！你又不是警察，干嘛费心费力得跟警察叔叔抢饭碗？” “可是杜五落网，那肖材……”葛敏也听说了钱丹芳的遭遇，同为女人，她自然也是感同身受，希望那俩人不得好死的。 杜五落网，没有杜五折磨肖材，那肖材不是太便宜了吗？ “嗯，就是肖材失踪了，警察没找到他。”这就是楚渭要回报的第二个消息。 葛敏重复了一遍：“失踪？” 这么巧？ “被卖到香江去了呀。”何米的声音极为平淡，且理所当然。 “何姐，你……”葛敏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噎死！ “干嘛啊？”何米终于数清了钱。 这一波下场锤人，获利八百多万。 也就是一部电影的钱。 不多。 “这事你也知道？”葛敏眼珠子差点脱眶。 “我特地等他把肖材卖到香江夜店里去才让古仔告杜五的，你说我知不知道？”何米对这个弱智的问题表示非常无语。 “何姐……”葛敏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温和的女人，有点可怕啊！ 而楚渭，则是格外温暖，感激涕零：“何姐，你是为了我出气，才……” “专业的事情要给专业的人去做，这种事，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行啦，客气的话不用多说。”何米挥挥手，笑出一嘴白牙，“我说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让别人受过的苦难，总得自己统统尝一遍，那才叫公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2章 企业见面会 92年洋节到国内的还不是很多，圣诞节都没有传入中国，情人节更是没影儿的东西，唯有元旦的特别明显。 因为有一天假。 但是何米对此表示欢欣鼓舞，正好用来举行她一个被鸽了很久的计划。 京城，昆仑饭店。 “这能行吗？他们会来吗？”龙岗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绕的人眼晕。 “还没到时间呢，自己人都没到齐，别人来早了那就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何米老神在在的飘出个声音。 紧赶慢赶跑过来好歹没迟到的王望：……好像有人在骂我。 可是一看，龙岗在cos陀螺转圈圈，何米坐在位置上看读者来信，边看边笑，跟个傻子一样，连脑袋都不抬。 王望嘬了下牙花子，明明挺精神齐整的一个小姑娘，时不时还能爆出点霸道总裁的风范，怎么一看读者来信就跟个傻子一样？ 江闻……江闻压根就还没来！ 龙岗屁股挨着椅子没几分钟，又跟椅子上装了烙铁似的站起来继续转悠：“你说要是没人来怎么办啊？” 你是在质疑我的人脉还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何米小心叠好读者来信装回信封里，翻了个白眼：“招待费都是我出的，你大不了就是白跑一趟，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门口传来个声音：“是这了，时间还没到。” 江闻总算来了！ 后面跟着的是…… “张导你怎么也来了？”何米很意外，不管是上辈子看新闻还是这辈子的接触，张国师都是个不爱交际的性子。 “上次听你说那个植入性广告，我也来听一听。”张国师在笑，他一笑就是满脸堆叠的褶子，特别像个在田里点庄稼的老农民。 现阶段国内导演最倒霉的一点就是要自己拉投资，张国师虽然有资本护体，但是现在政策多变，多听听看看，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没错。 “张导来捧场，我们蓬荜生辉啊！”何米笑得特别社会，“坐坐坐，请坐。” “何总好大的排场啊！”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来。 何米愣了下，喜出望外：“董姐，你居然亲自来了？” 站在门口的就是董女士：“你下的帖子，我当然要来看看了！要是不给你这个位置，乐家把我们的产品换了位置这么办？” 商店里的货物位置可是很有讲究的，就跟小说网站的推荐位一样，摆在门口还是摆在角落，差别可就是好几倍的销售额呢。 “哪能啊，咱们这是战略合作伙伴，坐，请坐。”何米看向董女士身边的那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位是……” “我是潘老派来的，潘老说何总的厂子，一定有新花头。”这人一嘴粤语味的普通话。 他说的是“潘老派来的”，而不是“容声”的人。 何米顿时了然，知道自己给潘老提的那个能解决他眼下最大难题的建议起作用了。 “请坐，请稍坐。” “何总，好久不见啊！”又是两个西装革履夹着皮包一看就有钱的中年老板，还是两个一起来的，“康总让我带话，何总什么时候去闻州，一定去厂子里坐坐。” “这是康驰皮鞋的，这是达芙妮女鞋的。” 康驰和达芙妮分别专注男女皮鞋，短时间内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就连分店都在一起开，有我一家店就有你一家店，手拉手肩并肩，亲密程度堪比VIVO和OPPO。 龙岗眼睛都瞪大了，之前他还以为何米是吹牛呢，没想到她真的能把这两家去年异军突起的皮鞋王者请过来？ “这位是长虹的。” “我是北极星钟表厂的。” “何总你好，何总你好，我是小天鹅洗衣机的。” “这位是海尔冰箱的。” 哗啦啦跟下饺子一样进来三十多个人，一半都是私营家电厂商，进来就先跟何米握手打招呼，仿佛何米的见面会一样。 还真有拽着何米不撒手的：“何总，何总，我是临州纺织厂的。” 临州纺织厂…… 何米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了，就是她给临州市政府出主意帮他们拆迁，他们给的报酬就是临州市纺织厂。 说起来，她在临州还有老大一块地皮呢！ 可是这个厂子不是快黄了吗？拿得出广告费吗？ 他们给得起广告费吗？ “吴区长问你，你那几间工厂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拿？”果然这人不是来做广告的。 他是来送礼的。 “好说好说，有空就去。”何米一走神，突然觉得不对啊！ “临州不就一家服装厂吗？哪来的几间工厂？” 那人嘿嘿一笑，居然有点狡猾：“区长说您高风亮节，区里也不能亏待，您出的主意效果太好了，现在拆迁工作已经完成，新项目已经破土动工，饮料厂，罐头厂和日化厂，就当送你的。” 这个包袱是甩到她身上了？ 回头可得找吴区长好好说道说道。 何米哭笑不得。 “行行行，那你先坐，我们之后再聊。”何米打着哈哈敷衍。 “那何总，我就在这儿等您了。”那人乖乖坐下，眼巴巴得看着她。 这是赖上她了！ 殊不知，他们也是被何米折腾得哭笑不得。 何米从乐家店里抽了几个人挑了几个人组了个小服装工厂之后就把这个厂子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了。偌大的厂房空着就跟鬼宅似的，主要的工作就是帮乐家和1号店制作制服，现在制服快要做完了，还给1号店做些零零散散的小布偶小装饰品。 虽然他们工人是安置好了，但是吴区长死乞白赖非要把这工厂塞在何米手里，是希望她能妙手回春让这个工厂起死回生的，就算不是原来的工人，只要能扩大规模，那就是安顿就业就是经济产值就是政绩！ 这样半死不活的拖着何必非要给何米？ 可是他们的意见何米根本不重视，扔着就扔着，白捡的东西不稀罕。 今天这人来，是被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何米来妙手回春一把。 原本他们还没这么迫不及待，只是前两天，他们听到一个消息。 股神君临盛海滩，惊鸿一瞥砸黑庄。 原来那个股神，就是何米。 人对奇迹是有迷信的，她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就希望她还能继续创造下一个奇迹。他就算是磨，也要把何米磨得出个新鲜主意。 所以现在，他不敢惹急了何米，只能坐在这里跟只讨食的小狗似的眼巴巴得看着她。 挺大个会议室都塞满了人，龙岗本来紧张，现在更紧张，他们是看着何米的面子来的，可是来是来了，会不会投资，就不一定了！ 何米的面子到底有没有大到让人那几十万几百万来投资？ 而且龙岗又不傻，他当然知道凭借何米的面子能应付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希望这些人是因为真的有利可图，可以共赢才合作的。 可是他一看，对面那个小天鹅洗衣机厂的经理比他还紧张，忽然觉得稳了。 长期以来的政策都是高压，这一下子开放了，大家都适应不过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哪怕郎有情妾有意呢，也需要个王婆在中间牵桥搭线才能干柴烈火。 现在何米拉了这条线，眼神一对，噼里啪啦的那是天雷拽地火，一拍即合，天火燎原！ “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开始了。这次见面会的目的我都在邀请函里写的比较清楚了，企业和影视剧合作绝对有前途，先入场，先吃肉。”何米坐在主座上环视一圈，“今天有两部片子，都是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的班底。” 下面一片嗡嗡嗡，何米邀请的都是私企里的先锋派，锐意进取的那种，既然来，自然也都打听过情况，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那是金字招牌啊！ “第一部，《北京人在纽约》，龙岗导演，江闻主演，一百万美元投资，美国实景拍摄。” “第二部，《过把瘾》，赵小刚导演，王望原著，李小明编剧。” 完了。 和聪明人说话最舒服的一点就是不用费太多劲儿，别看一个个拽着何米仿佛都是看她面子来赏人口饭吃，但实际上，哪个没有在背后做足了功夫？更别说他们原本就不是无名之辈。 龙岗，《渴望》的导演，江闻，当下全国最火的男演员，赵小刚，《编辑部的故事》的导演，李小明，《渴望》的编剧，王望就更别说了，那是这两年最红火的影视界大腕，扒着他的裤腿都能爬起来一个冯裤子！ 这一波人里，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响当当的字号，都够他们投资了，更别说还有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在背书。 而且她能联系的，都是不会影响剧情发挥的产品，什么东西能做广告，他心里早就有数了！ 可是他们的目光，却盯准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张导演也在这儿，是也有新片吗？” 要说金字招牌，影视行业又有谁比得上中国电影挑大梁的张国师？ 张国师那张脸，也是全国驰名商标啊！ “张导今天来也是朋友帮忙站站场面。”何米说道，“他的新片可不适合做广告呢。” 何米话一说完张国师脸都绿了！ 有这么把钱往外赶的吗？ 拍戏的导演谁会嫌钱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3章 未拍先赚 厂家代表不是不信，而是迷茫。他们不知道什么片子能投什么片子不能投。 他们连投钱来干什么都不知道！ 何米就跟他们解释：“大家今天能来，是给我面子，我做生意一向不坑朋友。话我就说在前面，这部片的年代背景是从建国前的解放战争时期到建国后二三十年。” 从解放战争，到土改，就连最后的时间也很吓人，那是人道洪流啊。 光是这个时间背景就很敏感了！容易被禁啊！ 张国师拍的绝大部分都是农村片，那么问题就来了，谁家的产品适合出现在这样背景的故事里？ “植入性广告，契合很重要。张导，你说要是在这部片里出现个家用电器，或者皮包皮鞋的，合适吗？” 想想，不合适。 众多厂家自己想想，也不合适。 众所周知，张导是个对电影抱有极大热情和艺术追求的导演。他后面会跟张伟平掰了还被泼了一盆“生了七个”的脏水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张伟平想往他电影里塞女主角捧人。 张国师说，不行。 张伟平越界，老实人发火，彻底闹掰，要不是当时张国师导演完奥运会开幕式官方说他是功臣保他，他得焦头烂额好长时间。 “我这部戏不适合做广告。”原本是对资本低头，被人情绑架，现在资本到位人情也没逼他，那一点点小钱钱的诱惑，张国师还是扛得住的。 他未必没有拉投资的想法，只是不合适，那就放弃，下次有合适的题材了再说。 张国师自己都拒绝了，厂家代表也只能遗憾放弃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做植入性广告，比如凤霞的旗袍就可以做文章。但是《活着》这部剧是被禁了的呀！ 当时的风波可不小，免得到时候出了问题，何米拿港资开小号不在乎，可是广告要是做进去了，万一被那些禁了这部剧的家伙看入眼了，那做广告的商家会惹麻烦的！ 到时候出了问题就是大麻烦！ 做生意是要讲信用的，何米真的不坑友商，不能明知道那是个坑，还把人家往坑里扔。 “咱们有别的想法可以另外谈，今天就想说这两部剧。”何米把话题拉回来。 北极星的那位经理最果断，他们买新闻联播的广告买出经验了，操着一口孔夫子老家煎饼卷大葱味儿的普通话：“我们厂新出了一款座钟，你们能不能一开始门口放一个？” 龙岗面露为难：“这个怎么放啊？” 他是有艺术追求的导演，最简单的要求就是广告不能出戏。北极星的产品没有走出国门，《在纽约》用不上，《过把瘾》里的男女主角是小夫妻，用不起。 但王望就很直接了：“您能出多少？” “一百万！我自己就能做主！” 下面的人看不见，坐在主座后头一条凳子上都能感觉到，龙岗那个抖啊！要不是何米踹了他一脚他能一屁股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他倒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可是这第一位一上来就一百万啊！这里二三十号人，要是都能拉到投资，这戏还没拍就已经赚了啊！ “嗯，还行。”王望含糊着应付了一句，实际上他眼珠子都快出眶了！ 龙岗是个老实人，拿人钱得担人事儿，还问呢：“您这个投资，需要什么回报？” “我投资！” “是投资，您这投资要什么回报？” 那主任比他还急：“我投资！”（注：） 龙岗还懵着呢，王望已经鬼精灵得反应过来了。这人善人啊，厚道！果然是孔夫子的老乡，从孔夫子那儿就厚道！ 他这钱白给，除了搁一钟，别的啥玩意儿都不用了！ 眼看着他就要答应下来了！ 不管啥事儿，钱到手了就是好事！ 其实他们有着商人的敏锐本能，能嗅出其中包含的利益的血腥味，可是他们说不清楚自己投钱要干什么。 “您先别急，你这是要把钟放在门口，是想啊，演员过一遍，镜头就扫一遍，要是电视剧火了呢，全国观众都能看着了你这钟，相当于做了个广告。 到时候跟客户说，我这钟，是《在纽约》的，是《过把瘾》的，绝对好，哎，您捎一个？这个产品就立住了不是？到时候我们再在片尾曲上，打上一个，鸣谢北极星钟表厂，那您这厂子的名声，就算坐稳了！” “对了！就这意思！”那经理激动了。 “我呢，管这个，叫植入性广告。” 下面的众人细细一品，当场开窍，恍然大悟啊！ “但现在还有个问题，艺术中心的剧呢，不愁卖，做广告那就是捎带手的事儿，也是我厚着面皮跟龙主任讨来的这个机会，想着多条门路辅助销售不是？可是做广告，咱们不能影响剧本身的质量啊！不然到时候广告打了，剧被这广告弄砸了，戏不播了，您这钱花了广告没打出去效果没达到，这不是白搭了吗？” “您说的这个大钟，要么放在酒店要么放在机关大堂，能在自家里用得上的都得是大富大贵，可是咱们这两部剧，《过把瘾》是小夫妻，家里用不上这等大钟，《在纽约》是在美国，冒昧问一句，您这钟，还没卖到美国去？” 何米一番谆谆善诱说的他们都连连点头，同时都在心里感叹，何总果然实在，不蒙人！ 是个实诚的憨批，合作能占便宜！ 就只有北极星的经理急了，他们享受到了做广告的好处，敏锐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不想错过：“那，这事儿要怎么说呢？” “您先别急，北极星除了大钟，还有做家用的小型石英钟和手表？”何米笑笑，“《在纽约》是出国了，可是人出去了带块表不难？哎呦在美国那个难啊，想家了，把表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哎，这是家乡带来的，这不就是广告了吗？ 《过把瘾》是对小夫妻，主要场景是在他们家里，可是家里墙上多挂个小钟，放客厅正中央，进去出来都扫到，那效果不比放在门口差？您也是常看电视的人，您说说，电视剧里那些剧情发生的地方，是在门口多啊，还是在客厅多？您说这钟，是放哪儿好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4章 金字招牌 那经理品了品：“客厅多。” 抹了一拍大拇指：“哎，何总，您这想法还真绝了！” “过奖了。”何米笑道，“《在纽约》拍二十集，《过把瘾》拍八集，我这儿准备了剧的简介，昆仑饭店里也有长途电话，您好生商量商量，要放什么广告？” 视线从北极星的经理身上收回来，扫过下面的一众各个厂子的代表：“剧里头能做广告的地方不少，身上穿的脚上穿的家里摆的，你们多商量商量，到底这个广告要怎么做？” 何米还要在商界混呢，口碑很重要，诚意很足的。说谁导演谁编剧谁参演，结果没有，算我们违约，比如因为主观原因，这戏没拍成，这也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给退款。 给多少秒的镜头，多少句台词提到这个品牌，这都是要写在合同里去的。 何米知道，这是国内第一次公开的影视剧广告招标会，也是日后进行广告招标的标杆。 后来者要模仿，都是从她这里学。 规矩，一开始就要立下来。 别人做不到，那是别人的事情，等这些商界同行在别人那里碰壁了，两下对比，高下立判，只能越发衬托出何米的专业和诚信，转过头，还得回到何米的怀抱。 失败？不可能！再过三十年都还能被人提及的电视剧，这叫失败？！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三天，等把元旦假期折腾完了，这事儿也就定下来了。 别看何米拉来的人多，但是考虑到他们都是第一次弄植入性广告，哪怕是老导演也怕驾驭不好，所以何米没弄太多的广告。 《在纽约》，康驰、达芙妮的皮鞋，他们这是对何米的迷信，北极星的男表一款，组合一下就是他们出国那天穿的基础套装，剧中两次提到品牌名，并且北极星钟表是江闻的常用装备，并且有数次特写，这就是三百万了。 就这还是《在纽约》的成本高。 哪怕《过把瘾》是现在不受欢迎的八集剧，也由乐家家电组成的婚房家电套装，冰箱彩电洗衣机一应俱全，品牌logo长期入镜，以及北极星石英钟一款，特写若干次，其实是空镜头。 拉到了一百三十万。 这剧的成本也才五十万！ 这还没拍呢就翻倍赚回来了！ 别说贵！ 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的剧那是金字招牌！ 什么叫做金字招牌？就是重头戏十有八九都能上央视！然后再放地方台轮播好几遍！ 这叫金字招牌！ 央视的广告多少钱？明年拍标王，三千三百万！ 现在要买广告，那都不是钱的事儿！要走关系摸后门，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更别说好的电视剧被下面的地方台买过去二轮三轮四五六七八轮得播，那广告都是白给！ 片尾的贴片广告还能删了，你都拍在剧里头的景儿咋删？重拍啊？！ 龙岗整个人都恍惚了，脚下都是飘得，顿觉自己是在目睹江湖之怪现状。 “龙主任，你可别飘，这些钱其实是艺术中心的这块牌子抵押出来的信誉费用，这要是倒了牌子臭了名声，日后可就不抵用了。”何米叮嘱一句。 “明白，明白。”龙岗重任在肩得点头，“我一定好好拍！” “我相信你！”何米倒是真的相信他们这些老一辈工作者的艺术操守。 “何总。”王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王大作家，你也跟着逗我玩？”何米笑他。 “哎，可不嘛？您可是大老板！”王望摸出份文件，“幸不辱命。” “哎呦，可谢谢你了！”何米之前就嫌弃在国内没有发声渠道，找王望帮忙弄个杂志刊号，王望跑了一段，龙岗找了老领导，终于趁着东方风来满地春，到处都在大开放的机会弄到了一个杂志刊号。 “你看看，挂在文学协会名下，基本上啥都可以写……你打算写什么文章啊？要不要帮忙约稿？”何米在文艺圈，混的说浅也不浅，海马的人都能脸熟，说深也不深，扩不开了。 要撑起一本杂志刊物是要有高质量的稿件的，她的人脉还撑不起来。 “约稿？我不弄文学刊物啊！”何米嘻嘻哈哈得把个文件翻来覆去的研究。 “那你弄什么？”王望觉得何米简直是钱多烧得慌。 “王大作家，如果你看了电视剧看的很不爽，想不想找个人和你一起骂？” “想！” “喏，有地儿了。”何米拿指节扣扣文件。 王望觉得他有点懂了：“所以你是想弄……《大众电视》、《大众电影》那样的？” 这些是当下最火的杂志，《大众电视》主要是刊登电视剧的花絮和采访，带一点娱乐色彩，《大众电影》就牛逼了，点评的是电影，在电影作为影视行业头牌的时候，有一期销售量达到950多万册，世界期刊发行记录。 “那个太严肃了，竞争大，没意思。”何米笑得跟个黑心资本家一样，“香江的八卦周刊，听说过吗？” 王望扼腕：“你堕落了！” 何米一脸无辜：“我只是在做生意。” 何米弄这个杂志，主要是为了发声渠道，毕竟没有微博没有公众号没有自媒体，被骂了想骂回去都找不着地儿。 既然要发声，嗓门就要大，用什么来衡量这个发声渠道的嗓门呢？ 对于杂志来说，就是发行量。发行量要大，要吸引眼球，还有什么比娱乐圈更吸引眼球的？还有什么点击量比娱乐圈更大？！ 将军枯冢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啊！ 没看到微博热搜上十有八九都是围绕着明星吗？换衣服了剪头发了，换成一般人试试？不沾上几条敏感的人命谁要点开看啊！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演艺圈的人好欺负。 他们名声大，吸引眼球，但实际上这是职业性质决定的，名声不和影响力成正比，根基相对浅薄，所以香江娱乐圈背后的大佬都把明星当能赚钱的小姐，而面对资本，其实她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如果是商界的，何米骂了就要结梁子，官场就更不用说了，多说两句会被禁的！社会新闻那是敏感话题，一脚踩下去可能商界官场都得得罪！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5章 钱丹芳的改变 就是文艺界，要说在大陆，****算是一把手了？在圈内那是只手遮天，想捧谁……或许捧不起来，但要是想禁谁，那就禁谁！ 可是就算把广电、把电影局批成一坨翔，他们也只是塞着耳朵当听不见，最多最多，跟你对骂，互相之间炒作一把，拉高彼此的点击量。 但是下场撕逼？ 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这个杂志你来办？”王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表示对这么一本以骂人为己任的杂志很有兴趣。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时间？”何米抖了抖手上的文件，“不过有一个人，应该挺适合干这行的。” “事情都办妥了，你来就能接手，行，你尽快来京城啊！”何米挂了电话，却在客厅发现一个挺意外的人。 “这两天玩的开心吗？” 钱丹芳站在客厅的书架前，看的入神。 不过她看的不是书，何米就没在这里买几本书，那些书架上的都是她写小说的草稿和废稿，还有她平时生气的时候乱写的一点东西。 “我……我不是故意看的……”钱丹芳拘谨手足无措得像个小媳妇。 “轻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何米笑道。 这次来京城，何米把楚渭和钱丹芳也带过来了。 楚渭突然失踪，学校里有一屁股烂摊子还要过来收尾，干脆就把钱丹芳也带过来，换个空间换换心情，把曾经的那些噩梦甩在身后。 目前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何必把她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她跟具死尸一样随便摆弄，跟她说话也不理，整个人没有一点活气，就是具会喘气的尸体。 何米是没有那个心思给她开解的，她也不会，干脆就金钱开路双管齐下，从香江请了现在国内还非常少见的心理治疗师。 这可不是那些忽悠人的家伙，随便听你聊聊天就要收你四五百块钱一个小时，这都是有真材实料，专门针对创伤后心理应激反应。 何米真的不会心理治疗，对于这事儿她的看法和解决方法非常的简单粗暴。 让她忙！能抚慰伤口最好的办法就是忙碌，每天累的跟条狗一样，沾枕头就睡，脑子里忙的都没空去想，时间久了，伤口也就淡了。 医生同意了。 于是就有了楚渭推着钱丹芳给肖材到处挖坑捅刀，而她也终于生活能自理，护工不用每天给她打尿包了。 医生药物双管齐下，加上何米砸了黑庄，让她亲身参与报仇，在挖坑埋肖材的时候她就现身说法，在仇恨的趋势下用自己血淋淋的伤疤拦住了下一批要跳坑的傻子，那个时候她就开口说话了。 到了京城，她要收拾楚渭去报仇留下的烂摊子，连轮椅都不用了，帮着儿子到处奔走…… 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看书看手稿，好奇心她逐渐回归正常社会的一个标志，她愿意接受新鲜事物，说明她正在逐渐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谢谢。”钱丹芳被救出之后，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得和何米聊天，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总要道个谢的。 “不用客气啊，咱们也算是有点交情，而且我也是女人，见不得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何米浅笑着去了厨房，“楚渭呢？” 这段时间楚渭不是一直跟着钱丹芳身边寸步不离吗？ “他的朋友约他出去了，这段时间多谢他们帮忙，他得当面谢谢他们。” “应该的，要不是晋悟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何米在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这个时候的饮料不是塑料瓶的，主打产品是易拉罐，但是那个包装贵，也就可口可乐等几个进口品牌用得起。 绝大多数还都是玻璃瓶，买饮料的时候是要压钱的，把玻璃瓶子还回去才能拿回押金。 这些是临州吴区长派来的人死活硬要塞在她手里的，说是临州冰风饮料厂的产品，他费劲啦从临州提到京城，何米总不好意思让他再提回去。给她送的东西不能再是连品控都没做的劣质产品了？ 自己开了一瓶，给她递了一瓶：“坐，你在看什么？” 钱丹芳窘迫着递过手稿，接过饮料，发现何米连瓶盖都给拧好了，总不能递回去，也得喝了一口。 其实就是橘子味的碳酸饮料，何米还记得自己五六岁，还没上学跟着何美兰在夜市里摆小摊，夜市里还有饮料摊用冰柜装着这样的饮料出来卖，一瓶一两块，还有一种塑料袋包装，咬开一个小角往嘴里滋，两毛还是五毛一包，那感觉比喝尖叫爽多了！ 不过何米虽然很想喝，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机会。 因为学校里耳提面命说这些是垃圾食品，不能喝不能喝，而且她没有零花钱，何美兰是绝对不会给她买零食的！就算有零花钱也只能买文具买书，她要是敢要喝饮料，何美兰能骂她一天！ 所以小时候就特别想喝，想喝得都快成了执念！后来她给超市进货的时候还特地找到这样的厂子喝了个痛快。不过大概是没了童年滤镜，就觉得甜，工业糖精的味道太明显，而且有一种很明显的“粉打的”口感。 原本以为这一瓶也会是这样，没想到口感比她想象中好得多，没有工业糖精那种喝完之后嘴巴会泛苦的口感，就连甜度也没超标，清甜的口感，很解渴。 “这个饮料不错啊！”何米在心里赞了一句，继续和钱丹芳聊天。 “……你对《渴望》怎么看？”钱丹芳刚刚看的手稿倒是不陌生，就是何米骂《渴望》的。 “我不喜欢刘慧芳。”钱丹芳给出了一个让何米有点意外的答案。 “真的啊？不是哄我开心？没必要的啊，像我这种不喜欢这部剧的才是少数人？” 何米其实不信。 这是有时代背景的因素，何米讨厌《渴望》是因为电视剧是有时代审美的，一代人的戏拍给一代人看，《渴望》的受众群是70后、60后，跟何米的审美根本不挨着！ 何况很多她觉得套路的剧情，在这个年头其实都属于开创性的，比如车祸。 而从剧本本身的角度来看，这是是九十年代难得的照顾观众口味的诚意剧本。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6章 影视行业的今与夕 何米重生之前，发现网上有一种“厚古薄今”的风气，什么都是当年的好，古装美女每个都有辨识度啊，以前的剧一定有演技啊巴拉巴拉。 但是其实，这叫幸存者偏差，能被我们现在拿出来反复怀念的都是精品啊！那些烂剧你找都找不到！任何一个时代都是烂剧多，我们身处其中就是容易踩雷，总不能拿传世精品来当平均水平？ 香江的流水线电影真的每部都有演技又有态度吗？以前的明星恃靓行凶耍大牌的还少吗？ 不说别人，就说胡梦达，达叔其实也是年少成名，在和秋官的《楚留香传奇》里饰演胡铁花，一夜之间大红大紫，人一红就飘，吃喝嫖赌样样来，下了戏就去赌场玩通宵。 《楚留香传奇》是边拍边播，当时戏都还没拍完呢，他就时常因为通宵赌博拍戏迟到，因为他是换不了人的重要配角，整个剧组被他拖得要到早上十点才开机！就算到了，因为状态不好，拍着戏都能睡着，把导演气个半死。 片酬一到手就全部拿去还赌债，明明红了，可因为好赌，时常连饭都吃不上，还得跟场工借钱，整个剧组都被他借遍了！ 所有那部戏之后他就彻底被行业排斥，再不给他重要角色。 他就这么被封杀，也是人生遭受大起大落才大彻大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后凭借和星爷的合作复出翻红的时候，才是有演技有态度的老戏骨。 就算是说脸盲，拿当年一线二线大美人，霞玉芳红、贞贤敏欣跟锥子脸十八线网红比，真的公平吗？真的要对标，那得比幂诗颖沁冬紫巴妮彤，哪个还会脸盲？ 我们的时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是比过去好的，起码现在的工作人员不用睡片场，在剧组里打人的事情也变少了，不想拍的戏也不会有人拿枪指着你的脑袋。 怀念过去可以，但是真的不用人云亦云厚古薄今。 这是香江的情况，那内地呢？ 在整个八十年代，文化领域都是少数精英文人的玩物，他们高高在上得“带领”和“引导”大众的精神导向，却又看不起大众审美趣味。 看剧本先挖掘精神含义和文化深度，再用以完成创作者的追求，这是创作者的表达欲，是精英文人的游乐场，唯有普罗大众的感官是被忽视甚至是被无视的。 有收视率，那是锦上添花，没收视率也无所谓，反正公家出钱，完成任务就好。 80年代一度一年出了一千多部影视剧，然而绝大部分都是扔在仓库吃灰，就算是当年的口味，一样卖不出去。 可是当年没人管啊，不用看市场啊，所以这就导致了很大一部分影视人在无限怀念当年那种想拍啥拍啥，拍出坨屎都没人管的年代。 你不爱看我的电影？那是你的水平不够，欣赏不了我的艺术追求。 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想想当年的环境都把人惯成什么德行！对于这帮既得利益者来说，他们恨不得回到随便拍片，行政力量发行的年代！ 而《渴望》的意义就在于，可以说是第一部愿意低下身段分析和关注观众需求的产品，所以才有了那么大的成功。 可这本来就是分析90年代初期的观众需求，又不是2020年的观众需求！ 而且就算从演员表演、服化道水准，时代背景，台词打磨，剧情节奏这些电视剧硬实力来评价，这放在三十年后依旧是8分以上的水准，苦情剧中的优秀水准，每年依旧能给京城电视剧医术中心带来二百万的收益。 而钱丹芳作为这部剧的主力观众人群，何米觉得她很难逃过这部戏的收割。 “我是真的不喜欢，刘慧芳太窝囊了。”钱丹芳的诚恳何米看得出来，这不是为了讨好何米而指鹿为马。 “那宋大成呢？”何米就不问那个因为渣，明明是男主的戏份却变成男二的倒霉孩子了，关于《渴望》这部剧，何米和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只有对王沪生的看法是一致的。 渣男！ “剧里说他是个好人，可我不觉得。”钱丹芳摇头，“他已经结婚了，对刘慧芳一往情深，还要离婚去娶刘慧芳，那他把自己的妻子月娟放在哪里？” “哈，也就是这剧的女主是刘慧芳！女主光环照耀天下，搁月娟眼里他也是个和王沪生差不离的渣男！”何米哈哈大笑，这话也就跟钱丹芳说，换个人说话大概率会被怼死！ 这可是万众皆叹的宋大成啊！ “知道自己家门在哪儿不？为了别的女人闹离婚这叫出轨！” “对，而且月娟也没出息了点。”这也是钱丹芳第一次找到组织，“男人眼里都没她，还这么纠缠着有意思吗？自己找罪受啊！” 对事业型女性来说，这种“传统美德”的看法就是一个字！ 蠢！ 钱丹芳虽然失败了，但这种观念不会变！ 一起骂完了电视剧，何米顿时觉得和钱丹芳亲近不少！ 拉近两个人友谊的最好方式是什么？一起骂另外一个人啊！骂电视剧也是一样的！ “这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可就是找不到人说啊，只能写，写了也没法给人看，怕吵起来，你有看法怎么办？”看电视最无聊的一件事莫过于吐槽找不到人一起吐槽，这真的是能把人呕死。 “我也写，只是现在……”钱丹芳摇头。 她的房子被要债的收走卖掉了，房子里的东西，估计都清空了？ “你也写东西？”何米摸摸下巴，这也不是不能买回来啊，反正现在在盛海买房子，肯定亏不了啊！ “我上学的时候，是想当一个作家的。”钱丹芳说起以前，眼里也是有光的。 “你什么学历啊？” “大专。”她说着话的时候是带着骄傲的。 九十年代的大专生，这个学历真的很高了！ 高到整个乐家现在大专生都没几个！高中毕业就可以当店长预备役的委培生了！ 钱丹芳四十多岁，她考大专的时候，那学历比后来的九八五还金贵！ 反正录取率比九八五大学还低！ “我是师专，当年是学中文的。” 师专啊！上大学的时候就有补贴，更难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7章 无以为报？以身来报！ 可是何米发现了盲点。 楚渭74年的，钱丹芳结婚应该是在74年之前，那读书应该更早啊，可是那个时候国家都还没有恢复高考呢！ 她什么时候上的大学？人道洪流的时候举荐上去的工农兵大学生，那可就一下子跌了好几个档次了。 “你哪一年上的学？” “81年，我81年高考的。” 何米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这是老三届的大学生啊！ 她就是那种传说中“带着孩子上大学”的大龄考生。 “79年我就想去考的，可那个时候楚渭还小，离不开人，80年就把他送到小学里，我才抽出时间来考试，80年没考上，81年考上盛海师专。” 何米已经不想说话了。 这是学渣面对学霸的愤怒！ “我不信，我要考考你。”何米皱了皱鼻子，“你写一篇给我看看？” “我都这么多年没动笔了，哪里还能写得出来？”钱丹芳失笑。 “那我不管，你不写我就当你是在骗我！”何米把纸笔都塞在她手里，“写，现在就写！” “写影评啊？”钱丹芳觉得好笑，但也没拒绝，想了想直接就这稿纸动笔往下些。何米就在旁边伸着脖子看着。 还是《渴望》，立场与何米一致，但是风格截然不同，何米是大开大合得直抒胸臆，她是温文尔雅的绵里藏针，不知不觉就把人的思绪带着跑，赞同她的观点，文字功底的确不凡。 最重要的是…… 字比何米写的好看多了！ 厉害啊！ 捡到宝了。 钱丹芳写完了何米也看完了：“我要办一本杂志，你要不要去试试？” “啊？我？”钱丹芳眨眨眼，“我没有经验啊？” “那就请个有经验的过来呗，现在全国都在下海，从单位里挖几个人很难吗？”何米满不在乎得笑笑，“而且我要办的杂志和以往的不一样，以前的经验太多，我还嫌束手束脚的呢。最好是从大学生里招，想要留京的人那么多，宁可当盲流也要留下的多得是，有一份工作还怕吸引不来人？” “工作吗？”钱丹芳有一瞬间的行动，却又被恐惧打击得萎缩回去，“我，我……” 身体上的伤痕都痊愈了，可是当时的事情对她心理上的重创，却没有那么容易走出来。 钱丹芳现在没有变成木头人没有见人就躲已经是疗效很好了，可是长期和人相处，万一被人知道了她的经历，那些指指点点和风言风语依旧让她望而生畏，那一步要迈出去的脚就又收了回来。 何米觉得自己得开解开解她：“我知道这样的经历，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难以接受，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犯错的人也已经受到惩罚，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也该走出来了。” “遇到这样惨剧的，你不是第一个，想想战争的时候，南京大屠杀的时候，遇到你这样的遭遇的女人不在少数，现在她们还能活下去。你已经比她们幸运了，她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亲手报仇，甚至不可能看到那些战犯禽兽被绳之以法。 而且，你有一个好儿子，你有能力，能活得好。” 其实医生说，钱丹芳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 很多遇到这种事的女人疯了的有，傻了的有，直接自杀的更有！ 钱丹芳最少，还没有自杀倾向。 儿子，还在狱里的丈夫，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楚言中已经知道了她的遭遇，他没有嫌弃她。 钱丹芳还有家人不离不弃的支持，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心理阴影要怎么克服，何米其实也没辙，何米只是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想让钱丹芳来给自己卖命的而已。 别的不说，光是钱丹芳的销售水平就很高，而且能在申银那样的大公司事业单位爬上去的，能力见识都是有的。 这么强的能力都落在何米手里了还真的让她沉沦在过去的阴影里一天天正事不干自怨自艾的，多浪费啊！ 就算是黎磊黎昭那个脑出血开过颅目前有智力残缺倾向的老娘何米都要把她留在乡下让她能种地养活自己呢！更别说是钱丹芳了！ “钱姐，遇到困境，其实最可怕的是一直把自己困在里面。楚渭不可能一天到晚都跟着你，你没事做脑子里就在回想这些东西，没病也要憋出毛病了。 创办一家杂志社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也给不出钱以外的支持，你会忙的没空吃饭没空睡觉更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时间久了，那些事儿过去了也就淡了。 就算那道伤疤在心里挥之不去变成了一戳就痛的弱点，至少其他地方好了，有一个弱点，总比整个人都废了好。” “钱姐，能战胜自己的，才是强者。”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带了罐鸡汤不要钱似的撒，总该成功了？ 可钱丹芳明明有意动了，最后却还是缩回去了：“我，我再想想。” 再想想，就是还很有可能拒绝。何米拒绝那些推销员的时候就说再想想，想着想着就跑了。 何米不想被拒绝，所以不让她想。 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何姐，我是商人，我的付出是要回报的。” 钱丹芳激灵一下子：“你要什么？” 你这一脸生怕我残害无辜少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是救你性命救苦救难的大恩人，不是强抢良家少男的土匪恶霸啊喂！ “楚渭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又不想他以身相许，那就只能给我做牛做马，以身为报。”何米笑出了满嘴的白牙，越发像个放高利贷的黑社会，“可是这一次救你们这一家，报仇，我动用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人情，我还掉了个马甲，要是折合成钱的话楚渭这辈子都还不清这笔账了。 没关系，他还不清还有他孩子嘛！他这么好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父债子还，不会赖账的？” 父债子还，母债子还，可是这债是她欠下的，怎么可以让楚渭全担下？钱丹芳面色愁苦，刚要开口，何米又下了重重的一份砝码。 “而且你就不想你老公减刑出狱？”楚言中被判了七年。 他们是真的要当七年的牛郎织女了啊！ “他，他可以出来吗？”钱丹芳嘴唇都在抖！ 患难见真情，他们这是经过劫难考验的真爱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8章 花边小报 “楚言中入狱的罪名是挪用公款，挪用公款的人多了，他被捕还不是因为他还不上吗？要是能还上这笔钱，判都判了，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但是减刑出狱还是可以的。” 这不是后门，也不是非法交易，挪用公款罪如果能把钱还上，本来就是可以减刑的。 或者说，挪用公款罪里，“拒不归还”这一项情节本身就是加重了罪行，把钱还上，加重罪行的情节没有了，自然可以减刑。 “我干！”为了真爱，为了儿子，区区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楚言中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 何米默默得给楚渭掬一把辛酸泪。 跟她说儿子的前程，她说要考虑考虑。一说能把老公救出来立马就是流言蜚语算个屁！干了！ 这就是父母是真爱，儿子是意外，何米都有点同情楚渭了。 “很好，什么时候杂志的销量超过一百万本，我就给把楚言中的钱还了。” 反正多捞一个人出来也是给何米干活！ 她要好好想想，楚言中要做什么呢？ 楚言中挪用了五十万，对现在的何米来说，不是个大钱，但是对时下的人来说，这是天文数字。 何米打算给钱丹芳开的工资是2000块钱一个月，远远超出同济水平，够砸的一个人哭爹喊娘大喊爸爸我要了。 93年的月平均工资，不会超过300，注意，这是官方数据，只会偏大，不会偏小。 可是凭借2000块的月工资要攒足50万，这是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她就算不吃不喝工作十年也还不上，那时候楚言中不要减刑都能出狱了！ 至于楚渭…… 虽然他很帅，何米很欣赏他的品性，但是工资这两个字代表的是公事，公事就要公办，在保镖这个职位上，颜值和品性不能给他太多的工资加分项，加上他因为中途跑路，连什刹海武校的毕业证都拿不到，只能算是肄业，按照市场价，只能拿180块一个月。 这个价格不少了，如果何米拿这个工资去招退伍兵和他的校友，乌央乌央的应聘者会挤破头的！ “这本杂志呢我想仿照香江那边花边小报、八卦报纸的格式，要的就是一个发行量，你做主笔，主编是孙硕，主要负责记者采访新闻收集，具体怎么看你这自己看着办，人不够你就自己找。”何米笑出了八颗牙，“除了给钱，我什么都不管。” “我会配合好孙硕工作的。”钱丹芳知道孙硕在何米这里的地位，不是她这个打工人能比的。 “我办这个杂志的主要目的有两个，第一，孙硕喜欢做这一行，我给他个机会完成梦想。第二，我要掌握发声渠道。”何米肃容到，“孙硕学历不高，新闻稿件还是要你来润色的。” “好的，我明白。”钱丹芳掌握到了何米的目的，“杂志社放在京城还是放在深土川？” “放在京城，房价便宜，好招人，而且现在文艺界人士大部分都在往京城挤，杂志社放在这里方便。” 何米以前绝对想不到会有把杂志社定址在京城的原因是因为“房价便宜”！ 但是深土川的房价的确贵啊，现在就有八九千将近一万了！ 93年！去抢好了！ “不用太紧张，年后再出第一期，年前，我先带你们去香江学习学习。” 何米记得某本专精文娱二十年，看似总裁实则刘备的书说过，国内的第一本大红大紫的娱乐杂志就是做香江小报的剪贴起家的。而何米也看过，目前市面上的文娱类杂志的确还比较严肃，不够娱乐化。 什么叫做娱乐？ 《震惊！影帝留宿新晋小花旦香闺八小时，竟是为了……》 就这种。 那本行，何米成本比他大，资源比它丰富，人力比他虫族，怎么就不行了？ 当然这是还得先跟孙硕打个招呼：“我都给你说好了，钱丹芳给你做副主编，负责稿件润色和把这个杂志社成立起来。” “这，能行吗？”孙硕有点跃跃欲试，又有点怀疑自我，很矛盾。 “行不行都试试呗，咱们又不是输不起！”何米哈哈大笑，没钱的时候瞻前顾后，有钱了还不享受人生啊？梦想这种东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实现呢？ 反正他们输得起！ “好！”孙硕笑得咧出一嘴牙。 “还有一件事。”何米嘱咐：“孙硕，你，和财务，一定把钱给盯紧了。” “防……钱丹芳？”唯一没被提到的可信任人员就她了啊！ “你别忘了楚言中之前是因为什么事情进去的！钱丹芳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和记录吗？” “啊？”孙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结果却是杂志社都还没开张呢，就先防着手下人？ “能挪用公款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防人之心不可无。” 孙硕咧嘴，牙疼似得满脸纠结：“何米，你不是说他们让你又相信爱情了啊？” “爱情这种东西是会扰乱人理智的判断的。”何米理直气壮，“他们家人太重感情，把家人看的比职业道德重要，万一他家里出了什么事，类似的事情还是会重演。 更重要的是，楚言中之前挪用的又不是我的公款，我当然可以感叹爱情啊，可是钱丹芳现在动的都是我的钱！” 我的！！！ 孙硕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这样的人也有好处。重感情嘛，只要拿死了楚渭和楚言中，她这辈子都得在我手底下干活，跑不掉的。”这就是何米苦心孤诣要算计钱丹芳端她的饭碗的原因。 “不是，你怕她挪用公款还让她参与组建杂志社？”孙硕吃惊道。 组建杂志社怎么也要几十万，她要是真的狠了心卷款潜逃，给楚言中交罚款的钱都够了！ 虽然孙硕觉得钱丹芳没这么傻，可是一边担心人家偷你的钱一边把钱交给她来管，这不是很矛盾吗？ 何米也很疑惑：“我让她干活和提防她挪用公款有冲突吗？” 孙硕盯着何米看了很久，最后也只能感叹：“何米，你不发财谁发财？” “谢谢，过奖了。”何米表示对这样的夸奖欣然接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9章 饮料行业的大势所趋 但是得知何米不好好经营公司还要去香江，刚在盛海飞机落地，何米就被韩梅梅黑着一张脸堵在了飞机场：“你还要去香江啊？” “乐家你不是经营得挺好的吗？有你在我放心，有我没我都一样啦！”何米一看到她就心虚。 韩梅梅定定得看着她，最后只能无奈得叹气：“这是我的公司还是你的公司？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真正的老总？” “这是我们的公司。”何米傻笑，“以后你就是总经理！” “你！”韩梅梅气的磨牙，抬手在她额间弹了一记脑瓜崩，“别跟我插科打诨！” “梅梅你最好了，乐家就交给你了好不好嘛？”何米抱着她的胳膊连摇带晃得，连声音都娇嗲了三个调。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韩梅梅吃软不吃硬，被她摇得脑瓜仁儿都疼了，“那边，那人都等你半天了，就等着你给出个主意呢！” 何米说的是临州市政府拍出来的人。 要说这人也是真的倔强，追着何米跑到了京城又跑回了盛海，看样子不给他个答案，他是不会走了。 “行行行，让他过来。”何米也佩服他的毅力。 你说这要是去做推销员，还有他卖不出去的东西吗？ “何总，要去临州看看吗？”这位坚持不懈的业务员叫关跃民，一脸期待。 “关厂长，我也真的是服了你了。”何米按了按眉心，“这样，你们什么时候把罐头厂的存货清空了，厂子里的事情都弄好了，我们再来谈收购的事情。” 何米不想要他们直接送来的工厂。 这样的工厂，权属不清，最后肯定是一地鸡毛，也不想弄那块地盖商业地产，因为现在临州规划的变化太大，她商业地产提前盖好的结果就是，周围随时可能因为修路要再封个一两年。 “是罐头厂吗？”关跃民以前是冰风饮料厂的厂长，厂子做得好才被提进了政府，在私心里，他是更愿意挽救饮料厂的，“饮料厂不行吗？我们冰风饮料你也尝过了，很好喝的……” “就罐头厂，不要就算了。”何米态度很坚决。 要说饮料罐头原本也没差，销售渠道其实差不多，可是现在不行，饮料行业的大势所趋，根本没法插手！ 什么大势？ 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对中国市场图谋已久，在经过整个八十年代的反复拉锯之后终于得到许可大举进攻国内，来自国外的营销手段把国内的饮料厂商打的抬不起头来，而他们干的最轰动的一件事就是，收购国民品牌。 八十年代前中期，国内的饮料界有八大王共分饮料界的半壁江山，可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举步维艰，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已经快要日薄西山了！ 政府不是没有掰腕子的心思，对于国产品牌也不是没有保护，可种种拉偏架政策之下，国产品牌依旧越保护越嗝屁，到最后一败涂地。 没救了，那就只能用最后一招，师夷长技以制夷，和外资合作！ 于是，两可乐凭借外资之利，改革之策，买下了八大王中的六家，汉中大桥被卖给别的外资品牌，只有盛海正广和因为股权问题阴差阳错躲过一劫。 可是外国企业那是资本家，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扶贫的！哪怕再多的规章制度，可是钻篓子，比得过外国的大集团？人家是专业的！ 于是国产品牌被买下之后就被迅速雪藏停产，变成改革镇痛里交的学费，直到三十年之后，才有国资出钱把这些品牌买回来或者空壳公司被交还给当地政府，再折腾折腾看看能不能东山再起，但是那个时候，在市场上的占有率也已经很低很低了。 可口可乐、百事可乐、雪碧，全中国就算是最偏僻的小卖部也买得到产品，可是又能在哪里看到北冰洋、崂山、天府可乐、山海关、八王寺？ 再过两年，就会有人用一个悲情的题目报道这件事，叫《两可乐水淹七军》。 内幕是一定有的，阴暗也少不了，可大政策的基调其实没什么问题，惨成这样，其实幕后故事没那么不堪，就是玩不过人家，输了。 冰风饮料厂没有被外资买走的原因，大概是他太小了，不起眼，可是在这样的大势所趋之下，何米是多缺心眼才会一脑袋扎进这个大坑里？ 她有自信在营销战略上不熟给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毕竟在别的小说里看到有人分析过他们的弱点，知道要怎么敢，可是她就算做起来了，外资一来谈收购，那些没有挨过揍对外资依旧趋之若鹜的政府官员就会屁颠屁颠得把她的心血送出去！ 卖，还卖不了一个好价钱！ 就算何米能跟他们掰手腕，但还是那个话题，没利益没感情的一个工厂，凭什么让她花那么打心里跟外国企业battle？ 她吃撑了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罐头嘛，现阶段国内厂子多竞争大，貌似其实也没什么活路，但是，何米还真的就知道一点门路。 无他，还是小说里写过。 而这个门路，她正好顺手。 “就罐头厂了！”关跃民不敢反驳，只能点头。 能救一个是一个！ 要是政府有钱了，说不定还能空出手来挽救一下饮料厂？ “别急，我还有个条件。”何米笑出了一嘴白牙。 “有什么条件，您说，我转达给政府。”关跃民用词极为谨慎，成不成我又做不了主！ “放心，不是什么难事。”何米笑得万份和蔼，“我的要求是，这段时间，罐头厂的改制工作由你负责，到我收购的时候，我希望是从你手里买下的罐头厂。” “我？”关跃民愣了，“为什么？” 他可是听说，何米对工厂的干部很不待见，当时买下纺织厂的时候就要求干部全部带走，就算是纺织厂重组后的小服装厂，她挑员工的时候愣是没有挑一个车间主任以上的干部！ “因为你是个人才。” 做销售，要的就是他这种境界的脸皮！ 不对，是他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 而且他实干，能吃苦，有经验有能力，为什么不用他？别人何米又不熟，送上门来的人才，不用她是傻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0章 清库存三策 “而且罐头厂要处理库存，销售是重点，我看你在这方面很有长处，这个要你亲自去抓。”何米颔首，“你应该有工厂的工作经验？做的是哪一科？销售……不对，是采购？” 关跃民看何米的眼神跟看神一样：“我毕业了就分配在冰风饮料厂，做采购科科长。” 何米哈了一声：“我猜对了！” 何米当然不是神，她是分析出来的。 关跃民现在年近四十，他工作的时候是十几年前，也就是七十年代末期，八十年代早期。 那时候时代背景就是这样的，物资紧缺，市场广大，产量即销量，东西只要生产的出来，根本不担心卖！销售科基本上只要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看报纸等着被人请吃饭就行了，因为他们手里有一项很大的权利，他们能决定产品给谁。 反而是要采购点东西，那得求爷爷告奶奶，能买到东西那是本事！ 再后来是价格双轨制，那更了不得，还得跟三教九流的倒爷打交道，接触面又广，可锻炼人了。 所以后来情况颠倒了，全国的企业几乎都没有成型的销售科，比如闻州的那一堆以灵活著称的鞋厂，居然还要何米提醒才知道组建销售网络，比如格力，董小姐就是全国最厉害的销售，没有之一。 “我给你提三点。”何米一张嘴，关跃民就开始动笔。 吴区长可是说了，何米张嘴的时候不要犹豫，用心cos书记员的角色，漏了一个字都得后悔一年！ “第一点，包装，第二点，宣传，第三点，促销手段。”何米笑了下。 “不是远中近三策吗？”吴区长把何米说的太神乎其神，以至于他快成了本能反应。 “这都火烧眉毛了远什么远？再远，公司都死翘翘了。”何米嗤笑道，“要干就得三管齐下齐头并进，少了一个都动不了。” 像这种老工厂都是内部的体质出了问题，从上到下的员工也都脱不了责任，根子都烂了，除非推翻重来，在这个基础上修修补补的，可不是一两个人或者一两个好的营销策略可以救的了的。 何米这么一说关跃民更加紧张，连耳朵都竖起来，生怕漏了何米一个字。 “第一点，包装，你们的罐头包装都跟别的厂家一样，是易拉罐或者玻璃瓶，易拉罐想不说，玻璃瓶吃完也不会被扔了，一般都是用来放咸菜腌菜之类的东西。”何米比划着形容。原本画图更鲜明，可问题是何米不会画画啊！ 她字都很丑的，更别说是画画这种进阶技能。 “可是这种厚的玻璃杯其实完全可以做成杯子，旁边加扶手，上面加网兜，包装上可以放上隔热网，这样买个罐头还可以买个杯子，就算价格贵一点，能多买个杯子他们也乐意的，而且这样一来，罐头就不仅仅是一种食物，完全可以作为走亲访友时候的一个正式的礼物，快过年了，销量不会少的。” 何米上高中的时候就用过这种杯子，还挺喜欢的，除了重了点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了，而且因为杯壁比较厚，倒温度稍微高一点的水也不烫哦！ 能销售到何米成年的产品，用来风靡一下现在的市场，不过分？ “第二点，宣传，要把你们家的罐头和送礼、和面子联系起来，双管齐下，刺激销量更佳。你们市政府也想救厂子的？” “想，可是……政府也给不了多少钱啊！”关跃民尴尬，要是政府能救，这些厂子还能黄成这样？ 要说政府真的挺尽力的，可这真的是能力问题。 “别给钱，就算他们有钱，一给你们，你们发完工资还完欠账，还能剩下什么呀？引进生产线啊？” 关跃民挠头。 这的确就是他第一反应的工作，能把钱用在实处的都算是尽心竭力的了！ 可是听何米的口气，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是生产的问题，这么花钱就是浪费！ “给钱给不了，但是可以给政策给资源给福利啊！”何米摊手，“你回去就跟你们领导去磨政策，去弄电视台的广告。” “广告给不了？” “黄金时间的广告当然不会给你浪费啊，但是深夜，中午，上午，这些时间段放广告总不要多少成本？去磨一磨也磨得过来？质量不够时间来凑，你放上个俩小时还真的觉得没人看得到？” 一般人买都买不到，当然现在节目少，也卖不出去，没节目就直接关台。 黄金时段的广告位不用想，那些中午的、深夜的垃圾时间用来放广告不好吗？ 这样的政策对政府来说成本低，又能充分显出重视，重点是好用啊！再过一两年，等他们意识到广告的价值，这样的便宜可就占不到了。 “嗯嗯嗯。”关跃民恨不得连嘴里都钓上一支笔一个字都不要漏下，头都不敢抬疯狂做笔记。 学生这么用功，真的很有成就感啊！ 何米连讲课都有动力了呢！ “第三点，销售策略，首先是扩充销售人员队伍” “可是我们……”关跃民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没钱招人！但不是还有员工吗？什么职业什么工种的不重要，能把罐头卖出去就给提成！而且可以带着产品去下面做活动，有奖销售……” “国家明令禁止有奖销售……”关跃民提出异议的时候，声音低的何米差点没听到！ 答案都告诉你了难道连抄都不会吗？ “那就买一送一，买罐头可以抽奖，累积几分可以兑换礼品，方法很多，重点是花样繁多的折扣，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何米真的受不了他们这顽固的脑筋！ 就不知道变通吗？ 她开店那么多年，市面上有的促销手段她可是都试过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们完活儿了把厂子清理干净我再来接收。” 何米根本不担心他们学会了就把她给扔了！ 这些都是一时之计，要想长治久安还要从根子开始整顿，不然只是这些手法，我国厂商那么多，又没有产权保护，分分钟被学走，那时候就不管用了，还得来求她。 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何米起死回生的本事，他们手上亟需救援的厂子，远远不止这一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1章 首映礼之前 虽然何米自认是个甩手掌柜，但是偶尔也要出现一下履行掌柜的职责，所以等何米再到香江的时候，都能赶上《都市女侠传》的首映礼了。 何米离开香江的时间不久，再次来到香江，发现这里和自己离开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像是内地，她离开一个城市一个月，再回来就跟天翻地覆了似的人是物非。 而香江，这里是静止的，短短时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香江过年的感觉和内地截然不同，张灯结彩，舞龙舞狮，这里的人融入了西方的文明却又固执的保持祖辈的痕迹。 当然了，因为物质水平的不同，两地的过年风土人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在内地还拿冰糖水泡茶当做待客的佳品，罐头和麦乳精是自拿得出手的礼物的时候，香江的百姓已经吃得起大鱼大肉了。 跟二十年后的大陆差不多。这里的街面上看不到前段时间在内地随处可见的灶糖和糖瓜，更让何米有种小时候过年的感觉，比如，电影的贺岁档。 大陆的贺岁档还没有形成，但是在香江，电影贺岁档已经相当火热，甚至贺岁档这个概念就是起源于香江，时间也和后来内地的时间不一样。 内地的贺岁档开始于11月中旬，一直到春节前几天，有八九十天，档期超长，而香江的贺岁档大概是元旦开始到元宵节左右，时间大概有一个多月，更接近于内地贺岁档的尾声再衔接个春节档。 形成的原因与两岸的风俗，最重要的是放假时间、发年终奖的时间有关，无需赘述，被称为贺岁档电影的风格类型也不一样。 内地的贺岁档是第一个成型的电影档期，一年中消费能力最强，竞争最激烈，也是观众最关注的档期，电影的类型很多，几乎能找到所有类型的商业电影，喜剧居多。但是也不乏剑走偏锋的，比如《红海行动》、《流浪地球》。 而香江的贺岁档，则主要是喜剧，合家欢类型的喜剧，找一票大明星凑在一块，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有点波折最后重归于好，大团圆结局。 在这个档期里上映的电影，主题不重要，开心最重要，所以，何米觉得《都市女侠传》这么一部cult在这个档期上映，那简直就是找死啊！ 看看前后排的片子《花田喜事》听过没？就算没听过，《东成西就》总听过？ 不过反正不怕赔钱，何米也不在乎凑到这个死亡档期来热闹热闹。 “何总，剧本写好了，你看一下？”齐峰递过来一个厚厚的本子。 何米穿的是一身中规中矩的高定礼服，首映礼虽然没有红毯，但是衣服还是得正式的。 穿这种晚礼服最麻烦的一点就是会给自己很大的压力，一定要从头到脚都精致，不然稍微花了一点妆就觉得会拉跨整体的平均水平，不用别人说，自己就能把自己臊死。 所以，哪怕何米平时不是这么小心的人，也得补妆，现在口红和镜子没地方放，顺手一递，古仔下意识得伸手去接，却发现被人抢先了一步。 楚渭一身西装站在何米后面，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接过了她的化妆品。 古仔眨了眨眼：这哥们真的不是他的竞争对手吗？ 齐峰眨了眨眼：不要抢我的生意！老板给钱的！ 何米抬了抬眼，影院的候场区是室内啊，又没风，哪来的沙子这么默契同时迷了两个人的眼睛？ 齐峰意识到何米发现了他的眼神：“这位是……” “我的保镖，也是武学教练，楚渭。”何米介绍。 何米真的一个字都没掺水分，楚渭真的是她的武学教练，负责教她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的套路，一节课五十块钱，一个月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能在何米手上拿到小一千块钱，勉勉强强抵得上他以前打比赛的收入。 像他这样顶尖的运动员，武校每个月都是给津贴的！比如晋悟那小子，八十年代就已经每个月能拿一千块津贴，每顿饭小灶八菜一汤，外带饭后酸奶。 “哦，你好你好。”齐峰瘫着一张脸，跟楚渭握了握手，在心里感叹道。 有钱人就是不得了啊，你看她多会玩！刚送出去一个古仔，身边又换了一个帅哥。 保镖？贴身保镖 谁信啊！她以前也请过保镖，四五个呢！多一眼都不看的，哪有这样近的？ “这个剧本就舒服多了嘛！”何米才不管他的眼神和猜想，反正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他自然知道何米是直的还是弯的……啊呸，他自然知道何米不是乱搞男女关系的惹。 “就照这个拍。”何米对这一版的剧本还算是满意。 其实未必有多优秀，但是顺着上一部的风格往下接，人设不崩，逻辑不垮，就是一个成熟的续集剧本。 何米不是爱用条刨冰来刷存在感的傻逼，开门见山：“什么时候进组？” “如果可以的话，越快越好，Maggie接了柯旭的《青蛇》，那一部要在夏天拍。”齐峰知道自己的拍摄效率，这要是再拖一拖，倒是不担心于曼章戏拍到一半就因为档期问题走人，但是这边人绊住了让她没办法准备下一部电影，柯老怪绝对会找上门来！ “没问题啊，我明天就进组都可以啊！” “好……哦，时间差不多了，我去了。”齐峰笑了笑，走到电影院门口，迎宾。 他一走，云清流马上冲过来：“看不出来你穿上西装还有点样子啊，挺帅的啊！” 何米上下打量着他，啧了一声。 云清流拿何米这性子没办法：“《都市女侠传》要拍续集，那《新不了情》……” “这边出组我就准备，保证盯着齐导让他一个月内拍完啦。”何米笑他，“申导都要卖楼的人都比你坐得稳当，你就是一男主角，这么着急干什么？” 云清流挠头，这是他第一部男主角啊！能不能翻身就靠它了！ 而且…… 谁说申东尔坐得稳当的？ “小宝哥在那里。”云清流很没义气得拽了导演出来垫背，何米从休息室里探出头去一看，发现申东尔眼巴巴伸长脖子盯着休息室的门口，看她探出头来才给出个欲盖弥彰的矜持笑脸。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2章 蝙蝠脑袋柯老怪 云清流是主演，首映礼来得早还说得过去，申东尔最多就是个捧场的，来的这么早…… 香江电影人把电影当工作，反正影视圈红火不愁没饭吃，可是很少见这么上心的，难怪是他宁可自掏腰包卖房子也要拍的电影。 “那你还不去安慰安慰他，这可是你和导演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快去！”何米笑骂一声，把他踹了出去。 影院里的人越来越多，方艳梅来的很早，作为影视圈的大姐大，她的人脉广博，她出面跟记者打招呼，效果比齐峰好多了。 更别提齐峰也是个懒货，不肯应付记者，明明他才是导演却把个主演推在前面自己在躲清闲。 这一场首映礼因为电影的投资和规模都不是很大，就没请几个人，来的都是小咖何米也不认识。 所以当于曼章和一个帅哥一起走进来的时候，何米的眼睛里“噌”得火花就冒出来了。 不止是她，全场那叫一个电光石火火花四射啊！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个蝙蝠脑袋插在中间，挡住了她看美男的视线。 何米伸着脖子绕了半圈，那个蝙蝠脑袋也跟着绕了半圈，把她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谁这么不识抬举啊？ 回神了才听到楚渭的低声呼唤：“何姐……何姐！” 再一看，带着蝙蝠脑袋过来的正是齐峰，满脸尴尬得就怕蝙蝠脑袋发火。 看样子是个大佬。 可是何米不认识。 她又不爱看电影，能对香江影视圈眼熟，主要是小破站的美人剪辑的功劳，哪个剪辑会剪导演的吗？导演倒也不是没有美人，可大多数的导演都不是美人啊！ 她知道卫家王爱戴墨镜，也知道金王是个死胖子，但是人真的到她眼前，她也不认识啊！ 蝙蝠脑袋倒是不生气：“何总在看什么？” “看哥哥啊！”何米下意识得又探着脖子，可是此时哥哥已经走到人堆里去了，被人挡住，看不到了。 “Leslie和Maggie关系不错，刚合作完一部电影，会一起过来也很正常。”蝙蝠脑袋跟着回头看了两眼，“怎么，要不要带何总去见一下？” 哥哥和曼神刚合作完的电影，就是《东成西就》。 “算啦，看缘分，没事儿别老打扰人家。”何米摇头，终于把关注从哥哥身上收回来放在蝙蝠脑袋大佬身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楚渭你那么激动干嘛？” 何米发现楚渭比她激动多了，整个人都快抽过去了！ “这是柯旭啊！”作为看电影长大的一代人，这位可是宗主啊！还是如日中天的那一种！ 看脸不认识，一报名字就知道了，柯老怪啊！ “原来是柯导。”何米笑盈盈得等他接下文。 何米才不相信柯旭那么大一个导演闲着没事找何米聊天，凭什么啊？凭她漂亮吗？ “何总，之前你给齐峰的提纲里，不小心把这个放进去了。”柯旭递过来一本本子。 何米翻了两页：“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呢，原来是放错了。” “那时候我们误以为这个也是你的人设，有打开看过。” 柯旭暗示道。 “没事，反正也没什么东西。”何米倒是大方。 确实没有什么东西。 这个故事她都只写了开头没有后续，连完整的梗概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灵感。 何米记录了灵感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纯当是一个突发奇想的灵感，记录下来，作为一个灵感储备，日后也许会成为她别的小说里一个副线的小故事，也许就此消失。 她也没想过写完，这种临时冒出来的灵感她有太多了，以前存了一文件夹，可问题是，一个故事能不能写下去，不是只看脑洞的，得看整个故事的节奏架构。 所以这个灵感何米没有继续完善，她网文写惯了，五十万字以下都不算长篇，这个灵感写不了长篇，而且现在国内的风气，现实主义题材才是正头，这种短篇的神鬼志异，写出来也没地发啊！ 柯旭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奇怪了。 这个反应不对啊！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大个导演站在她面前和她聊故事梗概意味着什么吗？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漂亮吗？ “听说何总投了两部电影？”可是何米不开口，他也不能求着何米啊！跌份儿！ “额，其实不止是两部。我在内地，应该还会再投两部……”何米挠挠头，一年投四部电影和两部电视剧，这个手笔都比得上大型影视公司了！ 好像是有点败家啊。 管他呢，反正她自己挣来的钱，败了她也能挣回来。 “都是何总出演？”柯旭已经知道申东尔的《新不了情》定了何米女主，一年四部戏，就算是香江演员也算是非常高的强度了！ 当然瞿梓泱那种劳模除外，她92年接了七部戏。 七部！ 以瞿梓泱的咖位，她是不可能接小配的，全部都是主角啊！ “没有啊！现在定了的，就一部续集一部《新不了情》，夏天之前怎么也能拍完了。”何米摇头。 《活着》就一个女角凤霞，何米是能跟栗巩抢角色吗？那可是巩皇啊！那戏里一水儿的演技派，就何米这点演技，强行插进去，只能处处接不住戏，处处露馅，最后像个宝石里的瑕疵一样醒目且格格不入。 而且…… 难不成何米还能跟葛大爷有CP感吗？ 《动物凶猛》的电影何米没看过，记得里面两个比较重要的女角色是米兰和何蓓蓓…… 再说！ 江闻刚去美国《在纽约》，这戏还没影呢！ “那你对这个故事怎么看？”柯旭指指她手里这本连书名人名都没起的古墓派文学产物。 “柯导演看好这个故事？”何米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仔细一想…… 这个相性还挺合的！ 柯旭可是新式武侠的开创者，他来拍这种人鬼奇情最合适不过！ “我看好你。”柯旭点头到。 我又不是靖王！ 何米堵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深刻思考，柯旭是真的看好自己，还是只是想忽悠一个冤大头，给自己混点资历？ 应该不至于？柯旭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应该不用找何米弄部电影混资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3章 又是一部新片 “谢谢柯导的认可啦，你要是想拍这部戏，资金我可以提供啊！”柯旭要是愿意亲自执导这个片子，何米晚上剧本都特别有动力了呢！ 柯旭马上就开心了！ 他听齐峰说过何米大方，没想到真的这么大方啊！ “那主演的人选，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老板啊，就算你自己想拍，也可以啊！ 何米出手这么大方，那她自己参演的电影，总不能抠抠索索？会不会更大方？ 和节衣缩食省吃俭用的齐峰不同，江湖人送外号技术大魔王的柯旭，可能造钱了！ “演员？”何米摸摸下巴，这个故事虽然有男女主，但是其实重头戏还是放在女主身上，“我觉得Maggie不错啊！” 挑演员还是得看角色的，但是曼神嘛！何米充分相信她的戏路，没有什么是她演不了的！ 九十年代的香江最红火的片子类型就包括鬼片，这个时候最出名的女演员路线除了“打女”还有“鬼女”，即演鬼片出名的女演员，代表人物就是王祖闲。 而她也的确凭借三部《倩女幽魂》稳坐香江女演员的第一梯队！今年王祖闲的片酬要比于曼章高将近一倍啊！ 要不是碰到了个渣男也不至于巅峰时期黯然退隐！ 她当时在跟寰亚的林公子谈恋爱，渣男只馋她身子，遇事就成了缩头乌龟！ 他妈妈十分厌恶王祖贤的出身，林渣男根本没处理好关系，以至于他妈甚至面对记者直接说“就当儿子去招妓”，直接导致了王祖闲的退隐。 她后面虽然还陆陆续续有拍一些片子，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受到的打击极大，没有再把演艺当做事业了。 何米没有跟王祖闲打过交道，但是她觉得，给于曼章一个机会，她能做的更好！ “Maggie？”柯旭点头，这个人选是真的很不错！ 正好齐峰进来了：“要开场了，何总出去坐坐？” “好啊。”何米点头，看向柯老怪，“那柯导，咱们先看电影？” “好。” 后排的影迷座位全塞满了，他们是来看梅姑和曼神的，结果意外掉落一只荣国张，现在还在激动的窃窃私语，反正这个影院不大，看起来倒是热闹。 影迷的首映礼是要收高价票的，毕竟在别的场次看电影可掉落不了主演的明星，往前就是记者的席位，来了有二三十家，大部分还是来拍齐峰、方艳梅和于曼章的，同样没想到意外掉落了哥哥、徐老怪和申东尔。 所以何米在休息室里躲了那么久的清闲是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反正除了柯老怪和申东尔，也没有人是来找他。 在前面的是嘉宾，实验性质铁定扑街的电影用不着请太多人壮场面，请人虽说是友情，可一样是要给友情价的啊！ 只有真的自己过来的，那是真的友情，不带金钱的那种，比如哥哥荣国张，另外两个想何米来投拍片子，冲的还是她的钱。 最前面就是主创团队，方艳梅和于曼章已经落座，最中间的C位是留给她的，不只是因为角色分量，还有投资商的加成。 何米一坐下，左边是梅姑右边是曼神，顿时觉得走上人生巅峰。 柯旭的位置还要在方艳梅旁边，现在台上的司仪正在做开场介绍，然后是两只舞狮上去蹦蹦跶跶。 香江舞狮文化盛行，他们有什么庆祝的事情都喜欢放两只舞狮，经过多年发展，舞狮舞的的确很好，香江的武行大多都能舞两手。他们会把舞狮融入到电影里作为一个文化元素向外推广，比如今年的《黄飞鸿之狮王称霸》。 何米第一次看现场舞狮，还很新奇，舞狮的外貌和何米见过的差不多，硕大的狮子脑袋特别夸张，大红色，长毛，大眼睛，威风中还带着一丝萌。 舞狮刷的就是一个亮相，眼睛忽睁忽闭，前扑后挠，活灵活现，然后滚上来一个一米多高的红色大圆球，就是绣球了，两只狮子在上面蹦跶来去，最后唰得一展，威风！ 何米鼓掌的时候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反而是两边的梅姑和曼神被她这样的激动还惊了一下，首映礼她们一年要赶几十场，自己的捧场的，早就不新鲜了，连鼓掌都带着礼貌，更别说叫好了。 后面叫好的观众隔得远，反而是能得前排一声好可是很少见的，离得近，那舞狮下台前，对着何米鞠躬挠头，做了个道谢动作。 舞狮目标大，也看不清对谁，但却是是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第一排。 后面还有几场歌舞，粤语歌何米一直听得不是很懂，旋律倒还挺好听的。 之后是主创上台接受采访，三位女角并一排，齐峰举左，云清流在右搭边儿，何米看着下面的摄影机和闪光灯，登时又觉得刺激。 人生巅峰倒是不至于，何米很确定，日后的只会一山还有一山高！ 介绍了一下何米，主创团队就着下面的记者采访聊了聊拍摄时候的趣事。 何米背过台本。 “那何小姐，你是第一次拍戏，有什么让你影响特别深刻的事情吗？” “云清流！”何米一指搭边的云清流，“第一天开机的时候我还新鲜呢，一回头就看到他沉着一张脸，跟个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的变态一样，真的吓到我了。” 云清流无奈得笑了一下，记者扫了一眼，一张郁郁不得志的老实屌丝面孔，不吓人啊！ “我知道你们不信，待会看电影就明白了。”何米觉得，就云清流那变脸的水准，但凡齐峰的镜头表现力在水准之上，肯定能吓到小朋友。 又有记者提问：“那你第一次拍戏就和梅姑、Maggie合作，难道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吗？” 倒是不能说不怀好意，因为香江的记者都这尿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要是能打他一顿他今年的奖金都稳了！ 齐峰皱了下眉头就要帮何米解围，却看到她笑得很坦荡：“梅姑和曼姐那么漂亮，早就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了，我们这次的成本笑，没能给你们的美丽增光添彩再上一层楼，罪过罪过，下次一定花重金给你们好好做做造型啊！” 她还双手合十拜了拜，一副愧疚的表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4章 女儿多奇志 于曼章笑了声：“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何米笑嘻嘻得点头。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齐峰见这些记者虎视眈眈非要在何米身上找出个大新闻，连采访都可以不要，加快速度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宣布首映礼结束，可以开始放片子了。 90年代的放映设备当然和三十年后没法比，甚至连椅子也是和大学教室里一样是翻盖的木凳子，坐在第一排看电影的视觉感也同样不舒服，但是这一切都阻拦不了光影在屏幕上跃动的新奇和美妙。 在场的除了齐峰导演，其他谁也没看过成片，就算是何米，她也只看过原版《东方三侠》的海报和少量剪辑，就记得梅姑很漂亮，画风很阴暗。 《都市女侠传》名字虽然改了，但是故事的大致架构没有改，何米只是在一些细节上提了一点小意见。 齐峰又不是徐老怪，不会为了一两场戏改变整个故事的结构。 几个发行和制片公司的片头过后，就是荒郊野外开来的一辆敞篷车，刘颂仁和方艳梅拉着一个喋喋不休的地产经济到一个荒山野岭的破旧别墅，车上的广播在放这一段时间婴儿不断失踪的新闻。 地产经纪也是脸熟，就是想不起来名字，看他跳下车，踩着了粘在他的鞋子上掉不下来的木板，左脚扯开右脚沾上，右脚扯开左脚沾上，夸张的肢体语言折腾出一身的狼狈，全场发出熟悉的轻笑。 这是电影开篇的第一个笑点，之后他们看房，刘颂仁从二楼飞扑下控制住意图偷车的小偷，引出他的身份，他是个警察。 警局开会，神秘怪盗留言并且大闹警局，刘颂仁扑了个空，回到会议室见到吓得浑身发抖的局长，和那一张“下一个就是你的儿子”的语言和挑衅。 在医院布局，手持银镖的女飞侠和隐身的神秘飞贼交手，女飞侠救下了神秘飞贼用来调虎离山的女婴，可局长的儿子依旧被抓走，而神秘人则被女飞侠打伤，留下带血的飞镖。 无人驾驶的汽车上，解开隐身衣的心靖在驾驶座上露出身形，副驾驶座里是恍然不知危险的孩童，血液在驾驶座的地面上弥漫流淌。心靖带着婴儿来到地宫，遇到了不会说话只会打架，手指被砍下来还要吃进去的陈九。 妈耶！ 这个是云清流？ 光是一个镜头就能让人一阵阵寒意顺着脊梁骨就在往上冒，现在知道何米为什么说云清流吓人了。 这是真的吓人啊！ 在心靖的一番梦境回忆的噩梦之后，心靖走出房间，隔着玻璃幕墙，一个男人正在电脑前面奋斗。从交谈中可以知道，她现在潜入一个跟她有暧昧的博士身边盗取隐身衣。 这部戏没啥正经谈恋爱的，唯有博士那一句“一个人怎么会偷自己的东西呢？”算得上是这部剧里最甜的一句情话了。 可是转身的时候，却有血点滴在博士的手上，暗示他命不久矣。 东东找神婆算命，得知这些孩子都是皇帝命，同时大展身手救下了一个坠楼的女孩还能顺手捞住一直黑猫。 镜头一转，东东在家里做饭，喂鸟，刘颂仁在后面搞装修锯木头，看她眉目温柔贤妻良母，和之前的矫健身手形成对比，整个冲突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劫匪挟持了化工厂，骑着摩托车的何米从他们头顶越过。 和原版不同，骑摩托车越过他们头顶的不是替身，而是何米本人，一个大仰角的摄影镜头里，何米对着镜头低头一笑，笑得张扬肆意。、 墨镜一推，回头一笑，那一个眼神的触碰，这张脸就已经深深得印刻在他们心里。 这是一个能在各大网站颜值剪辑里反复出现的一个镜头。 “哇！”少数观众发出一声惊呼，这个新出来的大陆妹好靓啊！ 到这里，三个女角全部亮相。 看何米三下五除二搞定一波劫匪，把警察衬托成一帮傻逼。在得知女婴失踪案之后，给局长放话说要帮他找回儿子，由此介入了偷婴案。 投影案件被，东东来医院做义工，和心靖偶然相逢。意外遇到一个要杀婴报复社会的神经病，明明两个人随便伸只手都能干掉他，可是偏偏两个人都不能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于是两个人都被关进了房间。 那个神经病把钥匙留在了门上，东东把钥匙撞落，却隔着门缝拿不到钥匙，心靖的手大小差不多，她应该也伸不出去，却满不在乎得狠狠一伸手，刮掉一层皮也要把钥匙拿回来。 何米发现齐峰的镜头语言运用的确很棒，这一个细节，就说明了两个人的外在性格不同。 神经病被制服，刘颂仁撤退，镜头一转，上面的吊灯上挂着一只何米……是一只陈七。 陈七带了一个小宝宝冲出去。 其实要说bug，这戏里数量还不少，比如陈七一开始扒得的是辆医疗急救车，到最后开出来的却是她的那辆摩托车，就算当她神通广大到可以把摩托车藏进医院，那最后她被女飞侠东东追上的时候，东东明明是竖着持镖，最后那个影子却是横着投到她的脸上。 其实齐峰原本是打算投在她的胸上的，被何米抵死不从地回绝了。齐峰拿她没办法，也只能改。 主要，也是没办法。他倒是可以坚持，可问题是，投在胸上是撩骚，要的暧昧。 可何米也没胸啊！ 总之东东要把孩子带走，陈七要留着孩子吊偷婴贼，不管这个逻辑成不成立，反正她俩是打起来了。 陈小东的武指是合格的，何米都不知道自己拍的时候一个动作停一下拍的傻兮兮的动作链接起来，居然会这么飒！ 东东亮出了飞镖之外的另一个武器，长软剑，而陈七也亮出了枪之外她的近身战本事，飞刀！ 总之就是一个字，打！ 在热血的配乐的助攻之下，东东技高一筹，就在要连陈七和孩子一起带走的时候。 有个隐身人冲出来声东击西，就走了陈七，而东东带着被从高处落下的孩子回到医院的时候，后脑被铁钉刺伤的婴儿已经救不回来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5章 女儿多奇志（下） 女飞侠站在门口，那一滴泪落下。她眼里的光闪烁一下，顿时消失了，那场面，美的让人心碎。 梅姑要论五官，在香江这一票美女里或许稍弱，但是她的风情和演技却能支撑着她在这一票美人里横行霸道，从不逊色分毫。 而那边，陈七和救她的心靖碰面，得知了偷婴案的真相。 原本陈七已经有些怯意要退缩，可是在得知女婴没有救回来之后，她就算逃不掉了。 而心靖也得到拿到隐身衣后杀掉博士的命令，而博士却已经命不久矣。 陈七闯入地宫，惊动公公，中了毒针，公公派陈九来追杀陈七，他从地下水道爬出来。闯入警局把定金甩回给族长之后，陈七的毒针发作，一只手臂紫胀充血，一条青筋从手腕蔓延到上臂，格外明显，也格外狰狞。 这一场戏是何米拍的最折磨的一场戏。 因为现在的化妆技术不到家，小范围的特写可以带掉，可是这一个左右手臂对比的全景。在齐峰的设想里，没中毒的右手是白的，中毒的左手是红的，还肿了一大圈！ 何米想想，也的确是这么拍表现力会更高一筹！可问题是，特效化妆瞒不过去，肯定会露馅的！ 特效不够，演技来凑，最后还是于曼章教何米的，用左手剧烈运动之后拿绑带绑着手臂，时间久了自然会紫胀充血，看起来就很吓人了！ 现在在荧幕面前，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场戏，可是何米还记得那天拍完戏把绑带解开之后，左手麻木无力了好长时间，晚上吃饭的时候连勺子都拿不住！ 她都以为这条手臂真的要坏死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好，这个镜头没穿帮，那就值得。 东东赶到要陈七和她一起去救婴儿将功补过，她用银针封住毒针不让毒针上脑，陈七答应和东东联手。 这里还有一个银针封住毒针的特写镜头，何米拍的时候没看到，现在看到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那针扎肉你不拿我的胳膊当实验品我很感谢，但是你要找也找个跟她像一点的皮肤啊！你这银针是扎在死猪肉上的吗？那表面都起壳了！ 她的毛孔哪里有那么粗？！！！ 香江拍电影是从来不考虑露馅的吗？！ 可是这个时候，陈九在火车站绑架了一火车站的人质要和闯入魔宫的“女飞侠”同归于尽。 血滴子扯人脑袋的画面极度恶心，让云清流一个出场就坐实了变态的人设。 要不是申东尔认识云清流在前，就凭这一个镜头他就不让云清流做男主角了！ 陈九在火车站外安了地雷，刘……刘sir为了救特警趴在地上按住即将起爆的地雷，陈七载着东东来到火车站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刘sir让东东不要管他进火车站救人，正在这个时候，汽车爆炸，引发地雷，刘sir推开了那个莽撞的特警，自己被地雷炸的飞了起来。 拍这一场戏的时候何米也在，她得说一句，香江这些演员拼命，武行那就是拿命在拼啊！ 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把替身扔起来三米多高再摔下来，就连刘颂仁摔下来之后那个血次呼啦的妆都是照着替身的伤化的！ 明明一脑袋都是血，可问他说有没有事？那些替身永远是说，没事，没事。 他们不能说有事，一旦说有事就是找麻烦，以后就会说你胆子小不敢拼，下次拍戏就没有人要来找你了！ 就他去医院的钱还是何米出的，工资照付，算工伤，看他那个感激涕零的样子，怕不是把何米当成了傻子。 这还是这部戏其实没有什么受伤和危险的特效镜头，这要是房仕龙那些飞檐走壁飞天落地追求视觉感的电影，那就是十个替身排一排，摔伤一个换一个，安全措施不考虑，就好像人命都成了消耗品。 就为了那一场戏几百块钱，这么拼命值得吗？敬业是好事，可是这种为了节约成本漠视生命的风气，何米觉得已经病态了。 下次拍戏，再有武打戏，替身的人身安全还是要注意起来啊！ 反正她是金主爸爸，她说钱怎么花，就怎么花。 陈七和东东冲入火车站，又是一番精彩刺激的打戏之后，成功救出了剩余的人质，让陈九被火车撞成一滩泥。 刘sir幸运得没被炸死，等东东冲进医院，遇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可能瘫痪的刘sir。 而刘sir也终于发现他媳妇儿就是他工作上的好帮手，女飞侠，一番腻腻歪歪的谈心之后，刘sir甘当女人背后的工具人，支持媳妇儿去搞事业。 而心靖也终于发现了博士快要死翘翘了，得知隐身衣的涂料蕴含了大量辐射性矿物质，在研究的过程中难免会接触大量辐射，让人身患白血病而死去。 哎，比起原来莫名其妙的毒素，“辐射”两个字一出，瞬间高大上！这就是何米对这部剧在剧本上做出的最大的贡献，会抹平这些小bug。或许看不出什么作用，但是能让影片更流畅，在这些小细节上不会让人出戏。 漫天苍凉的秋风浮动着心靖红色风衣的衣角，苍凉，凄美，让心靖的哀伤和绝望都让人感同身受。 Maggie表现得十分到位，哪怕不用动嘴不用台词，荧幕前的观众们都能知道她心中的纠葛和痛苦。 所以最后，陈七找到她试图说服她加入她们的阵营干掉公公的时候，心靖帮陈七拔毒针的操作就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可就在她跟公公回禀的时候，博士研制成功了隐身衣，也发现了公公下命令要杀掉博士的字条，他知道了心靖的身份，也知道了心靖潜伏在他身边的目的。 同时，心靖看到公公残杀婴儿，那要抬起制止她的手却只能无力的放下。 她决定，为了保护博士，不在出现在博士身边，可是这个时候，博士已经完成了隐形衣命不久矣，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心靖一眼。 心靖走在风中，遍身苍凉，心如死灰，哪怕雷霆落在身侧，她也仿佛毫无察觉。 就算她自己能够不在乎自己的沉沦，可是她做不到，看着博士死。 她摆脱不了公公的控制，她救不了博士，那用这条命，让别人去救博士！ 心靖去赴陈七的约，不是为了结盟，而是为了求死，只愿用一死把博士的安危托付给陈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5章 女儿多奇志（下） 女飞侠站在门口，那一滴泪落下。她眼里的光闪烁一下，顿时消失了，那场面，美的让人心碎。 梅姑要论五官，在香江这一票美女里或许稍弱，但是她的风情和演技却能支撑着她在这一票美人里横行霸道，从不逊色分毫。 而那边，陈七和救她的心靖碰面，得知了偷婴案的真相。 原本陈七已经有些怯意要退缩，可是在得知女婴没有救回来之后，她就算逃不掉了。 而心靖也得到拿到隐身衣后杀掉博士的命令，而博士却已经命不久矣。 陈七闯入地宫，惊动公公，中了毒针，公公派陈九来追杀陈七，他从地下水道爬出来。闯入警局把定金甩回给族长之后，陈七的毒针发作，一只手臂紫胀充血，一条青筋从手腕蔓延到上臂，格外明显，也格外狰狞。 这一场戏是何米拍的最折磨的一场戏。 因为现在的化妆技术不到家，小范围的特写可以带掉，可是这一个左右手臂对比的全景。在齐峰的设想里，没中毒的右手是白的，中毒的左手是红的，还肿了一大圈！ 何米想想，也的确是这么拍表现力会更高一筹！可问题是，特效化妆瞒不过去，肯定会露馅的！ 特效不够，演技来凑，最后还是于曼章教何米的，用左手剧烈运动之后拿绑带绑着手臂，时间久了自然会紫胀充血，看起来就很吓人了！ 现在在荧幕面前，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场戏，可是何米还记得那天拍完戏把绑带解开之后，左手麻木无力了好长时间，晚上吃饭的时候连勺子都拿不住！ 她都以为这条手臂真的要坏死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好，这个镜头没穿帮，那就值得。 东东赶到要陈七和她一起去救婴儿将功补过，她用银针封住毒针不让毒针上脑，陈七答应和东东联手。 这里还有一个银针封住毒针的特写镜头，何米拍的时候没看到，现在看到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那针扎肉你不拿我的胳膊当实验品我很感谢，但是你要找也找个跟她像一点的皮肤啊！你这银针是扎在死猪肉上的吗？那表面都起壳了！ 她的毛孔哪里有那么粗？！！！ 香江拍电影是从来不考虑露馅的吗？！ 可是这个时候，陈九在火车站绑架了一火车站的人质要和闯入魔宫的“女飞侠”同归于尽。 血滴子扯人脑袋的画面极度恶心，让云清流一个出场就坐实了变态的人设。 要不是申东尔认识云清流在前，就凭这一个镜头他就不让云清流做男主角了！ 陈九在火车站外安了地雷，刘……刘sir为了救特警趴在地上按住即将起爆的地雷，陈七载着东东来到火车站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刘sir让东东不要管他进火车站救人，正在这个时候，汽车爆炸，引发地雷，刘sir推开了那个莽撞的特警，自己被地雷炸的飞了起来。 拍这一场戏的时候何米也在，她得说一句，香江这些演员拼命，武行那就是拿命在拼啊！ 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把替身扔起来三米多高再摔下来，就连刘颂仁摔下来之后那个血次呼啦的妆都是照着替身的伤化的！ 明明一脑袋都是血，可问他说有没有事？那些替身永远是说，没事，没事。 他们不能说有事，一旦说有事就是找麻烦，以后就会说你胆子小不敢拼，下次拍戏就没有人要来找你了！ 就他去医院的钱还是何米出的，工资照付，算工伤，看他那个感激涕零的样子，怕不是把何米当成了傻子。 这还是这部戏其实没有什么受伤和危险的特效镜头，这要是房仕龙那些飞檐走壁飞天落地追求视觉感的电影，那就是十个替身排一排，摔伤一个换一个，安全措施不考虑，就好像人命都成了消耗品。 就为了那一场戏几百块钱，这么拼命值得吗？敬业是好事，可是这种为了节约成本漠视生命的风气，何米觉得已经病态了。 下次拍戏，再有武打戏，替身的人身安全还是要注意起来啊！ 反正她是金主爸爸，她说钱怎么花，就怎么花。 陈七和东东冲入火车站，又是一番精彩刺激的打戏之后，成功救出了剩余的人质，让陈九被火车撞成一滩泥。 刘sir幸运得没被炸死，等东东冲进医院，遇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可能瘫痪的刘sir。 而刘sir也终于发现他媳妇儿就是他工作上的好帮手，女飞侠，一番腻腻歪歪的谈心之后，刘sir甘当女人背后的工具人，支持媳妇儿去搞事业。 而心靖也终于发现了博士快要死翘翘了，得知隐身衣的涂料蕴含了大量辐射性矿物质，在研究的过程中难免会接触大量辐射，让人身患白血病而死去。 哎，比起原来莫名其妙的毒素，“辐射”两个字一出，瞬间高大上！这就是何米对这部剧在剧本上做出的最大的贡献，会抹平这些小bug。或许看不出什么作用，但是能让影片更流畅，在这些小细节上不会让人出戏。 漫天苍凉的秋风浮动着心靖红色风衣的衣角，苍凉，凄美，让心靖的哀伤和绝望都让人感同身受。 Maggie表现得十分到位，哪怕不用动嘴不用台词，荧幕前的观众们都能知道她心中的纠葛和痛苦。 所以最后，陈七找到她试图说服她加入她们的阵营干掉公公的时候，心靖帮陈七拔毒针的操作就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可就在她跟公公回禀的时候，博士研制成功了隐身衣，也发现了公公下命令要杀掉博士的字条，他知道了心靖的身份，也知道了心靖潜伏在他身边的目的。 同时，心靖看到公公残杀婴儿，那要抬起制止她的手却只能无力的放下。 她决定，为了保护博士，不在出现在博士身边，可是这个时候，博士已经完成了隐形衣命不久矣，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心靖一眼。 心靖走在风中，遍身苍凉，心如死灰，哪怕雷霆落在身侧，她也仿佛毫无察觉。 就算她自己能够不在乎自己的沉沦，可是她做不到，看着博士死。 她摆脱不了公公的控制，她救不了博士，那用这条命，让别人去救博士！ 心靖去赴陈七的约，不是为了结盟，而是为了求死，只愿用一死把博士的安危托付给陈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6章 东方三侠（上） 陈七没反应过来就被心靖挑动，为了自保下意识得出手，可是飞刀出手，再不能回头，心靖求死，陈七连救她都差点来不及，幸好东东及时出现，才救下了心靖。 心靖一心只求速死，骑马离开，东东追上去。 “这样就走光了？”陈七也想追。可是马被她一碰就挪开了，连表情都透着嫌弃。 “碰碰你也走开？” “还是骑自己的铁马比较听话！” 东东和心靖骑马在海边追逐，何米在心里小小的惊叹了一句。 这一部戏下来，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镜头了！ 江湖肆意，儿女豪情，不外如是。 “等等我啊！” 心靖和东东在前面骑马跑，陈七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追，真的被落下了好大一截！ “陈三，你可以由现在开始改变的！”东东在劝解。 “那又如何？我不一样是陈三？”心靖在逃避。 “陈三又如何？可以变陈七嘛！”陈七在捣乱。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搞笑起了！ 前面那两人想要逃开这货的二逼光环，气的陈七不停嘟囔：“有没有搞错啊！铁马也不如真马跑得快？” 她真的贡献了这部戏里所有的笑点！ 这场戏里的梅姑也是替身的，她也不会骑这种快马啊！这里就给替身演员露了好几个正脸，穿帮的穿的一塌糊涂。 但是听说，瞿梓泱会。她不仅会骑马，还会骑快马！ 这样的戏，她都是会亲自上场的，摄影师可轻松了，想拉全景拉全景，想拍特写拍特写，从来都不用担心穿帮是什么东西！ 所以说，要做打女真的不容易啊！ 这是何米唯一一场外景戏，香江地小人多，可是接近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是这种没开发的荒山野岭，但是这样的海边还是靠包场。 两人从山里跑到海边又回到山上，两人滚落山崖，心靖终于回忆起了她被公公封印的记忆，想起了她在被公公变成杀人机器陈三之前，是东东的师妹青青。 原来是师姐的，因为瞿梓泱比方艳梅大一岁，现在于曼章比方艳梅小，就变成了师妹。香江的剧本就是这么随意，演员甚至是剧情有需要，都可以改剧本啊！ 嗯，没错，剧情需要，可以改剧本。 心靖找回自我，重燃求生欲望，被陈七吊上去之后，三个人去救博士。 陈七居中骑铁马，东东和心靖一左一右骑真马，这好像是陈七在整部剧里唯一一次在三人组里占到C位。这可不是何米争抢来的，齐峰说了，是为了构图对称。 而这个时候，陈·光头组装版·九已经找到了博士，三人闯入实验室救博士的时候，陈九正在玩捆绑play，要挟他交出隐身衣。 博士原本就已经很虚弱了，这么一折腾更是快死了，只是他把他想说的话存在录音机里，陈九误以为录音机就是隐身衣，心靖抱着博士伤春悲秋，东东和陈七在打只要不被人砍成生鱼片，所有的伤势都可以无视的小BOSS陈九。 陈七拿空的录音机把他骗进博士用来熔炼涂料矿物的熔炉，才总算把他烧没了。 云清流终于下线，还从炉子里伸出来一只专门用来吓人的手。 而博士被这一番折腾之后就是一副临终之象，心靖心痛得快死了，陈七还一副不解风情得样子催促她一起出发，幸好东东还有点眼力劲儿，把她拽走，两个人下魔宫去救婴儿。 他们在魔宫里看到上一批失踪的婴儿，已经被公公毒害得毫无人性，一帮孩子光着屁股窝在一个洞里，不知言语，以人肉为食。 陈七炸死这些已经没救的孩子之后，两个人单挑魔宫大boss公公，和他手下的四大怪物。 公公不愧是大boss，至少武力值担当得起这个容易，有念力，能飞嘴巴都能接住子弹再当机关枪喷回来，吓得陈七双膝着地给他拜了个晚年。 东东恨铁不成钢：“你现在才跪他？你的骨气去哪里了？” 陈七也很无奈啊：“我不是跪他，我是腿软啊！” 大战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搞笑起来了呢！ 在这期间，心靖终于赶到。 四个小BOSS倒是好打发，虽然有点波折，但陈七最后还是一个人就最后还是成功清理干净，麻烦的是公公，东东加陈七两个人都打不过他一个！ 关键时刻，心靖终于赶到，在公公夺了陈七的子弹cos人肉机关枪的时候，终于凭借一连串游戏似的“滴滴滴”音效挡下了他的攻击。 现在的场景是，三打一！ 还是一样打不过啊！ 最后三个人从地下打到了地面上，在心靖逃出来之后，陈七扔了一把炸弹进去。 “happynewyear，花开富贵！” 下水道里全是沼气，公公是拿沼气当氧气，可是沼气也易燃易爆啊！ 这一把炸弹扔下去，效果也是特别的好啊！ 可就算是把街上的下水道炸的跟音乐喷泉似的，那公公依旧从中跑了出来，除了头上那个牛角反着戴似的头饰掉下来连衣服都没破，还能拿念动力拽着东东和心靖的脖子cos人肉电梯。 明明可以远攻，他非要近战，结果让陈七趁着东东攻击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塞了一整把炸弹在他的衣服里。 她们看不到进度条，不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陈七还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紧张：“遭了！我的脸有没有事呀？” 看东东一脸无奈好气又好笑，还特别紧张：“干什么……” 搞笑嘛，就是要进行到底的！人设不能崩！ “我不知道你死了没有，我是被你吓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火球落下，一具包着血肉的骷髅顶着两个大眼珠子从火里走出来。 公公原本是怕光的，现在变成了骷髅好像什么弱点都消失了，能从火里走出来还保住了他的眼珠子！ 所以你的肉身是您对封印吗？毁了肉身才是完全体！ 然后就是那一个让何米恶心得够呛的东西上场了！公公打着打着，拿骷髅扣在心靖身上，要操纵她！ 全场“哇”得一下，这是个能让所有人都惊喜的新鲜创意啊！ 骷髅扣在心靖身上当外骨骼装甲，心靖嘴里叫着“你快走我不想伤害你！”拳头却打的比谁都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6章 东方三侠（上） 陈七没反应过来就被心靖挑动，为了自保下意识得出手，可是飞刀出手，再不能回头，心靖求死，陈七连救她都差点来不及，幸好东东及时出现，才救下了心靖。 心靖一心只求速死，骑马离开，东东追上去。 “这样就走光了？”陈七也想追。可是马被她一碰就挪开了，连表情都透着嫌弃。 “碰碰你也走开？” “还是骑自己的铁马比较听话！” 东东和心靖骑马在海边追逐，何米在心里小小的惊叹了一句。 这一部戏下来，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镜头了！ 江湖肆意，儿女豪情，不外如是。 “等等我啊！” 心靖和东东在前面骑马跑，陈七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追，真的被落下了好大一截！ “陈三，你可以由现在开始改变的！”东东在劝解。 “那又如何？我不一样是陈三？”心靖在逃避。 “陈三又如何？可以变陈七嘛！”陈七在捣乱。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搞笑起了！ 前面那两人想要逃开这货的二逼光环，气的陈七不停嘟囔：“有没有搞错啊！铁马也不如真马跑得快？” 她真的贡献了这部戏里所有的笑点！ 这场戏里的梅姑也是替身的，她也不会骑这种快马啊！这里就给替身演员露了好几个正脸，穿帮的穿的一塌糊涂。 但是听说，瞿梓泱会。她不仅会骑马，还会骑快马！ 这样的戏，她都是会亲自上场的，摄影师可轻松了，想拉全景拉全景，想拍特写拍特写，从来都不用担心穿帮是什么东西！ 所以说，要做打女真的不容易啊！ 这是何米唯一一场外景戏，香江地小人多，可是接近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是这种没开发的荒山野岭，但是这样的海边还是靠包场。 两人从山里跑到海边又回到山上，两人滚落山崖，心靖终于回忆起了她被公公封印的记忆，想起了她在被公公变成杀人机器陈三之前，是东东的师妹青青。 原来是师姐的，因为瞿梓泱比方艳梅大一岁，现在于曼章比方艳梅小，就变成了师妹。香江的剧本就是这么随意，演员甚至是剧情有需要，都可以改剧本啊！ 嗯，没错，剧情需要，可以改剧本。 心靖找回自我，重燃求生欲望，被陈七吊上去之后，三个人去救博士。 陈七居中骑铁马，东东和心靖一左一右骑真马，这好像是陈七在整部剧里唯一一次在三人组里占到C位。这可不是何米争抢来的，齐峰说了，是为了构图对称。 而这个时候，陈·光头组装版·九已经找到了博士，三人闯入实验室救博士的时候，陈九正在玩捆绑play，要挟他交出隐身衣。 博士原本就已经很虚弱了，这么一折腾更是快死了，只是他把他想说的话存在录音机里，陈九误以为录音机就是隐身衣，心靖抱着博士伤春悲秋，东东和陈七在打只要不被人砍成生鱼片，所有的伤势都可以无视的小BOSS陈九。 陈七拿空的录音机把他骗进博士用来熔炼涂料矿物的熔炉，才总算把他烧没了。 云清流终于下线，还从炉子里伸出来一只专门用来吓人的手。 而博士被这一番折腾之后就是一副临终之象，心靖心痛得快死了，陈七还一副不解风情得样子催促她一起出发，幸好东东还有点眼力劲儿，把她拽走，两个人下魔宫去救婴儿。 他们在魔宫里看到上一批失踪的婴儿，已经被公公毒害得毫无人性，一帮孩子光着屁股窝在一个洞里，不知言语，以人肉为食。 陈七炸死这些已经没救的孩子之后，两个人单挑魔宫大boss公公，和他手下的四大怪物。 公公不愧是大boss，至少武力值担当得起这个容易，有念力，能飞嘴巴都能接住子弹再当机关枪喷回来，吓得陈七双膝着地给他拜了个晚年。 东东恨铁不成钢：“你现在才跪他？你的骨气去哪里了？” 陈七也很无奈啊：“我不是跪他，我是腿软啊！” 大战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搞笑起来了呢！ 在这期间，心靖终于赶到。 四个小BOSS倒是好打发，虽然有点波折，但陈七最后还是一个人就最后还是成功清理干净，麻烦的是公公，东东加陈七两个人都打不过他一个！ 关键时刻，心靖终于赶到，在公公夺了陈七的子弹cos人肉机关枪的时候，终于凭借一连串游戏似的“滴滴滴”音效挡下了他的攻击。 现在的场景是，三打一！ 还是一样打不过啊！ 最后三个人从地下打到了地面上，在心靖逃出来之后，陈七扔了一把炸弹进去。 “happynewyear，花开富贵！” 下水道里全是沼气，公公是拿沼气当氧气，可是沼气也易燃易爆啊！ 这一把炸弹扔下去，效果也是特别的好啊！ 可就算是把街上的下水道炸的跟音乐喷泉似的，那公公依旧从中跑了出来，除了头上那个牛角反着戴似的头饰掉下来连衣服都没破，还能拿念动力拽着东东和心靖的脖子cos人肉电梯。 明明可以远攻，他非要近战，结果让陈七趁着东东攻击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塞了一整把炸弹在他的衣服里。 她们看不到进度条，不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陈七还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紧张：“遭了！我的脸有没有事呀？” 看东东一脸无奈好气又好笑，还特别紧张：“干什么……” 搞笑嘛，就是要进行到底的！人设不能崩！ “我不知道你死了没有，我是被你吓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火球落下，一具包着血肉的骷髅顶着两个大眼珠子从火里走出来。 公公原本是怕光的，现在变成了骷髅好像什么弱点都消失了，能从火里走出来还保住了他的眼珠子！ 所以你的肉身是您对封印吗？毁了肉身才是完全体！ 然后就是那一个让何米恶心得够呛的东西上场了！公公打着打着，拿骷髅扣在心靖身上，要操纵她！ 全场“哇”得一下，这是个能让所有人都惊喜的新鲜创意啊！ 骷髅扣在心靖身上当外骨骼装甲，心靖嘴里叫着“你快走我不想伤害你！”拳头却打的比谁都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7章 东方三侠（下） 操控了心靖肉身的公公原本就强的犯规开挂，还扣在心靖的身上让东东和陈七投鼠忌器！再加上那骷髅真的瘦的无处下手了！ 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东东和陈七只能被追的上蹿下跳，还爬到了楼顶上，血肉骷髅外装甲版心靖追着她们也上了楼。 最后心靖决定牺牲自我，拉着血肉骷髅一起坠楼，就在公公要要彻底控制她的时候，凭借姐妹情、爱情和对自我的认知，让满脑子“中国不能没有皇帝”的公公在半空中爆了头，炸成一朵血肉烟花。 三个人打怪成功，披着蔽体的破布留了最后一张影象。 最后的最后，在刘sir救出婴儿接受采访的时候，给她们按了一个组合名，《东方三侠》。 这就是原版名字的由来。 眼前是黑底白字的演职员表，何米突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成就感，又像是新奇敢。 仿佛女娲造人，抟泥滴水，辗转塑形，一点一点捏塑成她想要的那个人，银幕上光影跃动的是她仿佛亲身参与过一段与她截然不同的人生，画面里的那个人，与她有着相似的面孔，却有不同的性格，那些奇幻的经历，是她此生都不可能体验的，可是在电影里，能满足她的一切幻想。 个中美妙，比起她写小说那样讲述一个故事，相似，却又不同。却也同样吸引着她。 写小说的时候，她是书中世界的造物主，笔下的一个个人物随着她的文字起承转合，可当她身处其中变成剧中的人物，她才能更深刻得体会到那其中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枉费何米有百万字的写作经验，此刻居然都词穷，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毋庸置疑，这一定是极为美妙的。 “何米？”于曼章叫她，“散场了。” “哦。”何米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方艳梅问道。 “我想到有个问题。”何米一摊手，“刘sir和博士叫什么？” “刘sir叫刘启文啊！”方艳梅倒是还记得熟剧本，但是另一个人…… “博士有名字吗？”方艳梅看于曼章。 于曼章同样茫然：“好像……是有的？” 三脸茫然，美女疑惑。 “三位美女，想什么呢？”齐峰导演冒出来，“晚宴准备好了，请移步。” “导演，问你个问题啊。”何米古灵精怪地，“博士叫什么？” 齐峰也愣住了：“我去看一下剧本。”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忍不住：“哈哈哈哈……” 晚宴开始的时候齐峰才从剧本里翻出来博士的名字：“他叫陈之。” 何米冷不丁得问了一句：“那公公呢？” “……我再去看剧本！” 齐峰终于翻到了公公的设定，再一次上线：“公公没有名字，叫陈公公。” 何米瞪大了眼睛，非常浮夸的惊讶：“也姓陈啊？” “也姓陈啊！”方艳梅重复何米的话卖萌。 “这么巧合的吗？”于曼章跟着瞪眼睛。 “是啊，就是这么巧合啊……”齐峰对三个美女的夹击毫无抵抗力，抹着汗低头。 不就是他们做设定的时候偷懒了随便编的吗？至于被三个美女夹击吗？ 三人笑得花枝乱颤，连荣国张都忍不住好奇：“你们在笑什么？” 于曼章把这件事跟荣国张说了一遍，惹得他也开始笑：“你很调皮啊！” “戏都拍完了，女主和导演都不知道角色叫什么，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何米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角色很多的，何总多待一段时间就知道啦。”荣国张笑道，这句话用的是普通话。 荣国张刚在内地拍完《霸王别姬》，为了背台词狠狠练过普通话，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用原声，但是他的普通话可以说是全场最好的几个人之一。 “那我一定要多多体验啦。”何米伸手让楚渭拿纸笔，“荣哥能给我签个名吗？” 荣国张一脸古怪，还是接过纸笔签名：“你是给别人要的吗？” “不是啊，就是给我自己的啊！荣哥你都不知道你在内地有多火！” 荣国张想笑，这种刚刚还是霸道总裁演艺新秀，转眼就变成脑残粉丝的操作实在…… 叫人难以形容！ 不过是真的挺能让人开心的！这是对事业的认可。 “祝何米小姐永葆青春，健康不老。荣国张。” “谢谢荣哥！”何米抱着签名一本满足。 而且别人叫他，不是叫哥哥就是叫Leslie，叫荣哥的还真的很少啊！ 背地里别说叫哥哥，叫老公何米都是随口就来！可是人在当面，何米是真的叫不出口。 “这是什么……你跟Leslie要签名？”再一次巴巴得凑过来的柯老怪同样感觉逗比。 “是啊！”何米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是个迷妹的事实！ “那就跟Leslie要，不要Maggie和梅姑的吗？”柯老怪这话绝对不安好心！ “我云南白药都给Maggie送了两箱啦，施比受更有福嘛，Maggie能用我送的云南白药已经很让我开心啦！”何米能跳他这个坑，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啦！ “她送的云南白药是真的很好用的啦，柯导，《青蛇》里我有打戏的，也要用的啦！”于曼章实名认证，“对了，Leslie你要不要？拍打戏身上撞淤青了喷一喷，清清凉凉得就不痛啦。” “那她给你这么好的东西，你要不要给她点回报呢？”柯老怪笑道，“你也知道何总会写本子的嘛，她写了一个本子，我觉得很不错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香江演员接戏大部分其实都挺随便的，钱给够就行，地方小圈子也不大，人几乎都认识，基本上就是这样一碰面一聊天就定下来了。 不用这样？她剧本都没写完，连结局都没有写出来就要想把女主角定下来？而且还要搭人情，弄得好像她的剧本很烂，不搭人情就没人要一样啊！ 不过……让于曼章来拍她写的剧本？妈呀，这感觉怎么跟做梦一样？她上辈子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她不知道，柯老怪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还是为了弄钱啊！ 女主角是于曼章啊，投资总不好意思在一千万以下？ “我啊，我还是想……要不我也给你一张签名照？”于曼章说着就伸手让助理过来那照片和纸笔。 她这个意思是拒绝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7章 东方三侠（下） 操控了心靖肉身的公公原本就强的犯规开挂，还扣在心靖的身上让东东和陈七投鼠忌器！再加上那骷髅真的瘦的无处下手了！ 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东东和陈七只能被追的上蹿下跳，还爬到了楼顶上，血肉骷髅外装甲版心靖追着她们也上了楼。 最后心靖决定牺牲自我，拉着血肉骷髅一起坠楼，就在公公要要彻底控制她的时候，凭借姐妹情、爱情和对自我的认知，让满脑子“中国不能没有皇帝”的公公在半空中爆了头，炸成一朵血肉烟花。 三个人打怪成功，披着蔽体的破布留了最后一张影象。 最后的最后，在刘sir救出婴儿接受采访的时候，给她们按了一个组合名，《东方三侠》。 这就是原版名字的由来。 眼前是黑底白字的演职员表，何米突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成就感，又像是新奇敢。 仿佛女娲造人，抟泥滴水，辗转塑形，一点一点捏塑成她想要的那个人，银幕上光影跃动的是她仿佛亲身参与过一段与她截然不同的人生，画面里的那个人，与她有着相似的面孔，却有不同的性格，那些奇幻的经历，是她此生都不可能体验的，可是在电影里，能满足她的一切幻想。 个中美妙，比起她写小说那样讲述一个故事，相似，却又不同。却也同样吸引着她。 写小说的时候，她是书中世界的造物主，笔下的一个个人物随着她的文字起承转合，可当她身处其中变成剧中的人物，她才能更深刻得体会到那其中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枉费何米有百万字的写作经验，此刻居然都词穷，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毋庸置疑，这一定是极为美妙的。 “何米？”于曼章叫她，“散场了。” “哦。”何米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方艳梅问道。 “我想到有个问题。”何米一摊手，“刘sir和博士叫什么？” “刘sir叫刘启文啊！”方艳梅倒是还记得熟剧本，但是另一个人…… “博士有名字吗？”方艳梅看于曼章。 于曼章同样茫然：“好像……是有的？” 三脸茫然，美女疑惑。 “三位美女，想什么呢？”齐峰导演冒出来，“晚宴准备好了，请移步。” “导演，问你个问题啊。”何米古灵精怪地，“博士叫什么？” 齐峰也愣住了：“我去看一下剧本。”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忍不住：“哈哈哈哈……” 晚宴开始的时候齐峰才从剧本里翻出来博士的名字：“他叫陈之。” 何米冷不丁得问了一句：“那公公呢？” “……我再去看剧本！” 齐峰终于翻到了公公的设定，再一次上线：“公公没有名字，叫陈公公。” 何米瞪大了眼睛，非常浮夸的惊讶：“也姓陈啊？” “也姓陈啊！”方艳梅重复何米的话卖萌。 “这么巧合的吗？”于曼章跟着瞪眼睛。 “是啊，就是这么巧合啊……”齐峰对三个美女的夹击毫无抵抗力，抹着汗低头。 不就是他们做设定的时候偷懒了随便编的吗？至于被三个美女夹击吗？ 三人笑得花枝乱颤，连荣国张都忍不住好奇：“你们在笑什么？” 于曼章把这件事跟荣国张说了一遍，惹得他也开始笑：“你很调皮啊！” “戏都拍完了，女主和导演都不知道角色叫什么，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何米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角色很多的，何总多待一段时间就知道啦。”荣国张笑道，这句话用的是普通话。 荣国张刚在内地拍完《霸王别姬》，为了背台词狠狠练过普通话，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用原声，但是他的普通话可以说是全场最好的几个人之一。 “那我一定要多多体验啦。”何米伸手让楚渭拿纸笔，“荣哥能给我签个名吗？” 荣国张一脸古怪，还是接过纸笔签名：“你是给别人要的吗？” “不是啊，就是给我自己的啊！荣哥你都不知道你在内地有多火！” 荣国张想笑，这种刚刚还是霸道总裁演艺新秀，转眼就变成脑残粉丝的操作实在…… 叫人难以形容！ 不过是真的挺能让人开心的！这是对事业的认可。 “祝何米小姐永葆青春，健康不老。荣国张。” “谢谢荣哥！”何米抱着签名一本满足。 而且别人叫他，不是叫哥哥就是叫Leslie，叫荣哥的还真的很少啊！ 背地里别说叫哥哥，叫老公何米都是随口就来！可是人在当面，何米是真的叫不出口。 “这是什么……你跟Leslie要签名？”再一次巴巴得凑过来的柯老怪同样感觉逗比。 “是啊！”何米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是个迷妹的事实！ “那就跟Leslie要，不要Maggie和梅姑的吗？”柯老怪这话绝对不安好心！ “我云南白药都给Maggie送了两箱啦，施比受更有福嘛，Maggie能用我送的云南白药已经很让我开心啦！”何米能跳他这个坑，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啦！ “她送的云南白药是真的很好用的啦，柯导，《青蛇》里我有打戏的，也要用的啦！”于曼章实名认证，“对了，Leslie你要不要？拍打戏身上撞淤青了喷一喷，清清凉凉得就不痛啦。” “那她给你这么好的东西，你要不要给她点回报呢？”柯老怪笑道，“你也知道何总会写本子的嘛，她写了一个本子，我觉得很不错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香江演员接戏大部分其实都挺随便的，钱给够就行，地方小圈子也不大，人几乎都认识，基本上就是这样一碰面一聊天就定下来了。 不用这样？她剧本都没写完，连结局都没有写出来就要想把女主角定下来？而且还要搭人情，弄得好像她的剧本很烂，不搭人情就没人要一样啊！ 不过……让于曼章来拍她写的剧本？妈呀，这感觉怎么跟做梦一样？她上辈子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她不知道，柯老怪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还是为了弄钱啊！ 女主角是于曼章啊，投资总不好意思在一千万以下？ “我啊，我还是想……要不我也给你一张签名照？”于曼章说着就伸手让助理过来那照片和纸笔。 她这个意思是拒绝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8章 变态粉丝 而且是连柯旭带何米一起拒绝？ 以香江演艺圈的惯例，人都在面前了，就算本子再烂也不会拒绝，反正都是赚钱嘛！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事情。 就在她们都在发愣的时候，于曼章笑着说了一句：“其实何米自己的演技就很好啊！” 她是真心真意得推荐，不是敷衍。 “我？”何米愣住了，她没想过这个可能啊！ “也可以啊！”柯老怪眼睛一亮！他原本就有这个想法，何米长的好看，演技方面嘛，他是出了名的会调教女演员，就算是杨天宝那样的瞪眼狂魔他也能给收拾成一个合格的花瓶。 而且金主爸爸亲自参演，那个小钱钱还不是真心甜？ “什么味道？”何米突然闻到一股古怪的腥膻味，就跟羊尿在厕所里一样恶心，今天有活动，戏院的卫生做的还挺好的啊？那么多记者呢，真的不怕给她曝光出去的？ 闻着似乎是从于曼章的助理提过来的那个包包里传出来的？ 于曼章让助理拿照片和笔过来要给何米签名，可是那个助理提着包在这里站了半天也没把照片拿出来，而且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快哭了。 再一看，探头过去的于曼章的脸色也是难看得跟见了排泄物一样。 何米下意识得伸长脖子扫了一眼。 于曼章和何米一样穿的是晚礼服，身上是带不了包的，她身上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在助理那个硕大的随身包里。 而现在，那些随身物品里多了一条裆部湿漉漉的男人内裤，而整个包包里所有的东西，尤其是放在上面的一叠于曼章用来给粉丝签名的写真照上，全部沾了淡白色黏糊糊的玩意。 这不是巧合，何米甚至能看出这些黏糊糊的玩意分部的十分刻意，都涂在照片里于曼章的脸上，胸上，甚至是嘴唇上！ 哪怕是何米这样没谈过恋爱的，也在慢了一拍之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哪个死变态？！！！ 梅姑也发现了，面不改色得把包合上：“这个包没法要了，扔了。” “嗯。”于曼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一张脸色难看得像是锅底。 “何总，那边有几位记者想要聊聊剧情。”齐峰说道，“我们先过去” “好。”不止何米起身，柯旭、荣国张也都想离开，留下方艳梅陪着于曼章，还很自如得挥挥手：“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到。” 等拐过一个拐角，何米就把齐峰抓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何米绝对不会以为于曼章的包里突然出现这种鬼东西是意外！ “Maggie有个粉丝很疯狂，这应该是他雇人干的。”听齐峰的语气，这样的事情居然可能不是发生了第一次了！ 何米是听说过九十年代粉丝的疯狂的，听到偶像的婚讯，用自杀威胁的都有！华仔就是因此才不得不隐婚几十年。 而何米更清楚的是一个已经写进教科书的神经病，被一代父母当做追星反面典型的杨丽娟，这可是个她父亲卖肾跳海她也只是一心想见华仔神经病啊！ 相比之下，只是打飞机，只是往她的包里塞内裤，这样的事情已经很轻微很不足道了…… 呸！ “就没有人管管吗？” “管什么？他只是粉丝而已，这都只是工作。”齐峰的口气带着点无奈，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何米是真的震惊了！ 香江的经纪公司这么不把艺员当人看的吗？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人来说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难道香江女演员的工作内容还包括要承受死变态的性骚扰吗？ 何米恍恍惚惚，连坐到了台上，一张脸都还是难看得很。 而这些自然瞒不过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记者，她脸色越难看，越是要找她当突破口，不会挑事儿的记者不是一个好狗仔啊！ 倒是于曼章和梅艳芳，哪怕来的迟了一点，也依旧仪态万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何米不觉得这是于曼章的心理素质好，只觉得她演技是真的好！ “齐导，您这部戏里的公公口号就是‘中国不可以没有皇帝’，这是不是和现在回归的背景有关呢？”记者问的是齐峰，可眼珠子一直盯着何米。 显然是知道何米的大陆背景，一心想要搞一个大新闻。 要是何米知道，那就是说何米对内地的政体不满，要说何米不知道，那就是齐峰存心的。反正不管他有什么反应，能弄出点冲突来他就有饭吃了。 齐峰头都大了！这就是一部简简单单的电影首映式，谁把这些搅屎棍一样的时政记者放进来的？要说娱乐记者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时政记者那就是没事都能给你整出点事情来啊！ 何米都很惊讶，这么牵强的解读也可以凑在一块的吗？ 地下水道里的清朝老公公是八十年代常用的反派boss，早就不新鲜了，原来还有这么意味深长的含义？ “还有这样的解读的吗？”何米一脸吃惊，“我都没感觉出来呢！” 何米作为大陆人表示完全不care这种所谓的讽刺，帮齐峰解了围，让他松了一口气，感激得看了何米一眼。 这不过就是他们自己对意向中的中国大陆进行进一步的扭曲之后幻想出来的产物，除了圈地自嗨，没有别的意义，反而暴露出他们的浅薄和无知。 那个记者没想到何米会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措手不及，但是基于一个搅屎棍身后的本能，还是努力得找到点嫁衣讽刺：“何小姐是觉得，这些都无所谓是吗？” “现代中国原本就没有皇帝啊！希望封建制复辟的是袁世凯？什么后果都看到啦，这种言论本身就是不正确的反派行为，用来当反派口号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还特别同情得看了他一眼：“是咨询不通让你一叶障目闭门造车才造就了你的无知和浅薄，不怪你。” “库库库库库……”现场很不给面子得想起了一片拖拉机声。 怼记者得见的多了，还没见过这么怼记者的！简直啪啪啪啪啪！ 没关系啊，只要有新闻，他们也不介意，这个新闻是由明星还是同行提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8章 变态粉丝 而且是连柯旭带何米一起拒绝？ 以香江演艺圈的惯例，人都在面前了，就算本子再烂也不会拒绝，反正都是赚钱嘛！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事情。 就在她们都在发愣的时候，于曼章笑着说了一句：“其实何米自己的演技就很好啊！” 她是真心真意得推荐，不是敷衍。 “我？”何米愣住了，她没想过这个可能啊！ “也可以啊！”柯老怪眼睛一亮！他原本就有这个想法，何米长的好看，演技方面嘛，他是出了名的会调教女演员，就算是杨天宝那样的瞪眼狂魔他也能给收拾成一个合格的花瓶。 而且金主爸爸亲自参演，那个小钱钱还不是真心甜？ “什么味道？”何米突然闻到一股古怪的腥膻味，就跟羊尿在厕所里一样恶心，今天有活动，戏院的卫生做的还挺好的啊？那么多记者呢，真的不怕给她曝光出去的？ 闻着似乎是从于曼章的助理提过来的那个包包里传出来的？ 于曼章让助理拿照片和笔过来要给何米签名，可是那个助理提着包在这里站了半天也没把照片拿出来，而且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快哭了。 再一看，探头过去的于曼章的脸色也是难看得跟见了排泄物一样。 何米下意识得伸长脖子扫了一眼。 于曼章和何米一样穿的是晚礼服，身上是带不了包的，她身上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在助理那个硕大的随身包里。 而现在，那些随身物品里多了一条裆部湿漉漉的男人内裤，而整个包包里所有的东西，尤其是放在上面的一叠于曼章用来给粉丝签名的写真照上，全部沾了淡白色黏糊糊的玩意。 这不是巧合，何米甚至能看出这些黏糊糊的玩意分部的十分刻意，都涂在照片里于曼章的脸上，胸上，甚至是嘴唇上！ 哪怕是何米这样没谈过恋爱的，也在慢了一拍之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哪个死变态？！！！ 梅姑也发现了，面不改色得把包合上：“这个包没法要了，扔了。” “嗯。”于曼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一张脸色难看得像是锅底。 “何总，那边有几位记者想要聊聊剧情。”齐峰说道，“我们先过去” “好。”不止何米起身，柯旭、荣国张也都想离开，留下方艳梅陪着于曼章，还很自如得挥挥手：“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就到。” 等拐过一个拐角，何米就把齐峰抓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何米绝对不会以为于曼章的包里突然出现这种鬼东西是意外！ “Maggie有个粉丝很疯狂，这应该是他雇人干的。”听齐峰的语气，这样的事情居然可能不是发生了第一次了！ 何米是听说过九十年代粉丝的疯狂的，听到偶像的婚讯，用自杀威胁的都有！华仔就是因此才不得不隐婚几十年。 而何米更清楚的是一个已经写进教科书的神经病，被一代父母当做追星反面典型的杨丽娟，这可是个她父亲卖肾跳海她也只是一心想见华仔神经病啊！ 相比之下，只是打飞机，只是往她的包里塞内裤，这样的事情已经很轻微很不足道了…… 呸！ “就没有人管管吗？” “管什么？他只是粉丝而已，这都只是工作。”齐峰的口气带着点无奈，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何米是真的震惊了！ 香江的经纪公司这么不把艺员当人看的吗？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人来说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难道香江女演员的工作内容还包括要承受死变态的性骚扰吗？ 何米恍恍惚惚，连坐到了台上，一张脸都还是难看得很。 而这些自然瞒不过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记者，她脸色越难看，越是要找她当突破口，不会挑事儿的记者不是一个好狗仔啊！ 倒是于曼章和梅艳芳，哪怕来的迟了一点，也依旧仪态万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何米不觉得这是于曼章的心理素质好，只觉得她演技是真的好！ “齐导，您这部戏里的公公口号就是‘中国不可以没有皇帝’，这是不是和现在回归的背景有关呢？”记者问的是齐峰，可眼珠子一直盯着何米。 显然是知道何米的大陆背景，一心想要搞一个大新闻。 要是何米知道，那就是说何米对内地的政体不满，要说何米不知道，那就是齐峰存心的。反正不管他有什么反应，能弄出点冲突来他就有饭吃了。 齐峰头都大了！这就是一部简简单单的电影首映式，谁把这些搅屎棍一样的时政记者放进来的？要说娱乐记者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时政记者那就是没事都能给你整出点事情来啊！ 何米都很惊讶，这么牵强的解读也可以凑在一块的吗？ 地下水道里的清朝老公公是八十年代常用的反派boss，早就不新鲜了，原来还有这么意味深长的含义？ “还有这样的解读的吗？”何米一脸吃惊，“我都没感觉出来呢！” 何米作为大陆人表示完全不care这种所谓的讽刺，帮齐峰解了围，让他松了一口气，感激得看了何米一眼。 这不过就是他们自己对意向中的中国大陆进行进一步的扭曲之后幻想出来的产物，除了圈地自嗨，没有别的意义，反而暴露出他们的浅薄和无知。 那个记者没想到何米会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措手不及，但是基于一个搅屎棍身后的本能，还是努力得找到点嫁衣讽刺：“何小姐是觉得，这些都无所谓是吗？” “现代中国原本就没有皇帝啊！希望封建制复辟的是袁世凯？什么后果都看到啦，这种言论本身就是不正确的反派行为，用来当反派口号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还特别同情得看了他一眼：“是咨询不通让你一叶障目闭门造车才造就了你的无知和浅薄，不怪你。” “库库库库库……”现场很不给面子得想起了一片拖拉机声。 怼记者得见的多了，还没见过这么怼记者的！简直啪啪啪啪啪！ 没关系啊，只要有新闻，他们也不介意，这个新闻是由明星还是同行提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9章 没一个亿都没资格给我送花 “砰！”大门忽然被推开，两个穿黑西装一看就是小弟的家伙开门，一个小弟膨化，后面滚进来一头穿着西装的猪…… 原谅何米用词不大礼貌，因为他真的很油腻，看年纪应该也就三十岁左右，可是秃顶啤酒肚，满脸的肥肉都可以呲出油来，脖子脑袋一样粗，眼袋浮肿眼下青黑一副纵欲过度肾水不足的样子。 就他这个身材，真的什么裁缝和剪裁都挽救不了，西装怎么都合身不了，可他偏偏自以为潇洒，走到台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小弟把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往台上送。 “何小姐，这是我们李公子送给你的。”小弟把玫瑰花怼在何米面前，她都能看到那贺卡上油腻腻的情话。 “我将把你紧紧地搂在怀里，吻你亿万次。” 呕！！！！ 难道是她最近出入的场合不够高端了吗？为什么傻逼的刷新几率越来越高？ 更觉得还是有个记者居然把话筒塞到了于曼章面前：“Maggie，面对你的追求者李公子移情别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追求者？ 这就是那个往于曼章包里塞内裤的死变态？ 于曼章八风不动的脸色终于龟裂出难堪和歉疚，下意识跟看了何米一眼，与何米的眼神对视，里面写满了“很抱歉祸水东引”。 “李公子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希望他能找到更好的。” 很官方的话语，于曼章觉得她应该是解脱了！可这个癞蛤蟆缠上了何米，她又觉得自己是在拉人替死。 可有些人讨厌就讨厌在他完全没有理由的自信上！ 于曼章对何米的歉疚被他当成是松动和软弱：“Maggie也可以一起来啊，我不介意的！” 何米忍不了了！ “楚渭你这个月奖金没了！什么东西都往我眼前放，当什么保镖？”何米眼睛牢牢得盯着楚渭。 她需要一个美人来帮她洗洗眼睛！ 楚渭这个不称职的保镖这才后知后觉的冲上来把那个小弟拦下来。 “这位是李公子……”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个捧哏儿，不知道收了这个家伙多少钱，就要吹一波这家伙多牛逼。 但是何米不想给他表现的舞台：“他有一个亿吗？” “啊？” 这群记者都惊呆了！香江的人，拜金的多了去了，拜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第一个！ 更明目张胆的还在后面！ “连一个亿都没有的男人，没资格给我送花。” “噼里啪啦……” 何米透过指头缝都能感觉到那边连成一片的闪光灯！ 这场景就跟刮了一场雷暴似的闪得人眼瞎。 现在最兴奋的就是这帮子记者啦！ 这些家伙，不是一直要搞大新闻吗？我送你一个大新闻啊！ “何小姐你这么物质的吗？”香江记者就是这么不给面子的！ “物质？”何米用夸张的音调重复了一下这个奇葩的问题，“他没有礼貌，没我有钱还没我好看，我凭什么要跟他说话？凭他长得丑还是脸皮厚？” 靠靠靠！ 记者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赶紧先记下来啊！ 明天的头条就这个了！ 可是那个李公子很激动：“你这个贱人……” 何米嘴快得很，立马反问：“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 话出口了，那位李公子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似乎有点不对？ 就见到何米一脸欣慰：“你虽然很贱，但是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可喜可贺。” “库库库库……”这是真的忍不住了！ 何米特别无辜得眨眼睛，这可不怪她啊，谁让这家伙居然可以蠢成这样，过时这么多年的小小陷阱都能一脚踩进去，这人的智商是真的不高啊！ “臭婊子，别落在我手里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公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好怕怕哦！”何米双手捧心，哭的特假特假，“我要报警呢，我怀疑这人要买通小混混绑架我，他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呢，有警察吗？谁能来管管呀嘤嘤嘤……” “诸位记者朋友都看到了，是他放话说要绑架我的啊？那我在香江遇到了任何人身安全上的问题，就找他就找他！” “你！”那人无能狂怒。 然后就被何米抬着眼皮顶了会来：“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这里这么多人呢，还有记者，你是要在这里跟我动手吗？” 他就算再脑残，也不会在这里跟何米动手！ “我们走！”那人一挥手，只能先带人撤走，再慢慢计算何米。 “哎呀，果然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长的太漂亮了就是危险。”何米摸摸自己的脸蛋，从头到脚都写满了自恋两个字，还在问记者，“你们说呢？” 记者顿时觉得何米好玩，以后的头条就靠她了啊！ 这是饭碗啊！ 闪光灯亮成一片，光是最后这一句话，就够上一波头条了！ “我给你们这么大新闻，别忘了多多帮我们宣传《都市女侠传》哦，下次有消息，还来找你们啊！”何米笑道，神色坦然，却自带张扬。 仿佛电影里的那个陈七。 “一定一定的啦！” “何小姐下次有大消息，别忘了我们啊！” 能被请来的自然都是和齐峰关系好的媒体，自然不介意再扩充一下人脉。 反正这里人这么多，就算刚才那位李公子有意见，麻烦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招待会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完了。 “何米，你如果是不方便，我还有点人脉，可以帮你说和。”于曼章欲言又止，旁边还站着方艳梅。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们都受过这样的骚扰，甚至有些娱乐圈高层直接强暴女明星的事情都不少！ “曼姐，梅姐，放心，我又不怕他。”何米皱了皱鼻子，笑了笑，“没事，如果有需要，要来找你们肯定不客气的啊！” “那可你说的啊，不用客气。”方艳梅也跟着笑了下。 后面是齐峰。 “齐导，你去筹备新片呗。” 怎么每个人都像她惹了大祸一样紧张呢？ “是要筹备啊！”齐峰还很兴奋，“何米，你这一手宣传的水平，高啊！” “过奖。”所以这货不是来安慰她的吗？ 怎么还有一点点失落呢？ 夸我也没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9章 没一个亿都没资格给我送花 “砰！”大门忽然被推开，两个穿黑西装一看就是小弟的家伙开门，一个小弟膨化，后面滚进来一头穿着西装的猪…… 原谅何米用词不大礼貌，因为他真的很油腻，看年纪应该也就三十岁左右，可是秃顶啤酒肚，满脸的肥肉都可以呲出油来，脖子脑袋一样粗，眼袋浮肿眼下青黑一副纵欲过度肾水不足的样子。 就他这个身材，真的什么裁缝和剪裁都挽救不了，西装怎么都合身不了，可他偏偏自以为潇洒，走到台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小弟把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往台上送。 “何小姐，这是我们李公子送给你的。”小弟把玫瑰花怼在何米面前，她都能看到那贺卡上油腻腻的情话。 “我将把你紧紧地搂在怀里，吻你亿万次。” 呕！！！！ 难道是她最近出入的场合不够高端了吗？为什么傻逼的刷新几率越来越高？ 更觉得还是有个记者居然把话筒塞到了于曼章面前：“Maggie，面对你的追求者李公子移情别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追求者？ 这就是那个往于曼章包里塞内裤的死变态？ 于曼章八风不动的脸色终于龟裂出难堪和歉疚，下意识跟看了何米一眼，与何米的眼神对视，里面写满了“很抱歉祸水东引”。 “李公子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希望他能找到更好的。” 很官方的话语，于曼章觉得她应该是解脱了！可这个癞蛤蟆缠上了何米，她又觉得自己是在拉人替死。 可有些人讨厌就讨厌在他完全没有理由的自信上！ 于曼章对何米的歉疚被他当成是松动和软弱：“Maggie也可以一起来啊，我不介意的！” 何米忍不了了！ “楚渭你这个月奖金没了！什么东西都往我眼前放，当什么保镖？”何米眼睛牢牢得盯着楚渭。 她需要一个美人来帮她洗洗眼睛！ 楚渭这个不称职的保镖这才后知后觉的冲上来把那个小弟拦下来。 “这位是李公子……”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个捧哏儿，不知道收了这个家伙多少钱，就要吹一波这家伙多牛逼。 但是何米不想给他表现的舞台：“他有一个亿吗？” “啊？” 这群记者都惊呆了！香江的人，拜金的多了去了，拜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第一个！ 更明目张胆的还在后面！ “连一个亿都没有的男人，没资格给我送花。” “噼里啪啦……” 何米透过指头缝都能感觉到那边连成一片的闪光灯！ 这场景就跟刮了一场雷暴似的闪得人眼瞎。 现在最兴奋的就是这帮子记者啦！ 这些家伙，不是一直要搞大新闻吗？我送你一个大新闻啊！ “何小姐你这么物质的吗？”香江记者就是这么不给面子的！ “物质？”何米用夸张的音调重复了一下这个奇葩的问题，“他没有礼貌，没我有钱还没我好看，我凭什么要跟他说话？凭他长得丑还是脸皮厚？” 靠靠靠！ 记者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赶紧先记下来啊！ 明天的头条就这个了！ 可是那个李公子很激动：“你这个贱人……” 何米嘴快得很，立马反问：“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 话出口了，那位李公子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似乎有点不对？ 就见到何米一脸欣慰：“你虽然很贱，但是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可喜可贺。” “库库库库……”这是真的忍不住了！ 何米特别无辜得眨眼睛，这可不怪她啊，谁让这家伙居然可以蠢成这样，过时这么多年的小小陷阱都能一脚踩进去，这人的智商是真的不高啊！ “臭婊子，别落在我手里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公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好怕怕哦！”何米双手捧心，哭的特假特假，“我要报警呢，我怀疑这人要买通小混混绑架我，他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呢，有警察吗？谁能来管管呀嘤嘤嘤……” “诸位记者朋友都看到了，是他放话说要绑架我的啊？那我在香江遇到了任何人身安全上的问题，就找他就找他！” “你！”那人无能狂怒。 然后就被何米抬着眼皮顶了会来：“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这里这么多人呢，还有记者，你是要在这里跟我动手吗？” 他就算再脑残，也不会在这里跟何米动手！ “我们走！”那人一挥手，只能先带人撤走，再慢慢计算何米。 “哎呀，果然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长的太漂亮了就是危险。”何米摸摸自己的脸蛋，从头到脚都写满了自恋两个字，还在问记者，“你们说呢？” 记者顿时觉得何米好玩，以后的头条就靠她了啊！ 这是饭碗啊！ 闪光灯亮成一片，光是最后这一句话，就够上一波头条了！ “我给你们这么大新闻，别忘了多多帮我们宣传《都市女侠传》哦，下次有消息，还来找你们啊！”何米笑道，神色坦然，却自带张扬。 仿佛电影里的那个陈七。 “一定一定的啦！” “何小姐下次有大消息，别忘了我们啊！” 能被请来的自然都是和齐峰关系好的媒体，自然不介意再扩充一下人脉。 反正这里人这么多，就算刚才那位李公子有意见，麻烦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招待会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完了。 “何米，你如果是不方便，我还有点人脉，可以帮你说和。”于曼章欲言又止，旁边还站着方艳梅。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们都受过这样的骚扰，甚至有些娱乐圈高层直接强暴女明星的事情都不少！ “曼姐，梅姐，放心，我又不怕他。”何米皱了皱鼻子，笑了笑，“没事，如果有需要，要来找你们肯定不客气的啊！” “那可你说的啊，不用客气。”方艳梅也跟着笑了下。 后面是齐峰。 “齐导，你去筹备新片呗。” 怎么每个人都像她惹了大祸一样紧张呢？ “是要筹备啊！”齐峰还很兴奋，“何米，你这一手宣传的水平，高啊！” “过奖。”所以这货不是来安慰她的吗？ 怎么还有一点点失落呢？ 夸我也没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0章 陪你过年 齐峰还真的不是来安慰她的，他从小在九龙城寨长大，黑帮都能做邻居，早就习惯了。就今天那个李公子那个水平的家伙，他虽然势力稍微逊色，却也称不上怕。 何米不是那些无依无靠的女明星，有钱，在香江就是最牢靠的势力。 他敢撞上来了就别怕我揍你！ “对了，你要是要找保镖呢，我能再帮你介绍几个。”但是不担心归不担心，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这样的家伙没有别的本事，最擅长的就是最直接的暴力，如果不小心一点，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何米哼了一声，还以为你真的不把金主爸爸的安危当回事儿呢！ “行，现在就可以过来了。” 齐峰哎了一声。 能让人找工作，这是什么？是人脉啊！何米出手大方，给她做保镖，亏待不了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啊，你帮着查查，刚才那人是来历，弱点，和对手。”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齐峰嘟囔一声。 “毕竟是自己的小命，这么可能不小心一点？”何米瞪她，“快点查啊。” “哦~”这个老板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关系到下部戏的投资哦！” “我尽快弄好！”齐峰瞬间就有动力了！ 连离开的脚步都特别毅然决然！ 何米的房子就在浅水湾，离片场不远，上车的时候就见楚渭欲言又止了，等她快到家了楚渭都没把话说出来。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何米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何姐，你这样得罪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楚渭的担心和他们一样的。 还是看不清局势啊！ 何米叹口气，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要自己来教： “他不敢对我下手的，回归在即，香江政府里英国人还好一些，他手下那些抱着英国人大腿却又知道不可能跟着去英国的人就惨了，战战兢兢朝不保夕。除了有些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其他还有退路又走不了的，不敢直接往死里得罪内地人的。 就是因为何米高调，动动嘴皮子也就罢了，直接对大陆来的富商下手，动作太敏感，就算那个家伙自己是个傻子，他背后那个不傻的人也不会让他这么做，就算他们全部都是智障，在香江亲近内地的势力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的。” 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次了！ “哦！”这么一说，楚渭才明白过来。 “不过可以跟梅梅说说，就说他们家老板在香江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要掉一些人来保护我呢。” “啊？”刚才不是她说那些人不敢明着对她下手的吗？怎么现在就要摇人了？ “来香江一趟多不容易啊？大过年的，可不得给他们一点福利吗？”何米笑道。 这个时候来一趟香江，可是能吹上两三年的！这要是开业第一年就能有这样的福利，楚渭怀疑，这个消息以传出，乐家要招工，人会乌央乌央挤破头的！ 毕竟，这还是个他们为了奔赴资本主义美好社会而不惜偷渡、非法滞留的年代呢！ 能出国，这几乎是顶尖政府机关人员的专利，还得要位高权重才行，再不济也要是在大学里过五关斩六将，压下无数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的精英同学之后才能有的福利。 一个私企，居然能出国？ 反正香江这个时候还没回归，当成出国……也未尝不可哈！ “另外，你让古仔打听一下，今天那头猪是什么来历。尤其是，他的仇家，和竞争对手。”虽然齐峰也打探了，但是古仔的消息渠道不一样，说不定还能有些不一样的收获，再不济也能两相对照啊！ 香江毕竟是整个亚洲有钱人密度最高的地方，连一个亿都没有的家伙，在一般人眼中或许是个大人物，可是也绝对攀不到这个社会的顶层。 而且，绝对会有仇家，有对手。 霓虹满目，何米已经看的不再形象了，哪怕香江的多了一份古旧的风情，也无法再吸引她的目光。可是当那些碎金流光在一张人脸上痴迷的流连，她一下子怔住了。 “哒哒哒！”脚步不假思索得点地，载着她的身躯迫不及待得接近，那人听到声音才转过身：“首映式办完了？我以为应该还要一段时间的。” “梅梅……”何米双手无意识得挥动两下，似乎不知道要往那里放，鼻翼翕动的气喘，似是哽咽，又只能平息，待再开口，那声音里都含着星星点点的水光，“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你过年啊！” 就像去年，在盛海的酒店，漫天烟花中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突然冲进她眼中的人。 她说的，似乎也是这么一句：“我来陪你过年啊！” 何米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一幕，韩梅梅的眼睛里倒影这维多利亚港的璀璨烟花，在她的眼里种下了一片星河。 “哎，你……” 韩梅梅刚要说什么，忽然觉得身上一沉，已经挂上了一只无尾熊。 何米的个子比韩梅梅矮了大半个头，整个人都吊在她身上才能牢牢抱住她：“谢谢。” 去年她们两个女孩子相依为命，白手起家尚在奋斗，现在韩梅梅把父母都接到了盛海，原本就听说她要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接到盛海来过年，可她依旧能远赴重洋来陪似乎不再孤苦无依的她过一个春节。 何米突然开始感激这一场她原本十分拒绝的重生，如果不是这一场重生，她不会遇到这样一个韩梅梅，她虔诚得幸福着，并感激着这个人世间给她的每一点温暖和缱绻。 “客气什么。”韩梅梅反手抱住她，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有……”何米想了想，因为今天有晚宴，何米为了穿礼服连午饭都没吃！ 她也好饿啊！还是经验不足也没在家里备上食材。 但是没关系，这里是香江啊！ 有钱人的天堂，香江啊！ “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何米拽着她的手急忙上楼，“我们先回家，先回家！” 被孤零零扔在后面的楚渭似乎突然明白，何米为什么不要他以身相许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0章 陪你过年 齐峰还真的不是来安慰她的，他从小在九龙城寨长大，黑帮都能做邻居，早就习惯了。就今天那个李公子那个水平的家伙，他虽然势力稍微逊色，却也称不上怕。 何米不是那些无依无靠的女明星，有钱，在香江就是最牢靠的势力。 他敢撞上来了就别怕我揍你！ “对了，你要是要找保镖呢，我能再帮你介绍几个。”但是不担心归不担心，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这样的家伙没有别的本事，最擅长的就是最直接的暴力，如果不小心一点，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何米哼了一声，还以为你真的不把金主爸爸的安危当回事儿呢！ “行，现在就可以过来了。” 齐峰哎了一声。 能让人找工作，这是什么？是人脉啊！何米出手大方，给她做保镖，亏待不了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啊，你帮着查查，刚才那人是来历，弱点，和对手。”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齐峰嘟囔一声。 “毕竟是自己的小命，这么可能不小心一点？”何米瞪她，“快点查啊。” “哦~”这个老板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关系到下部戏的投资哦！” “我尽快弄好！”齐峰瞬间就有动力了！ 连离开的脚步都特别毅然决然！ 何米的房子就在浅水湾，离片场不远，上车的时候就见楚渭欲言又止了，等她快到家了楚渭都没把话说出来。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何米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何姐，你这样得罪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楚渭的担心和他们一样的。 还是看不清局势啊！ 何米叹口气，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要自己来教： “他不敢对我下手的，回归在即，香江政府里英国人还好一些，他手下那些抱着英国人大腿却又知道不可能跟着去英国的人就惨了，战战兢兢朝不保夕。除了有些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其他还有退路又走不了的，不敢直接往死里得罪内地人的。 就是因为何米高调，动动嘴皮子也就罢了，直接对大陆来的富商下手，动作太敏感，就算那个家伙自己是个傻子，他背后那个不傻的人也不会让他这么做，就算他们全部都是智障，在香江亲近内地的势力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的。” 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次了！ “哦！”这么一说，楚渭才明白过来。 “不过可以跟梅梅说说，就说他们家老板在香江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要掉一些人来保护我呢。” “啊？”刚才不是她说那些人不敢明着对她下手的吗？怎么现在就要摇人了？ “来香江一趟多不容易啊？大过年的，可不得给他们一点福利吗？”何米笑道。 这个时候来一趟香江，可是能吹上两三年的！这要是开业第一年就能有这样的福利，楚渭怀疑，这个消息以传出，乐家要招工，人会乌央乌央挤破头的！ 毕竟，这还是个他们为了奔赴资本主义美好社会而不惜偷渡、非法滞留的年代呢！ 能出国，这几乎是顶尖政府机关人员的专利，还得要位高权重才行，再不济也要是在大学里过五关斩六将，压下无数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的精英同学之后才能有的福利。 一个私企，居然能出国？ 反正香江这个时候还没回归，当成出国……也未尝不可哈！ “另外，你让古仔打听一下，今天那头猪是什么来历。尤其是，他的仇家，和竞争对手。”虽然齐峰也打探了，但是古仔的消息渠道不一样，说不定还能有些不一样的收获，再不济也能两相对照啊！ 香江毕竟是整个亚洲有钱人密度最高的地方，连一个亿都没有的家伙，在一般人眼中或许是个大人物，可是也绝对攀不到这个社会的顶层。 而且，绝对会有仇家，有对手。 霓虹满目，何米已经看的不再形象了，哪怕香江的多了一份古旧的风情，也无法再吸引她的目光。可是当那些碎金流光在一张人脸上痴迷的流连，她一下子怔住了。 “哒哒哒！”脚步不假思索得点地，载着她的身躯迫不及待得接近，那人听到声音才转过身：“首映式办完了？我以为应该还要一段时间的。” “梅梅……”何米双手无意识得挥动两下，似乎不知道要往那里放，鼻翼翕动的气喘，似是哽咽，又只能平息，待再开口，那声音里都含着星星点点的水光，“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你过年啊！” 就像去年，在盛海的酒店，漫天烟花中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突然冲进她眼中的人。 她说的，似乎也是这么一句：“我来陪你过年啊！” 何米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一幕，韩梅梅的眼睛里倒影这维多利亚港的璀璨烟花，在她的眼里种下了一片星河。 “哎，你……” 韩梅梅刚要说什么，忽然觉得身上一沉，已经挂上了一只无尾熊。 何米的个子比韩梅梅矮了大半个头，整个人都吊在她身上才能牢牢抱住她：“谢谢。” 去年她们两个女孩子相依为命，白手起家尚在奋斗，现在韩梅梅把父母都接到了盛海，原本就听说她要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接到盛海来过年，可她依旧能远赴重洋来陪似乎不再孤苦无依的她过一个春节。 何米突然开始感激这一场她原本十分拒绝的重生，如果不是这一场重生，她不会遇到这样一个韩梅梅，她虔诚得幸福着，并感激着这个人世间给她的每一点温暖和缱绻。 “客气什么。”韩梅梅反手抱住她，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有……”何米想了想，因为今天有晚宴，何米为了穿礼服连午饭都没吃！ 她也好饿啊！还是经验不足也没在家里备上食材。 但是没关系，这里是香江啊！ 有钱人的天堂，香江啊！ “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何米拽着她的手急忙上楼，“我们先回家，先回家！” 被孤零零扔在后面的楚渭似乎突然明白，何米为什么不要他以身相许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1章 渣土车堵门 “何总，何总！”一大早钱丹芳就在咣咣砸门。 “怎么了？”韩梅梅迷迷瞪瞪得睁开了眼，她穿的是何米的睡衣，短袖能当背心穿，小了不止一号，被子里露出一条圆润的胳膊，也幸亏是香江不冷。 “没事，我去开门，你再睡会儿。”何米揉着眼睛踩着拖鞋下床。 和去年一样，何米叫的还是火锅，但是香江这边的火锅和内地不一样，叫打边炉，是花胶猪肚鸡汤锅，韩梅梅吃得肚儿溜圆，又说要消食，半夜才睡。 不过因为楚渭和钱丹芳也住在这里，两个人都没喝酒，可饶是这样还是闹得半夜才睡。 “嗯，7点叫我啊，我还要赶回去呢。”韩梅梅抱着被子拱了拱，又钻了回去。 她是昨天晚上翘了守岁过来的，大年初一还是得回去陪家人。 “嗯，我知道。”何米打着哈欠一开门钱丹芳险些整个人砸进来！ “怎么了？” “何总，你看看今天的报纸！” 带着粤语风格的繁体字看起来很累，何米的脑子运转两圈才把报纸上的新闻标题翻译过来。 《大陆北妹不知天高地厚，豪门公子放话要她好看！》 果然是熟悉的香江花边小报标题风格。北妹是香江人特质内地来的人，类似的还有北姑，具有一定歧视意义，相当于“乡巴佬”。 钱丹芳被带过来是学习香江花边小报的先进经验的，每天都要抱回一大堆报纸研究，今天一早就从报纸里看到了这个消息。 “哦。”何米抖了抖报纸，“早上齐峰和古仔有打电话来吗？” “还没有。”钱丹芳一脸紧张，“何总，怎么办啊？” 她被黑社会伤害过，对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有着本能的恐惧。 “没事，他不敢跟我们直接动手。”何米安抚她两句，“我起来打个电话，还有别的新闻吗？拿出来我看看？” 那些记者或许是存心挑事，或许是完成任务，总之都把何米之前放的那两句大话写上去了。 《身价不足亿不够资格给她送花！》 《不跟丑男说话？大陆女富豪大放厥词！》 这个时候就算是香江人见识也都是浅，哪里见过这样的骚话？ 偏偏又有一种魔性，朗朗上口还叫人欲罢不能。这话一出，妥妥得冲上热搜成为热点。 《追求者移情别恋，影后黯然神伤。》 这是为了博眼球连脑子都不要了的无耻，实在是让何米佩服啊！ 《首映式上两美夺宠，富豪请来花落谁家？》 “这是哪家报纸写的？”何米火大道。 “这一家的报纸销量还都挺好的……”钱丹芳小心翼翼的解释。 “等我腾出手来，我要把这家报纸买下来！”何米火冒三丈。 “然后把他开了？”钱丹芳出谋划策到。 “失什么业啊！我要让他天天改稿！” 钱丹芳打了个寒噤！夺笋呐！ 而记者既然提到了这件事，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会提到《都市女侠传》，提到首映式，反正这些天看到这份报纸的人，应该是都会知道这么一部电影了。 从宣传的角度上来讲，果然还是这些不要脸面的奇情艳闻效果最好！难怪一有新片上映，专辑发行，那些明星歌星就开始忙着恋爱分手，结婚离婚，出轨撕逼的。 什么是新闻热点？有你来我往，有炒作有剧情推进的才是一个合格的新闻热点！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昨天那个家伙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何总，那……”钱丹芳一脸担心。 “没事没事。”何米打了个哈欠，“让楚渭出门的时候多带两个保安，出不了大事。” 何米正在琢磨着怎么“往”回去呢，就听到电话跟催命符一样响起来。 是齐峰。 “何总，片场的门口被人用渣土车堵住了！”齐峰的声音其实不见焦急，但就是恼火。 “渣土车？”何米摸摸下巴，“故意的？” “是昨天，昨天……”齐峰总不好说老板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但是何米不可能连这点暗示都听不出来：“昨天那头猪弄得？” “是的，他说要让你斟茶道歉……”其实还有更脏的话，比如自荐枕席什么的，但是齐峰不会傻到真的如实转达。 反正有记者嘛！ 香江的黑社会都这么猖獗的吗？联系这么紧密？而且是不是只有闹事的时候他们的效率才会那么高？ 而此时的片场门口，比何米想想的更加热闹。 都市女侠传是租了一家汽水厂的片场搭的景，两部都在同一个地方，倒是不难找。 而此时，门口的里侧窝了几个探头探脑的工作人员。 他们倒也不是出不去，毕竟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真的逼急了，翻墙都能走，更何况这汽水厂是有后门的。 可是现在在搭景，那些设备和材料运不过来，他们根本没办法开工！ 而在外面，两辆装满渣土的卡车横七竖八得堵在汽水厂门口，七八个纹花臂的大车司机聚在一起大牌，把扑克牌摔得“piapia”响，示威似的，身边都放着扳手撬棍一类的工具，或者说，武器。 最外面的是源源不断赶来的记者，下来就开始拍照片，一个个都兴奋得跟过年了一样！ 抓到大新闻啦！ 能发奖金啦！ “我们可以看到，在《都市女侠传》的片场外面，有两辆渣土车拦路，还有若干司机在外面围着打牌，下面，我去采访一下他们。”居然还把电视记者吸引过来，还真的有不怕死得敢冲上去采访。 “你好，请问，你们是鸿运的员工吗？” “是啦，这个北姑不识好歹，敢拒绝我们老板，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这台词也中二得跟智障一样！丝毫不加掩饰他们的目的！ “后续还会发生什么呢？本台记者讲持续为您报道。” 何米看着这一出闹剧的现场直播气的直接笑出声来！ “剧组筹备暂停，损失我来承担，最重要的是保证剧组人员的人身安全。”自己放的嘴炮后果要自己来承担，钱可以多花一点，面子不能丢，人更不能出事。 人一多就很难控制情况，在这样的冲突里，何米没办法保证每个工作人员都能全身而退，干脆就先把人撤出来，保证他们的安全要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1章 渣土车堵门 “何总，何总！”一大早钱丹芳就在咣咣砸门。 “怎么了？”韩梅梅迷迷瞪瞪得睁开了眼，她穿的是何米的睡衣，短袖能当背心穿，小了不止一号，被子里露出一条圆润的胳膊，也幸亏是香江不冷。 “没事，我去开门，你再睡会儿。”何米揉着眼睛踩着拖鞋下床。 和去年一样，何米叫的还是火锅，但是香江这边的火锅和内地不一样，叫打边炉，是花胶猪肚鸡汤锅，韩梅梅吃得肚儿溜圆，又说要消食，半夜才睡。 不过因为楚渭和钱丹芳也住在这里，两个人都没喝酒，可饶是这样还是闹得半夜才睡。 “嗯，7点叫我啊，我还要赶回去呢。”韩梅梅抱着被子拱了拱，又钻了回去。 她是昨天晚上翘了守岁过来的，大年初一还是得回去陪家人。 “嗯，我知道。”何米打着哈欠一开门钱丹芳险些整个人砸进来！ “怎么了？” “何总，你看看今天的报纸！” 带着粤语风格的繁体字看起来很累，何米的脑子运转两圈才把报纸上的新闻标题翻译过来。 《大陆北妹不知天高地厚，豪门公子放话要她好看！》 果然是熟悉的香江花边小报标题风格。北妹是香江人特质内地来的人，类似的还有北姑，具有一定歧视意义，相当于“乡巴佬”。 钱丹芳被带过来是学习香江花边小报的先进经验的，每天都要抱回一大堆报纸研究，今天一早就从报纸里看到了这个消息。 “哦。”何米抖了抖报纸，“早上齐峰和古仔有打电话来吗？” “还没有。”钱丹芳一脸紧张，“何总，怎么办啊？” 她被黑社会伤害过，对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有着本能的恐惧。 “没事，他不敢跟我们直接动手。”何米安抚她两句，“我起来打个电话，还有别的新闻吗？拿出来我看看？” 那些记者或许是存心挑事，或许是完成任务，总之都把何米之前放的那两句大话写上去了。 《身价不足亿不够资格给她送花！》 《不跟丑男说话？大陆女富豪大放厥词！》 这个时候就算是香江人见识也都是浅，哪里见过这样的骚话？ 偏偏又有一种魔性，朗朗上口还叫人欲罢不能。这话一出，妥妥得冲上热搜成为热点。 《追求者移情别恋，影后黯然神伤。》 这是为了博眼球连脑子都不要了的无耻，实在是让何米佩服啊！ 《首映式上两美夺宠，富豪请来花落谁家？》 “这是哪家报纸写的？”何米火大道。 “这一家的报纸销量还都挺好的……”钱丹芳小心翼翼的解释。 “等我腾出手来，我要把这家报纸买下来！”何米火冒三丈。 “然后把他开了？”钱丹芳出谋划策到。 “失什么业啊！我要让他天天改稿！” 钱丹芳打了个寒噤！夺笋呐！ 而记者既然提到了这件事，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会提到《都市女侠传》，提到首映式，反正这些天看到这份报纸的人，应该是都会知道这么一部电影了。 从宣传的角度上来讲，果然还是这些不要脸面的奇情艳闻效果最好！难怪一有新片上映，专辑发行，那些明星歌星就开始忙着恋爱分手，结婚离婚，出轨撕逼的。 什么是新闻热点？有你来我往，有炒作有剧情推进的才是一个合格的新闻热点！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昨天那个家伙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何总，那……”钱丹芳一脸担心。 “没事没事。”何米打了个哈欠，“让楚渭出门的时候多带两个保安，出不了大事。” 何米正在琢磨着怎么“往”回去呢，就听到电话跟催命符一样响起来。 是齐峰。 “何总，片场的门口被人用渣土车堵住了！”齐峰的声音其实不见焦急，但就是恼火。 “渣土车？”何米摸摸下巴，“故意的？” “是昨天，昨天……”齐峰总不好说老板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但是何米不可能连这点暗示都听不出来：“昨天那头猪弄得？” “是的，他说要让你斟茶道歉……”其实还有更脏的话，比如自荐枕席什么的，但是齐峰不会傻到真的如实转达。 反正有记者嘛！ 香江的黑社会都这么猖獗的吗？联系这么紧密？而且是不是只有闹事的时候他们的效率才会那么高？ 而此时的片场门口，比何米想想的更加热闹。 都市女侠传是租了一家汽水厂的片场搭的景，两部都在同一个地方，倒是不难找。 而此时，门口的里侧窝了几个探头探脑的工作人员。 他们倒也不是出不去，毕竟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真的逼急了，翻墙都能走，更何况这汽水厂是有后门的。 可是现在在搭景，那些设备和材料运不过来，他们根本没办法开工！ 而在外面，两辆装满渣土的卡车横七竖八得堵在汽水厂门口，七八个纹花臂的大车司机聚在一起大牌，把扑克牌摔得“piapia”响，示威似的，身边都放着扳手撬棍一类的工具，或者说，武器。 最外面的是源源不断赶来的记者，下来就开始拍照片，一个个都兴奋得跟过年了一样！ 抓到大新闻啦！ 能发奖金啦！ “我们可以看到，在《都市女侠传》的片场外面，有两辆渣土车拦路，还有若干司机在外面围着打牌，下面，我去采访一下他们。”居然还把电视记者吸引过来，还真的有不怕死得敢冲上去采访。 “你好，请问，你们是鸿运的员工吗？” “是啦，这个北姑不识好歹，敢拒绝我们老板，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这台词也中二得跟智障一样！丝毫不加掩饰他们的目的！ “后续还会发生什么呢？本台记者讲持续为您报道。” 何米看着这一出闹剧的现场直播气的直接笑出声来！ “剧组筹备暂停，损失我来承担，最重要的是保证剧组人员的人身安全。”自己放的嘴炮后果要自己来承担，钱可以多花一点，面子不能丢，人更不能出事。 人一多就很难控制情况，在这样的冲突里，何米没办法保证每个工作人员都能全身而退，干脆就先把人撤出来，保证他们的安全要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2章 难道是男主？ 反正现在电影还没有开拍，演员没进组，在片场的就是前期的场务和道具而已。但就因为是不起眼的幕后人员，让他们走起来更不用担心影响。 “明白。”齐峰还愣了一下。 在香江很少会有资本家这么顾及普通的工作人员的，就算要撤人，也得留人看着那些道具，不然要重做，很费钱的！什么能比钱重要？ “这人什么来历，你查出来了吗？” 何米在香江人生地不熟，人脉不够啊，要是在内地，不就是堵人吗？乐家的黑西装车队，1号店的小贩，傻逼跟我比人多？ 堵就堵，谁怕谁？ 可是在这里，人手不够，就要用脑子来解决问题了。 何米才不相信这种黑社会组织会真的有什么兄弟情义亲如一家，他在内部就没有两个竞争对手？外部没有两个仇人？ 不外乎是拉拢分化打压那一套，总能弄死几个。 可是谁知道这货动作这么快！何米都还没来得及布局应对，这要是先输了一阵，甚至是低头，后面叫人谈条件就很难做了！ “有一点进展。”齐峰说的很委婉，其实只是把基本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没有太多的进展。 毕竟是昨天晚上半夜才说要调查的事情，这么早的时间他能问消息的那些人都还没起床呢！ “发过来我看看。”何米嘴角下扯，发了狠似的，“老虎不发威当我helloKitty啊？敢堵我的门，他得付出后果！” 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 那位李公子大名叫李鸿，是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公司叫做叫鸿运工程，看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没什么文化啦，叫这个名字的公司整个香港起码有两只手！内地起码有三位数！ 正经生意是有做的，但主要赚钱手段，是帮人不正当竞争和抵抗不正当竞争，过分一点的话，两头收钱的事情也不是干过。 他能这么横，靠的不是手底下有一只装修工程队，不是十几个小弟，而是社团背景。 说白了，这货也就是一个白手套，手上钱流动不少，但是那不是他的钱，要说他自己的身家，还真的没有一个亿，只是表面风光。 但是表面风光也很让人羡慕了，平时出面，也是有人请吃请喝请嫖的，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为了平事给他送了一次小明星，从此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到处骚扰女明星，今天给这位送花，明天给那个送包，时不时还带着两个人在商场招摇过市，记者倒是挺喜欢他的，毕竟承包了版面嘛！ 于曼章拿了影后之后，这货像个癞蛤蟆一样恶心人，送花送酒请吃饭，你不点头就不走，还时不时送些下流露骨的东西来，以前还给于曼章P过果照送来！ 这一次的电影首映，他本来是冲着于曼章来的。 可是就像何米跟古仔说的，明星是靠情商吃饭的职业，她们再生气也不能怼他，哪怕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哪怕心里根本看不上这么个衰货，那些女明星面上还是得笑脸相迎。 客气这两个字，就成了他横行的资本，自觉明星对他也要客客气气，是个头面人物了，越发猖狂且肆无忌惮，他以为，何米也是这样，表面风光，但是根本不敢得罪他，被他骚扰，再生气也只能忍了。 然后就踢到了何米这一块铁板上。 何米才不会惯着这货的脑残，当场就怼得他下不来台，而且记者那么多，今天早上就已经能传遍香江了！ 作为一个全靠面子存货的畸形生物，何米这一次是断了他生存的根基啊！ 所以他是要拿何米立威呢。 还真别说，照香江娱乐圈这个尿性，要是何米真的只是无依无靠的小演员，怕赔钱的经纪公司真的能干出把她洗白白送去赔罪的烂事！ 理由甚至可以说的很充分，你惹出来的货，自己解决！别给公司添麻烦！ 可是何米是带着钱来的，他们就不会动这样的脑残主意。 何米趴在源源不断送来的情报里奋笔疾书做一个弄死那个家伙的计划：“古仔，你能联系到他敌对的社团吗？让他们出人，出一个人，我给一千块，茶饭另算，医药费我出！” “何姐，你要做什么啊？”乐天古问的小心翼翼。 他可是亲眼见着何米是怎么收拾肖材的！那还是帮楚渭初期，这一回轮到他自己了，李鸿能剩下根完整的骨头古仔都觉得是他祖上烧高香了！ “他敢堵我的门，我就敢堵他的门！”何米也发了狠了！ “何姐，其实不用这样的……有些社团里的阿爷阿叔乐意做这个和事老。”什么是黑涩会？真当他们混黑涩会是为了义气吗？说白了，还不是一个钱字？ 少年人看多了古惑仔以为这是热血江湖，殊不知背后全是钱财交易。为了争地盘开片是常事，可是单单为了义气和面子开片，反而比内地的中学生还少见。 “和事老？和稀泥！那癞蛤蟆这么恶心我，不抽回去还真当我是病猫啊这么个货也敢调戏我？！” 何米骂道：“我出一百万，我看那家伙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古仔被何米吓得缩脖子，只得老老实实按照何米说的去做，电话都没挂呢，楚渭忽然来敲门。 “何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熟人。” “我的熟人？”何米在香江认识的人就演艺圈的那几个，楚渭都见过了甚至比何米自己还要熟悉，什么人他不认识？ “什么人？” “他说他叫沈天阔。” 这位哥哥难道真的要来当她的男主？出现得这么及时的吗？难道日后何米就要走上事情我来闯，有锅你去背的被包养女主的幸福生涯？ 可是军婚都不被允许，他可是国安啊！ 何米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带着一身闪闪发光的玛丽苏光环。 “请他进来。”何米挠挠头，还是画了个妆招待贵客。 “沈先生怎么来香江了？” “回归在即，总得做点布置。”沈天阔冷着一张脸，嘴角似乎在笑，倒是显得坦荡，“听说何总遇到了点困难？” 吓！ 哥你吃错药了？ 像您这种职业，不是应该委婉再委婉，试探再试探的吗？哪有上来就自爆的？还是您是抱着灭口的打算来的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2章 难道是男主？ 反正现在电影还没有开拍，演员没进组，在片场的就是前期的场务和道具而已。但就因为是不起眼的幕后人员，让他们走起来更不用担心影响。 “明白。”齐峰还愣了一下。 在香江很少会有资本家这么顾及普通的工作人员的，就算要撤人，也得留人看着那些道具，不然要重做，很费钱的！什么能比钱重要？ “这人什么来历，你查出来了吗？” 何米在香江人生地不熟，人脉不够啊，要是在内地，不就是堵人吗？乐家的黑西装车队，1号店的小贩，傻逼跟我比人多？ 堵就堵，谁怕谁？ 可是在这里，人手不够，就要用脑子来解决问题了。 何米才不相信这种黑社会组织会真的有什么兄弟情义亲如一家，他在内部就没有两个竞争对手？外部没有两个仇人？ 不外乎是拉拢分化打压那一套，总能弄死几个。 可是谁知道这货动作这么快！何米都还没来得及布局应对，这要是先输了一阵，甚至是低头，后面叫人谈条件就很难做了！ “有一点进展。”齐峰说的很委婉，其实只是把基本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没有太多的进展。 毕竟是昨天晚上半夜才说要调查的事情，这么早的时间他能问消息的那些人都还没起床呢！ “发过来我看看。”何米嘴角下扯，发了狠似的，“老虎不发威当我helloKitty啊？敢堵我的门，他得付出后果！” 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 那位李公子大名叫李鸿，是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公司叫做叫鸿运工程，看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没什么文化啦，叫这个名字的公司整个香港起码有两只手！内地起码有三位数！ 正经生意是有做的，但主要赚钱手段，是帮人不正当竞争和抵抗不正当竞争，过分一点的话，两头收钱的事情也不是干过。 他能这么横，靠的不是手底下有一只装修工程队，不是十几个小弟，而是社团背景。 说白了，这货也就是一个白手套，手上钱流动不少，但是那不是他的钱，要说他自己的身家，还真的没有一个亿，只是表面风光。 但是表面风光也很让人羡慕了，平时出面，也是有人请吃请喝请嫖的，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为了平事给他送了一次小明星，从此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到处骚扰女明星，今天给这位送花，明天给那个送包，时不时还带着两个人在商场招摇过市，记者倒是挺喜欢他的，毕竟承包了版面嘛！ 于曼章拿了影后之后，这货像个癞蛤蟆一样恶心人，送花送酒请吃饭，你不点头就不走，还时不时送些下流露骨的东西来，以前还给于曼章P过果照送来！ 这一次的电影首映，他本来是冲着于曼章来的。 可是就像何米跟古仔说的，明星是靠情商吃饭的职业，她们再生气也不能怼他，哪怕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哪怕心里根本看不上这么个衰货，那些女明星面上还是得笑脸相迎。 客气这两个字，就成了他横行的资本，自觉明星对他也要客客气气，是个头面人物了，越发猖狂且肆无忌惮，他以为，何米也是这样，表面风光，但是根本不敢得罪他，被他骚扰，再生气也只能忍了。 然后就踢到了何米这一块铁板上。 何米才不会惯着这货的脑残，当场就怼得他下不来台，而且记者那么多，今天早上就已经能传遍香江了！ 作为一个全靠面子存货的畸形生物，何米这一次是断了他生存的根基啊！ 所以他是要拿何米立威呢。 还真别说，照香江娱乐圈这个尿性，要是何米真的只是无依无靠的小演员，怕赔钱的经纪公司真的能干出把她洗白白送去赔罪的烂事！ 理由甚至可以说的很充分，你惹出来的货，自己解决！别给公司添麻烦！ 可是何米是带着钱来的，他们就不会动这样的脑残主意。 何米趴在源源不断送来的情报里奋笔疾书做一个弄死那个家伙的计划：“古仔，你能联系到他敌对的社团吗？让他们出人，出一个人，我给一千块，茶饭另算，医药费我出！” “何姐，你要做什么啊？”乐天古问的小心翼翼。 他可是亲眼见着何米是怎么收拾肖材的！那还是帮楚渭初期，这一回轮到他自己了，李鸿能剩下根完整的骨头古仔都觉得是他祖上烧高香了！ “他敢堵我的门，我就敢堵他的门！”何米也发了狠了！ “何姐，其实不用这样的……有些社团里的阿爷阿叔乐意做这个和事老。”什么是黑涩会？真当他们混黑涩会是为了义气吗？说白了，还不是一个钱字？ 少年人看多了古惑仔以为这是热血江湖，殊不知背后全是钱财交易。为了争地盘开片是常事，可是单单为了义气和面子开片，反而比内地的中学生还少见。 “和事老？和稀泥！那癞蛤蟆这么恶心我，不抽回去还真当我是病猫啊这么个货也敢调戏我？！” 何米骂道：“我出一百万，我看那家伙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古仔被何米吓得缩脖子，只得老老实实按照何米说的去做，电话都没挂呢，楚渭忽然来敲门。 “何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熟人。” “我的熟人？”何米在香江认识的人就演艺圈的那几个，楚渭都见过了甚至比何米自己还要熟悉，什么人他不认识？ “什么人？” “他说他叫沈天阔。” 这位哥哥难道真的要来当她的男主？出现得这么及时的吗？难道日后何米就要走上事情我来闯，有锅你去背的被包养女主的幸福生涯？ 可是军婚都不被允许，他可是国安啊！ 何米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带着一身闪闪发光的玛丽苏光环。 “请他进来。”何米挠挠头，还是画了个妆招待贵客。 “沈先生怎么来香江了？” “回归在即，总得做点布置。”沈天阔冷着一张脸，嘴角似乎在笑，倒是显得坦荡，“听说何总遇到了点困难？” 吓！ 哥你吃错药了？ 像您这种职业，不是应该委婉再委婉，试探再试探的吗？哪有上来就自爆的？还是您是抱着灭口的打算来的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3章 因为我是股神！ “沈先生是来帮我的？”何米呵呵。 “是啊！”沈天阔居然点头了！ “为什么？”何米才不信有这种送上门的好事。 “那你为什么要救楚渭呢？” 何米特别诚实：“他长的帅啊！” 这个理由你是认真地吗？ 透过他脸上厚厚的硅胶面具何米都能看出他在怀疑人生。 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直接回去？ 还是直入正题！ “你知道银都吗？” “银都？”何米听过这个公司，好像早期是香江爱国影视公司组成，后来跟内地搭上关系之后就成了内地在香江的外派机构。 “银都是由长城、凤凰、新联三家影视公司合并的，是我国唯一境外电影国有企业。” 妈呀，何米记错了。 这不是半公半私，这是苗正根红纯种的国企啊！ 其实沈天阔介绍得并不详细，实际上，银都的历史比何米知道的更为波澜壮阔。 1950年，即建国前后，因为各种原因南下香江的文艺界人士除了部分回归大陆，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香江，他们和香江本地的电影人融合，成了香江影视文坛的中流砥柱。 联系一下当时的社会背景就能知道政治立场对立有多么尖锐且敏感，遍布香江各个阶层的方方面面，自然也包括了文艺界和影视界。 于是，经过多番改组重组，“新长城”、凤凰等若干个影视制片公司成立。这是真的一颗红心向着党，经过战火和灾难考验的人品都是能闪闪发光招摇千古的那一种。 不仅政治立场坚定，而且文艺水平那是相当突出啊！在普遍以色情暴力为噱头的影视行业，“新长城”以导人向上、向善、爱国、不渲染暴力和色情为主旨的制片宗旨居然也是能混的风生水起？ 这是真的能力特别突出。 那个时候拍的片子其实现在说起来现在的人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开了挂一样屡屡轰下票房榜首，说个八卦或许大家还能有兴趣一点。 查良镛先生的梦中女神，就是“长城三公主”中的大公主夏梦，那个美啊，光是黑白照片都是一副标准得美人脸，绝不逊色于奥黛丽赫本。 据说，小龙女和王语嫣都是以夏梦为原型的。 但是呢，当年还是个小编剧的查良镛根本不入夏梦法眼。 这么说或许有些名利纠葛的意味，玷污前人清誉。 准确的说，是夏梦已婚，且人家品行高洁，不剪彩不吃请不在家里挂剧照，对于她来说，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当时笔名为林欢的查良镛只是她众多爱慕者众多一个，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且绝对不会沾身。 所以查良镛小说里的女神都是冰清玉洁凛然不可侵犯。 银都的前身战绩辉煌，82年重组成银都之后，每一任的董事长都是北京派过去滴，成就也很牛。 多牛呢？ 简单点说，《少林寺》，银都拍的，李连捷，银都捧出来的。 在李小龙之后，银都再一次做到了文化输出！ 这样一家影视企业在香江绝对能做到黑白通吃！ 可是现在轮到何米问：“为什么？”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沈天阔又不是玛丽苏小说里的男主角，他为什么要帮她？而且这样的能量，背后的政治意味太浓，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调动、会调动的，总不可能背后那些人都被何米的女主光环照瞎了眼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请毛爷爷来香江呢？” 她哪来的本事请毛爷爷来香江…… 他说的是那副挂毯？他不说何米自己都快忘了！十万美金买回来的东西现在还卷在包袱里吃灰呢！ “现在流出去了，可能日后再弄回来就麻烦了，都是中国人嘛，能少点麻烦就少点。”何米皱了皱鼻子， “所以，都是中国人，保护我国公民不受不公平待遇的侵犯，是我们的职责。”沈天阔严肃道。 这就是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的爽感啊！ 何米其实一点都不意外，真的。归根结底，她不是长在这个民族自信心严重缺乏的年代，三十年后的她已经说过无数次此生不悔入华夏了。 “能生在这个国家，也是我的骄傲。”何米笑出了八颗白牙，“日本经济撑不住多久的，日元会大跌。” “嗯？”话题赚的风马牛不相及，可沈天阔虽然疑惑，却还是牢牢得记住了这句话。 他可没忘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还是一眼就能让盛海滩风起云涌的股神！ 她现在要是多看哪只股票一眼，说不定比很多庄家真金白银砸进去还有效果！ 从她出道开始，在金融市场上纵横往来，无一败绩。 她的话，哪怕对于同样对金融一知半解的高层来说都同样有一定参考价值。 而她的这一句话，是金融市场上重金难求的判词，是能换成钱的！可她就这么轻易得把这样的财富密码告诉了他？ “一个强大的国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要很多人一起创造的。”何米歪着脖子笑了下，“如果你真的要问一个究竟的话，那就是……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在这样的话语快被当成笑话的年代，沈天阔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子久违且难言的信念。 沈天阔会把何米的汇报往上传，如果何米的预判准确了，那上面给何米的重视将呈指数级上升。 中国人在世界金融舞台上缺席得太久太久了，如果她能在世界金融市场上与她在泸市中一样横行霸道如入无人之境，为了在这个领域发出中国的声音，她得到的重视和支持，都将不可以道理记。 沈天阔走了，何米顿时不再烦恼那个找麻烦的纨绔子弟。他是现役，一口唾沫一个钉，用不着骗她，但是她也得表现出她的价值。 “徐经纪吗？我石忆啊……行啦，知道你消息灵通，对，我叫何米……汇市里的钱现在有多少了？” 殊不知，徐经纪在那边接到何米的电话差点跳起来！ 做金融的都是一个圈子，他的消息灵通着呢！何米在盛海砸盘弄死黑庄的那一战他很清楚！ 加上之前突然杀入英镑的那一拨操作，想不服都不行啊！也就是她没怎么管美日市场里的事还抽了不少钱走，不然怎么会只有区区六百万美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3章 因为我是股神！ “沈先生是来帮我的？”何米呵呵。 “是啊！”沈天阔居然点头了！ “为什么？”何米才不信有这种送上门的好事。 “那你为什么要救楚渭呢？” 何米特别诚实：“他长的帅啊！” 这个理由你是认真地吗？ 透过他脸上厚厚的硅胶面具何米都能看出他在怀疑人生。 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直接回去？ 还是直入正题！ “你知道银都吗？” “银都？”何米听过这个公司，好像早期是香江爱国影视公司组成，后来跟内地搭上关系之后就成了内地在香江的外派机构。 “银都是由长城、凤凰、新联三家影视公司合并的，是我国唯一境外电影国有企业。” 妈呀，何米记错了。 这不是半公半私，这是苗正根红纯种的国企啊！ 其实沈天阔介绍得并不详细，实际上，银都的历史比何米知道的更为波澜壮阔。 1950年，即建国前后，因为各种原因南下香江的文艺界人士除了部分回归大陆，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香江，他们和香江本地的电影人融合，成了香江影视文坛的中流砥柱。 联系一下当时的社会背景就能知道政治立场对立有多么尖锐且敏感，遍布香江各个阶层的方方面面，自然也包括了文艺界和影视界。 于是，经过多番改组重组，“新长城”、凤凰等若干个影视制片公司成立。这是真的一颗红心向着党，经过战火和灾难考验的人品都是能闪闪发光招摇千古的那一种。 不仅政治立场坚定，而且文艺水平那是相当突出啊！在普遍以色情暴力为噱头的影视行业，“新长城”以导人向上、向善、爱国、不渲染暴力和色情为主旨的制片宗旨居然也是能混的风生水起？ 这是真的能力特别突出。 那个时候拍的片子其实现在说起来现在的人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开了挂一样屡屡轰下票房榜首，说个八卦或许大家还能有兴趣一点。 查良镛先生的梦中女神，就是“长城三公主”中的大公主夏梦，那个美啊，光是黑白照片都是一副标准得美人脸，绝不逊色于奥黛丽赫本。 据说，小龙女和王语嫣都是以夏梦为原型的。 但是呢，当年还是个小编剧的查良镛根本不入夏梦法眼。 这么说或许有些名利纠葛的意味，玷污前人清誉。 准确的说，是夏梦已婚，且人家品行高洁，不剪彩不吃请不在家里挂剧照，对于她来说，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当时笔名为林欢的查良镛只是她众多爱慕者众多一个，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且绝对不会沾身。 所以查良镛小说里的女神都是冰清玉洁凛然不可侵犯。 银都的前身战绩辉煌，82年重组成银都之后，每一任的董事长都是北京派过去滴，成就也很牛。 多牛呢？ 简单点说，《少林寺》，银都拍的，李连捷，银都捧出来的。 在李小龙之后，银都再一次做到了文化输出！ 这样一家影视企业在香江绝对能做到黑白通吃！ 可是现在轮到何米问：“为什么？”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沈天阔又不是玛丽苏小说里的男主角，他为什么要帮她？而且这样的能量，背后的政治意味太浓，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调动、会调动的，总不可能背后那些人都被何米的女主光环照瞎了眼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请毛爷爷来香江呢？” 她哪来的本事请毛爷爷来香江…… 他说的是那副挂毯？他不说何米自己都快忘了！十万美金买回来的东西现在还卷在包袱里吃灰呢！ “现在流出去了，可能日后再弄回来就麻烦了，都是中国人嘛，能少点麻烦就少点。”何米皱了皱鼻子， “所以，都是中国人，保护我国公民不受不公平待遇的侵犯，是我们的职责。”沈天阔严肃道。 这就是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的爽感啊！ 何米其实一点都不意外，真的。归根结底，她不是长在这个民族自信心严重缺乏的年代，三十年后的她已经说过无数次此生不悔入华夏了。 “能生在这个国家，也是我的骄傲。”何米笑出了八颗白牙，“日本经济撑不住多久的，日元会大跌。” “嗯？”话题赚的风马牛不相及，可沈天阔虽然疑惑，却还是牢牢得记住了这句话。 他可没忘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还是一眼就能让盛海滩风起云涌的股神！ 她现在要是多看哪只股票一眼，说不定比很多庄家真金白银砸进去还有效果！ 从她出道开始，在金融市场上纵横往来，无一败绩。 她的话，哪怕对于同样对金融一知半解的高层来说都同样有一定参考价值。 而她的这一句话，是金融市场上重金难求的判词，是能换成钱的！可她就这么轻易得把这样的财富密码告诉了他？ “一个强大的国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要很多人一起创造的。”何米歪着脖子笑了下，“如果你真的要问一个究竟的话，那就是……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在这样的话语快被当成笑话的年代，沈天阔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子久违且难言的信念。 沈天阔会把何米的汇报往上传，如果何米的预判准确了，那上面给何米的重视将呈指数级上升。 中国人在世界金融舞台上缺席得太久太久了，如果她能在世界金融市场上与她在泸市中一样横行霸道如入无人之境，为了在这个领域发出中国的声音，她得到的重视和支持，都将不可以道理记。 沈天阔走了，何米顿时不再烦恼那个找麻烦的纨绔子弟。他是现役，一口唾沫一个钉，用不着骗她，但是她也得表现出她的价值。 “徐经纪吗？我石忆啊……行啦，知道你消息灵通，对，我叫何米……汇市里的钱现在有多少了？” 殊不知，徐经纪在那边接到何米的电话差点跳起来！ 做金融的都是一个圈子，他的消息灵通着呢！何米在盛海砸盘弄死黑庄的那一战他很清楚！ 加上之前突然杀入英镑的那一拨操作，想不服都不行啊！也就是她没怎么管美日市场里的事还抽了不少钱走，不然怎么会只有区区六百万美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4章 风水轮流转 “六百万美元？那是不多。”何米皱了下眉头，“做空能买多久？三五个月是？没有能买一年的？” 那边的徐经纪差点以为何米被鬼上身了！ 谁能告诉他，这个连期货市场基本规则都搞不懂的女人绝对不是那个在股市里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的股神！ 何米才不管他在想什么，皱着眉头直接说：“既然买不了长期做空，那就都撤出来。” “都撤？”徐经纪愣了一下，“何总，现在美日在谈判，大起大落，正是赚钱的好时候呢……” “也是能把你们都埋进去的好时候！”何米吐槽了一句，“现在情势复杂，美日汇率我看不准，先不玩了。” 听到徐经纪还要再劝，何米干脆直接扔出去一个饵：“你那儿有门路，可以入美国股市吗？” “何总要去美股？”徐经纪怎么都不相信！ 她在香江的港市副本都没刷出什么成就，怎么就一步登天，要去美国了呢？ “嗯，买两只股票，就问你有没有门路！” “有！有！”就算是没有，为了何米这个大客户他也得有！ 不就是门路吗？有钱就有了！ “有就行，汇市里撤出来的钱直接进纳斯达克，我要买微软和思科。” 严格来说，纳斯达克不是具体地名，而是美国的一个虚拟交易所，没有实体交易所，以高科技股票为主。 非要类比的话，应该是像股市的主板、创业板一类的概念，所谓的“纳斯达克敲钟”指的是在证券市场伤势，而不是敲钟的交易所叫做纳斯达克。 所以钱进纳斯达克，不代表人真的要去美国。远程操作也是可以的。 怎么证明她在金融市场上有开挂的能力呢？ 赚钱！ 她赚的越多，说明她在金融市场上的能力越大啊！ 沈天阔从何米这里离开，原本轻松的步伐都带着凝重。 他本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只是遵循上面的意思，在香江扶持亲近内地的实力以便回归后维持社会治安，而从私人感情上，他觉得何米是一个挺好的投资对象。 至于说服领导，那就更容易了，从公理上来讲，他也要保护何米的。 凭什么？不是凭借何米在拍卖会上的那些举动，而是凭乐家和1号店今年交的那么多的税！ 目前国内还真的没有哪家公司交税交的像何米这么积极的！ 可是他也没想到，何米居然还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这样的身份，重点是他代表的力量，当然不会和那个连一个亿都没有的所谓李公子放对。他只要动动小手，跟人打个电话，就能搞定这件事。 香江如今情势复杂，四十年前就有新长城这样孜孜以求北望中原的爱国人士，到现在回归在即，更不缺乏愿意为王前驱的。 某些机构对中国政府内地政策长期的妖魔化的确抹黑了内地政府的形象，但是也给有些人带来一种出乎预料的威慑力。 跑不出香江的这些人，只要不是已经在英国人的船上绑死想跳都跳不下来的，谁不想在内地政府面前刷一刷好感度？ 毕竟，别看现在跳的欢，将来全部拉清单啊！ 所以沈天阔要是想要保何米，打个电话就行了。 可是他的层次有点高，所以他接触的人，表达的意思，层层加码到了下级，就有点，变味了。 首先说明一点，李鸿背靠的那个社团不在沈天阔能联系的势力范围。 虽然要维稳，但也不是不挑的，什么脏的臭的都要的！新长城这样多少年来都是忠心耿耿翘首北望的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第一批接纳，可是后续扩张开来的势力，不能违反中国的法律，有一定的道德底线是必须的！ 就那些两头吃的货色，这人品糟烂到让人无法直视，收编这样的家伙难道不怕他们跳反吗？ 而且呢，沈天阔手下的人吗，恰恰和李鸿背靠的那个社团有一点矛盾。 这更不奇怪，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香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那么多势力窝在这里抢饭吃，哪两个之间没有恩怨纠葛？ 原本只是为了洗白上岸才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有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是不借题发挥，他们也不会被叫做烂仔了！ 所以，当一层层的消息传到和鸿运差不多水平的公司的时候，那层层加码的重视度，已经高到了让何米都不敢想的地步了！ 仅仅只迟了半天，一辆辆水泥罐车踩着油门堵到了鸿运承包的工程门口！ 同样的堵门，同样的大卡司机，同样的“物理圣剑”，这一切都仿佛鸿运堵何米片场的翻版！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可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李鸿才傻眼了！ 公司承包工程，时间上自然有要求！要是被人堵了门，开不了工，耽误了工程进度，产生的违约金把他那一身肥肉剐下来称斤论两卖了都赔不了！ 他只是一个白手套，是一个门面人物，名义上是鸿运的老总，但实际上公司不是他的！ 他那小弟干私活儿充门面出气都可以，要是影响了工地的运转，他背后的大老板真的会活剐了他！ 片场筹备工作暂停的损失何米承受得起，可是李鸿承受不起啊！ 所以，得知手下物业被堵门的那一刻，李鸿原本胜券在握等着美人被摆上谈判桌大卸八块称斤论两的心态登时崩了！这和以往的情况不一样啊！ 在办公室里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挂了电话就连摔了两个被子给保洁员工大大增加了工作量之后，他跟火烧屁股一样把人撒出去，让他们去调查，到底是谁要搞他？！ 这种低水平的较量，双方摆明车马硬刚就是了，根本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只要派出去的人够多，还是能有一点消息的。 “那个北姑真的能有那么多钱？”李鸿焦躁得抓住小弟的衣领。 “是真的，《都市女侠传》两部都是她投钱，听说她还要投两部电影！”小弟战战兢兢得回答，“就这，她起码扔出来五百万了……而且一部是导演的试验作品，另一部是没人投的文艺片，因为说让她自己做女主角，她就都投了。” 所以这些钱，她是拿出来打水漂的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4章 风水轮流转 “六百万美元？那是不多。”何米皱了下眉头，“做空能买多久？三五个月是？没有能买一年的？” 那边的徐经纪差点以为何米被鬼上身了！ 谁能告诉他，这个连期货市场基本规则都搞不懂的女人绝对不是那个在股市里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的股神！ 何米才不管他在想什么，皱着眉头直接说：“既然买不了长期做空，那就都撤出来。” “都撤？”徐经纪愣了一下，“何总，现在美日在谈判，大起大落，正是赚钱的好时候呢……” “也是能把你们都埋进去的好时候！”何米吐槽了一句，“现在情势复杂，美日汇率我看不准，先不玩了。” 听到徐经纪还要再劝，何米干脆直接扔出去一个饵：“你那儿有门路，可以入美国股市吗？” “何总要去美股？”徐经纪怎么都不相信！ 她在香江的港市副本都没刷出什么成就，怎么就一步登天，要去美国了呢？ “嗯，买两只股票，就问你有没有门路！” “有！有！”就算是没有，为了何米这个大客户他也得有！ 不就是门路吗？有钱就有了！ “有就行，汇市里撤出来的钱直接进纳斯达克，我要买微软和思科。” 严格来说，纳斯达克不是具体地名，而是美国的一个虚拟交易所，没有实体交易所，以高科技股票为主。 非要类比的话，应该是像股市的主板、创业板一类的概念，所谓的“纳斯达克敲钟”指的是在证券市场伤势，而不是敲钟的交易所叫做纳斯达克。 所以钱进纳斯达克，不代表人真的要去美国。远程操作也是可以的。 怎么证明她在金融市场上有开挂的能力呢？ 赚钱！ 她赚的越多，说明她在金融市场上的能力越大啊！ 沈天阔从何米这里离开，原本轻松的步伐都带着凝重。 他本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只是遵循上面的意思，在香江扶持亲近内地的实力以便回归后维持社会治安，而从私人感情上，他觉得何米是一个挺好的投资对象。 至于说服领导，那就更容易了，从公理上来讲，他也要保护何米的。 凭什么？不是凭借何米在拍卖会上的那些举动，而是凭乐家和1号店今年交的那么多的税！ 目前国内还真的没有哪家公司交税交的像何米这么积极的！ 可是他也没想到，何米居然还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这样的身份，重点是他代表的力量，当然不会和那个连一个亿都没有的所谓李公子放对。他只要动动小手，跟人打个电话，就能搞定这件事。 香江如今情势复杂，四十年前就有新长城这样孜孜以求北望中原的爱国人士，到现在回归在即，更不缺乏愿意为王前驱的。 某些机构对中国政府内地政策长期的妖魔化的确抹黑了内地政府的形象，但是也给有些人带来一种出乎预料的威慑力。 跑不出香江的这些人，只要不是已经在英国人的船上绑死想跳都跳不下来的，谁不想在内地政府面前刷一刷好感度？ 毕竟，别看现在跳的欢，将来全部拉清单啊！ 所以沈天阔要是想要保何米，打个电话就行了。 可是他的层次有点高，所以他接触的人，表达的意思，层层加码到了下级，就有点，变味了。 首先说明一点，李鸿背靠的那个社团不在沈天阔能联系的势力范围。 虽然要维稳，但也不是不挑的，什么脏的臭的都要的！新长城这样多少年来都是忠心耿耿翘首北望的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第一批接纳，可是后续扩张开来的势力，不能违反中国的法律，有一定的道德底线是必须的！ 就那些两头吃的货色，这人品糟烂到让人无法直视，收编这样的家伙难道不怕他们跳反吗？ 而且呢，沈天阔手下的人吗，恰恰和李鸿背靠的那个社团有一点矛盾。 这更不奇怪，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香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那么多势力窝在这里抢饭吃，哪两个之间没有恩怨纠葛？ 原本只是为了洗白上岸才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有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是不借题发挥，他们也不会被叫做烂仔了！ 所以，当一层层的消息传到和鸿运差不多水平的公司的时候，那层层加码的重视度，已经高到了让何米都不敢想的地步了！ 仅仅只迟了半天，一辆辆水泥罐车踩着油门堵到了鸿运承包的工程门口！ 同样的堵门，同样的大卡司机，同样的“物理圣剑”，这一切都仿佛鸿运堵何米片场的翻版！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可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李鸿才傻眼了！ 公司承包工程，时间上自然有要求！要是被人堵了门，开不了工，耽误了工程进度，产生的违约金把他那一身肥肉剐下来称斤论两卖了都赔不了！ 他只是一个白手套，是一个门面人物，名义上是鸿运的老总，但实际上公司不是他的！ 他那小弟干私活儿充门面出气都可以，要是影响了工地的运转，他背后的大老板真的会活剐了他！ 片场筹备工作暂停的损失何米承受得起，可是李鸿承受不起啊！ 所以，得知手下物业被堵门的那一刻，李鸿原本胜券在握等着美人被摆上谈判桌大卸八块称斤论两的心态登时崩了！这和以往的情况不一样啊！ 在办公室里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挂了电话就连摔了两个被子给保洁员工大大增加了工作量之后，他跟火烧屁股一样把人撒出去，让他们去调查，到底是谁要搞他？！ 这种低水平的较量，双方摆明车马硬刚就是了，根本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只要派出去的人够多，还是能有一点消息的。 “那个北姑真的能有那么多钱？”李鸿焦躁得抓住小弟的衣领。 “是真的，《都市女侠传》两部都是她投钱，听说她还要投两部电影！”小弟战战兢兢得回答，“就这，她起码扔出来五百万了……而且一部是导演的试验作品，另一部是没人投的文艺片，因为说让她自己做女主角，她就都投了。” 所以这些钱，她是拿出来打水漂的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5章 香江李家 只是为了玩就能拿出那么多钱？这是何等败家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 “大陆穷成那个鬼样子，她哪来那么多钱？” 这就是李鸿怎么也想不通的了！ 这些年从内地来大陆的人不少，在李鸿眼里，那些北姑没见过市面又胆小，好哄又好骗，个个都是一副穷酸样，勾勾手就能弄上床，还真的没见过猛龙过江的！ 这主要是他的层次太低。 现在大陆过来的，能走正规渠道的都是手眼通天的，能做生意更是了不得，毕竟敏感，得中央特批。 这样的大人物自然看不上这样的烂仔，他连面都见不到。 走不了正规渠道就只能游过来，都是被传言和电影迷得头晕眼花以为这是人间天堂的底层偷渡客，自然眼界不高。 “她在泸市号称股神……” “内地那个小地方知道什么叫股市吗就股神？你看什么看？”李鸿气急败坏的数落。 小弟低下头不敢再抬头，心里更是觉得古怪。 所谓井底之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内地还小地方？那香江是什么？游乐场吗？ 他这老板是坐井观天的时间久了，真的把自己坐傻了？ “去年英镑大跌，她趁机做空，一天就赚了两百万美元！” “两百万美元？”李鸿心里一跳。 他全幅身家加起来应该超出这个数字，但是这只是何米一天赚到的钱！有这样的一个战绩在前，很多人哪怕就为了请她说句话都愿意帮她的忙！ “股市？”李鸿眉头一皱，“我要让她知道知道，香江的股市，到底是谁说了算！” “叫车，我要回去见叔爷！” 李鸿能在这么牛的原因，是他的身世。 他是李家的旁支子弟。 香江有两个李家，一个是后来众所周知的蝉联多界的那位华人首富，外号李超人的李黄瓜，另一个李家，当家家主人称李四爷，和李黄瓜不分轩轾得在富豪榜榜首反复厮杀。 李四爷没有李黄瓜那么大的名声，主要是因为李黄瓜是白手起家，他做塑料花做出上亿产值的故事一直被作为财富神话被津津乐道，更别提他日后杀入房地产创建长江实业，极其具有传奇性。 而李四爷和李黄瓜同岁，但他则是家学渊源，他家里在香江是几辈的老牌富豪，他爹是开金铺和银号的，就是俗称的，我家是开银行的。 李四爷幼年启个蒙，他爸就给他请来了中山大学的教授。但李四爷在家中行四，不居长不居幼，嫡出庶出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他妈也只是小老婆之一，出手能这么壕阔，只能说明，他家是真的不差钱。 李四能把自己家里的产业阔的这么大，自然也是不容小觑，只是开银行的富家子弟的出身就让人少了亲切感，让负他的一切成就都有了理由，自然说的少一些。 李鸿的那个李，自然是不是李黄瓜，李黄瓜是白手起家，旁支子弟也都是他的子子孙孙，不会穷酸到连一个亿都没有。李鸿的爷爷跟李四爷是堂兄弟，到了他这辈，就真的是一表三千里的远房亲戚了。 他喊得叔爷，自然就是李四爷。 李四爷在香江的股市，也有个叫股神的外号。 别看他一口一个叔爷叫的亲热，但实际上他想要见到李四爷也没那么容易，得一层一层得跟管家、跟李四爷的家庭助理一层一层的报备，他唯一的好处就在于，他还有报备的资格。 这一次他的运气真的非常好，四爷居然很快就让他去觐见了？ 洗了车，换上自己最合身的一身西服，连司机都没敢叫，自己亲自开着车到了李四爷的豪宅。 别看香江平均人口密度大，一般的民众住的都是鸽子笼，但是他们这些顶级的富豪真的不愁没有好地方住，半山的豪宅别墅自带泳池，旁边还围着一圈成荫绿树。 一进门就有管家来带他上楼：“老爷在书房。” 李鸿受宠若惊！ 他以前的水平和阶层，能蹭在客厅里跟李四爷告个小状都不得了了！书房这种象征着重视的地方可不是他能踏足的！ 那个死北姑，我看她怎么死！ 李鸿心里暗暗兴奋。 “老爷，鸿少爷来了。”香江很大一部分的豪门家族还保留着这种古老的称呼。 “叔爷。”李鸿弓着腰保持九十度弯腰，李四爷不开口叫起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动都不敢动一下！ 而李四爷正在打电话，好像没发现李鸿进来了一样连头都不抬：“嗯嗯嗯，好好好，当然啦，有钱一起赚嘛，我当然乐意扶持年轻人啊！现在国际上中国人太少啦，我们要团结嘛……” 李四爷满口说着些一个字都不能信的敷衍，但是能让李四爷也不得不满口大义凛然的，背后的人势力一定很厉害啊！ 是他得罪了叔爷，还是这个人势力太大要让叔爷数以唯一，叔爷心情不好拿他撒气？ 李鸿不着边际得想着，头越发得低，生怕触了李四爷的霉头。 可是他沉迷酒色身体太虚，只是站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开始冒不断得汗，从两条腿肚子开始，到脊背到自己身上的肥肉都开始不断的颤抖！ 一直保持和地面平行的头也不断充血，缺血，眼前发花，一阵一阵得冒黑雾。 可他不敢抬头！ 四爷的表情虽然算不上卑躬屈膝，但也是甜蜜的让人难以置信，仿佛那边是自己几十年的亲兄弟似的！ 但是李鸿敢拿自己的爷爷发誓，他就算对自己的亲兄弟也没有这么亲热！ 李四爷挂了电话，就跟书房里没李鸿这么个人一样继续看桌面上的文件，偌大个书房里，就听到李四爷的钢笔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李鸿额头落下的汗落在地毯中悄然隐没。 李鸿耳边全是充血后的鼓噪喧嚣声，他什么都听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他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得叔爷生气了？ “咚！”就像在深井里扔下了一块石头似的闷响一声，李鸿头下脚上脑门先着地得栽倒在地上！就像是年前即将被拉上餐桌的肥猪看到那口霍霍的刀。 地板上虽然铺了地毯，可是李鸿太胖，脑门砸在地上依旧给砸出了一个红彤彤的血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6章 北望神州！ 李鸿被这一下砸醒，顾不得擦一擦额头上的伤，连忙打起精神讨好得笑着：“叔爷，我……” 嘴角的笑意就跟烙在脸上一样还没有消下去，单看脸，似乎是睿智，忠诚，勇往直前的，可是仔细看来，那双眼里却全是冷漠。 他抬头轻飘飘得看了李鸿一眼：“渣土车，撤了。” “啊？”李鸿没发拧过来，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李四爷挥挥手，刚才已经消失得无疑无踪的管家突然神出鬼没得冒出来：“鸿少爷，请。” 李鸿不想走，他想问个为什么，可他不敢不走！ 可是鞠躬的时间太久了，大脑也许是充血，也许是缺氧，他眼前一片发花昏蒙，连走路都歪歪扭扭摇摇晃晃，可管家满脸亲和，却连伸手搭一把都吝啬，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慢下半点。 李鸿头昏脑涨还得踉踉跄跄得拼命追上！他今天要是失礼了，以后就不要想再踏入李家的大门了！李家的旁系子弟很多，没有他，还有无数个！ 要是失去了李家这一重背景，就连社团都不会再让他当这个门面！没有李家背景的门面可以，可是得罪李家的白手套那就得扔了！ 换双手套以对李家释放好感，这笔买卖对社团来说，很划算的！ 失去了李家的背景，再失去了社团的靠山，他以前得罪过的人会迫不及待地冲出来把他撕碎！ 就现在香江的治安，真的死了都不一定能破案啊！ 像他这种靠着左右逢源才能爬起来的小人物，别看表面风光，可没有自己的根基，一旦遇到事情，就是一颗随手就能被扯下来扔掉的妻子。 他算是明白了！ 今天叫他来，不是为了和他叙旧情，只是为了让他鞠那么长时间的躬！只是为了说这一句，撤了渣土车！ 可是他想不通啊！ “不就是个北妹吗？”她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连李四爷都为她出面？！ “你也说了她是北。”管家对他的愚蠢难以置信，“北边是什么？” 北望神州啊！ 距离香江回归尚且不足五年，这个时候，除了英国人的铁杆支持者，谁还会那么跳出来跟毅然决然得北边干架？不用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吗？整个香江都在鬼鬼祟祟得想跟大陆搭上条关系，就连李四爷都得卖北边一个面子，谁给他的勇气说不？ 但是，明目张胆地站在大陆这边，绝大多数还是不敢的。 毕竟香江现在还是英国人当家，港督虽然日后最多也就是英国外交部里一个知名不具的中级官员，像是李黄瓜，李四爷，邵六爷，龙五哥这样的头面大佬动不了，给下面的中小型公司穿小鞋还是轻而易举的。 现在在香江，摆在明面上站大陆的，其实就只有一个霍家而已。毕竟那可是当年为了给抗美援朝提供物资，不坐地起价，不以次充好，被香江政府把霍家物业停水停电剪电话线封杀了半年！ 对霍家的打压其实一直没停过，只是霍家腰板硬，人脉广，港英政府动不了他，饶是如此，霍家也不得不退出起家的地产行业，香江那些地产商可都是捡了霍家的漏！不然哪来日后的香江四大家族？ 楼花、预售、按揭……这些可都是霍家老爷子发明的！可是这些年，霍家也是真的受委屈、受打压，劳苦功高，所以霍老爷子过世的时候，举办的是国葬。 能享用同等规格葬礼的，新中国成立之后，就只有周公，朱公，宋先生。（注） 霍家动不了，可是这几年依附霍家的小家族、小公司日子可谓是艰难。 其实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吃点苦受点罪，熬过最难的几年，日后回归了就是功臣！ 可他们不想吃苦受罪啊！不想放弃港英政府给出的诱惑啊！一边扒拉着港英政府，可另外一边又想跟内地搭线方便日后上船。 所以，惩罚李鸿，给何米示好，由此隐晦得跟沈天阔搭上线，日后留个交情，就是李四爷的选择了。让他再多做一点，他也是不肯的，他的诚意，仅止于扔出李鸿这么一个弃子。 汲汲营营，首鼠两端，莫过于此。 李鸿不是败给了何米的势力，他是败给了何米背后一个正在崛起的强大国家！ 这两天，内地女土豪和香江富公子以堵门为手段的斗气一直在香江的八卦娱乐圈子里占据一席之地！可是今天赶到片场一看，堵在门口的渣土车居然撤了！连这些天渣土车上掉下来的垃圾，弄脏的地面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片场重新开工，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据说，三天之内演员都要进组准备拍摄了！ 可是面对这样的新奇士，记者却不兴奋，反而觉得一个个掉头就跑，比兔子都快！ 他们真的不怕何米和那位李公子轰轰烈烈得撕逼，就算是提刀开片流血死人，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多了一碗饭吃！ 但是就怕这样无声无息的突然结束，这说明上层任务已经达成了一致，这个时候参与进去，找死吗？ 何米看着他们是如此的训练有素默契十足，忽然明白什么叫做水静流深。 真正高层的较量，大多数时候不会翻到明面上被世人所知。 哪怕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事件。 于是，第二天原本预留给他们描述冲突的看面上，有四成都变成了介绍《都市女侠传》的新闻。 没办法啊，突然除了变故，他们不敢深究，但是版面总得填上啊！那就只能抓电影来凑数了。毕竟这段时间一直跟这个剧组打交道，对这部剧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的！ 而且根据钱丹芳的计算，何米惊讶得发现，对《都市女侠传》的评论，居然是褒多余贬的！ 何米不清楚，在她和李鸿角力的这段时间，《都市女侠传》的口碑在一点点发酵。 “梅姑好靓啊！这片能看啦！” “Maggie表现得不错啦，她哭的时候我都想跟着开始哭啦！” “那个怪物还挺新奇的嘛！可以去看看啦！”新奇感，就是现在绝大多数香江人走进电影院的原因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7章 居然赚了？！ 香江电影的黄金时段已过，可就是当年太过辉煌，好似透支了太多潜力，现在香江电影反而极难拍出新意来。比如功夫片，哪怕是一点新鲜的东西，都够让人眼前一亮。</p> 而这部剧相当一部分的评价内容都是：“那个陈七挺好玩的。”</p> 《都市女侠传》的新意不包括陈七的人设。</p> 像陈七这样的人设在香江真的一点都不少见啦，何米学的就是于曼章刚刚演过的金镶玉，但是一张新鲜漂亮的面孔也能让他们“哇”一波！</p>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段时间看新闻都知道啦，那个女演员原来是个土豪啊！这就跟看世界杯一样，你以为我们看的是球吗？</p> 我们看的是一帮有着我们这辈子都赶不上身家的富豪在球场上跑来跑去踢球给他们看啊！</p> 其实明星的收入也超过了绝大部分平民百姓，但是他们就是吃这一口饭的，所以感觉不明显。乍一看到一个真真正正的富豪出来演戏给他们看，这种不为人知是爽感简直有毒！</p> 而且何米演陈七，很让他们有代入感！</p> 她自己的公众形象就是这样，又浪又飒又嚣张啊！</p> 这叫人设，自然比一张漂亮的面孔更加让人有记忆点！</p> 漂亮的面孔，他们见得太多啦！</p> 加上香江贺岁档都是合家欢电影，固然轻松讨喜迎合节日氛围，可是看多了看久了也不免审美疲劳。</p> 这个时候，一部另类的，有美女还打的很爽的奇幻片就成了他们仅次于那几部大片的次级选择。</p> 第一部的火爆连刚刚开机的第二部受到的关注度，都比预料得多一些。</p> “哇，这部戏打戏比上一部还多啊！”于曼章还是第一次看到第二部完整剧本，忍不住嘬着牙花子。</p> “拍打戏好累的啦，大老板给不给加工资啊！”方艳梅也跟着起哄。</p> “加工资别问我啊！剧本的经费都给齐导了，你们问他去！”何米立马举手甩锅。</p> 反正何米的片酬还不到十万，纯属拿着凑数的，加工资也加不了多少啊！反正这部剧都是她投的，工资钱也是她出的，左手倒右手，没意思的啦！</p> 现在她们三个人一人裹着一条白浴巾，坐在一个还没放水的浴池景边上研究剧本。</p> 那场景特别像个不正经场所里的女技师聚众开会。因为接下来，她们要拍的是一场共浴戏，三个人一起洗泡泡澡啊！</p> 但实际上，何米的浴袍底下还穿着抹胸，抹胸底下还有比基尼，比基尼底下还贴了乳贴，下身更是一条能盖到脚背的长裤，全身上下能露的也就一截小香肩。</p> 那两位还没脱，但何米相信，演戏经验丰富的她们只会比何米裹得更严实更加不怕走光。</p> “对了，齐导呢？”这都快开拍了，导演呢？拍戏演员都可以不到，导演可不能不到啊！</p> “他去看票房了，应该快回来了。”方艳梅说完，就看到何米非常平淡的哦了一声。</p> “你就不好奇《都市女侠传》的票房？这可是你第一部电影吧？”方艳梅还记得自己第一部电影上映的时候紧张的要死！</p> 生怕这部片拍砸了卖不出票房，日后就没有剧组找她拍戏了！</p> “好奇啊！”何米说的特真诚，但是方艳梅也是演戏的行家，哪里能看不出来她在装？</p> 何米是真的不在乎，反正都是个赔嘛，她都做好投资全部打水漂的注意，能收回多少成本都是她赚的！</p> 还真的是背后不说人，话音都没落，齐总就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回来：“何总，票房出来了！”</p> 这个时候就算是香江，也没有什么零点票房、首日票房，都是一周一结，跟大陆一样，纯手工计算，只是香江的地方小，所以统计得比较快。</p> “说呗！”何米压抑住达到喉咙口的哈欠，冷淡得说道。</p> 不就是赔钱吗？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p> “首周票房，251万！”齐峰长出一口气，“赚了，应该是赚了……怎么也不会亏！”</p> “哦，没事，不就是251万吗？专心弄续集吧……你说啥？”</p> 何米瞪着一双眼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到底是赚还是赔！</p> 不是赔了吗？《东方三侠》的票房不是赔了吗？她记得好像第一部加起来也没有两百万来着！</p> 倒是第二部，还有五百多万的票房！</p> 可是那是全部票房，没有首周就有251万的啊！</p> 按照票房规律，第二周第三周稳步下降，再挺一挺，撑到第四周，多了不敢说，六七百万票房总有吧？</p> 加上第二部，随便弄个五六百万票房，本土票房就赚了啊！</p> “首周票房251万！何总的钱应该能赚回来了！”</p> 香江的分账比例比内地高，影院和制片方对分，计算起来也特别容易！</p> “怎么会有这么多？”何米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她也原本以为，首周票房怎么也不会超过一百万的！</p> 难道为了打她的脸证明她的乌鸦嘴毒奶属性，这么拼，都不惜硬生生把票房翻上三四倍的吗。</p> “何总，你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都知道了有这部电影，就算是路过，也要买张票进去瞧瞧啊！”</p> 虽然何米按着李鸿的脸面使劲儿踩，各种骚话频出，有帮于曼章解决麻烦的意思，也包括借机炒作的动机，但是她是真的没想到效果居然会这么好啊！</p> 关注这件八卦的众多吃瓜群众路过香江那遍布大街小巷的电影院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瞧瞧那个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到底是谁？到底有怎样的美貌才能把人迷得把脸送上去请人抽的啪啪响？</p> 看了之后觉得吧，虽然不是想象中那种小妖精，但是也讨喜，不惹人厌。</p> 何米一脸古怪，八卦宣传这是真的有效果啊！</p> 果然最鬼精鬼精的还是那些资本家，日后电影电视上映，真的当人家的水军是白请的吗？宣传是白花的吗？</p> 人家真的能赚回来啊！</p> 而且现在是《都市女侠传》，不再是原来的《东方三侠》了！影片名字没有迷惑性，原本圈定的喜欢看现代奇幻剧的观众就可以直接抓进来，不会被干扰而走失！</p> 这说明了什么？</p> 说明名字起的诚实一点，还是有好处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8章 外埠票房 “赚了就好啦！”何米说的轻松，嘴角的笑容却在不自觉得疯狂绽放！她现在要是长了尾巴，那一定要翘得高高的好好摇一摇！</p> “何总，还有一件事。”齐峰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湾湾那边问，片子卖不卖？”</p> “湾湾？”何米一脸迷糊。</p> 何米毕竟不是圈内人，她不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p> 一件很多网文都不会写的事情。</p> 外埠票房！</p> 大陆的电影是很少有外埠票房的，影视圈繁荣之前那些片子卖不出去，繁荣之后自己国内的票房就够吃了，干嘛费劲吧啦得开拓海外市场？</p> 所以外埠票房往往只是出品方用来吹牛或者遮羞的幌子，不能真正赚钱的东西谁也没有真正重视。</p> 而香江电影圈的繁荣，可从来不是只靠香江本土票房的！不然那些几千万的片子只是凭借票房分红早就赔死了！香江的明星咖位大，但是他们也贵啊！</p> 香江电影之所以能繁荣，主要是因为有外埠票房，主要分为湾湾地区，新马泰，日韩地区等等。</p> 内地不算，内地不让进，内地进的是盗版，跟他们没关系，盗版又不给出品公司钱！</p> 大公司的分账比例先不用算，像他们这样的小电影，一般都是直接买断。</p> 买断价以香江票房为基准，卖一个地方的票房，差不多是香江票房的一半，到七八成，甚至有些市场大，还得是香江票房的一倍半！</p> 何米就说嘛，按原版《东方三侠》的票房，两部片加在一块，票房将将七百多万，就按五五分账来算，三百多万刚好够给瞿梓泱梅艳芳于曼章发片酬！原版的黄秋生片酬就都发不出来！</p> 制作费用全赔！</p> 要是这个投资回报率，齐峰早就被填海了！</p> 现在湾湾收个七八成，新马泰收个七八成，日韩地区要是打包卖，还能收一个全款，好歹得这部片子也不亏本啊！</p>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何米的眼珠子里都写满了一个钱字：“卖！怎么不卖！必须卖！”</p> 齐峰也想卖啊！可问题是……</p> “何总，现在那些大公司在和湾湾的院线谈判，湾湾的院线要我们的电影降价，还在纠缠……”齐峰鬼鬼祟祟得说道。</p> 可何米也能明白。</p> 就是因为现在还在谈，湾湾要压价，香江影视圈是最喜欢抱团的，咬死了湾湾的院线离开了香江电影就没片子放，说什么都不让价！</p> 他们现在已经回本了，倒是不介意让价，可是这个降价的决定一做出来，香江的影视圈会以为他们是叛徒，日后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p> 齐峰可以不怕得罪李鸿那个纨绔子弟，但是圈内人真的不能得罪光了啊！</p> “湾湾那边要的什么价？”</p> “他们说，电影的买断费用以票房为基础，是香江票房的一半。”</p> 那合理的啊！</p> “香江这边出的价格是什么？”</p> “以前是收七到八成的……”</p> 何米顿时知道香江娱乐圈那群黑社会出身的头目多傻逼多霸道，坑的人多惨。</p> 湾湾和香江的电影市场差不多大，票房也相近，可是同样地价不低！人工不便宜！经营影院一样是要成本的！</p> 香江的影院能分一半，所以还能赚钱，还能红火，可他们只给湾湾的影院两三成利润，湾湾影院也要饿死的！</p> 所以说香江地域狭小，这里的上人也目光短浅，客户就是上帝懂不懂？把客户往死里逼，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说说把客户逼死了你有什么好处？</p>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了，香江也把掌舵权交给了一个目光短浅的人，用五十亿的利润成功毁掉了香江未来二十年最好的发展机会。</p> 这只是他们无数次鼠目寸光自断长城中的一次，香江电影圈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笃定湾湾的影院除了香江电影没有别的可以放，就是咬死了价格不放敲诈勒索，一点都不肯让价，成功惹怒了湾湾的院线！</p> 他们放了好莱坞大片进来，拉着香江电影同归于尽了。</p> 湾湾电影没有香江电影繁荣，但是如果只是香江电影，那湾湾电影还能拼一拼，还能有活路，可是放好莱坞大片进来，影院是活下来了，但是湾湾电影界基本全都gameover了。</p>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p> “你悄悄跟湾湾那边的人说，让价，我们只要一半的票房。”何米压低了声音嘱咐。</p> 卖到外国去的电影，居然还能拿一半的票房，这有什么不知足的？美国大片不管多大的场面，多牛逼的卡司，走引进片的路子在中国上映还不是只能拿扣税扣基金东扣西扣之后的13%票房？</p> 外国电影要进中国，还有一条小路，叫批片，每年二十部。</p> 这个就更惨了，一口价50万美元，买断全场。这个价可能还不够有些大剧组的盒饭钱。</p> 齐峰眨了眨眼睛：“可是，规定……”</p> 真的以为他不心动啊？外埠电影圈也是挑电影看明星的，最后选的电影当然大部分还是那几个大公司的电影啊！像他们这种小公司哪里有份？而且他们的成本小，就算想让步，都被拦得死死的！最后就是大公司吃肉，别人连汤都喝不到！</p> 可香江电影圈被几个大佬联手把死，不按照他们的规矩玩游戏，是会被抓起来去填海的！</p> “你跟他们说，明面上照着给，暗地里再给他们还回去！大不了绕内地过，再大不了绕美国过！”</p> “还可以说好，先给钱，然后我们返利！或者直接一点，香江那么多影院，计算票房的方式一样吗？都那么先进效率都那么高？就说还有几家影院的票房还没到就不算了，咱们是实诚人，不坑人。</p> 往高了说票房不容易，往低了说也很难吗？而且我们这不是还有一部吗？打包奉送，买一赠一！”</p> 不就是打折吗？何米可擅长打折了！她能把打折玩出花儿来！</p> 湾湾想要他们让步，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鱼死网破啊！而香江影视圈这边，一部票房排名几十名的电影，那些大佬都不会多看一眼！</p> 齐峰顿时五体投地！何米还老实？都说大陆人不会做生意，香江是商业天堂，可是想想这些招数，他想都想不到！</p> 所以有钱人之所以比你有钱，是真的有道理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9章 周星星 何米不知道齐峰的心理活动，还在努力劝他：“在别的电影上让步不可能，我们这一部不是成本小吗，票房不高，而且明星卡司也有，湾湾的影院再倔下去要断粮了，让湾湾影院退一步弄点小片子放放，还是有可能的吧？”</p> 他们目标小，不引人注意，反而是好事。</p> 九三年，正好是湾湾电影圈要跟香江电影圈闹翻的时候，还搭得上这个尾巴，谈一谈还能说得过去，能在他们最生气的时候送上这个台阶，哪怕再晚半年，他们就真的不愿意买香江的片子了，降价都不要！</p> 这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七伤拳都已经出招你这个时候想投降？做梦！一起死吧！</p> 而香江这种蛮横的态度，得罪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了，湾湾市场的丢失只是一个开始，其他电影市场一个一个的丢失，昭告着香江电影的末路。</p> 何米觉得吧，邵氏兄弟被背刺，周文怀先生被捅刀之后，香江电影掌权的，就是一群像从黑道洗白的蛮横之徒。他们其实不懂电影，不懂营销，不懂经商。最擅长的就是把枪管抵人脑门上和拉着渣土车堵门逼得良民不得不给他们打工，给他们让利，只是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很懂。（注）</p> 而且他们只会混黑社会，也不懂做生意，当进入正常的商业秩序之后，他们就发现，手上没了枪，不能拿枪指着人脑袋跟人谈之后，他们真的什么都玩不转。</p> 靠着香江电影界最后的灵气井喷的余辉留下最后一批人才绽放了最后一点光芒之后，就纷纷沉寂了。</p> 所以可以看看日后，香江的电影、娱乐产业纷纷日薄西山，哪怕通货膨胀，可公司的股价依旧百不存一，比如龙五哥，当年多辉煌啊，回归之后枪被缴了，股票不足巅峰期的千分之一，全靠老底撑着个豪门的面子。</p> 而等他们退出历史舞台，退出对香江演艺圈的掌控之后，反而有一些新生代呼吸着新鲜空气成长起来，拍出来的电影意外得有质量，也有灵气。</p> 但再怎么折腾，也只能是在巨人的尸体上重新浇灌成长出来的花朵，能走得多远，不是看他继承了多少遗产，而是看他自己的发展，而已经死去的巨人，是再也不会复活的。</p> “齐导，电影能卖出去就是好事，利润问题嘛，少赚点，就当交个朋友啊！”何米和齐峰嘱咐。</p> “明白了。”</p> 也许是手顺了，也许是片约要到期了，续集拍起来嗖嗖得快，等《都市女侠传》第一部下画，第二部居然也差不多时间杀青了！</p> 票房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六百七十二万。</p> 外埠票房也是大放送，打折打的那叫一个爽快，湾湾地区三百万，日韩地区四百万，新马泰地区三百万！</p> 而且承诺，如果票房不好，就从第二部的片子免费送！可把外埠票房的影院给感动的啊！这是良心啊！</p> 何米就特心虚啊，这不是只是基础的行业道德吗？证明就上升到业内良心上了？</p> 还是全靠同行衬托啊！</p> 在表面上，根据业内人士和公开的财务报价，这一部剧的营收突破一千六百万，就算纯到底，加上发行录像带版权，林林总总加起来，实际总收入将将一千三百多万，光是第一部的纯收入就有五百多万！</p> 所以第二部的票房就是纯赚啊！</p> 最近找齐峰拍戏的人都变多了！</p> 《都市女侠传》的庆功宴，也是第二部的杀青宴，出来刷存在感的人就特别多。</p> “何总，这位是周导演。”何米正在撩着裙角给那两条腿的淤青喷云南白药呢，齐峰带着一张异常熟悉的脸走过来。</p> “星爷，这位就是何总。”</p> 92年的票房榜首就是星爷加齐峰加梅姑的组合，就算香江人情淡薄，周星星不善交际，可是合作过一部片子的，好歹能算是朋友了。</p> “不用介绍，谁还能不认识星爷啊？”何米拍拍双手，接过楚渭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上的云南白药才跟他握手，用力捏着上下摇晃，两只眼睛直勾勾得盯着他。</p> 周星星被何米盯得古怪，他已经功成名就，92年是他风头最劲的一年，港片年度票房排名前十名，他参演了七部。</p> 现在每天看着他的人很多，各种各样眼神都不稀奇，可是何米的眼神依旧让他觉得古怪。</p> 她不像在看一个明星，也不像别人一样看她这个票房缔造者，而像是验证了什么似的，不仅新奇，还十分激动。</p> 齐峰跟何米认识的久了，早就习惯她时不时得抽风，还得给她捧哏：“别拽了，再拽就掉下来啦……你在看什么啊！”</p> 何米终于恋恋不舍得收回手：“我在思考一个问题。”</p> “什么问题。”</p> “为什么你长的这么帅，我看到你却还是想笑呢？”何米严肃脸。</p> 别看星爷是谐星，可是人家在没有头发花白一脸褶子的时候，长的是真帅啊！又白又奶，看得人想一口把他吞进肚子里的帅！</p> 甚至有一种非常流行的说法，星爷会跑那么多年龙套，还是他的颜值耽误了他的发展，只顾着看他的脸，忽略了他的演技。</p> 现在的周星星还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帅脸和气质融合，再点缀点成功人士的自信气场，迷人，他是认真的。</p> 齐峰还得接着捧哏：“那现在有答案了吗？”</p> “有了。”何米继续保持严肃脸，“你的塑造的角色太深入人心了啊！角色光环已经压过了你的颜值，让人不由自主得忘记了你的颜值，只记得你的角色。”</p> 周星星顿时笑得多了几分真心实意。</p> 齐峰说的没错啊，只要何米想，跟她聊天总是让人高兴啊！他的喜剧成就太突出，反而总是让人忽略了他是一个帅哥的事实。</p> 但是有人能发现他被掩盖多年的帅总是让人特别开心的嘛！</p> 私底下的他和银幕上的搞怪完全不同，其实是比较内敛的性格，更不健谈，也没有什么朋友，能引起他兴趣的，只有钱和电影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0章 古墓梁子 寥寥说了几句，他尽到了礼貌就离开了，还顺便带走了于曼章。</p> 何米也松了一口气，拽着齐峰追问：“星爷找你什么事啊？”</p> “他找我拍戏，还有见一见Maggie啦。”</p> 找齐峰拍戏当然是找导演啦！</p> “星爷又有新片了？”日后等星爷电影要按年算，一等就是好几年的影迷肯定想象不到，这个一年可以看他拍七部的岁月到底有多幸福。</p> 以至于“星爷有新片”这么一个日后能在热搜挂上一个星期的短语在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短句。</p> 他们都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p> “是啊，这一次的女主角是Maggie。”</p> 周星星拍片其实和内地的王牌搭档，尤葛加冯裤子一样，每部戏里都会随手再塞一个女明星。</p> 早期是大红大紫的大明星，张敏啊朱茵啊，秦霞，于曼章啊，方艳梅啊，钟丽缇啊，莫文蔚啊，栗巩啊……</p> 反正都是大美女，花瓶嘛，要挑个漂亮的，谁红就是谁啦！</p> 后来他的戏能一步登天直接把人捧红，主要是星爷开始自己投资片子之后，以扣出名的星爷也许是为了控制成本，片子里的美女就变成了了寂寂无名的小新人，美人鱼，海娃妈。</p> 还都会把经济约签下来，然后最后都会因为片酬的原因闹翻。小燕子算是他后期片子里最大牌的女明星了。</p> 这一次挑中于曼章也很正常啦，于曼章正当红呢。</p> “哇~~Maggie不是有《青蛇》吗？来得及吗？”何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其实什么意味都没有的感叹词。</p> “柯导对内景又不满意，又要重新搭，还有的折腾，先给星爷拍也行啊，反正星爷拍片也快。”他去年拍了七部呢！不快能行吗？</p> 但齐峰万分警惕：“老板，你不会想拍吧？”</p> “不想！”香江娱乐圈潜规则太多，比如双周一成的电影，谁都知道能赚钱啦，想要投资那就是不是说拿钱就能投的，一把人不乐意带他这个赚钱的机会。</p> 要不是《都市女侠传》第二部的资金都已经到位了，现在肯定有人捧着钱堵齐峰的门让他收钱拍片。</p> 本来像何米这种圈外土豪嘛，投投《东方三侠》这种试验作品，《新不了情》这种铁定赔钱的文艺片就算了，双周一成的片子她也挤不进去啊！</p> 现在《都市女侠传》票房成功，何米请的影视公司经理得力，总算让那家小破公司把一只脚牢牢得踩在娱乐圈里，大部分片子想要参一股都还可以了。</p> 但是双周一成，还是不行。</p> 而且何米说不想拍是真的不想，一方面是因为周星星的无厘头搞怪电影有自己的特色，一般人很难融入进去，强行融入呢，就会格格不入。</p> 就像是《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栗巩，美则美矣，但总觉得和影片画风不合。说栗巩演技不好那是开玩笑，但是气质不合倒是真的。要不然就只能像是《功夫》里的海娃妈，当一个24K纯花瓶，什么剧情都跟你无关，只要负责美美的就好啦！</p> 何米虽然拿拍片当游戏，但是这点子追求还是有的。</p> 再说了，周星星片场暴君的传闻何米再孤陋寡闻也是听过的，有些人呢，就是和供在神坛上，远远的瞻仰来就好了，真的靠得近了，会幻灭的。这要是在片场吵起来何米是吵赢他还是让他赢？</p> 反正要比嘴皮子顺溜她是真的没输过！</p> “我是不想，不过我看云清流挺努力的，你要是有心，带一带他啦。”何米指了一下在人群中努力拓展人脉的云清流。</p> “行啊。”这倒也不是玩笑，齐峰是真的挺喜欢云清流的，演技好，人踏实，情商还高，跟他合作还挺舒服的。</p> 他跟周星星认识的时间很久了，在他还是个执行导演的时候周星星就在他的片子里跑龙套，明明是个一刀就被砍死的小兵甲还会跟他要求“能不能挡一下再死”，这是跟他要镜头呢！</p> 现在虽然比不上周星星年度票房前十参演七部的风光，但也是功成名就，在幕后投资人面前引荐一个人的面子还是有的。</p> “柯导的新片的剧本是请你写的嘛，写好了吗？”齐峰问道。</p> “差不多啦，你先看看？”这是何米第一次写剧本，她得请人多看看。齐峰跟着柯旭混过，自己也是很厉害的导演，对剧本的把握不会差。</p> 已经有了个开头的故事，哪怕没有古墓派场地加成，何米也能按照常规程序把这个故事完善。</p> 只是一个灵感撑不住整个片子的，那首先要订立的就是这个故事的内核。</p> 《胭脂扣》讲的是多情女子负心汉，《倩女幽魂》讲的是真爱无敌携手打怪，像这种片子，爱情片是基础盘，所以何米最先想到的就是《画皮》。</p> 但是吧，虽然说电影要符合年代审美，商业片要符合主流风向，但是何米真的受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的“我只盼得他衷情，可是他不爱我”……</p> 啊呸！</p> 何米对《画皮》对周公子都没有意见，她是对这种爱情观念有很大意见！</p> 当一个人把自己存在的意义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悲剧了。</p> 而这就是古墓派文学的梁子，简称古墓梁子。</p> 结合时代背景，南北朝时期士族林立，把持朝政，家族和血脉，就是那个年代最崇高的信念。族中子弟舍生忘死，女儿联姻谋划，就是为了家族发展。</p> 可是，如果背叛她的，就是她的家族呢？</p> 那崩塌的，就不仅仅是信念和人生，包括亲情，爱情，由此怨魂化鬼，也理所应当……</p> 不对，还差一点。</p> 按照古代那种洗脑教育，真的是为了家族牺牲，她会觉得自己壮烈，欣然赴死。</p> 要三观崩塌，要满腔怨恨，要仇，要怨，要恨，得是背叛。</p> 不会思考的人是不知道什么叫背叛的，一个逆来顺受的棋子就算受到再大的折磨，也只会哀，不会怨，只会愁，不知恨！</p> 南北朝时期多才女，读书明理知对错，才会思考，思考自己的遭遇自己的命运，到底是命，是自己应该受到的劫难，还只是别人无耻的借口？</p> 于是女主的背景就有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1章 庙街 南北朝，因为有才女谢道韫在前，才女人设在联姻市场上的行情极好，杨家有女，名唤湘君，自幼与男儿一般教养，教诗书，习礼乐，天资聪颖，无不一学就会。</p> 待得十四五岁初初长成，便是饱读诗书才情洋溢，在建安城名动一时，追求者摩肩擦踵。</p> 杨湘君曾经以为，她是家族的荣耀和骄傲，并且将父亲的认可作为人生的意义。她以为，她能跟别家女子不一样，她以为她回事撑起这个家族的顶梁柱。</p> 然而父亲为求青史留名决意赴死的时候，他布局保下痴傻不堪的庶出兄弟，却只是拿她当一个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p> 逃命途中，她被父亲背叛，作为吸引别人目光的诱饵。</p> 危急时刻，杨湘君以为是来救她的，与她定下白首鸳盟，让她相信他的尊重和爱护都是真的未婚夫，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p> 杨湘君被抓，受辱，从渣男口中，她才知道，原来她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个联姻的工具。她所谓的荣耀，才情，名声，不过是一个锦上添花的装饰，是把她这个棋子打扮的花团锦簇的抬高身家的筹码。</p> 她不信，忍辱负重得等着，很快她的父亲就因为渣男抓到了她而导致那些庶出兄弟被抓回来，而对她谩骂，她方才如梦初醒。</p> 杨湘君被卖入青楼，不堪折辱，身着红衣自缢而亡，死后化为厉鬼。</p> 心中怨气执念千年不散，弃杨姓，唤湘君，每逢乱世便被怨气所激，出没于花街柳巷，为执念所趋，为怨愤所激，化为青楼中的鬼神，但凡楼中女子所求对富家子弟施加报复，伤人害命之求无不应允，而代价就是吞人魂魄取人性命。</p> 背景定下了，后续的正文剧情就写的顺理成章了。</p> 齐峰看完剧本，咂摸了下味道：</p> “你这个剧本不大一样啊！”</p> “要是都一样也不用来找我。”</p> 齐峰心说，她大概想多了。</p> 她原本的梗概一看就能看出来，男主是那个和尚，这种女鬼不爱书生爱和尚的脑洞剧情搔到了他的痒处，才会那么巴巴儿的跑过来。或许是受了这个灵感激发，他打算在《青蛇》里也加一段小青和法海的支线感情戏。</p> 在香江开片子，对大导演来说，一个脑洞就够了。</p> 可是等她完善了剧本，他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p> “所以女鬼到底喜不喜欢和尚？”</p> “你猜啊，你觉得喜欢那就是喜欢呗。”</p> 何米笑了下，特别调皮的那种。</p> 鬼片的基础盘，除了英叔那种僵尸片，像《倩女幽魂》、《胭脂扣》这一类型的片子，要的就是个痴男怨女人鬼情未了的哀愁范儿，结果还得是悲剧。</p> 出于对主流审美的妥协，何米还是贡献了一点暧昧倾诉，何米写的感情戏都非常克制，和尚无疑是喜欢女主的，但是女主对和尚是个什么感情呢？</p> 湘君在世间辗转千年，沧海桑田俗世枯骨，早就看遍了世情，和尚对她来说最多只是路过的风景，无缘无故爱上，何米总觉得莫名其妙。</p> 聂小倩是病亡，她死前还是天真的浪漫少女，只是被贼所控，她能谈恋爱，但是湘君不行，她经历过背叛和欺辱，由怨气所化，又常年藏身青楼，见得多事丑恶，自然更加不会轻易动心。</p> 但是要拍鬼片怎么能没有爱情呢？所以何米不说有，也不说没有，那就是俩字儿，你猜！</p> 能在玻璃渣里找糖吃，那才是一个合格的CP粉！只要片拍的好，我相信粉丝是真的！</p> 齐峰觉得这个剧本也会让柯旭大吃一惊，至于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那就不好说了。</p> “这部片子要等柯导忙完《青蛇》，接下来你拍申东尔那一部文艺片？”申东尔拍戏没他这么癫狂，一年三四部，《新不了情》是他耗尽心血之作，选角选景都亲力亲为，听说快要筹备好，很快就可以开机了。</p> “是啊，接下来我要去庙街，体验生活。”</p> 庙街位于香江九龙的油麻地，因为清朝时期这里曾经有一座天后庙而得名，因平价货的夜市而出名，而最能吸引人流的，还是他的外号……平价夜总会。</p> 嗯，就是我们想的那个字面意思。</p> 就像在港片里看过无数次的场景一样，因为很多戏就是在这里取景的，高高的鸽子笼层层叠叠几乎遮蔽了天空，只有街正中才能看到一些阳光，少的像是恩赐，而密密麻麻的灯牌则取代了阳光散发出光芒，想必白天还不是这里的主场，夜幕降临，才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p> 乍一看似乎是都市繁华景象，可是仔细看起来，水泥外墙和剥落的墙皮，底层建筑长期受潮而弥漫出来的灰黑色水渍，无不说明这是一个贫民窟的事实。</p> “这里就是香江啊……”有个刚从大陆过来的保镖团成员叹了一句，语气里还有些失望。</p> “在哪里都是穷人多的，你还指望这里跟电影里一样到处都是衣香鬓影的天堂啊？”何米哈了一声。</p> 她现在带着后面男男女女的二十号人，说是叫保镖，结果却把自己叫成了导游。</p> 何米自己也觉得这个造型略显逗比。</p> “去玩吧，别走的远了，别把钱花光了，听说天黑了之后的庙街更热闹啊！”</p> 得到何米的许可，一帮人欢乐得散开，各自去寻乐子。</p> “楚渭，你怎么不去啊？”</p> “他们是刚刚才来香江，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就看多了。”楚渭跟着何米，寸步不离。</p> “你说我是你的保镖嘛，不尽职是要被扣奖金的。”</p> “那你这班上的轻松啊！”虽然晚上才有也是出摊，但是白天这一条街大大小小的店铺同样能让人消磨一个下午。</p> “我老板好嘛！”楚渭跟着笑。</p> “哎呀不错啊，可以接得住梗了。”何米哈哈大笑。</p> 到了傍晚，白天就已经很热闹的庙街就好像苏醒了一样，所有的摊位都一股脑得冒了出来。</p> 不就是夜市吗？</p> 这我可太熟了！我可就是在夜市度过了我整个人类幼崽时光啊！</p> 不得不说，这简直和何米小时候见过的夜市小摊儿一毛一样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2章 香江夜市 甚至这地方还不如何米小时候摆的夜摊呢！</p> 竹竿支撑起塑料布做成天棚，木质或者塑料折叠的桌椅被拉出来，摆的……其实也不算整齐。</p> 靠墙还拉着一条非常熟悉的红白蓝蛇皮袋，遮掩着背后的水泥砖墙。</p> 小摊子密密麻麻得拉了一长条，电子产品、手工艺品、生活用品……在这里似乎能找到所有生活中要用到的地方，甚至还有珠宝玉器，项链手表……</p>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p> 何米敢打赌，这里的金器扔进水里都能浮起来。</p> 别问，问就是卖过。</p> 除了这里的人说的是粤语，其实和中国每个乡镇夜市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人是从众动物，这种人潮汹涌的环境原本就特别能吸引人的购买欲和游玩欲，哪怕是凑凑热闹也喜欢在人群里挤来挤去。</p> 而且区别还是有的，尤其是饮食摊子上。</p> 国内饮食摊子还少，烧烤大军没有像日后那样铺天盖地，让何米颇以为憾。但是这里的流动美食车就真的特别多，《食神》里的那种炒面小摊子到处都是，还有现在国内很少见的串串香关东煮……</p> 嗯，还是很有特色的，这里主要是咖喱口味，鱼蛋这种东西，何米两辈子都没怎么在粤式茶楼之外的地方见过，但是在这里却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这才叫特色美食嘛！</p> 在香江，东西交汇处，别的东西或许交汇得不是很好，但是有中国人在地方，吃得那交汇的必须得好啊！</p> 除此之外，到处都是甜品店和小吃摊、大排档，粥店和冰室也特别多，香江特色的牛腩面啊，绿豆沙、钵仔糕之类的甜品就不用说了，牛丸鱼蛋什么的，也是影视剧里的常客。</p> 那股子咖喱里香料的味道飘出来，更加让她蠢蠢欲动。</p> 很奇妙的，何米上辈子从没对咖喱产生过爱，特别是后来因为民族因素对阿三抱有一定的情绪偏见之后就更不喜欢，再加上小视频里各种“阿三地摊美食”介绍，那地摊是真的地摊，就阿三贫民窟那个卫生环境足以打消她的任何蠢蠢欲动。</p> 可是现在闻着这个香味，居然是真的想吃了。</p> 可是想吃归想吃，刚在茶餐厅坐了一个下午，为了防止老板赶人灌了一肚子珍珠奶茶的何米为了表示自己的食量真的和小鸟一样，还得矜持一下。</p> “想吃吗？”</p> 楚渭是个实诚的孩子，摸摸自己吃得溜圆的肚子，还是从心了：“想。”</p> “虽然我不是很想吃，但是既然你想，那我作为一个好老板，就请你吃一点吧。”何米兴奋得冲着顾客一直络绎不绝的那家小摊子兴奋得嚷嚷：“老板，两串！”</p> “我吃一串就够了！”楚渭被何米的善解人意感动涕泗横流，而且非常热心得帮她省钱。</p> 他的好心得到了何米一个白眼：“你吃着我看着，你是老板我是老板？”</p> 楚渭这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你是自己想吃吧？”</p> 何米微笑了一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鱼蛋分给了楚渭一串，就在他即将入口的时候冷不丁得冒出一句：“听说香江百分之七十的鱼蛋都来自与九龙城寨里那些污水横流的小黑作坊。”</p> 楚渭：……她绝对是故意的！</p> 然后狠狠往嘴里一塞！</p>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楚渭两个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发出含糊的声音。有钱人还喝猫屎咖啡呢！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p> 一抬头，发现何米手里只剩下一根竹签子了，登时满脑袋黑线：“你不也吃吗？”还吃得杠杠欢实。</p> “整个香江七百万人口起码有六百五十万吃鱼蛋，也没听说出事啊！别人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何米招手，“老板，我还要一串鱼蛋一串牛丸！还有这个，甜不辣，还有贡丸！”</p> 楚渭好像突然重新认识到了何米的胃口。</p> “看什么啊，再不点我就要付账啦！”</p> “我也要一份和她一样的！”何米那么会吃，跟她挑一样得踩不了坑！</p> 最后他是凭借多年习武的意志力，才把自己从那些飘着邪恶香气的摊子中拔出来，继续逛，连打个嗝都是咖喱味的，连走路都迈不开腿了。</p> “你不是吧，吃多了反应这么大啊！”何米看到他腆着个肚子连脚步都迈不开就忍不住狂笑。</p> “我……”楚渭觉得那些食物都顶到了喉咙口，稍微动一下就能从喉咙里涌出来，顿时一脸尴尬。</p> “靠边靠边，别挡人的路……你没吃多过吗？”</p> “没有啊！”楚渭摇头。</p> 他是运动员，运动员的影视摄入都有严格的营养标准用以控制体内肌肉，所以非许可内的碳酸饮料油炸食品都是不能吃的，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肌肉成分，进而影响到比赛成绩。</p> “那你的人生真的少了很多乐趣啊！很难受吗？要不要给你找健胃消食片？或者直接吐掉好啦！”</p> “不用了……我好了。”毕竟是一个身强体壮得棒小伙子，稍微给胃里腾点空隙就能笑话，站直了身又是一个一米八二公狗腰的好汉！</p> 然后就顶到了这家摊子上挂着的货物。</p> 楚渭伸手一抹，小小软软的一片布料，好像还是类似的，他还能透过两层布料看到下面的手掌。</p> 再拉到眼前一看……</p> 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p> “能动就走吧，停在这里……”何米一回头，就看到他捏着一条女士黑色蕾丝三角内裤，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p> 庙街和旺角的女人街对应，被叫做男人街，除了某些省布料的小姐姐之外，正儿八经的官方名称，大概是这里的摊子以男性服饰为主。</p> 但是只是为主，并不是独一无二，毕竟这里有那么多站街的流莺，她们的购买需求也是很旺盛的。</p> 所以这里的情趣摊子，就特别风尘。</p> 可怜的楚渭还是个处男，一看到这种东西登时整张脸都红了。</p> 登时就跟烫了手一样猛然把内裤甩开！</p> 他这一幅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得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无辜又茫然得样子真的让人想把他按住了狠狠揉捏两把。</p> 但是这个时候笑出来，楚渭就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3章 不信鬼神只信人 何米只能压抑住爆笑的冲动，只能一脸习以为常：“不就是内裤摊子吗？你脸红什么？你自己不穿内裤的吗？”</p> “可是这个，这个也太……”楚渭一张微黑的脸都涨得红透了。</p> 他越是这一副青春懵懂小男生的样子就越让人想欺负他！狠狠欺负他！</p> 小恶魔分分钟干垮小天使，何米嘴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楚渭，我发现你的想象力也是蛮丰富的嘛！看到白胳膊就想到果体……”</p> “没有！”楚渭蹦起来，一脑袋撞进内裤的挂架中，撞得那些挂着内裤的衣架噼里啪啦得响。</p> 何米是非常善解人意的人：“好好好，我知道你很想，但是也不用这么饥渴啊！撞坏了你是想把这些都买回去吗？”</p> “没有！我才没有想……”楚渭跟逃出刀山火海一样忙不迭得逃出内裤地狱。</p> “嘘！你是想让整条街都知道你在想果体吗？”</p> “没……没有！”</p> 何米笑得更开心了，围着他转圈圈：“哎呀，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儿巴不得她天天穿这个给你看呢！脸红什么啊！哎，你别跑啊！”</p> 看着落荒而逃的楚渭，何米还很假惺惺得哀叹了一声：“说要做我的保镖的人呢？跑的那么快是想保护谁去啊？你这个月奖金没了！”</p> “反正……反正上次已经扣光了！你还能再扣一次？”</p> “我能扣你下个月的啊！”</p> 何米追了他半条街才把他抓住，这一段已经接近天后庙，清静了不少，人还是很多，但是这里的摊子就不是卖东西的了，靠墙一排过去全部都是看相算命的摊子。</p> 贴墙放着一张折叠桌，桌上放这些签卜。一边的墙上还挂这些白色，或者泛黄的不，上面写着些感谢的话，大概就是锦旗的意思。</p> 香江看重风水，富豪家里都有御用的风水师，光凭一张嘴说些罗圈套话就能几十万几百万得忽悠钱，那些平日里万分精明的富豪都跟傻子似的深信不疑。</p> 底层民众也有自己的迷信抒发方式，看相算命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些阿婆，还有一项极有封建迷信特征的兼职：打小人。</p> 就是剪个小人写上名字，有些恶毒一点得还要写生辰八字，一边拿鞋底抽他一边骂，更准确的说是诅咒，那诅咒得都能编成经文了，能诅咒上两三个小时不重样啊！保证覆盖到他的方方面面，衰得不成样子！</p> 骂人的话总不好听，当事人或许会觉得爽，但是听在旁人的耳朵里那就不大舒服了。可是这些打小人的阿婆，她们骂起来，居然也不会让无关人员听起来不舒服，这个就比较厉害了。</p> 那些看相的先生看到他们停在这里，还上来拉客：“来看看吧，很准的，不准不收你钱啊！”</p> 何米礼貌得摇头，走开了。</p> “你不看看吗？”这种小摊子，最大的批命也才一千港币。</p> 楚渭跟着何米的时间久了，金钱观念也跟着何米靠拢，大陆人三四个月的工资在他嘴里好像不值一提似的。</p> 虽然对何米来说却是是不值一提。</p> 以楚渭对何米的了解，她这人有着极其旺盛的好奇心，只要她觉得好玩的东西都会试试，比如她一个亿万富翁，不去赚钱却跑出来拍电影就是一个证明。像这种小摊子，不管何米信不信，只要他说的好听，何米就算是听个乐子也愿意拿钱打赏。</p> “我这人呢，对神神鬼鬼的，素来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何米虽然在笑，但唇边讥诮。</p> “你不信这个？”</p> “不信，一点点都不信。”</p> “为什么？”一般对鬼神之说，普遍的心态大多都是敬而远之，像这么坚定得说一点都不信的倒是少数。</p> “神是不会救人的，鬼也不会，自古求神拜佛了几千年，哪个鬼神现身显灵来救人了？抗战的时候没有，南京大屠杀的时候没有，42年大饥荒的时候，58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没有，就说前年，华东水灾的时候一样没有。</p> 遇到灾难的时候不能庇佑人民，太平盛世的时候倒是出来招摇撞骗要供奉的鬼神仙佛不过蠹虫，要它何用？”</p> “我不信鬼神，只信人。”</p> “很多人也不是真的觉得这个有用，只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p> “既然明知道没用，为什么还要相信？人类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助和互助，可不是这些神仙妖怪。无用的东西，理他做什么？”何米斜斜瞟他一眼。</p> 楚渭此时的表情已经是便秘一样，想说却说不出来了。</p> “是觉得我这个人太现实了吗？”何米歪着脑袋看他，“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温柔善良的好女人？”</p> “不，不是……”楚渭结结巴巴，他觉得不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p> “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政府也是一样的，遇到天灾不能救护，碰见外侮不能抵御的政府，我要他何用？”比如某个遇到雪灾冻死了人就只知道疯狂甩锅的美国州政府……</p> 那州长还能腆着个脸说“救灾是社会主义国家才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何米看到这句话有多感谢自己生活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p> “那你在大陆……”楚渭可是知道何米有多么热衷缴税，这是对政府爱的深沉啊！</p> 真当她是傻有钱啊？她在香江逃税可是……咳咳！</p> “因为他会保护我们啊！有外侮，他打了，有天灾，他救了，水灾的时候扑到水里救人的是解放军，会往鸟不拉屎的地方通水通电通信，修桥修路修学校的是政府。前两天遇到李鸿那样的小流氓，会站在我身后的一样是政府，这样的政府，我为什么不信？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九年制义务教育。”</p> 没有普九，兰香儿和郑美兰都会是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那就真的一点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都没有了。</p> 可是这样的经历，楚渭却不会有的，他也不会明白普九对穷人的意义。</p> 因为他是城市户口，因为他家境优越，说起来就是这么奇怪，拥有更多的人会习以为常，身无长物的，会把没一点赠予都当做恩赐。</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4章 太失望啦！ “不说这个了。”再说下去何米都要黑化了，“封建迷信，这种不过是愚民的手段而已。”</p> “啊？”楚渭没跟上何米的节奏，还在茫然。</p> 何米就笑：“不信？我跟你玩个游戏。”</p> “啊？”楚渭还在傻呆呆，忽然手上一暖，原来何米突然伸手，抓住楚渭的手。</p> “我说他会问我们，是不是问姻缘。”何米拖着他往前走了两步，饶卡刚开始的那个摊子，顺利被另一个相师拦下，居然连台词都差不多。</p> “小姐看相吧，说不准不收你钱啊！”</p> “真的这么准？”何米古灵精怪得把手背在背后，“那你猜猜看，我要问什么？”</p> 相师一脸胸有成竹，得到高人仙风道骨的架势倒是拿捏得很到位：“你要问的是姻缘。”</p> 何米笑了，不说对也不说不对，拽着楚渭走开了。</p>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何米一脸得意，眼尾上挑，特别骄傲。</p> 楚渭就感觉胸腔里的玩意儿失控了似的瞎蹦跶，掌心却是空落落的，神情就有些茫然，连反应都慢了半拍。</p> “还不信啊！”何米笑了一下，突然踮脚给他扯了两下衣裳，把他原本严正的衬衫领口扯得松垮。</p> “我……你干什么……”楚渭那张脸又红了。</p> “给你做一下造型，不要弄得我像强抢民女一样吧？”何米摊手，“你现在走过去，他们会问你是不是要问事业。”</p> 楚渭知道就何米现在的癫狂劲儿，不玩个开心是不会停下来的，要是不想继续被调戏还是顺着她点儿吧。</p> “那我去了？”</p> “记得表现得茫然一点啊！”何米回收，叼着钵仔糕看楚渭在那一排摊子面前走了一圈，果然被相师拦了下来。</p> 他回来的时候还努力想个理由：“是女的就问姻缘，男的就问事业？”</p> “哪有那么简单啊！”何米把给他买的钵仔糕扔过去，“你看那个人，他问的是健康。”</p> 楚渭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POLO衫，同样是神思不属一脸茫然，腋下还夹了个公文包，比楚渭更像个遇到中年危机，忙忙碌碌爬了几十年还一事无成的社畜。</p> 他的目的很明确，不像别人是瞎逛，脚步匆匆得直奔其中一个摊子。</p> 楚渭不信，装路过凑过去听了几耳，那个中年人问的果然是健康，那相师正在舌灿莲花，看他凑过来还跟看同行一样地方。楚渭脸皮薄，最重要的是想从何米口中要个答案。</p> “这……你也会看相？”</p> “这叫中医，他眼眶黑面色青脚步瘸，走路的重心不对，应该是下肢有浮肿。他刚刚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鱼腥味，你再看他的手。”何米一抬下巴，示意他看过去。</p> “手？”楚渭习武之人，虽然没修练出内功，但是眼神儿不错，看到那双手上食指拇指和小指的关节特别粗大，不像是正常的手。</p> “长期接触水产工作的人呢，要是不好好保养是很容易有职业病的。他关节都凸出来了，不是风湿性关节炎就是类风湿性关节炎，总得有一个，痛风是很难受的，他重病，身子难熬还得赚钱养家，就盼着自己能多撑一段，还能问什么？”</p> 楚渭看到那个男人跟相师撩了一段，最后掏出挺厚的一叠钱，大概有两三百，千恩万谢得走了。</p> “这……”</p> 楚渭刚站起来就被何米拽住了：“怎么？你想去拦他？”</p> “他赚钱难还骗他钱……”</p> “那人病得重，心里苦闷，相师陪他说话开解也算是有个寄托，就跟看心理医生一样，也算是有个寄托。”</p> “你不是说你不信这个吗？”</p> “我不信，但我也拦不住别人信啊，只要不招摇撞骗，没事的。”</p> “这么多钱还不算骗？”那可是两三百呢！他一个月基础工资都没有这么多。</p> “香江的物价高，这个价钱在这里算是合理的。”何米又瞄了几眼，“呐，你看那个，那个就缺德了。”</p> 楚渭顺着看过去，是一个年龄介于中年妇女和阿婆之间的女人，五六十岁的样子，老式的盘扣衣裳和布裤显得穷酸，正在被一个相师拽住，从不耐烦到半信半疑再到唯唯诺诺。</p> “她问什么你也看得出来？也是问寿数。”</p> “不是，她问的是子嗣。那个相师正在忽悠她，让她花钱给晚辈改命，让晚辈能宏图大展，一帆风顺啊！”</p> 这个也能猜得出来？</p> “那要拦着她啊！”楚渭蹭的一下蹿起来了。</p> “你冷静点！不用我们自己去。”</p> 何米拽着他往回走，在一个卖磁带的摊位前找到个壮硕的小伙子：“那边那个穿盘扣衣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是你妈吧？”</p> “对，你怎么知道的？她出事了？”</p> 何米忽略掉第一个问题：“那边有个相师在骗她钱，要给你做一场大法事改命改运。”</p> 那小伙子立马就冲出去了，两人隔得远远得看着，果然那小伙子拽住相师就是一顿折腾，只可惜两个人看了半天热闹，那小伙子也没让他揍了那相师一顿。</p> 实在是太含蓄，太克制了，她花生瓜子肥宅快乐水都买好了，你居然不打？</p> 实在要让人失望了！</p> 只是等那小伙子转过身来，不管是报恩还是算账，他们两个都早跑了。</p>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渭看何米的眼神跟看神仙一样。</p> “因为刚刚是那个小伙子把他奶奶送过来的，那个小伙子要考试，心里没底，来挑英语磁带，让老太太去那边听粤剧，老太太不放心，在这条街上徘徊好几次了。”</p> “那，那他是怎么知道？”楚渭指着那个江湖骗子。</p> “我听到的事情他也听到了呀。”</p> “就这么简单？”楚渭顿觉三观崩塌。</p> “说穿都是很简单的，要做到却是本事，这叫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才能准确捕捉到每一只肥羊。不然怎么我看到了你却没看到呢？”</p> 楚渭只能服了：“你要是来看相，这些人都要没饭吃了。”</p> “也不是不可以啊！”反正这些家伙混江湖的经验大概没有她长？</p> 察言观色这种事，何米六岁就会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5章 好心办坏事 前面灯红酒绿，一波一波都是人脑袋，还有唱粤剧的歌声，登时就激动了：“那边有人在唱歌！”</p> 楚渭下意识得跟上，还是被何米嫌慢：“走啦，这是正题啊！”</p> 阿敏就是庙街艺人，刚刚那些都是北京，她们是何米要仔细观察的对象。</p> 这里的摊子狭小且简陋，同样是竹竿挑着白色、黄色或者红蓝白的塑料布，话筒放在当中示意这是舞台，歌手在中间唱歌，旁边坐着的是乐团的伴奏，客人在外面围着坐了一圈，摊主会提供小凳子和一些劣质的茶水。</p> 但是舞台，后台，和客席之间没有很严格的分界线，坐得很随意。</p> 庙街艺人普遍年纪不小了，唱的都是纯种的粤语歌，何米听都听得不太懂，不过旋律倒是很好听，有一种戏曲独特的美感，对这种音律的欣赏是国人流传骨髓的基因。</p> 但是这里艺人大部分都是三十岁往上，普遍在四五十岁的阿姨，穿的都是卟啉卟啉最闪耀的歌舞服，像阿敏这样的年轻女孩其实极少。影片里的解释是，阿敏身患绝症，她妈妈不放心她离开太远嘛。</p> 毕竟是平民夜总会嘛，年轻女孩在这里容易受到骚扰。再说了，真的愿意卖唱赚钱，去酒吧，去歌厅，赚的都比留在庙街赚得多。</p> 在这里唱的大部分都是老歌，来听的也多是年长的老伯。</p> 但是庙街艺人有一种得过且过的乐观，反正人生无望，不如享受现在及时行乐的感觉，不过别人的人生态度，她也不好评价。</p> 楚渭看何米东钻钻西钻钻，也不怎么在一个摊子长做，走马观花似的，可是偏偏流连不去，让楚渭很好奇：“老板，你是来庙街玩的吗？”</p> “演员的事，怎么能叫玩呢？”何米特别理直气壮，“我这是体验生活！”</p> “那你体验到了吗？”</p> 何米表情动了一些，原本明媚的神情散去，神色的转换让楚渭惊讶。</p> 他恍惚间才意识到，现在的何米，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何米。</p> 刚刚那个那么欢快活泼的女孩子，反而不像是真正的她。从楚渭认识她开始，何米聪慧，机敏，勇敢，但是从来和天真活泼一类的形容词没有关系。</p> 刚才的何米好像一下子时光倒流七八岁！</p> 何米表示楚渭还是不够了解她。</p> 她十一二岁就不会这么莽莽撞撞活蹦乱跳的了。</p> 现在的她，神态才更接近于楚渭熟悉的何米：“还差一点。”</p> “还差一点？”楚渭没听明白。</p> “阿敏是个非常标准的符合一切美好的女孩子，她乐观，善良，开朗，会去喂食流浪狗，用自己的热诚温暖哪怕刚刚认识的阿杰，发现自己喜欢了也非常主动。可是我不是。”</p> “你是一个好人啊！”何米救了他们一家的命呢！</p> “哎，别，当一个好人这要求太高了，别那这一套来要挟我啊！”何米连忙摆手，表示坚决不受这要挟。</p> “阿敏应该是一个……你看到她嘴角就能不自觉上扬的女孩子，这我可做不到。”除非她提着两麻袋的钞票来散财，在没有提着钱的时候，她可做不到。</p> 楚渭非常怀疑：“真的有这样的女生？”</p> “电影嘛！演出来就有啦！”何米摊手，“这就是看演员的魅力啦，比如我。”</p> “你已经很有魅力。”</p> 何米都在给他鼓掌了：“哇，楚渭你居然会夸人啦！不错不错，你妈妈不用担心你会娶不到媳妇儿啦！”</p> “别闹……”楚渭尴尬得摆手。</p> “哎，我知道我如此魅力让人心动不已，可问题是啊，人家美的和阿敏不一样呢。”何米摊手。</p> “你是说喂流浪狗？”何米在他最低落的时候出现，拯救了他人生，是他此生最感激的人，的的确确温暖了他的人生，“如果要体验的话，也去喂一下就好啦。”</p> “我不去会喂流浪狗的。”何米拒绝得非常坚定。</p> “为什么？”喂流浪狗不过是举手之劳，何米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坚定？</p> “因为城市里的流浪狗泛滥，尤其是那些中型犬只的出没会对老人和孩子造成威胁，而且流浪动物也是很多疾病的传播途经。控制城市流浪动物的数量，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所以我是不会去喂流浪猫流浪狗的。”</p> 更严重的话何米没说出口。</p> 没有组织没有规划没有科学指导的喂养流浪动物，其实是助长这一危险因素的发生。</p> 有些时候，你以为你是善良，你做的是好事，但是造成的结果却可能是你不愿意看到的。</p> 好心办出来的事，很可能是坏事。</p> “这，这样啊……”楚渭挠头，他倒没想那么多，“这么说，打狗队做的是对的？”</p> “错是不错的，只是手段太过残忍了一些。”何米摇头，“好歹是命啊。”</p> 楚渭傻眼，喂也不行，抓也不行：“那，那怎么弄啊？不能，不能给人收养吗？”</p> “收养当然是可行的，不过杯水车薪，不现实，可以作为一个辅助手段，但是只靠收养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何米一摊手。</p> “为什么？是生病了吗？还是这些不是宠物？”楚渭作为一个前十九年连自己都收拾不齐整的糙老爷们，以前是真的没动过养小动物的心。</p> “这些原因都有，最主要的就是流浪猫狗在流浪的过程中很容易受到欺凌和伤害，比如小孩子无知，会打流浪猫狗，更别说有些变态用伤害流浪猫狗的行为来宣泄自己情绪。</p> 小动物是有智力有感情的，也会有心理阴影，受到过伤害的小动物会有心理阴影，不亲人，养不熟。有这么一个硬伤，能被收养的流浪猫狗就很少了。</p> 毕竟收养猫狗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伴儿，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难伺候的主子，你说你收养了一只猫，天天在家里连哭带叫连抓带挠还胡乱撒尿，你摸它它就挠你，猫叫声是很瘆人的，猫尿又骚，沾到哪里哪里就没法用了，你还要养吗？”</p> 楚渭迅速摇头：“不会！”</p> “所以流浪猫狗能被收养的数量非常少，至少这个比例是远远抵御没有流浪过的宠物猫狗的。猫猫狗狗的，精心养着可是能陪你十几年的，为了这十几年的陪伴和感情，在最开始的时候付几百几千块钱，大部分诚心养猫养狗的人还是能接受的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6章 你是个好人 “那流浪猫狗泛滥就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楚渭是真的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件事还能有这么多的生意和思考，因此有些茫然。</p> “折中一点的办法就是，给这些猫狗做绝育吧。”</p> “绝育？”还真是听起来就让人脊背发寒忍不住夹紧双腿的恐怖词汇。</p> “流浪动物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寿命其实并不长，流浪狗的平均年龄只有五六年，流浪猫会更短一点，只有两三年。流浪猫狗数量增长的主要途径不是走失或者遗弃，而是现有流浪猫狗源源不断的生育。</p> 要是能给猫狗都做绝育，流浪猫狗的数量不会增长，以后就会慢慢减少的。”这也是后世比较普遍采取的措施。</p> 再过几年，雪域高原上因为藏獒经济的崩塌獒犬泛滥成灾，因为宗教因素不能射杀藏獒，他们就是只能阻止畜牧站的工作人员给藏獒做绝育，希望能把这一场人祸造成的天灾消磨下来。</p> 楚渭虽然还是紧紧夹着双腿，但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人都能计划生育了为什么不能给流浪猫狗计划生育？</p> “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p> “因为成本高啊。给猫狗做绝育，虽然技术难度不高，可如果是要政府机关出面做，总不能随便拉个人临时培训一下就去做了，最少也要有专业的兽医。香江的人工多贵啊，职业的兽医做一例绝育手术要多少钱你知道吗？要管就要管到位，为了防止这个逐步减少的过程中在冒出点事情来，还要给流浪动物除虫，这一项开支也是很吓人的。”</p> “就……就因为这个？”</p> “这是钱啊朋友，钱还不能说明问题吗？</p> 这个办法成本高，周期长，在这个周期里依旧会有猫狗攻击人类和传播疾病的风险，当然不如随便雇佣几个临时工拿着工具气枪抓一只干掉一只得好，毕竟焚化炉的成本可是比兽医低多了，一炉塞满就可以烧好多，多快好省还有效率。”</p> 楚渭被何米描述的画面吓得打了个寒噤，急忙转变话题：“那就不喂流浪狗了……其他的，还有什么是阿敏会做你不会做的？”</p> “如果是我遇到阿杰，我就算听出来他在写歌，也只会让他不要晚上扰民。我不会为了才华心动，不会那样去鼓励他追寻自己的梦想，我不是阿敏，我比Tracy更现实。”</p> 只是这样吗？</p> 楚渭忽然说道：“何米，我觉得你能演好这个角色。”</p> “废话，我当然能演好。”何米毫不怀疑这一点。</p> 阿敏这个角色说难也难，要让人喜欢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要让绝大多数人喜欢，但是说深是真的不深，直白点说，这就是个傻白甜啊！</p> 演容易，但是要演好，很难。</p> 她总不能比原版演的差吧？</p> “不是，我是说，你很善良。”楚渭听到。</p> 自从何米小学毕业之后就再没有听到有人是用“善良”来形容一个人的了：“哇，这么高的要求可别忘我身上放。”</p> “我没看过你的剧本，不知道你说的阿敏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是真的善良，是真的能温暖到人。”</p> “听你这么说我还挺荣幸的。”何米笑得咧出一嘴白牙。</p> “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思虑周全惯上功利的名义，但你真的是是个好人，你也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一个好人啊。”楚渭说的很慢，似乎每一句话都要字斟句酌。</p> 何米渐渐收敛了嬉笑，只是唇边的笑意依旧没没散：“不伤人就是善良啦？这个要求可真低。”</p> “当好人的要求本来就不用这么高。”楚渭的手在面前重重得划了一下，“不是出于对自己好的目的做事，就是一个好人。”</p> 何米不说话。</p> 何米只是静静得看着他。</p> 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怎么了……我说错了。”</p> “没有，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加一份工资啦。”何米逐渐绽开一个笑容，就像是春天到来的时候第一朵花绽放那样，从含蓄到盛放，明**人，光彩难言，“因为你真的把我哄开心了。”</p> 楚渭突然听到“砰砰”的声音。</p> 那是他的心跳。</p> 他的耳边只剩下心跳，而眼前，只剩下何米的笑。</p> 然后何米就蹦起来，从他的视野中脱离出去：“起来，走了。”</p> “啊……哦！”楚渭觉得今天晚上他真的经常像个傻子一样！</p> 但是何米也犯了傻：“车在那边。”</p>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租个房子。”</p> “在这儿？”楚渭本能得抬头打量那些老旧的唐楼。</p> 自从何米有钱了之后，在京城住四合院在盛海住小洋楼，不是别人流口水的富人区连看都不看一眼，在香江连浅水湾的房子都嫌小，要不是说不实用恨不得直接买半山别墅！</p> 庙街的房子都是老旧的唐楼，她也肯住？</p> 这里是贫民窟啊！</p> “对，就是这里！”何米眼神闪闪发光，用力点头。</p> “还是体验生活？”</p> “我不是香江人，少了这份土生土长的气质，那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就这样走马观花得看一圈怎么可能够？快起来，再不走房产中介就要关门了！”</p> 当然当天晚上，何米的确没有成功住进庙街。</p> 房产中介晚上又不开门！</p> 但是第二天庙街出摊的时候，何米就是从这里的房子出来：“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啦。”</p> “这会不会太着急了？要不要找人收拾一下？”楚渭跟着搬了半天的家，觉得这个房子是真的脏！</p> 特别嫌弃啊！</p> “不用啊，庙街居民居住的是什么环境这里就弄什么环境好啦。床褥被子都是现成的嘛。庙街出摊了，走，咱们下楼去看看。”</p> 夜市这种存在，来逛一次是特色，逛两次是无聊，24小时之内连逛三次是纯属有病。</p> 只是逛，身份都还只是游客，想要有更深入的体验，这样是不够的。</p> 楚渭今天趁着搬家的功夫打了个电话，什刹海武校的毕业生最向往的方向就是影视工作者，跟国内的几家影视行业的大山头还是有联系的，就摸着那点七拐八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搞明白了体验生活是怎么一回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7章 体验生活 说白了，就是演员觉得自己和角色的契合度不够，不够了解这个角色，差距比较大，需要接触这个行业本质，观察细节，才能更贴近这个角色。最多夸一句敬业，也不是什么值得特别骄傲的事情。</p> 说白了，还不是阅历不够演技撑不起来，才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做准备工作吗？</p> 由此衍生出来表演艺术的一大流派：体验派。</p> 演艺圈泰斗明叔就曾经说过，演员除了一枪把你崩了，剩下的事情你都该亲自体验一下。</p> 但实际上，不能体验的事情太多了，违法犯罪的事儿总不能干吧？但是犯罪分子也是影视剧作品中的重要角色组成部分。</p> 这些理论楚渭其实没有听得太懂，但是他把何米的情况跟那边的人转达了之后，专业人士给出了专业的意见。</p> 她是参与度不够，还想更深一点参与。</p> 于是他准备许久，才说出他的建议：“你不自己试着去唱一下？”</p> “我？卖唱？”何米险些笑喷了。</p> 楚渭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建议真的巨傻，何米这么大一个富豪让她来卖唱？</p> “我说错了。”</p> “不是这个原因。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得看听众愿不愿意啊！”何米一摊手。她天生乐感不好，是真的五音不全啊！</p> “不过卖唱不行，卖艺还是可以的。”何米眼神水灵灵得转悠，“走，咱们去拉东西。”</p> “东西都在这儿啦，我也不知道你要什么，自己先看看。”陈小东带何米走进一个仓库，看外表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仓库，大铁门，铁皮棚子，可是那门一拉开，别说楚渭，何米都“哇”了一声。</p> 像是走进了一个改过来了的世界，一排排架子上标着大分类。</p> 古装，民国，现代，通用。</p> 再按照用途分。</p> 大到帐篷马具，桌椅板凳，刀枪剑戟，小到锅碗瓢盆，杯盘瓦罐，钟表摆设，一眼都看不到头。</p> 比如香江影视圈的黄金配角公鸡碗，何米就在这儿看到了一模一样的一摞。</p> 真的有哪个公鸡碗能撑三十年啊？片场道具可容易损坏了！</p> 只是当年那一批公鸡碗大概真的数量又多质量又好，他们买多了，三十年都没用完。</p> 直奔兵器武器那一块，外表看起来倒是很像一回事，可是拿起一把剑抽出来一看，何米就在皱眉头。</p> 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没开封的真家伙，这材质应该是木头或者是塑料，外面喷了一层银漆，一提到手上分量就不对。</p> 放在现在那个高糊画质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上还能糊弄，可是三次元，隔着老远就能感觉这个太假了。</p> 别说三次元，就算是再过几年放电视剧里都会被骂死，播放器的升级，技术的升级对道具的精细度要求也更高了。</p> 楚渭也拿了一把刀，是影视剧里那些小兵和路人甲常用的朴刀，闪闪亮亮的可是一拿起来整个都在晃，铁片是软的，像是纸糊的。</p> “这个道具不行啊！还不到半斤重。”楚渭压低了声音，“正常的剑器至少得要一斤多。”</p> 别看评书、里一把武器动辄十几斤几十斤，有的单位还是公斤，但是古代评书嘛，就跟网文一样，一张嘴就可劲儿吹吧！</p> 实际上的武器，单手剑的重量一般是在一斤多一点，大概也就7、800克，双手剑也很少会超过1300克，刀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平。</p> 别嫌轻啊，能拿动和使用是两个概念，不信拿杯水手臂伸直举上半小时试试？十分钟后水能不晃悠都算牛逼了！</p> 毕竟写书的文人也没有真的会武功的不是？</p> 但是半斤都没有，还没有一个苹果重这就过分了啊！</p> 再看这一块的武器，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这大概是群演的仓库吧，背景板嘛，谁也不会看的那么仔细？</p> “陈导，偶没有更真实一点的道具？”</p> 陈小东觉得他都听不懂了：“更真一点的道具？”</p> “就是主角儿用的，经得起特写的。”何米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p> 陈小东一指这堆真·金玉其外的装饰品，“都在这儿了啊！”</p> 何米沉默了。</p> 难怪老看到香江电视剧里武打戏，那个主角用的剑唰唰唰唰得游来游去，还以为这是为了衬托主角武功牛逼剑如游龙，或者主角用的是软剑，合着不是软剑，这是因为剑是软的啊！</p> 所以下次看到电视剧里那刀片子唰唰的闪，这不是因为他武功厉害，是因为这个道具实在是太劣质了！</p> “你要这些道具做什么？一般拍戏都够了。”</p> “不是拍戏，是我要体验阿敏的生活嘛，要去卖艺啊，你这些东西一拿出来就露馅儿了呀。”</p> “卖艺？”</p> “就是，体验生活啊！”</p> “啊？”陈小东在圈内混的时间也不短了，愣是差点没听懂。</p> 香江拍电影，根本没有体验生活的说法！能提前把台词背了就算敬业了！</p> 更大的可能是，你背了也白背。</p>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那些坑货都会改剧本儿！</p> 以上坑货包括但不限于，卫家王，金王，齐峰，刘伟强等等一系列耳熟能详的大导演。</p> 香江就没有几个导演会老老实实按照剧本拍戏！</p> “阿敏是庙街艺人嘛，我又不是香江人，不知道庙街艺人怎么活，那就得跟着去看看啊，就是住在庙街，晚上在庙街卖唱。”何米看楚渭挑挑拣拣，半天才很嫌弃得提出几根……棍子。</p> 这里能用的武器道具真的不多！</p> “我又不会唱歌，卖艺也一样的吧。”何米笑得露出一排白牙，特别明媚。</p> “你要去……卖艺？”陈小东很难想想何米这么大一个富豪，还要去卖艺的样子！</p> 入组之前学些功夫，这个常见，他也见识过何米有多能吃苦多拼命，可是那都是想出名的小明星才会做的事情，她这样的一个大富豪纡尊降贵去卖艺？</p> 这个真的有点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了！</p> 他本能得相劝：“会不会太辛苦？”</p> “没事啦！”何米满不在乎得摆摆手，“就是这些家伙事儿都不行哎，有没有真一点的？”</p> 陈小东只能给何米指了路：“你要是相要挟真家伙，可以去刀店看看，哪里可能有一些打好的兵器。”</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8章 实际上，这些武器如果拍戏真的有需要不是可以随便乱糊弄的，大部分都是订制的，他们自然有长期合作的厂家。</p> “我还需要一些服装。”</p> “衣服在隔壁。”道具仓库和服装仓库是相连的，换了一个仓库门，何米突然就觉得……好眼熟啊！</p> 这里的服装倒是以古装和民国装比较多，现代装的数量相对较少，就算是有，也是礼服、演出服、正装之类的不属于衣柜常备的服装。</p> 这相当一部分服装何米都在电视剧里看过！而且是一套衣服在不同的电视剧里反复出现！还有显微镜女孩把这些衣服在不同片子的出场剪成小视频的！</p> 但是和电视剧里的光鲜亮丽不一样，这些衣服经不起仔细看的，就像影楼里的道具，隔着橱窗看自然各种精美，可拿到手上就是各种嫌弃。</p> 香江古装剧的影楼风可是曾经被狠狠吐槽过的，各种丝绸缎面，大红大紫的鲜艳颜色，可是这些材质不保养，落了灰了，皱了，就显得格外破旧，跟抹布似的。</p> 幸好何米需要的不是这些。</p> 在民国那一块，能找到一些宽松的，介于戏服和运动服之间的，手脚都有绑带紧绷着的练功服，是以前拍老电影的时候常用的道具，何米挑了几套。</p> “这些东西怎么算啊？”这些都是生意，借这些道具自然也是要钱的，而且一些小公司需要的时候跟大公司的仓库租借道具也是常有的事情。</p> “去外面登记，租金照算。”陈小东指了指门口，“何总要不再考虑考虑？真的很辛苦啊。”</p> “没事没事的啦，多谢你啦！”何米说话的口器真的很像个心无城府的憨憨。</p> 又跑了几家武器加工厂，香江习武的风气还蛮盛行的，跑了几家武学爱好者的指定店铺，也终于是凑齐了一些家伙事，完活儿，明天开工！</p> 既然是要体验生活，当然是应该进入女主的生活状态啊！所以何米当晚就没回自己浅水湾的豪宅，住在了油麻地租来的房子。</p> “何姐，这些放哪儿啊？”那个负责搬东西苦力自然是楚渭，把置办来的家伙事儿一堆一堆往房间里搬。</p> 油麻地治安混乱小偷多，何米可不敢把这些东西放在室外。</p> “剧本里的台词说，阿敏家里堆满了戏剧的行头，连阁楼都被堆满了，我们这里也要塞满，才像是阿敏她家的样子。”</p> 何米力求这里的环境都更接近于阿敏的生活环境。</p> 但不包括早上早上起床的时候那昏昏沉沉的大脑袋。</p> 也就是仗着年轻才没有捂出黑眼圈，她昨天晚上是一个晚上都没睡。</p> 床小，这个可以接受，反正何米的睡相好，床太大了也没用。</p> 可老式的木板架子床却很硬，只铺了一条被单一层凉席根本无济于事，就跟直接睡在木头板子上一样，硌得她骨头都在疼。</p> 最重要的是，香江气候温暖潮湿，尤其是现在，三月的时节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等着长蘑菇似的。</p> 硬木板床带着的潮气似乎能从骨头缝里层层得弥漫上来，蒸进她的骨头缝里。不仅如此，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仿佛带着一股子发霉的味儿，乍一进来的时候能把人熏个跟头。</p> 就更别提那个只有一平米的厕所，窄的连身子都转不开还透着一股子吸了多少次都洗不掉的臭味儿。</p> 据说，有独立卫生间已经是这里难得的好条件了！</p> 这里的房子住了三教九流的人，做什么职业的都有，何米对门楼下就是非常著名的一楼一凤，大半夜的还有男人出出入入，香江又是出了名的不夜城，整栋楼没有几个作息是一样的，人来人往吵吵嚷嚷，整个晚上就没有消停的时候！</p> 下楼吃饭的时候，何米愤怒得发现，跟着她住在这里的楚渭状态居然比她好！虽然也是同样昏沉的脑子，可他看上去比何米适应多了！</p> 三个月之前他还为了报仇躲在城郊即将倒塌的危楼里，当时满心悲愤也没想到什么由奢入俭难的问题，现在才由俭入奢三个月，还能适应。</p> “何姐，要不我们还是别住在这儿了吧？”但他又不傻，又不想自虐，也迫切巴望着何米赶快跑。</p> 浅水湾的豪宅不香吗？！！！</p> “不行，就这儿了！”何米倔强得摇头。</p> 不止是陈小东，申东尔也劝过她，可她大话都放出去了，怎么可以吞回来？</p> 这里的楼道极为狭窄，转身都转不开，下楼梯的时候就和个女人堵上了。</p> 女人看样子年纪不小了，起码有三十出头，衣着暴露妆容浓艳，身上有一种浓浓的风尘气。</p> 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她的职业，而且她也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这是她的标签，也是她揽客的资本。</p> 她就是现在住在何米对门楼下的那个“一楼一凤”。</p> 首先说明一点，香江法律是支持成年男女之间的约炮行为，不管是无偿还是有！偿！</p> 但是如果有第三者参与牵桥搭线呢，第三者是有罪的。</p> 把这条法律翻译一下就是，支持嫖和娼，但是打压老鸨。法律的解释呢，是为了防止凤姐遇到剥削。</p> 进一步体现这一条政策的是一条奇葩的法律规定，任何场所由超过二人主要用以有偿约炮用途即可被视为有偿约炮场所，任何人管理、出租、或租赁卖淫场所都可以被监控。</p> 所以为了规避这条法令呢，就诞生了“一楼一凤”这种奇葩生存模式，即在一个单位里单独“坐床待客”的小姐，在这里叫做凤姐。</p> 所以！根据以上法律可得知，在香江做“一楼一凤”是合！法！的！！！</p> 这不能不说，是对香江“禁娼令”的嘲弄啊！</p> 你没看错，情·色行业如此发达而且循序渐进，从援交、鱼蛋妹、夜总会小姐到凤姐循序渐进，能把性工作者的“二十年职业生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香江，其实是有禁娼令的。</p> 而且1930年就有了，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而且作为警察扫黄的法律依据，一直被反复引用。</p> 如此自相矛盾的法令跟扯淡似的，就问这脸抽的响不响？</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9章 送上门的沙包 在此种纠结的法律之下，香江的咸湿行业屡禁不止也就不难理解了，在这里扫黄就跟玩笑一样，全香江的人都能随口说出好几个知名的大楼和区域，但是扫来扫去，这些地方的规模越来越大，名头越来越响，生意还越来越好。</p> 在国内这种地方也有，最出名的就是天上人间，何米还去过呢。但是天上人间名声最大的时候还是被关了，背景也扛不住扫黄啊！</p> 黑色的地下产业该打压还是得打压，冒头就打！</p> 可在香江，那几栋楼的生意可是越来越红火了，警务通报都快变成色·情广告了！</p> 就算原本不知道红灯区在哪里的民众看到警务通报找过去一看，哎，果然说的没错，这里还真的能找到失足妇女啊！</p> 掩耳盗铃，跟个傻子一样蹦蹦跶跶的做戏，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贻笑大方。</p> 而且就算是扫黄，也是抓娼不抓嫖。坚决不抓，绝对不抓！</p> 明明是资本主义社会，最会做生意的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道理都不懂吗？真的要整治，跟国内一样让嫖客穿裤衩子双手抱头游街再让他家里人过来领啊啊！大部分被抓了一次之后都不敢来了吧？</p> 就是欺软怕硬，毕竟妓·女可比嫖·客好欺负多了。</p> 这自相矛盾得跟玩笑一样的傻逼法律让香江政府执行了多年也没改一下，还有人上街游行，要求该行业合法化，说“性工作也是工作”，他们要是真的觉得那么理直气壮，那游行的时候能把面具摘下来吗？</p> 这事儿要是合法，会是什么样？像德国那样，给失业女性安排的再就业岗位是做鸡？反正这行人多多益善少少不拘，只要男人没死绝，多少失业人口都塞得下，牺牲一国美女繁荣全国经济立志回到以妓女作为女性唯一职业的封建社会，最好变成罗马尼亚那样的东欧大妓·院是吧？</p> 说句题外话，日本就是对色·情行业态度模糊的国家，严格来说是有禁止卖淫法令，但是他们换了个名字，叫风俗业并且非常发达，结果所有人都看得到。</p> 日本女性地位底下，尤其是结了婚的女性，基本都以家庭主妇为主，少有能坚持事业的选择。男性去风俗店寻欢作乐居然不被视为伤风败俗而是理所当然！这简直就是回到了封建社会！</p> 各行各业的杰出人士里也极为少见女性的身影，职场上各种隐形的歧视更不用多说。</p> 哪怕是少女时期，对生理期讳莫如深仿佛脏东西，可偷吃禁果的时间却很早，要说这只是风俗，那漂亮的女生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和有钱的男性出轨都被视作是理所当然！</p> 这不得不让人认为，这是对女性的奴化。</p> 香江这个时期的情况倒是比日本好些，在这一个时期，凤姐行业主要组成部分是内地的偷渡客，以为来了香江就是上天堂，用结婚取得香江户口，然后就是遇人不淑，只能卖身来养活自己甚至还要养活渣男全家的千篇一律悲剧进程。</p> 香江喜欢给人起外号嘛，而且几十年的行业里总会有一些约定俗成的称呼，对于凤姐，他们就是按照地域，比如香江本地的叫“陀地”，台湾妹，马来妹，泰国妹，而内地来的，就叫“北姑”。</p> 所以在这里，叫人北姑的侮辱意味是非常重的，跟指着脑门骂人是出来卖的差不多。</p> 何米在这方面的思想是挺封建且传统的掩耳盗铃，背地里能偷偷摸摸得议论两句，可迎面碰上凤姐总觉得尴尬。</p> 让楚渭后退几步，让到在转角的地方让她先过，谁知道那女人反而贴上来恶狠狠得警告何米：“喂，我跟你说，不要来跟我抢生意啊！”</p> “我？抢生意？”何米一宿没睡脑子昏沉着呢，一肚子起床气这女人还来撩拨她，那火蹭得一下就冒出来了，“大姐你也不照照镜子，脸垂到胳膊肘胸掉到肚脐眼，还说我跟你抢生意？谁眼这么瞎口味这么重啊，这下嘴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挑啊！”</p> “哎哎哎，这怎么还吵起来了？”</p> 那隔壁蹭蹭得又转过来一个人，这一回看起来就是那个嫖客，普普通通的香江中年男人，走路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两眼的那种。头发略少，但是还不至于秃，POLO衫，长裤。</p> 他看何米的眼神倒是没有那么直接，但是其中的意味非常明确且让人厌恶，没有眯眯眼，就是色。</p> 对着这凤姐何米还能多说两句，对着嫖客何米是真的懒得费口舌。</p> 还是直接动手吧，送上门的沙包，不打，浪费。</p> “小妹妹又白又嫩，长的真漂亮，新来的？哥哥疼你……嗷！”最后那个诡异的尾音是因为这个胆敢伸爪子的傻子被何米揪住了手指头，反向一掰！</p> “嗷！”这人顺着何米扭转的反向整个人都拧起来了！</p> “你可以报警啊，我保证，你身上绝对没有办点真实伤害。而且，我会告你猥亵，说你调戏我。”何米说话的语调是真的不重，却把人吓得浑身都在打哆嗦。</p> “滚！”</p> 一脚踹下去，那嫖客顺着楼梯咕噜噜得就滚了下去，连滚了几个台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被那个凤姐急忙扶走了，生怕何米过来再给他两下。</p> 拿个不长眼的嫖客出了一顿气之后，何米顿时觉得起床气都散了。果然啊，有气，还是要发出来的。</p>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p> 就是楚渭没抢到人肉沙包，心情不好，还是满脸担心的磨磨唧唧：“何米，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治安不好，你住这儿受委屈啊！”</p> 何米现在要装嫩，不能再让楚渭叫她姐，在这么个场景里叫“何总”又实在可笑，所以何米就让他直接叫名字。</p> “不走。”说好要来体验生活的，结果这点苦都受不了就退缩了，多丢人啊！她大话都放出去了！</p> 总不能自己吃了。</p> “行啦行啦，去开工啦！”</p> 卖艺的剧团是申东尔之前联系过的，说好了，让何米上场帮忙，赚的钱归他们，每天还有另外再给一百块钱作为感谢，那他们是可乐意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0章 生活不易，何米卖艺 说是剧团，其实就是一个小戏班，班主就是挑大梁的台柱子，据说她几岁就出来学戏，唱戏的时间比何米的年纪还要长，她也表演，粤剧也唱，粤语歌也唱，流行歌也唱，全看观众点什么。</p> 不过她年纪比较大，唱的少，一般上场的都是请来的另一个花旦。</p> 主要的配乐由她的丈夫负责。她是再婚，原来的丈夫和儿女病逝了，招赘了剧团的乐师，也就是现在的丈夫，男人比她小了七八岁，其他零零散散的乐器乐师就临时请人。</p> 何米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出摊儿，楚渭把家伙事儿放下，何米给他们递了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打包来的叉烧饭和烧腊：“给！”</p> “你这都已经给钱了，怎么还能吃你东西呢？”班主阿珠未语先笑，摆手不受。</p> “我和他都已经吃过了，再吃也吃不下，你们不吃，这个也是浪费了不是？”何米提着袋子往她手里一塞，“吃吧！”</p>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阿珠招呼丈夫吃饭，现在布置摊位的就他们俩，台柱和其他的乐师要晚一点过来。</p> 何米也没想着，接过他们手里的活儿帮着撑杆子挑塑料布，拉电线按灯泡，刚开始还有点生疏，后来越干越熟练，就跟融入骨子似的熟练，哪怕有个楚渭拖后腿，速度也不比他们慢。</p> 吃人嘴短，那人手软，阿珠嘴短手也软，在没良心也得给何米尽心尽力得办事儿：“之前就是说你来卖艺，我还不知道你会什么呢？”</p> “我会练武。”何米打开楚渭一路背过来的那个包裹，一打开，里头叮叮咣的全是跟武侠剧一样的武器。</p> 这要是放在国内，往大街上一走就得被抓起来，全是管制刀具啊！</p> 东西是真的，只是都没开锋，能当个铁器使。</p> “那我今天就唱一段武戏给你开个场，就《宝莲灯》吧。”</p> 粤剧本身就是很少见的把真正的武技融入戏曲的剧种，阿珠对武器并不陌生，绝大部分的武器她都会使两手，看到这些东西也不稀奇。</p> 天渐渐黑了，人也渐渐多了，戏班里的乐师到的全了，她就上去唱了一段粤剧，这叫暖场，目的是吸引客人。</p> 力道充足转音圆润，吸引得老客人还在问呢：“阿珠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你上来暖场，你唱戏这么卖力气？”</p> 还有人拿着钱出来，刚刚赶到的台柱急忙提着个塑料小篮子去接。</p> 戏班子规模小，各项司职没有分的那么严格，台柱也干收钱捡钱的活儿，都是谁有空谁做事。</p> 拿着个小圆篮子走一圈，“请打个赏”，给钱的道声谢，没给的也不过是笑吟吟的一句“下次再来”，要是打赏的钱多了，还得举起来转一圈，大声说道：“XX打赏两百”啊！</p> 这个时候打赏的客人就会左右笑笑，露出“这都不算啥”的微笑。</p> 长期在庙街听粤剧的都是老熟人，戏班子里有几张面孔早就都记得熟了，看到侧边的后台还多了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还不停得打量。</p> 何米安之若素，等待上场，楚渭却渐渐觉得跟屁股底下有针扎着一样扭来扭去。</p> “干嘛啊，坐着钉子了？”何米笑道。</p> “何米，真的要表演啊？”事到临头，楚渭反而扭扭捏捏的，被何米一把拽上来。</p> “来都来了你怕什么？”何米的脸皮倒是非常厚，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你不是说前两年亚运会开幕式你也做过领拳的吗？那个场子可比这里大多了，连现场带直播覆盖人口数以亿计，这还不到一百个人你就怯场了？”</p> “这，这不一样啊！”楚渭脸又开始红。</p> 阿珠不知道下面的官司，已经唱完了一段，还在跟客人介绍他们出场：“今天我们剧团来了两位新人，接下来就有请……”</p> 何米看他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好心理准备也不强求，站起来跟阿珠用力挥了挥手上的长剑。阿珠不知道台下的变故和楚渭的变扭，但是临场非常快“下面有请，我们的碧瑶小姐上场！”</p> 出来卖艺的除非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不然没有几个人会用真名，又不是没有艺名！</p> 至于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儿，何米只能说，是因为印象太深刻了？</p> 何米提着剑一溜烟得钻上去，提着剑团团做了个圆揖：“小妹碧瑶，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诸位衣食父母多多关照啊！”</p> 说是初来乍到，可是何米说起场面话来却一点都不怯场。</p> 她穿的一身青衫，束袖绑腿，倒像是粤剧里的武旦装扮，只是没有上那么弄的妆和弄那么复杂的头发，一个简单的长马尾，潇洒又英气。</p> 下面就有客人起哄：“小妹你会什么啊？”</p> “我给大家舞个剑！”</p> 何米的剑舞和学校里学的套路不一样，跟武戏里的武打都不一样，不讲究张弛有度，不讲究养气修身，她的目的就一个！酷！炫！飒！好看！</p> 翻身点转的花哨动作特别多，就跟那些小视频里习武炸街的人一样，飞踢探腿，观赏性特别强！</p> 何米习武，却又有练舞的底子，筋骨比正儿八经的武行要软得多，腿踢得又高又直，翻转的动作很漂亮，可是她手上有劲儿，一把剑器被舞得飒飒生风，真的能听到剑器破空的“嗖嗖嗖”声！</p> 这么飒爽的音效，真的让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p> 阿珠脸笑得和花一样，急忙拿着小盆子去借钱，很快接了满满一盆！</p> 香江电影的功夫片这么多年的发展，一拳一掌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的武打戏份他们早就看腻了，现在的风气是，比谁的画面惊险，比谁的场面刺激，比谁不把命当命。哪怕是高来高去的古装武侠片，现在也是比谁的威亚拉的高。</p> 所以现在房仕龙就要从几十层的楼上往下跳，瞿梓泱要在飞速行驶的车上跳来跳去，把玻璃撞得粉碎。</p> 但是这样纯粹的，没有外力帮助的把式，他们也有些年没看到了！</p> 剑舞的时间不久，也就两分钟，何米一个利落的收招，缓缓起身，倒替长剑团团一礼：“献丑了！”</p> “好！”又是满满一盆子钱。</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1章 十八般武艺 “那小妹儿，你还会什么？”</p> “我还会什么？拿上来！”何米一招手，刚刚支起来的武器架子上银光闪闪得挂满了兵器。</p> “这个是单刀。”</p> “这个是牧羊鞭。”</p> “这个是九节鞭。”</p> “这个是苗刀。”</p> “这个你们都认识嘛？这个是……棍哪！”</p> “喏，还有双节棍，还有三节棍。”这一袋子的武器里，就这三个棍子最好找！</p> 托李晓龙先生的福，现在用双节棍的人可多了，何米特别好找。</p> “那那个，那个是什么？”有人注意到架子的最旁边，垂着一个飞镖，上面还连着一条绳索。</p> “这个？”何米取下那根飞镖，把绳子缠在手上晃了晃，忽然一抖手，一根飞镖跟灵蛇一样迅速游出来，扫过众人头顶！</p> “哇”！一堆低头躲避的，原本看着旁边摊子的人看这里这么热闹，哪怕看热闹也要过来瞅瞅。</p> 可是前排的人是坐着的，后来的人没有椅子坐个头比前面的人高出一截儿！</p> 眼看着就要伤到人，何米一抖手，“啪”得一声回到何米手上。</p> “这个叫绳镖。”</p> “好！”这种惊险刺激才是最吓人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玩云霄飞车？3456D的电影才有体验的趣味嘛！</p> 何米挨个儿亮出包袱中的家伙儿事儿，“你们想要我会什么啊？”</p> 这就是要点场的意思。</p> 按照剧团的规矩，点唱是要给钱的，那点她卖艺自然也要啊！</p> “你是不是就会这些啊？”</p> “也不是啊，就是现在能找到的家伙事儿就这些，别的嘛，拿到手上至少也是能耍耍的，你们要是想看，我去定做。”</p> “流星锤会不会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声笑，倒像是调戏。</p> 围观群众轰然大笑：“哇，你也太损了吧？让一个小姑娘玩流星锤？”</p> “流星锤？流星锤锤绳有三米多，抡一圈就有六七米的直径，要舞起来起码要十几米的舞台，这里哪里有那么大的场地可以让我用哦！”何米不急不恼，只是笑嗔了一句，“现在就这些了，你们先想想？我给大家来段扇舞，好不好？”</p> “好！”</p> 何米抄起一把扇子，“唰”得一下打开！</p> 舞扇比舞剑的好处在于，扇子自带音效，尤其是这种小场地，开扇是“唰”，收扇是“啪”！</p> “唰唰唰啪”！此起彼伏，效果特别好！</p> 扇面开合“唰唰”带着声响，特别刺激！</p> 刚刚只是剑舞，换一种兵器，他们似乎觉得她舞的比电视上那些还要好看！</p> 这不是错觉，这是事实。</p> 不是说她比那些武行还要厉害，主要是表达方式不一样。</p> 而香江八十年代的老电影长于小范围推拿踢腿，看起来就不明觉厉，让观众“哇”得一声。</p>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绝大多数的外行人是看不到那一招一式里的精巧功夫的，“不明觉厉”是不够的，所以要好看，就是要简单直白得让人明白，“哇”，好厉害！</p> 房仕龙是把这一点看的最透的，所以他追求视觉冲击，跳楼跳车这种恶习就是他开始，还特别喜欢砸家具，号称“家具城之王”！他特别喜欢玩帽子就是对这种心理的进一步深入。</p> 不仅是有趣，玩帽子看着简单，可是自己尝试了之后就会发现自己玩不起来，从而“哇”一声，深刻明白他有多牛逼。</p> 何米的方法就很简单了，她跳得高，踢得直，还特别能起腰，总是能在一般人觉得不可能的时候蹿起来，好像地心引力对她都不存在一样！</p> 她上辈子练这些也就是图一个好玩，学的是电视剧，最主要的是小视频。</p> 小视频可以说是最接地气，最能直观反映平民百姓喜好的一种传播途径，所以“十万战士买零食”啊，“丈母娘洗脚水”啊，“死后掉玉佩”啊，这些是最受欢迎的。因为简单，反差冲突都非常的明了。</p> 就跟以前走江湖卖艺的，最受欢迎的就是胸口碎大石一个道理。</p> 说白了就是“哗众取宠”，可是哗众取宠的效果最好，最贴合老百姓的口味，顿时引得一片叫好声如潮，纷纷给台面塞钱！</p> “我要看那个九节鞭！”</p> “牧羊鞭！”</p> 扇子表演完，这一个个点场的呼喊此起彼伏，倒是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热闹了！</p> 硬币在连着塑料脸盆砸在地上，哗啦一声响。</p> 钱都砸地上了，楚渭蹭的一下蹿起来准备打架，以何米的暴脾气这不得发飙？</p> 却见何米笑了一下：“多谢多谢啊，这位先生要看什么啊？”</p> “那个剑，那个特别长的那个剑！”</p> “剑我表演过来呀，您要再看一遍？”何米也配合，挨个儿表演下来。只是这些兵器要舞的好看是要卖力气的，尤其是鞭子要抽出响声来，等把牧羊鞭收回掌心里，何米喘了口气，趁着多说两句话的功夫赶紧歇歇。</p> “小伙子你干嘛啊？”阿珠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p> 看他们这都习以为常的表情，楚渭才意识到可能真的是自己误会了。</p> “他这是……”</p> “这个叫响场，客人有面子，花旦也威风嘛。”阿珠拿着装钱的小脸盆过去一起捡，楚渭傻乎乎得下意识得就跟过去了。</p> 他也觉得自己这一米八二的个子光站着不干活儿实在太碍眼，本能得蹲下去跟着帮忙捡钱。</p> 何米耍的是兵器，和站在原地不动的唱歌不一样，她表演的时候是不能有人上来捡钱的，为了给他们腾出空，何米还特地多站了一会儿，给那些阿叔阿伯陪聊。</p> 这里的地面还有灰土泥水，钱币落在灰里，脏兮兮得，可阿珠半点不在意，穿着闪闪发光的演出服蹲在地上，照样拿手去拣出来。</p> 看楚渭不懂，阿珠跟他笑了下：“你是觉得我拿着个钵子像是要饭的吗？”</p> “不是！你别误会……”楚渭也不知道怎么解释。</p> “都是为了生活，有什么好挑挑拣拣的？”阿珠拍了下手上的泥土站起来。</p> 灯光的昏暗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劣质化妆品，她的年纪应该不小了，阿姨大妈标配的卷卷发更显得沧桑，只是现在依旧是那么从容，沉着，让楚渭不得不刮目相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2章 卖艺，不丢人 “不是剑，是长的那把，长的那把？”钱终于捡完了，那个客人也催促起来。</p> “您说的是这个？”何米指着兵器架上最长的一把兵器，“是这把苗刀。”</p> 这一把真的巨长，连刃带把手带刀鞘，接近一米五，立起来都快比一个人还高了！</p> 而且这个的刀柄也特别长，起码有二三十公分！</p> “这是刀啊？我还以为是剑呢。”</p> “是刀啊，单面开刃的叫刀，双面开刃的脚剑，你看，这一把就是单开刃的。”</p> 刚要去拿苗刀，楚渭先一步把苗刀拿在手里。</p> “我，我来吧。”楚渭音量不高，他没有何米这么厚的脸皮也没有她从小就在也是上打滚的经历，说出这句话是要勇气的。</p> 何米放手让他拿过去：“做好心理建设啦？”</p> “总不能，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撑全场……”楚渭眼神从闪躲变成了坚定，“这个，我来！”</p> 何米其实是想笑的，又不是真的跑江湖卖艺讨生活，她这是在体验生活！</p> 但是管他呢，这样她也开心啊！</p> 能歇歇，她也乐意。</p> 可是下面的观众不大乐意。</p> 他们刚才看的是个漂亮小姑娘，现在变成了个小伙子，虽然小伙子也帅，但是哪有小姑娘好看？</p> 阿珠眼神一动，顾不得数钱就要上去解围，忽然看到何米团团做了个揖：“这可是苗刀，各位叔伯行个好儿，让我舒口气啊，我这用的都是真家伙，要是累了控制不好可就伤人了。”</p> “行了吧小姑娘，你这刀都没开锋，能伤什么人啊？”下面有人就起哄。</p> “呀，被您看出来了？眼神真好啊！”何米拄着兵器架应对自如，“苗刀要的是势大力沉，我都累成这样了也耍不好看啊！这么一个小伙子牵过来，可不是只要摆造型耍着好看的啊！”</p> 何米趁机推一推楚渭，让他拿着苗刀上去摆架势。</p> 在庙街看歌舞的观众大部分要求都不高，被何米安抚两句也没有人不依不饶的：“这个叫苗刀，是不是苗族的刀？”</p> “怎么看着像日本的武士刀？”</p> “你这双手握刀的方法也像啊！”</p> 这个说法不对啊！何米就在旁边客串解说：“不是哦，苗刀之所以叫苗刀，是因为它刀身修长，形似禾苗，所以叫苗刀。在古代呢，这是军户的武器，明朝时期的御林军用的就是苗刀啦！当时沿海有倭寇作乱，戚家军扫荡倭寇的主要武器之一就是苗刀，大概那个时候有一些碰撞吧。”</p> “苗刀刀身长，原本就是双手刀啊！双手武器本来就是这么拿的嘛，内地有个武学宗师叫于承惠，他复原的双手剑法也是双手持兵器的啊！”</p> 刀随身走，刀光飒飒，只是这个场地太小施展不开，楚渭又是身高腿长的一米八二，就有些施展不开。</p> 楚渭又练了几个武器，何米站起来换了他下来，原本安排两个人就是想要对打或者双人一起舞，这样视觉冲击力更强，可是这个摊位太小，还是算了。</p> 何米言笑晏晏，哪怕不是熟客，也轻车熟路得和他们打趣，语调轻松，让人轻而易举得贡献出钞票。</p> 阿珠赚的钵满盆满，一边笑还在一边感叹：“幸好只是来玩几天啊，她要是出来卖艺，谁能比得过她？”</p> 就是因为她在这边做了这么多年才更加清楚，才艺是根基，可是一身绝技却被埋没的大有人在，要出来走江湖，做人做事的方法才是成事的关键。何米看起来年纪小小的，手段却是真的不弱！</p> “她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p> 收摊的时候，阿珠他们都是眉开眼笑的，还给了何米和楚渭一人一叠钱。</p> “这是今天的分成。”</p> “不是说好了吗？赚的钱归你啊！”就这几百块钱，何米是真的看不上。</p> “原本以为啊，你们不会做事，在外面厂子做戏还得败人气，当然不给你们分成啦！可是你这么厉害，今天晚上给我赚了那么多钱，该给你的当然要还给你啊！呐，就是花旦的分成，可没多给你。”阿珠把钱往他们手里塞。</p> 楚渭还要推拒，何米却喜笑颜开得收好那一叠纸笔：“谢谢珠姐关照了啊！”</p> 钱是少数不论卖相如何绝大多数人都会喜欢的东西之一，但是楚渭是那个少数。</p> 这钱皱，脏，他嫌弃。</p> 何米倒是很兴奋，数钱数的稀里哗啦响：“我比你多哎！你老板就是你老板，做什么都这么厉害啊！”</p> “是啊！”楚渭不明白，何米为什么还会为了这样一笔小钱兴奋呢？要兴奋也是他兴奋吧？这厚厚一叠，也不够买她过来的飞机票啊！</p> “是不是觉得没面子？”何米看出了他的情绪，原本喋喋不休说要去哪里哪里玩哪里哪里吃东西的嘴停了下来，“你是觉得我们这样像是要饭的吗？”</p> “不不不！不是！”楚渭疯狂摇头，“我没有，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p> 这个他们自然不包括何米。</p> “其实也无所谓啊！”何米把钱收起来，拿着一枚隐蔽在手心手背来来回回的摆弄。“要饭的手心朝上，面天接钱，赚钱的手心朝下，理直气壮。”</p> “卖艺又怎么样？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他们唱的每一首歌，我耍的每一个兵器都是我辛辛苦苦练出来的，为什么不能换钱？歌星不也要开演唱会吗？功夫明星不也是要在镜头前面打生打死？他们也是卖唱卖艺啊？！”</p> “可是，可是这不一样嘛！”</p>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一个钱多一个钱少，一个人多一个人少，一个在体育馆一个在街边。”何米终于数好了钱，数过钱的手正是充满了幸福的味道。</p> “可是……可是……”楚渭都不知道如何反驳！</p> “人生在世，要赚钱，总是要出卖一些东西的。或许是劳力，是智力，以前我卖的是我的聪明才智，现在我卖的是才艺，也是我辛辛苦苦练的，没偷没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米把零钱袋耍的“哗啦啦”得响。</p> “可是那些人……”楚渭又不是小孩子，很多眼神的意味，他看得懂。</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3章 成家班星探 “你是想说那些人眼神很猥琐是吧？”何米笑出两个酒窝，“夜市上什么人都有，你没办法让所有人对你都是善意，他心里想什么，我们没办法控制的，只要不付诸行动，随他去吧。现代法律可不采纳腹诽罪。”</p> “那如果有实际行动呢？”</p> 何米放下钱袋，低头在自己身上画了个十字：“我会给他上柱香的。”</p> 果然还是那个何米！</p> 在庙街的旧唐楼里住了三天，熏得何米这幅被高床软卧养刁了的身子骨终于找回了一点以前闯荡江湖摔摔打打的坚韧和糙性。</p> 她小时候跟何美兰摆小摊住的还是老式的筒子楼，一层楼一个厕所一个水房，条件比这个还差！</p> 小学的前半段住的还是工厂呢！那机器的轰鸣日夜都不停的，她不也照样睡得呼呼的？</p> 知道她快十岁了，何美兰才在学区房那个小仓库之外攒下了新屋的首付，让她们俩搬了进去，她才算是有个正儿八经落脚的地方。</p> 所以就她在这里之后吃的那点苦，睡车里守货物这都不是事儿！</p> 刚开始开超市的时候，店面和仓库可都是她们母女睡在店里守着的。</p> “珠姐吃饭！”何米照旧把塑料袋递给她，自己去拉摊位上的塑料布。</p> 几天下来，楚渭都能算个熟手了，搭起来并不费力。</p> “阿瑶这么早就来啦！”和前两天不同的是，今天的人多了很多，一看这边摊子支出来了，就有人围着过来等着何米开场。</p> “是啊！”何米把灯泡安在拉来的电线上，“今天你们也来的早了嘛！”</p> “来完了就抢不到位置了嘛！”摊位就那么大，能站得能做的人就那么多，被占走了位置就只能待在人群外面看人头。</p> 可是偏偏啊，这两天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位置也越来越难抢，于是他们只能越来越早。与之相对的，他们的场地也越来越大，是阿珠特地跟左右邻居说好，租借了几天的，就是为了能给他们施展开！</p> “哎，楚渭，今天的场地大了呀，要不要一起走一个？”何米丈量了一下场地，足足有七八米长可以让他们发挥。</p> “对练？”楚渭比划了一下。</p> 何米眼珠子一转，就冒出了一堆的主意，压低了声音跟他商量。</p> “碧瑶妹妹今天跟阿炎一起上抬了？”有熟客看他们两个一起上来，笑道。</p> “之前场地太小，施展不开，今天地方宽一点，就给大家换点不一样！”</p> “什么不一样的？”他们还在问呢，忽然就见一道银光直直扎向楚渭！</p> 却是一根峨眉刺从何米袖中滑出落入手中，直直扎向楚渭的小腹！</p> “哇！”客人都被何米的偷袭吓了一跳！她这是真的要谋杀？</p> 却见到楚渭早有预料似的，抄起一把长剑下撩，轻轻一架！</p> “挡！”金属撞击的声音极为清脆，让人精神一振，看的目不转睛！</p> 峨眉刺是双手兵器，另一只手的峨眉刺火速递出，楚渭提剑赚了版权，一连格开两把峨眉刺，却没顿住脚跟似的连退两步！</p> 何米得势不饶人，两把峨眉刺顺着力道划过一个半圆，楚渭扎稳马步就是一个铁板桥！</p> 双脚站稳，上身与地面品性！</p> 同时挥剑上撩，架着这对峨眉刺在眼前划过！才一个翻身直起腰身！</p> 可是何米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占了先手，就不会放弃优势！强攻在前，峨眉刺上下翻飞银光熠熠，楚渭且战且退，左接右挡，把一把长剑舞的滴水不漏！</p> 金铁之声连绵不断，仿佛雨打芭蕉连成一片，仿佛背景音乐让气氛越发紧张，看得人不由自主得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生怕漏掉了一个动作！</p> “叮叮叮叮……”</p> 时不时其中还夹着些倒踢紫金冠之类的动作，观赏性极强！</p> 最后一招！</p> 何米架着峨眉刺顺着常见剑身划下，剑身竖起，峨眉刺被剑格抵住，可那一对峨眉刺的刺尖，却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p> 直到两个人收招，诸位看客才回过神来，吐出那一句压在心中的：“好！”</p> 掌声雷动，直如雷霆炸响！</p> 之前一直是单人舞刀弄棒的，已经有一些人看腻了，现在上了个双人的，正好刺激得一下观众！</p> 毕竟，双人对打可比单人联系有意思多了！</p> “多谢，多谢啊！”何米抱拳，阿珠急忙拿着脸盆去接，一脸盆都放不下，拿了两个小脸盆才防止钱吊出来浪费了！</p> 上了新品自然会更让人有新奇感，点的表演都是双人行，哪怕只是两人演练一模一样的一套剑法，那其实不一样，效果都不一样！</p> 耍过最后一套峨眉刺，何米坐下歇口气准备收摊，一个穿着西装都显得凶悍的男人就径自凑过来。</p> “你找我有事吗？”</p> “碧瑶小姐，我是成家班的，我觉得你很有潜力。”男人递了一张名片过来。</p> “你是星探？”何米对光打量两眼，抬头是嘉禾的，职务方面，写的是“龙虎武师”。</p> 香江的武行就叫做“龙虎武师”。</p> 别看名字威风，按照香江惯例，名字岳伟峰的越是小弟，“龙虎武师”这个行业里，包括武指、武行和武替，唯独没有明星。</p> 都是明星了，自己当导演不好吗？为什么要当干得多危险大活还累的龙虎武师？</p> “不是，我是成家班的武指，我觉得你很有潜力，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呢？”</p> 说是考虑，但是他心里还是很自信的。</p> 香江娱乐圈黄金时期，有几个女孩经得起灯红酒绿的诱惑？尤其是听说，这还是个北姑。</p> 何米把玩手里的名片，再三确定眼前这人名字也没听过，脸也没看过，不由得想笑，不这是第三回有星探找上门了吧？</p> 有眼光！</p> 何米的语调其实还是很客气的。</p> 就是内容说的比较耿直：“那我去找你们签约能有什么发展？能给我几部电影的女主角？电影投资多少钱？谁给我搭戏？”</p> 这人的脸瞬间拉的比马脸还长。</p> 他要是有这样的资源早就成大明星了，至于现在还没人认识他吗？</p> 他自己都出不了头吗？还有本事来捧别人？</p> 这个北妹的口气也太大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4章 不动情 但是他要是想挖这么一个新人，话就不能直接说：“成家班你知道吗？这可是房仕龙房大哥的班子，你去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把这个招牌亮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字号！你说有什么发展，这个是看你自己的本事啦，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准啊！”</p> 说话就说话，你靠那么近干嘛？</p> “不用了。”何米伸着手指头顶着他的脑袋让他退的远远的。</p> 闹了半天，原来不是当演员，而是当武行或者武替。</p> 要说从群演、从草根、从选秀中脱颖而出的大明星都是有的，虽然少，终究还是有的。</p> 但是从武替中走出来的大明星，绝无仅有，以后有没有不知道，以前应该是没有。</p> 心怀梦想扎进这一行的，不是被摔残了，就是被打跑了。</p> “你不再考虑考虑？”这人还是不甘心，武行干得多赚的少，娱乐圈里漂亮妹子再多也跟他没关系，但是何米很有潜力，如果是他引入行的，那不是就有联系的机会了吗？</p> 再说了，他看何米是真的很有潜力，要是真的能火起来，他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哪里还会愁没有妹子？</p> “不用考虑了。”有个人突然从后面钻过来，“她演的角色，不是你能介绍的。”</p> “齐导，申导，柯导怎么也来了？”何米看着他们过来，也是惊讶。</p> 这三位大导演这么闲的吗？组团来刷她这个副本吗？</p> “小宝说你在这里卖艺准备新片，我们还不信，就来看看热闹。”柯旭上下打量她，看她这一身的装扮，“你还挺有模有样的嘛！”</p> “我做事可是很认真的啊！”何米说话的时候顾盼神飞，眉眼之间都是灵动的俏皮。</p> 看的申东尔就更加两眼放光！</p> 看何米的眼神，看何米脸上的笑，活脱脱就是一朵在剧团夜市里成长起来，最讨喜的卖艺小妹啊！</p> 是他想象中阿敏应该有的精神状态！</p> 那个成家班的人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p> 娱乐圈等级森严，别说柯老怪，就算是齐峰、申东尔往那儿一站，随便哪个都是能一弹指就让他飞到天边的大人物。</p> 看到他们来了，何米也没兴趣跟他拉哈，端起礼貌又拒人于千里的笑：“谢谢，有机会的话合作。”</p> 你跪安吧！</p> 那人急忙走了，心里还遗憾，他就知道这人有潜力的嘛！可惜怎么不等他出来引荐呢？</p> “何总，这人是谁？你朋友？”柯旭怎么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p> “他说他是成家班的，想拉我去做武行。”何米晃晃名片，随手放暴力。</p> “何总对成家班有兴趣？”柯旭想了想，除非何米和房仕龙搞上了，不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何米演房仕龙的片子的可能性不高。</p> 娱乐圈的壁垒森严，一级演员和一级资源对接，十八线小明星和十八线资源匹配，能往上横跨一级都是祖上烧高香了，一上来就是A级大制作挑大梁，要么就是遇到了张国师了，要么就是做梦了。</p> “名片总要收着吧，以后见面要是拿不出来就尴尬了。”</p> 他们看出来了，何米还真的不打算和成家班联络。</p> 虽然理智上分析这不是她短时间内能走的路，但是能这么快看清楚并且控制自己行为的冷静还是很少见的！</p> 那可是房仕龙啊！</p> 继李小龙之后唯一的华人巨星！</p> 何米是真的不想找成家班，至少</p> 短期内，她是不会和房仕龙合作的。</p> 谁也不能否认房仕龙在电影，在文化推广上的成就，敬业是很敬业的，人品方面有没有问题，只能说毕竟没有亲身接触过，谁也没有话语权。</p>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他好色啊！</p> 房事龙嘛！连儿子的女朋友都能下手，以伯父得身份照顾儿子的女婿，照顾着照顾着，就喂红酒喂葡萄打横了抱抱了！</p> 何米长的这么好看，万一他说她勾引他怎么办呢？</p> 要见面，还是得等何米成长到可以和他平等对话，让他升不起任何想法的时候再说吧。</p> “三位大导演怎么有空突然过来啦？”</p> “柯导说想找你聊聊剧本，小宝是来看成果的。”齐峰指指自己，“我是来看热闹的。”</p> “去，闲的你。”何米笑骂。</p> “找个地方坐着聊聊？”反正也收摊了，正好他们可以去吃个夜宵啥的长长肉。</p> “行啊！”何米招呼楚渭，“珠姐，我们就先走了！”</p> 阿珠远远得摇摇手，愣是没敢上来。</p> 找了家火锅店坐下，菜上齐了，一边涮一边聊。</p> 今天主要是柯旭找何米，他们两个都陪绑的。</p> 而柯旭来找何米聊，能聊什么？</p> 还不是他的新片？</p> 这一部应该算得上是惊悚爱情剧，吸引的是痴男怨女，起名就不能跟《都市女侠传》这样简单直白，而是要文艺，要幽怨。她本来想叫“胭脂泪”来着，蹭蹭《胭脂扣》的热度嘛，后来想想，就算要赚钱，脸还是要的。</p> 那就改两个字：《红颜泪》。</p> “你这个本子我有点看不懂了”柯旭问道。</p> “柯导怎么说？”</p> “和尚是了解了湘君的过往，从可怜到爱恋，这个没错吧？”</p> 和尚其实有名字，叫明空，不要问由来，何米就是随便找了两个法号里经常出现的字凑了一下。但是这个名字太大众了嘛，毫无记忆点，柯旭还是习惯叫和尚。</p> “没问题啊。”</p> “那湘君有没有喜欢和尚？”柯导指指已经快被他翻烂了的本子，“前面湘君的表现明显没有动心，为什么最后却甘愿化道成全和尚的修行？这个太突兀。”</p> 何米明白了，柯旭是觉得何米这本子写的太隐晦，想找她改来着，但是毕竟是金主爸爸嘛，说话总得委婉点，所以才说“看不懂”。</p> “很难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吧？”何米一摊手，特别狡猾的神气，“东方不败会喜欢令狐冲吗？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看法，让观众自己争去。”</p> 柯老怪巅峰期的电影吧，让人争个三十年，不过分吧？</p> “那你作为演员和编剧的看法是什么？”柯旭很想知道她的看法。</p> “没有。”何米干脆利落的摇头。</p> “……啊？”鬼片里的美女不动情，这就跟聊斋里的狐狸不找书生报恩一样不合情理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5章 来内地吧！ “首先明确一点，湘君她是鬼，就算是千年女鬼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p> 柯旭听得稀奇了，这种设定他还是第一次听到。</p> “怎么说？”</p> “她只是留在人间的一段执念，是一段投影，她没有心，没有脑子，没有生理机制进行更复杂的情绪变化，又怎么会爱呢？她的目的其实非常纯粹，曾经被当成棋子，当成弃子的她，想要得到的不过是真真切切的尊重和理解。所以她得到了，满足了，就甘愿化道消散，成全明空的一场修行。”</p> “所以观众看到的爱情，也只是……任是无情也动人。”这一句是剧本里的原话。</p> 柯旭还在琢磨这个故事可不可行呢，楚渭看过她的剧本，忍不住说道：“可是明空动心了。”</p> 何米捏着筷子赚了一圈：“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p> 柯旭琢磨半天，对这个设定很心动，但是又在犹豫：“你要这么写，湘君不好演。”</p> 喜欢和不喜欢都还好说，可要撩人于不自知不自觉，这个就很考验魅力了。她要是能隔着屏幕把观众都撩到了，让观众相信这样一个湘君就是会让人爱上，那好说，要是做不到，这段感情就会变得莫名其妙。</p> 何米拿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柯导的镜头，我是很相信的。”</p> 人类是视觉动物，要撩人，不就是美吗？要想撩而不自知，不是在片里剧情需要说她多美多美就行了的，是要真真切切的把美感传递给观众，让观众“哇哇哇”得摆到石榴裙下，才能让人详细，这样的人，的确能让人爱的要死要活。</p> 这样的角色，演员的自身魅力很重要，可湘君的人设配适度不如阿敏，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的，最要紧的，还是导演的美学水平。</p> 别的导演或许不行，但是柯老怪是谁啊？</p> 《东方不败》里的东方教主，《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别看他只是监制，导演说陈小东，但是看过电影的谁看不出来，那就是柯旭的作品？</p> 就连那重意不重形，只要画面感不求故事逻辑性的毛病都一脉相承。但是肯定能把她拍的美美哒！</p> 何米说的他心痒，这样一个剧本，这样一个内核他以前没拍过，想试试，可是这样的剧本他不一定能保证票房。</p> “还得是多谢何总大方啊！”</p> 幸好女主就是土豪，不用担心票房啊！</p> “我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何米一听他这话就肝颤，不，她拒绝！</p> 柯老怪不是省吃俭用的齐峰，真要让他放飞自我，多少钱也不够他造的。</p> “何总也投了几部片子了，知道行情，要是想拍的好看，这个成本少不了。”柯旭对自己的毛病很清楚，不然为什么那两部戏都是陈小东做导演，柯旭只是监制？</p> 这不是为了让柯旭节制陈小东，这就为了让陈小东控制柯旭啊！</p> “那柯导觉得，这部片子要多少钱投资？”</p> “怎么也得，一千万吧？”柯旭算了算价格，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心虚了。</p> “柯导你确定？”何米差点给他一口老血喷出来！</p> 一千万的投资，多少票房才能收回成本？这个投资额在现在的香江电影里算很大了！想给外埠票房让价都不一定能瞒天过海！</p> 而本土票房最少要两千万，两千万的片子都能排进年度票房榜前十了！这得是双周一成的片子，或者是明星云集的贺岁片才能有这个水平！</p> 何米对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她在街上卖艺都没有人能认出来！她现在还不是大明星，没有票房号召力！更别说是两千万的票房压力！</p> 臣妾做不到啊！</p> “要拍的好看，再想压缩成本也难啊！”柯旭开始耍无赖。</p> 何米怕他？</p> “我倒是不在乎赔钱，千儿八百万的，就是逗一乐子，可别人投电影可没我这么二百五的。”</p> 柯旭心里咯噔一下，何米的确戳中了他的软肋。</p> 演员要名声，导演也要名声的！</p> 此种名声并非人品口碑，娱乐圈多渣男，内地香江都一样，香江的金王啦，是出了名的不要脸，可为什么那么多人捧着钱给他拍戏？</p> 因为他拍戏从不亏本！你可以说他拍的片烂，但是他的片赚啊！</p> 娱乐圈现实，如果柯旭这部片赔大了，他下部片就算能拉到投资，也得大打折扣。</p> 可是柯旭是真的节约不了成本：“得找阿叔给你做造型啊！背景和特效都少不了，尤其是湘君生前的那几场戏，场面就得大啊。”</p> 阿叔？</p> 张梳平吗？</p> 阿叔的确是此时国内最出名的服装造型师，在国际上都能拿奖的，他的成就的确也很高，比如《青蛇》啊，《龙门客栈》啊，《春光乍泄》啊，《花样年华》啊，《倩女幽魂》啊，随便扯扯就是一条龙的片名，哎呦那个美啊！</p> 可是从后世过来的何米，却知道他太多黑历史了！</p> 他的水平高，可是也得他认真做啊！</p> 《风云》里两个小时给四个主演做完造型，顺手提走二十万，结果嘞？</p> 犀利哥聂风，泡面头步惊云，尤其是第二部，第一部的第二梦，敢说自己丑都被群嘲这标准得搞成什么样，第二部换人了，于是……那爆炸头真的和同演员的李玉湖造型形成了完美的对比。</p> 秦岚多温婉古典的一个美人啊，那戏里的造型愣是半点看不出来，没被骂丑还是全靠演员扛造型。</p> 还有土味《宸汐缘》，《如懿传》里的紫色丝巾满身蝴蝶结，《醉玲珑》的密恐，就算是美女必剪的白浅，早期那发型真的是跟发际线有仇啊！</p> 虽然张梳平和柯旭是真爱，他的片子应该不至于受到这样的折磨，而且现在的张梳平还没有那么多成就，也不至于膨胀成“造型不好看是演员撑不起我的造型”。</p> 拜托，花钱请你来设计造型是为了剧情服务的，不是为了演你的发型的！又不是你花钱选模特？</p> 没那么多可是，何米就是心理阴影！</p> 而且，张梳平贵啊！！！</p> 要压缩成本，这就要了亲命了！</p> 而且又不是没有解决办法？</p> “柯导有没有想过，去内地拍。”何米露出了一个蓄谋已久的微笑。</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6章 琐事 “内地？”柯旭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p> “内地地大物博，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景色都有哦！”</p> 看着柯旭亮起来的眼睛，何米默默感谢了一下以前看的网文给她提供的攻略。</p> 柯老怪有三好，美曲，美景，和美人。</p> 美曲哪里来？香江音乐才子黄沾有话说，那绝对是被虐待多年之后血的教训啊！</p> 美人，香江影视圈黄金盛世，美人那是一打一打往外涌。</p> 唯有美景，实在是一个憾事！香江地域狭小，景色种类相对单一，这是硬伤！</p> 而且因为回归在即的政治因素，香江的土地使用非常敏感，连那些郊野公园都不能开发利用，拍个自然风光的外景废了牛鼻子力气，可是连森林都进不去，只能是荒山野岭石头地！能给你批几棵草都算重视了！</p> 何米没看过多少老电影的都能认出来，那就是一个地儿！</p> 没有更多的美景可以让他发挥，实在是他的一大憾事，于是只能搭景，还都是室内的棚景。</p> 可就是这样都能拍出《青蛇》！虽然那花花草草的哪怕高糊画质也遮不住的假，但是法海拉着袈裟操天操地的镜头谁看了不叫一声绝？</p> 香江没有的美景，内地有啊！</p> 内地有大好河山，要什么景有什么景，没有的景儿我现给你搭也行啊！随便他浪！</p> 何米指指自己，眼神专注非常诚恳：“一千万的成本，要两千万的票房才能回本，柯导你看我像是能卖出两千万的样子吗！？”</p> “你能！”楚渭没有仔细参与影片制作过程，只听到了最后一句。</p> 别以为他不知道，何米至少过亿身家！</p> “你别闹！我说的是票房！”何米差点笑场了！</p> “哦，那你不行。”</p> 啧，虽然楚渭说的实话，但是怎么就这么让人想揍他呢？</p> 《都市女侠传》，何米，方艳梅，于曼章三个人绑在一起才七百万不到的票房啊！</p> 何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才调整好面部表情，一脸诚恳得劝说柯旭：“内地自然风光，不用特效费！内地消费便宜，人工可以省下一大笔！</p> 而且以柯导您的名声，去内地拍戏，一定会有极大的重视和支持。”</p> 看她这表情收放自如的状态，柯旭忽然对何米的演技有了更多的信任。</p> “真的去内地拍摄，会不会有麻烦？”柯旭迟疑道。</p> “有什么麻烦？周星星不就去内地拍摄了吗？”</p> 93年去内地拍片远远没有那么多的禁锢和吓人了。</p> 89年的时候琼瑶奶奶就带着剧组去内地了，那还是从湾湾出发的，他们这是香江，再过几年就要回归了，都快是一家人，怕什么？这两年两地的交流多着呢！</p> 不说别的不认识的人，就云清流，明年就有一部在盛海拍的《股疯》。</p> 而且从香江北上的电影人现在还少，从内地南下的可是一点都不少！</p> 《青蛇》的男主之一，演法海的赵闻卓就是内地人，他还和方艳梅谈恋爱呢！更别说栗巩都合作过好几部片子了！</p> 周星星的《大话西游》就是在内地拍的啊！</p> “能让进吗？”柯旭对内地的拍片政策只有耳闻，并不了解，“听说内地的审核很严格的。”</p> “现代的严格，涉及到政治和意识形态嘛！神怪片随便啦！”</p> 《胭脂泪》的主题是鬼片，还是古装的鬼片，年代一脚能往前戳去两三百年！现在还没有不许有鬼的脑残决定，鬼片基本等于痴男怨女和打怪搞笑，立场特别无害！</p> 最开心的是，这部片没有多少恐怖镜头，没有半点政治倾向。</p> 合拍片在政治因素以外的审核本身就不严格，这的确是审核机构最喜欢而且也最容易过的类型。</p> 而且还有一点，柯老怪此人好色，他拍的戏，有机会要黄，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色一下。尤其是湘君还有个在青楼流连千年的设定，这要是不快乐一下都不是徐老怪！</p> 可何米不想拍肉戏。亲亲抱抱举高高都不想，她只想要独自美丽。</p> 可要是想在内地拍片子，为了过审，柯旭就不能让何米拍带颜色的戏码啦！</p> 完美！</p> 何米说什么也要把柯旭拐到内地去去！</p> “在内地拍片，和香江这边的人员联系就不方便啦！”柯旭这不是拒绝，反而是在详细了解。</p> 嫌货的才是买货人嘛！</p> “内地也有影视人才，也可以合作啊！”何米摸摸下巴，“比如妆造，杨树云，毛戈平，都很厉害的。”</p> 要说我国也不是没有厉害的造型师，只是培养模式不健全，练手的机会少，得到认可的更少，能不能出头个人天赋和努力，竟然也没有能成名的。</p> 而且服务对象相对固定，大部分都是国家队，水平极高，奈何幕后工作者的性质决定，注定难以为人所知，何米也只知道这两位了。</p> 柯旭“哦”了一声：“他们有什么作品？”</p> 柯旭对内地并不了解，只是按照香江人士一惯的高傲，觉得内地都是土包子。</p> 何米笑了一下：“《红楼梦》的电视剧造型，就是他们负责的。”</p> 柯旭没话说了。</p> 电视剧版的《红楼梦》在香江也是很成功的！间接促成了好几次文化交流活动，分量很重的！柯旭自然也看过。</p> 柯老怪的审美，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美学功底。</p> “而且内地的工资低，便宜是真的便宜啊！”电影人没有能对又便宜又好用的人员不心动的！</p> 哪怕是柯老怪也一样！</p> 在妆造上把钱剩下来，那就可以有更多的钱放在特效上造啦！</p> “我去内地考察考察！”柯老怪是真的心动了！</p>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造更多钱的办法！</p> 他准备去内地和这些人接触接触，考察一下，掂量掂量分量的。反正就算他们不行，他不用，损失的也只是一些差旅费而已。</p> “那我就祝柯导，找到合心意的合作对象。”</p> “那也是何总的片子，祝我们合作顺利。”</p> “叮！”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p> “何总，还有，这些场景你是这么想出来的？”</p> 何米这个本子能打动柯旭，除了已经被他拿去用了的女妖女鬼和和尚的感情线之外，就是何米在里面夹带了无数的私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7章 用烂了的拍摄技法 湘君死之后浪迹青楼，自然性情大改，不再是之前文静端庄的湘君，多年风尘养的一身风情万种媚骨天成，哪怕被盛世镇压在鬼宅之中，也能幻化成型诱惑与人。</p> 如果误入鬼宅的是幼童女子还算了，可若是男子敢动丝毫不轨之心，她就会取人性命！</p> 钓鱼执法，就是凶残。</p> 何米也是扑街多年的人，这么可能不知道，这样的电影要出圈，从美色入手是最直接的方法！真刀真枪的她不干，能过审又能凸显她的美，何米当然要挑战一下柯旭的镜头掌握能力啊！</p> 别说俗，就是喜欢野的！</p> 都是何米在美人剪辑里刷到过无数次，印象深刻的绝美画面啊！</p> 比如拔簪拂过眼前，那眼神狠厉至极却带着耀眼的红衣小姐姐，还有紫衣流光的胸口纹花！</p> 何米的文笔尚算不错，又是她之前见过的画面，落诸笔端只是再描述一遍就极有画面感，柯老怪也是老色批了，一想那个画面，瞬间就有感觉了。</p> “就，瞎想想。”何米心虚，毕竟是抄袭了别人的创意。</p> “那你能试试吗？”接下来的问题就一点了。</p> 何米到底能不能有她描述得绝美！</p> “这个容易！”</p> 何米抄起两根筷子就当是发钗，举在双眼之前，闭眼，下颌微收。</p> 忽而唇角上勾一笑，似讥似嘲满是轻蔑凉薄！双钗划过眼前，那缓缓睁开的眼，白多黑少，森森鬼气，满心怨戾，如刀如剑，直戳人心！</p> 柯老怪看的满心通透，就是一个字，爽！</p> 哪怕还没开机，他都已经想好，这个动作绝对要加进去！</p> “这个动作好，这个动作好！”柯旭赞扬不止。</p> “不止你，柯导，我还有一些想法，您听听看？”</p> “你快说！”光是这个动作，就让柯旭觉得，何米是个和同样极有画面感和想象力的同道中人！</p> “湘君是鬼魂，她的身体应该是虚化的，是没有实体的，她的动作，她的打斗，一定要和以前不一样。”</p> “怎么说？”</p> “现在的打戏太实在了，一刀一拳一掌一棍，砸在肉上都是砰砰作响，可是湘君是鬼，她没有肉身，砸不到肉啊！”</p> 何米比划着描述，“她能不能这样打，一挥手，一飞剑，法术就用出去了，手指掐的好看，但是没有碰到人的那种。但是呢，具体的动作，可以用特写带过。”</p> 何米描述的就是后世“玄幻片”的那种打戏，拿过来拍武侠片都被看的腻味了，没有一拳一拳砸在身上那种邦邦硬的质感，但是这是鬼片啊！</p> 替身特写慢镜头的镜头一直被吐槽，挥手耍剑转圈圈的打戏一直被嘲笑，但是美啊！</p> 舞武不分，就是一个字，美啊！</p> 鬼片的打戏要什么质感？要的就是轻飘飘，连身体都摸不到的空灵和缥缈！</p> “回头找武指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柯旭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p> 这后世被用烂了的拍摄手法，刚出现的时候也是很惊艳的。</p> “《倩女幽魂》里那种只用一根威亚下面装个滑轮拉来拉去的飞行和出场方式太简单了吗？”何米比比划划，“我问过陈导，现在比较常用的威亚就两种，一种是直接往上拉，一种是往后拉，那能不能两根威亚一起系，斜斜得这样飘过来？就好像气球那样，全身没有任何着力点？”</p> “一般说飞嘛，不管是武侠还是神仙，不管是御剑还是直接飞，都有一个明显用力的姿势，比如这样。”何米捏了个剑指比在身前，这就是御剑飞行的样子，“身体前倾，明显能看出重点落在脚下。”</p> “或者是这样。”双手负在身后，头往前倾，这是用力向前飞行的样子，“这是说明，是上半身在用力。”</p> “可是她是鬼啊，她没有实体，不受地心引力的束缚，她应该是飘，不是飞？所以她应该是全身很放松的，就像躺在床上，清清淡淡得划过去，就像……就像飘在泳池上嘛，没有具体的受力点，力气是均匀得用在全身的！”这是何米自己的想法，没有具体的例子。</p> 技术在发展，电影当然也要在进步。《倩女幽魂》是八十年代的片子，被超越也太正常了！</p> 何米现在忽然在感叹自己的电影实在看的太少了！</p> “这个想法好!”柯老怪两眼放光，香江电影千帆过尽，少有新意都是珍贵的！</p> 他赞同，何米就放心了。</p> 以柯老怪的审美和眼光，何米至少不用担心被拍成拽在空中飞的僵尸。</p> 只是她电影看得少，也提不出太多的意见。</p> 但这是柯旭啊！只要一点灵感，喷薄出来的才华可以让人惊叹好多年，受众群体能横跨数个时代的柯旭啊！</p> 《渴望》被何米厌恶，说白了，还不就是时代的鸿沟吗？可是柯旭的电影，《蜀山传》、《青蛇》里的那种美感，再过三十年也是国产仙侠剧的巅峰！能跨越时代的审美，难道不足以证明他的能力！</p> 灵感的匣子一打开，那就跟井喷了似的往外涌：“还可以用飞天！”</p> 柯旭是敦煌壁画的狂热粉丝，七十年代由秦霞主演的《蜀山传》里就有敦煌的飞天神女的造型，那叫一个美啊！</p> 柯旭就跟拉磨的驴子一样不停打转，最后得出结论：“这部片开拍还要再等等，造型我要重新设计！”</p> “敦煌吗？我有一个人可以引荐给你。”何米想到一个人。</p> “谁？”</p> “李见群，现在应该是拍摄《唐明皇》和《杨贵妃》，这部戏，她是最主要的造型设计师之一，两千多套服装她负责的。她20多岁就画过人民大会堂甘肃厅的壁画！她为了设计《唐明皇》、《武则天》的服饰，四进敦煌，七下西南，临摹了无数壁画！年青一代的舞美大家里，要说谁最懂敦煌，一定是她！”</p> 何米那张嘴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玩命吹！</p> 说实话，何米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一切代表的意义，但是何米更清楚举国体制下行政力量挖掘出来的人物分量！</p> 《唐明皇》、《杨贵妃》，两戏套拍，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用的是同一个班底，是九十年代中期规模最大的剧组之一！仅次于《三国演义》。</p> 这样的剧组里用的人物，绝对是放眼全国首屈一指的！</p> 更别提她还画过人民大会堂的壁画啊！</p> 啥都不用说了，那可是人民大会堂啊！</p> “行，我去见见。”既然是金主爸爸的引荐，面试一下还是可以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8章 生活和生存 “你不吃吗？”齐峰看他俩聊了一个段落了才插得进话。</p> 他和申东尔都是现代片的导演，古装片也拍过，瞎拍的，没有那种让人位置惊叹的浪漫幻想，最好不要在柯旭面前说话。何米倒是不会说什么，但是柯旭能喷的你怀疑人生。</p> 何米坐了半天也就喝了两口水，那两根筷子就是比划了一下，到现在没沾上半点儿汤水。</p> “要减肥啊！”何米连水都不敢多喝！</p> “你已经够瘦了还要减？”九十年代的香江审美还不是“瘦”，港风美女不管是可爱的，娇艳的，端庄的，典雅的，都是明艳的。</p> 但是后来就不行了，一个个往白骨精靠拢，以变成排骨精为荣，整个香江的审美风向都是这样，结果弄得曾经的女神人到中年了还个个都弄得跟厌食症似的。</p> “可是要演阿敏还不够嘛。”何米摇头摊手，她也很无奈啊！</p> “我去医院看过得骨癌的人，都很瘦很瘦的，哪里像我现在这个样子？”</p> 热爱运动的何米实在是太健康了！一拳可以打死两个云清流啊！</p> 申东尔品了品这句话，忽然对何米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一个阿敏有点好奇了。</p> 这是他的心血之作，自然希望别人也能一样重视。</p> 何米不吃，他们也不好意思继续诱惑他，说完了话就散了。</p> 只是看何米和楚渭走上唐楼那黑黢黢的甬道，都得回头看了一眼。</p> 这样的人，把角色交给她，做导演的应该能放心了。</p> 第二天，何米一样到了摊子，帮着铺开支起摊位，只是今天阿珠跟她说话，却总是躲躲闪闪的。</p> 第三天，她知道是昨天那三个导演一起来找她给了阿珠很大的震撼，明知故问似的插科打诨：“珠姐，今天是怎么了？”</p> 阿珠定了定神：“何米啊，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要当大明星的。”</p> “哎，姐你这话臊我呢，我算是什么大明星？走街上你看看有人认识我不？姐你是嫌我烦了，要赶我走了？”何米照旧笑出一嘴的白牙，“珠姐你这才叫厉害呢，那腔调，我再学上几年也学不会啊。”</p> 戏曲舞蹈都是水磨出来的功夫，童子入行，苦练数十年的才能叫做专业，像何米这样的基本只能是糊弄外行人的业余选手，即票友。</p> “珠姐，你唱戏这么厉害，就没想过出去闯闯？”庙街虽然接地气，但是对于职业发展来说，朝不保夕，风吹雨打的庙街并不是一个好的发展渠道。</p> “现在有电视，有电影，愿意听粤剧的，也就这里的这些老头子了。你别看我现在的样子，当年我也是风光过的。”</p> “珠姐，你要是有想法，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何米是真的有心做事，香江的娱乐行业发达，但是地域狭小，真的要捧人，弄点宣传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p> 毕竟，在庙街唱戏，也只能算是饿不死而已，这样的生存很难说有什么质量可言，何米更不觉得，这是数十年都没有放下唱戏功底的阿珠想要的生活。</p> 可阿珠却拒绝了：“算了吧，真的红火起来，那些事太复杂，倒是不能清清静静的唱戏了，能有个地儿让我还能在这里唱着戏，在这里还能有人听，有人喜欢听，能在这里唱到我唱不动的那一天，也就知足了。”</p> 也许是她说的感动，阿珠的话匣子打开，难得吐了几句真心话：“我女儿要是能活下来，现在也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就在这儿吧，不走了，有这里的老街坊照应着，就算是死了，还能有个收尸的人。”</p> 何米在这里混了三四天，早就把前因后果都打听清楚了。</p> 阿珠七八岁上就出来学戏了，当年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大剧院登台演出做花旦，为此不惜嫁给剧团老板那个病弱的儿子。</p> 可阴差阳错，她怀孕，丈夫病逝，夫家为了丈夫的医药费破产，公婆意外身亡，女儿也得了和丈夫同样的病症，她带女儿看病，挣扎，最后女儿还是死了。</p> 终其一生，兜兜转转却始终没能实现这个梦想，后来粤剧衰落，连曾经被她视为梦想的剧院都拆了。</p> 最后，她还是带着剧团最后几个老伙计回到最初的庙街唱戏。这样的生活，也是生活。</p> “我在这条街上唱了一辈子的戏，自问看人还是准的。你这么厉害，整个剧团的人都不愁没饭吃，可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该走的时候，就走吧。”</p> “让我们演完今天吧。”何米沉默片刻，还是笑道，“做事情还是要有始有终的。”</p> “好！”</p> 得知何米要走了，今天捧场的人特别多，人山人海的连叫好的声音都特别热情。</p> 不止何米感动，就连楚渭都特别卖力气，客人不停得点单，他们就不停得返场，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才因为扰民不得不停下来。</p> “回去睡吧，反正明天一早就要走的，多睡一个晚上，也没有什么意思。”何米没回那个旧唐楼。</p> 楚渭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向那个他们住了这许久的唐楼。</p> “这就结束了？”</p> “你还舍不得了？还想再卖一段？”</p> 楚渭出神的表情，看起来是了。</p> “走啦，你要是舍不得，咱们回了大陆，再弄一套家伙事儿，有时间有机会可以出去玩一下啊！”</p> “你说的啊！”</p> “我说的我说的，走啦，我困了。要回去睡觉。”</p> 从庙街离开后，何米再出现的时候，是在《新不了情》开机的时候。地点还是在庙街，果然引起一票路人围观，还招来了几个记者。</p> 这就赚了，虽然是何米投资，但是申东尔毕竟是混商业片圈子的，这要是亏大了，何米不会把他沉海，可是下一部剧就没人愿意投了啊！</p> 所以能省就省，最好连记者都是自带的。</p> 这部戏的投资太小，申东尔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到了什么地步？《新不了情》里的戏服就是常服，短袖长裤，连造型都没请，衣服基本上都要他们自备！</p> 那服装费给的，真的只够在庙街买几件衣服啊！</p> 云清流就把自己在家里穿的衣服翻出来，松松垮垮的老头背心，松松垮垮的T恤，松松垮垮的外套，充分展现了一个又土又丑又挫的屌丝的形象。</p> 可看到何米的时候，申东尔都惊呆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9章 出事儿了？快把记者叫回来！ 他知道何米在减肥，知道何米的形象改变会非常大，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减成这个样子！</p> 何米这辈子比上辈子瘦的多，但是该有的肌肉还是都得有，可是现在的她，仿佛就只剩下一副细瘦的骨架，胸腰背只剩下一条单薄的直线，支棱着过于宽大的短袖。</p> 最震惊的是，她把头发给剪了。</p> 一直是长发的她现在只有一头堪堪盖过下巴的短发，不知道这造型师是什么手艺，这削薄的短发让人感觉发量少，头大身子小，更显得单薄瘦弱得甚至有点可怜。</p> 何米素来好容貌，容光焕发，可是现在看来，甚至有些黯淡，市井，和粗糙。</p> 和这幅模样相对的是她的神情，嘴角上扬，短袖布裤，嘻嘻哈哈得像个疯丫头，但是看到她就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p> 说个庸俗的比喻，她就像随处可见的野草，充斥着旺盛的生命力。</p> 谁能拒绝生命呢？</p> 这会是一个所有人都拒绝不了的角色。</p> 谁能拒绝阳光呢？</p> 若是换一个地方，或许还没有什么人能认出何米，可是这是在庙街啊！在这里，她就是最大的明星！</p> “哎，那不是阿瑶妹吗？”</p> “还真的是啊！几天不见，怎么瘦成这样了？”</p> “阿瑶！”</p> 这几天积攒下来的铁杆粉丝在跟她挥手，何米也很热络得跟他们打招呼是“是我啊！”</p> “你这两天怎么没有出来表演啦？是不是阿珠欺负你了啊？欺负你了你就说嘛，我们都帮你的啊！”</p> “才不是呢，珠姐可照顾我了嘛！”何米的眉毛很自然得一扬，没有某些烂演技的家伙那种眼睛眉毛鼻子乱飞一气跟五官失调了似的，轻轻巧巧得一挑眉以可是那生动活泼的神态却能让人暖到心里去。</p> “我是个演员啦，要拍戏嘛，不知道怎么演，就来庙街学习一下啊，这段时间也多谢大家多多关照啊！”</p> “你拍的是什么片子啊？上映的时候一定回去支持的嘛！”</p> “哇，那就多谢诸位啦！”何米熟稔的跟他们插科打诨，引起一波浪潮。</p> 终于有记者认出何米就是拉着渣土车跟人放对堵门那个女土豪，顿时对她为什么会投资参演这么一部完全没人感兴趣的片子十分好奇。</p> 何米实事求是，抓着剧本狠狠夸了一通，说这剧本根底扎实情感动人，角色很有魅力。</p> 又在放豪言壮语，她想当大明星，她觉得这片子有让她大红大紫，一炮而红的潜力！</p> 嘁！</p> 记者就当她又在放大话骗他们帮她做免费宣传，都不想理她。真的要能大红大紫还能轮得到他来投资？</p> 别当他们不知道，申东尔之前找过周慧敏，找过于曼章，但人家都是给推了！</p> 就是嫌戏不好！</p> 他们是知道这件事，但是不知道具体的由来。</p> 申东尔的确找过周慧敏，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没碰到土豪何米，没从她手里弄到投资，片酬根本开不出来！</p> 原本就是没人看的文艺片，还连片酬都开不出价格来，谁要来演？</p> 妥妥的拒绝了。</p> 然后申东尔又找于曼章，她倒是讲义气，愿意帮老情人这个忙，可是这个时候，柯旭的《青蛇》选角不大顺利，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来找于曼章。</p> 申东尔的咖位是不小，但是现在跟曾经的大哥还是没法比啊，申东尔也不能为了自己的梦想阻拦别人的发展，正好这个时候，土豪何米送上门来了。</p>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消息……</p> 没点物料，通稿就写成流水账了，谁要看?</p> 看她多贴心啊？</p> 按理说，一番敬天帝鬼神的封建迷信操作过后，就该喊了一声“艾克生”开机了，可是何米等了半天，记者都走光了也没见申东尔喊开始啊！</p> “怎么了？”</p> “好像群演除了点问题。”楚渭刚才不用应付记者，时间比较多，还能知道点什么。</p> “柯导，怎么了？”</p> “群演在路上出了车祸，他们倒是没事，可是现在车堵了，现在过不来了。”申东尔刚才对着电话喂喂草了半天，现在一脑门都是汗。</p> 要说能拍电影有意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今天刚开机出了事，不吉利啊！</p> 剧组拍戏是很讲究迷信的，要是不迷信也不会弄个开机仪式拜神啦！</p> “出事儿了？”而何米的第一反应就是……</p> “楚渭快打电话把记者叫回来！”</p> “啊？”</p> “多好的素材啊，麻溜的，抢点版面多不容易啊？”</p> 申东尔都被何米这抢版面的丧心病狂惊呆了，努力再努力，含蓄再含蓄：“他们写也是唱衰啊！”</p> “管他好不好听，能有版面就不错了，多一个人知道都是好的，免费的版面你还指望点啥！”何米催促楚渭，“快去快去。”</p> 先是全体唱衰，最后打脸反杀的剧情观众最喜欢了！</p> 何米之前还在愁呢，只凭借自己的几句大话制造不了大新闻，没想到老天爷这么给面子，这就把热度送上门来了？！</p> 至于记者，根本不用担心得罪媒体啊！只要有销量，有热度，他们能把自己说出来的话原原本本得吃进去。</p> 楚渭麻溜得去打电话了，就剩下个申东尔苦着一张脸：“那这事儿怎么解决？”</p> “你刚刚找我有什么事儿来着？”</p> 申东尔拍拍脑袋，都被何米的骚操作闪了腰，差点连自己的目的都忘了。</p> “你在这里人头也算熟悉了，能不能请这里的群众帮忙拍两个镜头？”</p>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吗？”何米站起来，“我去给你拉人。”</p> 申东尔笑得勉强，他叫的龙套也是专业跑龙套的，让没有镜头表演经验的人直接上场，按照他的经验来看，只怕结果除了省钱，其他都不会太美好。</p> “各位阿公阿伯，现在有个拍电影的机会要不要啊？”何米拉人的时候那些听到新闻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记者回来了，都是要恰饭的打工人，这是业绩啊！</p> 人都来了总不能得罪了，申东尔苦着一张脸正在应付记者，何米就听到有个记者在跟旁边的人开玩笑：“这戏是开机不利啊！”</p> 看到何米看过来了，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何米你说这戏能大红大紫的嘛，现在对开机不利怎么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0章 灵魂歌手 “这叫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何米抄着话筒抵在那个记者的脸面前，“快说呸呸呸。”</p> “哄！”被何米点名还在犹豫的观众顿时轰然大笑。</p> “小伙子你运气好啊，她现在手边没有她自己的家伙事儿。”</p> “她自己的家伙事儿是什么？”</p>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都行啊!”</p> “那就是刀架在你脖子上了！”</p> 记者沉凝片刻，他也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俊杰：“呸呸呸。”</p> “哼。”何米手指一动，话筒耍了个漂亮的弧线翻回掌心，但是还不解气啊！</p> 鼓着腮帮子跟诸多看官卖萌：“各位阿叔阿伯，他们给我唱衰啊，帮我撑撑面子啊！”</p> “那行啦行啦！”</p> “就算帮阿瑶撑场面也要争点气啊！”</p> 搞定！</p> 何米回头跟申东尔一笑，高高翘起的大拇指写满了得意。</p> 哪怕现在申东尔愁的跟要上吊了似的，还是没忍住跟着笑了一下。</p> 可是没有演过戏的人跑龙套还是有问题的，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别看一个个在台下吹得牛逼轰轰，一个个拳打梁朝伟脚踢于曼章，可镜头一扫过来，僵硬的发抖的扭扭捏捏左右摇摆的，哪怕能站着不懂的也跟被蜘蛛丝挂在了网上的猎物一样，浑身僵硬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注）</p> 被分到了台词的那位老伯就更是结巴。</p> “阿，阿敏啊，给我们唱个《唐伯虎》吧。”</p> 这听着不像是要点《唐伯虎》，听着是要点五子哭坟啊。</p> 何米却丝毫都不为他们所动，笑道：“《唐伯虎》那戏没意思，我给你们唱现代歌曲，好不好？”</p> “好啊！”</p> 那手一伸，自然而然得抽过面前群演手里的马经，捻在手里翻开托在手里。</p> “输赢又来赌过……”</p> 就这一句，真的只有这一句，底下周边，就跟煮开了油淋了一瓢冷水，哗啦啦立马沸腾。</p> “拔！”收音的没有留意，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p> “砰！”秦佩手上的乐器重重得嗑在地上。</p> “哒！”演艳玲的女演员没留住手，把整个扇子扇在脸上！</p> 就连摄影师都差点一脑袋栽下去，幸好这里用的不是手摇式，有支架，画面才没有抖掉！</p> 被何米一通挑唆非要留下看个究竟的记者最可怜，本能得去捂耳朵，差点把笔插在耳洞里！自戳双耳也不要听她唱歌啊！</p> 粤剧是需要练的手艺，何米以前都没有接触过，申东尔当然不会傻觉得她短时间内内真身上场。</p> 所以现在就是对个口型，后期全部扣掉，用配音上，录配音的人也熟，就是阿珠。</p> 可是允许你不会唱，可也没想到能烂成这样啊！</p> 这简直就是灵魂歌手，这辈子听了一次就不像再听第二次！</p> 就算何米有人气加成，那些听了一辈子粤剧的老阿公也不能容忍她这样糟蹋传统曲艺啊！</p> “阿瑶，别唱啦！”</p> “真的很难听啊！”</p> 唯一淡定的就只有申东尔了，连“咔”都没喊。</p> 她爱怎么样就这么样吧，大不了废了这卷胶卷重新拍嘛！</p> 他算是能理解齐峰对何米的纵容了。</p> 反正是她的钱！她造过头了，让她自己掏腰包补上！</p> 其他人见到导演不管，起哄得更加起劲，纷纷喝倒彩，就希望何米能马上停止魔音贯耳。</p> 何米倒也停了，但是跟他们起哄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她的确只需要长这一句，也只问了这一句。</p> 马经“啪”得一合，何米走到台前弯着腰微微侧着脑袋，甜甜美美的女孩子，歪着脑袋用一双黑溜溜的葡萄似的眼珠子盯着你，俏皮又气人：“我砸锅啦？”</p> 她居然还能把接下来的戏份给接上！</p> 申东尔按下喊咔的冲动，下意识得抬头看了一眼群演。</p> 刚才还连一句台词都说的磕磕巴巴的群演现在起哄的状态极为真实自然，因为他们是真的在起哄啊！</p> 在看何米，她古灵精怪得点头：“砸锅了就要补锅，你们点艳玲姐唱《补错佬》好不好？”</p> “咔！”这一镜结束，申东尔挥了下手，，“过！”</p> 这一镜里，观众原本就是因为阿敏唱的歌不吉利而在喝倒彩，可看这群非专业的群演似乎连这样一个剧情都表现不好要崩了，可何米这一动，却让群演的表现都变得自然，从期待，失望，起哄，每一个表情的变化都浑然天成，不带半点表演痕迹。</p>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表演。</p> 从画面来看，拍也是的极好，好到他不知道重拍一遍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效果。</p> 申东尔都分不清，何米是真的不会唱的这么难听，还是为了调动群演的情绪故意搞怪！</p> 而话语的不同也没有问题，这一段反正都是要后期配音的，只是从只配何米那一句唱词变成整个镜头也不费事儿！反正比NG便宜多了！</p> 一本胶卷只能拍四分钟，可就算是一般的胶卷也要三四百块！要是用好的，专业的胶卷，那就得上千了！</p> 配音才几个钱？</p> 更让他惊喜和意外的是，何米的表现。</p> 别看只是简单得过场剧情，何米捻着马经翻开书页的哪一个动作，明明只是松松打开，连兰花指都没有翘一个，可却仿佛有数年的戏剧功底，指间翻转，风情自然流露。</p> 就是这一个动作，何米请教过阿珠后，练习了好几天。</p> 申东尔原本不是没有担心过用何米做主演的客观问题。一个剧组里不能有两个声音，尤其是何米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还有个最容易作妖的金主爸爸的身份。</p> 只是这一场戏，让申东尔对何米的所有担心和怀疑烟消云散。这样的用心和前程，可以抵消绝大部分的负面情绪。</p> 何米虽然是金主爸爸，难搞又龟毛，还特别喜欢改剧本，可是她演戏的态度能秒杀百分之九十九的同行。</p> 申东尔暗暗揣测，这难道就是用别人的钱和用自己的钱的区别。但是她的钱，的确让人很放心。</p> 申东尔喜欢云清流，就是因为他是非常有本土特色中草根一面的男演员，平实，质朴，连那张脸、那减都减不下来的小肚腩都仿佛与娱乐圈南辕北辙，仿佛他就是我们生活中最常见的那个人，路边开的士的司机，茶餐厅里炒菜的厨子……</p> 他绝对可以演好这个角色，可是现在碰到了比他更轻松，更自然的何米。</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1章 甘心吗？ 她就像个真的在庙街长大在夜市讨生活的女孩子，自如得跟看戏的老伯说笑，耐心周到，没有半点不快。</p> 明明也是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地上走路，她却好像在连蹦带跳，踩着花坛边缘从云清流身边超过去，从头到脚都曼妙这青春活力。</p> 和云清流有了一点误会，故意装作从他面前路过，看着他叫停自己，那偷偷上勾一下的唇角都是恋爱中女孩子甜美又狡猾的小心机。</p> 她甚至能把驯兽师的活儿也给抢过来，十几只大小不一性格不同的狗狗围着她团团转，让她抚摸，揉头，安安静静不给剧组添麻烦。</p> 她带着云清流在夜市捞金鱼，吃钵仔糕，喂流浪的小猫小狗，给云清流自己翻唱的磁带，一颦一笑，美的天然质朴，毫无表演痕迹，仿佛她就是阿敏，喜欢上了一个叫阿杰的男生。</p> 他有才华，但倔强，孤傲，沉闷，还有点傲娇的别扭，一定要人哄才能听话，很难搞的性格，可是因为心里那一点点滋长的情愫，让她带着甜蜜得心甘情愿。</p> 别看云清流资历比她丰富，但是在这样的对比下，居然也觉得压力山大，生怕演砸了。</p> “噜噜，走吧。”何米揉了揉面前狗狗的脑袋，让它被主人牵走。</p> 这是阿敏带阿杰喂狗的戏，一共有两场，一场是两人初见，现在这一场就是两个人热恋之后阿敏带他来喂狗。</p> 何米不喂流浪狗，这是原则问题。而且理由也是现成的，流浪狗满大街跑，会不会配合就不说了，这些狗身上很有可能带着病菌，你家金主爸爸可是要抱着这些狗狗玩的，挠了人申东尔负责？</p> 既然金主爸爸表示对自身安全的重视，申东尔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说“为了我方便，老板你就冒个险”，只能费劲吧啦借了一堆的家养土狗，基本上都是串串，血统近一点的能带上一些品种犬的特色，但没有真的纯血犬只。</p> 何米送走了一帮子大大小小的狗狗，回头发现她还养了一只单身狗，那眼神幽怨得让何米以为自己是个强抢良家妇男又把人始乱终弃的渣女。</p> “怎么了？舍不得这些狗狗，想跟他们一起去啊？”何米坐在树下，两条长腿轻轻松松得一盘，一只手撑着额头。</p> 她现在的神态，语气，动作，都像是阿敏而非何米。</p> “没有。”楚渭说这话的语气幽怨得就像个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的无辜小媳妇。</p> 楚渭又不傻，看戏里的台词跟何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相似度那么高，哪里能想不出来，带上他去卖艺，也是何米“体验生活”的一部分。</p> “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等着我哄你啊！”</p> “跟哄阿杰一样哄吗啊！”</p> “楚渭，说话要讲良心啊！”何米佯怒。</p> 楚渭摸摸良心，是有点不安啊。</p> 可何米说的是：“你可比阿杰难哄多了好吗？”</p> 楚渭：？？？</p> “哎，阿杰是才华不被承认，你是差点就要家破人亡报复社会啦！”</p> “要不是我聪明美丽善良强大，你就和肖材同归于尽了！”</p> 肖材……这个他曾经恨得牙痒痒的名字，的确好久没有听到了。当时的消息是他来了香江，可是在香江也没听到这人啊！</p> “肖材去哪儿了？”</p> “去日本啦！香江这边嘛，还是太含蓄了。我说到做到嘛，他让别人别人体验过的事情，总得自己也体验一下嘛！”</p> “你把他卖到日本当牛郎了？”</p>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咱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什么卖啊！”何米又生气了，表情慈悲得像受难的耶稣，“我只是帮失业破产的他找到了一个新的职业发展方向。”</p> “噗！”虽然这话听着有点缺德，但是爽啊！</p> 哄开心了，才好谈正事儿。</p> “楚渭，问你件事儿呗。”</p> “什么事儿啊？”</p> “关于你职业发展规划的事儿。”</p> 楚渭肃容道：“老板请讲。”</p> “你甘心一辈子就在我旁边做一个保镖吗？”</p> “我……”楚渭脸上玩笑一样的严肃变得惆怅。</p> 这个时候的常规流程应该是秀忠心，可他很清楚，何米并不需要这样的做戏。</p> 可是真的甘心吗？</p> 自然是不甘心的。</p> 二十岁的男孩子，对刚刚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缤纷和绚烂，谁能没有豪情壮志呢？有着一声好武艺，从来都是站在领奖台上享受恍惚簇拥，被人羡慕的人，怎么不曾有过名扬天下事业有成的期许？</p>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p> 只是跟在何米身边，那就只能做一个拎包挡枪撑场面保镖了，或许随着何米的身份地位会逐渐上升，前程事业会越来越大，他也会水涨船高，哪怕他也能家财万贯，出门也能前呼后拥被人拥戴奉承，可楚渭这个人，这个名字，永远只是她身后一个不起眼的背景板。</p> 没有哪个男孩子能甘心的。</p> “不甘心吧？”何米笑道。</p> “不是，何米，我……”楚渭急切得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p> “不用那么紧张。”何米笑得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p> “礼物？”他说不甘心待在她身边，她还给他准备了礼物？</p> 何米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p> 信封很薄，楚渭接过信封，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的厚度。</p> 这不会是支票吧？</p> “这是什么？”</p> 也不卖关子：“这是陈小东导演写的，推荐你去袁家班学艺的推荐信。陈小东以前也是武指出身，和袁八爷有些交情，有这么一封信，够你进入袁家班了。”</p> 袁八爷是谁？</p> 楚渭对香江演艺圈比何米还熟悉，怎么可能不知道袁八爷是谁？</p> 简单来说，六个字，就能说明他的地位。</p> 天下第一武指！</p> “袁八爷是当今最好的武指，根底扎实想象力丰富，而且他跟谁都能合作，你是武校出身，全国冠军拿到手软，根底基础都挺好，要是能学到他的真本事，日后成就不可限量。”</p> 一字一句，都是在为了他的将来前程和职业发展考虑。就算是他爹妈，都没有何米考虑得周全细致。</p> 何米一早就知道，成为像师兄李连捷那样全球闻名的功夫明星，是他们什刹海武校大部分的梦想，包括晋悟，也包括楚渭。</p> 楚渭打开信封，那一张纸里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他的手是抖得，下嘴唇也是抖得。</p> 信很薄，就算加上两层信封也只是薄薄三页纸。</p> 却很重，他捏住的，是他的前程。</p> 恩重如山，感激涕零，肝脑涂地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p> “喂，傻了？”何米推了他一把，“不用得意得太早，这一封信，最多只能让你进袁家班，能不能让袁八爷另眼相待倾囊相授，就看你自己的了，我费劲吧啦得把你塞进去，可不是为了让你当武替打杂工的。”</p> “我……一定，一定！”</p> “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回头再签个委培协议，等你学成了，我是会跟你要回报的，到时候你就得骂我，果然是资本家的血都是黑的。”</p> 楚渭到底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不会，绝对不会！”</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2章 刘佳玲 何米都拍了两部电影了，不再是那个一部电影都没拍过的小新人，申东尔也不是齐峰那样的墨迹人，按照香江导演的常规速率来看，二十天就能搞定。</p> 开机了一个星期，戏就已经拍了一小半，也终于迎来了一位……也是唯一一位重量级配角。</p> 刘佳玲。</p> 她演阿杰的前女友。</p> 非常让何米喜欢的一点就是，这部戏里没有非常模板化的丑角。</p> 像是阿杰前女友Tracy这个角色，阿杰是个理想主义者，Tracy就相对实际和圆融，因为劝他和人搞好关系就跟她吵了无数次，最后阿杰搬出和Tracy一起住的房子。</p> 甚至，最后连分手都不敢当面说，悄咪咪得带人搬完家留下要是和一封信就跑路了。</p> 对了，他搬家的时候，还是带着阿敏来搬的。</p> 注意！这个时候，阿杰和Tracy还没有当面分手，只是阿杰任性得搬出了他们合租的房子！但是在Tracy看来，这只是无数次吵架中的一次，正适合冷静冷静！</p> 没跟前女友说分手就跟别的小姑娘搞暧昧，找到了下家才和女友分手，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叫出轨！</p> 渣男！</p> 从这段感情来看，何米本人是真的不欣赏阿杰这种性格，恃才傲物，自诩不凡，居高临下且拽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别人给他的礼敬当做是理所当然，说两句不中听的就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p> 这样一个没担当没能耐成天就知道怨天尤人机会怎么不砸在自己脑袋上，自己的才华怎么没人发现，全世界为什么不都对他毕恭毕敬照顾他那可怜又脆弱的自尊心的狗男人不仅能骗到阿敏这样的无知少女，还能有Tracy这样成熟体贴的大美人痴心不悔，在他留书跑路之后还过来挽回，只能说是男主光环开大了。</p> 为了弥补他那糟糕到地心里的形象，换一部剧说不定Tracy就会变成一个恶毒女人，势利且庸俗，甚至为了名利地位再来个出轨什么的，给渣男立个悲情人设，更方便他洗白啊！</p> 所以说，申东尔的节操还是保住了。</p> 在阿杰刚刚搬出和Tracy的大房子，住进小唐楼的时候有一段剧情，是阿杰路过庙街夜市看相。相师说他的女朋友既能持家又很体面，他没说话，但是在相师说不准不要钱的时候还是如数付了账，说明他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p> Tracy是个好女人，只是他不配。</p> 阿杰的人设略狗，但是剧本的三观还是保住了。</p> 何米和刘佳玲的对手戏不多，只有两场，一场是阿敏在医院里快死了，Tracy来探病，阿敏劝Tracy要好好对她，另外一场就是在唐楼，Tracy收到阿杰的信，来唐楼劝他回头。</p> 除此之外就只有在楼船上的一个背景，没有同框，连拍都是分开拍的。</p> 今天这个景是Tracy和阿杰的家，白天她刚刚和云清流拍过帮阿杰搬家的戏码，晚上这一场是影片开头，Tracy和阿杰吵架的戏。</p> 原本没何米什么事儿的，可是这么密集的拍摄计划里都要被逼疯了的何米愣是没有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休息一下，死赖在片场就等着刘佳玲来。</p> 这戏剧组穷的要死，连衣服都是给了置装费让演员自带，何米和云清流好打发，随便在庙街、女人街的地摊上买了两件当下的款式，胡乱一穿。</p> 云清流挫，没关系，要的就是他身上的这股子落魄。</p> 何米就郁闷了，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审美不行，但是那个时候资讯多发达啊！穿搭原则随便搜一搜就好啦！上宽下紧啦，百搭颜色啦，基础经典款啦，配色原则啦，反正她是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去挑战那些饱和度很高的艳丽颜色的。</p> 可是！申东尔居然要求她穿的花花绿绿，衣服上的印花密集得像马赛克！</p> 他的理由非常充分，阿敏死里逃生，非常珍惜生命，不会喜欢简单明了的颜色，必须明快且有少女心。翻译成人话就是，必须花必须艳必须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p> 结果就是，何米穿的是粉色马赛克碎花T恤配的深紫色九分裤，脚上还蹬的一双棕黄色的帆布鞋。</p> 要不是她容貌撑得住，土气也能变清新，这妥妥就是一村姑啊！！！要不是已经扔了几十万美元进去，就这身儿衣服！何米就像罢演啦！</p> 可是刘佳玲运气就很好了，作为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她穿的这一身白色系脖小礼服真的有优雅又有气质啊！耳边坠了一颗圆润的珍珠耳环，看的何米越发流口水。</p> 何米突然很想把申东尔拖过来打一顿。</p> 同是美女，她打扮成这个样子见人，气场上不就输了吗？</p> 但是这样的想法也没能在她脑子里盘桓太久，她就在流口水：“好漂亮啊！”</p> 刘佳玲是稍微圆润一点才能更美的类型，太瘦的肌骨是撑不起她那一身白肉，便是圆润才能有更多的风韵。</p> 对于后世“白瘦幼”的审美何米一直觉得挺变态的，世上美女千千万，各有各的光彩，凭什么觉得不是那一种脸型，那一种长相的就不是美了呢？</p> 刘佳玲的艳丽，张扬，世俗，圆滑，都是极美的，最难得的是，她自然，自信，出现在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可表现却很松弛，不会给人以紧张、或者紧绷的感觉。</p> 她是很少见的年长一些会更美的女性，也许是她把自己活成能把岁月沉淀成魅力的模样，像一坛老酒，愈久弥香。少时的青涩让她在香江这一票风华绝代的美人中稍显逊色，可时光流转，到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她已经走完了从平起平坐到独占鳌头的路。</p> 现在的她当然还没有三十年后那走到哪里都让人不自觉低头让步，“一枪能干掉三个”的女王气场，但是也可以初见端倪。她的气质中有一种很坚强的很笃定的力量，那是经历过磨难之后的大气和自信。</p> 要说申东尔选角色的眼光是真的挺好的，刘佳玲往这里一站，就是圆滑的当红歌星Tracy。这个角色和她本身的性格贴合度高到爆！</p> 除了一点，刘佳玲的情商同样能用在家里，她男朋友伟仔同样自带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低情商buff，厌恶应酬，不善交谈，可她就活成了伟仔在人间的锚点，“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我才觉得回到了人间。”</p> 和她站在一起，经历过低谷，却还没有经历过高峰的云清流瞬间就被比成矮矬穷，连跟她站在一起都觉得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注）</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3章 浑然天成 在都是一票糙老爷们的剧组里，何米的年轻漂亮同样是显眼的，更何况人家刚刚夸她的那一句，完全没有降低音量。</p> “梅姑跟我说，你跟我们见面一定有这一句‘好漂亮啊’，看来她没有骗我。”</p> 刘佳玲十五岁跟家人从苏州搬到香江，但是她的普通话其实不太好，大概是因为祖籍本来就是广东，她80年来的香江，在那之前，内地连收音机都是稀罕物件儿，她也没地学标准普通话。</p> 当然啦，这个不太好是跟何米这一口标准普通话相比，跟绝大多数香江人比起来她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至少跟何米沟通没有问题。</p> “本来就很美，为什么不能夸？”何米的理直气壮简直让人惊叹。</p> 我就是颜狗，怎么了？</p> 刘佳玲的时间很紧张，她来客串，申东尔是把所有的戏份都调控好，让她在两天之内拍完的。</p> 于是第二天在拍唐楼的那一场和Tracy碰面的那一场戏，Tracy的衣服还是那么好看，黑色的无袖衬衫长裙翻着白色的领子，黑色的坡跟鞋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屌丝男攀不起的优雅，高贵。</p> 说的就是阿杰！</p> 尤其是云清流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老头背心，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大写黑体加粗的大字：挫！</p> 看他们站在一起，何米就在佩服申东尔选角的精准。</p> 确认过眼神，的确是阿杰高攀不起的人！</p> 可这样的阿杰，居然能让她说出：“搬回去住吧！”</p> “是不是要我求你啊！”</p> 在门外的何米掐准时间猛然推开掩着的的半扇房门，看着自己手上的磁带：“阿杰，这个带子我看应该不会……”</p> 眼前两个人的气场写满了无声的尴尬，何米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双倍的尴尬，可她还能在笑：“不好意思，我等下再来。”</p> Tracy是侧站着，中景的表情看得并不显明，可隔着好几米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喷薄的怒气！</p> 抬起手刚要讲话，门口又探进来何米的半个身子：“我帮你们关门哦，这里人来人往的很多。”</p> 看似善意，实则是提醒他们，事情别闹的太难看，就算要吵架也要收着音量。</p> Tracy瞬间什么说话的想法都没了：“她是谁啊？”</p> “最近刚认识的人，我觉得她蛮好的。”</p> “刚认识就觉得她好？”</p> Tracy的情绪转变非常快，惊讶气愤失望恼怒一气呵成：“贱人！”</p> “咔！过！”申东尔一抬手，何米又从门里探出半个身体：“佳玲姐，厉害啊！”</p> “你也演的不错啊！”刘佳玲自己都么有注意到，她的笑比往常真实欢快得多。</p> “那下一场也要尽快哦！”</p> 两个女人手拉手做约定，男主瞬间被拍飞到天边，连呼吸都是多余的。</p> 下一场是阿敏在楼道里拦住Tracy要签名，被Tracy冷冰冰得回了一句“我没空”。</p> 这一场戏，Tracy的人格就立住了。</p> 爱恨分明。</p> 她圆融，她世故，但她不是一个虚伪薄情的假面人，不会为了所谓的形象委屈自己迁就男朋友出轨的暧昧对象。</p> 她看出阿敏或许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虚伪的人，但更多的是对阿杰的失望和迁怒，她无法撑着一张假面再笑嘻嘻得给她签名。</p> 情绪比较简单，刘佳玲演起来简直分分钟的事儿，都不带喘气的。</p> 阿敏的情绪比较复杂，最主要的是少女见到偶像的欣喜，除此之外呢，还有一点心虚和尴尬。</p> 这个时候她和阿杰还没有捅破窗户纸，但是那一点暧昧双方都心知肚明，现在见到了偶像，怎么能不心虚、不尴尬，还有一点点自行惭秽呢？</p> 但是她又有一点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要坦荡，没事的，她跟阿杰只是普通朋友，还跑去跟Tracy要签名，还要把自己的磁带送给她。甚至里面是藏了一点点女孩子在情敌面前强撑的倔强。</p> 你看，我也会唱歌。</p> 何米表演得非常到位，见偶像的欣喜是本色演出，何米的颜狗花痴已经发展到无药可救的重症晚期，看到美女都两眼放光封为偶像，尴尬和心虚都很好演，自行惭秽就更是水到渠成了！</p> 为什么刘佳玲的衣服穿的好看显身材又有气质，她却只能穿密密麻麻的绿色碎花马赛克T恤额还得配上一条蓝色的格子裤子？尤其是脚上，还是那双不知道是棕黄色还是土黄色，介于拖鞋和板鞋之间的鞋子。</p> 真的丑死了！</p> 就连倔强都容易，都是人在演戏，她绝不认输！</p> 阿敏目送Tracy下楼，尤其是她下楼的时候拍裙子的那两下动作，简直是从头到脚写满了嫌弃。</p> 这个动作是她自己加的，信手拈来，浑然天成。</p> “咔！好！”申东尔喊了一声，对他选的这两个女角色一本满足。相比之下，原本心心念念的心头好男主云清流就被比到渣里去了……好吧，反正这也是他要达到的效果。</p> 下一场戏就直接转到了医院，这是搭的内景，刘佳玲一身蓝色的连衣裙和云清流对戏，何米在里面化病容妆，还特地把自己头上的短发藏起来，换了一顶丑丑的假发。</p> 这一场戏，她躺在病床上，身体都不用挪动一下，看着是轻松，可是所有情绪，动作，都在一张脸上，演起来却吃力。</p> Tracy开门进来，寒暄，过场，脸上有微妙的同情。</p> 或许曾经有过争风吃醋的念头，但是在生死面前，这些都不重要了。</p> 她们原本就不熟悉，能聊的话题只有音乐，和阿杰。</p> 谈到那首歌会给Tracy唱，阿敏说，“我只会模仿而已”</p> 这是对自己的开解。</p> 看，她只会模仿而已，这首歌给她也唱不好，那就不要浪费阿杰的心血。</p>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听的人鼻酸。</p> 写给自己的歌，却交给别人来唱，是最悲伤的事情。</p> 阿敏摸着自己的假发，样子是自卑得，说：“这是假发，是不是很丑？”</p> Tracy说不会，说一些谁都不会信的假话。</p> 话题自然而然得转到了阿杰身上，Tracy说，“你是怎么让他笑的？我以前也试过，试过很多种办法都行不通。”</p> 阿敏絮絮得告诉Tracy那些所谓的秘籍，当他遇到挫折的时候，就鼓励她，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逗逗他，他情绪低落的时候，你就跟她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他，他马上就会没事了。</p> 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语落在此时此刻，就仿佛是交代后事似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4章 生命的力量 年轻的女孩子，爱情大过一切，说到心爱的男朋友，眼里都有光彩起来了。</p> 可是她是敏感的，看到Tracy转过脸就能知道她不想在听这个，她就拿出一本书，说其实我都是照着书上说的。</p> 或许是为了开解，或许只是玩笑，可为了这一段爱情，女孩子背着人悄悄用过多少甜蜜细腻的心思？</p> 想必那个时候，她也是弯着唇角，带着暖人的笑，幻想过未来的吧？</p> 可是现在，她只能跟爱人的前女友说：“我知道阿杰，他还很爱你，他还常常想着你，他这个人，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你的，到时候你去找他……”</p> 阿敏是在给自己安排后事，她希望Tracy能在自己死后继续照顾阿杰。</p> Tracy眼里有碎碎的波光，主动握住阿敏的手：“你不要这么说。虽然我做不到，我还是希望他开心，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没事的。”</p> 有时候人们撒谎，不是安慰，更不是虚伪，只是他们除了这一句，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还应该说什么。</p> “唔——”</p> 哪怕周围都是环绕的工作人员，黑黢黢的摄影设备把病房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可是就连工作人员都不自觉得心酸，沉默，气氛变得悲凉，明明知道那一字一句是照本宣科的台词，却依旧让人眼前浮起水光。</p> 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声低微的哽咽。</p> “咔！”申东尔环视一圈，顿觉成就感满满。</p> 这一段表演，情感是内敛的，戏里没掉一滴眼泪，所有的水光全部止步眼前，可是隔着屏幕的悲凉铺面而来。</p> 连现场久经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撑不住，可想而知等影片上映能赚多少眼泪。</p> 共情，共鸣，是一个好演员的基本能力。</p> 这场戏之后，何米就跟开了挂一样，进步得嗖嗖嗖的快。</p> 要说前面的剧情只是为了立一个让人喜欢的阿敏的角色，后面阿敏生病之后的转变才是最表现演技的地方。</p> 阿敏撑着一张笑脸推开窗帘，迫不及待得穿着西准备离开医院，却在副院长的沉默中，穿鞋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凝固在原地。</p> 她跪坐在佛前，明明腰痛得都直不起来，可依旧磕头跪拜的动作不显得前程，却只剩下满腔的苍凉和绝望。</p> 山顶那一场戏最困难，前面才刚开开心心得跟男朋友撒娇，欢笑，换身衣服抹把脸，她就是个坐在轮椅上站不起来的病人。</p> 白色毛衣换下来绿色的短袖，盖着蓝色的摊子簇拥着她越发单薄瘦削的身子。在山顶没有专业的化妆师，连眉毛都一边高一边低一边粗一边细，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可是这样凌乱的妆容，仿佛越发凸显出护她此时此刻的情景。</p> 这一段表演没有台词，申东尔跑到山顶架了一个摄影机怼在她眼前拍特写。</p> 申东尔问她要不要调整一下情绪，她说不用。</p> 一声a之后，神态只是普普通通的悲哀绝望晦暗无光而已，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点漆涂墨了一样极黑，黑的好像拉上了帘子关上了门，死死捂住，可眼神是散乱的，暗沉的，恍惚的，全无焦距。</p> 忽然，那眼珠轻微煽动了一下，眼底有似乎透着一点光，朦朦胧胧似灭非灭。</p> 雾散了，她看到一架划过空中的飞机。</p> 之前，也是在这里，她跟阿杰撒娇，她没有坐过飞机。</p> 此情此景，言犹在耳。</p> 眼皮呼得落下分毫，只是最简单的闪烁了一下，开始活动的瞳仁，流转的眼白，就像是忽然被点燃的生气。</p> 她看着的是靠坐在一边石头上的男朋友。</p> 明明是同样一双眼，同样的漆黑，却是动容的，感动的。</p> 她在说，哪怕是为了他，也再努力一下吧。</p>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动作很艰难，就像是野草冲破石头的封堵冲破黑暗，依旧想要看一看这世间的绚烂。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用力向下，整个身体却在努力向上攀援，</p> 像是顶破黑暗冲向人间的，生命。</p> 碎发掩盖下的表情是哭着的，扭曲着努力向上，向上，向上！</p> 可是那唇边的弧线，又像是挂上了她最熟悉的笑容。</p> 阿杰醒了，冲到她面前：“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做得到！”</p> 她摇摇晃晃得撑起头面，似乎是想笑一笑，和以前一样得笑一笑，最美最乐观最阳光得笑一笑，可是疼痛扭曲了的五官她发出一声脆弱的音节向前栽倒，被阿杰紧紧抱住。</p> 阿杰紧紧得抱着她，埋在肩窝的面孔扭曲成一张极丑的哭相。</p> 阿敏紧紧得回抱住她，用尽了这具病弱的身体仅有的力气，用力抱紧她。</p> 再试一次吧，哪怕结果不好，那至少也努力过了。</p> 有这样一个人能深情得爱国一次，她终究应该是幸运的。</p> “咔！好！”</p> 刚才还情深义重情意绵绵深情厚谊的云清流猛然被一把推开，变回何米的何米脸上写满了嫌弃：“你鼻涕擦我脖子上啦！”</p> 云清流眼泪鼻涕都还挂在脸上，一张哭脸还没平复下来，可他现在不想哭了。</p> 他想笑。</p> 何米不停得拿手背擦着脖子，可是把鼻涕眼泪从脖子转移到手上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因为看的更明显，连恶心都特别羡慕，反而把这些都涂开了，山顶风大，风一吹那些东西都干在皮肤上，硬在哪里，气的她跳脚不已。</p> 这幅又嫌弃又没辙的表情简直像一幕滑稽戏剧。</p> 虽然被嫌弃的就是他，但是他还是很想笑啊！</p> “那是眼泪！你拿毛毯擦一下不就行了吗？”</p> “这是道具，能随便擦吗？”何米气急败坏得，“手绢！手绢！谁有手绢给我一条！”</p> 楚渭被送走了，她现在连个递纸巾的人都没有。</p> 现在忽然理解为什么明星一定要有助理了，就算自己不请，剧组也会给主演请一个。拎包买饭打伞都不是重点，可以对台词也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像一些落水戏淋雨戏，每个人在旁边拿着毛巾和干衣服真的会生病的！</p> 何米这还只是被人把鼻涕擦在身上，这再换点别的什么，她真的要气死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5章 罐头厂三年发展战略 最后是那位手艺一般般，连名字都没有的化妆师忍着笑给何米递了一张化妆棉，才结束了何米变身蹦跶兔的经历。</p> 这是何米最后一场重头戏，剩下的就只有一些过场剧情和空镜，何米几乎可以说是杀青了。</p> 这也是整部戏里他们两个肢体接触最亲密的一次，原本申东尔的计划是有一场吻戏的，被何米用撤资威胁他删掉了。</p> 请她拍吻戏，要是没有“这场戏比全剧投资更重要”的觉悟，那就免开尊口。</p> 何米赶着会内地，齐峰就先把她的零零散散的戏份给收尾了。</p> 韩梅梅说了，她要是再不回去，就把乐家给卖了！</p> 但是在回去的飞机上，何米居然还遇到了一个熟人：“何总，何总！好巧，你也坐这班飞机回内地啊？”</p> “关厂长？这次是真的偶遇，还是你找我？”何米挥手让空姐把关跃民的舱位升级成头等舱。</p> 他现在是给何米打工嘛，何米不亏待手下人。</p> 和当时提着一堆罐头饮料护肤品追着何米跑到京城又跑到盛海的关跃民没了当时的迷茫和颓唐，一身西服红光满面的，看着就像个事业有成的农民企业家。</p> 他西服变合身了，连原本的啤酒肚都没有了，外形看起来让人顺眼多了。</p> 毕竟在香江谈事情，酒可以不用喝的像在国内那么多……只要生意对象不是毛子。</p> “是要回内地，听说何总要坐飞机，冒昧趁着这个机会，跟何总汇报一下工作。”关跃民的狡猾也不加一点掩饰，那点子钻营的小心思，倒是让人看起来越发舒服。</p> 当时何米指点他，制作水杯罐头，在国内乡镇把罐头厂的库存清空，原本死活卖不出去的水果罐头短短一个月内销售一空，回笼资金超过三百万，轻轻松松就把买断工龄的钱赚回来了，速度之快别说全厂上下目瞪口呆，就算是政府也惊了个跟头！</p> 这个时候要是换了一个正常的领导，百分百得弄出点摘果子继续生产的主意，但是临州市政府能发展到后来，从普普通通要资源没资源要政策没政策的省会到超出全国省会平均线晋级为准一线城市，靠的就是前后三四代的领导班子脑子都好的不正常！</p> 他们就算死皮赖脸，要把这个厂子，塞也要塞到何米手上去！</p> 何米点石成金起死回生的本事他们已经见过不止一回了，几句话就能扭转乾坤，市里那么多厂子，可都在亏损啊！要是她能指点两句，说不定那些企业就都有救了呢？</p> 要是何米想买下来，那就更好了！</p> 现在全国都在资产重组，把包袱卖给私人不是事儿，辖区内企业发展的好，不是国产的也一样是政绩！</p> 而且更耀眼！</p> 当然啦，他们这样做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何米的名声好。</p> 尤其是她在京城企业见面会上的见闻，他们都看过了。</p> 原本还不觉得怎么样，知道今年《海马歌舞厅》播出，只放了五集就被禁了，把投资商坑的吐血，倒是海马那一帮人赚了几百万，乐得爽歪歪。</p>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等《过把瘾》和《在纽约》播出，《活着》被禁，那何米身上的简直就是金字招牌！</p> 为了表现诚意，他们甚至还从省里领导手里夺食，把去香江的考察团里的名额抠了一个下来，把“入了何米眼的关跃民”送到何米面前。</p> 都说烈女怕缠郎，关跃民都跑到她面前了，何米是真的被缠的没办法，象征性得给了一百万彻底把罐头厂变成她的私人企业之后，就带着他跑了几个香江展销会。</p> 香江原本就是一个历史状态下造就的畸形繁荣的社会，就像曾经的春城一样，等这个历史时期过去了，会恢复他原本应该有的样子的。</p> 但是这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就是香江作为大陆对外的经销窗口，各种想要和中国大陆做生意的商人都在云集香江。</p> 何米帮着跑了几趟，就跟个毛子商人签订了罐头外销协议。</p> 因为传统习惯的原因，整个欧洲，包括美洲的大部分地区都有吃罐头的习惯，毛子尤其如此，他们那里那么冷，蔬菜水果种植不方便，不吃罐头摄入维生素真的会死人的！</p> 原本国内出口罐头的主要销售地是欧美地区，但是现在由于反倾销法案，那边的货不好卖，这也是造成同一时期大量国有大罐头厂纷纷倒闭的主要原因之一。</p> 但是欧美的法案管不到毛子啊！一二三四五六七毛，虽然地方小又零碎，都没事儿，只要是市场就不嫌弃！</p> 虽然在罐头换飞机之后，全中国都知道毛子缺吃缺穿……缺一切衣食住行需要的东西，满洲里的倒爷满坑满谷，但还是不够啊！</p> 毛子自己的轻工业能力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以前轻工业品全靠进口，在大苏联时代尚且不能说毫无问题，更别说现在毛熊死的分尸成了十四块，零碎得跟分尸凶案似的，问题就大发了。</p> 既然都是独立国家，你凭什么要求我们再给你提供轻工业品？</p> 想要？花钱来买啊！而且诸多小国新近独立，千头万绪，事情那么多，谁顾得上产品买卖这点小事？</p> 毛子的十四块残尸的工业运转链几乎全断了，工厂买不到原材料也卖不出产品，原本就薄弱的轻工业生产能力彻底报废。</p> 可是人不能不吃饭不穿衣啊！</p> 卢布贬值得跟津巴布韦币似的，自然没人承认，何米也不收，可是毛子地大物博，资源值钱啊！</p> 后面的事情何米其实没管，她就是给关跃民指了条路，他在这里开了一家外贸公司，用罐头换资源，资源换外汇，转了一大圈，赚了一大圈，现在第一批罐头还没装船呢，内地政府都疯了。</p> 这是外汇啊！外汇啊！外汇啊啊啊啊！！！</p> 他们拿何米当点石成金的神仙，但是何米还真的不敢居功。主要是关跃民能干肯干，有本事的人，给个机会浇点水就能开花结果。</p> “你找我什么事儿啊？”关跃民撑着脑袋问道。</p> “何总，现在签订的外汇订单太多，我们的产量不够用。”这还真是甜蜜的烦恼！</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6章 按死保健品 要是让国内别的厂家听到，非得一榔头楔死他！</p> 何米按头：“生意送上门了难道还不错？产量不够，扩大啊！”关跃民不至于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p> “现在的厂子的产量扩不大啊！”关跃民很委屈。</p> 那个何米连牌子都记不清的罐头现在是股份制产业，何米是绝对股东，给了关跃民百分之十的股权。</p> 但是何米要的资产重组踢出了很多原本的管理层和工人，现在新人大部分刚到，还在磨合期，一时半会儿之间，产量根本提不上去的。</p> 何米“哦”了一声：“东南地区那么大，罐头厂应该不止你一家吧？可以找别的厂家联营代工。”</p> 像这种轻工业品的生产，在技术提升效果不明显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其实应该是换生产线。</p> “还有啊，你去打听打听，国内的罐头行业现在半死不活，有没有哪几家有引进过的生产线不用，可以搬回来？顺便挖两个老工人回来。”</p> 引进生产线这种蠢事何米是不会干的，未来这二十年科技变得跟抽风似的，花大力气引进生产线用不了多久就会落伍的！</p> 最重要的是，国内现在没有什么自主研发生产线的能力，要引进生产线，是要花外汇的！</p> 何米是疯了才会把现阶段宝贵得跟金子一样的外汇放在这些过两年就会被淘汰的东西上！</p> 她有这个钱，宁可扔去投资雅虎好么？</p> 但是国内已经引进，却因为工厂经营不善而被闲置、甚至即将被弃用的生产线那就好说了，不仅便宜，方便，还能捎带手得顺回来一堆熟练工人。身在异地远离家乡，再打散了人手，没办法拉帮结派，想来他们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p> 为什么会便宜？</p> 国营工厂里吧，最不缺的，就是一种叫做蠹虫的生物。</p> 然后何米就发现，关跃民的表情很奇怪，想说话又不敢说样子。</p> “怎么了？”</p> “我前两天在香江听说，汕州罐头厂要被台商收购了。”</p> 何米：“……哦。”</p> 开不下去倒闭的工厂多了去了，不乏国营大企业，卖给台商港商外伤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有家罐头厂要倒了又怎么样？四个月前现在风生水起的这家罐头厂还差点倒了呢！</p> 关跃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何米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是只是单纯地不知道汕州罐头厂的意义！</p> 这可是全国曾经最大的罐头厂！</p> 但是他说这话的用意何米听明白了：“那里面有符合要求的生产线吗？”</p> “应该是有的。”</p> “有就去买啊！”</p> 关跃民终于意识到，何米看不懂他的情怀和感慨，只能悻悻得收起兴奋的心情。</p> 这个可不行啊，手下的干将，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啊！</p> 何米从包里找出一封文件递给他：“我给罐头厂做了一个三年发展规划，你先看看。”</p> 何米大学是财务专业的，她大学第一年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专业，第二年才分了专科，工管系的课她也上的，写个发展规划书自然是手到擒来。</p> 何米很清楚，这一时期的工厂主要是企业管理问题，于是她写了一套企业管理条例。当然她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没有直接编写企业管理条例的水平，她是抄的。</p> 哪里抄？</p> 上辈子的课本上。</p> 看过那么多案例背过那么多规章制度重点是考过那么多的试，怎么可能没记住呢？作为一个要继承家业的富1.5代，她上学可是很认真的！</p> 她倒不是过目不忘到能记住原文，但是香江和湾湾的工管系起步比内地早得多，别的不说，至少参考资料还是很齐全的，而在1993年，应该没有人比何米更清楚哪条好用哪条没用。</p> 但是她没有真正实操管理过工厂的经验，而且现在的国企工厂员工特别不好管，何米还真的不想沾这个麻烦。</p> 老板有事当然是员工服其劳啦，何米就继续只是指点江山，让关跃民累死累活还把她当神仙供着吧！</p> 但是在这个市场即可的年代，一个好的销售点子就可以拉着一个公司狂飙突进，在告诉发展中是可以掩盖大部分问题的，也能有时间调整。</p> 至于销售，那就到了她的场子了，一个接一个的销售策略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涌，张嘴就是一套组合拳，出口转内销塑造高端形象，礼品包装礼盒塑造逼格，疯狂广告拐骗中老年绑定销售意向，个顶个缺德带冒烟，让关跃民不得不给她写一个大写加粗的，服！</p>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操作。</p> “何总，这个是什么意思？”要去东北找一个姓马的长跑队教练，花一百万买下他接下来两年的独家代言权？</p> 并且用拳头威胁他，要是他敢违约，浙省大牢欢迎他。</p> 这毫无疑问又是何米的私货啦！</p> 那九十年代最火的生意是什么呢？</p> 保健品！</p> 三猪，鳖精，太阳神，生命核能，脑黄金……何米这个零零后都听过这些鬼东西的恶名！甚至流毒源远流长，何米高考的时候还被何美兰按着脑袋灌了两瓶三猪口服液！</p> 按照她平时的成绩来看，高考可以说是意外之喜，成绩还不错，何美兰欣喜若狂，并且艰辛是口服液起的作用，并且孜孜不倦得像亲朋好友推荐这玩意儿！</p> 想起来就是一句脏话啊！</p> 考的不好就是她自己不努力，考的好就是保健品的功劳？这好话坏话都让他自己说了，这生意咋做的这么容易呢？</p> 她高考成绩还不错是她根底扎实考试小心！跟这玩意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苦我都吃了，功劳还得被这玩意儿给领了？滚犊子！！！</p> 从此她就恨上了保健品。</p> 保健品和气功简直可以和传销一起并称九十年代初起的三大巨骗毒瘤！</p> 影响力巨大，社会危害深，见一个拍死一个才是一名光荣的重生者应尽的义务！</p> 有钱有权有能力，就要身体力行得去做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p> 马教练带领的长跑队会在今年大放异彩，打破世界纪录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被称为“马家军”！然后他就会在新闻发布会上举着个瓶子对着全国的媒体大喊，她们喝得是中华鳖精！</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7章 黎磊要转业！ 从此，中华鳖精的销售引爆全国！从此开始一只王八卖十年的历史！最绝的是，甚至就此开启全民吃鳖的历史！甚至就连农村的演戏上，没有宰上两只王八，那就是没有诚意不体面！</p> 连野生王八的价格也开始暴涨，八十年代火车站几块钱一只的野生王八炒到几千上万！</p> 这个时候就别说通货膨胀了！几千倍得往上翻，就算是卢布也没跌的这么快啊！当是津巴布韦币吗？</p> 商人逐利，这一块的利润高到实在让人眼红，于是很快就被人开发出了新玩法。</p>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有一个商人花了一千万从马教练手里买了一个强身健体的秘方，取名，生命核能！</p> 啊呸！</p> 要说马教练呢，的确有秘方，但肯定不是王八和辐射。说白了也很简单，就仨字儿，国际体委的违禁药品，兴奋剂。</p> 世界上的所有骗局，当揭穿谜底的时候都是简单的让人怀疑自己的智商。</p> 之后马家军就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马教练再次出名，就是因为炒藏獒了。</p> 但是现在吧，何米钱和棒子一起使，什么生命核能、什么中华鳖精必须全给他按死了！</p> 保健品，就是一场全民骗局！</p> 他要是能偃旗息鼓，他的广告效应倒是好用，但再他敢在保健品上出手，那就连爪子一起剁了！</p> “秘密，你去就行了。”何米表情颇为冷淡，“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p> 就凭这一句，这一趟东北，关跃民去定了！</p> 何米就知道这一趟回来没那么容收场，在飞机上被关跃民纠缠，下了飞机迎接她的就是韩梅梅的唠叨，何米卖萌讨饶撒娇齐上阵，签订了无数不平等条约，保证发誓至少今年不会再去香江呆那么长时间才让韩梅梅气哼哼得放过她。</p> “何米，黎磊转业了。”韩梅梅说的是一件大事。</p> 韩梅梅说的是转业，不是退伍。</p> 转业和退伍的区别简单来说就是，士官及以上职务和有一定军衔的人叫转业，而义务兵退出现役，叫退伍。</p> 黎磊不透露他的军衔，但是他是士官，何米一点都不意外，真的。</p> 但是何米最新奇的是，像他这样的人才，怎么会转业？</p> 90年代的中国军队，有哪个普通的士兵是会英语的？还知道最新版英语教材上的梗，甚至被人取笑过！火车上揍车匪那次就算是何米也看得出来，他敢打敢拼还有组织能力，妥妥是当领导的料子啊！</p> 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放出来？部队不用人才储备的吗？</p> 可是这样的问题只是写信，连电话都没机会打一个的韩梅梅是不会知道的，只能等着到时候问黎磊本人了。</p> “怎么这么突然？他什么时候到？”</p> “听说去年就在打申请了，之前消息一直没下来就没说，过两天就到了。”</p> 要说乐家创业，黎磊是元老，更是大功臣！</p> 乐家义务门市部能用一万块钱开起来，全靠了他！</p> “你说这事儿干的，这么着，你临州市的人武部商量一下，怎么也得给他们弄个欢迎仪式啊！”</p> 何米可是不止一次听说，动员征兵，送人走的时候，大红花，大排场，连军属都有人送锦旗，回来就冷冷清清的连个接站的人都没有！</p> 这股子用人脸朝前，不用脸朝后的态度真的让人感觉分外的寒心啊！尤其是九十年代的兵员又跟二十一十几不大一样，十年越战，两山轮战，多少人都是上过前线拼过命的！</p> “好，我安排。”韩梅梅信服的点头。</p> “这个场面要弄得大，名义少不了。”何米沉吟片刻，“这样，乐家不是有广告费用吗？倒是问问能不能打个横幅，就当乡亲们欢迎解放军回家了，再把军属，愿意来的都接来，不行的派个代表，当时是怎么送他们出去的，现在就怎么欢迎他们回家！”</p> 时代发展，国家的政府机关一直在整改，人武部全称人民武装部，以前可是能指挥民兵团的！手底下有兵有枪的，说的吓人一些，这就是地方军阀啊！</p> 但那是曾经啦，现在连军队都在大裁员，人武部的职能被不断削弱，民兵团基本都解散了，偶尔能兼顾地方治安的联防联控队也是归公安局管辖，人武部逐渐变成坐办公室的清水衙门，除了征兵入伍和退伍兵员的安置工作还能刷点存在感，别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p> 别看韩梅梅年纪轻，这一年乐家组织了多少活动，都是她操办的，早就有经验了，几句话的功夫，心里就有了腹稿。</p> 说了半天，她才想起一件正事：“对了何米，有个产品要进入乐家售卖。”</p> 产品进入商场有规章制度，是何米定的，这一年来韩梅梅一直执行得很好，好到何米可以放心做一个甩手掌柜。</p> “产品进不进的，你做主不就行了吗？怎么这一回还要问我了？”何米的放权是真的放的很彻底！</p> “这个不一样，这个东西之前没见过。”韩梅梅拿不定注意。</p> “什么东西？”</p> “是这个。”韩梅梅抽出一个大铁盒子。</p> 这真的是一个大铁盒子，黑乎乎的外壳，扁平的长方形，说是扁的，其实还挺厚，比何米的手臂还长，端在手里像是个大号的铁板砖，随时能抡起来给人个脑袋开花，底部那些散热孔更像是血槽，只有正面长条平面上的几个按钮还能说明这是电子产品。</p> 很像现在非常流行的录像带机，但是比录像带要稍微薄一点，但也有限。</p> 虽然造型很古老，但是正面那个标志性的翻盖让何米一眼就认出来了：“VCD机？”</p> 韩梅梅比她还惊讶：“你见过这个东西？”</p> 随即恍然大悟似的：“在香江见过是吧？万燕的人还跟我说，这是中国自主研发的产品，我就知道他是吹吧，骗人呢？香江是不是早就有了？就欺负没出过国没见过市面的，还说是自己研发的？”</p> 韩梅梅会这么说，是因为八十年代大学里都有过这样的事情，懂英语日语的翻译两篇国外论文，就当自己研究出来填补国内空白了，连数据都不改一下，奖金是大把大把的拿啊！</p> 对这种行为的态度就很矛盾，羡慕，又不屑。</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8章 万燕VCD机 此时的国人……此处必须用国人……绝大部分，真的是绝大部分的国人心里都是，月亮是国外的圆，苹果是国外的甜，什么都是国外的好！中国生产的都是垃圾！</p> 中国人自主研发？假的吧？骗人的吧？中国人怎么可能研发出好东西？是从国外抄的吧？要是不能从中弄出点洋血统，那这玩意儿就必须是个废物！就算是丝绸雕刻手工艺品，都被冠上了土老帽的标签。</p> 要是能让国外看上，得嘞，那更是得千恩万谢活像祖坟冒青烟，洋大人能看上就是我们的福气！</p> 由此双手奉上的利益更是数不胜数，比如维生素C两步制取法，保守估计几十亿的技术两百万美元就卖掉了，他们还贼得意。</p> “不，香江没有……这个的确是国人原创研发产品……至少整机集成的技术是！”何米接过VCD机，手里就是狠狠一沉！</p> 她的心里也是狠狠一沉！</p> 这是被金钱压垮的重量！</p> 何米知道VCD，不是从书里看来的……好吧，也算是从书里看来的，但不是网文，是从教科书里。</p> 万燕VCD案例，这是工商管理教科书上的案例！</p> 是我国现代史中，因为对商业规则的生疏和稚嫩吃的无数个大亏中的一个！！</p> “电话给我，我要打给香江！”</p> “打电话？你不会又要跑了吧？”韩梅梅还没搞清楚状况，登时脸就拉下来了。刚才还说不跑的人呢？说话当成是放屁吗？</p> “我不去香江啦，电话快点给我！”何米急到。</p> 听到她不去，韩梅梅才放下心来，然后就听到何米说，“我现在去也来不及了！”</p> 韩梅梅好气哦！说到底你还是想去！你在香江是养了几个小妖精啊让你这么流连忘返的？可是这个时候电话已经通了，她再生气也只能忍着，总不能这个时候闹起来。</p> 电话是打给楚渭的。</p> “我要注册VCD机的整机专利，动作要快……我知道你不懂，香江有专门的专利律师，可以把专利在全世界各个国家注册……不要怕花钱！这不是计较钱的时候！”</p> 从何米的语气里，韩梅梅也能听出事情的紧迫，平时耍赖那是她们俩的交情好尽可以胡闹，可是能让何米严肃的事情一定是大事，必须严肃。</p> 何米低着头，笔尖在本子上迅速划过，凌乱潦草的字迹除了何米别人都看不懂，甚至就连何米本人都有些看不懂！</p> 她在回忆万燕VCD案例的点点滴滴，稍微多一点细节也许就是成败的关键！时间已经过了两三年，很多信息都已经模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p> 刷拉！</p> 刚才的那一张草稿纸被撕下来放在一边，何米一抬头就能看到，新写的稿纸字迹就工整了许多。</p> 她在做抓住VCD机这个商机的计划，需要理清一边思路。</p> 这一写就会一个多小时，头也不抬笔也不停，写完了，看一遍，然后点火，那这两份稿纸都烧掉。</p> 白色的稿纸被明黄的火焰熏得焦黑，渐渐焦黑碳化，侵吞上面斑斓的字迹，最后，化为飞灰。</p> 把灰捣碎，何米长出一口气，才看到已经偏西的太阳，才手边是已经冷了的热茶，和一直静静坐着的韩梅梅。</p> “你怎么没走？”</p> 韩梅梅的位置比之前远了一些，是能看到她，却看不到她写的内容的距离：“你写的东西应该挺重要的，这些小子没规矩，到处乱闯，我看着，免得让人进来。”</p> 这是总经理办公室，韩梅梅一手一脚打下的乐家，素来有威信，哪个脑子进水的才敢冲进她的办公室。</p> 她只是在陪她而已。</p> “梅梅，谢谢。”何米长出一口气。</p> 韩梅梅不想把话题纠缠在谢谢和不客气上：“专利是什么？”</p> “就是说明这个产品是谁发明的，产品的收益应该归谁，就跟作家写书要收版权费和稿费一样，国外有相关法律保护创作者的利益。”</p> “这个是你发明的？我怎么不知道？”韩梅梅明明注意到，何米刚看到这个产品的时候，眼里是有意外的。</p> “当然不是！”她可不敢偷天之功！</p> “那你现在……”韩梅梅用她正常的脑子思考一下就能得出结论。</p> 这不是何米的性格啊！</p> “我是在抢注专利。我知道，很无耻。”何米承认的很坦荡，“现在时间已经很可能来不及了，我弄不到原发明者的证件和资料！不管有没有用先注册吧，我们先成了，总比落在外国人手里好。”</p>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想要知道，国外对于这个产品的了解和下手程度！</p> “这样就可以了吗？”韩梅梅也是在商场打滚一年多的老人，不会这么天真。</p> “不行的，制造VCD机，最大的对手从来不是国外厂商，而在国内。”</p> 抢注专利这种事，就算成功了，也只能拦住一部分国外厂商，国内厂商是从来不在乎专利是什么东西的。甚至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中国就是以山寨、盗版起家并且以此为荣。</p> 2010年前后，网上一度有一个很流行的段子，美国敢把武器博览会开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唯独不敢开在中国。</p> 他开了，这就不是独家技术了。</p> 这个段子一度很流行，甚至国人认为很自信，很解气，但是归根结底，此时的中国还少了一些“我能自己干”的底气和自信。</p> 倒是不能说对错，毕竟没学跑就想学飞，连人家开发出来过时几十年的技术都掌握不顺畅的人就像高自主研发？光有心气没有技术，那就吹逼。</p> 何米是从中得利的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这种事情就太不要脸了。弯道超车本来就是违章行为，何米也从来不是个温良恭俭让的性子。</p> “梅梅，万燕的人的联络方式有吗？”何米扣扣脑门。</p> “有，不过联系我们的就是一个小业务员，他们就是想问问铺货渠道的意思。那家公司不知道是私企还是国企，做事墨迹得很。”韩梅梅变成她的小秘书，在名片夹里找到一张普普通通的名片。</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9章 我就是无耻了！ “你跟万燕的人说，乐家会全力助推万燕的产品铺开，但是让他们不要在VCD机的研发上投入太多的资金，应该把力气放在产品推广抢占市场份额捞回成本上，等累积够了资金，投入研发新的产品和技术。VCD这个项目，没有潜力的。”</p> “何米，你不看好万燕公司？”</p> “是，他们做不起来，他们根本不会卖这个！”何米笃定到。</p> 因为历史发生过的，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p> “销售？打广告不行吗？”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广告售卖！</p> “VCD机这种新产品的销售方法和传统产品是不一样的，不是打广告就能销售的。”</p> 万燕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到了很大的支持，一千六百万美元的研发资金在九十年代的中国除了军工领域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就算是军工领域，现在也是天文数字啊！</p> 两千万人民币的广告费用真的不比别家少！也就白酒和保健品有这个水平的广告费用了，但吃了螃蟹不仅没有大富大贵，还被噎死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内容。、</p> 这一题，何米会做。</p> VCD机是一个机器，是要有碟片，有电影有电视有内容才行！就跟电脑要软件，手机要APP才能繁荣，光一个机器有毛用？抡起来砸人吗？</p> 其实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83年央视开放春晚之后，84、85两年电视机的销售率飙升，尤其是年前！</p> 因为要买电视来看春晚！</p> 可是正好，何米手头上，偏偏有的是资源。</p> 龙岗已经从纽约回来了，跟他协商，买下艺术中心所有片子的VCD版权！还有香江，九十年代最红火的片子都是香江传进来的老港片！</p> 何米这半年多的不务正业，拍戏，做电视剧，在娱乐圈怎么也是累积下一大堆的人脉的，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处。</p> 资源人脉，都成了现成的。</p> 当然啦，走正规渠道是不可能，文艺战线嘛，宣传口径管得严，至少官面上管得严！国内根本就不会允许这样的影片进入大陆，都没有引进政策啊！</p> 所以盗版铺天盖地，80后是看港片长大的一代，看的基本都是盗版片。</p> 但妙就妙哉，因为VCD是新产品，规定的传媒载体里是没有VCD的！落后的立法制度追不上狂飙猛进的科技发展，这叫法律漏洞。</p> 当然啦，真的要整你，还是能抓到把柄的，可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谁能揪到错处。</p> “要是万燕不同意呢？”韩梅梅觉得这才是正常发展，她们是经销商，没错，大经销商在厂家面前是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要说能操控厂家决策，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p> “乐家持股的电子机械厂有多少？现在做录像机的厂家先收购一家，找专业院校的教授团队吃透其中的技术，我们自己做。”</p> 科研一般只有大学里才做，而且经费贼少，还有鄙视链，基础又不好，想要在国际上出成果又很难。</p> 当然，那是以前了。</p> 现在全国都在想着钱看，大学里也一样守不住仓井的清高。、研究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饭都吃不饱，谁还能清高得起来？陶渊明清高，所以他饿死了。咱们都是一般人，还是要吃饱的，只要不牵扯原则问题，还是想要活着的。</p> 韩梅梅吃了一惊：“何米，这样，不好吧……”</p> 这个时候其实没有什么技术保护、技术版权的概念，开发技术的是工厂，但是一家工厂研发出的技术，兄弟工厂过来要，基本也就是领导几顿大酒就给人送过去了，还包教包会的——这不仅仅是技术交流的问题，问题是技术研发是要成本的啊！</p> 就这样送给别家，别家也可以生产出他们的产品，市场都被抢走了，有赚不到钱，后来就没有人什么人愿意做技术研发了。</p> 但是没有概念，不代表没有本能。</p> 这种偷技术的事情，还是缺德了一点。</p> “这个钱，我们不赚别人也会赚的。”</p> 韩梅梅知道这是实情。</p> 盗版这玩意，要是盗版国外还觉得有技术难度，盗版国内的更厉害，而且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啦！那遍地开花的山寨厂，就连罐头厂的水杯罐头都有盗版了！</p> “可是……不能自己研究吗？”</p> 要说韩梅梅以前是没有这个想法的，还是被何米念叨救了，什么自主研发技术壁垒的，说得多了，就有这个想法了。</p> “我们是要实现技术独立，可是VCD的技术是不行的，这个的两大核心技术都在国外，是他们在七十年代就已经成熟的技术，比这个，我们比不过国外的。”所以要收拢资金，投投入研究更有发展前途的行业。</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们是弯道超车，不是按部就班，商业行为里，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想要赶超他们，我们就要换一条比较公平的赛道，甚至是我们选择的赛道，而不是一条别人都已经站在终点的跑道。”</p> 何米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有点无耻，还是没法狡辩：“你就当我利令智昏鬼迷心窍了吧。”何米歪了一下头，动作俏皮，眼神飘忽，“毕竟，这可是个年产值一百亿的项目。”</p> 我就是无耻了，怎么着？</p> 这可是年产值过百亿的项目啊！万燕做不起来，我来做，怎么了？！！</p> “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黑心商人！”</p> “何米！”韩梅梅忽然抓住她的手，“你不要这么说自己。”</p> “是我说错了，大家都这么干，凭什么我们要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呢？”</p> 要是以前，她是真的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对。</p> 但是她最了解何米，知道这件事不是她的性格会做的事情。</p> 别看何米赚钱赚的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最任性的就是她了，别人要是有这么大的公司恨不得把眼珠子挖下来贴上去，她倒好，说扔就扔，跑到香江去拍戏。</p>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和她平时的性格不符合，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不会是钱这么简单。</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0章 他做不好，我来做！ “为什么？你不是说这是一个好技术吗？”韩梅梅糊涂了。</p> “VCD机的市场潜力太单薄，黄金期不会超过五年，就算是深入技术研发，能往什么方向研究呢？缩小体积，增大碟片的储存量？这一渠道的技术潜力都太薄了，研发到底也就能用十五年，就算是苟延残喘也撑不过二十年！”</p> VCD说白了就是信息储存和提取的技术，能达到同样效果的技术太多了，从光盘，到软盘，到U盘，到储存芯片，而VCD本身，就更只是一个存在时间极短的过渡产品。</p> 赚钱，可以。</p> 研究技术，这条路是错的。</p> “不，不会吧？这应该是一个好技术吧？”</p> “不会？梅梅，大哥大上市才多久了？现在的价格是多少？BP机又用了多久？你去香江的时候见过，现在香江用的已经是手机了，有些技术更新换代太快了，没有深入研究的价值。”</p> 何米以前做的都是零售，她管过超市，中高档餐厅，也管过炸鸡快餐店，网店更是得心应手，唯独没有管过工厂，科技和轻工业她是真的没有一点经验。</p> 第一次入行，要慎重考虑。</p> 或许VCD还有别的科技树可以攀登，但是何米原本就不擅长这一方面，唯一的又是就是知道一条已经被人实践认证过走得通的科研道路，那何米为什么要放弃字的长处跟人一较长短？</p> “做不了吗？”韩梅梅觉得非常可惜，这可是第一款中国人自产的家电产品啊！</p> 而且也是唯一一款。</p> “要是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那我们也能在家电行业里有一席之地，有一个国产品牌了吧？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振兴民族工业？”</p> “要振兴民族工业，我们不是站在一个公平的起跑线上，我们要做的是弯道超车，不是按部就班的公平竞争。那至少，要在哪一条跑道上比，我们总得动动脑筋吧？至少开局不要这么劣势的，跑道长一点的，而不是这条他们已经几乎站在终点的路。”</p> “那万燕公司呢？他们能研究出来，不能继续研究下去吗？”</p> “心气很好，但是洗洗睡吧。”何米撇嘴，“他们根本不知道VCD机要怎么卖！”</p> “做广告不行吗？”1993年，广告的威力才初现端倪，最疯狂的保健品时代还没有到来，甚至连央视标王都还在酝酿之中，韩梅梅能自己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已经说明她是个合格的公司经营者，甚至比现在的绝大多数人都要优秀。</p> “不行的，这个和传统产品不一样。”</p> “VCD机这种新产品的销售方法和传统产品是不一样的，不是打广告就能销售的。”</p> 万燕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到了很大的支持，一千六百万美元的研发资金在九十年代的中国除了军工领域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就算是军工领域，现在也是天文数字啊！</p> 两千万人民币的广告费用真的不比别家少！也就白酒和保健品有这个水平的广告费用了，但吃了螃蟹不仅没有大富大贵，还被噎死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内容。、</p> 这一题，何米会做。</p> VCD机是一个机器，是要有碟片，有电影有电视有内容才行！就跟电脑要软件，手机要APP才能繁荣，光一个机器有毛用？抡起来砸人吗？</p> 其实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83年央视开放春晚之后，84、85两年电视机的销售率飙升，尤其是年前！</p> 因为要买电视来看春晚！</p> 举个最近的例子，有多少男生是为了带得动游戏才选择升级电脑的硬件配置？就算是看电视，也想要个更大，更清晰的啊！</p> 可是正好，何米手头上，偏偏有的是资源。</p> 龙岗已经从纽约回来了，跟他协商，买下艺术中心所有片子的VCD版权！还有香江，九十年代最红火的片子都是香江传进来的老港片！</p> 何米这半年多的不务正业，拍戏，做电视剧，在娱乐圈怎么也是累积下一大堆的人脉的，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处。</p> 资源人脉，都成了现成的。</p> “要是万燕不同意呢？”韩梅梅觉得这才是正常发展，她们是经销商，没错，大经销商在厂家面前是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要说能操控厂家决策，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p> “乐家持股的电子机械厂有多少？现在做录像机的厂家先收购一家，找专业院校的教授团队吃透其中的技术，我们自己做。”</p> 科研一般只有大学里才做，而且经费贼少，还有鄙视链，基础又不好，想要在国际上出成果又很难。</p> 当然，那是以前了。</p> 现在全国都在想着钱看，大学里也一样守不住曾经的清高。</p> 研究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饭都吃不饱，谁还能清高得起来？陶渊明清高，所以他饿死了。咱们都是一般人，还是要吃饱的，只要不牵扯原则问题，还是想要活着的。</p> 韩梅梅吃了一惊：“何米，这样，不好吧……”</p> 这个时候其实没有什么技术保护、技术版权的概念，开发技术的是工厂，但是一家工厂研发出的技术，兄弟工厂过来要，基本也就是领导几顿大酒就给人送过去了，还包教包会的——这不仅仅是技术交流的问题，问题是技术研发是要成本的啊！</p> 就这样送给别家，别家也可以生产出他们的产品，市场都被抢走了，有赚不到钱，后来就没有人什么人愿意做技术研发了。</p> 但是没有概念，不代表没有本能。</p> 这种偷技术的事情，还是缺德了一点。</p> “他们做不好，我来做！而且这个钱，我们不赚别人也会赚的。”</p> 韩梅梅知道这是实情。</p> 盗版这玩意，要是盗版国外还觉得有技术难度，盗版国内的更厉害，而且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啦！那遍地开花的山寨厂，就连罐头厂的水杯罐头都有盗版了！</p> 而事实上，原本的万燕做了那么多广告，投入那么大的资金搞研发，可是真正到了市场爆发的时候，万燕却落得个无米下锅的窘境，根本生产不出东西来！</p> 以白白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市场全部被别的VCD厂家摘了桃子，甚至连那些厂家自己都说，万燕的广告是帮他们打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1章 为人民服务！ 要说黎磊果然是军人，虽然现在退伍转业了，那雷厉风行的效率没的说！</p> 何米刚刚才找浙大的教授，砸钱组织了一个研究中心请他们吃透VCD的研发技术，韩梅梅刚刚弄起一场还算过得去的欢迎仪式，他们居然就要到了？这是真的一点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p> 绿皮火车素来以脏乱差著称，可是这一列绿皮火车不一样，别说过道上没有站人，地上没有堆积杂物，桌上没有花生瓜子矿泉水，就连车上的人都坐的整整齐齐，乍一看过去，倒像是到了一个管制森严的车间。</p> 因为这里坐得，都是橄榄绿。</p> “黎参谋长……”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士兵带着不安问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同样黝黑的年轻人。</p> 这一车的士兵，除非真的是天生开了挂的，就没有不黑的。还有一些黑黑的脸上都还带着红，晒得一块一块得脱皮，露出白粉色的肉，走出去说不定还能吓到小朋友。</p> 痛么？痛。</p> 丑吗？</p> 不丑！！！</p> 要是没有他们脸上那一块一块的晒伤，国内想要现在这个乱哄哄搞生产发展经济的机会都没有！</p> 在这一车复制黏贴的橄榄绿中，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原来每一个都长的不一样。</p> 问话的方脸，长眼，五官憨厚，典型的中国农民连，扔在人堆里找不着，最多就是眼睛特别有神。</p> 被问的五官其实要精致一些，但皮肤是一样的糙，要说帅是扯淡，但是也耐看。这辆车上的橄榄绿都是一身被军营打磨出来的精气神，但他身上更多了一份从容和笃定，那是学识给他的提升。</p> 这是黎磊。</p> “小田，我们都已经转业，就不是参谋。”黎磊瞪他，“有啥事直接说。”</p> 小田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茫然：“黎哥，我们退伍了，以后工作咋办啊？听说现在国家情势不好，以前端上铁饭碗的工人都下岗了，我们要怎么安排啊？”</p> 他们都是十几岁就考军考学的娃娃兵，进军营，上前线，学的是服从命令听指挥，每天眼中都是橄榄绿和天空蓝，这个社会的花红酒绿和他们已经分离很远了，以至于乍然脱离军营，告诉他们以后的路要自己做决定，都不知道何去何从。</p> 小田的茫然，也是这辆车上所有人的茫然，甚至就连黎磊内心深处也未必没有茫然。</p> “服从命令听指挥，看当地机关安排。”</p> “现在厂子都倒了，我们还能有工作吗？”</p> “总会有办法的。”黎磊自己也愁。</p> 他是士官，还是党员，编制是带着铁帽子下来的，进系统绝对没问题，可是能有什么职位呢？</p> 90年代的中国政府系统什么情况？</p> 穷，而且冗员特别多！</p> 冗员是历史遗留问题，人道洪流的时候蒙冤的要平反要安排位置，大裁军下来的军官的编制是铁帽子，还有应届的大学生……</p> 级别不能调，正职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那就只能往副职上种了。</p> 最厉害的时候，一个县有二十个副县长都是常事！</p> 这是八十年代的常态，到了九十年代其实也差不多，人道洪流平反的老一辈逐渐年龄到站，但是国企破产的下岗干部还要安置啊！</p> 虽然情况没有之前那么严峻，但是职权重叠的情况还是很严重的！他在部队里呆着的时间久了，但也知道现在国内的风向就是经济建设为先，他做得了吗？</p> 说到经济建设，他就想起了何米。</p> 从学校到部队，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做生意的人！</p> 旁边有个退伍兵乐观一些：“管他呢，反正就是等分配吧，咱们现在愁也没用！”</p> 说着说着他一脸向往：“当初我们参军的时候，大红花，还有乡亲来送，当时我心里就说，这样的风光，只要能再来一回，我这辈子都值了。”</p> “你说，退伍回去，会不会还有这样的场面？”</p> 这个话题更扎心！</p> “你在想什么呢？从来都只有入伍的时候，才有那样的排场啊！我娘想来接站，我都跟她说不用来，当时送站有心肺包厢，现在哪来的这个钱啊？”</p> 绿皮火车的咣当声逐渐缓和下来，他们正在接近站点，接着坐在窗边的一个人猛然惊叫起来！</p> “看外面！”</p> 火车站的月台上，一片鲜艳的红色！</p> 用宋丹丹阿姨的话来形容呢，这个场景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p> 火车一停稳，外面的军乐队就开始奏乐，大条的横幅一条一条的落在半空，红色的底，黄色的字，热情洋溢得让人心里发慌，整个火车站月台都被拉的满满当当。</p> 在车上的人都蒙了！他们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战友，也知道退伍回想回事个什么场面，能让家人过来接一下都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了，哪里还能摆出这样的场景？</p> 军队的服从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被这突然袭击整的一脑袋懵圈，科也没有探头探脑争先恐后赶着要下车的！</p> 组织下车的时候依旧那么井然有序，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的队列走的特别整齐，特别激动！</p> 火车站的月台上，绿皮火车的背景钱，一排的橄榄绿跟打格子一样烙在这里，对面就是火红的大绒花，大鲜花，打横幅，还有脸蛋红彤彤的小朋友！</p> 这场景刺激眼球震撼人心，顺便谋杀了摄影记者好多胶卷！</p> 一家家一户户的军属都被接过来，隔着一个月台也跟队伍里拼命挥手，不管看不看得到，而队列里的军人有的看到了家人，有的没看到，但不管看没看到，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家人就在对面的月台上看着呢！</p> 今天原本就包了一个月台，因为搞活动，又调配出了隔壁的月台，反正现在因为调度的技术原因，为了保持安全距离，火车的流量小得很，空出一段时间完全可以操控。</p> 就算是路过的别的站台的游客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那到处拉起来的横幅让人很容易就明白这是做什么的。</p> “同志们好！”</p> “同志们好啊！”</p> 零零散散的呼唤也得到了回应。</p> “乡亲们好！”</p> “同志们辛苦啦！”</p> “为人民服务！”</p> 突然觉得这些年饮冰卧雪，翻山越岭的苦都没有白吃！</p> 洒家这辈子值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2章 跟我们走一趟 小朋友给临时选出来，或者站在第一排的战士献花环，胸口带着大红花，记者给他们拍合影！</p> 韩梅梅真的把何米的嘱咐做到了极致！绝对怎么把他们风风光光得送去参军，就怎么把他们风风光光得接回来！</p> 可是这个时候，何米却看不到这样的场面</p> 她当然来了，而且来的很早，可是在火车进站之前，忽然有两个气质精干的男人堵到何米面前，那照片核对她的长相：“何米是吗？”</p> 来者不善啊！</p> 可是这里马上就要到站满车的兵哥哥，是长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脑子里进了潲水才会在这个时候找何米麻烦？</p> “你们是谁？”何米很是警惕，伸手随时准备叫保安，</p> “何米，你涉嫌国有资产流失，盗卖国家资产，请跟我们走一趟。”说话的人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倒是有点正气凛然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范儿，但是何米才不信！</p> 日后电信诈骗只是冒充公检法的电话，这年头披上一身皮冒充公检法的骗局也是很多见的！</p> 甚至就连陈小二和朱时茂都有个小品说这事儿，叫《警察和督察》。</p> 虽然他们一般都是趁着天黑弄一身四不像的衣裳搞点罚款，小打小闹，但是何米这么有钱，这么就能保证没有人想铤而走险，搞一把大的呢？</p> “出示你们的证件，证明你们的身份！”</p> “你要我们出示证件？”那人啼笑皆非的样子是真的没见过何米这么胆大包天的人，还敢跟他要证件？</p> “你们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证明，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绑架我的？”何米更加谨慎，却不会被他的气势压垮。</p> 她自己就是最会演戏的人，想要用气场裹挟她？做梦吧！</p> 那人只觉得可笑：港片看多了吧？</p> “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不然别怪我们对你采取强硬措施！”这拉开的架势是要动手啊！</p> 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真家伙？！</p> 先下手为强！</p> “绑架啊！”何米一嗓子就直接嚷出去了！</p> 话都没说完，这人脸色一变，上来就是擒拿！</p> 何米早有准备，急忙山壁，可一交手她就知道不好！</p> 这两个人都是专门练过的，不是何米一个人能打五个的废柴混混，也不是楚渭那样手下留情循规蹈矩的学院派！</p> 何米连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是两个！</p> 但她也没想打得过！</p> 只要拖住时间就够了！</p> 勉强躲开上一招擒拿，另一个人已经扭住了她的手！</p> 可是这个时候，只听到一声：“刷拉”！</p> 这是枪支上膛的声音！</p> 今天接退伍兵是人武部难得的大动作，何米的赞助给的足，别的部门也愿意配合，维持秩序的警察都派来特别多！</p> 早就有人注意到何米这个显眼的金主，原本就觉得来者不善剑拔弩张，现在何米这一呼救更是把他们都吸引过来了！</p> 枪支迅速上膛，黑洞洞得枪口对准这边：“不许动！放开何总！”</p> 93年，民间都还没有收枪呢！民兵团演戏的时候还是把实弹当鞭炮放呢！警察手里的家伙当然是真的！更不可能是锈的连枪栓都拉不开只能吓唬人的样子货！</p> 这都是真家伙！</p> 被枪口指着，这两个人也紧张！拿着何米当人质，就躲在了她后面！</p> 何米的手是被按住了，可还是能感觉得出来他们的衣服下面那硬邦邦的触感！</p> 他们手上，也有真家伙！</p> 何米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要是擦枪走火，这两个人什么结果先不说，最大可能是她要先被射成筛子！</p> “别开枪！别开枪！”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出事，突然有人冲进来，高举着双手示意无害，旁边还有本地公安系统的领导作陪安抚：“别开枪！别开枪，把枪放下！放下！”</p> 这位神兵天降横空出世的帅哥，不是何米用词轻佻，是他真的帅，帅的又正统又正派，浓眉大眼的那种，明明黑眼珠子是个纯种中国人，可五官立体深邃得像是混血儿！</p> 最难得的是，他一身锐利的精英气场，鹤立鸡群一样让人挪不开眼，上来就呵斥那两个劫匪：“把枪放下！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p> 这俩劫匪看起来还真的和他是一伙儿的，也许是看事情闹大了没法收场，悻悻得放下枪，松开抓住何米的手。</p> 何米揉着被捏的已经冒起了青紫的手腕，面色黑沉。</p> 有公安系统的领导帮忙处理，这俩人的身份是真的？可是让他们出示身份证件，他们为什么会拒绝？</p> 这是正常的流程啊！</p> 甚至很多警察做事的时候，都特别喜欢把身份亮出来！尤其是抓捕的时候大吼一声：“站住！警察！”</p> 对犯罪分子的威慑力翻倍！</p> 这样的战斗力，总不会是素质跟不上的临时工吧？</p> 他们刚刚说的罪名是什么？国有资产流失？</p> 国有资产流失这个罪现在出场率的确很高，但是何米从头到脚没沾到国企的半根毛，流失个鬼啊流失……</p> 等等，难道就是那三间工厂出事了？</p> 她就知道不能沾这个麻烦！</p> 她心里想其实也在猜想这个不大可能，比起别家难看的吃相，她简直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乖巧地不能再乖巧，干净到她连具体的事务都不愿意参与！</p> 浙省又不是东北，没那么故步自封，最近政府里的班子也没有什么变动，负责这些事的领导还好生生坐着，按理说应该不存在政治风险。</p> 可是除了这个，何米真的想不到自己和国企还有什么联系！</p> “何小姐，方便换个地方谈一谈吗？”这个后来出来扮红脸的帅哥倒是和气，何米倒是不在乎红脸白脸的，无非就是手段而已，没什么好说的。</p> 可是他这个语气……</p> “我认识你？”他们以前很熟吗？</p> 帅哥面部表情冷峻：“要对目标保持尊重，手，脖子和脸不能有色差。”</p> 沈天阔？</p> 娇羞派冷峻帅哥，果然娇羞得很有底气啊！这帅的很明显啊！</p> 可他是国安啊！</p> 怎么会管侵吞国有资产的事情？</p> 啊呸，何米什么时候侵吞国有资产了！</p> 何米是真的迷糊了：“这是怎么回事？”</p> “让人去各大高校聘请专业人员解构VCD技术，是不是你做的？”</p> VCD机？</p> 这事不用反驳：“是。”</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3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销售！ 何米小看了VCD的分量！</p> 作为我国唯一自主研发的家电，今年元旦，在何米组织电视剧的厂家见面会的时候就已经上过两大部委一起组织的机密会议，得到与会专家的高度认同，认为这是“计算机技术在家电领域的革命。”</p> 事实证明，专家不是砖家，他们在这一判断上完全正确。</p> 而万燕老总则认为，这是“本世纪末消费类电子领域，中国可能领先的唯一机会”。</p> 这个预言嘛，就……咳咳！</p> 他是发明者嘛，当然是能吹多大吹多大啊！</p> 但是中国太缺机会了，而且这看起来的确是个很美妙的场景。得到了国家部委的支持，在技术上迅速得以发展，在VCD机和VCD片的相关标准迅速出台，效率快的让人无法相信！</p> 所以韩梅梅说，万燕公司给人的感觉跟国企一样啊！</p> 他们受到的支持大，但是制约也大，因为头顶上婆婆太多，反应就特别慢！</p> 再过几个月，这个产品的甚至要被作为主要产品推向国际市场的！这个时候后院起火说有人要盗版？</p> 虽然他们盗版别人盗版得很欢快，但是被别人盗版就很不爽啦！版权意识虽然还没有，但是生气这种事，每个人都会啊！</p> 于是就有了何米被请来喝茶的一幕。</p> 至于为什么来请她喝茶的是国安，就是巧合了。</p> 何米请人在浙大介绍了两位教授帮忙吃透制作工艺，教授就带了自己的研究生团队研究，可坏就坏在，那些研究生里出了二五仔，拿了国外基金会的奖学金就数典忘祖的家伙把国内的技术资料送给国外的机构。</p> 原本做的还是很隐蔽的，他的导师都没发现，现在事情快成了，VCD送上门了，他顺手多捎了一份当成筹码。</p> 然后就是苍天有眼的事情了，何米作为一个称职的金主爸爸给的钱特别多，他那位穷的快没米下锅的导师钱拿多了烧手，特别重视这一项任务，立马发现资料失踪。</p> 93年，电脑还是个稀罕物件，就算在大学里也只是用来跑数据，所有在资料都是纸质文件，根本不存在复制一下就能带走。又没有复印机，想泄密要么是抄录，要么只能是偷窃。</p> 这货人品不行但是记性挺好使的，以前都是背数据回去手写，这一回偷懒，直接偷得原件。</p> 于是就是人赃并获，再上报，牵扯出大案子，然后国安上层就发现，靠！我们刚刚到手新技术……新产品自己都还没有嘚瑟够呢，都要被送出国了？这如何聊得？</p> 上层下指示，下层追加命令，于是这两位被文职工作憋得够呛的小可爱就兴高采烈得跑过来抓间谍了。</p> 得亏这是走国安系统，要是走公安，就九十年代充斥着大量合同制警察的公安队伍素质，现在估计连文书工作都还没走完呢。</p> 国安的名头大，一想起就是FBI、CIA、克格勃什么的，但是实际上吧，基层人员未必比公安厉害！</p> 甚至，大部分基层人员在职业技能上是比不过公安的。</p> 办案也是一门需要经验的学科，可问题是，国安案件少啊！</p> 因为实战经验很少，长期只是行驶保密和监督的指责。工作单调且重复，跟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几乎快变成了纯文职工作，而且部门清闲升迁口子狭窄也没油水，恨不得转到公安去。</p> 但是中高级就不一样了，很多都是出国做过大使馆、领事馆的武官，切身跟国外那些组织斗智斗勇交过手的！</p>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国安的结构跟纪委差不多，顶级的人员各种牛逼，但是基层人员嘛，就只剩下个名字牛逼了。</p> 也难怪他们接到任务兴奋得跟出笼的哈士奇一样，而且根本忘了要出示证件。国安的工作一般不用出示证件，出示的也不是他们的证件，他们出示了也没用，一般人也认不得他们的证件。</p> “所以你们就急哄哄得冲过来抓人啦？”何米现在的确在喝茶，气定神闲，进局子跟回家一样老神在在。</p> 她拿到VCD机的样品过程完全没有问题，当然不怕。是万燕自己过来做市场调查的时候松了一台初创机，可不是她偷得！</p> 现在全国都是这个情况，要是发现这个产品有做的价值，马上就会有跟风的厂家！</p> 沈天阔……脸是假的，名字应该也是假的，但就先这么叫着吧……沈天阔接电话接的头痛。</p> 要是真的出事了，会避之唯恐不及，但是现在的情况对于国内的商业情况来说，都只是勿6的基操，那自然不能让她吃亏啊！</p> 因为乐家的生意好，每年交的税够多，那么她没犯法，政府就是她天然的保护伞！</p> 别说何米这样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就算是卖保健品的，当地政府也会下场拉偏架的！</p> 所以啊，还是那句话，会当官的人，不一定会做生意！</p>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沈天阔长出一口气。</p> “我没犯法，我怕什么？”国内产权法还没出台呢！</p> “你这是狡辩！”别人的技术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要截胡，怎么都说不过去吧？</p> 何米在韩梅梅面前能心虚气短，但是在沈天阔面前，架子必须端足了：“全中国都这么干，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干？他做不起来，那就我来做！”</p> “你怎么知道他做不起来？”</p> 当然是因为历史证明了啊！</p> 而且说实话，一点都不意外啊！</p> 一个技术人员，不懂销售，不懂市场，哪怕满腔鲜血再赤诚，也会明白什么叫做有心无力。九二下岗潮，有多少弄潮儿站在潮头风光无限，就有多少人被一个浪拍入海底，失意颓唐。</p> 其中不乏是政府部门下海的领导阶级和掌握技术的尖端人员。会做官不一定会做生意，会研发技术得更不一定会。</p>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懂销售！”</p> “你？”</p> “就是我！”</p> 何米心中一动，国安都出动了，想要偷偷摸摸得抢先入场已经不大可能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得来？</p> 直接要一份光明正大的入场协议！</p> 她又不耍阴谋诡计，凭什么怕被关注？就算被人钉死了看，也只会觉得她是个销售天才！</p> 九十年代，纯真又狂野，商业奇迹就是主流！</p> 她拿出来的是实打实的本事，那本事，就是她的护身符！</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4章 就是来抢生意的！ 要弄一个准入许可应该不难，别以为何米不知道，以后做VCD的厂家有多少！</p> 说来也是神奇，这一个行业好像除了万燕，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的国企投入！最后养肥的是背背佳和好记星来着。</p> 说干就干！</p> “老沈，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对吧？”沈天阔发现，何米的表情从倨傲到讨好居然无缝衔接毫无压力！</p> 这演技，不拍戏可惜了啊！</p> 不可惜，她真的有在拍戏啊！</p> “有什么话你说！”别吓我！</p> “你的级别高，帮我跟上面带个话。”何米伸出手指头往天花板指了指，笑得鬼精鬼精的，“就说让我来做VCD机，我会比万燕做的更好！”</p> “……”沈天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个顺杆爬的速度实在让他五体投地叹为观止：“你图什么啊？”</p> “赚钱啊！”何米理直气壮。一百亿产值的市场啊一百亿！</p> 沈天阔气乐了：“既然能赚钱，为什么要给你赚？”</p> 如果产品已经推出，何米凭借优秀的前瞻性眼光研发技术投入生产，那么本地政府看在工厂投产，能提供的利税、工作岗位等等一系列征集下会主动伸出橄榄枝作为保护伞，中央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毕竟现在不是国企时代，市场经济给他们最大的教训就是，非国计民生的重要行业，独门生意真的不可取！</p> 两桶油这样的独门生意每年都能亏进去几百个亿你也信？</p> 可是现在产品还在研发阶段，上面一大堆人扶持着万燕等着吃果子呢，你这个时候要进场搅合，谁会同意？</p> “因为这个钱，万燕赚不来！”</p> “如果中央不同意呢？”</p> “省内就有好几架电子产品制造厂和模具厂。”何米一嘴白牙笑得特别纯良无害，“现在都穷的姐不卡过了，你说我要是搞股份制改革私有化，政府应该会非常高兴乐意把包袱甩给我的吧？”</p> 那简直太乐意了！</p> 浙省内这段时间的股份制改革还挺多，他们也算是知道，谁是真心诚意，谁是纯属坑货了！</p> 不说别的，就说何米她决定要接手的工厂，下岗职工的安置费从来都是备足了的！从来没有闹出过事儿！</p> 其实闹出过，主要是何米只负责给钱别的什么都不管，钱是直接给到政府的，收购也不打自己的牌子，所以中间出了任何事情，不是政府自己的锅就是工厂的管理层本身的问题，反正无论如何，这口锅甩不到何米头上！</p> 反正不管中央同不同意，她这事儿都干定了！至少浙省政府绝对会支持！沈天阔在天上人间混了这么久，都能想出浙省政府要是得知这个消息，那欣喜若狂的样子！</p> 技术是别家的，政绩是自己的啊！</p> 沈天阔按按眉心，等待下属传回来核对好的信息，只能挥挥手让她走了。</p> 国安在浙省内没有专门的分局，还是穷的，上面没有经费下面当然只能艰苦朴素。办公场所是并在公安厅里的，韩梅梅拉着一帮人在门口翘首盼望，把门都给堵了。看到何米出来，激动得疯狂挥手：“何米，何米！”</p> “黎磊你不去报道，不回家和你娘团聚，来接我做什么？”何米环视一圈，黎磊身上的军装都没来得及换，只是外面披了一件牛仔外套，其实要说传军裤的人也不少。这么搭配倒是不显眼，只是看起来就特别像个不修边幅的拾荒老头。</p> 看着他们的面孔，啧了一声，“弄得我跟出狱一样，真晦气。”</p>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韩梅梅原本的一肚子担心都被她气跑了，伸手捏她的脸，“情况怎么样？”</p> “电子厂收购的事情要抓紧，加快进度！”</p> “这事儿你还要干啊？”韩梅梅都被何米这要钱不要命的架势给惊呆了！这次连国安都惊动了，下一次是不是要掀翻海子里啊？</p> “为什么不干？”何米理直气壮，“富贵险中求！”</p> 上面的意思要是真的这么坚决得拒绝何米参与，就不会把沈天阔派出来了！</p> 沈天阔和她打过交道，双方还算有点交情，如果态度真的是纯粹的拒绝，就不用特意掉个熟人过来好说话了！</p> 他的级别辣么高，真的以为调动他很容易吗？更别说临州和京城相距何止千里，他这得是飞过来才能出现得那么及时啊！</p> 都说了现在非国计民生的行业不吃独食，石油都还有两桶呢，电信还分家了呢，通信还有铁道部一份铁通呢！凭什么VCD机就只有一个万燕？难道别的领导不想分一杯羹吗？</p> 何米的判断是正确的，没几天，何米就接到沈天阔的传话，让她去一趟京城。</p> 快五月的时候了，京城已经显出热来了，可是还没有开空调，这个时候就能衬托出女生的好处了。</p> 她可以穿裙子啊！</p> 小西装一步裙，走起路来飒飒生风，羡慕死那些捂在厚厚西装里发汗的臭男人。</p> 地点还是在梅地亚中心，造型在这一票中规中矩的酒店里算是比较出彩的了，何米还有空打量周围的景致，得出的结论是，比长城饭店好！</p> 还真的算不上什么特别出众的评价。</p> 梅地亚中心是中国国际广播电视总公司旗下的企业，是央视的孙子，这里的视听设备比较周全，连装修看起来都特别高端洋气。约在这里见面，主要是视听设备好用。</p> “你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慌。”沈天阔看她神态自若左顾右盼得，倒像是来旅游的。</p> 她不会不知道，今天的场子上有多少大领导！</p> “我就是来抢生意的，慌什么？”何米撇嘴，“抢生意吗，老本行啊，做自己的老本行还慌，那我这事儿做的可不打合格。”</p> 对于这个理论，沈天阔竟然无言以对！</p> 可是别人不这么看！</p> “知道是剽窃别人的创意还这么理直气壮，资本家的嘴脸果然无耻！”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中青年——按照国家的规定呢，青年的上限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浮动，他具体适用那个标准，何米也不知道，反正年纪应该不算特别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5章 证明！ 第三百一十五章</p> 这位便是万燕的老总，江万猛。</p> 他便是现在很多见的政府、高校下海的商人模样，戴着副眼睛斯文秀气，面皮白净，就连骂人都要带上个成语，连脏话都不会说，果然是儒商风范。</p> 实际上，这也的确是他的出身。</p> 他是计算机系的毕业生，进入皖省广播电视总局工作，又调到国企担任总经理，算是个技术官员。</p> 儒商嘛，官员嘛，撕不开脸张不开嘴，哎呀何米最不怕的就是和这些要脸的人打交道了。</p> “谢谢。”笑容纯良无害，好像真的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可是那一嘴白牙冒着森森的寒气，好像随时能扑到人身上，狠狠撕咬下一块肉来！</p> “作为一个商人，不放过每一份上级，把每一分利润都算到极处，这应该是对我最大的褒奖。”</p> “能把无耻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果然巧舌如簧！”</p> “好啦，别再这个时候耍嘴皮子了，我们进去吧。”沈天阔急忙劝架。</p> 他怕何米再撩拨两句，这位就要气的冲上来打她了！</p> 而且沈天阔非常确定，输的一定不会是何米。</p> “哦，真的，是你的吗？”</p> “这是我在香江申请的，全世界包括欧美日在内的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专利文件。”</p> “我知道，你知道，在场的人都知道。”</p> “可是国际上的人不知道。”</p> “只要这一份文件拿出去，我可以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法庭起诉你侵权。你呢，付不起律师费，甚至连机票费都付不起，甚至，你连出国的签证都弄不到，这场官司，输的肯定不会是我。”</p> “你，无耻！”</p> 他翻来覆去也就会这一个词儿，何米欣然接收，并且表示想要好好教教他怎么骂人。</p> “这就叫无耻吗？国际上的那些大商人，比我手段狠辣做生意比我精明手段比我更无耻得多得是，你连我都应付不了，开场就卖了这么大一个破绽，输定了。”</p> “就凭你，凭什么那这个在国际上竞争？凭什么能在商海走出去，占据一席之地？凭借你的满腔热血吗？可是你的一腔热血，能堵几个炮眼？”</p> “我能带来的，是一只全副武装的军队。你的一腔热血，能堵几个炮眼？”</p> “海湾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不是凭借热血可以打赢战争的十几了！科技，后勤，发展，这些才是赢得这场战争的决定性因素！这一点，你做不到，可是我可以！”</p> 但是，还是那句话，会当官的人，不一定会做生意！</p> 一个技术人员，不懂销售，不懂市场，哪怕满腔鲜血再赤诚，也会明白什么叫做有心无力。九二下岗潮，有多少弄潮儿站在潮头风光无限，就有多少人被一个浪拍入海底，失意颓唐。其中不乏是政府部门下海的领导阶级和掌握技术的尖端人员。</p> “我们是要实现技术独立，可是”所以要收拢资金，投投入研究更有发展前途的行业。</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们是弯道超车，不是按部就班，商业行为里，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想要赶超他们，我们就要换一条比较公平的赛道，甚至是我们选择的赛道，而不是一条别人都已经站在终点的跑道。”</p> 何米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有点无耻，还是没法狡辩：“你就当我利令智昏鬼迷心窍了吧。”何米歪了一下头，动作俏皮，眼神飘忽，“毕竟，这可是个年产值一百亿的项目。”</p> 我就是无耻了，怎么着？</p> 这可是年产值过百亿的项目啊！万燕做不起来，我来做，怎么了？！！</p> “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黑心商人！”</p> “何米！”韩梅梅忽然抓住她的手，“你不要这么说自己。”</p> “是我说错了，大家都这么干，凭什么我们要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呢？”</p> 要是以前，她是真的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对。</p> 但是她最了解何米，知道这件事不是她的性格会做的事情。</p> 别看何米赚钱赚的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最任性的就是她了，别人要是有这么大的公司恨不得把眼珠子挖下来贴上去，她倒好，说扔就扔，跑到香江去拍戏。</p>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和她平时的性格不符合，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不会是钱这么简单。</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VCD机的市场前景不深，十五年，最多只有二十年！这个产品的技术研发潜力太薄了！不够我们做深入研究，也不够我们建立起技术壁垒！这只是一个捞快钱，和养活一部分产业工人解决就业的问题！这个能赚钱，能赚很多钱，但是这个产品没有深入研究的价值。”</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我能建立起技术壁垒！”</p> “太薄了！”</p> “VCD机的关键技术在于机芯和解码技术，哪个技术在我们手上？他们说卡你脖子就能卡你脖子，你能建立的软件技术能到什么程度？独家解码吗？不用你们家的机器，别家的机器看别家的影碟照样能用！可是机芯和解码芯片，随便断掉一个就能废了你的厂子！”</p> 九十年代的家用电器还想玩闭环收费？全世界电子产品这样玩成了的也就一个苹果，现在跟跳楼似的日薄西山被各种嫌弃！</p>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方向？”</p> 以前看过你们的案例分析啊！</p> 越是快要露馅的时候越是不能慌！何米冷笑一声，一副老娘就是这么屌你们的底牌都被我看穿了的表情：“除了这个，你们还能在哪里下手？”</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6章 盗版做的比正版还好！ 他的天真让何米发噱：“这就叫无耻吗？国际上的商业行为比我更狠辣更精明手段更无耻得多得是，你连我都应付不了，连骂人的台词都换不了，还能指望跟他们竞争吗？”</p> 何米看着他脸上惊讶的表情，笑道：“为什么是这幅表情？这是中国第一个国产家电，难道只是想在国内圈钱，不想打开销路走向国际吗？”</p> 艾玛！要说现在全国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p> 国家层面的咱小老百姓也不懂，但是放在中高级别，就俩字！</p> 外汇！</p> 这一下站的角度太高了！高的他们不得不怦然心动！</p> 和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比起来，江万猛那区区每年两百万台的可行性报告就真的弱爆了！</p> 其实他倒也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可能，但只是在脑子里想一下，没有深入的想法。</p> 所以在江万猛手里，VCD机的正版是很难流传出去的！</p> 原本没有捅破窗户纸，还没什么，可是一旦把这样的野心勾搭出来，在想让人塞回去就很难了！</p> 想想吧，打着中国执照标签的高科技电子产品进入国外的千家万户，中国不是只能生产衣服电子表，还能生产VCD机这样的高科技产品！</p> 天平一下子想着何米倾斜过来！</p> 江万猛用错力气了，何米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他争夺研发的权利。VCD机走到现在，一步一个脚印，上上下下都看着呢，除非何米能给他们集体洗脑，不然怎么可能抢的过来？</p> 她只是要证明，她能做的比江万猛更好，给她一个准入许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就够了。</p> “我……当然想！”</p> “可是你做不到。”</p> 何米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p> “那你就可以吗？”</p> “我可以啊！”</p> “空口白话谁都会说。”</p> “因为我有证据。没有人比我更懂销售！”何米看到台上的临州来人，轻笑道，“临州喜乐罐头厂，全盛时期总估值不超过五百万，去年因为资不抵债，被临州市政府出售给我，今年元旦方才走完程序，我接受罐头厂尚且不足五个月，没去过厂区，没见过除了厂长关跃民以外的任何一个职工，现在喜乐重组成喜乐食品饮料开发公司，已经实现扭亏为盈商品出口海外，上个月的公司流水五百万，并且盈利八十万，单位都是美元。”</p> “这是出口产品，情况不一样。”江万猛是真的不知道罐头产业的情况啊！</p> 因为某个产品的出口让工厂转亏为盈的事例有很多，领导又不傻，不会觉得这全是何米个人的能力和功劳，毕竟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时运。</p> 但是这一回吧，时运还真的不站在罐头行业，全国的罐头出口都在减少，全国最大的罐头厂死了，各个省份的罐头厂纷纷转产，喜乐罐头厂打的不是顺风仗，这是逆风翻盘啊！</p> 何米懒得跟他解释，反正要说服的人也不是他，有心的人自然回去调查现在罐头行业的现状，就知道何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p> 她只是轻轻一笑：“下个月，喜乐罐头在国内的销售额，会是一千万。”</p> 在此之前，国内除了浙省之外的市面上几乎见不到喜乐的产品，在水杯罐头销售一空关跃民去香江谈生意之后，国内的月销不足百万，而且是在水杯罐头被越来越多的厂家盗版仿冒，正在盗版厂家的夹击下岌岌可危。</p> 水杯罐头价格便宜，面向的是中低端市场，又没有卖到京城来，在场的人除了浙省来的，一个知道的都没有。</p> “你既然说空口无凭，那就到时候再看吧。”</p> 反正生产线没有那么快组装完毕，按照部委开会的效率，一个月后还在讨论中都不用拖流程，只要不加急，都是正常的效率。</p> 江万猛知道，情势不利了。</p> 何米能这么自信一定是有底气的，要是到时候她战绩辉煌空口白话的人就变成他了！</p> 他没有销售商的工作经验，就算他有这个自信，可是别人不信啊！</p> 可是他有他的优势！</p> “深入技术研发，提升自主研发能力，才是正路！没有自己的研发能力，还是会被外国企业卡脖子的！”</p> 他是VCD机的发明者，销售能力没有得到认可，但是研发能力已经得到了证明！</p> “啪啪啪。”何米很慢又很清晰得一下一下拍着手，那频率让人想抽他一顿，“说的真好。”</p> 何米面色一肃：“可是VCD机的核心专利，你真的有吗？”</p> “VCD的核心专利，是机芯和解码技术，机芯是专利在索尼，解码技术在你的合作伙伴孙燕生手里，而你手上的，只有整机的集成面板设计专利，哦，不好意思，现在也在我这儿。”</p> 更让人生气的还在后面。</p> 何米搬出了一个玻璃钢的盒子，透过透明的外壳，可以看到里面复杂的线路和面板，看起来居然很有几分诡异的科幻感！</p> 虽然颜色不一样，但是那外观，那造型，那酷似血槽的散热格栅，那里面再眼熟不过的集成电路板，还是让江万猛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VCD机的翻版！</p> 短短时间，何米居然已经做出了盗版？</p> “来，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p> “你！”江万猛是真的要被气晕过去了！</p> 你剽窃了我们的技术，还光明正大的拿到苦主面前炫耀？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p> 但是别人不这么看！</p> 在资料都已经被封禁的情况下，她能这么快拿出另外一台主机，就说明何米是真的已经具有了生产条件！</p> 之前的试验机就是在梅地亚中心开的会，这里的服务员知道怎么操作，何米甚至连试验光盘都已经准备好啦！</p> 最后的实验结果是，才能够试验机的角度上来看，粗略的试用标明何米拿出来的这台山寨机的质量完全不逊于万燕提供的试验机样品！</p> 甚至，这个盗版做的比正版还好！他们都要怀疑，到底谁才是VCD机的发明者！</p> 这表示，何米在生产步骤的准备上，已经完全不逊于万燕公司！</p> 万燕公司现在有的，只是一个他们心知肚明却无法落在纸面上的，原创者的名义而已！</p> 而这，对于此时还不重视知识产权的国内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必要条件！</p> 完全可以让万燕公司大局为重，委屈一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7章 你不行！ 何米更扎心的暴击还在后面：“江总，你知道我破解集成电路用了多久吗？”</p> “两天，一个熟练的电子工人，两天就可以破解。所有的零件，在粤省都是现成的。只要弄清楚了这些那条线要绑在哪里，智商正常的人十分钟就能学会，一把螺丝刀就能完成组装。”</p> 字字句句，都在像刀一样扎在江万猛心上，问他，你觉得你的技术到底有多少价值？</p> 这就是国内科技开发的悲哀，只要这个东西已经被开发出来就不会再被重视，谁想要都会直接拿去用，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只是觉得这人做事不讲究，而不觉得他做错了！</p> “这么容易就能复制的整机集成技术，到底有多高深的壁垒价值？又能让你占据多长时间的独家市场？得到多大的利润可以进一步得投入科研？”</p> 江万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何米开了个嘲讽：“难不成你以为做公司和做国企一样，搞科研全靠一张嘴，钱等着国家拨款从天上掉下来就行了？”</p> 这话扎心了！</p> 可实际上，历史上的万燕公司（公司名字没换，但是老总是叫姜万勐）就是这么敢的，等财政拨款等了整整两年，成功等过了VCD最好的发展机会，成功从VCD行业的先驱活成了先烈，还是死的挺惨的那种，一个多亿的投资都打了水漂。</p> 万燕老总是个很有情怀、很热血的技术人员，但是他是真的不会做生意。</p> “何小姐，那你觉得，要怎么样才是良好的公司研发模式？”在何米把江万猛喷的无地自容的时候，突然上面的裁判开口提出问题。</p> 哎，不是自由发挥啊？</p> 好吧，裁判还是要尊重的。</p> “企业研发技术，技术提升产品质量，投入市场赚钱，反哺给企业，我觉得吧，一家有活力有创造力的企业，每年投入研发的资金应该不小于毛利润的百分之十。”</p> 何米说的是华为。</p> 但上面有位不能说也不认识的大佬若有所思得说了一句：“你是说技工贸？”</p> 这个总结很到位啊！</p> 但是技工贸和贸工技的说法，不是联想集团的刘传智和倪光南院士撕逼的时候炒作起来的概念吗？她倒是不记得他们是那一年爆发的矛盾了，但是这事儿闹得很大的，如果已经开始撕逼，何米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啊！</p> “领导这个总结很到位啊！”何米笑道，“理想状态当然是这样的，但是实际操作上困难还是不少的，外国资本实力不会那么轻易得允许我们杀出重围，肯定会有些动作。因为现在我们的技术水平还处于劣势，所以这条路，会走的很艰难。”</p> 那领导干部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也没有追究何米敌视外资的“不正确发言”：“何小姐对此有所预判？”</p> “也不是预判，不过都是他们用老了的招数。因为现在我们的技术比较落后，甚至不是轻微的落后，而是代差！技术上的差距让他们做手脚非常容易！每次我们费尽心机钻研出新一代的技术，他们就会直接放开下一代的技术！</p> 让钻研上一代技术的资金完全收不回成本，长此以往，愿意在技术开发上投入资金的企业都被拖垮了，老老实实得趴着当别人的代工厂被吸血！”</p> “那你还要做？”</p> “做！”</p> 比起怼江万猛的嚣张无耻，此刻的何米满脸建议沉重，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感动得上柱香：“再难走也要走，这条路不走出去，我们就会一直被人卡脖子！”</p> 痛心疾首忧国忧民，说的他们都感动了！</p> 只有江万猛很生气：“难道就你能做吗？”</p> “是不是就我能做呢，这话我可不敢说，我国地大物博，能人还是很多的。但是你肯定做不了。”何米一扭脸，还是个抢食吃的土匪嘴脸。</p> “凭什么？”</p> “只要被外企看出我们有自主研发的心思，外企肯定会对我们的技术进行降代打击，需要有底子，有资金，不断投入资金进行开发，我比你有钱，比你亏得起，我不怕投入，你行吗？”何米冷笑道。</p> “这是因为你抢注专利！在国外就不会这样！”江万猛快四十岁的人都被何米气成了牛魔王，鼻息咻咻的。</p> “美国倒是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小项目爆种，可你也没有重视专利注册啊。如果现在是在美国，我已经反告你专利侵权了。”何米微笑，唇色鲜红如血。</p> 没错，这才是美国的常规操作！</p> “你要深入研究，要让别人短时间内无法超越，是要建立专利壁垒的。”何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他们上一课！</p> “什么是专利壁垒？是我不告诉你们，你们根本没办法制作的，才能称之为专利壁垒，而不是把专利文件往上一交就等于公开栏，只能寄希望于对手都是自觉遵守游戏规则的好宝宝，和不会花钱来跟你打官司。”</p> 何米敲了敲那台VCD机的玻璃钢外壳，声音清脆态度随意得根本没有拿他当娇贵的高科技产品看待：“在VCD机上，有这样的技术吗？”</p> “有，是机芯，索尼手里的机芯。他要是不生产，或者不停工，VCD机根本没办法面世。而同样能达成类似效果的，还有解码技术。可是你觉得，你的合作伙伴孙先生，会只把解码技术独家提供给万燕吗？”</p> 不用江万猛回答，他们也都知道，绝对不会！</p> 孙燕生组建万燕是为了推广VCD机的制作！只要有人制作VCD机就绕不开其中的解码技术，他光是吃专利分红都能吃到嘴软！哪里还会管江万猛的死活！</p> “不瞒你说，如果你手上是解码技术，我肯定什么心思都不敢起。”起了也没办法做啊！</p> “好，就算解码技术能到手，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做到完全国产，不被卡脖子吗？排线，贴片，甚至是原件，你能弄出多少国产？全部零件都是进口的，弄个厂房找两个人组装一下，就能说这是国产货了？”</p> 这种不要脸的操作，我们一般是用来嘲讽联想的。</p> “VCD机的市场前景不深，十五年，最多只有二十年！这个产品的技术研发</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8章 电子工业国产化 “VCD机的市场前景不深，十五年，最多只有二十年！这个产品的技术研发潜力太薄了！不够我们做深入研究，也不够我们建立起技术壁垒！这只是一个捞快钱，和养活一部分产业工人解决就业的问题！这个能赚钱，但是这个产品如果只是集成电路板的优化，没有深入研究的价值。”</p> “何米同志，那要是你，你会怎么做？”不叫她何总，也不叫何小姐，直接交通支。</p> 何米听明白了，正在心里暗笑。</p> “先从零件做起，诸样国产化，排线，贴片，元件，流片，读取器，托盘，在国内寻找合格的供应商，逐渐取代进口产品。只要市场做得到，有利可图，厂家自然会研发新技术。”</p> “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自己开场研究？”</p> “我要做的是国产化，不是我产化。”</p> “我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求大求全是国企通用的毛病，我一个人可包不了整个产业链。”</p> “产业复兴，科技研究，这是一场战争，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答应这一场战争？”</p> “就凭你，凭什么那这个在国际上竞争？凭什么能在商海走出去，占据一席之地？凭借你的满腔热血吗？可是你的一腔热血，能堵几个炮眼？”</p> “我能带来的，是一只全副武装的军队。你的一腔热血，能堵几个炮眼？”</p> “海湾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不是凭借热血可以打赢战争的十几了！科技，后勤，发展，这些才是赢得这场战争的决定性因素！这一点，你做不到，可是我可以！”</p> 万燕公司的股权混乱，创始人是江万猛和一位美籍华裔孙燕生，严格意义上来说，居然是个集体企业。江万猛居然是个乡镇企业家！</p> 可是呢，他要享受国企的待遇又没有国企的地位，想要吃国家财政的技改补贴，可是人脉和能力都不到，最后生生把自己拖黄了，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间。</p> “我们是要实现技术独立，可是”所以要收拢资金，投投入研究更有发展前途的行业。</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们是弯道超车，不是按部就班，商业行为里，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想要赶超他们，我们就要换一条比较公平的赛道，甚至是我们选择的赛道，而不是一条别人都已经站在终点的跑道。”</p> 何米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有点无耻，还是没法狡辩：“你就当我利令智昏鬼迷心窍了吧。”何米歪了一下头，动作俏皮，眼神飘忽，“毕竟，这可是个年产值一百亿的项目。”</p> 我就是无耻了，怎么着？</p> 这可是年产值过百亿的项目啊！万燕做不起来，我来做，怎么了？！！</p> “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黑心商人！”</p> “何米！”韩梅梅忽然抓住她的手，“你不要这么说自己。”</p> “是我说错了，大家都这么干，凭什么我们要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呢？”</p> 要是以前，她是真的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对。</p> 但是她最了解何米，知道这件事不是她的性格会做的事情。</p> 别看何米赚钱赚的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最任性的就是她了，别人要是有这么大的公司恨不得把眼珠子挖下来贴上去，她倒好，说扔就扔，跑到香江去拍戏。</p>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和她平时的性格不符合，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不会是钱这么简单。</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我能建立起技术壁垒！”</p> “太薄了！”</p> “你手上的VCD机只是集成工艺，说难听点，只要这个原机流出，弄清楚那条线接那块板，一把螺丝刀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就连零件，粤省的小商品一条街，不出25公里的范围就能凑齐所有需要的零件！你能建立起什么技术壁垒，来吃这个独食？”</p> “VCD机的关键技术在于机芯和解码技术，哪个技术在我们手上？他们说卡你脖子就能卡你脖子，你能建立的软件技术能到什么程度？独家解码吗？不用你们家的机器，别家的机器看别家的影碟照样能用！可是机芯和解码芯片，随便断掉一个就能废了你的厂子！”</p> 九十年代的家用电器还想玩闭环收费？全世界电子产品这样玩成了的也就一个苹果，现在跟跳楼似的日薄西山被各种嫌弃！</p>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方向？”</p> 以前看过你们的案例分析啊！</p> 越是快要露馅的时候越是不能慌！何米冷笑一声，一副老娘就是这么屌你们的底牌都被我看穿了的表情：“除了这个，你们还能在哪里下手？”</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9章 黎昭 “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呢？”此时此刻，何米就是绝对主角，江万猛年纪比她大，级别比她高，学历比她厉害，可连配角都不算，只是一个背景板。</p> “自主研发科技创新，这是一场战争，单枪匹马是打不赢的！就凭一腔热血又能堵几个炮眼？我要做的，是组建一只军队！海湾战争已经说明了现代战争，决心和勇气是不够的，打的是后勤，打的是科技！科技发展势在必行，我不是孤军奋战，我国地大物博，有无数的仁人志士不是无心无力，而是根本找不到方向和土壤，我愿意做这个园丁，培育市场扶持技术，也愿意做战士冲锋在前，我倒了，还会有别人在冲锋在前进。”</p> 刚刚过去的海湾战争震惊了全世界，伊拉克并非弱旅，装备甚至比当时的中国还好，要说阿拉伯人都是傻大木，不会打仗，其实也不完全正确，毕竟人家能搞精神洗脑，能打肯打往死里打的精神是有，而且人家全民皆兵，数量也不缺，等于是个稍微弱化版的中国。</p> 当时就连美国自己都做好了死亡1.5万人的准备，可事实是，美军42天消灭伊拉克十万大军，己方伤亡，600人。</p> 然后全世界都疯了，因为电子信息战的格局彻底改变了过去五十年的战争方式。</p> 以前打仗，打的是战术和兵员素质战争决心，装备稍弱，没事，抗日战争是小米加步枪，70年代越南是这么打跑美国的，80年代中国是这么锤死越南的，可是到了就是年代，我们发现世界改变了，这一套不能用了！等于一直以为可以威慑世界的一个王牌被炸没了，绝望倒是不至于，毕竟我们有蘑菇蛋，但是恐慌是很大的。</p> 所以现在全世界跟电子信息沾边的东西都能挑动他们的敏感神经，这也是为什么VCD机一个家电产品，居然能出动国安保驾护航了。</p> 几位领导低声交谈了几句，告诉何米：“何米同志，你现在京城休息一段时间，我们讨论一下。”</p> 至于江万猛，已经被无视了。</p> 要说完全放弃他也不大可能，毕竟他还有自己的领导支持，可是何米想要的VCD行业准入证，是绝对没有什么大问题了。</p> 离开梅地亚中心，何米稍微等了等，黎昭就踩着自行车冲过来，跑的满头都是汗。</p> 要说大学真的是能改变一个人的，比起去年见到的那个黑黢黢，浑身都充满了质朴的乡土气的小伙子，现在的黎昭哪怕汗水把衬衫都粘在身上了，可身上依旧带着知识分子的儒雅，稍微打磨打磨，也是个儒雅的气质帅哥。</p>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清华电子工程系的天之骄子呢！</p> “让你打个车过来了，我会给你报销车费，大热天得骑一个多小时自行车，你是真的不怕累啊？”</p> 就算九十年代的京城还没有五六七八环，可是梅地亚中心在西城区，清华大学在中关村，那是北四环外啊！直线距离11公里！就算是他这样的自行车熟练工种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骑过来啊！</p> “就，骑车过来就好啦，不用打车。”黎昭面对何米，还是跟以前一样略带腼腆。</p> 他不轴的时候，倒是一直挺怕何米的，毕竟他跟何米真的没那么熟，只是知道她是他们家的老板兼债主。</p> 这是见了债主的心虚。</p>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你的自行车运回去？难道扔在这边？”</p> “行啦，放在出租车后备箱上吧，你哥哥现在也转业了，母亲病情也稳定了，该花就得花，那么节省做什么呢？你们除了我也没欠别的外债了呀，我又没催你还钱啊。”何米伸手烂了一辆出租车，一回头，却发现黎昭的脸色非常难看。</p> 见到何米回头，黎昭勉强笑了下：“好。”</p>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何米让出租车司机帮忙把自行车塞进后备箱。</p> “两位去哪儿啊？”</p> “师傅，京城有什么好吃吗？”</p> “麦当劳？”</p> “不就是炸鸡汉堡吗？我都能做，有什么呀？”</p> “哎呦，您可一看就是场面人啊，连麦当劳都不放在眼里啊！”</p> 作为头一批进入中国的样块才，麦当劳以上是就受到了追捧，倒不一定都是崇洋媚外，但是新鲜事物总要看个形象，而且麦当劳的装修在当时看来是很新潮的，还有空调！</p> 这就导致了80年代麦当劳刚开在背景的时候，进麦当劳可是要排队的，月工资一百多块的年代他就要十几二十块一份套餐，还吃不饱，就这样，老百姓照样趋之若鹜，生意火爆到要靠警察来维持秩序。</p> 就算到了90年代，在外国的月亮特别圆的思潮影响下，麦当劳的地位也每下降多少，甚至现在还有土豪以在麦当劳办婚礼为荣。</p> “那就是洋快餐，全是看个西洋景才那么热闹，我都能做，特地跑来吃它做什么？”何米笑道，“我是说真的好吃的，店面不在大小，不在名气，只要好吃就行。”</p> 都说京城司机能侃，不说百分百也是九成八，这位就属于特别能侃的那位：“哎呦，一看您就有水平，跟别人不一样啊，别人一听说是洋玩意儿，就捧得跟什么似的，上赶着网上扑……”</p> “行行行，师傅，到底要去哪儿您先给个推荐成么？可别拉着我们在京里到处转悠，咱不带这样坑车费的啊！”</p> “瞧您说的，我还能干这事儿吗？怎么着啊二位，喜欢什么口味的？”</p> “黎昭你喜欢吃什么？”</p> “我，都行，都行。”黎昭低着头。</p> “还是这位小哥点菜呢？”司机干脆也不开车了，停路边扭过头来看他，“还是为文化人，是读书还是工作？在哪儿高就啊？”</p> “他在清华上大学。”</p> “呦，大学生啊，了不得，了不得！”</p> 现在的人呢想象力还没那么丰富，也没拿何米当包小鲜肉的富婆，而且九十年代的交通不便，乡情比后来更浓一些。</p> 有人在外地上学，家乡来人了，有条件得带穷学生吃喝一顿补点油水，没条件的学生从牙缝里抠出来点饭钱帮着照顾一顿，都正常。</p> 尤其是这样名校的学生，更要捧着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0章 转业就下岗 “海淀区那地儿偏，估摸着也没什么好吃的，这么着，全聚德吃烤鸭，东来顺吃锅子，那可是文化人都写在书里的，合您的身份和胃口。”</p> 何米自己是上次来京城都吃过了的，不过黎昭看样子是舍不得吃，就拍了板：“好，那就去吃烤鸭。”</p> “别别，何姐这也太破费了。”黎昭急忙拉着。</p> 这两家是老字号，在哪里的消费对黎昭这样现在连补贴都取消了的穷学生来说的确是大开销。</p> “跟我客气什么？吃着一顿还能给我吃穷了？”谁花钱谁大爷，何米点了头，司机才不管黎昭这一脸惊慌，直接拉走。</p> 可黎昭是真的急了：“别别别，真的不用！”</p> 吃顿饭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他又不是不知道何米的身家和花钱习惯。</p> 何米觉得，他更像是心里压力太大，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引发过激反应。</p> “你怎么了？”</p> “没，没什么。”</p> “有话就说清楚，不情不愿的还以为我是强抢良家妇男呢。我是请你去吃饭，不是逼你卖身呐！”</p> “噗！”出租车司机真的没忍住，车都被拉了个急刹。</p> “师傅，咱们是去吃饭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我又没催您，车能开稳当点儿吗？”为什么就吃一顿饭，戏还能这么多！</p> “您是没催我，可您也甭逗我啊！”司机师傅还叫屈，“我说小伙子，你姐姐问你就说呗，有啥烦心事不能跟家里人说道？”</p> 黎昭白着一张脸别这一口气，就是不敢说。</p> “是学习压力大？”</p> 清华号称红色工程师的摇篮，学风严谨，从早操安排到晚自习，被同城死敌戏称为高四。</p> “不是。”黎昭哭笑不得，连连摇头。能考进清华的学生，难道还真的怕读书吃苦吗？</p>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那我可要帮你好好说道说道！谁都是凭着脑子考进来的，凭什么看不起人？”</p> “没有没有，同学都挺好的。”</p> 也是，黎昭不是受了校园霸凌不吭声的性子。</p> “你娘的病都稳定了，总不能是你哥吧……”何米看到黎昭的表情一动，略带不忿的神情让何米顿时明了，“真是你哥？你哥怎么了？”</p> “没……”</p> “你不说我打电话回去就能知道，你是觉得我付不起电话费吗？”何米说了个冷笑话。</p> 黎昭终于被逼出了实话：“我哥他……快下岗了。”</p> “他不是刚转业？”</p> 也就是她准备了一点材料上京城来的功夫啊，前后还不到半个月，就要下岗了。</p> 黎磊转业后，被分配到了国营工厂。</p> 这简直就是日了狗了！</p>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可能再过半个月，他就下岗了。</p> 工厂早就揭不开锅了，资不抵债即将拍卖，整个工厂都破产，他自然也不例外。</p> 他是有编制的人，军转干部的编制是带着铁帽子下来的，按理说，摘不掉。换了别人，走动走动能换到别的企业，甚至可以进入政府部门，可是谁叫他来的时间太短呢？半个月，人头都没认熟呢，想走动也找不着门路啊！国企改制期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真的一点都不稀奇，给他也含糊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太难以想通的事情。</p> 而且吧，何米就不相信，在她给黎磊办了那么大的一场退伍仪式之后，临州市政府还能不知道他们关系好！</p> 这暗箱操作里，少不了曲线救国的成分，他们指望着通过黎磊从和何米这弄到一点救命的法子，要是有一个罐头厂那样的销售战略，那他们就赚大了！</p> 奈何黎磊不知道是真的轴还是傻还是暗示没给到位，死活咬着就是不松口，何米到现在没听到一点风声，这要是真的让他死扛下去，工厂就破产了，他也得下岗了。</p> “傻小子，这事儿瞒着我做什么？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何米顺手给他拍了个盖帽，“先吃饭，吃完饭找个地儿打电话。”</p> “跟我弄这些小花招？放心，我肯定帮你哥讨回公道！”</p> 其实吧，除了人道洪流之外，清华大学的食堂，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算是差。</p> 开玩笑呢，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就在中央的眼皮子底下，隔三差五有领导来视察的门面，食堂怎么可能差得了？</p> 就算是为了充门面，光是那隔三差五来视察的各国领导人，那流程就够把食堂菜谱一年四季都填充得光鲜亮丽，偶尔有个空隙偷两天的懒儿，说不定还更新鲜呢！忆苦思甜清清肠胃啊！</p> 可问题是，食堂的饭菜不是免费的。每个月呢，大学生会发到一笔补贴，勉勉强强填饱肚子，但是你说顿顿吃肉，那也不可能。</p> 93年，肉价可贵呢，在广大农村地区，9亿农民有8.5亿还处于只有逢年过节和运气不好的时候才吃肉的状态——闹鸡瘟闹猪瘟了，就有肉吃了。</p> 一个星期能吃一顿肉，就算饭量小的了。</p> 所以，黎昭肚子里是真的缺油水啊！</p> 93年的北京烤鸭还是古法烤鸭，选用鸭子的标准何米也不懂，在她看来就一个字，肥！肥得咬一口都滋油，比她上辈子吃得油多了！</p> 她自己是吃了两卷就吃不下去了，黎昭原本就饿的两只眼珠子都冒绿光，何米就端着杯茶解腻，看他把一整只鸭子都吃得干干净净。</p> 狼吞虎咽吃完，才发现何米已经放下筷子许久，顿感羞愧。</p> “吃完了？”何米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见他颧骨微红，推测应该不是热的，顿了一瞬组织语言，“我健身，饮食结构有要求，不能吃太油。”</p> 何米在扯淡。</p> 她锻炼是为了保证健康维持身体机能，保持得可小心了生怕过度运动让关节损伤，更是从来不忌口！</p> 人生苦短啊，要是还不能吃东西，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p> 但是这个理由还是让黎昭接受了的，真的不是他吃太多何米不好意思跟他抢啊！</p> “你在看什么？”</p> “你看那边。”</p> 那是一家挺热闹的门市部，哪怕现在是家电销售的淡季，他也搬出喇叭做的门庭若市，似乎是在搞打折促销活动。</p> “国美？”黎昭也在乐家做过，“京城最大的家电城，听说做的挺好的，他们家的东西还挺便宜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1章 国美 “国美嘛，当然便宜。”何米笑得意味深长。</p> 国美的扩张战略是价格，90年代初期，在家电还是卖方市场的时候就弄价格战了。</p> 何米了解这个品牌，不知是因为他的传奇创始人黄国美，而是他，和他的妻子，杜鹃。</p> 女企业家本来就少，更何况杜鹃的故事的确传奇，符合小姑娘童话般的幻想。</p> 比起不知妻美的脸盲东，黄国美和杜鹃的故事才能让人发自肺腑得感叹一句，我又相信爱情了！</p> 杜鹃的家庭背景不算差，但也只是京城里的小干部，算不上大富大贵，她的学历不算差，但是也有比她更好的，她长的不算差，但也有很多比她更漂亮的。</p> 然后，黄国美在事业一路狂飙的时候，只要勾勾手指就有无数美女扑上来的时候，娶了当时只是人行小职员的杜鹃。</p> 他们结婚的时候，黄国美已经是全中国最大的家电经销商了。</p> 多有钱？</p> 何米现在能把“有钱”两个字刻在脑门上，最主要的底气就来源于乐家，而国美创立于87年。</p> 一般家电的利润没有空调大，可是国美还有来源不明的进口家电，利润未必比空调低多少。</p> 近十年的经营，他是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有名的人了。</p> 要说杜鹃的工作家庭背景长相学历，当然都不差，但是黄国美有很多比她好得多的选择，勾勾手指就有无数女人往上扑，天上人间有得是人往他怀里钻。</p> 这是现实版的白手起家富豪爱上平平无奇丑小鸭的故事，美好得想童话故事。</p> 为什么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止步于“从此他们幸福得生活在一起”？</p> 因为结婚之后，可能就是王子出轨啦，公主吵架了，王子破产了，公主养家了，王子家暴了，公主离婚了……</p> 破灭得让人再也不相信爱情。</p> 可是黄国美一直没有什么绯闻，要说大陆的狗仔队没有香江的发达也是一个理由，可是更传奇的事情在后面。</p> 08年，黄国美入狱，企业二号人物跳反逼宫，国美危在旦夕摇摇欲坠。</p> 一直做知名不具黄太太的杜鹃站出来，剪掉长发披上战袍，一番合纵连横，力挽狂澜，逼走跳反的小人，夺回家产。</p> 她不是只是守下了这份让人眼红的家业，时局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墨守成规故步不前，只会日薄西山。她让国美进一步发展，背着一个入狱的创始人，完善了从南到北的全国连锁布局。</p> 她守着一个承诺。</p> “等你出狱之后，给你一个更好的国美。”</p> 她做到了，苦守十一年，等到黄国美出狱的那一天，不是颓唐落魄，不是一蹶不振，而是一个可以让他大展拳脚的，更进一步的国美。</p> 黄太太时期的杜鹃低调得不为外人所知，国美董事长时期的杜鹃果敢勇毅，聪慧机变，商界对她的评价不逊于黄国美。她明明有无数机会可以把黄国美踢出去的，可是她没有，除了一个情字，真的找不到第二个解释。</p> 反正李当当要是给了于渝这个机会，于渝绝对会把他堵死在监狱里绝对不会让他出来。</p> “何姐要进去看看吗？”</p> 这是同行啊，可是这一南一北的，应该不会造成竞争吗？</p> 何姐这是要刺探情报吗？</p> 好刺激！</p> “不用了，走吧。”</p> 何米摇头，却没注意到对面这家国美分店里，走出来一个惊疑不定的男人。</p> 在京城打长途电话很麻烦的，要去电话公司“喂喂……草”。</p> 没看错，就算是打固话也会喂喂草，而且还会有误拨和跳线的情况，人海超级多，很吵，所以何米去年在京城指挥工作的时候就摸索出了路子，有的单位厉害，是有拉长途电话线的，花钱打点，总有能行这个方便的。</p> 而铁路部门的电话线，总是更好弄。</p> 铁路部门是除了电信和邮政之外唯一有自己通信线路的部门，因为铁路调度需要通信功能，他们的线路是自己架构的。</p> 门口晃过一个男人，二十岁出头，虽然他装做不在意，但是何米可是当过演员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在看自己？</p> 圆脸，细眼，粗眉毛。</p> 倒是不算丑，可也就是一路人。</p> 跑来看她做什么？93年就有这种痴汉尾随美女了？他眼神不像啊！难道是看到盗版碟来追明星？《都市女侠传》的盗版碟还没那么快进入内地吧？</p> “黎磊你放心，我绝对给你讨回这个公道！”</p> “何米你别听他瞎说！”</p> “我没有！”黎昭气的脸都红了，“你明明就是下岗了！”</p> “你别闹！”</p> “何米，是这样，这个位置是我自己选的，现在好的工作就这么多，我给人嚷了，人家更困难些，下岗就下岗吧，没事儿，不你说的吗？有手有脚有本事，哪里没有一口饭吃？别再体制内吊死。”</p> “你是傻的吗？”何米也不好评论别人的追求和心情，“那你现在什么个打算？”</p> 反正体制内人才过剩，就别怪她不客气了！</p> 黎磊的能力她是见识过的，眼馋好久了！</p> “电器维修我也学了，开一家维修铺子不是问题。”</p> “开家电维修是个好主意啊，就是委屈你了，你会英语是吧？”</p> “学过一点，”</p> “那你愿意来帮我吗？”</p> “嗯？”</p> “梅梅有没有告诉你，我要组建VCD生产？”</p> “VCD机的组装又不难，让他去，还有石国富，乐家的维修团队训练得差不多了吧？那正好，给我训练VCD厂的组装工人去。”</p> 那个两天破解VCD机组装程序的电工，就是石国富。</p> “跟大哥一起下岗的，还有他的战友……”</p> “那就招进来做工人啊！”</p> 要说招工，何米可喜欢这些刚退伍的士兵了！</p> 没有染上国企的臭毛病，干活实在时间观念强，比国企老油子好一百倍！</p> 万燕公司的股权混乱，创始人是江万猛和一位美籍华裔孙燕生，严格意义上来说，居然是个集体企业。江万猛居然是个乡镇企业家！</p> 可是呢，他要享受国企的待遇又没有国企的地位，想要吃国家财政的技改补贴，可是人脉和能力都不到，最后生生把自己拖黄了，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间。</p> “我们是要实现技术独立，可是”所以要收拢资金，投投入研究更有发展前途的行业。</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2章 拐到了！ “学过一点，只能做简单对话。”</p> 93年！能弄清楚英文字母是26个还是24个的都算是英语天才了，能做简单对话的还不牛逼？</p> 全国都是哑巴英语，能用英文对话的有几个？</p> “那你来帮我吧！”</p> “嗯？”</p> “梅梅有没有告诉你，我要扩展业务，需要信得过的人手……”何米说着话突然顿下来。</p> 黎昭还没意识到什么，就看到何米冲出去猛然打开门，黎昭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门口走过去。</p> 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身的衣服都不便宜。</p> 虽然他装做不在意，但是何米可是当过演员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在看自己？</p> 圆脸，细眼，粗眉毛。</p> 倒是不算丑，可也就是一路人。</p> 跑来看她做什么？93年就有这种痴汉尾随美女了？他眼神不像啊！难道是看到盗版碟来追明星？《都市女侠传》的盗版碟还没那么快进入内地吧？</p> 看到那人走远，何米才回去关上门。</p> “怎么了？”她说着说着突然断了音讯，让黎磊也紧张起来，更别说是就在无力的黎昭。</p> “刚才有人窃听。”</p> “你现在怎么样？”黎磊顿时关心何米的安全状况！90年代的社会治安可不怎么好！</p> “我在铁路局，安全应该没问题。”</p> “我去门口守着。”黎昭自动自发得出去守门，怕再被人听了去。</p> 其实吧，电话里说的不清楚，还容易漏听漏字，何米不会说太关键的东西，听不听都没什么关系、</p> 但是他既然有心站岗，何米也不拒绝啦，从不推拒别人的好意在，看何米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啊！</p> 但是这样的事情恐怕还会有。</p> “黎磊，你有没有退伍找不到工作的战友？我要请几个保镖。”</p> 保镖，她要请专业的！</p> “保镖？”黎磊的詹欧特别多，工作安排得不如意得更多！</p> 可是他没干过这事儿啊！</p> “你有什么要求？”</p> “会开车，会开枪，会格斗，有过保卫经验更好！”何米可是知道，军队编制里有“保卫团”这一个编制的存在的。</p> 倒不仅是升官捷径，保卫团的战士的确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强将。</p> 真的打起来，当现代战争没有斩首技术吗？</p> “有，有！侦察连的保卫团的都有！”现在退伍找不到好工作的战友可太多了！</p> 都不用过脑子就能拉出好长一串清淡。</p> “我有一个战友……”话说到这里，黎磊突然顿住了。</p> “怎么了？”</p> “他可能不那么合适。”黎磊是真的想推荐，但是又顿住了。</p> 能被黎磊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一定是真的很能打的：“有什么问题说呗，能不能接受都可以商量。”</p> “他身上有点残缺，不那么好看。”</p> 何米秒懂：“战场上丢的？”</p> “是。”</p> “那是最好看的。”</p> “你不用安慰我，做保镖要跟着你的吧？怕给你丢了面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的。”</p> 不然石国富为什么会在体制内混不下去只能自己出来修车？就是受不了别人拿他当泪水，把工作当施舍的鸟气！</p> 他现在在乐家工作得可爽了，整个乐家的维修队伍都是他培训的，又是乐家的创业元老，别人见到他都是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谁敢对他的义肢多嘴？那是真的会被揍的！</p> “我是那么虚伪的人？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不影响活动就行。”</p> “不影响，不影响！”</p> “让他们来京城，路费我报销！”</p> 就这么愉快得决定了，何米继续说他的事：“我要开一个VCD厂，现在回不来，你啦帮忙组建？”</p> “VCD？这是什么？”黎磊还真的没听过这个东西。</p> “第一个中国自主研发的家电，功能和录像机类似，我现在在京城就是要跑这个产品的生产许可。”</p> “我不会啊？”</p> “去年梅梅也说她不会开家电城来着。不都是现学的吗？”何米安慰道，“放心，全中国都没几个真的会开厂子的。”</p> 黎磊还有些犹豫，要说在家电城帮忙，他现在还算有些心得了。</p> 可是开工厂，对他而言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挑战。</p> 他想要回绝，可是何米不给他机会：“你的战友退伍的不少吧？工作有安排了吗？”</p> “我能招他们进工厂做工？”</p> “只要合用，为什么不能？”</p> 要说招工，何米可喜欢这些刚退伍的士兵了！</p> 没有染上国企的臭毛病，干活实在时间观念强，比国企下岗还没转变观念的老油子好一百倍！</p> 要说能干肯干呢，农民工也是很肯干的。但是退伍士兵还有一大好处，他们有一定文化水平，部队里有扫盲班，部队里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所以还会说普通话，综合素质比一般的农民工要强，而且刚从部队退伍，比一般的农民更能适应工厂的纪律化管理。</p> 而且帮忙安置退伍兵，有减税政策。安置残疾人，同样有减税政策，退伍士兵和残疾人要是二合一，从税务来说，也是很合算的。</p> “VCD机怎么做？”拐到了！</p> “石国富知道，他去帮你！反正是新产品，本来就没熟练工，反正都是要让石国富从零开始教，要是都是退伍兵，说不定石国富还能收敛收敛他那张嘴。”</p> 乐家的维修团队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石国富闲的无聊，他那张破嘴一闲下来就惹事，可他是创始人又是教习老师傅，他说什么别人都只能忍着，听说把人憋屈得不行。</p> 那正好，给她训练VCD厂的组装工人去。</p> 那个两天破解VCD机组装程序的电工，就是石国富。</p> 一般的电工还真的没有这么好的技术，能这么快就破解一个新产品的集成线路设计，交给他，应该是没多大问题了。</p> 就算不行……</p> 何米的眼珠子在电话上一溜，转到还站在门口的黎昭身上。</p> 黎昭忽然打了个寒噤，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何姐电话打完了？”</p> “嗯。”何米笑得特别温柔，“阿昭啊……”</p> “姐！”黎昭膝盖都软了，“有话您直说！”</p> “怎么了？”</p> “你这么说话，我害怕。”</p> “你是电子工程系的嘛，有没有哪个教授特别擅长技术开发的？”</p> “啊？”</p> VCD机的线路可以直接拆VCD机，可是VCD光盘的刻录技术可没有现成的机器可以拆啊！</p> 要从VCD机上反推出VCD的刻录技术，石国富可能就不够了，但是清华的教授，绝对够。</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3章 恐吓式讲座 最近的浙省、皖省、盛海、苏省这四省一地的百姓都发现，电视上多了一个奇怪的节目。</p> 节目演播厅的装潢非常高大上，拿玻璃铺地板的演播厅看起来就特别得专业且昂贵，背景板是模板点缀彩灯，像是店面招牌一样用彩灯拼出艺术体的字：健康跟我行。</p> 别觉得土，央视春晚的舞美设计也就这样！大型的显示屏，不管是液晶还是LED的，全世界都没有！</p> 房间的当众放了两套乳黄色的沙发就跟电视里的美国奶酪似的，左边一张小，单人座，坐着个漂亮姑娘，是主持人，右边沙发长，坐着两个嘉宾，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带着眼睛斯斯文文，都是看着就是一副知识分子的专家样。</p> 两套沙发中间用一个圆圆的小玻璃茶几割开，茶几上摆着一套特别漂亮的玻璃雕塑，古怪的是，那玻璃雕塑里居然还有几个黄色的内嵌装饰，颜色没有常见的玻璃装饰那么透而且假，反正也挺好看的。</p> 镜头扫过，似乎前面还有观众席，人多人少看不出来，毛数数也有十几个人头。</p> 现在就连央视的栏目，也是弄一张课桌摆在上面，主持人坐在后面跟开讲座似的——私以为，更像是在上课。</p> 中国最早的谈话节目是《荧幕连着我和你》，虽然90年就开播了，但要到要到95年才在改制成为真正的谈话节目，在此之前都是这个调调，跟新闻联播似的。</p> 所以这个演播厅一亮相，瞬间把档次提高到了突破天际，让人不明觉厉，心悦诚服，纳头便拜恨不得立马给他磕一个……</p> 总之看起来专业得不得了！</p> 就是主持人是个生脸。</p> 后世觉得生脸主持人很常见，现在可不多，电视台的节目少，人也少，连二十四个小时都塞不满的节目电视上的主持人就算叫不出名字也能认个脸熟。</p> 但是那个主持人真的从来没见过。</p> 但也无所谓，这姑娘漂亮啊！</p> 盘发，跟新闻联播主持人似的国脸——圆脸，五官酷似《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国王，皮肤白皙细嫩，美的端庄大气，在电视里看起来美的简直发了光，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小西装一步裙，肉色丝袜尖头细高跟鞋，一双细白细白的小腿一并斜斜一搭，一股子知性专业的气息扑面而来！</p> 而且男女老少通杀！符合绝大部分的审美！</p> 比较之下，市台、省台的主持人都又土又村，似乎只有央视的主持人才能一较高下。</p> 这么一个主持人往上一放，光是这颜值——这场景，这打光，就够很多家庭放弃对遥控器的争夺战不看别人就看她了。</p> 可古怪的是，这个节目只有一期，看的人倒背如流。</p>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健康跟我行》，我是主持人刘竹。经济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可健康的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可是，如何才能维持健康的身体状态呢？今天，我们请到了著名老中医刘洪斌老师，和留美博士，营养学教授，李志明教授，从中西医的角度上分别来讲一讲，如何才能健康饮食。”</p> 这是主持人在开场。</p> 刘洪斌是那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穿着唐装布鞋，一看就是个老中医。李志明是个三十多年近四十的女人，黑发盘髻，白大褂一丝不苟，浑身美国装逼范儿。</p> 老中医先开口：“饮食是养生非常重要的一环，老百姓都说病从口入嘛，实际上，早在东汉年间成书的《金匮要略》中，就有饮食养生的理论，我们的饮食结构要全面膳食，阴阳平衡。”</p> 女教授补充道：“而早在2000年前的西方医学之父希克波拉底就提出了类似的观念。”</p> 女主持“哇”得一声捧哏：“这是巧合吗？”</p> 女教授一脸严肃：“我不这么认为。”</p> 主持人一脸尴尬，女教授用知识分子特有的轴和倔完全看不懂齐峰一样继续说道：“2000多年前，中西方文明不存在长期稳定的交流，却有着相似的结论，这不是巧合所能概括的。”</p> 主持人下不来台，幸好老中医出面救场：“那李教授的看法是什么呢？”</p> “我更愿意称之为，文明不能交汇，但真理是相同的。”</p> 刷！</p> 立场一下子拔的无限高。</p> 主持人也严肃了：“李教授可以给我们说说看，我们要注意什么吗？”</p> “在现代营养学的研究，我们总结出了一个膳食宝塔食物模型，每天按照比例进食，能完备补充人体维持活动需要的七大营养素。”</p> 女教授直接从后面推出来一个巨大的画板——没有PPT的年代，手工画板也凑活。</p> 这一下就很直观了！</p> 别说电视机前的观众，在场的观众都是整整齐齐的一声：“哇！”</p> 这个时候，镜头给到观众席，观众看起来一个个都像是知识分子，几个戴眼镜的学生模样的人拿着纸笔听课非常认真得在做笔记。</p> 就跟上课似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连他们说的话都特别让人信服。</p> 就是深奥了一些，主持人都听不懂了：“毕竟我们老百姓也没有那么专业的知识，每天计算营养素成分也不现实，李教授说一说我们在日常饮食中需要注意什么吧？”</p> 女教授眼神居高临下，眼角的眼风里都带着鄙视：“不同地区，不同职业，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群饮食结构不一样，没有标准意见，要根据个人饮食习惯调整。”</p>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啊！</p> 老中医再次打圆场：“没有统一的标准，但是大概是可以说说的嘛。”</p> “就以现在的成真居民的饮食结构来说，肉类、奶类，油盐和主食是不缺的，但是果蔬的摄入量就大大不足了。”</p> 女教授负责莽，主持人负责萌，老中医负责打圆场。三个人层层引导诱敌深入，可比那些一个劲儿得吹捧某个产品有多好多好的广告生动多了！</p> 而且一点也不尬哎！</p> 就是有点吓人。</p> “果蔬是无机盐、维生素和纤维素的主要来源，缺乏纤维素，会导致肠道功能失调，缺乏维生素，会导致夜盲症，末梢神经炎，坏血病，青少年会出现佝偻病，甚至是引发癌症。缺乏无机盐，容易导致骨质疏松，记忆力减退，呼吸衰竭，严重时甚至会危急生命。”</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4章 不吃水果就没命了！ 女教授那一脸严肃用来吓人再好不过了！</p> “英国曾经有病例报告，有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因为长时间不摄入维生素和纤维素，导致永久性营养不良性失明。”</p> 妈呀，不吃水果就没命了！</p> 不管是养生理论还是膳食模型都是正儿八经的科学知识和中医理论，就算是新世纪的年轻人大多能听过，可是能系统得说个仔细的人也没有几个，放在现在甚至是相当先进的营养学理论。和总结比较完善和全面的中医理论。小地方的赤脚医生都听不懂的好吗？至少也得是医学院校里的毕业生才能掌握的知识，写在教科书里的。</p> 要说何米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p> 她就是在书上抄的呀！</p> 主持人说：“可是我听过一个说法，罐头里的水果都是烂水果做的，还添加了很多的防腐剂，对人体是有害的。”</p> 老中医说，罐头的流行时间很久了，时间比防腐剂早多了！</p> 女教授说，罐头的保鲜技术是巴斯德消毒法，和柠檬酸钠抗氧化法，名字很厉害，技术很简单，就是高温杀菌消毒密封，柠檬酸钠是人体可吸收的物质，类似于VC。</p> 主持人和观众一起被侃晕，只能道歉是我见识短浅以讹传讹。</p> “何总，爆了，爆了！罐头厂的产量爆了！”</p> “有话好好说，什么爆了？”</p> 黎磊引荐的人来的很快，的确是肢体有残缺。</p> 一位右手少了两根手指，一位左耳少了一半，肢体最完整的哪一位，面部有大量烧伤后留下的疤痕，看起来特别吓人。</p> 现在的工作不好安排，残疾人是拒绝的最好借口。</p>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家电价格降得有点多啊！”作为连锁家电城的老板，何米对家电的价格可是了如指掌的啊！</p> “怎么了？”</p> “黎昭，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帮我找人统计一下这段时间京城家电降价的情况。”</p> “是国美。”</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既然这样，让浙省政府转达给皖省政府，罐头厂可以在皖省开分厂，研发适合皖省的新产品，条件就是，拦住他，不要研发新技术，资金用在市场推广上。乐家乐意帮忙，而我个人愿意全力助推打开海外市场。只要他们点头，外汇，政绩，会自动自发得滚回来，送上门的。”</p> “是要还不确定的长期利益，是一个续命，还是实打实，落袋为安的外汇和政绩？”</p> “还是不信吗？”</p> “临州市一共卖给我三家厂子，一家罐头厂，一家日化厂，一家饮料厂，关厂长曾经是冰风饮料厂的厂长，对这个厂子可谓是念念不忘啊，一直想我拉他一把。”</p> “现在国内的饮料产业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吧？”</p> “那我如果告诉你，一年之内，我就能让冰风饮料厂打垮两可乐，成为全国饮料行业的前三甲呢？”</p> “除了两可乐，其他都是国产品牌，就算能赢又有什么大不了？”</p> “我说的是前三，未必是第三。我女孩儿家脸皮薄，也不会说大话，怎么着也得是三分天下才能称得上前三吧？”</p> “饮料业危急，日化业危急！华北危急，华中危急，华南危急！中国国产行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p> “在此危急存亡的时刻”</p> “我不要国家的技改资金，不要特殊政策，只要一张VCD行业的准入执照！”</p> “来浙省吧！”</p> “他不会感激你的，你图什么呢？”</p> “大概是图，中国还有一个愿意把资金投入技术研发的商家吧。”</p> “现在的中国，就却这一口‘我也能行’的气，这口气有了，就行了。”</p> “再开一家影碟公司，刻录光盘，在乐家铺货DVD的时候顺便用上，还是老规矩，送光盘一张，歌碟一张。”当时在义务，乐家的电视机和录像机最早打开效率，靠的就是这一套礼品政策。</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5章 爆了！ 何米再次接到关跃民电话是在凌晨两点，作为一个每天都规律作息按时运动未到二十就坚持养生的人来说，熟睡中中被吵醒，那起床气是爆棚的。</p> “你最好给我一个扰人清梦的理由！”</p> 关跃民也是人情练达的人，可是现在太激动了，愣是没意识到何米的情绪：“何总，爆了，爆了！罐头厂爆了！”</p> “有话好好说，什么爆了？”</p> 大晚上的说话怎么这么不吉利呢？</p> “销量，销量爆了！”关跃民的声音都是嘶哑的。</p> 93年的电视节目很少，尤其是浙台这样的除了好山好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电视的节目是从中午开始放的，放到晚上十一点就闭台了，而且中间也有大段的时间是空白的。</p> 就是那个“滴——”一声的大饼，学名好像叫彩色电视信号测试图。</p> 现在，这些统统都没了！</p> 早上打开电视，健康跟我行在开讲座恐吓，中午打开电视，健康跟我行在说再不吃水果要死人了，晚上打开电视，健康跟我行在卖罐头。</p> 头几次看着还很严肃，后面就越看越烦啊！</p> 除了主持人的美貌，真的没有再看的理由了！可是想换台，要么就没有节目，就算有，也是《健康跟我行》！</p> 93年信号不好，台更少，能收到的往往只有央视和省台，能多个市台都说明这地方的经济的确还挺富裕的。</p> 但是就那么两三个台，超过一半都是这破广告啊！</p> 五月份嘛，不年不节的，可是一年四季那一天没有人需要走动人情需要送礼？只要进了超市，哪怕广告看的再烦，那爪子也跟通了灵似的自动自发往喜乐五行杯上凑！</p> 虽然烦，但是它健康啊！有面子啊！还是出口转内销的，就跟镀了一层金边似的，特别送的出手啊！</p> 尤其是送长辈，老辈人特别信这个！</p> 老中医攻占相信中医中药的民族粉丝，女博士俘获相信西边的月亮分外圆的群众，双管齐下，横扫天下！</p> 出于运输的考虑，广告轰炸是没有铺到京城的，所以何米不知道现在的火爆。可仅仅只是浙苏皖泸三省一地的市场就够他们吃很久了！</p> 原本吧，五月份没有什么节日，不是送礼的好时候，但问题在于，五行杯罐头的定价过高，各地的商家拿货也只是试探性得拿上两三套，毕竟一盒几小杯的罐头最贵能买到六十六块钱真的太坑了！</p> 要是随手就能买到，那买了也就买了，可是一家店问问，卖完了，换一家问问，没有，找遍全称只有一两个点有存货的时候，那原本还嫌贵的玩意儿瞬间就变得真的金贵的！</p> 送礼吗，送的就是难得，送的就是心意，越难买越显得诚意啊！</p> 排个队而已，中国人最会排队了，供销社时代每天都要排好长时间的队！要是不排一下队，怎么显得礼物买的得来不易，怎么显示自己的一片心意呢？</p> 就算他们马上预定，运输也还要时间。</p> 于是，喜乐罐头厂又给他们出了一个损招。</p> 现货没有，交定金给你送过来！</p> 定金单子虽然是手写，可也是找人设计的，特别精美，看起来特别贵，把这玩意儿往袋子里一塞！</p> 要的就是连现货都拿不到，还得先交定金的排面啊！</p> 这套缺德带冒烟的说辞自然是何米让关跃民教给销售人员的，有些商店采纳了，有些商店没有，还有人愿意排队。</p> 就这么机缘巧合之下，临州市的大型商场的柜台前居然排起了买礼品罐头的长队！</p> 排队好啊，排队太好了！</p> 关跃民立马联系了省内的日刊晚报，拍摄那排成长龙的排队照片！</p> 《震惊！供销社时期排长队现状再现！》</p> 要说这年头印在纸上的字就有人信，广告或许还存疑，但是印在报纸上的那就是真理啊！</p> 而且这又不是在广告版面！正儿八经的报道呢！</p> 那说明这个产品是真的好卖啊！</p> 此时单纯的人们，大概还不明白，什么叫做软文广告。</p> 小商店的体量不大，但是就因为船小好调头，要说反应速度快慢，大商场拍马都追不上，罐头销售的底层渠道就这么铺开！</p> 关跃民是执行力很强的，何米告诉他什么叫做饥饿营销，他就会把饥饿营销的政策执行到底！</p> 于是，喜乐五行杯，“断货”了。</p> 本来就是出口转内销的产品的，原本就说数量有限售完即止，毕竟还要顾着出口那一边的，毕竟赚外汇更重要不是吗？</p> 《挪用出口货物销售，企业老总或被调查！》</p> 老百姓震惊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着这么大的魔力，居然让企业老总都差点被调查？</p> 然后，那些商场就都炸了！</p> 队伍排得老长了，你让我们收的定金这也收了，现在你告诉我没货了？</p> 你是想我被销售者撕了吗？</p> 原本为了铺开销路，商家采取的都是先货后款的铺货政策，即货你先放在货架上卖，卖出去了再给我进货款，有时候卖不出去还能退了。</p> 但是，为了能尽快拿到现货，先货后款个屁啊！</p> 钱给你，我要罐头罐头罐头！</p> 大商场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还要走流程！个体户可是不管这些的！</p> 越难买就越要买！</p> 原本还是关跃民塞钱打低记者的下限，可是随着罐头真的越来越火，当这个新闻真的成为一个有报道价值的爆点的时候，他们就自发得围过来了！</p> 黑黢黢的摄像机一架，自带的权威性瞬间成为排队的消费者的目光焦点，就连排队都排的特别整齐！</p> “我们可以看到，柜台上排起了长队，不少消费者表示，就算要排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们也会耐心等待下去的！下面让我们采访一下人民商场的经理。经理你好。”</p> “记者朋友好！”难得上电视，经理打扮的人模狗样的。</p> “我们可以看到，喜乐五行杯的销售状况非常良好，可以透露一下具体的小手情况吗？”</p> “我们可以看到，五行杯罐头，从这个星期上架开始，从从原本的一天500套，到昨天的2000套，今天预估可以售出3000套！”</p> “单向产品的日销营业额，已经接近二十万！”</p> “到底是什么产品，能有这样的魔力，一天销售额高大二十万呢？让我们走进喜乐罐头厂……”</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6章 黄国美 何米的一个月销售额1000万实在是太含蓄了！</p> 这才短短一个星期，单日销售额就已经近百万！</p> 要不是他们从汕州买了一条最新的生产线，关跃民又谈了五家联营代工厂，连带着那家饮料厂都把机器修一修改一改生产罐头，就真的要断货了！</p> 但是真实情况如何，外人是不会知道，毕竟他“挪用出口创汇产品”要被调查了嘛！</p> 要不是觉得只要他一被调查，就买不到出口创汇的罐头了，这销售也不会火爆到这份上！</p> 要断货了怎么办？</p> 涨价吧！</p> 甚至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些何米都没想到的变化！</p> 喜乐罐头这么好卖，还能涨价，那有些人就不用来吃了，可以回收啊！</p> 五行杯分了好几个档次，其实容量差的并不多，包装差的不少，最贵一款66块钱的单价相当于很多人十天的工资了！</p> 既然罐头这么好卖，收回来就不愁卖不出去，那他们有人就想到了新主意。</p> 不管是什么样的世道，总会有些人是收礼收的手软的。塞钱太招眼，送烟送酒送水果真的都不稀奇了，可是罐头新潮啊！健康啊！寓意还好啊！可是谁还能对几瓶罐头指手画脚的？这个礼送的可太有心意了！</p> 可人人都这么有新意，为了好看，那罐头瓶子还弄得特别薄，这么娇贵的易碎品在家里放着占位置还容易坏，吃又吃不掉，送又送不出手，那怎么办呢？送去给人回收啊！</p> 烟酒店的也加入进来，六折八折得收购罐头，一转手再加价两三成就能转出去！</p> 这一进一出，就是几十块钱的利润！</p> 这样一来，约等于硬通货，或者说像是以后的潮湿消费卡的罐头就更好卖了！</p> 何米听到这个消息头皮都炸了！艾玛，我就普普通通一个产品，咋就跟这事儿扯上关系了呢？</p> 但是看关跃民都说没问题，何米也只能战战兢兢得把心塞回肚子里。</p> 应该不违规吧？</p> 违规也是那些人！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无辜产品，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看日后那些名烟名酒，可不一样安安稳稳的吗？</p> 九十年代可比日后肆无忌惮多了！没事，没事的哈！</p> 何米从铁路局打完电话出来，心慌意乱的，一抬头，发现对面那家国美挂出了折扣的牌子。</p>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家电价格降得有点多啊！”作为连锁家电城的老板，何米对家电的价格可是了如指掌的啊！</p> 黎昭意识到何米是在跟她说话：“有吗？”</p> 他一个住在大学宿舍，还背着巨额债务穷鬼单身狗，没有特殊情况连大学校园都不出，怎么会关注家电的价格涨跌？</p> 但毕竟是当过乐家家电头面人物的人，对家电的价格还是很有记忆的，92年93年还没有到家电大战的时候，一年的时间虽然通膨厉害了一点，但是家电的价格其实变动并不大，黎昭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啊！”</p> “最近家电销售虽然是淡季，但也还不至于要打折吧？”何米若有所思到，“五月份啦，正是空调开始销售的时候，别的降价也就罢了，为什么空调也要降？”</p> 空调的利润还属于家电里的镰刀收割机，随便一台卖出去就能赚两三千，甚至三四千的！乐家的利润会稍微低一点，因为要养维修和售后团队，还有一支用来鞠躬的黑西装的成本也不便宜，但还是乐家的拳头产品。</p> 没有竞争对手，又不到清库存的时候，他为什么要降价？</p> “何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p> “黎昭，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帮我找人统计一下这段时间京城家电降价的情况。看看，是只有国美降价，还是这里的商家都在降。”何米说道。</p> “用不了那么多。”自从何米来了京城，黎昭就成了他的小助理，被她指使着干这干那，拿钱办事也不是第一回。</p> 他知道何米是有意给他钱免得他生活太拮据，可是这个钱真的给的太多。</p> “不是你一个人干的活，总要给人一些报酬的，去吧。”何米说道。</p> 黎昭是个实诚人。</p> 何米说统计，他两天昨晚调查，还就真的找统计学教授做了一份系统的分析报告出来！</p> “是国美，只有国美在降价。”黎昭说道，“不过国美的东西本来就便宜，挤压别的上架的生存空间，现在他们又降价了，别的商家只能跟着降，但是生意差了很多。”</p> “走，去看看。”何米去了铁路局附近的那家门店。</p> 不出所料，原本就火爆的家电城生意又有折扣促销，门店里是人来人往的，销售根本忙不过来。</p> 从服务上来讲，居然也不比乐家差多少，虽然没有跟乐家一样进店会给你端一杯茶水，可是你跟销售说话，她再忙都会转过头来回你一个笑。</p> 就凭这个笑脸，他们是消费者也愿意在这里买东西也不去国营商店受气！</p> 在商场这一项上，私营企业真的是比国营商店占了太多优势，难怪商场开到哪里，国营商场就倒闭到哪里。</p> 乐家也是一样。</p> 只是看到她的时候，那个售货员有一丝掩饰得很好，但是却逃不过何米的眼睛的惊诧，就连她通知同事和领导的小动作也没逃过她的眼。</p>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p> 没多久楼上的办公室就转出来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旁边还有个穿销售马甲的人在他耳边恭敬的耳语。</p> 二十来岁，略显老态，圆脸，粗眉，细眼。</p> 有点眼熟。</p> 这不就是那天在铁路局跟踪她，还偷听到她打电话那人吗？</p> 联系这里是国美门店，何米迅速判断出他的身份。</p> “黄总，这可就是你不够意思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怎么没打个招呼呢？害得我都没认出你来。”</p> “何总。”黄国美也是场面人，丝毫也不尴尬，“上次何总有事，我也不敢打扰，也是遗憾得很啊！”</p> 两个人迅速熟的像是多年的老友，看的黎昭目瞪口呆：“何姐，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人？”</p> “上次跟踪我们还偷听我打电话的就是他。”何米嘴唇微动，声音不算太高，但是黄国美真的要是伸长了耳朵听，也是能打听得出来的。</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7章 就是吓吓他 周围都是他的店员呢！他自己听不到，就站在旁边的店员还能听不到吗？</p> “他就是国美的老板。”</p> “啊这……”要说原本黎昭还觉得他们一南一北就算是同行也只是友商，不构成利益矛盾，可是现在还能看不出来吗？</p> 他可是能考上清华的！又不是傻子！</p> 上次黄国美辣么大的一个老板跟踪他们还偷听她打电话，转头国美就降价了！</p> 这要是没有关系，谁相信啊！</p> 何米在香江的时候没有低调，在盛海掉马甲的时候就更高调了！有心收集消息的人很容易就能把乐家的何总和香江的那个嚣张的女演员联系起来！</p> 都查到这一步了，弄到何米的照片就不是什么问题了。</p> 她可是演了整整一部电影呢！</p> 他能看整整一部电影！</p> “他上次听话听半句，大概是以为我要来京城开分店吧。”</p> “所以国美就降价？”</p> “他趁我把门店开起来之前先把消费潜力透支掉，我们开业的时候，要么就割肉再降一波价，他以逸待劳经营许久，成本总不会比我们低的，根本不怕我们这么跟他打，要么咬牙死挺着，他就更不怕了，他是坐地户，原本就有经营，时间一久，总能逼得我们关店。”</p> “啊？那怎么办？”</p> “什么这么办？傻小子，我浙苏皖泸这四个地方的市场都还没坐稳呢，什么时候要进京了？他就是自己吓自己。”</p> “那，怎么不说清楚？”黎昭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p> 何米一脸“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的表情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说清楚？”</p> “吓吓他不好吗？降价这种事吧，虽然是商场上最常用的招数，可是价格一旦降下去了，就很难再升起来了。让他少赚一点，不好吗？”</p> “虽然一南一北，但是早晚必有一战，他少赚一点，资金储备就少一点，我下次打起来也轻松一点，这种伤敌于无形之中的招数，我为什么不用？”</p> “真的会打？”京城和浙省也离得太远了！</p> “现在就是跑马圈地扩大经营的时候，”</p> “反正在京城等消息，VCD的刻录机还没下线，那些老爷的反应也没这么快，我闲着也是闲着，吓吓他也好。”</p> “走，我们去找龙岗。”</p> “要说对京城熟悉，谁还能比得过京城？卫马都手里说不定就有合适的铺子……对了，龙岗应该从纽约回来了吧？”</p> “呦，龙主任回来了？看来资本主义也没那么好嘛，您看看，不仅没把你喂胖，怎么还瘦了啊！”</p> “别说了，这一趟出去，受罪啊！”</p> 一百万美元拍部二十集的电视剧，放在国内那简直是充裕得不得了，可是放在美国，那真的是干啥啥都不够啊！</p> 他带着剧组的人在纽约奋战一百多天，回国的时候不想去美国，倒像是去了趟叙利亚……不好意思，现在的叙利亚经济还是挺发达的，没打仗呢，重来——倒像是去了趟伊拉克。</p> 浑身上下都带着资本主义社会里穷人的馊味。</p> 最困难的就是钱，片酬工资倒是好说，何米给他们拉了广告，国内人员的工资都能用这一笔人民币发掉，可是美国消费高啊！</p> 他们一帮人住在纽约牡蛎湾的北国饭店。</p> “北国饭店？条件不错嘛！”</p> “好什么啊，最便宜的小旅馆，那条件就跟国内差不多，对门就是废品站——要说那饭店啥都不行，就是这个废品站最合心意了！”</p> “怎么了？”何米适时捧哏。</p> “时不时能从那里面掏出来点好东西啊，捡点冰箱洗衣机柜子什么的，道具费都省了！真要买，谁买得起？”</p> “辛苦辛苦。”</p> “这还不算什么，反正又不用，一个壳子就够了，最可气的是警察！那帮子孙贼，太不要脸了！”</p> 看来这怨念是的确重啊！</p> “怎么滴？”</p> “我们到一个地方拍戏，要提前报备，他们会帮忙清场维持秩序。”</p> “这不挺好的吗？”</p> “好什么好！那帮孙子，还特么的要小费！还要的挺多！胃口那么大，真不怕把自己撑死！”</p> “后来我们就不报备了，到地儿就拍，警察来了就跑。”</p> “你这是去美国资本主义社会打游击去了？”</p> “可不是！又穷又胆大，攒了一堆停车票和罚单。”</p> “你们这都是无证驾驶啊，就没被拦下来？”</p> “怎么没有？被拦下来了，可他一句英文不会啊，俩人就只能在那儿干瞪眼。”何米想想这个场景，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p> “他们也说我们是无证驾驶，幸好咱们那个律师厉害，说中国是世界驾驶协会成员，有三个月的开车期限。”</p> “有吗？”何米怎么记得，中国一窝蜂得加入各种组织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我们倒是想加入来着，可是他们也不带我们玩儿啊！</p> “中国没加入，可是湾湾加入了啊！律师说，中美联合公报上认可湾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所以也算。美国大法官认为有理！”</p> “哈哈哈！”</p> 黎磊引荐的人来的很快，的确是肢体有残缺。</p> 一位右手少了两根手指，一位左耳少了一半，肢体最完整的哪一位，面部有大量烧伤后留下的疤痕，看起来特别吓人。</p> 现在的工作不好安排，残疾人是拒绝的最好借口。</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8章 在纽约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说要吓唬黄国美，怎么也要弄点在找店面的样子。</p> 要说对京城熟悉，谁还能比得过京圈？卫马都手里说不定就有合适的铺子……</p> 何米算算时间，这都五月了，龙岗应该从纽约回来了吧？</p> 何米很少主动点局，难得点一次，龙岗自然要给脸。他又不是傻，钱拿了大半年了，总得给金主爸爸汇报汇报工作吃颗定心丸。所以不仅他来了，还把冯裤子和江闻一起拽过来了。</p> 点京圈的局就绕不开王望，他是龙头老大，再顺便捎上个卫马都，正好华余也在，也一起来了。</p> 倒是黎昭回学校上晚自习，为了避免整张桌子就何米这一个女性的尴尬，江闻带来了刘小琴，其实她多虑了，何米还带了钱丹芳，一桌子人就凑齐了。</p> “呦，龙主任回来了？看来资本主义社会也没那么好嘛，您看看，不仅没把你喂胖，怎么还瘦了啊！”</p> “这是钱丹芳，我不是弄了个刊号办杂志吗？她就是主编，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关照啊！”</p> 龙岗现在的的造型的确很奇葩，皮肤黑了，身上的肉也没了，可也没显得精干，反而是空虚的消瘦。</p> 酷似酒色过度，肾虚。</p> “钱主编好。”龙岗跟钱丹芳打了个招呼。</p> “还请龙主任，冯导演多多关照了。”</p> “好说，好说。”龙岗打了个哈哈，倒是冯裤子热情些。</p> 他出身普通，一路走来最善钻营。他要拍电影电视少不了钱，何米这个富婆搭不上，跟她手下的人打好关系也是可以的。</p> “冯导，龙主任，这一趟去纽约不容易吧？”</p> “别说了，这一趟出去，受罪啊！”说起这事来，龙岗他们都是一肚子的委屈啊！</p> 一百万多万美元拍部二十集的电视剧，放在国内那简直是充裕得不得了，可是放在美国，那真的是干啥啥都不够啊！</p> 他带着剧组的人在纽约奋战一百多天，回国的时候不想去美国，倒像是去了趟叙利亚……不好意思，现在的叙利亚经济还是挺发达的，没打仗呢，重来——倒像是去了趟伊拉克。</p> 浑身上下都带着资本主义社会里穷人的馊味。</p> 最困难的就是钱，片酬工资倒是好说，何米给他们拉了广告，国内人员的工资都能用这一笔人民币发掉，可是美国消费高啊！</p> 他们一帮人住在纽约牡蛎湾的北国饭店。</p> “北国饭店？名头听着还挺威风，你们条件不错嘛！”王望说道。</p> “好什么啊，最便宜的小旅馆，那条件就跟国内差不多，对门就是废品站——要说那饭店啥都不行，就是这个废品站最合心意了！”龙岗吐槽。</p> “怎么了？”何米适时捧哏。</p> “时不时能从那里面掏出来点好东西啊，捡点冰箱洗衣机柜子什么的，道具费都省了！真要买，谁能费那个钱啊！”</p> “我在纽约就尽是捡破烂了。”冯裤子是美术出身，能带去纽约的人必须减之又减，他当导演的时候还得捡起美术道具的老本行。</p> “辛苦辛苦。”</p> “这还不算什么，反正拍戏又不用真的东西，一个壳子就够了，最可气的是警察！那帮子孙贼，太不要脸了！”龙岗的这怨念是的确重啊！</p> 冯裤子也是顺着吐苦水：“美国的警察就是一帮废物，我们租的那地儿破，三天两头得丢东西！有一回连音响都丢了！”</p> 剧组里的音响是大件儿，价值不菲的。</p> 华余“啊”的应了一声：“那报警啊！”</p> 江闻也知道这事儿：“报什么警啊，警察一来一去一天就不用干了，那么多人，干呆着烧的都是钱！而且报警也没用，那帮孙贼就知道罚款，根本不会帮我们找东西！”</p> 刘小琴问道：“那音响找到了吗？”</p> “找着了，我们找的向导人头地头都熟，带我们去旁边的一个黑市就找出来了，好嘛，合着都是惯犯，连销赃都不带换地儿的！”</p> 何米问道：“买回来的？花了多少钱？”</p> 一般遇到这种事，找不到门路只能自认倒霉。</p> “10美元，那音响在美国买也要200美元呢，这些家伙是真的不识货！”</p> “贼赃，白捡的东西怎么会心疼呢？”</p> “美国警察真不是东西！”</p> “你们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也的确是辛苦了。”钱丹芳说道，“各位辛苦了，我敬你们一杯！”</p> “等报刊发行，我一定写文章出来，让人知道这部戏拍的有多不容易啊！”</p> 何米应道：“对，等电视剧上映，正好配合当宣传物料来发。”</p> “宣传物料？”</p> 这个词他们都没听过。</p> “现在咱们放片子就在报纸上通知一声，别的宣传都做得少，现在是台少，要是以后台多了电视多了，要想吸引观众看咱们的剧，宣传还是要做到位的。”何米解释道。</p> 龙岗不以为然：“咱们的片好，他们自然会来看的。”</p> 卫马都说道：“话不是这么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呢。”</p> “那我可要多说一说了……说啥呢？”冯裤子看龙岗。</p> “出去都找不着路，我在那儿就觉着自己是个放羊的，带出去一拨人每天就数着有没有少了一头，开个车出去买个东西扭个头就不见了！到处找啊！刚子还迷路俩回呢？”</p> “主任你自己也迷路！”</p> 江闻也有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烟不能抽，不能笑不能拍，连搭个肩都要被人盯着看，干脆给我身上绑一布条缠起来当成木乃伊得了！”</p> “那警察就是没事找事，特别爱找麻烦！”</p> “这么了！”</p> “我们到一个地方拍戏，要提前报备，他们会帮忙清场维持秩序。”</p> “这不挺好的吗？”</p> “好什么好！那帮孙子，还特么的要小费！还要的挺多！胃口那么大，真不怕把自己撑死！”</p> “那咋办啊？就那百来万美元，够你们这样造的？”</p> “后来我们就不报备了，到地儿就拍，警察来了就跑。”</p> “那还不算啥，有一场戏，要拍墓园，无人机，航拍，这要报备一下，要是不同意就干不了了，就算是同意，也得几千美金啊！咱们没那个钱，就干脆偷溜进去，租个无人机上面绑摄像机，那才叫刺激。”</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9章 金主爸爸有令 何米顿时就觉得他们特别幸运：“幸好是现在去啊！”</p> 晚十年他们要是敢这么干，说不定就是FBI当场掏枪出来把他们突突了！</p> “是啊是啊！”他们听不懂何米的深意，但是金主爸爸的面子要给的，听不懂她的话，那就笑吧。</p> 刘小琴叹道：“你这是去美国资本主义社会打游击去了？”</p> 在国内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哪里会这么狼狈？</p> “可不是！攒了一堆的停车票和罚单。”</p> “你们这都是无证驾驶啊，就没被拦下来？我怎么听说美国警察可爱拦车了，拦车的时候不把手露出来都能把你给突突了。”就是不知道九十年代的美国警察是不是也是这样?</p> “怎么没有？被拦下来了，可他一句英文不会啊，俩人就只能在那儿干瞪眼。”</p> 何米想想这个场景，真的忍不住想笑。</p> “他们也说我们是无证驾驶，幸好咱们那个律师厉害，说中国是世界驾驶协会成员，有三个月的开车期限。”</p> “有吗？”何米怎么记得，中国一窝蜂得加入各种组织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我们倒是想加入来着，可是他们也不带我们玩儿啊！</p> 当然啦，日后，就是我们不带他们玩了。</p> “中国没加入，可是湾湾加入了啊！律师说，中美联合公报上认可湾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所以也算。美国大法官认为有理！”</p> “哈哈哈！”</p> 这个理由他们喜欢！</p> 饭桌上的都是能侃能聊的，就一个华余，话不多性子内敛，还以为他带张嘴来就是纯吃饭的。</p> 但也不是不能跟他聊，何米找话题：“华余老师，《活着》怎么样？”</p> 华余跟何米其实也不熟，没见过几次面，但是要说关系可也不浅。</p> 何米也是他金主爸爸。</p> 《活着》的影视版权被张国师买走了，出钱的就是何米，当时开价两万五千块，先付了两万，约好还有五千等影片拍完了再给。</p> 张国师找到华余的时候他穷的两口子住地下室，拿到两万块这一笔巨款，几天没睡好觉，把钱放在床板上每天晚上贴肉睡着才睡得着可是钱到手了吧，又担心他不付那剩下的五千块。</p> 这年头，北漂还没那么多呢！</p> “还行吧，张导在改剧本，要怎么怎么改才能过审，我看他说的挺有把握的。”</p> “把握？”何米可是知道，《活着》一直是禁片儿，说那片子诋毁了什么时期的制度什么国策都要带出一连串的星号，就这还能有把握？</p> “嗯，张导告诉我要怎么怎么改，说这样改才过审。”</p> 啧，只是无用功啊！</p> “这样不行啊！我给张导打个电话。”</p> “怎么了？”</p> 华余把何米的话一说，他们一帮人就开始吐槽现在电影有多难混。</p> 王望是编剧，冯裤子也是拍电影的，刘小琴、江闻是演员，就这一部《活着》，华余也半只脚踏进电影圈，就只剩下个龙岗在偷着乐。都说影视行业影视行业，政府部门的死板落后被表现得淋漓尽致。</p> 电影起步得早，看电影的领导也多，对电影卡的一个比一个严苛，恨不得倒个泥模子扣出上面要的样子来。</p> 可是艺术这玩意玄乎得很，来源于人心，是少许独立于权利之外的事物，权力强压禁锢之下，电影分崩离析，再难出头。</p> 可电视剧起步得晚就跟不存在一样，整个放养，长的肆意，生命力极为旺盛，艺术成果也极为繁茂。</p> 哦，最乐的就是钱丹芳了。</p> 都是素材啊！这要是能写出去，刊物的销量都不愁了！</p> 何米可是答应她了，销量破五十万就帮忙给钱帮她老公楚言中交钱减刑的！她工作的动力可充足了！</p> “张导也是没办法啊，不改没法儿过审啊！”冯裤子叹气。</p> 他跟张国师现在还没有什么交情，毕竟现在是等级压制，这是物伤其类了。</p> “这片不用顾及审查，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撒开了浪！”</p> “啊？”张国师他们是为了艺术献身，而且其实吧，也是有得失计较的。</p> 如果片子在艺术上有成就，他们是编剧是导演是演员，拿得出手的成绩是能换资历换名望的，可何米是投资人啊！</p> 得了荣誉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只有赚钱了她才能得到好处！</p> 可是要是不能过审就不能上映，她的钱就全赔了？</p> 现在这个最应该关注能不能过审的人说，没关系，撒开了浪，不过审算我的？</p> 真的是钱多了烧得慌？</p> 华余文人性子，城府浅一些，还真的傻傻得问出口了：“那不过审怎么办？”</p> “这片子我就没想着能在国内上映！”</p> “那你为什么要投钱？”</p> “有些电影，能存在，就是意义。”</p> 所以《活着》她会投，日后若有《盲山》、《盲井》要是找到她，她也会投！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一颗良心！</p> 看他们这一个个都不相信的表情，何米觉得要重申一下自己的人品了。</p> 张国师的电话她自然是有的，张国师现在还不是国师呢，何米是他金主爸爸，连个电话都没有，真的不怕他卷款跑了吗？</p> 具体的电话内容他们也听不到，何米语气最重的一句就是：“我都不怕赔钱，你怕什么呢？”</p> “好啦好啦，吃饭呢，就这样。”</p> 挂了电话，何米就看到江闻和刘小琴絮絮低语了几句，说的一定是她。</p> 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在看何米，那眼神可热切了！</p> 等何米坐回来，就听到刘小琴问她：“何米，听老江说，上次见你你说你在香江拍电影？那部电影怎么样？”</p> “已经上映了一部，内地没有引进，录像带我带了几本，回头拿一本给你看看。”香江的电影市场还算完备，电影下画之后录像带就进入销售了，何米带了几本进来。</p> 跟内地的盗版不一样，正版吗，好歹在质量上有点保证。</p> 虽然现在的技术泸指出来的电影，在何米眼里都是高糊损毁画质，但是正版的至少不会卡带。</p> “好啊。”</p> “你还有拍别的骗？”</p> “原先那部片子经费没用完，就拍了续集，还拍了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何米笑了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0章 又有戏了 “演戏还是挺好玩的，演员要攒资历，那你有没有兴趣再演一部。”何米看了一眼江闻。</p> 这话他为什么不自己说？还要让刘小琴转述？</p> 怂货！</p> 但是刘小琴这个人，商业手腕不足，但是心态之坚韧何米还是欣赏的，也不戳穿了让她下不来台：“你是说，《动物凶猛》？”</p> “我演什么啊？”</p> “于北蓓？”</p> “呸！”</p> “怎么了？”</p> “于北蓓的人设是性格开放的女孩子，在这么一部关于成长和青春的片子里，相比少不了一些跟拍婆子的剧情吧？”</p> “你是说？”</p> “所以你想看我亲谁啊？”</p> “想得美。”</p> “那米兰呢？”</p> “我看看你的剧本再说。”</p> 黎磊引荐的人来的很快，的确是肢体有残缺。</p> 一位右手少了两根手指，一位左耳少了一半，肢体最完整的哪一位，面部有大量烧伤后留下的疤痕，看起来特别吓人。</p> 现在的工作不好安排，残疾人是拒绝的最好借口。</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既然这样，让浙省政府转达给皖省政府，罐头厂可以在皖省开分厂，研发适合皖省的新产品，条件就是，拦住他，不要研发新技术，资金用在市场推广上。乐家乐意帮忙，而我个人愿意全力助推打开海外市场。只要他们点头，外汇，政绩，会自动自发得滚回来，送上门的。”</p> “是要还不确定的长期利益，是一个续命，还是实打实，落袋为安的外汇和政绩？”</p> “还是不信吗？”</p> “临州市一共卖给我三家厂子，一家罐头厂，一家日化厂，一家饮料厂，关厂长曾经是冰风饮料厂的厂长，对这个厂子可谓是念念不忘啊，一直想我拉他一把。”</p> “现在国内的饮料产业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吧？”</p> “那我如果告诉你，一年之内，我就能让冰风饮料厂打垮两可乐，成为全国饮料行业的前三甲呢？”</p> “除了两可乐，其他都是国产品牌，就算能赢又有什么大不了？”</p> “我说的是前三，未必是第三。我女孩儿家脸皮薄，也不会说大话，怎么着也得是三分天下才能称得上前三吧？”</p> “饮料业危急，日化业危急！华北危急，华中危急，华南危急！中国国产行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p> “在此危急存亡的时刻”</p> “我不要国家的技改资金，不要特殊政策，只要一张VCD行业的准入执照！”</p> “来浙省吧！”</p> “他不会感激你的，你图什么呢？”</p> “大概是图，中国还有一个愿意把资金投入技术研发的商家吧。”</p> “现在的中国，就却这一口‘我也能行’的气，这口气有了，就行了。”</p> “再开一家影碟公司，刻录光盘，在乐家铺货DVD的时候顺便用上，还是老规矩，送光盘一张，歌碟一张。”当时在义务，乐家的电视机和录像机最早打开效率，靠的就是这一套礼品政策。</p> 他还没拍那部过十年才能被人看得懂的《青蛇》，口碑，票房，名声都极佳。</p> 《青蛇》在当年被大骂，说烂片，可是现在转过头去看，意短情长，浮生如斯。</p> 撒最甜的娇，撩最野的汉，用最毒的计，打最狠的架。</p> 想要当老板，她就不能是个太好说话的人。</p> “最关键的是，在我发现动心之前，我一定会先考量他的能力背景，在心动开始的时候，大概会被我变成一场你来我往，诱敌深入的战争。”</p> 江闻有个弟弟叫江伍，也是个演技不错的演员，但是有这么一个哥哥还能阻止他大红大紫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人爱迟到。从学校里就爱迟到，同学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树懒。</p> “如果诸位真的想投电影呢，等《在纽约》完了，江闻有意执导一部电影，王望编剧，原著是王望先生的《动物凶猛》，大家可以先看看原著，看看合适了，咱们再投。”</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1章 招保镖 调戏完江闻，黎磊引荐的人也终于到了京城。</p> 三个人，都是身板杠杠硬，腰部有腹肌的汉子。</p> 黑，眼神精亮，哪怕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也没放松浸提，但都像黎磊说的，肢体有点残缺，工作不好找。</p> 现在大下岗，工作原本不好安排，残疾人就是拒绝给他们安排工作的最好借口。留来留去，最后分配的工作都和不如意，连基本的温饱都很难保证。而他们这样的样子很难找到别的工作。</p> 所以何米出钱，他们都不敢坐飞机，宁可在绿皮火车上咣当几天几夜，就为了省点钱，他们真的太需要一份工作了。</p> 当见到何米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牢牢盯着何米，把何米都看的不自在了：“三位都请坐吧，叫什么名字？”</p> “这是我们的履历。”</p> 领头说话的面容最可怕，上半张脸是好的，可是鼻子以下没有嘴唇，嘴巴的位置只有一个洞，走在马路上可能都会吓到小孩子。</p> 何米上辈子在短视频里看过这种伤势，这是面部烧伤做过修复手术之后的面容。</p> “好。”何米接过文档。</p> 这简历应该是黎磊找乐家的人改过的，是乐家入职表格的格式，后面备着军队给退伍兵员找工作用的档案，何米把照片和真人一一对应。</p> 三人都是浙省人，但都是农村兵，赵学红右手少了两根手指，郑卫东左耳少了一半耳廓，他们俩以前都是侦察兵，小学文凭。李军做过保卫连，伤后转入后勤，这些年一直在裁军，他就退下来了。</p> “你们的伤势不碍事吧？”</p> “不碍事不碍事。”</p> 他们眼睛一直牢牢得盯着何米，转都不转一下。</p> 这是什么习惯？难道退伍军人就这样？黎磊以前可不这么看人啊！</p> “对于工资，你们预期是多少？”</p> 时人还很不习惯谈钱谈工资，说道这个问题他们都有些忸怩：“三……二百就可以了。”</p> 93年物价涨得快，当年盛海的平均工资已经接近三百了。</p> “今年的平均工资都快三百了吧？你们在乐家看看，除了刚入职的学徒实习生，谁还拿两百块钱？”何米略一沉吟，“就1200吧。”</p> 这个数字吓到他们了！</p> 李军踌躇片刻，试探着问道：“是三个人1200？”</p> “谈工资还有打包价的？当然是一个人一个月1200，这是底薪，包吃包住，要是有特殊情况，奖金另算。”</p> “这这这，太多了！”李军慌忙摇头。</p> “还有嫌钱多的吗？听我说完。”何米笑了下，“我呢现在还算有点小名气，这会儿在谈生意是进了别人的地盘，指不定人家看我一个孤身的弱女子就起了歹心要玩什么盘外招。日后我的这条命，就得拜托你们保护了。”</p> 李军嘴巴动了两下，还是拒绝不了巨款的诱惑，拍着胸脯应承：“放心，就算是堵枪眼也会保护你！”</p> “国内应该不至于动枪……额……”何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才好，“我这人喜欢到处乱跑，容易得罪人，你们是要天天跟着我的，工作没有那么好做。”</p> “请放心！”工作难，工作累，工作贼辛苦。</p> 这所有的抱怨，说到底只有俩字：钱少！</p> 只要钱给够，什么工作难啊？别说态度好不好了，裤衩子都能给你洗了！</p> “我这天南地北的跑，你们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家里还有什么人吗？”</p> 李军说：“爹娘在乡下种地，弟弟在上高中，妹妹现在在沿海打工。”</p> 何米暗暗啧了一声：“你妹妹多大？”</p> “二十一。”</p> 也是，这三人都是二十五六、二十七八了。</p> “她是什么学历？”</p> “高中。”</p> 放在九十年代这个学历真的不能算是低了，走到哪里都能抬头挺胸的。</p> “那过的不错啊！”李军的家庭压力倒是不算大。</p> “还，还行吧。”李军点头。</p> “那赵学红你呢？”</p> 赵学红看了李军一眼，看起来性格活泼一些：“家里剩个老娘，我爹跟着我两个哥在花都打工，还有个姐姐，刚刚下岗了，打算去南边跟哥哥一起打工。”</p> “郑卫东呢？”</p> 郑卫东的神情木然一些，表情较为沉重：“我爹卧病在床，弟妹在家里种地照应着。”</p> “你弟妹多大？”</p> “大弟十七，小妹十四。”</p> 这个年纪也太小了：“不上学吗？”</p> 理由也很直接：“没钱。”</p> 我有啊！</p> 总算有个她能帮得上忙的了！何米控制表情没有让自己笑出来：“在乡下地方怎么看病？这么着，你把你爹接到临州去，你现在的工资给你爹看一看病总够了的吧？”</p> 只是两三百当然困难，但是一千二啊，放在现在年代，这工资可是充裕得不要不要的！</p> 郑卫东原本被生活压力压得麻木的脸绽开一点笑：“应该够了。”</p> “黎昭去年考得好，乐家在临州地界也算有些薄面，给安置个学区问题不大，李军，你弟弟成绩怎么样？要不要到临州上学？”</p> 李军是不好意思的，可是事关自己弟弟的虔诚，那点子面子问题必须按下去：“谢谢。”</p> 既然是三个人，就不能厚此薄彼：“学红，你姐姐下岗了也不必去南边，可以去乐家试试，乐家现在发展得挺快，未必会比去南边差。你哥哥要是愿意呢，我正打算在临州开个厂，先找石国富学个手艺，在乐家做装配，或者进厂子工作，都成。</p> 厂子要是落下了，我就打算在临州建宿舍楼，优先分配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p> 三个人都是喜上眉梢：“谢谢老板，谢谢老板！”</p> “既然叫我老板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p> “老板你说。”</p> “你们为什么一直那样盯着我看？”</p> 何米给他们开了高工资才没继续盯着，“我还以为我犯了事儿，你们在盯贼呢。”</p> “没有没有！”三人面面相觑，面上都有些羞意。</p> “没有，就是，我们以前也去找过工作……他们见到我们的脸就没，没后面了。”</p> 他们是怕何米嫌弃他们的伤残，退伍后遭受的白眼和种种经历把保家卫国的壮士都给逼成了惊弓之鸟。</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2章 出头 要说还是何米的生活经验太少，前后两辈子接触残疾人最多的机会就是医院面前磕头唱歌讨钱的乞丐。</p> 何米是从来不给他们钱的，看到了最多绕过去，其次就是在医院装聋哑人骗钱的家伙。何米要是遇到了，心情好的话挥挥手让他们过了就算了，要是纠缠不休或者遇到何米心情不好，那是要带人戏弄一通的。</p> 可是带着他们三个，何米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异样的眼神。</p> 倒也不一定全部都是恶意，可是异样的眼神就让人很难受了。何米从小长的好看，回头率高是早就习惯的事情，可是看美人的眼神，和看残疾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p> 前者习惯就好，何米是从小就很习惯的，换了个身体还是原来那张脸，丝毫没有不适应。</p> 可是后者，却不那么让人舒服了。</p> 尤其是时常有些品性特别卑劣的家伙，特别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到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和存在感，看到残疾人居然不自甘堕落跪在面前掏钱居然还敢穿着西装坐着豪车出入他们都进不去的高档场所，那更是要冷嘲热讽一番了。</p> 倒是不会傻到当着何米的面开嘲讽，但是她也听到这些家伙放的狗屁。</p> “你看看那张脸，丑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脸出来见人。”</p> “你看看那个，你说他能听得清话吗？”</p> “你说那俩都是残的，就那一个是全乎的？”</p> “没呢没呢，你看他手，少了两根手指头，说不定筷子都拿不起来呢！”</p> “那他怎么吃饭啊？”</p> “拿手抓啊！”</p> “这是真的搞不懂，那个漂亮的女老总为什么要找他们当保镖？是不是……”</p> 他们三人都是刚从军队退伍不久，耳聪目明，何米都听到的声音他们当然听得到。</p> 那一个个手都捏的死紧，青筋都蹦出来了，可还是牢牢坐着，一言不发。</p> 倒不是他们不会说脏话不会骂架，但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言论谁比得上这些在办公室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一张臭嘴能把人刺得耳朵疼，可真的要计较起来却又抓不到把柄。</p> 那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力，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p> 旁边送她出来的领导都没抓到，就看到何米沉着一张脸扬声到：“我当然乐意请他们啊，有能力还不多嘴，总比那些一张健全的人皮里装的全是粪水一张嘴就往外喷的恶臭家伙好一千倍一万倍。”</p> “你，我……”背后不说人，被人抓了个正着也只能面色尴尬得站起来，想狡辩，可何米不想听，只想骂。</p> 不但想自己骂，还想事后这些人再被自家领导再骂一顿。</p> “他们都是退伍军人，身上背着的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军功章，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花了不少钱才请到他们商量保护我的安全的，你们要是把他们气跑了，担得起这个责任吗？”</p> 何米当然有千种万种方法收拾那些家伙，但是，一来，这样的小人物犯不上她动用太高级的手段。</p> 二来，不爽啊！</p> 当面骂回去，骂的他不敢还嘴，才叫出气，才叫爽啊，阴刀子捅人，就算能捅得人欲仙欲死辞职保命，可是那爽感也会有人get不到，哪里有当场骂回去来的直接？</p> 何米的眼神轻描淡写得扫过那几个多嘴多舌的家伙，转过头直接把枪口对准跟在他身边的老板。</p> “卢社长，贵社也是历史悠久的国企了，这么多年来，出品了多少红歌鼓舞了多少人民啊，原来贵社的员工，就是这么看待战斗英雄的？我今天也算是见识了。”</p> 她只是外人，被她骂几句，不痛不痒过后即忘，何米是个记仇的人，被人骂了可不是骂回去就能消气的。</p> 起码得让他们狠狠吃一顿派头。</p> “他们几个都是临时的，管理不严，我回头一定好好罚他们。”卢姓领导面色不大好看，但也只是仅此而已。</p> 这三个人让他丢了脸，骂一顿完了。</p> 但何米觉得没完，还是得再加一把火：“哎呦，那哪敢啊！版权的事情，还是算了吧，这样的环境下写出来的歌，我还真的不敢发。到时候若是上面的人闻起来为什么合作突然中止，还要卢社长帮着遮掩遮掩，我胆小。”</p> 这下卢社长的脸色变了！</p> 要是只是少谈了一笔生意，无所谓，国企的监管没有这么严厉，少了一笔横财不算什么，可是要是何米上去告刁状说他们出版社嘲笑残疾退伍军人，他说不定都得吃排头！</p> 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得罪多少从军队退伍转业出来的官员呢！而且这种损失不是明刀明枪着来，被人听到传言扣了印象分，回头什么时候被人踩了一脚都不知道，这个损失可就大了！</p> “何……”他想解释，何米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我们走。”</p> 李军给何米开车，赵学红和郑卫东在后面另外开了一辆车跟着，现在坐车也没有手机玩，何米只能无聊到看窗外的风景呢，就听到李军哽咽道。</p> “老板，谢谢你，我们真的谢谢你。”</p> 就是吵了个架撒撒火，用不着感激涕零到要哭的地步吧？</p> 何米没有残疾，大概是不会理解他们受到的异样的眼光，不公的待遇，更不会知道他们心里积压的委屈。</p> 何米是第一个挺身而出帮他们吵架的人，她给了他们的怨愤一个出口，给他们心里挤压了许久的这一口气一个出口。</p> “没事，那些家伙品性卑劣满嘴喷粪，还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失败者，卑劣无聊到只能用这种方式抒发自己那卑微到谷底的自尊心，不用理会他们的。他们的收入可能还没有你的零头。”</p> 坐车坐得无聊，何米就跟自己的司机聊聊天呗。</p> “可是老板，你这样就不和这家出版社合作了，会不会对您有影响？”他们其实不懂何米在做什么生意，这两天跟着何米到处跑，似乎是像从音像出版社卖到什么东西。</p> 他们怕何米给自己出头，影响了自己的视野。</p> “什么合作啊，就是给他们送钱。我给他们钱买他们出版社的歌曲版权灌制唱片，回头做VCD唱片用。”何米嗨了一声，“这是真没事，少这一家不少。”</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3章 VCD生产许可到手 反正VCD的内容关键可不是在歌曲上，具体的故事片版权，上次她点局的时候，散场的时候跟龙岗喝杯茶就搞定了。</p> “可是，这是国企啊，级别不低的。”李军对何米为他们得罪人的事耿耿于怀，担心万分。</p> “四九城里有级别低的单位吗？”何米不屑得冷笑，“至于国企，大清都亡了，还做着铁杆庄稼的梦呐？”</p> 光是用嘴，恐怕很难安抚他们的担心。</p> 何米打了个电话，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报了一个地址：“那今天也是正好，我定了几个礼物，正好送给你们。”</p> “礼物？”李军不明所以，还是乖乖掉头。</p> 礼物是从大兴的纺织工厂里搬出来的一个纸箱，体积不小，但是重量却不大，郑卫东打开箱子，发现里面都是些棉麻制品。</p> 何米就跟分赃的大盗一样一个一个往外拿。</p> “这个是……口罩，李军，给你的。”</p> “我？”李军下意识的拆开包装，跟现在医院里又厚又土的白色棉布口罩不一样，这个口罩是黑色的，面上有花纹，往脸上一带正好扣到鼻子，虽然有点傻，但是因为没有卫生要求整体比较薄，看久了居然还有点酷。</p> 李军瞬间就明白了，何米这是给他遮掩脸上伤疤的。</p> 没有什么刺激自尊心的狗血戏码，玻璃心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孩子专属特权，像他们这种被战火磨练过的，分得清什么是好意。</p> 李军二话不说就把口罩带上了，何米站远了一点仔细瞧这：“真帅。”</p> “口罩给你。”</p> “就你带口罩好像有点奇怪，这样，你们都带上。”</p> 三个人都带口罩，那就只能说明何米对身边的保镖有什么特殊的是好。</p> “对，手套，帽子……”</p> “帽子忍一忍啊，等赵学红你的头发长一点，给你换一个发型，把耳朵遮住就没事。”</p> “这双手套是你的。”</p> 带上之后，右手的断指被里面的填充物撑起来，基本上看不出问题。</p> 他们未必不知道何米是在收买人心，但是能把他们的家小照顾好，兄弟姐妹都有奔头，别说是收买人心，就算买他们给她挡枪子都够了！只会觉得这个老板做事厚道，值得投靠！</p> 何米问过黎磊，知道这三位都是猛人。赵学红擅长近身战，军刺玩的贼溜，郑卫东枪法极好，差一点就要被选去当狙击手了，李军的履历更牛，他是在前线阵地上当过炮兵校准员的，能打能跑能组织工作。</p> “何米，消息下来了。”</p> “那我就开工了？”</p>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同意？”</p> “因为我是何米啊！”</p> “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江总，江总，久违了。”</p> “何总看不上我们出版社，自然有别人能看得上。”</p> “那我就先恭喜二位，合作愉快了。”</p> 这部电影何米是没看过的，但是这部是青春片，角色情绪没有那么复杂。</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既然这样，让浙省政府转达给皖省政府，罐头厂可以在皖省开分厂，研发适合皖省的新产品，条件就是，拦住他，不要研发新技术，资金用在市场推广上。乐家乐意帮忙，而我个人愿意全力助推打开海外市场。只要他们点头，外汇，政绩，会自动自发得滚回来，送上门的。”</p> “是要还不确定的长期利益，是一个续命，还是实打实，落袋为安的外汇和政绩？”</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还是不信吗？”</p> “临州市一共卖给我三家厂子，一家罐头厂，一家日化厂，一家饮料厂，关厂长曾经是冰风饮料厂的厂长，对这个厂子可谓是念念不忘啊，一直想我拉他一把。”</p> “现在国内的饮料产业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吧？”</p> “那我如果告诉你，一年之内，我就能让冰风饮料厂打垮两可乐，成为全国饮料行业的前三甲呢？”</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今天迟点，可能明天更 小紫要毕业了，忙着安排工作的事刚刚才到家，前段时间追剧犯懒导致存稿耗尽，今天更新得熬夜了，明天早上起来看。</p> 另外，《山河令》的BGM实在太灵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4章 拍个片吧，闲着也是闲着 技术是何米请清华的教授帮忙吃透的，VCD机的诞生只在于想法，技术都是70年代末期就已经成熟的过时技术，甚至已经在国内了。</p> 工厂具体的组建就扔给了黎磊，他现在已经快要住在火车上，天天泡在粤省考察可靠的零件商。</p> 财务还是从乐家抽调的熟手，据不完全统计，财务是乐家升迁最快的职务，实在是刚有成熟的熟手就会被何米拎出来开新公司。</p> 何米这两年开的公司实在太多了！</p> 而何米，她在京城，准备给VCD机装上子弹。</p> “这些蠢货中邪了？送钱上门都不要？”何米看着缓缓关上的音像出版社大门，摸了摸下巴。</p> 虽然国企一直是不合时宜的老爷脾气，甚至连利润，连销量都不是很在乎，但是送上门的钱都往外推，哪怕是国企，也没有蠢到这个份上吧？</p> “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江总，江总，久违了。”</p> “何总看不上我们出版社，自然有别人能看得上。”</p> “那我就先恭喜二位，合作愉快了。”</p> “老板，是万燕在背后动手脚？”</p> “很明显啊！”</p> “卢社长在帮他牵桥搭线？”</p> “是。”</p> “是不是因为，因为帮我们说话，所以才让他生气了？”</p> “小可爱，有些人智商欠费，你是没办法保证他们会欠在哪里的。”</p> “技术人员就好好搞技术，当官的就好好当官，非要掺和到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中来还跟着别人的屁股跑，你不倒霉谁倒霉？”</p> “你找我演米兰？”</p> 江闻这孙子原本不是没看上她吗？</p> 他已经召集了一帮年轻孩子，现在在一个军营里训练，用江闻的话讲，叫“腌”。</p> 这部电影何米是没看过的，但是这部是青春片，角色情绪没有那么复杂，要培训那么久其实主要相当于体验生活，因为这部戏里主要演员都是没演过戏的年轻人，说演技是开玩笑，但是胜在他们本来就年轻，符合角色要求，那就本色演出吧！</p> 只是要给他们增添上那个年代的特殊光彩和烙印。</p> 何米要演，问题绝对不大，何况米兰本身其实年代属性就不重，她只是一个符合当时少年幻想的完美女性。</p> 要个高，长相好，身材好，皮肤好，气质好，能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p> 原本他不满意就不满意在何米的身材——开玩笑，她可是有飞机场的人！</p> 但是现在嘛，她迟来的发育终于到了，飞机场长出了小笼包，当然跟丰满没关系，但是要垫，起码有个地方定位了。</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既然这样，让浙省政府转达给皖省政府，罐头厂可以在皖省开分厂，研发适合皖省的新产品，条件就是，拦住他，不要研发新技术，资金用在市场推广上。乐家乐意帮忙，而我个人愿意全力助推打开海外市场。只要他们点头，外汇，政绩，会自动自发得滚回来，送上门的。”</p> “是要还不确定的长期利益，是一个续命，还是实打实，落袋为安的外汇和政绩？”</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还是不信吗？”</p> “临州市一共卖给我三家厂子，一家罐头厂，一家日化厂，一家饮料厂，关厂长曾经是冰风饮料厂的厂长，对这个厂子可谓是念念不忘啊，一直想我拉他一把。”</p> “现在国内的饮料产业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吧？”</p> “那我如果告诉你，一年之内，我就能让冰风饮料厂打垮两可乐，成为全国饮料行业的前三甲呢？”</p> “除了两可乐，其他都是国产品牌，就算能赢又有什么大不了？”</p> “我说的是前三，未必是第三。我女孩儿家脸皮薄，也不会说大话，怎么着也得是三分天下才能称得上前三吧？”</p> “饮料业危急，日化业危急！华北危急，华中危急，华南危急！中国国产行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5章 “什么合作啊，就是给他们送钱。我给他们钱买他们出版社的歌曲版权灌制唱片，回头做VCD唱片用。”何米嗨了一声，“这是真没事，少这一家不少。”</p> 第三百三十三章</p> 反正VCD的内容关键可不是在歌曲上，具体的故事片版权，上次她点局的时候，散场的时候跟龙岗喝杯茶就搞定了。</p> “可是，这是国企啊，级别不低的。”李军对何米为他们得罪人的事耿耿于怀，担心万分。</p> “四九城里有级别低的单位吗？”何米不屑得冷笑，“至于国企，大清都亡了，还做着铁杆庄稼的梦呐？”</p> 光是用嘴，恐怕很难安抚他们的担心。</p> 何米打了个电话，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报了一个地址：“那今天也是正好，我定了几个礼物，正好送给你们。”</p> “礼物？”李军不明所以，还是乖乖掉头。</p> 礼物是从大兴的纺织工厂里搬出来的一个纸箱，体积不小，但是重量却不大，郑卫东打开箱子，发现里面都是些棉麻制品。</p> 何米就跟分赃的大盗一样一个一个往外拿。</p> “这个是……口罩，李军，给你的。”</p> “我？”李军下意识的拆开包装，跟现在医院里又厚又土的白色棉布口罩不一样，这个口罩是黑色的，面上有花纹，往脸上一带正好扣到鼻子，虽然有点傻，但是因为没有卫生要求整体比较薄，看久了居然还有点酷。</p> 李军瞬间就明白了，何米这是给他遮掩脸上伤疤的。</p> 没有什么刺激自尊心的狗血戏码，玻璃心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孩子专属特权，像他们这种被战火磨练过的，分得清什么是好意。</p> 李军二话不说就把口罩带上了，何米站远了一点仔细瞧着：“真帅。”</p> 他们可不是香江的女明星，被夸好看都夸得耳朵起茧子了，你要是夸不出一点心意还被嫌弃没有心意。</p> 作为一个靠实力吃饭的人第一次被人夸脸，李军表现出了明显的过敏反应，以至于没有被口罩遮住的耳根子都在泛红。</p> 他的脸是不会红的，烧伤后的疤痕毕竟不是原本的皮肤，充血比较困难，是看不出来脸红的。</p> “这个是……是手套，学红，你的。”又一个大盒子里的是手套。</p>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白手套，礼仪兵用的那种，看材质像是丝绸的，一双手套里，一只是普通的，瘪的，另一只却有两根手指头的位置是鼓起来的，看样子似乎是里面有什么填充物。</p> “试试看，这是我口述定做的，没有量过你手的尺寸，所以只做了这么几双，不合适咱们再改。”</p> 带上之后，右手的断指被里面的填充物撑起来，他不握拳不拿筷子，基本上看不出他少了两根手指头，而他右手伤了之后有在练左手，现在左手拿笔写字还不行，但是拿筷子吃饭已经没问题了，大不了被人当成左撇子。</p> 手套制作的时候没有量过，其实不那么合手，伤口的位置有顶到了，但是能有这么一个东西，对他来说就是感动得不行不行的了。</p> “谢，谢谢。”</p> 何米都没抬头，继续在箱子里翻找：“哦哦，帽子怎么被压在最下面了？这都瘪了。卫东，这个是你的。”</p> 帽子是西式的礼帽，配西装的那种宽檐帽，黑色的，材质不错，可是因为压扁了，型立不起来，看起来有点滑稽。</p> 但是带在头上，刚好能遮住郑卫东少掉的半截耳朵。</p> 三个人套上装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互相嘲笑。</p> “是不是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哪里有问题就遮哪里，目标反而太大。</p> “嗯？”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天天朝夕相处的，早就习惯了。</p> “这样，你们都带上。”何米指挥道。</p> “手套呢？”</p> “拆出来，组一对普通的手套。”</p> 等三人装备全都弄好，何米打量起来真的想笑：“这样就看不出来看吧？”</p> 大檐帽，黑口罩，白手套，再加上他们身上的黑西装，这么一穿，他们看起来就像那个现代科幻片里的反派小弟。</p> 但是三个人都带上了帽子口罩，就算是何米都差点分不出来谁是谁，更不用担心别人把目光专注到他们的残缺上。</p> 至于异样的眼光，只要他们跟着何米一起出去，观众看完了他们就会看何米，以为何米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才让他们打扮成这样。</p> “应该可以。”李军莫名觉得，这样的打扮还有点酷，有一种科幻风。</p> “帽子忍一忍啊，等赵学红你的头发长一点，给你换一个发型，把耳朵遮住就没事。”</p> 他们退伍不久，在军队里都是清一色的寸头，根本没想到还有发型这回事。</p> “好，好。”</p> 他们未必不知道何米是在收买人心，但是能把他们的家小照顾好，兄弟姐妹都有奔头，别说是收买人心，就算买他们给她挡枪子都够了！只会觉得这个老板做事厚道，值得投靠！</p> 何米问过黎磊，知道这三位都是猛人。赵学红擅长近身战，军刺玩的贼溜，郑卫东枪法极好，差一点就要被选去当狙击手了。虽然有伤病，但是黎磊推荐给何米必然是选择不会影响他们的职业技能的伤病。</p> 李军的履历更牛，他是在前线阵地上当过炮兵校准员的，能打能跑能组织工作。何米已经给李军加工资了，一个月1500，兼职她的司机和保镖队长。</p> 李军的车技比她自己、比古仔他们都要好多了！</p> 就在何米当圣诞老人的时候，电话响了。</p> 是沈天阔。</p> 一惯的言简意赅直入主题：“何米，VCD的消息下来了。”</p> 何米心情不错，轻笑一声：“那我就开工了？”</p>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同意？”</p> “因为我是何米！”</p> 这一通闹下来，浙省官方早就知道他们要做VCD机，在国企改制的前提下，下岗潮初见端倪，招商引资是全国的主旋律，要办厂自然是一路绿灯，甚至连厂址都是现成的——纺织厂那么大的空间只是做一个小厂子实在是浪费，大把的空间可以用来做VCD机。“老板，是万燕在背后动手脚？”</p> “很明显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7章 千金买马骨 你要是弄一排墨绿色的不透明液体摆在她面前，长的就是“此物必有古怪”，何米会让关跃民换一个人做研究。</p> 产品再好喝，何米也不会把它作为主打产品。</p> 而这位姓边的青年教师提供的这些饮料样品都特别好看，而且不是看着就吓人的好看，是看着就想喝的好看。</p> 何米一一看了半天，从颜色最好看的那杯开始尝。</p> “这杯太甜了。”九十年代的糖是不要钱的吗？</p> 罐头特别甜，饮料也特别甜，喜乐五行杯降低了一点糖度，居然就形成了独特的口感！在高昂的价格和犯规的包装的加持之下，居然连口感都被夸上天，相当一部分顾客认为，喜乐五行杯是市面上知名品牌的水果罐头中最好吃的一款！</p> 主要是这年头罐头都是盗版小厂子，也没有几个知名的大品牌。</p> “这杯也甜了。”</p> “这杯有点涩。”</p> 喝到第四杯，何米才眼前一亮：“这杯还行，有点柠檬的味道。”</p> 反正就何米这个不专业的舌头尝起来，已经很接近她上辈子喝的冰红茶了。她以前买水，除非特别想喝碳酸饮料，不然除了农夫山泉就是冰红茶，别的饮料都属于尝鲜的范畴，就这两款，是常规。</p> 虽然冰红茶其实并不解渴，可就是喜欢啊！上瘾啊！</p> “这是小边自己配出来的。”那老教授看着面前这个得意弟子，那是真的得意。</p> 这样的产品研发，教授只是把控方向，具体的研究都是边老师带着学生做的。</p> 最后一杯：“太酸了。”</p> 五杯饮料只有一杯被何米看上，旁边围观的学生都面露失望，只有边老师还八风不动：“何总再尝尝绿茶。”</p> “好。”何米上辈子就不爱喝绿茶，冰绿茶喝的非常非常少，就算遇到了做活动也不会上去买的那种，真的没有什么感觉。除了一款太甜，一款太涩的口感不好，说不出别的感觉。</p> 可何米对绿茶不置可否，同学都松了一口气，倒是边老师神情带点紧张。</p> “老关，你喜欢那一款？”</p> “这个。”</p> 太涩的那款浓茶。</p> 难道真的是何米对绿茶的品味有问题？</p> “边老师你呢？你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款？”何米问道。</p> “要说我最得意的，应该是这一款。”</p> 这是最好看的一款，颜色清澈透亮，绿的生机勃勃。</p> 别的不说，这审美相性就很合了！</p> 何米研究了一下，居然还有点薄荷的香味。</p> “这样，边老师，麻烦你们样品多准备一些，老关，你请人拿到街上去做街头调查给人免费试喝，看看哪一款饮料最受欢迎。”何米嘱咐道，“试喝的时候再写一张问卷调查，在场的同学们要是有空，也可以来帮帮忙，我给劳务费。”</p> 一说到钱，不管他们原来是什么表情，现在都变得眉开眼笑的。</p> 就算是大学生，也穷啊！</p> 但是里头还有傻憨憨，还怕何米多花了钱：“我们在学校里请同学试喝，他们都说好喝的！”</p> “免费的饮料谁会说不好喝？”何米笑道，“记着，要去街上做问卷调查，面向的社会人群更广泛。”</p> “好。”关跃民点头。</p> 何米笑得跟RMB一样灿烂：“每人奖励200元，市场调查接受度最高的饮料，配置的同学额外奖励500元。”</p> “乌拉！”这一下，所有的学生都是实实在在的欢呼庆贺！</p> 200块钱已经接近政府颁发的平均工资了！按照政府统计素来都会偏高一点的惯例，这已经是一个月工资！甚至足够此时大学生一年要交的学杂费！</p> 甚至毫不夸张得说，这个年头乡下孩子考上大学，全家砸锅卖铁凑出来的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可能也就200多块钱！</p> 500块钱，都够他们正常花销一个学期了！</p> “多谢教授和边老师的指导，教授奖励1000元，边老师奖励800元！”</p> 教授笑眯眯的，要说原本他也没有那个底气不把1000元放在眼里，可是他们的研发经费是打给教授负责分配的！</p> 分配完了，他也就能面对1000元面不改色了。倒是边老师是真的喜上眉梢，800元，加上几乎是必然会落入他口袋的一个500元，1300都能在临州市中心买一平米多的厕所了！而且经费，他也有啊！</p> “另外还要麻烦两位，饮料的工业制备还得麻烦二位多多上心，若是能弄好，我们愿意奖励10000元！”在万元户还是个专有名词的年代，何米出手的壕阔的确能把人吓着！</p> “你放心！有钱，他们会很有动力的。”这可不是经费啊！只是单纯的奖励而已！</p> 何米两次在大学散财，上次散财没散成，还散出了个案子，这一回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得满世界宣传了！</p> 这几个数字一放出去，半个大学城都会对他们眼红嫉妒的！</p> 何米手底下，草莽出身的人倒是不少，可是高学历高知识高水平的人才真的是奇缺啊！最高学历的，就是韩梅梅了。她是中考考的省级中专，要不是毕业前出了那档子事她毕业分配了直接分配进地级市机关。</p> 她那所学校，后来可是重组升级成了重点大学的！</p> 后来找了关系，虽然不能再分配，但是毕业证是拿到了的，就成了何米这一帮人中学历最高的一个。</p> 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学摆在她面前，她不撒网不放饵才是咄咄怪事！这可是浙大啊！现在没意向放弃分配来工作，不要紧，有农村来的学生吧？大学生活费够不够？要不先来做个兼职？兼职能赚到自己生活费了，可是家里还困难啊！困难得都揭不开锅了！那要不要多做一点寄钱回去帮助家里？</p> 一年两年三年，哎呀，要毕业了！分配？政府的工资跟他们的比起来就是个零头啊！国企？都要倒闭了！那要不就别走了，反正都做熟了，干脆就在我们公司干下去呗！</p> 只要这里名气打开了，在大学生取消分配之前，何米都不缺公司里没有高学历人才了！</p> 而且，也不是真的没有人行动，关跃民不就在和边老师接触了吗？</p> 千金砸下去，买来的可未必是马骨，也可能是真正的千里马！</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8章 我是一个天才 关系到老东家，关跃民干起活来可有动力了，市场调查报告七天就出来了，但是数据却不少，足足三千份。</p> 按照何米的吩咐，调查报告非常详细。除了喜欢饮料的依次排名，包括受访者的性别，年龄段，收入阶层，购买意向，建议等等！</p> 所以何米请了浙大的大学生来做这个调查！这要是没有浙大、没有大学生勤工俭学的金字招牌，一般人还真的未必愿意品尝这么多饮料！</p> 哪怕是免费的！</p> 尤其是免费的，更不敢喝了！</p> 这些年社会治安不好，社会上关于仙人跳的传闻非常多，什么吸一支烟就傻了，不仅身上的东西被抢走了，连银行卡密码都往外报。所以一般的老江湖，越是到了繁华的地方，越是不会轻易接过别人给的饮食。</p> 这样的传闻，有借口的成分，但是也不能说没有正面意义，毕竟社会治安的确是不好，多提高警惕总没错。</p> 至于填表，那倒是无所谓了，电信诈骗还少，个人隐私泄露还没有成为一个全社会关注的话题。何况何米给的表格大部分都是客观题，不怎么用泄露隐私。</p> 最后选定两款饮料，红茶是何米喜欢的那款柠檬味的，绿茶是边杨杰推荐的薄荷味的（何米坚持这是颜值给加的分）。</p> 边杨杰就是那位边老师大名，这两款饮料都是边老师自己配置出来的饮料。</p> 何米找人再三确定过，真的是他自己的想法，没有冒领研究生的功劳，而且他在研究生中的口碑非常好，更没有什么明显的人格污点之后，除了1000元的奖励之外，还有喜乐罐头厂食品工程研究中心负责人的聘书。</p> 月薪500，另有福利若干。</p> 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但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主持开发喜乐罐头厂基于旸山水土开发新品罐头，新款旸山脆梨罐头的研究资金，就有十万，研发成功，另有奖励。</p> 这人有技术，肯用心，会钻营，唯一的缺点就是，野心大了点。</p> 但是何米不认为这是缺点，只要他不做出危害何米利益的事情，哪怕他的野心大到通了天，只要自己的本事撑得住，扛得起，那就尽管去！</p> 而何米，她还是在京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p> “何米同学，你的成绩我也看了，照理来说是很难考上未名大学的，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进入我们学校呢？”地方还是在茶楼，何米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p> 男人的年纪不算大，三十五六，浑身带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儒雅气场，但是他的笑容官方且客套，见多了市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安心搞学术的专业人才。</p> 这是一位走文化路线的行政官员。</p> 他是未名附中的常务副校长。</p> 京城这地儿，正职这两个字后面往往能牵扯出一条龙的复杂关系，副职才是真正干活的人，而在“副”字前面加“常务”两个字，就意味着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往往只是挂个名，本身的意义不是这个职称所能代表的正职老大之外，他才是实际上的一把手。</p> 何米淡淡得喝了一口茶：“就凭借这是我放下书本两年之后，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复习，所能考到的成绩。”</p> 常务副校长姓曹，想到何米的学历档案上那所知名不具前缀是“镇”的初中，其实光是凭这个初中的水平，能有这个成绩，就能在全国范围内都称得上一句学习好了。</p> 但是，也只是好而已。</p> 曹校长笑了笑：“你是想说，你的学习能力很强？”</p> “不。”何米也笑了下，“我是一个天才。”</p> 曹校长是真的被镇住了。</p> 还真的没有几个人会当着人面说：“因为我是一个天才。”</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6章 我要上大学 “什么时候开机？”</p> “还得再腌两个月。”江闻偷偷看她。</p> “我没空！”何米皱眉，真当她闲得慌？腌两个月，她还不如去看书呢！</p> 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腌上两个月，人会变傻的！</p> 不拍，果断不拍！老江这货办起事情来没着没落的，不陪他完了。</p> “给他们带来的东西，让他们分了吧。”这是规矩，去剧组探班都得带点东西，何米是很上道的，塞了整整一后备箱的零食。</p> “那你？”</p> “算了吧。”</p> 接下来无聊的五月，何米要做什么呢？</p> 她要考试。</p> 当时李少给她安排落户的时候，何米特地要求，为了防止档案上被落下个无业游民的名头，那个时候还给安排了一个学籍，现在都上到高二了，虽然她都没有去过哪家高中，可是居然连成绩单都做出来了，还是很贴心的。</p> 就是成绩有点不大好看。</p> 何米闲着也是闲着，弄了一套考试的教科书来看。</p> 京城的卷子原本就是出了名的简单的，不过从总体的体量来看，90年代的卷子并没有简单太多，只是题型没那么丰富，相对死板，想要考高分不容易，想要考上大学，难度更是比何米高考的时候高多了！</p> 而支撑着何米没有看两眼就被打消新鲜劲居然还能继续往下写的动力是，她做语数英三门课的成绩居然还不错！简直是喜大普奔啊！</p> 谁说高考前后是人生的知识巅峰的？本姑娘居然没落下！</p> 更神奇的是，而且往常拖后腿的英语居然成了强势科目！</p> 何米可是穿越前才过的四级！她考了五次才勉强过关。</p> 数学居然也不觉得很难，毕竟高数也是挂了两次的人，她可是大三上学期才把高数过完的。</p> 语文不用说了，作为一个业余爱好是扑街的写手，作文素来比较稳，考了这么多年，题的答题套路，她还是掌握了的。</p>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悲剧，物理23，化学41，惨不忍睹，惨不忍睹！</p> 但要是真的补一补，也不是没有高考的机会啊！当然啦，理科就算了，上辈子踩过一次的坑不要再踩一次，她是真的不是这块料，还是学文科吧。</p> 93年高考是来不及了，但是准备一年，正好高考！</p> 她要跟江万猛争夺VCD的制作权，江万猛是下海的技术官僚，学历不低的，这要是在政府层面争执起来，在身份上吃亏太大，根本没有半点优势，但是要是弄一个学生的身份，不管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那简直就是护身符啊！</p> 而且吧，梦还是要做的，万一要是能弄到一个好大学，清北复交什么的，那就妥了！人脉圈子直接广到突破天际！光是一个学历，那就是一个金字招牌！</p> 既然要考，那就好好考！</p> 她原本挂名的那所高中不咋地，也没有再去上学的必要，何米在海淀区重新买了房子，现在那边都是平房，只要不往中关村旁边扎根，要多便宜有多便宜，从海淀的高中砸钱请了老师出来给她教课。</p> 她要试一试，能不能考进未名附中。</p>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就自己这点水平，上辈子好歹是一天没拉得上了三年高中，最后也就是个二本，这辈子肯定没有专心学习的条件，还想上未名湖读书去？</p> 但是未名附中是未名湖的附属中学，在里面上学的大多是未名大学的教职工子弟，每年在未名附中招收的人数可能超过某个偏远省份招生人数的总和，要是在这里能排进中上水平，未名大学多半是稳了。</p> 而我国对于人才引进，一直是有政策的。以往都是安置人才家属，现在用来安置人才本人，也不是不可以啊！</p> 不知道是不是何米的错觉，总觉得兰香儿这具身体，学起东西来貌似比她自己原本还要快。</p> 但是在7月份，高考前夕，乐家助力高考活动正在酝酿着顾客群体中口碑发酵的时候，何米却不在京城，走进了浙大的校园。</p> 冰风饮料厂和浙大的合作是关跃民主导的，何米也是第一次见研究组的成员。原本何米的计划是冰风饮料厂和浙大合作建立“食品工程研发中心”，但是冰风厂都快倒了，喜乐罐头厂还是个暴发户，牌子太软，浙大看不上。</p> 研究冰红茶又没有VCD那么大手大脚，十几万的事情放在一个研究组里不小，但是放在浙大那就是毛毛灰，根本弄不到这样的名义。</p>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喜乐厂和冰风厂一起出资建立“食品工程研究中心”，并且从浙大中聘请教授和骨干研究力量在研究中心里兼职。</p> 这样的模式其实日后是很盛行的，到时候名义会更明晰一点。</p> 被请来出山的教授是个年近六十，身材瘦小干瘪的老人，这位是牌子，用来供着的，主要干活儿的是他手底下一个三十边缘的青年讲师，姓边，也是他给何米介绍样品。</p> “这些就是我们调配出来的样品，这五款是绿茶，这五款是红茶，何总您尝尝，哪个合适？”</p> 样品被一套玻璃杯装着，那样子酷似喝花茶的玻璃杯，一排玻璃器皿摆开，托着里面或深或浅的琥珀色、茶色饮料，尤其是绿茶，被这幅装扮一衬托，简直就成了祖母绿一般的颜色，光是颜值就很让人心折。</p> 何米拿着一个红茶托在掌心细看，啧啧称奇：“关厂长，这个杯子是你弄得？”</p> “不是我，是这位边老师。”</p> 何米是真的惊奇了，居然是这位老师弄得这样，她原本以为这些技术宅会弄一排烧杯请她尝样品呢！</p> “何总的喜乐五行杯的包装就非常精美，我想这也是它能卖的如此之好的原因，我们中国人讲究色香味，色是人对饮品的第一感官，对销量来说应该是轻的决定性作用。”</p> “所以这些饮料颜色都这么好看？”是的，好看。何米托着饮料走到窗边对准阳光细看，都还是好看的。</p> “是。”边老师坦诚，“颜色是特意调制过的，在不增加成本的情况下，尽量让饮品的颜色好看。”</p> 何米想给他点个赞。</p> 这位边老师，是个人才啊！</p> 能主动观察她的产品，并且从中总结出她的经商策略，的确不凡。</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9章 李老师 “他们先走了太多年，全世界的好学生都在向往他们，他们的选择太多了，考满分的学习天才对他们来说一抓一大把，要把培养学生的利益最大化，要培养出更多成功的学生。</p> 那么比起那些除了天赋一无所知的学生，已经有所成就的学生，自然是更好的选择。”</p> 曹校长当然不是对国外教育方式一无所知：“那为什么他们还会要收喜欢做公益的学生？”</p> 何米抿了一口茶：“浅薄一点说，这是政治资本。”</p> “那不那么浅薄呢？”</p> “仓廪足而后知荣辱，衣食足而知礼节。做公益，是要有钱的，不是自己有，也得是家里有。”</p> 曹校长顿时大笑。</p> “当然啦，能把公益做得好的，情商也是必不可少的，名利二字，至少占一个名，或有一个利，不就是比一般人容易成功得多？”</p> “但是那样的成功，只是可能而已。”</p> 按照这种说法，何米当然是已经成功了。</p> “可是在国内，我们还是看分数的。”曹校长应了一句。</p> “我说了，我是天才。”</p> 进了未名附中，高考，我不需要额外加分。</p> 何米自认为智商还行，最重要的是她肯砸钱，她能把京城最好的老师都请来给她上一对一的私教课，要是有这样的教育资源还排不进中上水准，那就说明她真的跟未名湖无缘了，</p> 不然何米复习两个月就能有450分的高考成绩哪里来的？她上次高考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是快五年前的事情了，想要记起曾经的知识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p> “我们国内的成功，概念并不一样。”至少在目前，还不完全是用金钱的多少来衡量成败。</p> “我或许会输，但一定不会是失败。”何米玩味的笑笑，“而且我的成功，不会来的太迟。”</p> 说到底，何米有多少钱跟他有什么关系？</p>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行政官僚，能不能给他提供更多政治资本才是他更关心的问题。</p> “能有多快？”</p> “马上。”何米看到他背后的楼梯缓缓冒出一个飞天蝙蝠柯镇恶似的脑袋。</p> “何总？”柯老怪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学生是他在香江认识的那个何米。</p> “柯导，你好啊！”何米站起来跟他握手。</p> “这位是柯旭导演，他来和京影厂谈合作，要制作一部两地合拍片。”何米跟曹校长介绍道。</p> “这位是未央附中的曹校长。”</p> “你好你好。”柯旭对这位中学校长毫无兴趣，礼貌性得握过手就期盼得看着何米。</p> “柯导，京影厂的朋友马上就到，李老师已经在包厢里了，小黎，你给柯导带个路。”何米也不卖关子。</p> 短时间内cos何米随身助理的黎昭带迫不及待的柯旭出去，曹校长掩去眼中的震惊：“这就是你说的成功？”</p> 柯旭的脸他不认识，可是一报名字他马上就知道了。这就是娱乐圈混的人的好处，名气大。</p> 更何况，中学校长就不看香江电影吗？虽然是盗版的。</p> 促进一部和香江的合拍片，放在93年，已经是够一个京影厂的小职员升官的政绩了！</p> “当然……不止。”何米更不会傻乎乎得往外捅。</p> “那我拭目以待。”曹校长伸出手跟她握手，“未央附中欢迎你。”</p> 曹校长离开茶楼，何米进了包厢，柯旭已经和李见群聊起来了。</p> 李老师是个美人儿，大美人儿，绝色美人，眉目香秾，鼻梁挺直，眼尾轻扬，嘴角一点黑痣，越发婉约。</p> 何米觉得有一点是很神奇的，三十年后的影视剧明星追求“少女感”，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冻在十八九岁，超过三十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p> 但是这一代的美人，不管是婉约的，端庄的，明艳的，却都是美的大气磅礴，刘小琴是这样，李老师也是这样，还有女儿国国王，看到她们，何米瞬间明白什么叫做岁月从不败美人。</p> 李老师倒是觉得好笑，何米和柯旭一样，见到她就两只眼睛卟啉卟啉的放光。</p> “何总。”</p> “李老师别笑我，你们在聊什么？”</p> 何米坐在旁边，茶桌上的茶具已经被推开，桌子上散了一堆的资料，设计稿只是一小半，还有大量的古籍摘抄和影印版本，里面那些骈四俪六的规整长短句看的人眼花缭乱。</p> 柯旭还真的被这架势给吓着了，他在香江接触的服装设计师没拿别的剧里的衣服凑活着应付都算是尽心的了，就算是顶尖的服装设计师，有几个会把古籍搬来的？！</p> “聊服装啊。”柯老怪两只眼睛都快变成探照灯了，“这位李小姐真的厉害，厉害啊！”</p> “我的推荐没错吧？”何米笑道，“那《红颜泪》的服装设计就交给李老师了？”</p> “好，好。”柯旭点头。</p> 实际上，当《唐明皇》和《杨贵妃》那近万套服装的战绩往面前一放，他就已经决定了。</p> “那我就先出设计图了。”李老师手边是《红颜泪》剧本改的。何米已经跟王望联系过，这篇很快就会刊登，炒热，然后被柯旭高调买下宣布改拍成电影。</p> 电影宣传嘛，从立项就可以炒了，谁规定要等快上映了才能宣传的？</p> “那主角定了吗？有时间来京城量一下身材吗？”</p> “是我啊！”何米捧着脸两眼冒星星，“李老师，我就在京城，随时可以量！”</p> “是你！”李老师吃惊了，“你不是编剧吗？”</p> “是啊！”</p> “剧也是你投的？”</p> “我有钱。”</p> “你演湘君？你以前拍过戏？”</p> “这是第四部了。”</p> “何总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p> 世人都说李老师是全能的美女，能画壁画能跳舞，这些都是最顶尖的水准，当服装设计师还能兼职古装第一美人，今天终于遇到一个一样酷爱跨界的妹子啦。</p> “李老师，你的衣服真好看，不像是是市面上常见的，是你自己做的吗？”何米双手捧脸，毫不掩盖自己的花痴。</p> 她就是对实力强大且内心自信的女孩子没有任何抵抗力啊！尤其是这个女人还长了一张完美的脸。</p> “是，我自己有改了一下。”</p> “可不可以也帮我设计几套衣服啊？”何米终于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0章 尽善尽美 她在临州城的那个纺织厂下了长期的单子，专门给她订制衣服，可是审美眼光是硬伤，衣服都是市面上的常规款，原本还能穿穿，毕竟是量身定做，和市面上的衣服比起来已经精美得不得了！</p> 可是凡事就怕对比啊！</p> 和李老师独特的审美比起来，何米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变成得又土又村，现在面前多了这么一个服装设计师，何米就忍不了了！</p> “剧里？”这不是说定了吗？</p> “不是剧里，就是日常服装啊！”</p> “我没有设计过日常服装啊！”李老师本能得想要拒绝。</p> “你身上穿的就很好看啊！”何米两眼揪着她的衣服，“好不好嘛！”</p> 如果何米砸钱，或者威逼利诱，李老师倒真的未必会答应，可是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袖摇摇晃晃，李老师迷迷糊糊得就答应了。</p> 柯旭在旁边看的叹为观止。</p> 那么大个老板，说撒娇就撒娇，无缝变脸，让人恍惚以为真的是个人畜无害却古灵精怪的可爱小丫头？</p> 说道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柯旭的目光转到窗外。</p> 楼下有两车打着红色的横幅开过去。</p> “乐家高考助力车。”</p> 两边还写着祝福语：“祝广大学子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p> “这是什么？”柯老怪是香江人，不懂高考。</p> “好像是有一家家电城，说只要在他们家电城购买的顾客，家里的小孩高考的可以免费送考，还有别的什么助力高考的活动，我也不是很清楚。”李老师回答道。</p> “高考？”柯老怪抓住重点。</p> “是高中升大学的考试，这在内地，那是鲤鱼跃龙门的登天梯，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何米解释道，“李老师怎么知道的？”</p> “前两天在报纸上看到的。”</p> “看来他们的宣传做的不错嘛！回头给宣传策划的人发奖金。”连李老师这样家里没有小孩，甚至前两天才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p> 李老师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p> “乐家是我的。”</p> 没错，何米原本想吓唬吓唬黄国美的，可是谁想到，吓唬着吓唬着，就成真了呢？</p> 实在是找到的铺面位置太好，价格太合适，西单边上的两层楼，单层面积五百多平的小楼都挂出来卖了，何米实在没忍住，就给买了。</p> 买都买了，总不能空着浪费吧？就算是往外租，那是商铺，没有只租一年的生意，装修太过折腾了！</p> 何米和韩梅梅一商量一合计，得嘞，别麻烦了，直接开店吧！</p> 黄国美是不会知道她的心里路程的，要是知道了在背地里会吐几桶血先不说，乐家六月份开始营业，国美直接全程降价。</p> 乐家的价格虽然也往下放了放，但是还真的没有放太多。哪怕是拉了一条黑西装车队来，可是京城这地儿官气重，不比盛海那股票交易所边儿上到处都是暴发户，黑西装鞠躬的效果不大好。</p> 他们只能凭借售后和客服勉强维持生意，别的店开门，基本上一个月就能回本，可是京城这一家家电开起来，刚开业那半个月，维持运营成本都难！</p> 何米和韩梅梅还真的不急，等时间到了七月，才突然打出了助力高考这一张牌！</p> 最开始，其实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京城的销售额不好，哪怕放宽了要求，允许顾客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都来坐，也坐不满两辆车。</p> 可是效果好啊！</p> 高考两个字在国内就跟免死金牌一样，这两辆车开出去，连敢别他们的车都没有！</p> 然后，都没用韩梅梅出面打招呼，记者就自动自发得送上门来。</p> 记者这种生物，哪怕是送上门来的也不是不值钱，大把大把的车马费撒出去，又是这样伟光正的题材，还牵扯到“高考”这样一个最容易戳动人心的爆点，迅速风靡全城！</p> 然后又深挖，得知乐家营业才第三年，助力高考活动已经是第二年了，上一年还从穷山村里供出了个清华学子云云。</p> 国美就算想要模仿，可是已经失了先手，而且时间太短根本没有办法筹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乐家把全城的目光都吸引过来！</p> “何总生意兴隆。”柯旭不是个生意人，实际上他的情商不高，要不是真的才华突破天际，就他这个怼天怼地怼遍影视圈，合作一个掰一个的臭毛病，早就被人按在臭水沟里揍了。</p> 所以，一来，他不懂何米这个举动的意义，二来，他的好话实在是匮乏。</p> “过奖过奖啦，我也是给自己打个前站。”何米笑得跟狐狸似的。</p> “何总，那美术和造景方面，何总有推荐的人选吗？”原本柯老怪不大信任内地的人才，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李老师真的震慑住他了，也乐意多接触接触。</p> “我是不大清楚的，李老师有推荐吗？”何米说道。</p> “京影厂的杨老师，他是国家一级美术师，造景经验丰富。”李老师敲敲手边的剧本，“这个剧本横跨魏晋和宋朝两个朝代，环境建筑上要区分出来，杨老师应该可以做到。”</p> 何米说厚古薄今要不得，可实际上这一点还真的得厚一厚。</p> 三十年后的影视剧，不管吹得多制作精良，能在服装上注意一下已经算是了不得的用心了！</p> 更多的情况是，连称呼都乱七八糟的。见到官员都是满嘴“大人大人”的，殊不知“大人”被用来称呼官员是康熙朝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大人”是专门用来称呼父母的。</p> 这是在到处认干爹啊！</p> 就算是用心之作，辉煌巨制，也有“我孝庄”这样的自称，孝庄是谥号，孝庄太后怎么会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别人会怎么称呼她？</p> 建筑街景就更牙疼了，只要不是现代古代的区别，所有古装剧的摆设、置景几乎都是一个模样！不管唐宋元明清，他们住的房子，屋里的摆设，甚至是桌椅板凳都是一毛一样的！</p> 唐朝剧里摆出几张太师椅都是基操！秦朝还能炖胡萝卜炒西红柿呢！不管是天南海北，风土人情如何，屋子全部都是一个模样！</p> 其实吧，何米也没脸说别人，要不是李老师提起来，何米自己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p> 这在老一辈影视工作者李老师看来，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南北朝和宋朝，不止服装不同，就连房屋结构装饰摆设都必须不同！</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1章 京影厂 既然李老师提出来，那就要做到尽善尽美！</p> 京影厂的一级美术师，杨老师，造景……那篇让何米认识到李老师的刘备文里有提到这么一位能人！</p> “既然这样，我们去拜访拜访？”何米说干就干，立马就起了身。</p> “好！”柯老怪顿时觉得这趟大陆他来的太对了！</p> 就香江那连个外景都出不起的德行，还能给你布置两个场景？</p> 一个公鸡碗用三十年，墙壁都是纸糊的！</p> 何米当场就拉着李老师和柯老怪直奔京影厂。</p> 车开过西单路口，顿时车速就慢了下来。</p> 93年京城就有堵车了？李老师好奇得往踹外刊，却发现是一家店面被排队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但是不同于别家店震天响的喇叭，那家店一条横幅整条街上就没有比他们更抢眼的，可是明明门口就按着音响，却没有半点声音。</p> 而那家店的招牌上，写着两个大字：乐家！</p> “何总，那就你的店？”</p> “李老师叫我何米就好啦。”何米笑了下，“就是那里啦，李老师要是要买家电就跟我说，我找人给你送上门去。”</p> “好啊。”李老师的情商可比柯老怪高多了，更不会让何米下不来台，当场一口答应，又问，“怎么没听你们放喇叭？”</p> “这两天不是高考吗？喇叭扰民，我们就没放。”何米笑道。</p> 李老师恍然大悟：“你们用心啦。”</p> 何米“嗨”了一声，特别耿直：“其实也是作秀，西单这一块住户少，干扰不到考生，何况这里这么热闹，我们不放别人也会放的，真的作用不大。”</p> 主要是为了让记者有东西可以写，多夸一夸他们有多用心良苦为民着想。</p> 那是一副巨大的海报，上面有一个短发圆脸的小姑娘，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那满溢出来的灵气。</p> 哪怕这是一张广告。</p> 女孩子手上拿着一瓶红色的茶状饮料，旁边写着一排字。</p> 冰风冰茶，冰你一夏。</p> “大陆还是美人多啊！”作为重度颜狗，柯旭觉得此来大陆最大的收获就是，好养眼啊！</p> 何米不说，李老师不仅绝色皮囊还腹有诗书气自华，才华加成buff冲破天际。</p> “随便拍海报的一个小姑娘都有如此魅力，那张脸就是电影脸啊！”</p> 何米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你说米卡？”</p> “你认识那个海报上的小姑娘？”柯旭吃了一惊，何总人脉这么广的吗？</p> “冰风厂，是我的。”何米一脸无辜。</p> 李老师柯老怪：你到底还有多少生意是我们不知道的？</p> “这个小姑娘你哪里找来的？”</p> “浙省艺校，今年刚入学的学生。”</p>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p>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p>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还是不信吗？”</p> “临州市一共卖给我三家厂子，一家罐头厂，一家日化厂，一家饮料厂，关厂长曾经是冰风饮料厂的厂长，对这个厂子可谓是念念不忘啊，一直想我拉他一把。”</p> “现在国内的饮料产业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吧？”</p> “那我如果告诉你，一年之内，我就能让冰风饮料厂打垮两可乐，成为全国饮料行业的前三甲呢？”</p> “除了两可乐，其他都是国产品牌，就算能赢又有什么大不了？”</p> “我说的是前三，未必是第三。我女孩儿家脸皮薄，也不会说大话，怎么着也得是三分天下才能称得上前三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2章 乐家进京城 何米身段放得低，尽心的态度也让他舒服，杨占家笑道：“那这活儿我就先应了？”</p> “哎，多谢杨老师。杨老师您受累，帮我挑挑毛病，这要是发出去，别人一看，好嘛，这什么屋子，狗屁不通，那我就丢大人了。”何米得寸进尺，完全无视柯旭的意见。</p> 实际上他也没意见。</p> “《霸王别姬》的场景也是你做的？”屋里还有一些底稿残图，柯旭越看越眼熟，盯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这是《霸王别姬》里程蝶衣他家的氛围图！</p> “是我。”杨占家淡定的应承中，也是带了得意的。</p> 《霸王别姬》的布景搭了足足一年，的确是他平生得意的作品。</p> 何米没看过电影，两辈子都没看过，可是那图一亮出来，何米就只剩下“哇”了，说是底稿残图，可是这分明就是艺术品！</p> 艺术，何米是真的欣赏不来，没有那个审美水准，也没有艺术细胞。</p> 可她又不瞎！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她分得出来！没别的可说的，就是好看！好看！好看！！！</p> 而且这明明是手画稿，却像照片一样真实，可是比起照片，又多了流露的意境和美感！</p> 就凭这一张画，柯老怪就给跪了！</p> “书和剧本你先看，这剧就交给你啦！”柯旭突然很期待这部片最终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了！</p> 除了京影厂宿舍大门，何米让人送李老师回家，柯老怪眼珠子跟钉在她身上似的都不带转的。</p> “何总，你还有什么惊喜要等着我，说吧。”</p> 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p> “妆容造型，我有人选推荐。”何米笑得一嘴白牙，“毛戈平杨树云，剧版《红楼梦》的妆造，我给你推荐过的。”</p> “好，就他们了！”</p> 毛戈平的发型杨树云的妆，李见群的衣裳杨占家的房！柯老怪亲自指导的古装奇幻电影！</p> 这是何等的梦幻天团！</p> 要是不能被回忆二十年，何米这辈子都不再演奇幻题材！</p> 这样的阵容要是都托不起来，再演别的也没有意义了！</p> 杨占家是个实干派，说给何米斧正，五天就把她书里关于场景描写的错误都给标了出来，还额外附赠氛围图若干！</p> 黑白的简图，连色都没上，可是何米隔着纸面都能感觉到每一张图的特色！</p> 鬼气森森的宋朝青楼，表面富丽堂皇实则禁锢逼仄的魏晋官邸全都跃然纸上，何米光是看图，那灵感都能喷出来了！</p> 改好稿件，递给催稿催到恨不得吊死在她家门口的杂志编辑，第二个星期就慌忙刊登出来。</p> 而就在这个时候，乐家又在京城火了起来！</p> 国美既然是走平价折扣路线，何米不会傻到跟以逸待劳还根深蒂固的国美比价格战以本伤人，这叫以己之短，攻敌之长！</p> 乐家能出名，能在南边攻城略地无往不利，靠的从来不是价格战，而是服务和口碑。</p> 只需要一个机会，和当下的厂商截然不同的口碑就会迅速发酵！</p> 93年，哪怕是京城，也没有商场能做到送货上门包一年维修的售后！</p> 93年，哪怕是京城，也没有人知道什么叫做品牌定位。</p> 高考助力车，只是第一波吸引人目光聚焦的工具，在第一批客人试探性得进店之后，会员制度和超规格的高标准服务。</p> 何米以前看过一个鸡汤文，具体名字和数字都记不清了，大意是，某汽车销售冠军一年能卖出一千多台汽车的秘诀就是，他会给每个顾客的生日的时候都会寄送生日贺卡。</p> 这种鸡汤段子何米不信，但是这样的手段效果到的确不错！用上！</p> 为此，何米特地改组了乐家京城店的销售模式，售货员有自己负责的顾客，一个人负责几个顾客，并且开通了生日福利业务，在生日的时候会给会员送上生日贺卡和小礼物，要是在生日当天买家电，还有折扣！</p> 小礼物也很简单，现在的人把家电叫做大件儿，很注重保养，甚至会给弄上各种各样的装饰和防尘套，何米送的就是各种套。</p> 电视机套，电冰箱套，洗衣机套，白色蕾丝的，装饰作用大过实际，说实话还妨碍散热，但是架不住好看啊！</p> 2010年都没有几个女人能扛得住类似的诱惑，更别说是93年了！</p> 京城那么大，总有几个人在这半个月过生日，</p> 折扣这种东西吧，就算是满城发的广告，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最后七天”“今晚关店”是一个谎言，可只要涌出来照样能让店里人头攒动。尤其是生日一对一折扣这种存在，那简直是错过今天，再等一年！</p> 家电这种东西，属于中国人就算攒钱也要买的大件儿，意义价值和日后攒钱买房差不多，就算是自己不卖，也有亲戚朋友要买。</p> 何米短时间内是不会禁止他们换一个送货地址的，这都是扩张了的客户群体啊！</p> 只要是有登记生日信息的会员，十有八九都会给店里业绩添砖加瓦。</p> 国美。</p> “乐家这两天业绩怎么样？”黄国美看着自己手边的数据，问一边的助理。</p> “下面的人回报来说，乐家的家电送货车这两天平均每天出九车次。”助理小心翼翼得看着黄国美。</p> 他知道黄国美其实不是一个暴躁的人，不会摔杯子更不会当着他的面发脾气，偶尔几次发现他发过火，那也是把他都轰出去之后。</p> 可是他还是会怕。</p> “九次！”黄国美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他们卖的是家电，都是大件儿，其中利润有多少没有人会比他这个同行更了解！</p> 每天9车次，意味着至少数万的销售额，哪怕跟他手底下的门店比起来，生意还是只是一般，却也已经能站稳脚跟了！</p> 抢生意，无非就是价格战，他要是能把价格打下来，别的商家就只能被逼的关店。</p> 可是这一次，这一招居然不灵了！哪怕他有低价的进口家电，哪怕同样的产品在他这里买要便宜几百块，哪怕是算上生日折扣，也只是和国美相差无几，可乐家依旧坚强顽固得维持着自己的客流量和销售额！</p> 这让他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3章 打开局面 “我们的维修人员培训得怎么样了？”黄国美当然不是傻子，他已经发现了何米能留住顾客的秘密，这甚至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会想着效仿。</p> “已经和商家联系了，也请了人来教，可是老板，现在是7月，是旺季，我们真的抽不出太多人手啊！”助理偷偷看他。</p> 黄国美是想把服务提上来，售后团队的培养要是那么容易，何米也不会在南边吃了一年的高利润独食，更何况维持售后团队需要的运营成本并不低，何米现在家电卖得少，带来了两个维修师傅就足够了，可国美的店多客流量大，就不是两个维修师傅能搞定的了！</p> 要达到乐家的水平售后团队的成本会非常高，高到让走平价路线的他利润低到难以承受的地步。</p> 而他既然已经棋差一着，何米就不会让他赶上来。</p> “老板，要不，算了？”助理小心翼翼得看着黄国美，“反正乐家就一家店，抢不了我们多少生意的。而且价格差那么多，他也开不了多久了。”</p> 京城别的小家电卖场就是这么被黄国美挤死的！不用针对，不用手段，过一段时间他们自然就被挤死了。</p> 黄国美抬头：“你是傻子吗？”</p> “黄总，我……”助理冷汗都下来了！</p> “一天送货九次，这个营业额，你跟我说乐家开不了多久？”</p> “一家店？现在只有一家店，可是乐家那三省四地十七家门店开在那里，你跟我说他们会只有这一家店？”</p> “啪！”</p> 黄国美一巴掌趴在桌面上：“这就是打前站的桥头堡！只要这一家店给她开住了，后面乐家马上就得跟上，就会过来了！”</p> “到时候，就不是一家店了！”</p> “黄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p> “进来。”</p> 他的秘书急匆匆得进来：“黄总，你看看这个！”</p> 秘书手上拿着的是一张报纸。</p> 《京城都市报》，京城发行量能排进前五的大报，京城易地，发行量数十万。</p> 而在显眼的头版头条的位置上，挂着一条硕大的新闻标题！</p> 《彩电换笔记！谁说读书无用？》</p> “本报讯：近日高考成绩陆续与录取志愿一同下发，乐家家电在高考助力车之后，再出新举措！用一台大彩电交换乐家家电助力车送考学子中文理科分数最高的两名学子的笔记！据悉，这两名学子已经分别得到人民大学和中国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p> 报纸被巴掌拍落在桌面上，那手背都暴起了青筋！</p> 原本以为高考助力车已经是个奇招了，可是高考的时间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过了这个风头就完了，可是谁知道她还有这一手？</p> 必须把乐家的风头遏制住！</p> 怎么办呢？</p> 助理眼睛一转：“老板，要不，找程三他们几个……”</p> “你是猪吗？”黄国美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怎么会找这么一个蠢货当助理？</p> 助理顿时觉得委屈，这样的手段以前也不是没用过，白的不行就玩黑的嘛！真当商场是什么干净地方啊？</p> “刚开始用这样的手段或许还可以，现在不行。乐家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关注度太高，这个时候去闹事，只要跟记者们哭一哭，我们就引火上身了。”秘书解释道。</p> “要是一开始就发现乐家那边在装修那家店铺就好了。”西单那块儿是京城最繁华的地界，京城是面对全世界的盆景儿，一般的小混混等闲不敢去那里闹事，这是打脸，公安局不会允许的。</p> 如果在装修过程中就发现了，那还能让他们装不了，可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乐家的招牌都挂上去了！</p> 何米表示，开玩笑呢，这要是能让你们跟踪到她，老娘白打那么多年架了！</p> “那，找人查查他们的税？”推己及人，助理觉得这年头的家电卖场，还真的没有几家经得起查的。</p> “嗯，这个可以。”黄国美表示这个助理总算聪明了一回。</p> “老板，他们的口碑主要是安装和维修吧？这要是他们放出去的话达不成，那要怎么办？”秘书也出主意。</p> “行，这事就交代给你。”黄国美觉得还是这个秘书懂事儿点。</p> “明白！”</p> 而另一边，安丽丽正在送税务机关的人出来。</p> “留步，留步！”税务机关来的人是个小科长，可是这可是京城最繁华地区的科长，不管是级别还是权利，都不是一般地方的人能比的，“乐家这样的良心商贩，我们一定会尽心服务的。”</p>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乐家有志气勇争，西单商圈第一纳税商户。”安丽丽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进入乐家如今尚且不足一年，就能在这样的税务官员面前应对自如，丝毫不慌。</p> 毕竟她可是乐家京城店的店长呢！</p> “好志气好志气！”那税务官员笑得眯了眼。</p> 西单商户不少，可是这么上道的真的没有啊！不仅助力高考，白送了一笔政绩，还主动缴税啊！</p> 西单床子那么多，一个个偷税漏税都来不及，连开个单据都是能逃就逃的，还有这样主动送上门来，没想到还有主动争当西单第一纳税商户的！</p> 虽然现在税法不明，真的要算起来哪家都能数得出偷税漏税的事儿，可是西单这地儿毕竟是全国都数得上的繁华之地，要在这里当第一纳税人，那他要给出来的税款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p> 要说营业额稍微差一点儿，那多交一点税……也不是不可以啊！</p> “所以，还得请您多多帮忙啦。”安丽丽伸手一搭，“生意场上的事，领导你也知道的，总有人看不惯我们的。”</p> “好说，好说，只要你们本本分分做生意，自然没有人能把手伸到这里来。”</p> 在京城这么一个扔块石头砸到十个人有九个是官儿的地界，他能一屁股坐稳最繁华地区的税务科长，自然不是没有背景靠山的。</p> 人给他送上门的政绩，谁敢砸他的饭碗，就别怪他砸人的脸了。</p> 何米被数学题搞得头昏脑胀，伸手抓了一根牙签，屈指一弹。</p> “笃！”得一声，牙签狠狠扎进她钉在墙上的石膏板靶子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4章 另辟蹊径 那石膏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得扎了一堆的牙签，能把人逼出密集恐惧症来。</p> 数学真的太难了啊！</p> 上辈子在小视频刷到的教程，她觉得好玩，就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每次压力大的时候就靠射牙签减压。</p> 而且别的压力都没用，学习的压力效果特别好！她可就是靠着一面又一面的石膏板才考过了四级和高数！</p> 可是现在，就连射牙签都消减不了她的压力了！</p> 高考果然是人生的一大磨难！</p> 幸好，现在她又找到了新的解压方式。</p> 再看看手边的乐家财报，顿时就连学数学都有动力了呢！果然，何以解忧，唯有数钱！</p> 国美那样的以本伤人，在现在看来，可真的是可笑呢，他自捅一刀，却没想到，何米根本没想和他在这个战场上硬拼。</p> 你跟我玩价格，我跟你玩宣传营销品牌战略售后服务，你走平价路线，我就走服务精良的精英路线！</p> 谁要跟你硬拼？反正我才开了一家店，吃不干净整个京城的市场，站得稳脚跟打得出牌子，就足够了。</p> 京城的有钱人，还是很多的。</p> 做生意，卖的难道只能是产品吗？还有服务，还有口碑，还有阶级，还有格调！</p> 他要</p> 成绩出来，乐家用大彩电交换成绩最好的学生的笔记！</p> 在全国都是读书无用论尘嚣日上的时候，这么一个重视学习尊重只是的大老板是多么的特立独行啊！</p> 为什么呢？</p> 因为乐家的老板是个才女，写了的一本被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看上，要改编成电视剧，另一部更牛，被柯老怪买走，要改编成电影！</p> 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七岁！</p> 何米还开通了会员的</p> 乐家的服务好，售后更好，哪怕光看不买也是笑脸相迎，从踏进门店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格调。</p> 那是一副巨大的海报，上面有一个短发圆脸的小姑娘，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那满溢出来的灵气。</p> 哪怕这是一张广告。</p> 女孩子手上拿着一瓶红色的茶状饮料，旁边写着一排字。</p> 冰风冰茶，冰你一夏。</p> “大陆还是美人多啊！”作为重度颜狗，柯旭觉得此来大陆最大的收获就是，好养眼啊！</p> 何米不说，李老师不仅绝色皮囊还腹有诗书气自华，才华加成buff冲破天际。</p> “随便拍海报的一个小姑娘都有如此魅力，那张脸就是电影脸啊！”</p> 何米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你说米卡？”</p> “你认识那个海报上的小姑娘？”柯旭吃了一惊，何总人脉这么广的吗？</p> “冰风厂，是我的。”何米一脸无辜。</p> 李老师柯老怪：你到底还有多少生意是我们不知道的？</p> “这个小姑娘你哪里找来的？”</p> “浙省艺校，今年刚入学的学生。”</p>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p>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p>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p>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p>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p>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p> “还是不信吗？”</p> “临州市一共卖给我三家厂子，一家罐头厂，一家日化厂，一家饮料厂，关厂长曾经是冰风饮料厂的厂长，对这个厂子可谓是念念不忘啊，一直想我拉他一把。”</p> “现在国内的饮料产业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吧？”</p> “那我如果告诉你，一年之内，我就能让冰风饮料厂打垮两可乐，成为全国饮料行业的前三甲呢？”</p> “除了两可乐，其他都是国产品牌，就算能赢又有什么大不了？”</p> “我说的是前三，未必是第三。我女孩儿家脸皮薄，也不会说大话，怎么着也得是三分天下才能称得上前三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5章 舆论战 “为什么会挖不过来？”黄国美瞪着眼睛。不就是两个维修工吗？开三倍工资，难道还不够吗？</p> “就是，挖不过来。”秘书额头冒出了冷汗，“据说是他们的家人至少有一个也是在乐家旗下工作，乐家今年要在临州盖宿舍楼，他们要是干的好了，可以优先分房子。甚至，要是能在京城开出五家分店，他们老板就承诺，在京城盖宿舍楼！”</p> “分……”黄国美被气的火冒三丈，包吃包住分房子还包家属工作，这不是国企吗？</p> 乐家一个私企也敢这么晚，是真的不怕被拖垮了！</p> 它乐家才营业几年啊？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年，就盖楼了？国美87年营业，都六年了还没起这个心思呢！</p> 说着，他还发现助理的眼珠子鬼鬼祟祟得盯着他，他话虽然不敢说出口，可他都能看懂那两个眼珠子里写的意思：我们国美会盖房子分宿舍吗？</p> 啊呸！</p> “他们说分房子就分房子？那些人就都信？”</p> “乐家的福利很好的，去年年底还组织了去香江旅游呢。”助理的眼里写满了羡慕。</p> 那可是去香江啊，他就算有钱去香江，可是要办去香江的通行证，没点关系还真的难办啊！</p> 何米之前也是通过从香江发申请回内地，才能一次性带那么多人去旅行。</p> 而且，黄国美意识到，这一匣小动作没有成功，就坏了。</p> 敌对的企业来挖角，而我坚贞不屈得守住了底线坚持和老东家站在一起，这样的忠心耿耿，不拿来跟老板邀功请赏，难道还留着被人当把柄一样抓着吗？</p> “老板。”助理拿着一份报纸进来，“税务那边动不了。”</p> 《乐家争当西单第一纳税人！》</p> “乐家疯了吗？”黄国美一双细眼都瞪成圆眼，圆头圆脸圆眼睛，酷似大头娃娃。</p> 就现在税法的混乱程度，真的想缴税，就算是家电这么高利润的产品都能被剥削得涓滴不剩。就算他们心里有数，要争这个名头，可是要大放血的！</p> 助理和秘书大眼瞪小眼，他们也不知道啊！</p> “乐家的老板，那个何米，到底什么来路？”出招这么奇诡的吗？</p> 商场上的大老板，不知道真面目，只有个名字流传在往外，突然杀出来一锤定音八方拜服——不好意思，不可能。</p> 上下游厂商要联系，黑白两道要打点，在自家员工心里要建立威信，老板都不可能不露面，像何米这样扔给韩梅梅和老谷叔自己跑到香江去拍戏已经很过分了，可饶是这样，她在香江一样要跟进口家电厂商谈生意，要融资，一样会带优秀员工去香江旅游，最开始的家电厂商渠道也是她亲自挥舞着认购证砸开的。</p> 像乐家和格力的关系就不错，董女士可是何米亲自去粤省谈下来的，和容声的关系也极好。</p> 所以，最多是因为这年头的技术问题，照片流传不广，见面不认识脸，但是对方老板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发家的详细过程，甚至连大致的家世和背景都能打听出来的。</p> 也所以，黄国美弄到了何米的录像带，能隔着一条街一眼就认出她，在商界这一帮老爷们中，有何米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实在是鹤立鸡群！</p> 不然何米是怎么研究到黄总的生平的？</p> 上辈子何米还住在工厂被噪音魔音穿耳的时候黄国美就入狱了，她长大之后研究过的商界巨子们，可已经没有黄国美了，何米了解他老婆杜鹃都比了解黄国美本人多。</p> 可是奇怪的是，黄国美多方打听，却怎么也打听不出来何米的家世背景。</p> 难道是高干子弟？</p> 可是他们就算再没有人用，也不可能找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啊！</p> 要说是哪家的情人，就更不可能了！</p> 现在的二代们虽然大部分得志猖狂，但是还不至于疯到这个程度吧？难道真的连一双成年的白手套都找不到了？</p> 这个问题，也是很多人想要知道的。</p> “何总，记者想要采访你，还是直接回了吗？”安丽丽捧着财务报表进来，最顶上的是一叠邀请函。</p>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定又是到处开花能让何米都有动力学数学的好消息。</p> “丽丽啊，我记得我有请助理的吧？你是京城店长，不用这样给我打下手的。”何米眼光往旁边一瞟，两手空空的黎·助理·昭一脸无辜。</p> 他是真的抢不过安丽丽啊！</p> 文静乖巧的大学生，怎么抢得过摸爬滚打的女销售呢？</p> “就是，顺手带进来的，反正也不费事。”安丽丽一脸乖巧，马屁拍的明明白白，“老陈和小徐刚刚还说有人砸钱，想要把他们挖走呢。我们乐家的人，国美挖的走吗？”</p> 虽然知道她是有意讨好，但是这话听得就是爽啊！</p> “国美这是坐不住了，要玩阴招呢。”</p> “何总，我们要不要也去挖他们的人？黄国美可没有您这么得人心的。”安丽丽眨巴着眼，跟黎昭一样无辜，“是他们先不守规矩的，咱们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p> “不用。”何米摆手。</p> “何总厚道，自然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安丽丽立马赚了口风，话题转变之快，让楚渭叹为观止！</p> “什么啊，要是这是在临州，你看我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何米好笑道，“你要记着，商场如战场，我们有自己的战略和路数，最大的忌讳就是跟着对手的路数走，咱们走的，是舆论战，自己要立得住，其他的手段随他去，他手段越脏，对我们越有好处。”</p> “嗯嗯。”安丽丽看何米的眼神崇拜得满眼冒星星，“那我们要怎么做？”</p> 高考的热度已经在下降了，偌大京城从来不缺新鲜事儿。</p> “是哪家报纸？”何米抬抬下巴。</p> “《八小时之外》。”安丽丽反应极快，找出邀请函双手奉上。</p> “是这本啊！”何米挑眉。</p> 她最早知道这本杂志是在上辈子，看网文的时候，九十年代的商战网文要说道在报纸杂志上的舆论战，基本都绕不开这本杂志，地位相当于20世纪第一个十年的博客，第二个十年的微博。</p> 何米觉得吧，主要是因为，90年代的报纸这么多，南字系早就已经臭了口碑，就算要在网文里出场也十有八九是反面角色，可官方报纸还活着呢，级别高，不方便拉出来遛，那就只能拿《八小时之外》开刀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6章 《娱乐天地》 貌似何米穿越那会儿这杂志还活着呢，只是已经和无数传统媒体一样，淹没在网络自媒体的大潮中，转行做八卦杂志了——他们自称女性文化杂志。</p> 毕竟在国内做社会新闻，不是震惊部，就是《南风窗》，入行有风险，做事须谨慎啊。</p> 但是在90年代，《八小时之外》是时下最有影响力的大众化、通俗性刊物之一，年销量持续数年居高不下，稳居全国前五！而且是在《读者》、《故事会》中杀出来重围。</p> 他们的读者里，也包括何米，她倒是挺喜欢这杂志的，雅俗共赏，言之有物，而且还能维持新闻从业者的操守，把故事说的有趣，却也不玩震惊部标题党的那一套。</p> “是啊！”安丽丽非常乖巧，好像她根本没看过何米手上拿着这本杂志过。</p> 想要约何米专访的媒体多了，90年代，一夜暴富的财富神话才是全社会最关注的明星，娱乐圈的且得往后排排。想约何米专访的从来不乏党报官媒，可何米在香江高调，回了内地却一直压着风头，安抚记者的事情都是安丽丽在干，大把大把的车马费撒出去，那些记者还真的没说她坏话的。</p> 安丽丽看得出来，何米这是在读条憋大招呢！</p> 级别不低的官方媒体何米也拒绝了不少了，要不是她见何米看过这本杂志，她根本不会特意跟何米提这一句。</p> “我倒是挺喜欢这本杂志的。”何米咂咂嘴，“可惜，还要等等。”</p> “何姐，等什么啊？”黎昭问道。</p> “等《娱乐天地》的创刊号。”何米抿嘴，微笑。</p> 《娱乐天地》，就是钱丹芳雄心勃勃要发行量破五十万救夫的那本新创刊杂志，七月份发行第一本创刊号。</p> 钱丹芳为了这本杂志可真的是殚精竭虑，就连她尚且在香江的儿子楚渭都被抓了壮丁，从小上体校一摸笔杆子就头疼的熊孩子因为在香江袁家班的地理优势，硬生生被逼得每天提交五百字小论文，少一个字她妈都要杀到香江去闹家暴。</p> 经过半年的艰苦磨砺，这一本杂志终于要出创刊号了。</p> 七月下，酷暑难耐，五点多那太阳还跟发了情的孔雀似的到处招摇，在这样的盛夏炎炎中，只有马上要下班回家的喜悦才能让人打起精神。</p> 空气都被晒得冒出了水波纹，连天津大发都带着一股子屎黄色的梦幻。当然啦，最多的还是自行车，不锈钢的，或者黑铁的颜色，能刷个漆都大多是小姑娘或者小伙子才有的别样心思。</p> “独家新闻，独家新闻！柯旭二十万重金买剧本！”</p> “瞧一瞧，看一看！美少女一个剧本卖二十万！”</p> 柯旭？</p> “拍《倩女幽魂》和《黄飞鸿》的那个柯旭？”</p> “二十万啊！”二十万都够在京城买两套房子里！</p> 而且还有“美少女”这个词语挑动人们的神经！</p> 何米发誓这绝对不是她教的！</p> 金钱，美女，大明星！</p> 每一条都自带社会聚焦属性，让无数人停下了脚步，本着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得向着报刊亭伸出罪恶的小手。</p> “给我一本，给我一本儿！”</p> 关键时刻，报刊亭老板施展出独门绝学雨打芭蕉手，噼里啪啦得拍退一堆伸向某个美女封面的咸猪手：“不买别伸手，扯坏了我怎么卖？十块钱一本，十块钱一本啊！仅此五本，售完即止！”</p> 这个价格瞬间劝退了不少人，但是京城这地界儿，最不缺的就是款爷：“给我一本！”</p> “得嘞，您拿好！”身负雨打芭蕉手这等绝学的老板再施绝技，瞬间变脸，笑容满面得把杂志送到他的手上。</p> 封面顶头是四个大字：《娱乐天地》，旁边是竖排的小字，创刊号。</p> 当中的图片是个人间绝色的大头照——飘逸灵动的气质，勾魂摄魄的眼波，蛊惑人心的迷幻美感，眼角眉梢自带的缥缈侠气，一眼勾魂，两眼夺命，三眼见之忘俗。</p> 而且这照片极为巧妙，照片的下缘恰巧连着颈窝掐出了一点锁骨，流水顺着皮肉滑下去便戛然而止，勾的人越发心痒难耐，意犹未尽，恨不得翻开下一页一览究竟。</p> 当然不是何米啦，那是何米找柯旭要的，最经典版聂小倩的大头美照。</p> 反正他们刚刚合作完《青蛇》，要张照片对柯旭来说真的不费事儿，就当是给《青蛇》做宣传啦——虽然一分钱都到不了他们的兜，都被盗版商赚走了。</p> 至于照片就更容易了，都不用现拍，柯旭可是香江电影圈头号的腐男，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美人儿的私货珍藏，随便甩出一张来都能把人迷得欲仙欲死。</p> 光是这一张照片，就能让很多聂小倩的脑残粉满足得自觉得了回票价。</p> 两边都是小标题。</p> 《黄家驹过世，回顾殿堂级摇滚乐队BEYOND》</p> 这是黑白字体，肃穆庄重。</p> 对边儿就不正经了。</p> 《扒一扒四大天王那些事儿》</p> 扒一扒啊，四大天王啊，一股子窥人私隐的爽感直溜溜直击人心，心里冒出熊熊的火焰，烧得他挠心挠肺的，撩出扭曲的快感！</p> 不自觉的，那哥们嘴边勾起猥琐的弧度。</p> 但重头戏，还是封面的小标题《柯旭二十万重金求购美少女作家原著剧本，她的身份竟然是……》</p> 呲溜！</p> 何米素来看不起震惊部标题党，但是面对销量，她还是堕落了，屈服了！</p> 艾玛，真香！</p> 看着那哥们脸上扭曲的笑容，又有一人一咬牙：“给我也拿一本！”</p> 看着摊位上的聂小倩越来越少，有人急了：“给我一本！”</p> “也给我一本！”</p> “最后一本……”</p> “我要了！”</p> 这还算眼疾手快的，眼看着杂志被人买光了，才有人看着消失的聂小倩心痒难耐后悔不迭：“真没了？”</p> “没啦，就五本！”老板收钱收的喜笑颜开，忙不迭得打电话要求订购，“要不你迟点再来？我让人送过来！”</p> 有人等着，有人等不及了，跑去别的报刊亭：“老板，一本《娱乐天地》！”</p> “没有啦，最后一本被她买走了！”这个报刊亭的老板同样忙着打电话。</p> 那老板一指，最后一本聂小倩居然被另一个姐们收入囊中。</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7章 今日头条 聂小倩的在艳星之中，恐怕是女性接受度最高的一位，谁说女生就不能好色了？对着美女剪辑呲溜呲溜的泰半都是妹子呢！</p> 那哥们不信邪，连跑了三家报刊亭，最后终于在一个位置偏僻报刊亭里那个中气不足的看亭子老头手上买到最后一本聂小倩。</p> “小伙子，你要这本《娱乐天地》？”看报刊亭的老头年纪颇大，半头白发老眼昏花。</p> “是是是，给我！”小伙子拍下十块钱的时候还在喘着粗气，忍不住抱怨道，“老板，这杂志卖的这么火的吗？跑了三家，就你这有。”</p> “我也不知道啊，这是人送给我卖的。”老头一脸迷糊，“半天时间五本就都卖完了，应该挺火的吧？”</p> 全京城的报刊亭都能卖到《娱乐天地》，但全京城的报刊亭都只有五本。</p> 为什么会有如此奇葩的铺货方式？</p> 因为这五本是送的。</p> 何米两辈子都没玩过报刊，钱丹芳也是半路出家，编好了杂志发现，根本没有铺货的渠道，那怎么办？</p> 倒是找业内人士问过，可是杂志铺货层层下发，链条贼长且麻烦，而且因为是新杂志创刊，别人都没进过，想要第一时间打开局面引起全城关注，哪有那么容易？</p> 于是，不差钱的何米出了一个主意。</p> 那就送吧。</p> 每个报刊亭送五本，送给老板卖，唯一的要求就是售出价不能低于定价即十元，但只要卖出去就是你自己赚的钱！</p> 九十年代的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在单份报刊利润用分厘来算的报刊亭，五十块钱足够报刊亭老板非常热情得吆喝几嗓子了！</p> 可是手头上送的基本卖完了，不代表他们不可以再订购啊！《娱乐天地》的单价定的高，他们的利润也高！</p> “当代娱乐再加印八万……不，十万本！”钱丹芳激动得破了音！</p> “呦，看来销量不错啊！”何米走进《娱乐天地》的办公室，这是京城里的一个写字楼，何米在这里租下了半层楼作为《娱乐天地》的办公室。</p> “是，是！”钱丹芳点头，“派去津门送杂志的人也回来了，刚刚接到电话，杂志在那边卖的也挺好的。”</p> 当国美发现只是降价，基本影响不了乐家的生意的时候，他就停止这个无谓的举动了，现在来乐家的人，可不会在乎是不是多花了那么几百块钱，而降价，只能损伤他自己的利润空间。</p> 当降价无效的时候，他最好用，也是最擅长的离奇就被废掉了。</p> 在全国都是读书无用论尘嚣日上的时候，这么一个重视学习尊重只是的大老板是多么的特立独行啊！</p> 为什么呢？</p> 因为乐家的老板是个才女，写了的一本被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看上，要改编成电视剧，另一部更牛，被柯老怪买走，要改编成电影！</p> 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七岁！</p> 何米还开通了会员的</p> 乐家的服务好，售后更好，哪怕光看不买也是笑脸相迎，从踏进门店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格调。</p> 那是一副巨大的海报，上面有一个短发圆脸的小姑娘，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那满溢出来的灵气。</p> 哪怕这是一张广告。</p> 女孩子手上拿着一瓶红色的茶状饮料，旁边写着一排字。</p> 冰风冰茶，冰你一夏。</p> “大陆还是美人多啊！”作为重度颜狗，柯旭觉得此来大陆最大的收获就是，好养眼啊！</p> 何米不说，李老师不仅绝色皮囊还腹有诗书气自华，才华加成buff冲破天际。</p> “随便拍海报的一个小姑娘都有如此魅力，那张脸就是电影脸啊！”</p> 何米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你说米卡？”</p> “你认识那个海报上的小姑娘？”柯旭吃了一惊，何总人脉这么广的吗？</p> “冰风厂，是我的。”何米一脸无辜。</p> 李老师柯老怪：你到底还有多少生意是我们不知道的？</p> “这个小姑娘你哪里找来的？”</p> “浙省艺校，今年刚入学的学生。”</p>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p>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p>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p>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p>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p>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p> “没事的。”</p>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p>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p>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p>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p>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8章 一炮打响 “《娱乐天地》再加印八万……不，十万本！”钱丹芳激动得破了音！</p> “呦，看来销量不错啊！”何米走进《娱乐天地》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都透着热火朝天的气氛，忙碌得喜气洋洋。</p> 这是京城里的一个写字楼，何米在这里租下了半层楼作为《娱乐天地》的办公室。</p> “是，是！”钱丹芳点头，“派去津门送杂志的人也回来了，刚刚接到电话，津门那边要求追售的电话。”</p> “卖的不错啊！”何米笑道。</p> 《娱乐天地》是月刊，起码还可以再卖大半个月，她有足够的时间铺开摊子拿下更多的销量。</p> “滴铃铃铃！”办公室里一个员工手都没离开电话，机械得拿起话筒：“《娱乐天地》。”</p> “郑州1000本是吧？好的好的，我们尽快发货。”</p> 挂了电话那员工都激动得破了音：“主编，郑州追订！”</p> “郑州那边没有铺货吧？”钱丹芳笑歪了嘴，他们总共送了一万本杂志，几乎涵盖京城盛海的正规报刊亭，还有一些多余的被散到了津门金陵和临州，也能覆盖主要的报刊亭。</p> “京城和盛海可是中国南北两大中心，在这里风靡的东西，都不用催，别的地方自然会跟上，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孙硕，他那边应该也接到追订电话了。”何米拉了一下肩带，沉重的书包让她有种梦回高中时代的感觉。</p> 哪怕前后隔了二十年，这书包都是一样的重啊！</p> 钱丹芳兴奋过度，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让金主和老板背着书包站了好几分钟了，连忙放下电话让何米进她的办公室。</p> “老板，你怎么过来了？”</p> 在此之前，何米一心钻研苦读考大学，就连租办公楼都是钱丹芳自己过来的，除了出样刊的时候她来把过关，平时还真的不怎么过问杂志社的事情。</p> “乐家被人围了，我来这躲个清静。”何米还背着书包呢！</p> 全公司从钱丹芳往下到打扫阿姨都齐上阵接电话，整个办公室都在“嘀铃铃”的地方躲清静？</p> 只能说老板的口味真奇怪，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真的看不懂啊！</p> “乐家生意兴隆，你也是大功啊！”京城的家电城，可是好几年没见过这样被人围堵，排队还拉了长龙的时候了！</p> 而且乐家还没打折！</p> 何米促狭得想知道黄国美现在的表情。</p> 当国美发现只是降价，基本影响不了乐家的生意的时候，他就停止这个无谓的举动了。来乐家的人看热闹的固然不会买，可要买的人是不会在乎是不是多花了那么几百块钱，而降价，只能损伤他自己的利润空间。</p> 当降价无效的时候，他最好用，也是最擅长的利器就被废掉了！他自认也是商界新秀，青年精英，可乐家的一连串骚操作他看都看不懂！居然还贼有效？</p> 但问题是，他把价格放下去了，再想升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他的价格便宜一截还是压制不住乐家的销量，要是升起来他自己就要流失客源了。</p> “还得是老板你自己厉害。”那片文章虽然是钱丹芳写的，但是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何米真的只有十七岁！</p> “销售数据有了吗？”何米不客气得占据了她的办公桌，数学卷子铺了一桌子。</p> “还没……”钱丹芳连忙不久，“不过就今天下午半天，已经追订了一万多本出去了，盛海那边还没来得及仔细沟通，应该差不多。”</p> 《娱乐天地》的总部在京城，但是盛海毕竟是孙硕的大本营，在那边有一个销售中心，南方的杂志直接从盛海发货。</p> 但是孙硕和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原本是主要驻扎在深土川和花都的，创刊号发售才回了盛海坐镇。</p> 一方面接收从香江来的明星八卦，另外一方面，此时的歌坛南北两极，北边一极在京城，南边一极主要集中在粤省，他和他手下的人主要在那边专门抓南边歌手的生活作风问题。</p> 抓的可高兴了。</p> 其实要何米说，他也太容易满足了。就现在那些歌手，谈恋爱喝酒泡吧算得了什么？抓抓这些就满意啦？</p> 再过些年那才叫精彩呢，绿帽，嫖·娼，一会儿一个孩子一会儿一个孩子得往外冒，跟地里长出来似的。在夜店泡吧打架算什么？开黑店逼良为娼的都有。</p> 毕竟这会儿的歌手还是音乐人，靠的是音乐，再过些年的歌手叫做偶像，歌是真的没听过，全靠撕逼绯闻才能活跃在视野中，不管多奇葩多掉节操的事儿，只要能吸引目光他们都干得出来！</p> “等读者反馈出来了，你跟老孙商量一下，要跟着市场走，别摆架子啊。别觉得俗，咱么这是为了普罗大众的精神文明建设做贡献。”何米如果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猥琐。</p> “明白！”钱丹芳原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人，“深刻领会思想，坚决贯彻行动，贴合市场需求，满足大众好奇。”</p> “有什么问题吗？”</p> “大概我们都明白了，但是在实际操作中，还是有新闻不够抢眼，标题不够刺激的情况，何总放心，我会好好督促他们的。”</p> 嘶……</p> 何米突然牙疼，自己这是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p> 《娱乐天地》创刊号用了两成的篇幅吹何米的牛，六成的篇幅用来转载香江的奇闻异事，什么四大天王什么黄家驹，什么名头大写什么。</p> 而且深谙标题党内涵，标题最刺激，内容反而中规中矩。</p> 就是总结了一下四大天王的生平，罗列了一下他们的作品，顺便用过半的篇幅梳理了一下他们的绯闻八卦史。</p> 用的是香江期刊的刊登头条。</p> 要说节操，要说标题党，要说虎狼之词，《娱乐天地》跟香江的期刊比起来那真的是个弟弟，翘屁嫩模了解一下？</p> 剩下的两成才是真正纯原创的内地娱乐新闻。</p> 有正儿八经的，比如最新热剧《白眉大侠》的幕后消息，有《在纽约》的花絮诉苦，有《过把瘾》的上映预告。</p> 孙硕在创刊号中的原创贡献也在其中，《独家专访当红玉女歌星杨小姐》！</p> 顺便还有一张杨小姐那甜的能腻死人的美照。</p> 此君是中国第一代玉女歌星，长的是真甜，嗓音是真嗲，歌唱的也是真的好，就是运气不大好，谈了个男朋友容易404，2021年才以夸夸群主身份上综艺复出，容貌居然变化也不大。</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9章 引进与否 但是占据篇幅最大的，是《三国剧组》探班。</p> 《三国演义》正在电视上热播嘛！</p> 但是还真的不算是蹭热度，看《红楼》看到黛玉死，《水浒》看到招安前，《三国》也是，看到关公走麦城就差不多了，现在放的五月渡泸属于七擒孟获，刘关张都死透了，只剩下个晚年诸葛亮独木难支，早就把观众气的弃剧了。</p> 这是真的弃剧，遥控器不小心按到都得急着换台的那种。</p> 四大名著翻拍了一个遍，拍的其实都很好，但能让人真心从头到尾看完的居然只有一部《西游》？</p> 那绝对是原著剧本的锅！</p> 这个时候报道《三国》，反而属于帮电视剧炒热度的，尤其是这种标题。</p> 标题：《五百裸男齐下水！三国剧组居然干出了这种事》！</p> 有图有真相，还顺便从电视剧里截了一张遍地都是光屁股的照片。</p> 剧照这种东西嘛，在剧里看没什么，可是单独拎出来，那是可以让人反复回味的！</p> 不然日后那么多影视剪辑短视频和up主凭什么得到那么大的关注度？是怎么活下来的？</p> “嗯，写的不错。”深得标题党的精髓，就连何米这个久经标题党荼毒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p> 嗯，就那篇《五百裸男下水》。</p> 标题写的这么风骚，但是内容其实还挺正经的。</p> 就是拍《三国演义》期间有一场戏，《五月渡泸》，为了真实表现古代的渡河的场景，五百个群演真的把衣服脱光了，而已。</p> 当时群演放不开，导演带头脱的。</p> 还有一个趣事，戏拍完了，群演手上都抱着衣服还能遮羞，就以身作则的导演啥也没有，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得遛鸟。</p> 何米看完也不由得感叹，这才叫激情燃烧的岁月啊，何米还真的不是厚古薄今，但有时候真的觉得，以前的大制作，那是真的带着信念感并肩作战，拍完了戏，情义也结下了，用老话讲，这叫革命友谊。</p> 不像日后，就算是拍的时候还能合作，可拍完了就开始撕逼，剧里你侬我侬亲来亲去的撕到最后一点脸面也不留。</p> 利益纠葛太复杂，就难有纯粹的情谊。</p> “写的不错。”何米很满意，“该严肃的严肃，该撩骚的撩骚，开涮可以，别胡编乱造，尤其不要过度消费逝者，记住原则啊，我们是一本有操守的杂志。”</p> “明白。”钱丹芳磨刀霍霍，撸起袖子加油干，绝对要今年就让何米把那五十万出了！</p> 这篇报道一出，《三国演义》那原本已经下跌得厉害的收视率居然涨了一波，也就是这年头没有比较专业的收视率调查，不然这就够何米一波吹的。</p> 但是影响力最大的，还是何米。</p> 《娱乐天地》开了这个头汤，不敢说全国，至少京城一地都对何米这个神秘的富豪感兴趣，可是这个时候，何米却玩神隐了。</p> 她本人不露面，可消息却跟钓鱼的饵一样一点一点往下撂。</p> 今天说，何米用彩电交换状元笔记是为了自己复习，她立志考北大，明天又说何米在香江已经拍了三部片子，后天又说，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也看上了她的处女作《揭棺而起》，要把这部戏搬上荧幕！</p> 这都不用自己发散思维瞎编——自己编的故事哪里有何米的亲身经历玄奇？</p> 《揭棺而起》和《红颜泪》不出意外得被转载，也趁机推出了纸质书籍，倒是《都市女侠传》的盗版录像带莫名其妙得火了一小波，虽然没实锤，但是也有不少人猜到《都市女侠传》里的何米，就是这个何米。</p> “引入内地？”何米歪着脖子夹着电话，手上写政治试题的笔都不停，官话套话提笔就来，完全不用过脑子。</p> “柯导你跟我开玩笑吧？我可不是李连捷，我拍的电影凭什么引入内地？”</p> 现在国内的院线机制并不健全，各种破冰各种改革，弯弯绕的制度烦的何米看都看不懂。</p> 哪怕她在京城已经算是站稳了脚跟，也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把在香江拍的片子引进。</p> 貌似这两年在电影院官方发行的香江电影是《黄飞鸿之狮王争霸》，还承担着改革破冰的重责。</p> 那片子的主演可是李连捷啊！</p> 顺便说一句，这片的导演是柯旭，所以他打算在内地拍《红颜泪》才那么有牌面。</p> “不是我开玩笑。”柯旭的声音也是古怪，“是他们自己来找我的。”</p> “还是要审查是吧？”何米挠挠脑袋，“那要不，片子先在香江上映？”</p> 就在这个时候，《都市女侠传》第二部都上映了，有第一部的良好口碑，有于曼章和方艳梅正在上升期逐渐拱起的名声做底气，又是暑期档这么一个黄金档期，第二部在香江的票房居然比第一部还好一些。</p> 剧本基本上延续了第一部的故事和风格，男的照旧是模板化的工具人，所有的大梁都放在女演员身上。</p> 还是那个一副末世之象的城池，刘sir升职成了局长，警局突然调来了一个五官和陈九一模一样的新警司查理，手黑嘴损。他是陈九的亲弟弟，因此把陈九的死归咎在他们身上，处处针对东方三侠。</p> 东东说这只是误会，都不跟他一般计较，心靖态度保留，唯有陈七气盛跟他硬碰硬得交了几次手，不管是拳脚还是口舌都没分出胜负，彼此之间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p> 可是就在陈七离开之后，心靖指出了东东话语里的漏洞，一再追问之下东东语焉不详，处处隐瞒，两人不欢而散。</p> 陈七搞定了查理回过头来却懵圈了，不明白这对性命交托的师姐妹怎么说吵就吵，查理说他可以帮忙说和，陈七引荐查理和东东认识。</p> 查理却突然发难，用被他在给博士扫墓的时候偷袭得手的昏迷不醒的心靖威胁东东，趁机抓捕东东，并且给她扣了一个大盗的罪名。而刘sir更是被拉下水，夫妻俩双双入狱。</p> 陈七气炸了肺，杀去劫狱，被软禁的刘sir却说，这要是逃了，就真的洗不清嫌疑了，就在此时，查出东东怀孕，原本就不适合动武，从来只能动拳头的陈七被迫扛起动脑子的任务。</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0章 上映 陈七拼命劫出心靖，查理原本有机会杀了她们，却在最后关头被心软放走陈七，心靖从昏迷中苏醒，她想起小时候被公公掳走的时候，师傅好像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p> 心靖和陈七分头调查，陈七收集证据给东东洗清冤屈，心靖追查身世，就在陈七可以让刘sir和东东沉冤昭雪的时候，东东突然重伤查理和刘sir越狱，阴差阳错彻底坐实了罪名，含冤莫白。</p> 所有的谜团都落在了查理和刘sir头上，刘sir说东东变得古怪，似乎是被人控制了。</p> 心靖发现查理被伤害的手法和公公的控制术异曲同工，救醒查理后得知，查理小时候被灭了门，父母双亡，哥哥被掳走，动手的就是东东和心靖死了许久的师傅。</p> 两人决定查出真相，但是她们不相信有算计前科的查理，带着瘫着的查理调查真相。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张嘴能动的查理彻底变身嘴炮达人。</p> 最后得知，师傅和公公狼狈为奸，他自知命不久矣，甚至不惜用心靖和公公交换长生久视的魔功。</p> 但是公公原本就心怀不轨，师傅的魔功大成也只会变成他的傀儡，师傅因为修炼魔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他的根基深厚，摆脱了公公的控制诈死脱身。</p> 但是师傅的亏心恶事做的太多，连自己的徒弟都不相信，但是东东体内被他留下来控制的后门，原本公公活着，他不敢露头，公公死了以后，他就迫不及待得跳出来，她要用东东的孩子完善自己的魔功！</p> 大决战爆发，关键时刻，东东突然失去控制，反手杀死师傅。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察觉出异样，假装怀孕也只是防患于未然。</p> 东东和心靖重归于好，查理解开心结要追求陈七，连全程打酱油的工具人刘sir都恢复伤势，大团圆结局。</p> 还是原班人马，影片气质一脉相承，只是这一次的剧本更加精细，首周票房就破了200万，因为口碑好，上座率不仅没有降低，反而稳中有升，《都市女侠传》两部的累积票房加起来妥妥过一千万，再垫一垫脚，一千五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p> 再加上外埠票房，这两部片至少能给何米赚一千万。而且，何米那张小脸蛋，在香江也终于完成了从脸盲到眼熟的过度，陈七那个嘴臭手黑却重情重义的人物形象算是立住了。</p> 在香江能给何米在知名度上加成的，却是出品人上的那两个字，而在大陆让她功成名就的，是这一次的编剧名字上，明目张胆的落了何米这两个大字。</p> 其实何米只是出书梁子和陈七与查理斗嘴的对白，但是系统的剧本梳理是齐峰找了个小编剧负责的。</p> 但是按照香江的规矩，小编剧没有署名权。</p> 香江的喜剧电影素来习惯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和强烈的反差创造喜剧效果，对白上的精巧总是差一些——这是京派喜剧的特色，尤其是王望，他擅长这个。</p> 但是语言的魅力和动作和画面不同，需要相似的知识背景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笑点，所以他的京味对白是很难被香江的电影环境所接受，生长习惯的不同，语言环境的要求也不同，对幽默的触感更是截然不同。</p> 早年间赵本山过不了山海关，冯裤子也过不了秦岭淮河一线，就是这个原因。</p> 可是何米不一样，她成长的那个年代，信息交流更加方便，语言隔阂和段子终于打破藩篱做到了南北一统——冯裤子的电影都能南下，有院线铺开硬件成熟的元素，也有新一代成长市场培育完整的软件元素。</p> 那些对白，是何米请教过京圈这一帮文艺界大咖之后，自己写得。</p> 当然，倒不是她真的有这个本事原创一部电影的骚段子，大部分都是日后网上的骚话，一套一套的。</p> 尤其是《疯狂的石头》，这戏是重灾区，何米能想得起来的骚话能用得上的都让查理喷了一遍。</p> “素质，注意你的素质。”</p> “你先来侮辱我的人格，又来侮辱我的智商？”</p> 在全国都是读书无用论尘嚣日上的时候，这么一个重视学习尊重只是的大老板是多么的特立独行啊！</p> 为什么呢？</p> 因为乐家的老板是个才女，写了的一本被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看上，要改编成电视剧，另一部更牛，被柯老怪买走，要改编成电影！</p> 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七岁！</p> 何米还开通了会员的</p> 乐家的服务好，售后更好，哪怕光看不买也是笑脸相迎，从踏进门店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格调。</p> 那是一副巨大的海报，上面有一个短发圆脸的小姑娘，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那满溢出来的灵气。</p> 哪怕这是一张广告。</p> 女孩子手上拿着一瓶红色的茶状饮料，旁边写着一排字。</p> 冰风冰茶，冰你一夏。</p> “大陆还是美人多啊！”作为重度颜狗，柯旭觉得此来大陆最大的收获就是，好养眼啊！</p> 何米不说，李老师不仅绝色皮囊还腹有诗书气自华，才华加成buff冲破天际。</p> “随便拍海报的一个小姑娘都有如此魅力，那张脸就是电影脸啊！”</p> 何米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你说米卡？”</p> “你认识那个海报上的小姑娘？”柯旭吃了一惊，何总人脉这么广的吗？</p> “冰风厂，是我的。”何米一脸无辜。</p> 李老师柯老怪：你到底还有多少生意是我们不知道的？</p> “这个小姑娘你哪里找来的？”</p> “浙省艺校，今年刚入学的学生。”</p>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p>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p>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1章 名利双收 两人决定查出真相，但是她们不相信有算计前科的查理，带着瘫着的查理调查真相。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张嘴能动的查理彻底变身嘴炮达人。</p> 最后得知，师傅和公公狼狈为奸，他自知命不久矣，甚至不惜用心靖和公公交换长生久视的魔功。</p> 但是公公原本就心怀不轨，师傅的魔功大成也只会变成他的傀儡，师傅因为修炼魔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他的根基深厚，摆脱了公公的控制诈死脱身。</p> 但是师傅的亏心恶事做的太多，连自己的徒弟都不相信，但是东东体内被他留下来控制的后门，原本公公活着，他不敢露头，公公死了以后，他就迫不及待得跳出来，她要用东东的孩子完善自己的魔功！</p> 大决战爆发，关键时刻，东东突然失去控制，反手杀死师傅。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察觉出异样，假装怀孕也只是防患于未然。</p> 东东和心靖重归于好，查理解开心结要追求陈七，连全程打酱油的工具人刘sir都恢复伤势，大团圆结局。</p> 还是原班人马，影片气质一脉相承，打戏的分量更重，只是这一次的剧本更加精细，在香江的首周票房就破了200万，表现比第一部还好一点。</p> 因为口碑好，上座率稳中略降，《都市女侠传》两部的香江累积票房加起来妥妥过一千万，再垫一垫脚，一千五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p> 再加上外埠票房，这两部片至少能给何米赚一千万。而且，何米那张小脸蛋，在香江也终于完成了从脸盲到眼熟的过度，陈七那个嘴臭手黑却重情重义的人物形象算是立住了。</p> 同时，电影在大陆的票房表现同样不差！</p> 仅盛海一地，首周票房就有89万！</p> 要知道，《狮王争霸》的主演是李连捷，那可是《少林寺》一毛钱一张的票钱都能卖出1.6个亿的主儿，一部片看个十几遍对当时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司空见惯，群众基础在哪里摆着呢！</p> 可是《都市女侠传》呢？方艳梅在内地还算有名气，但也是歌坛的名气，于曼章就可怜了，以前作为花瓶出演的商业电影只能在录像厅里出现，不算太出彩，至于演技派的作品……内地基本没有引进，录像厅也不放不露肉的文艺片。</p> 提到她，能说是中国第一个拿下欧洲三大影后桂冠的女演员，然后“哇”一声，直到对标栗巩才能让人觉得牛逼。圈内人倒是知道，但是在普通人中的知名度还真的不如聂小倩。</p> 何米居然成了知名度最高的那个——两个亿，这是她的最新外号。</p> 可就是这样，《都市女侠传》的票房居然只比《狮王争霸》低了十几万？</p> 京影厂负责这件事的老领导是退休了都被挖出来发挥余热的老厂长，摸摸自己那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然后催促下属把《红颜泪》的进程再赶得紧一点！</p> 何米不知道，其实她这次也是搭了顺风车。</p> 年初的时候院线改革，针对的是目前的省级发行公司制度，用《狮王争霸》砸出一条破冰之路，可是因为后面发行的片子没有《狮王争霸》这么强的商业属性，给了各省级发行公司合纵连横报团取暖的机会，各制片厂和一般工厂一样，完全没有销售的经验，被发行公司练手压价改革差点把自己改死了！</p> 京影厂的老厂长要巩固成果，可是一时手上有没有合适的片子，刚好发现了《都市女侠传》第二部，干这种活儿只能是内地片子，最松也就合拍片，不能是纯港片，内地片子的商业属性太弱，还喜欢搞那些反映现实的，不能玩。</p> 何米那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的内地人属性正好可以糊弄糊弄，妥了，一脚踹出去，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发行的地方都是他已经打下的地盘，是改革派的嫡系。</p> 他也没想到，歪打正着的，居然效果这么好！既然何米+柯旭的组合有效果，那《红颜泪》搞起来啊！有这么一块肉在前面吊着，支持他的人都变多了！</p> 改革，说白了就是为了做大蛋糕，要让人看着跟着他们有肉吃，有钱赚，那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选择跟着他们混，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你就赢了。毛爷爷说的。</p> 包括何米。</p> 电影发行，何米突然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名利双收的那一种。</p> 在香江能给何米在知名度上加成的，是出品人上的落着的名字。</p> 有钱你就是大爷！</p> 而在大陆让她功成名就的，是这一次的编剧名字上，明目张胆的落了何米这两个大字，给她那一身金光闪闪从头到脚都镀了一层神童才女的光环，越发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大众偶像，更别说《揭棺而起》和《红颜泪》的销量看涨。</p> 其实何米只是出书梁子和陈七与查理斗嘴的对白，但是系统的剧本梳理格式完善是齐峰找了个小编剧。</p> 原本连小编剧都不用找，香江拍电影是随写随拍随便改，一部电影剧本加起来可能还不到两千字，何米受不了这个，逼着他们找的。</p> 但是按照香江的规矩，小编剧没有署名权。</p> 香江的喜剧电影素来习惯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和强烈的反差创造喜剧效果，对白上的精巧没心思打磨总是差一些，语言的魅力属于京派喜剧的特长。</p> 但是语言的魅力和动作和画面不同，接受程度没有那么直接，需要相似的知识背景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笑点，所以他的京味对白是很难被香江的电影环境所接受，生长习惯的不同，语言环境的要求也不同，对幽默的接受度更是截然不同。</p> 早年间赵本山国不了山海关，冯裤子也过不了长江，就是这个原因。</p> 可是何米不一样，她成长的那个年代，信息交流更加方便，语言隔阂和段子终于打破藩篱做到了南北一统——冯裤子的电影能南下，有院线铺开硬件成熟的元素，也有新一代成长市场培育完整的软件因素。</p> 倒不是她真的有这个本事原创一部电影的骚段子，大部分都是日后网上的骚话，一套一套的。</p> 俏皮话是有魔性的，香江那边的人能接受，内地的观众更是习惯这种幽默，顺便给何米的才华再添了一层让她自己都心虚不已的光环。</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2章 紫微星影视 等到九月出头，各地的首周票房陆陆续续往上报，盛海89万，京城还高一些，92万——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何米就在京城，乐家协同促销，花活儿玩的好。</p> 散装苏省再次展现了它的散装特色，内部的电影市场是割裂的，金陵拉着四个城市单干，这一条姑且可以称之为院线的联盟总共有票房81万，但是那地儿能人多，省公司绝非蠢货，拉着剩下的纠葛城市再建联盟，只是支持力度不足，城市多经济实力也不弱，居然只有103万。</p> 浙省是何米的大本营，特别给面子，全省票房居然逼近了200万大关！</p> 然后？</p> 然后就没了。</p> 买片子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全国光是属于老少边穷的电影荒地就有十一个省份，这种地方都没必要分成，五万买断拉到，实在是卖不出价儿。</p> 他们能接受的电影模式，大概还是拉着放映队下乡，一张票一毛钱或者放一次十块钱，这两年农村环境不好，就这十块钱也得是逢年过节的大活动。</p> 其他的地方就全是各种复杂，电影要发行过去，就得派发行人员本着豁出一个胃的心态挨个儿地方请席喝酒，还有各种破事儿，比如偷票房啦，偷拷贝啦，偷票房啦。</p> 但是便宜送了呢，又不甘心，高了呢，又谈不下来，那就僵着呗！</p> 电影早就回本了，何米又不指望这个赚钱，态度可消极了，反正片子票房质量都摆在这儿了，你爱买不买！就不信你们的电影院不用吃饭的吗？</p> 半个月过去了，居然只谈下了包括粤省和皖省在内的三个省份。</p> 皖省是乐家的面子，刚砸过来一个可以弄外汇的罐头厂，皖省领导看到何米两个字嘴角都带笑。</p> 粤省也是乐家的面子，乐家的家电厂商大部分都在粤省，但是估计票房不会太好，皖省是因为穷，粤省是因为离香江太近，盗版早就过来了！倒是还有一个省份，貌似态度挺积极，还可以期待一下。</p> 但是说实话，何米压根对国内的票房收入完全没有指望。</p> 《都市女侠传》2走的完全就是《狮王争霸》的拿过来删掉宣传内容改个名字就用的那种，连厂标挂的都是京影厂，两轮放映，期限两年，前4个月是第一轮，制片方60%，影院40%，四个月之后到期限截至，制片方42%，影院58%，发行方负责拷贝和宣传。</p> 而且何米还得给京影厂分成，利润的百分之十二——就算是老套路也要上酒桌走的，人家发行人员都出胃了何米总不能让他白干活儿。</p> 所以，就算是头四个月票房破了一千万，林林总总扣一扣，到制片方手里的也不可能超过400万，这要是想靠电影赚钱妥妥得赔死！回款周期太长了！</p> 何米对电影的收入不大乐观，别忘了，这年头盛行一种东西，叫盗版。两年放映下来，制片方能有七百万就不错了，顶多够电影的制作费用，当生意算，且得赔死。</p> 当然啦，嘴上还是得把气势打出去的，于是乐家又在店庆，为祝贺老板电影大卖，彩电95折优惠云云，成功让乐家又吸引了一波版面。</p> 国美被打击得都绝望得平静了，连小动作都消停了——实在是打折都不管用，想打压都无从下手，总不能黄国美亲自下场拍片吧？</p> 那也得有人看啊！</p> 商战其实往往就是这样，无声无息得开始，无声无息得结束，除非死了哪个尸体砸下去还能有点动静，不然真的连点儿声响都没有。</p> 能轰轰烈烈得知道的，那是宣传战，死的震天响的，那都是行业巨头了。现在的国美和乐家，暂时都还没到那份儿上。</p> 电影只是布局都到这了，《红颜泪》也要筹备，何米就顺手弄了家影视公司，办公室租在《娱乐天地》杂志社隔壁，名字叫紫微星影视公司，在香江注册的那家皮包影视公司叫天狼星，都是在星宿名字里随便抓的。</p> 紫微星好歹比天狼星牌面大点儿，不仅有办公室，还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p> 下海**涌，京城影视公司人心思动，龙岗作为一个好上司当然要帮下属考虑，他在跟中心那位现任的空降兵主任掐架，为了防止自己手下的人殃及池鱼当然要帮他们弄一个去处。</p> 辞职是不可能的，那可是编制啊，谁舍得撒手？就是蹭片拍，总之不留在单位碍眼，何米这一副不是正经做事的嘴脸正中他下怀，就你这儿了！</p> 这都是他手下干将，就是给他们找个避风港，干赢了他是要把人带回去的，干输了……输了他就过来跟何米混了！</p> 何米就很纠结，她是希望龙岗赢呢，还是希望龙岗输呢？</p> 因为他引荐过来的人叫赵小刚。</p> 《过把瘾》就是他拍的。</p> 赵小刚来了，晏侣自动送上门，编剧导演都齐了，那就拉演员吧。</p> 先推过来的是个女角，名特萌，叫贝蓓，人特硬，去年年初拍战争片，现场有个酒瓶子碎了，渣子扎进左眼，医生建议摘除眼球，她不想少一只眼，硬生生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完成了4个小时的手术，眼泪会影响伤口愈合，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p> 都惨成这样了，一声没吭谁也没说，坐着睡了一个月。</p> 事后被人知道了，都嘬着牙花子，不服不行。</p> 她以前在《编辑部的故事》里演过一个配角，人品性格爆赞，龙岗那个死对头主任主持的项目《京都纪事》让她演，《过把瘾》还让她当女二号，现在还把把她推给了何米——贝蓓辞职了，没公家单位，跑单帮的，没有戏就青黄不接了。</p> 行吧，他就吃准了何米对这样坚强的姑娘心软。</p> 贝蓓父亲是导演，母亲是话剧演员，她自己从小学戏，青衣出身，六年影视剧表演经验，吃苦耐劳，刚得让何米害怕，何米就点头收了。</p> 贝蓓视力坏了，何米能收她，龙岗自觉欠了大人情，男角儿可尽心了，给她开了一个外挂，尤葛！</p> 签约是不可能的，但他承诺如果何米要拍片绝对来。这一半儿是龙岗的面子，一半是何米的吸引力。</p> 尤葛在拍的《活着》，何米投的，张国师快把何米这个给钱让他亏的投资商夸上天了。</p> 何米琢磨琢磨，自己拽了一个人，晋悟。</p> 楚渭被何米打发到了香江，晋悟虽然现在是职业的武术运动员，比赛各种横扫，但还是伸长了脖子往影视圈挤，那就来挂个名吧！</p> 正好《红颜泪》里也能轧上一小角儿。</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3章 两个亿啊 晋悟这张唇红齿白，奶帅奶帅的包子脸不是时下时装片喜欢的类型，他适合拍古装片，何米趁机把毛杨李三位拽了进来，理由都是现成的，《红颜泪》筹备！政治任务一压，何米亲自出马舌灿莲花，稀里糊涂得就入了套，来挂了职。</p> 要不是杨占家级别太高，何米连他都不想放过。</p> 编导演幕后全齐了，招了一个行政，顺便那个从乐家抽出来负责和发行商喝酒的家伙过来做发行部门的光杆司令——在发行公司是大爷的年代，这家伙能在酒精考验中坚守底线拒绝那么多人还没得罪人，是个人才。</p> 紫微星影视草创，筹备的电影一部《红颜泪》，挂名出品的电影一部，江闻的《动物凶猛》，开机俩个月，进度极慢。</p> 《活着》妥妥禁片，何米不想招眼，约好了私人投资，不挂商标。</p> 公司投资或者沾边儿的三部都是电影，但是这个班底却是电视剧的班底。</p> 贝蓓那张脸美的比较现代，赵小刚和晏侣更擅长创作是电视剧作品还得是现代片，底子都搭好了，赵小刚是从底层往上爬出来的，上进心强烈，蠢蠢欲动得寻摸一个新的电视剧项目。</p> 投钱何米无所谓，别让她拍就行，她没空。</p> 因为到九月了，她要开学了。</p> 校园是一种很神奇的场所，没人的时候空旷幽静，要是下了雨起了雾，那就是鬼片的绝好场景，校园鬼故事从来不缺乏市场。</p> 可是人一多，一股子生机伴随着文气连着青春一起荡漾，在这里仿佛连阳光都是特别明媚温暖的。</p> 未名附中的门面其实还是挺普通的，红砖墙，铁栏门，里头是红砖、或者贴着白瓷砖的教学楼，四五层楼高，操场正中是主席台和旗杆，铺着红色的塑胶跑道，靠边立着几个单杆竹竿什么的，看设施也就三十年后一个县城中学的水平。</p> 门口是白底黑字的牌匾，熙熙攘攘往里涌的学生，还有那熟悉的蓝白运动服。</p> 中国校服还真的是二十年如一日得……丑！</p> 何米上辈子上初中的时候还是这么丑的校服，她上了高中，校服终于换了一套好看一些的了，没想到过了六七年，还是得穿这套二十年不变的校服。</p> 何米看着自己身上的短袖连衣裙，惆怅得吐出一口气，背着书包把自行车塞进车棚里停好，今天是开学报名领书和大扫除，学生背的书包里只有暑假作业，穿校服的也只有一半，她这一身装扮并不显眼。</p> 叽叽喳喳的热闹里，他们互相聊着这个暑假的见闻和经历。</p>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何米听说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p> “何米？没听过这个名字啊！”</p>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两个亿啊！”</p> “不会吧，我们怎么都没听过？”未名附中规模不大，风云人物他们都有印象，以前还真的没听说过这个人。</p> “是假的吧？”</p> “应该是他们瞎编的。”</p> 好吧，她早就料到了自己一定是那个话题中心。</p> “同学，你好。”何米随手拦住身边的一小撮学生，“请问，曹校长的办公室在哪里？”</p> “校长办公室在哪儿啊？”一个女生扭头问道。</p> “不知道哎……哎，我们校长不是姓张吗？”一个男生傻乎乎得提问。</p> “曹副校长啊！”还是有人比较了解，但是也仅止于此了，挠了半天脑袋只能憋出一句，“应该就在那边行政楼上，你上去再问问呗！”</p> “好的，谢谢了。”何米一笑，翩然而去。</p> 一般的学生谁有功夫记校长姓啥叫啥啊？</p> 他们心里的大魔王都是教导主任。</p> 校长？离他们太遥远了，除非是要毕业了，或者闹出大事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然没有什么机会进校长办公室。</p> 等何米走远了，那个憨憨的男生才挠头：“这个同学长的还挺好看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p> 小群体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那就是何米啊！”</p> 顿时一下子掀起了一阵热潮：“啊？两个亿？”</p> “就是她啊？”</p> “看起来也很普通的……没有很有钱的样子啊！”</p> 眼下社会对有钱人的影响，基本等于西装搂小蜜，大金链子大金表，皇冠公爵桑塔纳，还有何米这样穿着衬衫裙子背着空书包踩自行车来上学的？</p> “你确定吗！”</p> “《都市女侠传》的电影还在上映呢，不信你们自己去看嘛！”</p> 嗯，他说的是盗版。</p> 因为VCD还没有发行，录像带价格太高，这年头盗版的主要流行方式，还是录像厅，就是一个小房间，里头弄个电视放录像带，按人头收费，价格不等。</p> 香江电视剧，比如《神雕侠侣》之类的老放，这种最便宜，三毛五毛八毛都有，一两块钱能包夜。但是这是按照时间和集数收费的，一部片看下来也要三五块，而且经常看得七零八落。</p> 午夜场能放“好片”，《*****》之类的，基本一块钱起步了，看地方也看设备，京城这一块一般都是一块多两三块。</p> 但是这种片子会被警察抓的，要扫黄，所以只能偷偷看。</p> 放得更多的是香江电影，也差不多这个价。</p> 正规的电影票最少也得十块，京城这地方甚至能有十几块，而且大多都是些一般人看不懂的文艺片，放普通观众眼中，那就是烂片。</p> 影圈风气不好，文艺商业两条腿，一条小儿麻痹症，一条完全就是断的。</p> 正规电影院的票价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能让他反复回味的也只有录像厅了，看一遍花了他一个星期零花钱呢！</p> “真的是她啊！”没有那个资本对着电影反复观摩，又没有海报照片洗脑宣传，何米此时的打扮和那时大相庭径，这也能认出来这同学也是厉害的！</p> 顿时就像在池塘里扔进了一颗炸弹，轰轰烈烈得泛滥开。</p> “两个亿来了！”</p> “曹校长，早上好啊。”何米找到副校长办公室，敲了敲门，把正站在窗户旁边的曹校长吓了一跳。</p> “你是怎么过来的？”从副校长办公室的窗户看下去，刚好能看到校门口那车水马龙的自行车大军。</p> 可是他都盯了半天了，没见着有特殊车辆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4章 新班级 “骑自行车啊。”何米晃悠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反手塞进书包里。</p> “自行车？”</p> 何米听懂了他话的意思，忍俊不禁：“难道我非得找一帮黑西装的保镖开皇冠公爵过来才叫牌面吗？”</p> 曹校长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p> 何米的身家也惊到他了！</p> 一年两个亿啊！</p> “听说你在筹备新片？”曹校长想了半天，挑了一个比较和缓的话题。</p> “是啊，十月份开机，跟国庆节假期连在一起，我尽量让他们在20天内拍完，不会耽误太久时间。”</p> “时间你自己衡量，希望把你招进来会是我的一个正确的决定。”曹校长当然不会把何米当成普通学生来对待。</p> 他最怕的就是何米高考成绩不好，那就会变成他的一个政治污点，只要她成绩好，甚至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进一所不错的大学，那他就是有功无过。</p> “曹校长请放心，我从来不坑合作伙伴。”</p> 事到如今，曹校长上了贼船也只能走到黑了，他看过何米的成绩，要是再涨一点，想想办法，还是能给她弄进大学里去的。</p> 更何况，有这么一个学生，他的好处可是极大的，光是京影厂那边就极大得扩充了人脉，何米往上走的每一步，对他这个“伯乐”来说，都是政绩。</p> 曹校长打了个电话，门口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身材微丰，面相温柔，气质书卷。</p> “这位是高三4班的班主任岳迎秋，岳老师也是高三4班的语文老师，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新同学，何米。”</p> “岳老师好。”何米站起来鞠躬，乖巧文静的模样完全不像那个传说中的两个亿。</p> 岳迎秋原本还紧张，她虽然提前得到了通知，给自己做了这许久的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个出现在报纸上的富豪学生还真的有点紧张。</p> 何米这一鞠躬，瞬间把她拉回了最熟悉的见学生场景：“何米你好。”</p> 何米安静乖巧不生事，曹校长也松了一口气，他特地给何米挑了一个脾气最好的班主任还在这里镇场子就是怕何米桀骜不驯，现在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杞人忧天了。</p> 何米能选择上学，选择参加高考，就不是那等嚣张跋扈的暴发户和二世祖，她的人情练达，想要弄好气氛真的只是分分钟的事。</p> “曹校长，那我就先带何米回去了。”岳迎秋突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学生不会太难搞。</p> “何米，你住哪儿？来上学方便吗？”未名附中位于未名大学家属区左近，这里的学生大多都住在未名大学的家属区里，可是那是单位发的宿舍楼，不对外出租出售。</p> 现在五道口这一块儿的房地产开发还没有那么兴盛，放眼望去都是大片的荒地，倒是有一些小区在动工，但是建成的不多。</p> “老师放心，我住在附近的。”何米在附近买了一间平房，她都在京城待了俩月了，住宿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早早弄好的。</p> “书都有了吗？”高三的内容早就上完了，教科书是不发的，现在只有一些教辅材料。</p> “嗯，我都找齐了。”何米乖巧应声。</p> 岳迎秋突然想起来，这位可是拿彩电换笔记的。</p> “在学校是要穿校服的，回头我让同学带你去领。”</p> 希望她的成绩也能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省心。</p> 教室里嗡嗡嗡的盘旋着窃窃私语，流言是这个世界传播最快的东西，“两个亿”来他们学校的事情，在何米和曹校长见面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了！</p> 随着岳迎秋得进入才安静下来，但是紧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声浪！</p> 那个扎着马尾背双肩背包穿短袖连衣裙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两个亿？</p> 两个亿来他们班了？</p> “安静，安静！”岳迎秋拍拍巴掌，“这位就是我们这个学期转来的新同学，何米，何米，你来做个自我介绍吧？”</p> “我是何米，何必的何，米粒的米，喜欢写作和历史，最喜欢的诗人是杜甫，接下来这一年时间请大家多多指教。”中规中矩的发言，顶多算得上自信坦荡，算不上特殊。</p> 这让同学更加议论纷纷，他们中有人看过电影，还有两部电影都看过的！这人和电影里那个拳大无脑腰细腿长的人完全不一样！</p> 岳迎秋压不下纷乱，脸色不好看，何米主动解围：“岳老师，同学们对我都很好奇呢。”</p> 她开口，同学们都安静下来，他们好奇又不敢确定。</p> 岳迎秋明白她的意思：“你愿意满足一下同学们的好奇心吗？我也对你很好奇呢。”</p> 岳迎秋的脾气倒是真好，这要是换了何米当年的高中班主任，书啪得一甩，让何米入座，强势镇压一切纷扰。</p> 主要是教学风格不一样。</p> 何米很坦荡：“好啊，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p> 她直接点了一个刚才摇头晃脑说的最起劲的女生。</p> 女生也是直接：“你是两个亿……报纸上的那个何米？”</p> “如果你说的是乐家家电的创始人，是我。”</p> 哇！她亲口承认了！</p> 全班哗然，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p> “你真的有两亿元吗？”女生迫不及待得追问。</p> “没有。”何米毫不犹豫得回答。</p> “那报纸上都说，去年乐家卖了2个亿……”</p> 何米笑着解释：“营业额和利润是不一样。”</p> 就这个营业额，要论身家估值，她可不止两个亿。</p> “全中国能拿得出两亿现金的，除了国库就是银行吧？你看我像哪个？”</p> 何米的幽默让他们觉得轻松，轰然大笑，教室里沸反盈天的气氛总算被压下来了。</p> “《揭棺而起》和《红颜泪》真的是你写的吗？”另一个女生追问道。</p> 90年代是最后的文艺年代，问这个可是比问她有多少钱更能被同学所接受，何米大方承认：“是啊！”</p> 哇！</p> 要说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那他们家学渊源，学校里总有几个这样的学生。可是连写两本还要被改编成影视剧就是头一份！比起虚无缥缈的两个亿，作家这样一个头衔更能让她们理解。</p> 实在是两个亿到底是什么概念一般人也理解不了啊！只知道很牛逼，但是离自己身边太远了！</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5章 新同学 《红颜泪》刚刊登的时候反响还算热烈，但也就那样，毕竟艳鬼凄情在现在的刊物上不大讨好，当下流行现代文，还是何米有《揭棺而起》的底子才算得上是不错的。</p> 但是最近的新闻这么一炒，《红颜泪》顿时成了最红火的书籍之一，何米的风头直追王望。</p> 每年的作品改编得影视剧其实不少，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娱乐天地》在帮着疯狂炒作啊！</p> 《娱乐天地》上个月的月销量已经突破三十万了！</p> 一番宣传之下，班里的同学有一小半都看过这本书，五分之一的人两本都看过。</p> 《揭棺而起》针对的是中年女性读者，在学生群体里不大讨好，但是《红颜泪》这样的奇诡正是青春期少男少女的最爱。</p> “那湘君喜欢明空吗？”</p> 不知道是哪里喊了一句，顿时在全班引起一片起哄，90年代，爱情还是一种隐晦又让人向往却又不敢提起的东西。</p> 何米回答得很直接：“不喜欢。”</p> 这个答案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可是湘君都为明空死了啊，这不是喜欢吗？”</p> 还是女生。</p> 不要问为什么都是女生，这是文科班啊！在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顺口溜思潮引领下，文科班开始往阴盛阳衰的路线一去不复返了。</p> 何米反问：“一男一女之间，一定只能是爱情吗？”</p> “可是，可是她都死了啊！”有人顿时觉得不能理解。</p> “湘君追求的是平等，是尊重，是理解，明空能理解她的痛苦，尊重她的选择，给她平等的对待，湘君得到了她追求的东西，也愿意成全明空的修行，为什么一定得是爱情呢？</p>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朝闻道，夕死可矣，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能比生死更重的东西有太多了，难道这些追求都只能是男人的？女人就只能是，爱情吗？这种看法，会不会把女性看的太浅了呢？”</p> 何米这么一说，他们也顿时觉原本的理解实在是太过浅薄。</p> 岳迎秋突然有了一点真实感，这才是两个亿啊！不可能真的是个乖学生吧？</p> 在思想上，她比这些还在学校里读书没经过太多风浪的孩子成熟。</p> 一番话说的同学们纷纷安静下来，让何米不由得感叹，还真的是一帮乖乖的好宝宝啊！</p> 何米选择未名附中的一个重要因素除了未名大学直推计划，就是这个，学校环境相对单纯，学生们大多都是乖宝宝。</p> 未名附中主要针对未名大学的教职工家属子弟招生，甚至可以说是未名大学的子弟学校，但是因为特殊历史时期的原因，这一阶段的未名附中的学生数量相对较少。</p> 老一辈的教授子女大多成年，运动之后的教职工就算生孩子比较早的现在也大多在小学，未名附中的学生数量相对较少，学生的家庭背景也相对单纯。</p> 比如京城最好的高中京城四中，或者高干子弟云集的九十六中，那妥了，何米就跟那些二代勾心斗角去吧！</p> 90年代的二代有多莽？小白文里的脑残反派真的不夸张，因为总有人的愚蠢能超出人的想象。</p> 现在读书的这一波二代吗，他们的兄姐就是八十年代称雄一时的倒爷，至于商人，那更是由着他们呼来喝去的下等人种。相比之下，拿赖账当特长的江闻居然算得上是难得的自力更生且才华横溢的好孩子了。</p> 他们不一定不努力读书，但是抱团，排外——看看京圈那帮大爷就知道了，他们就都是二代，一个个四十好几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好胜，斗气，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毒打。</p> 等后来他们的时代都过去了，才被现实冲击得终于认清了这个世界，才渐渐安生了点儿。</p> 要是二代们再大一些，人成熟点了，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了，可就是十几岁的年纪，狂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真要闹起来妥妥得又是一番头疼。</p> 何米可不想在校园里有太多展开。</p> 岳迎秋给何米点了个位置，全班就那一个位置空着：“何米，你就坐南枝旁边吧，她是我们班的班长。”</p> 南枝扎马尾，额前有细碎的软发，五官清秀，气质明丽，笑容大方，仿佛每个学生时代男生梦中亲人一样的女班长。</p> 何米笑出了一嘴呀，主动伸出手：“班长大人你好呀，请多多指教。”</p> 南枝还真的没遇到过正儿八经跟她握手的同年人：“你好。”</p> “南枝，何米刚来，待会儿你带她去领校服。接下来我们安排一下大扫除事宜。”</p> 没错，接下来就是每年开学的保留节目，大扫除！</p> “同学们，把自己的课桌搬到操场上去！”岳迎秋指挥道，眼看着刚坐下的何米，文静乖巧又安静，“那个体委，你帮何米搬一……”</p> 何米一把把桌子抗上肩头，脸不红气不喘歪着脑袋看班主任：“老师叫我吗？”</p> “没事。”岳迎秋勉强挤出个笑。</p> “哦。”何米空出一只手抓住椅子往桌子上一搭儿：“要搬到哪里去？”</p> “你跟我来吧。”南枝推着桌子，仰头看着何米的眼神高山仰止，高山仰止！</p> 九十年代的课桌椅可不是新世纪后的那样的不锈钢桌椅，这都是木头做的啊！实打实的木头，就是一个字，重！</p> 何米特和善的一笑。</p> “就那了，对，就那里。”操场上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搬着课桌椅下来了，南枝远远得给何米指了个位置，何米把桌椅卸下，南枝还在吃力得推着桌子，桌腿拖在水泥地上，“嘎吱嘎吱”响，落在了搬课桌大军的后面。</p> 这细胳膊细腿的，是真的文弱女孩子啊！</p> 何米跑到她面前对着她笑了一下，南枝本能得回了一个笑，然后就是手上一空！</p> 南枝差点摔了个趔趄！</p> 何米把她的课桌甩上肩头，还有闲暇一抬膝盖顶住她的身体：“班长大人，身体这么弱可不行哦！”</p> “你，你想放下来，我可以的！”南枝原本以为何米能过来帮她推桌子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还抗扛走了呢？</p> “我相信你可以的。”何米的话越飘越远，“你追上我我就相信啦！”</p> 何米扛着实木的桌椅，一路超人越位，南枝居然还跑不过她！</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6章 有女南枝 主要是因为，她超越的那些同学，大多数都忘了自己手上使劲儿，目瞪口呆得围观何米表演杂技。</p> 一个男生学着何米也一把把书桌甩上上肩头……甩……甩……甩不上去！</p> “砰！”木头砸在水泥地上一声剧响！</p> 要不是他上得快，这桌子要是砸他脚上，怎么也得是一个粉碎性骨折！</p> 其实就操场的这一小段路了，何米到地儿卸货还跟路过的副校长打了个招呼：“曹校长好啊。”</p> 路过的曹校长：“嗯……嗯？”</p> “何米，你……”</p> “做大扫除嘛！搬桌子啊！”何米揉了揉手臂。</p> 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南枝：“……曹校长好。”</p> “同学你好。”曹校长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p> “我们还要去领校服，校长再见。”何米笑得乖巧，“班长大人，校服去哪里领啊？”</p> “我，我带你去吧。”南枝的脸红气喘，越发可爱。</p> 想逗。</p> 曹校长看懂了她的眼神，忽然一阵心慌。</p> 自己到底给学校里招来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p> 南枝明朗大方，有意结交新同学，倒是未必是什么功利的思想，就是觉得帮助新同学融入环境是她身为班长的职责，而且她对何米的经历却是感到非常好奇。</p> 何米更是绝不会让话掉在地上的场面人，三两句话就把南枝的老底掏的干干净净，顺便对新班级有了一定的了解。</p> 她外祖是未名大学的教授，父亲从商，第一代独生子女，现在住在外祖家里备战高考，貌似是个标准的乖乖女。</p> 班级也是普普通通，90年代开始盛行分班制，京城当然是最先应用的，4班不是最好的文科班，但也属于次一等，按照往年惯例，一半的学生能上清北——当然主要是未名大学。班里阴盛阳衰，男生数量不足三分之一，有身处寒门校长凯恩奋力向学的学霸，也有家境富裕四肢发达的学渣。</p> “何米，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觉得混熟了一点，南枝才小心翼翼得问出了这个在她看来比较冒犯的话题。</p> “因为我坚持锻炼啊！”何米说的一个字都不掺水分，“多读书，多运动，少吃零食多睡觉。”</p> “那就能有你这么厉害了？”南枝明显不信。</p> “坚持一两年，就能。”何米嘻嘻哈哈得应着。</p> “别骗我，就算有锻炼，怎么可能像你一样飞檐走壁啊！你是不是真的会功夫？”中国人对功夫的向往绝对是深入骨髓。</p> “电影里有道具，还有拍摄手法，还可以剪辑！我可不敢把摩托车骑得那么快！”</p> 这个乖孩子还真的看过《都市女侠传》啊！</p> 还看过两部。</p> 何米表现得太普通，所以哪怕全校都在窃窃私语那个“两个亿”，何米从她们身边走过，居然也没什么人注意。唯一有机会看穿这一切的库管阿姨，却因为消息闭塞对此依旧一无所知。</p> 领了校服回去，班里的打扫已经完成一半儿了，南枝让何米先走：“我还有点事。”</p> “什么事啊？”何米一直留着心眼儿呢，按理说，大扫除这种集体劳动是不会把新同学排除在外的，这是新同学融入集体的一个机会。</p> 不过也没准，岳迎秋以前也没有收过“两个亿”的新同学啊！</p> “我是组长，要验收卫生成果。”</p> 大扫除的卫生组长是要负责最后检查卫生，看起来是啥事都不用干，但实际上是最晚走的那个一个。而且一些比较负责任的族长，检查完发现要返工的地方，负责的同学早就跑了，查出来的卫生死角多半还是得检查的人自己填补。</p> 何米“哦”了一声：“所以姑娘，等检查完了，我走了，你打算怎么把我的桌子搬回去？”</p> 搬上来可比搬下楼吃力！</p> “我……”南枝脸色又在发红，她觉得何米之前帮她把桌子搬下来，现在自然是要她把何米的桌子搬回去的。</p> “不用这么客气啦。”何米哈哈一笑。</p> 他们之前已经同班两年了，大扫除早就做好了分组，何米突然插进来岳迎秋也没有指示要她做什么，何米干脆就跟南枝一起做机动，帮着解决那些卫生死角。</p> 事实证明，九十年代的高中生大约要比10年的高中生要勤快一点，但是九十年代的设施陈旧也更难打扫啊！</p> 而不管是何时何地，都不缺偷懒的人，或者是真的没留意，或者是真的偷懒，南枝的工作并不比分配到任务的人轻松。</p> 何米还在遗憾呢，怎么她就没有把灰擦在脸上，让何米帮她擦掉的？</p> 学校里有一个通识，女生比男生容易闹矛盾，插班生更容易受欺负。</p> 各种原因都有，小姑娘心思敏感是一个，熊孩子天真的邪恶是一个，还有嫉妒，虚荣，从众……</p> 但是嫉妒这回事儿吧，得发生在跟自己差不多的人身上，或者原本不如自己的人突然强势反超更容易让人心态失衡。</p> 可是一个从出现的时候就光芒万丈，从头到脚容貌性格长相似乎样样都是碾压级别的人出场，那点子嫉妒反而没了，就算有她也不敢表现出来，慕强的心理占据上风，看到何米说的都是好话。</p> 就算有酸话也不敢当面说。</p> 尤其是何米入学第一天，就秀出了她的肌肉。</p> 校园霸凌中容易受欺负的大多是内向孤僻的孩子，瘦弱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标签，力气大的人没几个傻子敢直接动手的。</p> 所以，就算是消息泄露，那些假装不经意，或者大大方方趴在窗边看新鲜的学生都没说坏话的，倒是她关于《红颜泪》中男女的一番解读彻底坐实了才女的标签。</p> 这些目光对何米造不成困扰，又没有什么不好听的话，随便他们看好了。</p> 当你强大起来，世界对你都会变得温柔。</p> 被世界温柔的何米可是一心专心用功要考大学的人。</p> 未名附中的高三比何米自己的高三要松。</p> 何米当年可是五点四十起床，六点二十到校，上课做卷子，晚上十一点多才能睡觉的，一天就能写完一只笔芯！她上的可是理科班！</p> 毫不夸张的讲，下课的时候高三厕所都是人最少的。</p> 未名附中虽然也是从早学到晚，但是法外开恩，早上早自习的时间还是七点四十，晚上算上晚自习，九点十五也下课了，教辅材料都做得差不多了何米也不用把作业带回去接着做。</p> 何米表现乖巧，别的老师也尽量对她平常心，只是当走廊里的人太多的时候会呵斥着轰一轰，算不得大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7章 试妆 在“两个亿”的热度终于在未名附中告一段落的时候，高三开学的摸底考来了。</p> 何米的成绩普普通通，放在未名附中里算是中等偏下，主要是选择题失分太多。</p> 主观题她能扯，但是客观题她背的少，还真的欠缺了一些功底。</p> 上未名大学还有难度，但是上一个本科还是可以的，曹校长由此松了一口气。考完了试，就是周末，何米可以不用去上学了。</p> 你没看错，高三了居然还有周末这种东西，只能说九十年代的高考意义重大，但是学校管的真的不严。</p> 对了，现在的周末是单休的，所以何米只有一天假期，紧赶慢赶得进了内三环，要试装。</p> 最主要的吧，还是赔罪。</p> “梅梅难得来一趟京城，我带你好好玩啊！”何米讨好得递过一瓶冰茶：“喝杯饮料解解渴，消消气。”</p> “你不是要上学？还有空带我出去玩？”韩梅梅哼了一声，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不爽。</p> “我请人陪你去！”</p> “我自己没钱吗？”</p> “梅梅我错了！”何米揪着耳朵瘪着嘴，眼神从下往上溜着，“要打要罚，我都认了，绝对不还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p> “去，还真的能打你啊！”韩梅梅比何米高半个头，加上她伏低做小，正好让她顺手揉了揉何米的额头。</p> 家电原本应该进入销售淡季，但韩梅梅来京城可不是出来玩的，何米如今的名声越来越大，连带着乐家的家电生意都在节节攀高，韩梅梅打算在津门再开两家分店，顺便再弄下来一块地皮做仓储。</p> “我就知道梅梅对我最好了。”何米知道韩梅梅喜欢看电影，“今天柯旭也在啊，你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也弄个签名？</p> “我也看看，电影试装到底是怎么回事。”</p> 紫微星影视今天的人可齐全，杨树云毛戈平和李见群尚且还好说，试装嘛，他们都是工作人员，柯旭是导演，来把关的，可是赵小刚在外头探头探脑得做什么？</p> 何米的眼神从他身上飘过，也没有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李见群展示出来的那些衣裳吸引了。</p> 香江的古装电影不是古典美人，和历史上服饰的结构其实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孕育出了另一种侠气的美感。</p> 港片里的那些古装真的往服饰规格上考量是经不起推敲的，但就是好看啊！</p> 但是李见群的设计风格和香江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根据史料复制出来的衣裳，却不显得沉闷迂腐，一身层层叠叠的红衣如烈烈风火。</p> 其实真的南北朝时期的女性服饰会有间色的裙幅，滚边、袖贴也有不同的颜色，可是李见群没管那些规章调制，统一用了最靡艳的红，红的纯粹，艳得极致。</p> 而束腰宽袖则更显出缥缈，可以仙气飘飘，亦可鬼气森森，让柯旭拍案叫绝。</p> 他从来不青睐那等紧巴巴看着就拘束的衣服，长袖妖娆，广袖翩翩，豪情肆意，纵横天地，才是剑侠风采！</p> 何米换上裙子，还没上妆呢，只是轻轻巧巧得转上一圈，便好似要乘风归去一般！</p> 杨树云和毛戈平围着她大显身手，乌发如云，白面红唇，眉尾微折，却也是活色生香的。</p> 这还是何米第一次拍古装片，第一次戴头套，那个胶水粘在脑袋上很痒，可是何米的脑袋又固定着不能动，就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到处遛。</p> 看到韩梅梅眼里满满都是好奇：“梅梅，你也想试试？”</p> 韩梅梅也是小时候披着传单模仿仙女的人，闻言是蠢蠢欲动，但理智上有只能遗憾：“又没我的衣服。”</p> 李见群眼睛暗暗打量半晌她半晌了，韩梅梅个子高，骨架大，眉眼英气，这一年把乐家越做越大，更有威势在身。</p> 设计师遇到了好麻豆，那股子心痒就跟猫爪挠似的痒痒：“韩小姐，你个子高……要不穿男装试试？”</p> “好啊！”韩梅梅眉开眼笑。</p> 李见群提出一件乳白色的宋朝大袖襕杉，是一种常见的男子常服，往她那副高大的身板上一套，大袖一挥，好一个身姿不凡的古代郎君！</p> 再一看连，哪怕她还披散着一头短发，居然也和这一身服装有着神奇的契合度，越发英姿勃发。</p> 嗯，比明空穿的好看。</p> 演明空和尚的人选定了，也不是别人，就是晋悟。</p> 何米觉得吧，主要是因为他的头型过于优秀，一般人剃光头容易显得蠢，呆，脑袋大，甚至是凶悍，但是晋悟剃光了头发，居然还很有几分俊秀，实在是能撑得起小和尚的优秀头型啊！</p> 何米对比了一下坐在旁边化妆的晋悟，暗暗偷笑。</p> 哪怕是兴致不高的柯旭看到韩梅梅，都打起了精神。</p>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样有独特风格的美人，对柯旭这样的资深腐男来说，简直恨不得把她困在镜头里揉圆搓扁，削骨塑形，捏出衣服别样的精气神来！</p> “韩总要不要也试试拍戏？”</p> 韩梅梅还没有开口呢，何米一口拒绝：“柯导，又没有适合她的角色。”</p> “何总自己就是作者，加个人也不是问题吧？”</p> 香江拍电影就是这么随便啊，离开机也就半个多月了说改剧本就改剧本还要再加一个分量不轻的角色进去。</p> “加在哪里啊？角色都分好了呀。”这是电影剧本又不是长篇水温，说加人就加人，说灌水就灌水。</p> 可是柯旭的脑洞有时候真的让何米也自叹弗如：“明空不一定得是和尚吧？尼姑行吗？”</p> 晋悟：？？？我头都剃了你跟我说角色没了？</p> 何米心里就只剩下个大大的服字：不愧是你，柯老怪！果然是个资深腐男。</p> “我在京城待不了多久，没那么多时间。”倒是韩梅梅自己摆手拒绝了。</p> 她以前也就是觉得好玩，现在拍戏上妆头发弄半天都觉得麻烦，那些发胶黏在头皮上太痒了，果然这些都是看上去很美。</p> “好吧。”柯旭心痒难耐，又觉着特遗憾，不过不能把她弄去拍电影，拍照片总行吧？</p> “何总，你们衣服都换了，不如再拍几张照片？”</p> “好！”这个提议正中韩梅梅下怀。</p> 能让柯旭亲自出手拍片的机会可不多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8章 拍片 果然是何以解忧，唯有美人啊！柯旭连《青蛇》失败的抑郁都仿佛消散了许多。</p> 《青蛇》前不久刚在香江上映，但是口碑和票房表现都不好，单论票房还没有《都市女侠传》第二部高，现在外埠票房也不好卖，亏得吐血。</p> 要不是事前已经约定好了《红颜泪》，缓不过这口气来他今年都别想弄到投资拍片子。</p> 倾注心血的电影不被理解，郁闷可想而知。</p> 他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爷们不至于玻璃心到要何米开解，但是有些历史证明了的东西，还是应该告诉他的：“柯导，有些片子，眼下是看不懂的。再过十年二十年再看，这会是一部传世的精品。”</p> 何米捋着假发，她自己原本也是长发，可是年初的时候拍《新不了情》不是把头发给剪了吗？现在虽然能扎马尾了，可她演的是女鬼啊！这头发长度数量就都不够了，所以还是要带头套。</p> 毕竟“女鬼”这两个字天生就跟浓密秀发有纠缠不清的缘分，反正从来没听说过哪家的女鬼是秃的。</p> “承你吉言了。”柯旭给金主爸爸面子，还是笑了下。</p> “我是说真的。”何米笑笑，“意短情长，浮生如斯。”</p> 《青蛇》还算是好的，三本书捏在一起弄得角色凌乱故事破碎的《蜀山传》才是他这辈子的巅峰败笔，弄得他好几年都没片子拍，画面有多仙侠，故事就有多崩溃。</p> 拍片置景当然不会在公司，这里是写字楼，拍现代背景的照片可以，古装的照片怎么拍？景是打电话跟京影厂借的，那边有一条街。</p> 换了全身的行头，坐着还好，一走动顿时觉得非常雷，衣服袖子太大，手一放下袖子就会拖到地上，手得一直端着，裙子太长会盖过脚面。</p> 她俩自认都是有点身手下盘稳健的，可还是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踩到自己衣服上给自己摔个狗吃屎！</p> 更别提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在九月京城的秋老虎的炽热中真的是要命啊！</p> “裙子这样提着一点，就不会拌脚了。”李见群见她们走的艰难，靠近何米身边，纤手顺着她的裙摆柔柔得一提。</p> 何米的手指顺着她指掌皮肉滑下，学着她的手指抚起裙摆：“是这样吗？”</p> “对。”李见群收回手，何米的手指温度似乎还留在她的肌肤之上，再看何米，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只是巧合。</p> “谢谢李姐姐。”何米柔柔得一笑。</p> 一边的韩梅梅也叫她：“李老师，可以教教我吗？是这样拎吗？”</p> “对，这样提着。”李见群耐心得教韩梅梅提着一泡，过长的衣袍被那手指柔柔得提着，不觉笨拙粗鲁，反而越发高华，端庄持重，别有一番风仪。</p> 她们两个身体素质都不错，多走两步适应适应，也能走的安稳。</p> 人多，分开坐车，李见群去另一辆车上坐，韩梅梅才抓住机会靠近何米：“你究竟有几个好姐姐？”</p> 晋悟茫然无措得混在中间，顿觉天大地大实在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全世界都在就他最多余。</p> 纵观了一切的柯老怪不说话，露出一个腐男的微笑。</p> 说是定妆照，但是要弄到实景里来拍，那就变成写真集了。</p> “小心！”何米两只脚在地面上一蹬，蹿到马路中间抱住南枝股过去！</p> 汽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压刺激得人脸疼，何米头皮一炸，才觉得自己这是在是太莽撞了！</p> 英雄救美不是这么好救的啊！她这条小命都差点交代在车轮底下了！</p> 他还没拍那部过十年才能被人看得懂的《青蛇》，口碑，票房，名声都极佳。</p> 《青蛇》在当年被大骂，说烂片，可是现在转过头去看，意短情长，浮生如斯。</p> 在全国都是读书无用论尘嚣日上的时候，这么一个重视学习尊重只是的大老板是多么的特立独行啊！</p> 为什么呢？</p> 因为乐家的老板是个才女，写了的一本被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看上，要改编成电视剧，另一部更牛，被柯老怪买走，要改编成电影！</p> 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七岁！</p> 何米还开通了会员的</p> 乐家的服务好，售后更好，哪怕光看不买也是笑脸相迎，从踏进门店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格调。</p> 那是一副巨大的海报，上面有一个短发圆脸的小姑娘，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那满溢出来的灵气。</p> 哪怕这是一张广告。</p> 女孩子手上拿着一瓶红色的茶状饮料，旁边写着一排字。</p> 冰风冰茶，冰你一夏。</p> “大陆还是美人多啊！”作为重度颜狗，柯旭觉得此来大陆最大的收获就是，好养眼啊！</p> 何米不说，李老师不仅绝色皮囊还腹有诗书气自华，才华加成buff冲破天际。</p> “随便拍海报的一个小姑娘都有如此魅力，那张脸就是电影脸啊！”</p> 何米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你说米卡？”</p> “你认识那个海报上的小姑娘？”柯旭吃了一惊，何总人脉这么广的吗？</p> “冰风厂，是我的。”何米一脸无辜。</p> 李老师柯老怪：你到底还有多少生意是我们不知道的？</p> “这个小姑娘你哪里找来的？”</p> “浙省艺校，今年刚入学的学生。”</p>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p>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p>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p>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p>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p>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p>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p>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9章 这是穿越了吗？ 从京影厂的录制棚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云霞火烧似的炽烈，落下的霞光都带了沧桑的暖黄色，衬着那宽袍广袖飘然而来的人影倒像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古人。</p> 也幸好这一块拍戏的人多，穿着戏服出来的也不是没有，并没有引起很多注意。</p> 照片拍好了，卸妆这种事柯老怪这种咖位的人就不用参与了，天色不早，毛杨李三位都下班了，留下个助理徒弟负责卸妆就好。</p> 这也是何米和他们的合作内容之一，十年之内，公司要是有古装剧他们都得帮忙做服化道，现代剧看他们自己想法，要是想拓展一下戏路就来，没兴趣就算，反正钱绝对不少给。</p> 毛杨二位还不熟，态度还比较保留，倒是李老师，被赵小刚小嘴叭叭得一顿说，撩拨得蠢蠢欲动想要试一下现代剧。</p> 何米发自内心得觉得，龙岗推荐赵小刚过来避风头，那简直是兜头给了她砸了一个大馅儿饼！做老板的，要的就是这种工作态度积极的好员工啊！</p> 至于做得好不好，何米从来不担心，看李老师自己的穿搭，看她给何米配的衣服，成果都亮出来了！</p> 服化道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审美！</p> 同时，他们还要帮着带一批徒弟出来。</p> 对于这个要求，毛杨两位不是不高兴，那是高兴得不得了！</p> 幕后工作不受重视，妆造，尤其是现代剧中的妆造，甚至一度是“美术”这个职位一笔带过的，比如赵小刚以前合作的美术就是冯裤子……</p> 冯裤子的审美还可以，拍戏也能贴合时代背景，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造型师啊！而且“美术”这个职位还要兼顾场景、道具，有时候还得干场记的活儿，能不出戏不穿帮已经算是合格了。</p> 但是你说好看吗……嗯？你说啥？</p> 古装片还好一些，但是现代剧，真的是全靠演员颜值硬撑啊！</p> 不受重视，活多钱少，外界知名度低，这就造成传承困难，他们二位因为《红楼梦》打下的底子，现在已经是行业内的大佬级别人物，自然要担忧担忧传承问题，现在有土豪出钱帮忙，自然是乐意的。</p> “何米，你在看什么啊？”韩梅梅玩了一天，还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对这一身服装爱不释手，回头却看见何米抬着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p>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何米摸摸下巴，马路对面那个失魂落魄钻进小巷子的小姑娘，不就是南枝吗？</p> 何米和她同桌同吃，有时候连放学都是一起走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南枝的身形？</p> 可这里是京影厂，离五道口隔得五六公里，她一个乖宝宝好学生，高三了不在家里乖乖复习，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做什么？还是一个人来的？</p> “知道你在京城熟人多，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韩梅梅不爽得哼了一声，“还是我在这儿不方便？”</p> “梅梅，你还吃一个小姑娘的醋……不对，你吃我的醋做什么？”</p> “谁吃你的醋啦……谁吃醋啦？你是我什么人呐？我就是很好奇，你到底有几个还有几个好姐姐好妹妹？”</p> “那可多了，你等我数数啊……”何米刚要收回视线，却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着进了那条小巷，“一二三四五……”</p> “好啊，你还真的数上了？”韩梅梅作势要去挠她。</p> “不是，对面那七个小流氓也进了那条巷子！”</p> 何米指路，可是等韩梅梅看过去的时候人都已经钻进去了：“是巧合么？”</p> “不确定，可是现在治安不大好……”何米是想追过去看看，可是要看韩梅梅的意见。</p> “那就去看看。”韩梅梅比她还果决，提着长袍下摆就追了过去。</p> 还没改造的小巷子狭窄脏污，尤其适合发生一些不大和谐的故事，比如打架，比如调戏小姑娘。</p> 窄巷狭长，便于音波传递，何米隔得老远就能听到那边的动静，这群小流氓手脚倒快，居然已经把南枝堵住了，正在从言语调戏晋升到毛手毛脚这一步。</p> 何米心里一急，当下加快了脚步，就是一帮小流氓，她身后追着韩梅梅跟着保镖还跟着好几个工作人员，怕个球啊！</p> “住手！”何米跑的快，已经当先冲入那些人的视野。</p> 红衣墨发，面若敷铅，唇若涂朱，真如从画上翩然而落的仕女！</p> 几个小流氓都看呆了，南枝因为背对着巷口，来不及回头趁机一把推开堵路的小流氓没命似的往前冲！</p> 何米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会儿更是有专业人士妙手，更是绝色姿容，颜值迅速冲垮那几个小流氓原本就卑弱的理智。</p> “好漂亮的小姑娘，从哪里来的？”</p> 看那一脸让人作呕的淫笑，何米都不气了，只觉得好笑，调戏到你姑奶奶脑袋上来了？</p> 左手抓住伸过来的那只手腕往后狠狠一掰，右手伸出去就是一左一右两个打耳光，然后右脚抓地，左脚上撩，放手的同时狠狠一脚踹了出去！</p> 那小流氓被抓住的时候就在用力向后拉扯想要挣脱何米的钳制，何米手一松还给了一脚追，登时就像个瞎子一样往后退了好几步，平平的飞了起来！</p> “砰！”</p> 屁股朝下平沙落雁式栽在地上，那人脸上已经鼓起了两块红，用不了多久就能形成两个清晰的巴掌印！</p> 一时间，天地都安静了，整个小巷子里似乎只能听到巷外传来的汽车喇叭声。</p> 七个混混的脑子都空了，只剩下一句话，妈呀，穿古装的果然都是会武功的啊！</p> 就在此时，韩梅梅赶了上来，小混混们心里一抽，新来的这位古装人士穿着的是白衣男装，一张脸也有男女莫辨的英气，可是一张嘴他们就听出来这是女儿身，心里顿时一抽。</p> 古装剧定律，女扮男装的往往更能打！</p> 这是集体穿越了吗？</p> 韩梅梅起步早，比保镖来的更快：“是他们调戏你？”</p> 何米表情一僵，这小巷传音功能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p> 小混混们则跟见了鬼似的，哇得一声转头就跑！</p> 她那话明显是要帮红衣服那出头呢，不走，也等着被揍一个屁股朝下平沙落雁吗？</p> 韩梅梅不高兴了，看到我就跑，怎么，我太丑把你们吓跑了的？</p> 何米也不高兴，调戏完就跑？当我真的这么好脾气？</p> 追上去，揍他！</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0章 实在是忍不住啊！ 一动手何米就发现了，不仅她坚持不懈努力锻炼还特地请了教头一对一教学，韩梅梅的拳脚功夫居然也是突飞猛进。</p> 91年见面的时候韩梅梅几乎是不会打架的，只是因为她爷爷是山客的缘故，从小锻炼身手灵活，而且天生力气大，应付牲畜比应付人拿手。</p> 当初见面的时候她们俩在车上打了一架，何米虽然力气不如韩梅梅，可是凭借技巧和灵活还是两三招就把她按死在椅背上。</p> 可是现在，她进退有章法，拳脚有招式，下盘稳健反应灵敏！现在她们俩再动手，何米只剩下七成胜面，毕竟她身体素质还是差了一筹，韩梅梅应该是属于武学奇才那一档次的绝佳根骨。</p> 于是，等后面的保镖追上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自家两个老板一拳一个小流氓，一脚一记撩阴腿的凶猛背影，古装打架虽然不大方便，但是真的自带仙气光环，那大袖飘飘裙摆飞扬的样子，就连撩阴腿这等邪魔外道的阴险招式都变得侠气呢！</p> 连话都不留一句又追了出去！</p> 混混还跑了俩呢！说把你们都揍一遍就一个都不能落下！就是这么言出必践！</p> 嗯？她好像没说出口？</p> 这不重要！</p> 李军只得把妆造学徒留下来控制被两位侠女横扫的小混混，再带着另外两个保镖追出去。</p> 这巷子看着幽深狭长，但不是死巷子，另一头是通往大马路上的！</p> 何米追上来的时候，最能跑的那个小混混居然已经抓到了先跑一步的南枝：“别过来！你们别过来！”</p> 惨叫得像是被恶霸强抢的良家妇女。</p> 青天白日……傍晚时分，街巷闹市，居然出现如此江湖的对白，迅速吸引了一片目光。</p> 仅剩的一个同伙被围观群众堵得无处可逃，只能窝在那个抓住南枝的跑得快身边瑟瑟发抖！</p> 然后，街巷的阴影中缓缓步出一个袍袖翩然的红衣身影：“你以为你跑得了吗？”</p> “哇！”脑子反应快的围观群众还能猜到这是在拍戏，想象力发达的都觉得这是穿越了！</p> 而且这还没完！</p> 后面还有个穿白衣服的！</p> 何米一看韩梅梅来了，更是懒得跟他废话，这小混混真的只是小混混，临时起意调戏小姑娘连凶器都没带，难道他还能有一爪捏碎人喉骨的本事？</p> 所以这威胁到底有什么意义？玩捉迷藏吗？</p> 两步冲上前就是一个飞踢！</p> “咔嚓！”袍群飞扬之下，似乎还有闪光灯的闪烁。</p> 被围观群众堵回来的倒霉同伙脑子已经报废了，居然像何米冲了过来，刚好把自己的脸送到何米鞋底下！</p> “噗啊！”</p> 柔软的鞋底擦过他的鼻梁发出古怪的声响，鼻部丰沛的神经被深深刺激，脑袋被踹的侧过去的同时，眼泪鼻血和鼻涕一块往外飙出来，晕头转向好几圈，抱着鼻子蹲在地上不知今夕何夕。</p> 而另一边，人狠话不多的韩梅梅已经抓住了那个在追逐战中玩捉迷藏的天才，一巴掌抽的他捂着脸趴在地上仿佛一个被家暴的弱女子。</p> 可是眼前这一幕太过玄奇，原本就不宽的人行道上行人为了看个究竟纷纷移动脚步，南枝没了束缚，不知道是受惊过度还是没脸见人，居然又跑了！</p> 还慌不择路得直接冲上了马路！</p> 有车啊祖宗！</p> 最绝的是，她跑到马路中央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放慢脚步愣愣得一回头！</p> 这回是真的有车开过来了！</p> 那小汽车连忙一脚急刹踩到底！</p> 这是绝对是新手司机！这么近你还刹得下来吗？转向啊哥们！没做过高中数学题吗？开车的时候踩刹车，冲击力会更大的！</p> 惯性冲击之下车速更快了！</p> “小心！”何米两只脚在地面上一蹬，后发先至蹿到马路中间抱住南枝借势狠狠滚了过去！</p> 汽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压刺激得人脸疼，何米头皮一炸，才觉得自己这是在是太莽撞了！</p> 英雄救美不是这么好救的啊！她这条小命都差点交代在车轮底下了！</p> “嘎吱！”那车主大概也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玄奇，停车下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p> “何米！”韩梅梅脑门都是炸的，顾不得小混混急忙冲过来。</p> 才回头的人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也是纷纷冒起一头冷汗，只有被何米护住趴在她怀里的南枝还茫茫然，抬起头的时候两只眼都写满了懵字。</p> 真的是……萌！</p> “班长大人，过马路要左右看，小朋友都懂的东西你都要高考的人了怎么忘了呢？”</p> 熟悉的戏谑中带着些许不正经的调笑让南枝找回了一点离散得神志，这才发现墨发披散在地上的红衣人影，那眉眼艳光致致，竟然比起平时在学校里见得容光更甚。</p> “你，你没事吧？”南枝急忙爬起来。</p> 何米被她起身的力道重重一按，按着单薄的小胸脯状似痛苦不堪得呻吟一声：“有事。”</p> “小可身骨单薄，无力承载班长大人纤纤贵体一压，怕不是筋断骨折，支离破碎了。”</p> 半文不白狗屁不通的话让南枝又羞又气，伸出去要把她拉起来的手都收了回来。</p> 可手都伸出来了何米还能让她收回去？</p> 当即一把抓住借力站起来：“班长大人，我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总不能恩将仇报到连拉我一把都不肯的份上吧？”</p> 好不容易才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冲过来的人冲过来的韩梅梅闻言就是一个大白眼。</p> 看来你是真的没事儿了，还有心思调戏小姑娘？</p> 伸手重重得一拍：“没事吧？”</p> “咳！有事！”何米一副被弄出了内伤的样子，引得南枝顿时紧张起来。</p>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到了？有没有哪里痛啊？”</p> “痛……”何米瘪嘴委屈屈。</p> “啊？”</p> “我心痛。”何米提着袖子捂着胸口，“衣服弄破，李老师这回可要生气了。”</p> 这才看到刚才这一路滚过来，纱衣布料擦坏了多处，上面的刺绣和云纹也都勾丝得不成样子。</p> 不仅是何米的衣服，韩梅梅的衣服也是打过架的，乱的不成样子了。</p> “去你的。”南枝被她逗得情绪大起大落，怒得也是一巴掌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p>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刚刚这位男装白衣的女子一出场就狠狠拍了她一巴掌了。</p> 这是实在忍不住啊！</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1章 于关关 马路对面的骚动蔓延过来，李军指挥人把小混混控制住，又让人去跟那辆车的车主交涉，还要让人拦住群情汹涌好奇心旺盛的人情，她们在这里打情骂俏，李军却忙的额头冒汗，好不容易疏散了人群，可还是有个人打发不走啊。</p> “何总，这位是《京城晚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你们。”</p> 以前何米不看报纸，更分不清楚这些报纸的区别。但是来了九十年代，木有网文可看，最大的消遣手段被废了，何米还没被高三学业充实生活之前只能自己找点东西来看看。</p> 除了从《新华书店》买来的大量盗版武侠，在武侠的量上总算追上了这个年代的平均水平，就是看报纸了。</p> 托福，总算弄明白了种种报纸的区别。</p> 都市报才是更贴合市场贴合老百姓需求的报纸，尤其是广告，你敢给钱我就敢给发，比如国美打广告就是在都市报上，何米给乐家发软文也是在都市报上。</p> 招猫逗狗，小三出轨，车祸撕逼，扫黄打非，总之什么吸引人眼球写什么。老百姓爱看什么就写什么。</p> 日报系原本属于官媒，晚报的定位从一开始就是日报的补充，原本报道的就是茶余饭后的闲事，倒是兴起得更早，覆盖面也比都市报更广，但是因为其地域性比较难有全国性的大型晚报。</p> 还有一类报纸，叫青年报，面向群体较年轻，内容比较文艺，时常刊登一些文学作品，比如何米的两本就是在《青年报》上刊登，地域性影响比较弱，但是有全国性的影响力。</p> 不过等何米上辈子长大，这些区分都没有意义，为了抢销量互相串内容，到最后都死光了。</p> 就目前来看，《京城晚报》是京城发行量前三的报纸，但从京城一地来看，《人民·X报》都未必干得过它。</p> 被带过来是个女记者，哪怕风吹日晒皮肤粗糙也没能阻拦她长的居然很好看，而且是那种非常正统的好看，《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好看，被称之为“国脸”的好看。服装倒是朴素，衬衫布裤扎马尾，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脖子上挂着一个黑黢黢的大相机，双腿修长看着就特别能跑。</p> 女记者递了一张名片过来：“我是《京城晚报》的记者。”</p> 于关关。</p> “于记者你好。”何米盯着她胸口的照相机，“你拍照片了？”</p> 闪光灯那么亮，何米又不瞎。</p> “嗯？”于关关本能得护住照相机。</p> 何米已经把手伸出去了：“给我看看。”</p> “我是记者，有采访权。”</p> “我还有法律保护的肖像权呢，快给我看看，不好看我可不让你发。”</p> 好看就让发了？</p> 于关关顿时觉得眼前这位何总说话挺有一起的，别说旁边还杵着那么一个大块头的保镖，就算没有，光是这位一个她也打不过啊！</p> 要是她把像极打了，这新闻就更大了。</p> 她已经认出了何米。</p> 想到这里，于关关把相机递过来。</p> 砸了也不怕找不到人赔啊！说不定能换新设备还能附送一个大新闻呢！</p> 要说京城报社卧虎藏龙，于关关年纪轻轻还腿长还貌美，能坐稳《京城晚报》这样的老牌报纸果然是专业的呢，哪怕何米跑的一头汗连头套都散了乱发下来，哪怕她是临时抓拍，却硬是被她拍出了一身潇洒的风流架势，越发像个穿越时空从诗酒江湖中走出来的不羁侠士。</p> 拍的真好。</p> 何米又一次欣赏了自己的盛世美颜，一本满足得把相机递回去：“于记者，你要写我没意见啦。”</p> 还真的是拍的好就让发啊！</p> 于关关当记者的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p> “但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何米笑道。</p> “请说。”</p> “写我就好啦，把那些混混拉出来曝光我也没有意见，但是她的信息能不能隐去？”</p> 于关关指着她身边的南枝：“你是说她？”</p> “于大记者，您也年轻过呀，她今天已经受了很大的惊吓了，慌不择路方寸大乱，出了那么大的糗事，小姑娘脸皮薄，你也可怜则个？”何米嘻嘻哈哈，要不是这件是戏服她都打算包个红包塞过去了。</p> “那你不怕吗？”</p> “我脸皮厚啊！”何米咧嘴一笑，于关关真的忍不住要笑出来了。</p> “电影要预热宣传吗，这都是本职工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p> “倒是不知道演员什么时候是乐家何总的本职工作了？”于关关真的觉得这个人挺好玩的。</p> “要找乐家是吧？这位，这位是乐家的韩总，找她吧。”</p> “我现在是个学生呢，本职工作是读书，于老师放过我这个可怜的学生吧。”何米嘟嘴瞪眼一气呵成，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格外无辜。</p> 党报那种官方口舌不用说，反正他写什么别人都得看，表达的是政治意义，行业报纸高端的是要向着专业期刊或者教辅材料发展的，比较面向大众的是都市报。</p> 属于机关单位必订的报纸，在计划经济的时期不愁销量，很有些不屑于世俗的傲气。可后来电视新闻崛起，报纸地位尴尬，除了背景实在是硬的，比如我国天字第一号喉舌就是日报，其他大多撑不住地位。毕竟也没有那么多文件要传达，又眼热于都市报的崛起和销量，也折了腰。</p> 但是有时候太向市场，折腰太猛连良心都给一并吐出来，在香江回归的前一年，《长江日报》那么大影响力的报纸甚至会造谣污蔑写入小学课本上的抗日先烈，说五壮士还有第六人是个投敌的叛徒，气的五壮士幸存者亲自站出来打官司。</p> 官司是赢了，但也没什么惩罚，所以影响很坏，一直到新世纪后还屡屡有人翻出来污蔑赚眼球，隔几年就有个一回，最可气的是，还真有人信了并且乐此不疲的传播。</p> 大概是人类的劣根性作祟，乐见英雄跌下神坛，乐见义士名誉扫地，以满足自己那点变态且扭曲的心理——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原来卑劣得不止我一个。</p> 峣峣者折，皎皎者污，便是这帮心如沟渠卑污不堪的泥淖之徒最乐之事。</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2章 我能去你家吗？ 别看何米这个名字炒的热，连电影都引进上映了，但是想找到机会采访她可真的不容易！</p> 何米走的就是新闻里日日想念，生活中天天不见的国民女神路线。太接地气的身段，让人失去了距离感，也会失去本能的畏惧之心的。</p> “我的专访？”何米摸摸下巴，“你这是在为难我。”</p> “何总有困难？”于关关觉得神奇。</p> 上报纸作报道不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吗？面对媒体，就算是企业家也很难维持身段，大多跟渴望上电视的小老百姓差不多。</p> 毫不夸张的讲，以《京城晚报》的地位和影响力，一篇正面报道让一个基层公务员升官都够了！</p> 但何米的确是不给人采访的，找采访的人都在乐家被安丽丽给拦下来，未名附中……</p> 也得记者进得去才行啊！</p> 何米早就跟曹校长说过了，防止记者进入校园打扰正常学习秩序！</p> 可看她在香江的所作所为，电影都拍了，也经常给记者行方便，也不像个低调得不喜欢出风头上电视的性格啊！</p> “不瞒你说，我们的宣传自有章程，现在答应你的专访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何米也是真的坦诚。</p> 于关关明白了，果然这才是最符合事实的理由。</p> “那何总要是方便的时候，介不介意给我留个专访的机会？”</p> 何米诧异一瞬：“好，到时候一定通知于记者。”</p> “您说好的，可别忘了。”</p> “忘不了，我这人记性不算太好，却独独不会忘了美人。”何米冲她挑挑眉毛。</p> 这下轮到于关关愣住了。</p> 这人这是在调戏她？</p> 等何米揽着南枝上了车，韩梅梅才追上来：“何米，不介绍一下吗？”</p> 她笑得很和气，可何米跟她熟啊，熟的都能读出她眼里写的字：这又是你哪个好妹妹？</p> 何米平时做事的确是周全的，但要说看人过马路直接冲上去救人的，还没傻缺到这地步。要是不熟的人，不清楚对方的脾气不知道对方开不开的起玩笑，何米也不会上来就调戏。</p> 更何况，就南枝那一下拍的顺手，要说不认识谁信啊！</p>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一定是当时多滚了几圈，滚成浆糊了。”何米伸手一把揽住韩梅梅道，“这位是南枝，是我的同桌。这是韩梅梅，是乐家老板，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最亲密的战友，最好的朋友。”</p> 韩梅梅给了何米一个眼神让她自己领会，伸手跟南枝握了握：“你好。”</p> 要是韩梅梅平时的装扮，那气势南枝是不会把她当成同龄人的，可是偏偏今天韩梅梅穿的也是古装，模糊了年龄感的同时也把那一张脸显出来了，更有一种年少任侠的豪气。</p> 而且……</p> 南枝知道何米的年岁比她还小上几个月，韩梅梅和何米是好朋友，那她们俩的年龄不是差不多？</p> 她是第二个和她握手的同龄人，让南枝别扭的同时也有了一丝新鲜，是不是这些社会上混得开的大老板都是这样的？</p> 不，还是不一样的。韩梅梅跟她握了半掌摇一摇就松开了，不像何米，抓着她的掌心上摇下摇还说她手好软。</p> 虽然何米的手是挺硬的。</p> “梅梅，我先送南枝回去，这里的事你帮着处理一下啦？”何米鼓着脸瘪着嘴，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得盯着她，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娇软。</p> 围观群众好说，那差点出车祸的车主也幸好没出事，可是那七个小混混还是要收一下尾的，好歹得提溜到派出所去给他们个教训，总不能让他们倒打一耙说她们无缘无故仗势欺人来着。</p> 韩梅梅翻了个白眼，到底是宠她宠习惯了，有外人在场又不好发作挠她一顿：“去吧，这里给我就好。”</p> “mua，谢谢梅梅，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何米给韩梅梅抛了一个飞吻就拍拍椅背，越发像个过河拆桥的渣男，“李军，开车。”</p> “南枝，你家在哪儿？”何米知道南枝住在未名大学的家属院，但是也只是知道方向而已，她家的具体地址何米还真的不清楚。</p> “家？”南枝态度迟疑，何米明显能感觉到她话语里表现出的厌意，刚刚被人从车轮下救出来的醒来让她降低了防备，“我能去你家吗？”</p> 能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对南枝来说是很出格的了，看来这可不是一丝厌意。</p>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p>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南枝意识到自己的冒昧。</p> “是你要跟你外公报备啊！”何米压低了声音不伦不类得模仿年长者，“小姑娘家家的无缘无故得夜不归宿，成何体统！”</p> “我外公才不会这样！”南枝哪怕心情不好也被何米逗笑了。</p> “哦，那就是。”何米掐着嗓子换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语气，“我家枝儿怎么还不回来啊？是不是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p> 脸一扭，又换了可怜兮兮的语气：“你看我这双腿，多白多直多细多好看啊，你舍得被打断吗？”</p> “去！”南枝觉得，自从换了这个新同桌，自己被惹恼的次数比以前多多了！</p> 何米这一身装束自然是不能见长辈的，虽然不漏，但是浪啊！总之不属于一般长辈眼中乖孩子应该有的装束，要把人家家里的闺女拐出来过夜，还是老实一点好。</p> “这就是你家啊？”何米探着脑袋看面前这个人家。</p> 红砖房，黑铁篱笆圈着一小块花园空地，自然比不上何米在盛海的百万小洋楼，可是身处京城五道口，可以说是全国文气最盛之地，哪怕傍晚时分人来人往，也有别样的文气幽静。</p> 周围有绿树成荫，倒是院子里没什么花草，挂着一架藤蔓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颇有几分萧疏之气。</p> “嗯，进来吧。”南枝就要开门，被何米拦下。</p> “表情整理一下，你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老人可不放心你去外宿。”何米伸手点点她的嘴角，“小妞来给爷笑一个。”</p> “去！”南枝打掉她的手，但是总算去了脸上那层心事重重的郁气。</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3章 南枝家 “小枝回来啦。”屋里摆设说不上简朴，但跟名贵也沾不上干系。</p> 该有的家具都有，但是空调这种奢侈品还是没有的，红色的木制家具颇有几分文质的雅气，客厅一分为二，除了摆着茶几电视木沙发的带客厅，用博古架在阳光最好的地方摆了一张木桌，一个头发花白，面上沟壑纵横，嘴角法令纹深深一看就很严肃的老者坐在书桌前，正抬头看向门口。</p> 老者人如其名，姓庄，未名大学的法律系教授，刚升没多久，快退休了，算是捞个待遇。</p> 这是南枝自己谦虚的说法，正确的写法应该是此乃在法律界桃李满天下的大犇，跺一跺脚徒子徒孙能拆了法律界半壁江山的神级人物，一定要乖一定要安生，他要找你麻烦可不管你有钱没钱。</p> 但是客厅其实空间并不宽裕，因为这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各式各样的……书。塞得原本就不大的客厅满满当当。</p> 光是《尉缭子》何米就看到了不下三个版本，而且其中至少有一本应该是真正的古籍。</p> “姥爷。”南枝抬手想要拉一下书包的肩带，却被何米牵住她的手握住了。</p> “还有客人？”南枝外公看向南枝身边的姑娘，清秀文质，笑容乖巧，背着书包扎马尾，乖得不能再乖。</p> “姥爷，这是我同桌，何米。”</p> “庄教授好。”何米笑出两颗虎牙，甜的不能再甜。</p> “你好。”虽然何米长相端正，打扮起来就是最乖最乖的好学生的样子，可是庄教授总是隐隐觉得有几分怪异。</p> 尤其是这个小姑娘还跟自家宝贝乖孙女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总感觉打着什么坏主意。</p> “有话就说。”推推搡搡你掐我拉的像什么样子？</p> 南枝双肩一颤，跟中了定身法似的僵硬在原地。</p> “干嘛呢干嘛呢？枝枝第一次带同学回家你别把人吓着！”里面那个不大的厨房突然传出一声年迈长者的怒吼，半头花白发，沟壑纵横脸，哪怕年长了发福也是面带凶相，但眼睛明亮手脚粗大的老妇人从厨房走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瞪着庄教授，一扭头对着何米又是一副笑模样，“闺女啊，别怕，晚饭吃了吗？留下一起吃饭吧！”</p> “胡奶奶好。”何米的笑容甜度居然还能更上一层楼，的确是最讨老人欢心的模样，“我隔得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了，还猜是谁家这么好厨艺，原来是奶奶啊！南枝真有福气，难怪能长的白白胖胖的。”</p> 南枝：？？？我哪里胖？</p> 可南枝姥姥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话，当场眉开眼笑：“留下一起吃饭，南枝难得带同学回家呢。我家枝枝什么都好，就是太瘦了。”</p> 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手掐南枝的肩膀的骨头，“你看，这捏起来骨头都邦邦硬，我知道你们小姑娘都爱美，还减什么肥，你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p> 一长串带着少许方言意味的唠叨连绵不绝。</p> 南枝想躲，可又不敢，看她的表情她姥姥的力气是真的大。</p> 至于庄教授……就只能默默闭嘴装狗狗。</p> 关键时刻，何米挺身而出救南枝与水火：“都说外甥像舅，那舅舅不是像他娘老子吗？南枝像胡奶奶，怎么长都好看的。”</p> 南枝姥姥放开了南枝拿那蒲扇似的巴掌拍着何米的肩膀，“砰砰”两声南枝听着都牙酸，可何米硬生生是面不改色得受了，看的南枝姥姥眉开眼笑：“好好好，你这闺女看着瘦，这身板可真的结实。”</p> 何米得寸进尺：“胡奶奶在做什么，好香啊，可不可以让我偷个师啊？”</p> 庄教授眉头一皱：“你是学生，任务就是读书……”</p> 然后被胡奶奶当场吼回去：“女孩儿家就该学点厨艺，不然以后嫁人都没人要！”</p> 南枝眉头一皱当场就要反驳，被何米拽着衣角按下来：“南枝，习题借我抄一下好不好？我没有这么多资料啊。”</p> 晚上不在家里睡觉，赶快去收拾行李啊！</p> “庄教授，我喜欢下厨，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冒昧，可是做题做的头昏脑涨的，可不可以让我跟胡奶奶学学厨艺，换换脑子？我家可没有人能像胡奶奶这么会做饭的呢。”</p> 何米眼睛瞪圆眨巴眨巴，楚楚可怜的，让庄教授对着这么一个外孙女的好朋友说不出来一个不字。</p> 一通左右逢源，总算化解了尴尬，顺利跟着南枝姥姥进了厨房，把她哄得眉开眼笑，恨不得当场认何米当孙女。</p> 淘米做饭，切鱼炖肉，胡奶奶是真的不把她当外人，使唤起来跟自己家小工似的，何米上辈子跟何美兰相依为命，十一岁就得自己做饭，打个下手而已，让一个人撑起厨房家务几十年的胡奶奶称心如意得不得了。</p> 何米也算明白了南枝那层开朗能干性子之下的真相，姥爷严肃，姥姥粗莽，都是不会表达情绪的人，少有沟通，爹妈更不知道在哪儿，难怪南枝在外虽然是开朗大方，回到家却连差点出车祸都不敢说。</p> 但是这对何米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南枝的姥姥姥爷只是不善和晚辈沟通，却是讲理的人，还能比得过被债务，被商场，被流言蜚语的碎嘴子压得中年狂躁的何美兰难沟通？</p> 何米给何美兰顺了二十年的毛，从此基本没有搞不定的亲人长辈。</p> 当然何米也就认何美兰一个亲人，但是她讨老年人欢心的技能树却被触类旁通点的透亮。</p> 胡奶奶家务做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但几十年下来还真的少有这么趁手的时候，当天晚上就摆开了大鱼大肉四菜一汤，对这个三口之家来说算是少有的丰盛了。</p> 胡奶奶是韩梅梅的老乡，做菜也是那边的习惯几十年改不了，大盘大碗得往上端恨不得抱个水缸摆桌上，平时两个菜就够三个人吃饱了，如今只多了一张嘴菜量却翻了一倍，但是今天餐桌上的气氛却特别和谐，因为庄教授和南枝却吃得格外安生，因为胡奶奶换了一个人狂塞。</p> “来来来，多吃点，多吃点！”面对面前的海碗和冒着尖的米饭，哪怕何米习武之身胃口不小也觉得压力重重，但是她有办法。</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4章 拐个姑娘回家 “胡奶奶做的真好吃，我可不可以带回去吃啊？”</p> “带什么带，你要是想吃，你说，奶奶给你做。”</p> “那不行，奶奶，好吃的要留在碗底慢慢品，这样才更好吃，今天吃这些很够了，还有别的菜，我下次过来再学。”何米连姓氏都省了，直接叫名字。</p> “好好好，下次再来，下次再来。”胡奶奶抓着何米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来啊！”</p> 丈夫和外孙女都不会沟通，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难得有个讨她欢心的小辈，胡奶奶也是千个万个不乐意放她走。</p> “嗯。”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何米给南枝施了个颜色。</p> 南枝犹豫半晌，怯怯开口：“姥姥，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何米去她家住啊？”</p> 什么？</p> 胡奶奶还没反应，庄教授先吹胡子瞪眼的，我就知道何米你个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人，你不仅想打包我家的菜，还想打包我家的孙女儿？</p> “自己家里没床睡吗？”庄教授呵斥一声。</p> 胡奶奶瞪了老头一眼，转眼努力挤出一个笑：“枝枝啊，怎么了？是不是蚊子吵到你学习了？”</p> “奶奶，是我，是我想让南枝到我家去睡的。”何米瘪瘪嘴巴，“就我一个人住在京城，房子空。”</p> “闺女，你一个人住啊？你爹妈呢？”胡奶奶先叫了起来，这些年治安可不怎么好！</p> 何米苦笑一下，没有回答关于父母的话题，可是老两口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p> 还用问嘛？南枝的爹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呢！</p> “你不怕吗？”</p> “不怕，奶奶，我十七岁了，从小就一个人住，我不怕。”何米给出一个坚强的笑脸，哎呦这种明明心里委屈还要故作坚强的小姑娘最招人疼了！就连庄教授都柔和了些许。</p> “就是我脑子笨，刚转过来跟不上课程，南枝成绩好，我想让她来帮我补补课，我住的房子就在附中旁边，很近的，踩自行车就七八分钟，走路十五分钟也到了。我跟南枝一起上学，很安全，不会有事的。”</p> 何米小心翼翼又期待得说道。</p> 面对自家孙女庄教授可以骂，可是别人家的姑娘就不好直接说重话了，刚在组织语言拒绝，就被狠踹了两脚。</p> 绝对是胡奶奶！别人没这么大劲儿！</p> 何米耳目何等灵便，感受到了桌底下呼啸的腿风，立马激灵得起身：“胡奶奶，你家有没有食盒可以让我装一下菜？”</p> 这年头就没有什么打包盒。</p> “有，我去给你拿。”胡奶奶一听有事立马要站起来，何米拽着南枝的衣角提点，让南枝抢先一步：“姥姥你说在哪儿，我去拿。”</p> 何米手脚快，还顺便把桌面上的菜给端进了厨房，四个盘子也端的稳当，这一手去酒楼当小二肯定饿不死。南枝也收了碗盘一并躲进了厨房。</p> 庄教授忍着不去揉被踹的酸痛的腿：“我看那小姑娘眼珠子转的灵，不像个乖巧的。”</p> 胡奶奶当场就怼：“你就是看谁跟枝枝走得近都不顺眼！那是丫头不是小子，还怕她跟那个小畜生一样把你枝枝拐跑了？”</p> 胡奶奶提到的“小畜生”三个字让庄教授面色阴沉，可到底没话说。</p> “就你这幅臭脸，闺女和枝枝从小到大也没个亲近朋友，那些小丫头都被你吓跑多少了？我跟她这么大的时候上山砍柴都是跟姐妹一道，那些混小子见了我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看看咱闺女，再看看枝枝，这软绵绵的脾气搁我那旮沓就是被欺负的命。”</p> “你说咱闺女要是有个亲近的丫头能商讨商讨，能让那小畜生三言两语占了便宜去？”</p> 最后一句话狠扎了庄教授的心窝，可是面色还是不好：“就你说的要寻个朋友，可今天这个何米也不成，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哪有这么会哄人的？哪又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人拐出去过夜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历，要交朋友也得身家清白，我看老沈的那个孙女就不错。”</p> “交朋友还得跟挑女婿似的？等你看过一圈，闺女早跟人家跑了。不说了么是同学，还能有什么来历？</p> 沈家那闺女读书读傻了，看花看雨看雪的，咱枝枝好歹还有主意，那闺女软得跟团棉花似的，到了婆家也是被欺负的命。咱闺女已经是这个傻样，你想把枝枝也养成这个样？”</p> 胡奶奶那张嘴还真的是特别能叭叭，庄教授能教得桃李满天下也不是个怯于言辞的，却被胡奶奶一刀接一刀的掏心窝子捅得话都说不出来。</p> “何米那丫头手糙着呢，也是苦过来的，你没听她说吗？丫头从小一个人长，爹妈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没依没靠的小丫头嘴巴甜一点脑子灵一点怎么了？还得是忍气吞声任人欺负的才是好孩子？”</p> 话到最后还是胡奶奶一锤定音：“让她去。我一会儿给枝枝送到她家去。”</p> 胡奶奶看着粗莽，却也不是真的傻，还是要看一看何米的家底的。</p> 老房子不隔音，趴在厨房门上偷听的二人组兴奋得一挥手，成了。</p> 门一打开，南枝端着热茶和抹布出来收拾桌子，胡奶奶怼完了才注意到屋里的水声。</p> “姥姥，姥爷，喝茶。”</p> “哎呦闺女，怎么还洗上了？放下放下，碗给奶奶来洗，听话啊，你们去做作业去吧。”胡奶奶脚下生风闪进厨房，蒲扇大的巴掌挥舞起来，何米还真的撕吧不过她！</p> 南枝端着茶水递给被骂的吹胡子瞪眼的庄教授。</p> 庄教授气哼哼得，还是接过了茶。</p> “小枝……”</p> “姥爷！”南枝学着何米教她的表型，低头咬下唇，眼皮却微微上抬，眼里写满了期盼，“我想去。”</p> 没有几个真心疼孙女的爷爷得能扛得住心肝宝贝乖孙女软着鼻音撒娇的，更别说庄教授只是嘴硬心软放不下面子。</p> 最终只能点头：“算了，由你吧。”</p> “耶！”南枝兴奋得跳起来，跟何米狠狠一挥手。</p> “去吧去吧，收拾点东西，一会儿奶奶送你们过去。”何米最终还是没撕吧过专业选手，被胡奶奶推出了厨房。</p> 等两个小姑娘手拉手跑上楼收拾东西，还没忘了瞪自家糟老头子一眼：“你看看你都把枝枝压成什么样了，我就没见着她这么开心过。”</p>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6章 再见高大紧 这个局，她准备了快两年了。她要收拾那些家伙并不难，最简单粗暴得方法，花钱找人隔三差五得揍他们一顿，打的筋断骨折卧床不起，天长日久，一个个得总能弄死。 可是不行啊，何米不能为了一帮畜生渣滓毁了自己，等她一步步走上高处，那些渣滓就是攻击她的最好弱点。 要弄死他们，得弄得合情合理合法，还得弄到大众舆论的支持和同情。合法不难，合理也可，唯有合情。 那群渣滓的身份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世上总有些巴掌不抽到她脸上不知道疼的圣母婊，又有封建余毒和天真不知人性丑恶的键盘侠，不好搞。 “何米……”南枝眼蒙雾气，同情的不得了，“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能请你帮忙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何米心中一动，好像真的可以帮忙啊！ “你说庄教授是教什么的？” “法学，姥爷是法学教授。” 这是打瞌睡给送枕头啊！ “还真的有事要求你，但是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 “嗯？” “快点吃啊，要上课啦，你头次在我这里睡觉就迟到，可别想庄教授下次再放你出来啦！”何米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 上学当然是没有迟到的，可是见识过何米身上的疤，南枝居然一下子跟何米亲近了很多。要说原本她们是好朋友，现在南枝是上厕所都恨不得挂在何米身上的连体婴。 露一露疤居然还有这个作用？那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五十四个骨痂，她不是恨不得要当她妈？ 不过托福，有南枝的指点，何米的成绩还真的稳步上升。南枝这个班长，除了凭借能力和性格意外，成绩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啊！她考试从来不出班级前五，高考只要能正常发挥，那是未名大学的专业随便挑的水平！ 就算不是京城人，她应该也是能上未名大学的。 《京城晚报》的于关关的确是个妙人，隔天安丽丽就转交了一个信封，那是于关关拍出来的照片。 要说京城报社卧虎藏龙，于关关年纪轻轻还腿长还貌美，能坐稳《京城晚报》这样的老牌报纸果然是专业的呢，哪怕何米跑的一头汗连头套都散了乱发下来，哪怕她是临时抓拍，却硬是被她拍出了一身潇洒的风流架势，越发像个穿越时空从诗酒江湖中走出来的不羁侠士。 拍的真好。 何米乐得让安丽丽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当车马费，照片她就自己留下珍藏，反正底片在于关关那里，她要刊登尽管可以自己洗去。 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让庄教授看出她不是个乖乖学生，对何米的新闻乐此不彼的是晚报、都市报，乃至于一些花边小报和杂志，对庄教授这种老学究来说，这些报纸基本不在他的阅读范围之内。 现在的日报还矜贵着呢，在何米没往一些特殊的方向用劲儿之前，可不会报道一家“小小”的商家。 到了九月底，关跃民也来京城了，他是来买广告的，冰风的红茶和绿茶要上市了。 这两种饮料的口感都接近于后世的冰红茶和冰绿茶，不过现在都入秋了，加个“冰”字不利于销售，就改了名字。 柠檬红茶和薄荷绿茶，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明明是差不多时间开始组建工厂，红绿茶不仅组建好工厂，招聘了工人，甚至已经开始备货，而VCD厂还是遥遥无期。 除了冰风厂有做饮料的底子，还是因为饮料的生产线都是现成的，现在全国的饮料厂一死一大片，买生产线重新组装不难，可VCD却是新产品，哪怕何米给出的支持（钱）更多，组建起来也更困难，至少得等到年后才能有产品面世。 根据何米刺探来的情报，黎磊这速度已经快到逆天了——万燕提早一步，时间更是早不止半年，可最乐观的估计，要面世也得明年三四月去了，就这从实验室的概念产品到批量化生产的工业品下线只用了一年多，已经是快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 “何总，这位就是我请的广告公司的经理，高老板。” 关跃民找的广告公司老总居然还是个熟人，居然是高大紧。 “你什么时候也当老板了？” 高大紧还是那副古里古怪的德行，皮衣底下在日渐肥硕的腰间挂着一个bp机，旁边绑着一个大哥大，手里还转着一把宾利的钥匙。 “嘿，比不得你两个亿的大老板，混口饭吃吃。”高大紧自来熟得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不是卖家电的吗？怎么饮料也是你的？” “多点投资而已。”这人喜欢顺杆爬，而且日渐油腻，从原来那个不张嘴还算是清秀文艺范儿的帅哥往着长残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何米可不想跟他开玩笑。 “关厂长跟你说过我的目的了？高老板有什么见教？” “就是拍广告片嘛，我跟你说，满京城里都找不出比我更会拍广告片的人，我80年代就开始拍广告片了……” 高大紧这人别的不说，嘴遁功夫是着实不错，难怪关跃民会被他忽悠了。 倒也不算是忽悠，他说的是实话，他80年代中后期在卡拉OK碰到以款爷，就跟人侃广告创意，那涂老板一听想法不错，问他拍一个广告片多少钱，他蒙着胆子报了个价，八千。 款爷拍出一万六，拍俩。 他两三千拍完这个广告片，从此往忽悠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我跟你说，这个广告片我们的专业的……” 高大紧巴巴的一通白话，讲了一个广告创意。 老实说，倒还可以……至少放在目前的广告也现状来说，还算可以了，让人印象深刻但是又不至太掉节操。 但是何米要的不是这个。 “最近有写什么歌吗？” 这货自诩文艺青年，成天抱着把吉他到处撩小姑娘。 但是要说写歌的真本事，那倒还真的是有的。 “你也喜欢听歌？”高大紧还记着呢，就是不用辛京说她的乐感不行，她也看出来了，当时她练舞放了音乐，何米连节拍都踩不准。就算是跟一般人比起来，这也属于“很不行”的范畴了。 “我要收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5章 疤 何米买的民房就在未名附中旁边的巷子里，而且是两栋，对门住着的就是她的保镖们。 未名大学这一块是大学城，往来都是学生，治安相对有把握，胡奶奶看了两眼就满意得离开了，倒是南枝兴奋得满床打滚，隔着一扇墙何米都能听到她滚得那张床嘎吱嘎吱得撞墙壁，让何米在梦里都忍不住想歪了。 不过虽然外宿，毕竟是高三学生，还有作业，第二天一早还要去上学，何米也没让她玩闹，按着睡了一晚。 “何米，早啊……”南枝揉着没睡好而发胀的头脸遇到在客厅的黑的时候，她正在擦着头发，门边的运动鞋还有灰土的痕迹，桌面上却已经放着买来的早餐了，都还惹着。 “你已经出去过了？” “是啊，我习惯晨练的。”何米扔掉毛巾拿起吹风机呜呜得吹头发。 不然就兰香儿这孱弱的体质，何米哪来一巴掌干掉三个壮汉的底气？ “洗漱吃早饭呗，要去学校啦。” 南枝坐在餐桌前，犹豫再三才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 问她为什么会在京影厂附近？为什么失魂落魄？为什么不想回家睡觉？ “你不想说啊。”何米低头把长发扣在生前吹发尾，扯着嗓子跟吹风机的噪音较劲。 何米手上的吹风机可不是日后温柔小巧的款。铁质的吹风机跟把加粗了枪管儿的凶器似的，对准脑袋的样子很想要给自己当场爆个头助助兴。重量还贼大，除了韩梅梅这样天赋异禀的，何米这样苦修不辍的，一般的姑娘拿得动也未必撑得住吹完长发。 一旦开动起来，那更是跟工厂一样机器一样的动静，震得人耳朵疼。 这是乐家最近入场的一个小厂家的产品，从造型到重量统统不合格，唯有质量相当皮实耐操，感觉用个十几二十年都没问题，文能传家，武能防身，几近奇门兵器。 何米也是上学早上锻炼才选了这么一个货，风力贼大，吹头发特别快，但是她最近也想着要不要换一个产品。 太吵了！ “啊！”这惊叫声连吹风机在耳边的轰鸣都压不住。 “啪！”何米一下关掉吹风机握在手上防身，转身牢牢盯着南枝：“怎么了？”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出事了啊！好好吃个早餐还能被噎着？ 她的眼神……是何米吓着她了？ 她不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吗？不就是没胸吗？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 “你的背……”南枝指着她的后背，眼神惊悚。 “背？”难道她背上还趴了个鬼啊？！ 何米回头看看，没有啊。 “背上有疤！” “疤？”疤就把南枝吓到了？兰香儿是乡野丫头，在山林里摸爬滚打，受伤一点都不稀奇，就是何米自己练武学艺的时候也摔过好几回，有点疤不奇怪？ 何米扒下背心背对着镜子费劲得扭过脑袋…… 不，很奇怪。 从双侧肩胛骨连线以下，大片大片的疤痕就跟蛇身上的鳞片一样杂乱且密密麻麻得分布着，蔓延到腰线以下，隐没在裤子的边际中。 照这个趋势看，屁屁和大腿后侧应该也是有的。 红色斑块是烫伤，看大小似乎是木炭，粗糙的条纹似乎是柴刀，一个圆点，跟乡下常见的烟斗差不多大，还有跟多的是一种大体上粗且长的伤痕像是打的皮开肉绽之后留下的疤痕。 疤痕很多，但是并不深，或许是因为天长日久逐渐愈合，连手去摸似乎都已经察觉不出多少异常。若只是单独几道疤痕，谁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些疤痕密密麻麻，乍一眼看过去居然无法细数，落在眼中，那些粉嫩的，肉色的，早已痊愈的疤痕落在何米肌肉匀称骨骼纤细而显得单薄的背上却是如此狞恶。 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类似的疤，何米见过。 刚接手兰香儿这具身体的时候，逃出村庄的新伤叠着旧伤，这具掏空了元气的身体虚弱到被风一吹就是大病一场。 在那之后，何米积极调养，在香江也买了不少祛疤的产品，才消掉身上的疤痕。不过那个时候但凡目力所及，身上的陈年旧疤并不多，也就上臂和大腿上有几个深得难以消除的疤痕，和着何米自己弄出来的伤势并不显眼，她却不知道，更多的伤居然是在背上。 不，应该不是只有在背上，而是兰香儿会处理她所有能看得到的疤痕，但是背上这些，就兰香儿房间里那一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崭新的梳妆镜，应该是力有未殆了。 手脚上的疤痕并不是她没处理，只是受限于环境，她去不掉。 何米着装不喜欢走暴露风，和韩梅梅一起睡觉也是在冬天身上穿着保暖衣，何米日子过得糙，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些疤。 “哦，你说这些啊。”何米顾不得湿发套上外套，“吓到你了吗？” “何米，是谁虐待你了吗？”南枝被吓得眼中都浮起了水雾。 “是啊！”如果这还不算虐待，那法律就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是，是谁？” 聊天不能继续吹头发，何米抽了条干毛巾擦擦头发：“从法理上来说，这种案子应该叫家暴。” “是你父母？” 何米嗔了她一句：“哎，别这么说，我可不认禽兽当爹妈。” “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们，他们还会……”南枝语气惶惑，看着这间屋子好像随时会从里面冒出个提着斧子的变态。 “这些都是陈年旧疤，他们现在伤不到我的。” “何米，你去我家住！我姥爷是法学教授，他的很多学生都是律师，那些人不敢来我家闹的！”南枝攥着筷子的手都崩出青筋了。 “……啊？”这个思维跳跃的有点快，何米跟不上啊！ “他们回来，还会，还会打你吗？”南枝游走的眼神好像惊弓之鸟。 原来南枝以为何米的禽兽父母也住在这里。 “你忘啦，我是乐家何总。”何米指指自己，又指指地，“这个房子，是我的。” 南枝这才想起来，何米不是她的那些和父母一起住的普通同学，她已经取得了很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成就，面对家暴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无力。 缓了一口气，南枝问道：“那，那就这么算了吗？” 南枝一看那些疤就觉得痛得快要死掉了！ “怎么可能！”何米哈了一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7章 收歌 “你打算开唱片公司？这涉猎够广的啊！”高大紧乐道。 “不是，是作为红绿茶的宣传曲。”她才不开唱片公司呢，那些歌手一个比一个桀骜不驯，说好听了是艺术家气质，难听了说就是天真幼稚不负责任且非常情绪化，动不动就喝酒打架甩脸子，还特别擅长出轨和乱搞男女关系，甚至还有涉毒的。 开唱片公司要是搞不定这些歌手，那妥了，就等着暴雷。 但是收歌作为宣传曲还是可以的，甚至都不算太新鲜的招数，再过几个月，旭日升冰茶就要找现在京城小火的一对兄弟组合买歌《越飞越高》。 “您可是大老板，打算出多少钱买歌？”高大紧笑么嘻嘻得抬价。 “我更是生意人，生意人做买卖，是要赚钱的。”何米还能怵他？ “我先听听歌，京城这地方，歌手还是很多的。” 你狮子大开口我就找别人买了。 高大紧要说也不是没有脑子，但是他这种京城公子哥儿的性子对症正规的商业手段，那是绝对混不开的。 “行呗，你是美女，你说了算。”高大紧左右张望着，“怎么着儿啊各位，就在这儿可没法听啊。” 这地方是关跃民定的，在后海附近的一个茶楼。 “那你说去哪儿啊？” “我有一哥们儿在附近开了家歌厅，那家伙儿事儿齐全，要不去那儿？” “歌厅？”在某些方面，何米还是非常封建的，比如酒、歌厅这种地方，在她脑子里就是晃得伤眼睛的灯光还脸旁边人脸都看不清的光线，震天响的音乐和摇头晃脑跟神经病似的人群，浓妆艳抹的酒托，让人作呕的娇嗲，并且深深得跟约炮、捡尸、嗑药之类让何米有生理性手痒想揍人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的偏见未必对，但是没办法，上辈子的宣传太深入人心了。 高大紧看出了何米的抗拒，补充道：“放心，现在时间还早，歌厅没开门，清静！不然我也不能让人不开门借我设备不是？” “耽误人家做生意怪不好意思的，场地费该多少就多少，别客气。”在商场上混，说实话一直不涉足这些场合也不大可能。 “哎您客气了不是？我说了，都哥们！”高大紧拿大。 “那是你的哥们，这是我的事儿，总不能让哥们吃亏。”何米咬死了一定要给钱。 京城的老少爷们大多都有这毛病，看别人做生意就呼朋引伴得不拿自己当外人，卫马都的海马歌舞厅就是这样被吃黄的，明明每天高朋满座人都塞不下，开了一年做，最后一算账，亏了47万。 所以，真的当人家多欢迎你啊？该给钱给钱，我给钱了，也别灌我酒。 我怕最后拆了你的酒我要赔的钱更多。 地方倒是真的不远，都没开车，走着路就晃悠过去了，门口用霓虹灯管勾出一个名字，单行道，没开灯也不知道是什么色儿的，门面不大，纵深很深，灯火通明——原来酒是可以开灯的啊？ 这么一看，倒是没了那股子仿佛魑魅魍魉横行的阴间之感，就是一个餐厅，只是多了一个舞台，上面的乐器倒都还算齐全。 “成了，我打了电话，哥们一会儿就来。”高大紧挂掉电话，“咱们也算熟了，您给我开个底价，打算出多少钱？咱哥们也不是非得咬死要钱的人，就是这个牌面得撑起来。” “看歌。”何米随口吐出一个数字，“三五万。” “嘎吱！”高大紧拽着椅子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噪音！ 三五万，就算在新世纪收歌，其实也不是一个太拿不出手的价格，毕竟现在的高大紧就是一帮自称歌手的文青，自己圈子里吹吹牛也就罢了，实际上全是在家里吃老本的啃老族，美其名曰，追求艺术。 “何总……”关跃民也下了一跳！他可是打听过的，现在收歌，像是他们这种美名其，一首歌给个三五千已经很给面子了，何米一张嘴，就把这个数字翻了十倍啊！ “没事。”何米安抚得看他一眼，“要是合适，十万我还是出得起的。” “得，您壕气！”高大紧给她树了个大拇指，连忙跑去打电话叫更多的哥们。 那意思兴奋得大概就是，人傻，钱多，速来。 高大紧会写歌会写词，手上也有存货，人没来就先抱着吉他鬼哭狼嚎算是近水楼台。 “我诚心出价，你就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我？”单行道歌厅门一打开，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女音飘出来。 音量不高，却让人脚下生根背后发凉。 “我哥们来了，您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啊！”高大紧祭出泡妞的脸皮，一点都不尴尬，放下吉他跑到门口引荐门口来的三两个小青年。 “怎么回事？”有个面容普通却披着长发一看就知道是玩摇滚的家伙问道。 高大紧还没来得及回应，还在跟何米插科打诨：“在这儿的可都是京城文艺圈儿里的精华，您倒是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歌？” “我想要……”何米忽然笑了，伸长了手指往人群后面一伸手指，“他那样的。” 原本只是跟着哥们过来看新鲜，突然被cue的年轻男子一脸无辜且懵圈得抬头看过来。 坦白说，这一帮玩摇滚的没几个敢剪头发的，没了那一层头发遮脸就没几个能看的了。 倒是不至于丑，毕竟年轻，还没被岁月塞入太多猪饲料，就是纯路人，扔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种。对玩摇滚爱个性的人来说，宁可丑，也不能普通。 但是没关系，人群中有一个人，就瞬间拉高了平均颜值。 二十岁出头，半长发，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貌比潘安，眉毛拔细点是日系美少年，化粗点的忧郁男青年，短发是斯文长发是文艺，远观是遗世独立，近看是卓尔不群。浅笑是温润如玉轻笑是温柔宠溺，哪怕是木着一张呆滞的脸也能让人联想到天然质朴一类美好的词汇。 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芳心纵火犯啊！ 这要是能演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啥的，凭这一张脸就能让人瞬间理解为什么女人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哦哦哦！”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立马开始起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8章 帅哥一样的感觉 高大紧喊得最起劲：“姐们，冲着雷煌来的？” 雷煌，22岁，京城电影学院大四学生，京影大校草，颜值和实力并重的那种。他大一的时候就拍了大导演的戏并且入围了戛纳影展。 但是这些详细信息，何米是不知道的。 何米看白痴一样的白眼压下他满脑子的黄色思想：“我是能掐呢还是会算呢？能算到你叫的人里有他？” 哎？这么想也是啊！高大紧跟雷煌能一块玩儿，但是中间还是隔了个人的，就是刚才进来问“怎么回事”的那个长发普通人，而且高大紧刚打电话的时候没给雷煌打啊。 那个长发的哥们解释道：“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一块玩呢，他跟着我们一起过来看看热闹。” 是看看人傻钱多的傻子？ “你好，我姓郎，叫我老郎就行。”老郎伸手跟她握了握。 “你看着也不老啊。”何米笑了一句，“我是何米。” “认识，认识！现代女侠嘛，谁还能不认识？”有人想要调笑，但是大概是何米的气场太足，愣是不敢放肆。 现代女侠是于关关那个报道刊登出来之后，《京城晚报》和乐家一起炒作出来的人设，长辈斥之为不正经，但是在年轻人中还算小火。目前对乐家的销量影响还不算明显，但是很多年轻人都记住了乐家这个品牌。 “别的话我不多说了，雷先生，我邀请你做MV的男主角，酬劳好商量。”何米伸手，明明是年轻的一张脸，可那威势却把这帮二世祖压得不敢当是普通姑娘调笑。 “MV是什么？”雷煌跟她握了握手，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MusicVideo，音乐短片，和歌曲搭配的短片，应该有了？前两年的那首《雾里看花》……” 何米瞬间改换口风，“反正不会是那种风格。” MV是有了，京城还有熟手的MV导演，就是纪晓岚，但是那画风，惨不忍睹。不堪回首。 往歌手手上P两条闪电cos电母什么的…… “歌都还没定，那个什么哎沐微的男主先定了？”还有人想要拿她打趣，把话题往男男女女那点事上引。 何米成天见一个小姐姐撩一个小姐姐，也不是自己就开不起玩笑的，可是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 一个眼神冷冷得瞥过去，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让那人瞬间闭嘴：“我说了，就是他这样的感觉，明白吗？” “感觉？”说别的或许他们还不懂，说感觉他们可太懂了：“什么样的感觉？” “给我一瓶绿茶。”何米伸手，关跃民哦哦两声，急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瓶饮料。 这是薄荷绿茶的样品，绿色的塑料瓶子，瓶身方形瓶口却是圆的，一只手正好可以捏着，就论包装来看，在那千篇一律的玻璃瓶里居然还算得上是精致。 何米接过就塞在雷煌手里：“拿着。” 雷煌抬头看何米，何米往后退了几步：“别看我，看它，找找感觉。” 他捏着饮料一脸无奈：“什么感觉？” 哎，这感觉就已经出来了。 但是别人不懂啊！ “你往后站，往后站，别关灯，灯打开，照亮，跟在学校里一样，嗯，随便坐。” 何米也不懂找角度，只是退开几步，别人看热闹，也纷纷跟着后撤，把雷煌剩在中间，明明是挺傻缺的感觉，可是他一插兜屁股搁在酒桌上那么斜斜依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遗世独立感就出来了。 “雷煌，你读书成绩应该很好？” “嗯，还行。”雷煌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 “你的成绩很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简单的题目别人为什么做不出来，想不通尔等凡人为何如此愚钝，不配与你为伍。”这话是如此中二，话音还没落下就让他们哄堂大笑，但雷煌好像明白他在说什么。 “尤其是你的同桌，那个娇小精灵的短发女生，却是个学渣，怎么学都学不会的那种笨学生。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你的同桌？” 明明是嫌弃的话，可是从何米口中呢喃着念出来，却带着一种无奈的宠溺。 雷煌轻笑一声，没答话，让何米继续说下去。 “她长的很可爱，爱笑，笑起来特别甜，很活泼，尤其是看到你和别的女生靠近，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个护食儿的小猫咪。可是这么办啊，这个家伙却是个小笨蛋。” 雷煌微微垂着头，勾唇叹了一句：“傻样。” “是啊，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天热，教室里没有风扇，她咬着笔头鼻尖都冒了汗……” “我把饮料递给她？”雷煌觉得自己摸准了何米的套路。 “你坐直了身体，看到趴在桌面上奋力做题的她，露出了一截白脖子，晃啊，晃，上面还有一滴汗，从发际线流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淌，淌过那截白脖子，滑下去……” “咕！”这不是错觉，何米真的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雷煌打开瓶盖灌了一口饮料，掩盖自己滚动的喉结。 果然是美貌与实力并重的京影校草，这一下神来之笔得让何米想给他啪啪拍巴掌：“就是这种感觉，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知是雷煌明白了，这些玩儿摇滚的都明白了，就连关跃民这个中年沧桑的男人都明白了。 “MV的男主角就交给你了。”何米打定主意，就他了。 他火啊，他帅啊，他又火又帅啊！！！ “好。”雷煌也在笑，他觉得这大概会是一次很难忘的有趣经历，“那谁演女主角？你啊？” “瞎说什么？我可是要考未名大学的人，哪只眼睛看我长的像学渣？”何米白了他们一眼。 高大紧非常好奇：“那女主角是谁啊？” “还没定，找找看。”何米摸摸下巴，开始勾勒人设，“大概到他这里。”何米比划了一下雷煌的肩膀位置：“短发，或者马尾，大眼睛，不一定要很好看，但是笑起来一定要甜，就算是生气的时候也要看起来非常可爱。就算是她犯错，闯祸，也让人舍不得责备她。” 要求这么明确了，再找人是真的不难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9章 《同桌的你》 刚刚不仅给雷煌找到了感觉，给何米也找到了感觉。 一个高冷学霸校草和他的呆萌学渣同桌的故事在脑海里成型。 “关厂长，给我纸笔。”这要记下来。 “你写的是什么？小说？还是MV剧本？”高大紧伸长了他那格外粗短的脖子，像一只探头探脑的肥海豹，总算看到何米手上的纸笔都是凌乱的字迹和短句，不像是成熟的内容。 “都是，但是严格来说，这应该叫做，红绿茶的宣传材料。”何米几笔定了个大纲，打算回去再慢慢完善。 “现在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歌了吗？” 老郎琢磨琢磨：“既然这样，你这歌不能快了，不能是摇滚乐。” “嗯，对。”何米本来就不喜欢摇滚乐，刚刚开高大紧的嘲讽说他糊弄就是因为他弹得是摇滚乐。她嫌吵。 当然啦，何米觉得，高大紧自己作曲的摇滚乐水平的确也不怎么样。 可这一句话下去，这里一多半儿的人都没有拿那几万块钱的机会，他们都是玩摇滚的。 “还得甜。”高大紧补充。 “不用，太甜了显得腻，好听就行。”何米摇头。 “那，试试？”老郎越发觉得兴奋，抱着吉他，琢磨琢磨就开始拨弦。 “白衣飘飘的你……” 还真别说，老郎长的其貌不扬，作曲唱歌弹吉他都有水平。 “老郎，你这歌跟现在流行的不大一样啊？不玩摇滚了？”一起来玩的都是懂行的，就是何米不认识人，不然她大概能认出几个九十年代风靡一时的摇滚歌手。 比如，魔岩三杰，都在现场。 “玩音乐嘛，都玩玩。”老郎按住还在颤动的琴弦，“怎么样？” 其实挺好听的，但是…… “再听听。”老郎也不生气，他明白何米的意思，还是感觉不对。 感觉啊，就跟感情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玄妙又最难以把控的东西了。 可是一连换了几首歌，其实都挺好听的，可是何米还是觉得不合适。 旁人听得心痒，也唱了几首，摇滚固然不合适，可也不乏情歌，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是感觉不对。 高大紧想着何米刚才写的内容，跟老郎商量：“要不，那首歌试试？” “那首？不合适？”老郎说道，“这明摆着是两个小年轻谈恋爱的事儿，你那都回忆往昔了。” “问问她本人？”高大紧还是想赚那钱。 “想问我什么？”他们商量的时候何米就抓紧时间写那个故事，故事大纲都快拉好了。 “有一首歌想试试，就是觉得” “试试呗，就是听歌，多听听我还能有意见？”要是平时，就这群大爷的缺德劲，肯定有拿垃圾来忽悠钱的，可是这一块的都是他们圈里的人，要是歌拿出来不好听，那是会被人笑的。 歌的质量大多不错，何米只是未必非常喜欢，还真的没有让她觉得耳朵受到荼毒想让他们赶紧闭嘴。 “行。”还是老郎唱，高大紧自己会作曲作词也会唱，但是他的音色不如老郎。 前奏是一段吉他和弦，听着就怪舒服的，何米眼睛一亮，隐约感觉这会是一次惊喜。 “谁把你的裙子撩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就它了！”作为一个乐感全废的音痴，何米还真的是第一次不看歌词听曲调。 “你喜欢这首歌？”高大紧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曲调不错。”何米微微一笑，“歌词下流。” “脏！”雷煌笑骂。 高大紧嘿嘿两声，摸了摸鼻子。他写歌主要是为了撩妹，自然少不了一些黄色废料。 老郎觉得怀疑人生，她听了那么多首歌，回应都是再听听看，他们都觉得这十万块钱没那么好赚，没想到何米这说定下来就定下来了，效率居然这么快！ “这歌和你的感觉不符？” “但是好听啊！” 开玩笑，这可是《同桌的你》啊！再传唱三十年都不过时。 “就这首，我要了。开个价。” “不你说的吗，十万，就十万，我不跟你玩虚的。”高大紧顿时觉得倍儿有面子，一张还不算太肥的肥脸上笑得满是褶子。 这顺杆爬的速度让何米都佩服，必须得抽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甲方爸爸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高了。”何米摇头。 高大紧的笑僵在脸上：“怎么？” “我不是说了吗，歌词不行。”何米让关跃民拿钱，“五万，买曲，歌词你要是能写得好，我再另外给你买，不然我自己写也成。” 一摞厚厚的蓝色四人头放在桌上：“这是一万，当定金，要是成，我找个律师签合同，合同签完就把剩下的钱给你。” 别的时候都是空口白话，可是一摞厚厚的钱放在桌面上，那冲击力可不比以往啊！ 高大紧眼馋即将到手的五万，又心疼没能到手的五万：“姐们，你会作词？” 话不重，但怀疑意味溢于言表。 何米从鼻音里“嗯”出一声儿：“你说什么？” 高大紧猛然想起来，这可不仅是个土大款，小说都写了两部，盖章认证的实锤才女，怀疑她不会写词？ 笑话！ 其实何米是真的不会写词。 高大紧一咬牙：“成交！” 五万，都能买个小四合院了！虽然买楼房还是差了点。这些歌的风格在眼下其实并不受欢迎，再留着也是砸在手里了。 “好，爽快。”何米让关跃民联系律师，看看老郎的形象，再一扭头看到雷煌，忽然眼前一亮，“雷煌，你会唱歌吗？” “会一点。”雷煌明白何米的意思，看了老郎两眼，“肯定没他好。” 这不重要！ “这首歌，你来唱。”何米拍板。 雷煌的音色不错，只要别乐感废成何米这样都能练出来，这点上，何米还是相信他们的操守的，最重要的是，他帅啊！光是这张脸说不定就能卖出五六万张磁带。 其实何米不知道，在九十年代中后期雷煌就出歌了，还有他自己写的，到了九十年代末期，更是长期霸占歌手人气排行榜前三甲。 何米上辈子知道雷煌是个不错的演员，但还真的没听过他的歌，用浅薄的想法推断，雷煌能红，大概是靠脸。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0章 开机在即 第三百七十一章开机在即 “女主角的事情你们多上上心，找到了人带过来我看看。”事情敲定了，何米也打算走了。 至于广告片的制作，有高大紧呢。 倒不是说他自己有多厉害的拍片技术，何米猜测他的拍摄技术应该属于惨不忍睹级别的。 实际上这货考过中戏导演系，没考上来着，他可是从水木清华辍学的人，笔试对他来说不算问题，对于这么一个绝对不缺关系的人来说，这都没考上，那说明是真的不行。 但是这些大院子弟最大的优点在于，有关系，他自己拍不出来还拉不到拍的出来的人吗？雷煌可就是京城影视学院的，拉两个导演系的学生跟玩儿一样。 对外人来说提着猪头都拜不到庙门，对他来说也就是一顿大酒的事儿，说不定还不用付账。 再说了，就算他自己拍不好，不还有纪晓岚吗？当年纪晓岚进京混的落魄，拉拔了他一把的贵人正是王望。何米要是想找他，分分钟的事。 “都这个点儿了，这里也要开门了，何总留下来玩玩？”高大紧挽留。 何米摆手：“我不喝酒。” “做生意哪能不喝酒？怎么，喝了酒怕危险？你带着那么多保镖呢！”有人说道。 何米还是在笑，可是这一笑却像刀锋一般凛冽，甚至那刀尖儿上都沾着些许血腥味：“我怕你们会很危险。” “我可不想一觉醒来，挨个儿去医院领人。” 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想开黄强，可愣是张不开嘴。 “怎么会呢？我们又不会喝醉！”高大紧赶紧挡开那个不知死活的货色。 “我会。”何米非常严肃非常正经，“我喝了酒，会打人。” 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算是不会打人，那也必须真的会打人了！ 总算没有人出言调戏或者挽留了，何米才收起那吓人的笑容：“明天我要进组拍戏，真的不能喝。你们玩，老板，他们今天晚上的票我请了。” 何米在柜台上放下一小叠百元钞，算是场地费。 “何总阔气啊！”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好歹捞到了一顿的大酒，也没有人再闹，让何米得以顺利脱身。 她倒是没骗他们，第二天一早，何米就进了京影厂。 这里有一条摄影棚，造着一些唐宋元明清的景，杨占家大师妙手拾绰拾绰，弄出了一个南北朝时期的官员府邸内景并几个宋朝时期的内外景。 何米真的不懂艺术，更不懂建筑学这么高深的东西，但是美丑两个字还是知道的。杨占家最牛逼的在于，他画的设计图，不仅布置超美，还很科学，甚至让人觉得，哦，这人住的房子就应该是这样的。 李老师建议，两个不同时代的建筑风格要拉开差别，于是杨占杰就真的给拉开了差别，明明是隔壁的两个片场，何米走进走出，几步辗转之间，仿佛穿越时空。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新鲜和好奇涌上心头，漫步其中细细打量，她只觉得精美，却看不出更细的门道，可光是表浅的表现就已经让她叹为观止。 南北朝时期的房屋以土木结构为主，宋朝时期的房屋以青砖为主，南北朝时期的府邸规制方正，空间极大，宋朝时期的房屋崎岖偏狭，别出机杼，摆设上，南北朝以漆器为主，宋朝以瓷器为主。 这是真的漆器，何米看到那些或红或黑描金剔红的摆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别说何米，就连柯旭都吓了一跳！见多了香江的纸质花瓶，也就是这会儿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地方，拍个电影连漆器上的都是真家伙！ 柯旭可不是第一次和内地合作了，可以前拍的是江湖片，主角都是走南闯北的糙汉子，这一回拍大户人家内宅，才明白什么叫做历史的厚重，什么叫做真正的富贵！ 两相对比，何米顿觉香江土豪都是暴发户。 “这是，这是哪里弄来的？”何米和柯旭围着那个剔红漆木盒，上面还有一些她看不懂但是很好看的纹路。 “从木器厂定做的。”道具对何米这个金主爸爸还是很热情的。 大概是因为，何米自掏腰包买了三台摄影机的缘故。 拍一部片用三台摄影机，这也就是《三国演义》那种名著才有的待遇！ 这个念头，判断一个剧组级别高高，基本上数摄影机的数量就能看出来，一台是正常，两台是重头戏，三台就可以跪下叫爸爸了。 “这个很难做？”何米伸着脖子问道。 “听他们说，这样一个盒子，要反复刷漆反复晾晒，听说这个做了三年。”道具是京影厂的人，说的习以为常。 何米……何米想给这部戏追加投资。 这玩意拍完戏，她绝对要拿回去珍藏，就算现在用不上这样的盒子，当个摆件也好啊！ 转一圈，再转一圈，就看到晋悟忿忿得瞪了一个方向几眼，被何米的眼光撞上才郁郁得收回来。 “怎么了？”何米问道。 “没，没怎么。”晋悟低头，藏住眼中的怒色。 “没怎么你瞪得跟乌眼鸡似的？这是合拍片……” “我知道，意义重大，要注意团结。”晋悟这一肚子的不服不忿，能飘出三里地去。 “错啦，我是说，要注意气节！”何米抬手敲他的光头，这是真的光头，他为了拍戏把头发都给剃了，“再过几年是要回归，记着，是回归，不是我们倒舔，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指望谁能看得起你？” 晋悟一愣，旋即给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他就知道何米还是那个能带着他们挑唆混混内斗的大姐大：“那个收音刚才骂你是穷显摆的土包子！” 交代的真的是干净利落。 “收音？刚刚迟到的那个是？我记住了。”这一次的合拍片，演员基本都是内地出，道具是京影厂的班底，妆造是紫微星拉的团队，摄影、灯光、收音、特效、武指之类的，是柯老怪从香江喊的人，名副其实得两地合拍。 京影厂的人有合拍经验，政治过硬和脾气过软，反正合拍片意义重大绝不惹事。 紫微星有金主爸爸的后盾和柯旭的认可，领头的毛杨李三位都是很本分的手艺人性格，低调，带着的助理徒弟是来学艺的，其实也做好了挨骂受委屈的心理准备，自己师傅的好脾气已经让他们觉得烧高香了，更没有意见。 香江的人大部分也安分知足，但是，应该说，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不缺智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1章 《过把瘾》炸了 开拍前何米和柯旭商量了好一会儿，片场的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在拍摄中发现有什么变化。 但是在香江，一直只是个挂了个名的皮包公司的天狼星影视公司突然正经了起来，由银都引荐，招了一个口碑好对大陆感情深的老牌制作人并且搭起了班底，并且说，要派人来当监制。 “咔！”柯旭挥了下手，何米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脸，维持被背叛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还真的有点费脸部肌肉。 “何总，表现得不错啊！”柯旭觉得他要给金主点鼓励，倒是不仅仅是金主爸爸，而是她表现得确实是不错。 “谢谢夸奖了。”何米拱拱手，走出这个地牢似的内景，移步换影似的走两步就进了鬼宅内院，意外看到她原本以为已经走了的人。 “明老师，您还没走呢？” 被何米叫住的是她的渣爹，明道诚。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但是演技不好还真的压不住，何米不想要看起来正气凛然实际上一定是坏人的那种道貌岸然的金庸标准式坏人。 他得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为的是他的公理和大义，女儿的“牺牲”在他看来只是必然做出的牺牲，不值一提，更是理所当然的。 他在别人看起来，或许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好人，可是在湘君眼里，恶得十恶不赦。 这种角色演起来有挑战性，他越是大义凛然，就越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从屏幕里拖出来揍一顿。 何米本来找的是江闻客串，可是江闻因为《动物凶猛》经费超支的事情正在没脸见人呢，被何米收拾了一顿之后更不敢来了，可是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居然说动了明道诚来客串，据何米所知，他是从来不演这种伪历史片的！ 何米当然是乐得喜出望外直接接受了，江闻身板刚，声音粗，不知道这货外刚内怂的本质会认为这是个行走的荷尔蒙播散机，明道诚就不一样了，他的骨架没有那么壮，说他是何米的爹比较符合事实依据的。 他往那一站手一端就是文人风骨，渣爹都快被他演成文天祥了。 “刚卸了妆，你拍完了。”明道诚后面还跟着一个叫做晋悟的小尾巴，顿时让何米明白为什么他的妆卸的这么慢。 但是看到何米还要开口，他就一副急着要走的架势，他怕何米拉他去吃饭。 明老师嘛倒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完全不通俗物，但是不喜欢这种应酬吃饭的场合是肯定的。 很巧，何米也不喜欢应酬式吃饭，吃的人胃疼。 “拍完了。”何米心中一动，忽然拿了个张卡片递给他，“今天晚上京台有部电视剧上映，明老师要是有空，不妨指点指点？” “是你演的电视剧吗？”明道诚诧异得看着手上的卡片：《大撒把》于1993年9月30日，京浙泸鲁XXXXX九台联播，敬请关注。 反过来是男女主的剧照，可里面没有何米啊！ “不是，只是投资。”何米指指背面的演员图片，“但是新剧要找演员，我摸不准他们的演技如何，明老师指点指点？” “好，我一定看看。”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好歹，卡片收了。 那个名叫晋悟的尾巴急忙追着帮他拎包开门得送出去，好半晌才回来找到正在卸妆的何米。 “干得漂亮。”何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晋悟嘿嘿笑了两声：“不是你说让我多跟明老师请教的吗？” “嗯，你想当功夫明星，可是功夫明星也不是不要演技的，江闻这次把明道诚引荐过来算他立功，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多学一点都是好的。” “我明白。”晋悟重重点头。 “嗯，还有导演、”何米甚至都不避着人，直接指着准备下班的柯老怪，“咱们导演可是个好为人师的大好人，你多多去求教，他可是很会教演员的。” “是！”就算何米不说晋悟也会缠上去的，就算从最功利的角度来讲，不算学东西，跟柯旭混个眼熟，说不定下次拍戏就带他了呢？ 他虽然《青蛇》失利，接连几部戏的投资都告吹，除了何米没人敢给他投钱，但是没有人会真的觉得他会一蹶不振。 尤其对于演员来说，能从他的片里捞到一个角色都是鸡犬升天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柯老怪还会扑好几年，又几年，还有几年~~~ 一步登天是不可能了，但是混个资历还是没问题的，柯老怪的片子自带关注度，对演员倒是个不错的平台。 “好啦，晚上回家记得看电视。” “《过把瘾》？”晋悟顿时苦了脸，“我不爱看这些情情爱爱的……” “那也给我开着电视！”何米在他脑门上贴符咒似的拍了一张小卡片，“我要收视率！” 原本，《过把瘾》是要卖给央视的，急着回本嘛，再说了，八集的短剧不受重视，别的地方也卖不出去。 央视呢，也不重视，买来扶贫似的三更半夜得播，结果给一大帮人养出来了黑眼圈也要熬夜看，后来转到地方台，就是一轮一轮又一轮，轮流播反复放，火遍全国。 但是现在，有何米这个金主爸爸，而且没拍就赚了，没有回本的压力，何米下了指示，钱可以少赚，影响力给我敲出去！ 龙岗挠了半天脑壳，得，既然不要赚钱不担心回本，那就降价！ 他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多年打下来的口碑，在电视剧制作行业那可是龙头老大，放下面子挨个打电话，电话费花了一堆，总算有点收获。 半卖半送得，把这片子推给了九家电视台，说是联合购买，一轮播放价低到让人想哭。 六十万，贴上人情也才刚刚回本，要是没有金主爸爸拉了广告来，且得赔死。这就是电视剧的制作常态。 而且现在销量正在向着50万销量发起最后冲刺的《娱乐天地》九月刊也给做了一期特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砸了这么多资源，就看他怎么炸了。 然后，果然像开头第一集石静从高空落下来的身体一样，“砰”得一声闷响，炸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2章 横财啊横财 何米之前陆陆续续看了一些剪辑的材料，但还是第一次看成片。 总的来说，节奏太快，但是剧本底子很好，拍的也很好玩。 比如有一段剧情。 杜梅：“你抽烟挺凶？烟味真大。” 方言：“你在医院工作？你身上的味儿也不小。” 这种两个人互相猜身份的桥段再过三十年依旧能在短视频里不断出没，更不落伍，《速度与激情7》里更是有一段戏，吉泽尔和Han互相猜身份，叫人印象深刻。 《过把瘾》是国庆期间上映，一天一集，每晚播放，刚好放完这个十一长假。（注） 第二天何米还去问了明道诚：“明老师，这戏表现如何？” 他的戏份是真的不多，就柯老怪的效率，顶多三天就能拍完。 明道诚居然还真的看了：“你要说演员的表现，都还可以，男女主表现得比较顺畅，几个配角都比较出彩。” 可是他这种说法，让何米叹气：“那明老师，你看这戏总体来说，怎么样？” “挺好的，比当下的都市爱情剧拍的有意思。” 明道诚一说出“都市爱情剧”这四个字，何米就知道他是真的看了。现在的电视剧远远没有那么细的划分，甚至没有“爱情剧”这个概念，就古装、现代，顶了天现代剧里还有个农村片。 “都市爱情剧”这五个字是打在《过把瘾》的片头上的。 “有您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何米说的话，明道诚差点没听懂。 第一集是试水，第二集是引爆，第三集开始，但凡卖片的地方，那叫席卷！ 观众看着电视里那俩人你勾我扯得试探，牵拉，调情，在甜蜜的音乐里灯下相拥，一种叫做狗粮的神秘力量冲击观众的心灵填满观众的胃，打着饱嗝都恨不得醉死在这儿！ 评论铺天盖地，这年头晚上没娱乐，电视剧的影响力相当大，要是一部剧火了你没看，第二天聊天都接不上话茬，无形安利，最为致命，就算原本不看电视的人也要瞅瞅，反正十一放假嘛！闲着也是闲着！ 电视剧中间看一半了赶不上，别怕，咱们可以买杂志，《娱乐天地》独家爆料哦！ 要说原本，一部不受重视的八集剧由现在异军突起销量爆增的《娱乐天地》做了专访是《娱乐天地》在砸资源捧剧，不知道多少人是看了杂志才知道有这部剧的，可是现在剧火了，别人出于对这部剧的好奇也有不少会买本杂志来瞅瞅，谁叫这杂志的爆料最齐全呢？ 这叫互利。 这都十月份了，新一期的刊物都准备发行了，九月刊居然又被猛地追加了一波销量，打开了原本暂时还没有铺货的市场不说，还一脚绷进了五十万销量的大门！ 何米是个利落人，接到电话的当天就调集资金，第三天孙硕就去了盛海公安局，要不是小长假期间公安局也放假钱丹芳还要盯着十月刊的发行，她现在肯定坐不住飞回盛海去了！ 1号店现在在盛海的名气不小，凭借着1号店的面子，现在的1号店总经理小丽——人家大名叫莫丽找人打听了，钱款到位，明年楚言中明年三四月就能减刑出来。 乐家趁机挂出了大幅的剧照海报，这都十月了，居然连空调的销量都开始涨！在片里做广告的商家一个个乐得见牙不见眼，都明白了什么叫做“不坑人”。 这哪是不坑人啊，这是拉人发财呢！ 到了第四天，十一小长假还没过玩呢，买剧的电视台就上门了。 首轮播放权吐血甩卖这种卖法，比起卖给央视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版权在自己手里。 央视爸爸嘛，他们买片子都是买断版权的，你片子卖给他们了就跟你没关系了，他们再播一万次也跟你没关系。 但是现在，首轮播放权卖的便宜，还有二轮三轮四轮五轮六轮，只要片子好，能重播，这就是割完一茬又一茬，割的没完没了的韭菜啊！ 首轮播放权一家还不到十万，次轮播放权单集价格居然就给叫到了一万五！ 八集十二万，比首轮播放权卖的还高！这对砸钱拍片只当听个响儿的紫微星影视来说，这简直就是横财啊！ 还是红封爆发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细水长流的横财！ 严格算下来，这居然是电视剧艺术中心出品的最赚钱的电视剧了，结果居然何米投的，钱在紫微星，跟艺术中心没有半毛钱关系！ 要说横财擦肩而过的惋惜，龙岗是有的，但是说很生气，不至于。这剧就算是放在艺术中心他也没那么多花样可以赚钱，体制内的人抹不开面子，叫不上价儿，而且现在艺术中心还在撕逼呢，他还不是一把手呢，这钱就算到了艺术中心，说不定还得算资敌。 他现在就担心一件事。 《在纽约》可是卖给央视了的，这一卖，不会亏了？ 但是这个和何米无关，她在摆酒给香江来的监制接风洗尘。 柯旭刚开始还紧张了一会儿，觉得何米这是要抢班夺权，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发现，这位监制主要就是负责审核财务和内地人员打交道谈政策找方便，跟紫微星一起保障后勤，对电影拍摄从来不指手画脚，也就放下了心。 剧组的人也都当何米这是担心有人中饱私囊捞油水多派了个监军而已。 监制到了，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晋悟和钱丹芳了，因为监制是和武指一起来的，武指是袁八爷，他还带了个徒弟，叫楚渭。 虽然开机好几天了，但是现在拍的才是电影的第一场戏——原来的戏服不是被何米英雄救美的时候弄破了吗？何米加钱加急，可是手工缝制的东西到底快不起来，服装刚刚才改好，所以才拖到现在才拍。 老实说啊，就那一场弄坏了戏服的幺蛾子，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抽的找不着北了，就算是女主角，背景不硬直接换人都有可能，可谁叫她是金主爸爸呢？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乖乖调整档期，之前几天拍的都是一些相对散漫的过场剧情，不重要，所以武指可以迟点到，监制晚几天进组也不影响。 为了弥补这一个过失，《娱乐天地》新一期的重头戏就是探讨现代女侠和《红颜泪》的关系，这剧算是未播先火，总算是安抚了一点员工的怨念。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3章 角色对调？ 但是《娱乐天地》十月刊的重头戏，却是：《独家揭秘过把瘾幕后花絮；杜梅贾玲再次携手天才少女作家处女作揭棺而起》！ 《过把瘾后紫微星影视公司又一都市情感巨作！》 别嫌俗，标题党嘛，就这画风。 主题突出中心明确，就连《红颜泪》都蹭着《过把瘾》的热度蹭蹭得往上翻，也就是现在没有微博，不然蹭着蹭着也能抢下几个热搜。 《红颜泪》和别的片子不一样，何米独自挑大梁，时间紧，任务重，戏份全压在她肩上，所以赵小刚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争分夺秒得把面条往嘴里塞，赶着还要拍下一场。 等赵小刚说明来意，何米差点把面条从鼻孔里喷出来。 “你要让姜姗当女主角？”何米看着杀到面前的赵小刚，顿觉眼前这个老男人疯了。 姜姗是《过把瘾》的女主角，现在在京城一出门人家就冲着她喊杜梅，风头正劲，火，很火。 “这不是《过把瘾》火吗？”赵小刚嘿嘿笑着。 倒不是姜姗不能演，她的演技和形象都挺贴合，可问题是…… “石倩茹都说好给贝蓓，你说姜姗演芦枚，行，你是导演你选角儿我没意见，可现在看《过把瘾》火了就让她们女一女二角色对调，你不觉得这事儿干的有点恶心了吗？” 这话就重了。 赵小刚尴尬，但是该说还得说：“您是原著作者还是编剧，您知道角色，就人物形象上来说，姜姗的确更适合石倩茹，贝蓓风骨更硬，也更适合演芦枚。” 都能演是一回事，更合适是另一回事，何米也看《过把瘾》，现在看姜姗，的确更适合石倩茹那种被有钱太太的家庭主妇生涯养的空虚寂寞且造作的人设。 贝蓓表里如一的刚，也的确适合扛芦枚那样女强人人设。 何米冷笑一声，赵小刚见势不妙，连忙趁热打铁：“姜姗也说，可以签约紫微星。” 何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因为贝蓓是我们公司的人才坚持要把角色给她？” 赵小刚呃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我要是想赚钱，就不会开影视公司了！”何米瞪他。 “不是不是！”赵小刚顿时明白，自己用错了劲儿了。 别看《过把瘾》火，要说赚钱，还没有乐家一个月利润高！影视剧公司一年都出不了几部剧，就算出了剧也不一定能火，能这么赚钱的更是很少，可赔了，就是大赔！ 所以何米开公司是为了什么呢？ 就是为了一个乐子。 人家找乐子来的还弄这么一出事情恶心她，人家找不到乐子当然要生气了！ 何米越想越觉得赵小刚说的这个主意馊得不能再馊：“她们俩还要搭档呢，你整这么一出，她们俩日后怎么见面？还拍戏，这戏怎么拍？还在一个公司，得嘞，朋友当不成那得成冤家，不死不休的那一种，我也别开公司了，搭个戏台子看人唱戏得了呗！” 就现在来看，姜姗的咖位比贝蓓大，所以就能抢人的资源还横空出世压下人家一头的咖位，就问一句，凭什么？就这样一部戏火起来的咖位，根基不稳，原本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人呢，凭什么？ 反正何米扪心自问，这样的气她是忍不了的。 “这个您放心，她俩已经同意了。”赵小刚擦着冷汗，知道自己做在前面的功夫总算有一个做到了点子上。 “同意了？”何米夹面条的筷子都顿住。 这事儿还真的能同意？ “不会是你逼她们的？”选角就赵小刚一个人包办，他这个导演在何米手底下的权利大着呢。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她们就在外头呢，我让她们进来，您给亲自见见？”赵小刚说道。 人居然还真的在，贝蓓何米之前签约的时候见过，姜姗还是第一次见本人，留着短发，还真的有点想电视剧里那个作的极致却还是很可爱的杜梅。 何米擦擦嘴收拾齐整了跟他们握手，的确不像是闹矛盾或者被逼过来的样子啊！ “你们真的同意互换角色？” 这话姜姗没法开口，还是贝蓓说的：“何总，我同意换角色，不是因为姜姗现在比我火，就是我自己，也更喜欢芦枚。” 何米再三确认贝蓓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跟她客气之后，不得不写个福字。 也就是现在的演员觉悟高啊，不然再过几年你试试？海报上哪个演员的名字写在前面都能撕得天昏地暗，临到拍摄了女二火了让她演女主，光是旁观就能吃得这口大瓜，这逼得撕的整个剧组都没法合作了。 难怪贝蓓在艺术中心混的游刃有余还谁都喜欢她，这姑娘大气，能吃苦，不计较得失，这脾气可太好了。 既然她自己都这么说了，何米还真的没办法拦着，但越是这样，越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啊！ “贝蓓，你现在是在外面租房子住是？”何米问道。 “是……公司有给租房补贴。”所以贝蓓觉得这个老板人是真的不错，她还没开工呢，已经连底薪带补贴给她发了好几个月的钱了。 “房子退了，我在亚运村还有几套房子，现在空在那儿也是空，给你当宿舍了，嗯，你会开车吗？” 贝蓓没想到何米一言不合就发宿舍，回答都慢了好几拍：“啊……不会……” “那地方快戳到郊区了，没车不大方便，这样，我让公司再招个司机，再买辆车。”何米不是跟他们商量，就是单纯得表个态。 当着演员的面，何米得给赵小刚这个导演一点面子：“赵导，你问问龙主任最近有空没。” 赵小刚一愣：“您点局他肯定去啊，何总，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龙主任人脉广，问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剧能给贝蓓，赚不赚钱无所谓，剧一定要好。” 作为可能是今年最赚钱的影视公司，何米说赚不赚钱无所谓，那就是奔着拿奖去的。短时间内拿不出能给贝蓓的热门火剧，那就看看能不能给她弄个奖！ 品质剧也要钱才能拍的，何米钱给够，给她塞个女主角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都是给贝蓓的补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4章 找个经纪人 “姜姗，欢迎你加入紫微星。”哪怕最开始何米开紫微星只是为了自己玩的，可是凭空掉下来那么一个演技与实力并重的人气花旦，何米是傻了才会往外推，拉家常似的问她，“现在住哪儿啊？” 这是也要给她发宿舍吗？ 姜姗答道：“我租了房子。” 何米虽然先跟贝蓓说话，看似对姜姗不够热情，但是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都是打工人，谁不指望自己的老板是个厚道人呢？何米对贝蓓好，那对她应该也不会差啊！ “那就一起去亚运村，正好你们住在一起，接送也方便。嗯，我再给你配个助理。对了，你对广告有意见吗？” 姜姗有点跟不上思路：“啊……额，没有。” “国内的家电厂商有意向要找个代言人，我觉得你很合适，要不要试试？” 姜姗又不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何米这是在给她送钱呢！她现在手上已经捏着一部剧了，明年的曝光率都不愁了。 九十年代的娱乐圈节奏没有那么快，一年一部剧的曝光率已经足够了，是时候出手捞钱了。 姜姗是演员不是歌手，走穴也可以，但是代言无疑逼格更高。 而且，能赚钱啊！只要能赚的钱够多，姜姗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说实话，这要是重头戏，就算是再过三十年的顶流花旦小生，也没有哪个能保持一年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拍的戏不少，炒作更是多，但是能得到认可的作品就是凤毛麟角，大部分都只能靠综艺维持热度，三五年能有一部拿得出手的爆款剧就已经能算是坐得稳咖位了。 大部分都只是昙花一现而已，热度只能维持三五个月的比比皆是。 所以他们那么喜欢炒绯闻了，因为是真的没作品啊！ 姜姗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赵小刚果然没蒙人，这个老板，别的不说，钱一定给够！ “赵导，这戏就交给你了，别辜负了她们，嗯？”何米也没有别的好说的，只能是叮嘱了赵小刚一句。 “何总放心，我一定好好拍。”赵小刚咧开了嘴。 “姜姗，赵导和贝蓓跟你说了吗？我们公司人少，正儿八经签约的艺人连你在内也只有三位，嗯，晋悟也在这儿，我让人叫他过来，你们见见？”何米笑道。 顶着一个鸡蛋似的光溜溜脑壳都扛不住五官俊秀的晋悟被叫过来之后总觉得后脑壳凉飕飕的。 这两位同公司的同事虽然看起来都是端庄文雅的漂亮姐姐，可她们那眼神，总冲着他的脑袋瞟来瞟去，似乎等着机会就会上来撸两把。 这两个姐姐好恐怖啊！ 回来了才发现何米没有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而是翻着电话本念念有词。 鉴于目前手机技术的落后，也没也不能免俗得弄了一个电话本，不然指望她能把那些电话全记住吗？ “何姐，你在干嘛呢？” “帮你们找个经纪人。” 原本紫微星那个草台班子可没有经纪人，尤葛的行程又轮不到他们来安排，总共就贝蓓和晋悟，一个是糊咖一个干脆就是纯新人，哪来的行程要安排？ 反正是自家的剧，让打个电话她见导演试衣服而已。 可是姜姗现在火啊，要是没个专业的经纪人就浪费了。不仅耽误何米赚钱，还把姜姗的事业给耽误了。 “何姐，什么经纪人？”晋悟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何米其实年纪比他小。 “就是负责帮你们接洽行程，谈广告谈剧本谈专访的人，好的经纪人可以帮你们接到更好的资源，还能挡下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很重要的啦。” 可惜在国内还没有成熟的经纪人，香江那边的经纪人压榨艺人压榨得太凶也不适合内地的形式，还是要土生土长的好：“怎么，你有人选推荐吗？” “嘿嘿，还真有一个。”看晋悟的表情，不像是理解了经纪人对他的意义，倒像是舔着脸让何米帮忙给人安置个工作。 “说。”当不了经纪人当个助理也行，晋悟的面子是要给的，反正姜姗既然签约了，紫微星肯定要给她组个团队出来。 人到她手上，总不能比跑单帮的时候事业还差？那不是坑人吗？ “我有个师兄，他老婆在唱片公司带艺人走穴，听说你这里钱多。”这小子是真的实诚，何米没别的好处，要名气还小要级别没有，就是钱多。 “行，让她来，我见见，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嫂子姓花，好像叫花景旺。” 嗯？中国大陆第一位经纪人？貌似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内地第一经纪人，要不是后来被忽悠了跟错了人，也许这个名头她还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何米也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她，可能是重名呢？也许见见面就能知道了？ 现在下岗潮已经初见端倪，听说工作有着落，花景旺来的很快。 看了脸……还是不认识，实际上何米上辈子也不知道这位“花姐”长什么样，她是经纪人又不是明星，辨识度没那么强，曝光率更是几近于无。 三十多岁，短发，容貌普通，气质挺精干的一个女人，还给何米递了简历。 简历写的挺好看的，在星河唱片当了五年的助理经纪，跟国内的四大穴头都算是有交情，跟南边的乐坛关系很不错。 人脉，经验，精力都有，性别也合适，姜姗贝蓓都是女生，有一个女经纪人带着也方便……貌似何米能叫得出名字的内地经纪人都是女的。 当然啦，男助理还是要招的，不然谁来扛包？ 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你在星河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槽？” 花景旺在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分析过何米性格的，说的特别坦诚：“我孩子四岁了，我不想专门在家里带小孩，要赚钱请保姆。晋悟说，你这里给钱多。” 这个理由，何米很能接受。 星河唱片的老板从日本回来的，走的风格就是广撒网多捞鱼，手底下歌手十几个，出名的不多，何米也只是听高大紧他们吹牛才知道他们公司的情况，对星河唱片内部经纪人的具体状况并不了解。 但是猜也猜得出来，不过他们人多，竞争大，经纪人肯定也多，经费肯定没有何米这么充足——跟何米比起来，全中国的演艺经纪影视制作公司都是穷鬼！包括香江！ 就没有她这么干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5章 冲突 “我公司现在艺人不多，女艺人两位，贝蓓和姜姗，男艺人就晋悟一人，他还是以武术生涯为主，有好戏叫他，没别的事也不用管他。艺人少，人也少，但是姜姗现在的知名度不小，班子要你自己搭，你的担子不轻。” “是，何总放心。”花景旺喜出望外！ 她这段时间也接触了不少公司，别人一听她孩子那么小，最多的话就是让她少干点活儿，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多陪陪孩子，还觉得这是对她最大的照顾了。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个！ 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放在相夫教子上，她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她想要的认可，可不仅仅是会带孩子而已！ 现在何米愿意给她工作，说担子不轻，也是信任，也是责任，更是认可！ “星河那边处理好啊，我可不希望闹出点别的风波来。”何米说道。 这种跳槽，老东家关系处理不好到时候撕破脸就很难看了，何米虽然不怕，但是也不会傻缺到平白树起星河这个敌人。 “是，我明白。”花景旺点头。 “你干嘛你干嘛……” “哎呦卧槽！” “撒家铲你个大陆仔，吔屎啦你！” “臭流氓还敢打人！” 后台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花景旺浑身一颤，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抬头更不敢打听，低着头拿眼角打量何米，却见她眼神莫名：“行，你先去熟悉一下情况，经费的事情财务会跟你交接。” “是。”花景旺离开片场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片场出了这样的事，何米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一点点……兴奋？ 有这样一重耽搁，何米到的比柯旭，比香江来的监制都要迟，干脆就没有进去了，隔着一扇门远远的打量。 出事的地方不是化妆间，而是放置服装的仓库，人群泾渭分明得分成两边，人少的一波是三两个香江人，中间的是香江来的收音师，额，就是被晋悟告了一状那个迟到精。 要说这货其实长的毫无特色，之所以让何米一眼就注意到，主要是因为……他的脸颊上老大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跟盖了个章似的，无比吸睛，全场不看别人就看他。 但是另一边的人群焦点也不遑多让，人数众多且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小姑娘。 漂亮的小姑娘。 很漂亮，能在娱乐圈都混得开的漂亮。 何米第一眼被她的身材吸引了，尤其是在对比自己的小笼包之后……日，她这是在自取其辱。 那姑娘的身材倒不是夸张的妖娆，确确实实充满青春活力的好身材，除了让何米自信惭愧的大肉包之外，还有一双又长又直的腿，裹在牛仔裤里都让何米忍不住呲溜呲溜。 本着一个老色批的天职，何米是从下往上看的，到了脸，更没让她失望，哪怕不施粉黛，这也是一张端庄得近乎浓艳的脸，尤其是鼻侧的一点小痣，更添了几分妩媚。 但实际上这个姑娘的年纪并不大，目测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青春面孔和妖娆身材，如此美人，难怪能吸引一波男青年护在她身边义愤填膺的……恩？这义愤填膺好像跟她好看关系不大，主要是真的愤怒。 何米听了一会儿，貌似明白了。 香江来的那个收音师摸她屁股，谁知道这个姑娘长了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却不是包子样的性格，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姑娘手劲儿真大，打得好！ 这收音师要还手，可是这里动静闹起来了就把外面的人都吸引进来。京影厂的内地人多，再怎么团结为主也不可能任由他动手欺负一个小姑娘，所以那姑娘抽完巴掌就闪，好歹没有进一步伤害。 现在的情况呢，就是收音师在耍无赖：“是这个北姑勾引我要我带她去香江嘛！看她这幅风骚的样子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我当然不要这样的破鞋啊，她就叫起来说我摸她嘛！” 这货恶心的过分了？ 何米发现自己在手痒，她想再抽他两耳光。 “你胡说！”那姑娘被这样污蔑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别说她，就算是旁观的青年都忍不了这样的话，顿时群情汹涌义愤填膺。 “光仔陈！”柯旭带来的助理一看他这张破嘴瞎说，狠狠瞪了他一眼。收音师光仔陈才悻悻得闭嘴，可一双眼睛依旧在挑衅。 “黎制片，你看这事……”紫微星拍的都是幕后人员，除了毛杨李都是助理，现在他们三个都不在，剩下的助理徒弟根本说不上话，只能寄希望于制片人。 “都是误会，误会。”黎制片年纪蛮大了，端着张笑脸和稀泥，“光仔陈不小心碰到了嘛，小姑娘你也打回去了，别激动，别激动好不好？” “我……”光仔陈一张脸现在还僵着疼，捂着脸要开骂，黎制片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瞪得低了头，可还是不服不忿的：“就一个小助理，北姑还这么拽！” 这个姑娘是新招进来的妆造助理，但是她来的比较迟，没别的什么活儿干了，就只能负责整理和保管戏服，的确是剧组最底层！收音好歹是个技术工种，在香江娱乐圈这样阶级分明且势利眼的地方，小姑娘被欺负了都只能偷偷哭。 “他还偷东西！”那小姑娘脾气也爆。 “你个北姑还冤枉我！” “我明明看到了，他把东西塞在自己兜里了！”小姑娘一点都不怵，张嘴吼回去，“不信你们可以搜！你敢不敢把自己兜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光仔陈下意识得捂住裤兜，瞪着一双眼嗷嗷嚎叫：“凭什么给你搜？我还说你偷东西了……” “啪！” 光仔陈的裤子突然裂开，一盒东西掉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抢到他旁边的晋悟一脸无辜得低头捡起来：“是这个吗？” 这下人赃并获，光仔陈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发火吗？晋悟可是男主角！他敢对那个妆造助理小姑娘颠倒黑白，可不敢跟晋悟硬扛。 “这个是什么？” 都是在电影厂工作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好像是胶卷？” “他偷胶卷啊！”这一声惊叫让他们都是一个激灵。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6章 升官！ 胶卷可不便宜啊，何米用的都是好货，柯达的，一本一千多块，抵得上他们三四个月的工资了！这个涉案金额妥妥的刑事案件！ “这是没用的胶卷，废胶卷！大陆仔你懂什么？”光头陈额头冒汗，赶紧嚷嚷。 黎制片拿过胶卷，问摄影师：“这个是胶卷吗？” “是……”摄影师也是圈内有名的，是柯旭的御用班底，自然是香江人，看了两眼又补充一句，“不过的确是拍完，没用的废胶卷。” “听到了听到了？我就好心帮忙扔下垃圾啊！”光头陈觉得摄影师是在帮他说话，咬死了不认。 场面登时沉默。 这话骗骗外行人可以，可是在场的除了那些新入组的小助理谁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空白胶卷很贵，要是拍出来了是成品的电影胶卷，那更是精贵，随便糊了一下整个剧组的努力都白费了。 可是人力有时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影片的效果不好，或者技术性NG都是有可能的，如果一开始就确定这本胶卷里的影像作废，那这本胶卷的确就没有用了。 但是一本胶卷可以拍四分钟，这一本胶卷里除了作废的那段影像之外，还有可能会有一段空白的还可以使用的胶卷。一般来说除非真的抠搜到一定程度的剧组，这些胶卷都是一起作废了，可是不排除有些人会把这些空白胶卷剪出来卖钱，比如光仔陈这样的，就是偷东西。 “都是误会啊，小姑娘也是好心，光头陈呢，也是好心哈，就这样。”黎制片果然人老成精，这关头了居然还能撑着一张脸皮打圆场。 光仔陈看着犟嘴，实际上人赃并获，那冷汗也是一身一身的出，太过激动脑子充血，头脑都是懵的，现在才觉出点脚踏实地的感觉，脚下都是软的。 他觉得他明白了，黎制片也是香江人，他也要得到香江人的支持的，自然要帮香江人。 好说歹说，又是两地和谐又是电影赶工期的，总算把这事揭过去了，人群散了，倒是那光仔陈看小姑娘的眼神还不服气，似乎还想找他报复。 甭管是紫微星还是京影厂，大陆这边的人就没有心里不窝火的。 晋悟找楚渭吐槽：“就这样过去了？那个姓陈的可不是好东西！” “光仔陈不是个玩意，这些天都迟到多少回了？你知道他晚上干嘛去了吗？”楚渭因为是袁八爷带来的，哪怕是大陆人也是能混进香江圈子的。 实际上这一帮人里大部分都是大陆人，在香江出生的只有极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都是从内地游过去的，早两年晚两年而已，就算是在香江出生的，也大多是他们的父辈祖辈是游过去的，在整个香江的人口构成中，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也只占很少一部分——1950年的时候香江才多少人？ “我管他干嘛去了？那小子还能学***做好事去？”晋悟吐槽。 “他去三里屯泡酒，回来就吹有女人投怀送抱。”楚渭跟着何米的时间比较久，知道她的性子，“这样的人品，何姐能忍他？” “这到底是是别人的私房事，何姐还能管这个？”晋悟不信。 “刚刚我好像看到何姐在门口了。”她看到这事还能忍气吞声？ 楚渭摸摸下巴，这不是何米的风格啊！ “何姐看到了还能忍？”晋悟也不信，开机第一天就抓着他说要团结更要气节的人是谁？ “走，咱们找她去。”楚渭想不通就不想了，直接找人问问不就明白了吗？ 何米正在背台词，美人手不释卷，一副岁月静好的德行。走进了才听到她在背什么台词。 “彼其娘之，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堪惊小儿啼，能开长者颐，爷娘闻汝来，自挂东南枝！” 嗯？剧本里有这一句吗？ 晋悟摸摸光溜溜的脑门，他怎么不记得了？ “找我的？”何米笑得温柔含蓄端庄娴静，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额。”楚渭更学渣，无视了刚才何米背的台词，“何姐，刚才你也看到了嘛？” “看到了，所以你们就来找我了？”何米嘴边似乎还有一丝笑。 “嗯。”晋悟话还少一点，楚渭就很活泼了，“这事真的就这样算了？” “不然你们还想怎么样啊？”何米合上书，笑得意味深长，“把那个姑娘叫来。” “啊？”晋悟虽然相信何米的人品，但还是有些迟疑，楚渭已经兴高采烈得跑出去了。 只是那姑娘被拽过来的时候还在忐忑不安，何米拍拍身边的凳子：“来，坐这。” 小姑娘小心翼翼得只敢搭半个屁股，何米撑着脑袋看她，近距离看美人，果然越看越美啊！ “你叫什么名字？” “岑小影。” “多大了？” “19岁。” “什么学历？” “黄庄职高。” 一顿盘问似的家常拉完，何米对此美人有了个初步了解，岑小影是京城本地人，父亲是电信局员工，母亲是国营商店售货员，都是铁饭碗，殷实人家，又是独生女儿，锦衣玉食称不上，可也是衣食无忧长大的。 打小美人坯子，可惜学习渣渣，初中毕业成绩惨不忍睹，也幸亏是京城的本地户口，最后进了京郊的一家职高学习美容美发。 职高的文凭，就算是在九十年代也有点拿不出手啊，更何况还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呢，公务员招考已经要硕士学位了你也信？ 又是大下岗，工作难找，厂子进不去，被招进紫微星做妆造助理，写作后备人才，俗称学徒工。原因还是只有那一个，钱多。 有意思的是她家住址，她家住在菜市口南半截胡同——对，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个用来砍头的菜市口。 何米无不促狭得想着，大概就是那刑场之地的煞气才养出了这么一个外柔内刚刚的姑娘，那一巴掌甩得，手劲真大，爽！ 天聊得差不多了，岑小影都坐立难安等着何米发火了，何米才说出她叫她来的目的：“小影，这段时间你就先做我的助理。” “哈？我？”岑小影指着自己鼻子。 怎么甩了一巴掌吵了一架，不但没受罚还升官了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7章 值钱！ 从管衣服的助理到女主角的助理，等于从看仓库的粗使丫鬟直接奔到了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一步登天说不上，三级连跳是肯定的。 剧组上下谁不知道，何米可不仅是女主角，这是剧组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金主爸爸说的就是她！ “何总，你，你确定是要我当你的助理？” “我平时也用不上助理，专门招一个也是闲着，就是这段时间在片场呢，没个人搭把手还真不行，我看你脾气还算对我胃口，怎么，你不愿意啊？”何米看小姑娘吓得结结巴巴的样子觉得分外有趣。 “不不不，愿意的，愿意的。” “哦，不愿意啊。”何米一脸苦恼，“你看我这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这可不带强抢民女的……” “愿意的愿意的愿意的！”岑小影连连点头，连珠炮似的吐出一串话，紧张兮兮得看着何米，生怕她改了口。 她又不傻，别的好不好处先不说，就一点！她是看服装的妆造助理，光仔陈还会对她报复，她是何米的贴身助理，借光仔陈个胆儿！ 这幅可爱的模样让何米咧开嘴笑了半天，笑完了正色道：“小影，不是我不给你出头，你受了委屈，可是这点事就算闹开了，也入不了刑，最多只是赔钱调解。这戏刚拍了三分之一，你还要在剧组工作，你出面报警，后面你在剧组会比较难做的。” “嗯嗯，我明白的。”她明白，何米这是护着她呢。 不，你没明白。 旁观了全程何米调戏小姑娘的楚渭和晋悟忽然觉得，这一幕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跟香江人硬抗的小姑娘连升三级入了金主爸爸青眼，谁还能不懂这个意思？ 只管刚，不用怕，老板给你们撑腰！ 所以光仔陈这段时间的日子有点不大好过。 京影厂的人是手艺人，可好歹都是在单位里混了一辈子的老油子了，平时被耳提面命的都担心着政治任务，现在一看，怼人有理挖坑无罪，得嘞，真当我们看你顺眼啊！ 要说别的香江人也就算了，可谁叫你自己一屁股屎擦都擦不干净？ 还不抓着你使劲儿怼啊？说不定哪天就被金主爸爸看中了呢？跳槽是不可能跳槽的，编制的魅力还是比金主爸爸大的，可赏俩红包也好啊！ 同行的排挤让光仔陈抓狂一样的难受，这叫职场冷暴力，可是偏偏上层都太顾全大局了，一个比一个安静，谁都不说话。 这就让光仔陈在剧组里的日子陷入一种很矛盾的处境，工作环境严重不顺心，可是又让他有一种“他们不敢动我”的嚣张和傲气，渐渐滋生出一种另类的狂傲和野心。 戏拍了一半，他跟平常一样下了班就跑到就把去喝酒赌钱买醉，有个穿着西装一脸精明市侩的中年男人又是请喝酒又是陪打牌的，就差把“有事相求”这四个字写在脑门上。 “你有话就说，不用，不用这么奉承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光仔陈面前已经摆了一堆酒瓶。 那人笑得奉承：“陈先生果然壕气。” 然后一阵正色道：“陈先生，您在《红颜泪》剧组高就，又是香江人，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一样东西？” 光仔陈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是自己吹出去的牛，被人打听到一点都不奇怪：“你们要什么东西？” “听说何米小姐最近在赶一部小说，连在剧组里都还在赶稿？” “何米？”光仔陈用自己那颗被酒精泡的发胀的脑子缓缓思索，好像是很多次看到何米在拍戏的间歇是在写写画画。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关注何米，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在关注岑小影。 他可没忘了，是谁把这件事捅出去让她在剧组难做人的，现在她是抱上了何米这个大腿，可要是她工作出了失误呢？何米还会护着她吗？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揉圆搓扁？ “好像是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陈先生能拿到何米的手稿吗？”这人眼睛一亮。 “你要这个做什么？”手稿？何米的确是在片场写，叫到她拍戏就随手一搁，没有特别小心看护的意思，就连岑小影也不会特别把那些本子收起来！ 事情做成这样，真不知道何米要这个助理有什么用！ 难道是因为她长的好看身材好？可是何米也是女人啊！ “陈先生你不知道，何小姐是出了名的才女，接连两本书都火爆一时，现在又有名气加成，她的新书大作我们可是期待很久了。”那男人往他手边放了一叠钱，绿油油的美刀看的他被酒精冲昏的眼睛赤红赤红的！ 他可以不在乎人民币，甚至连港币也见得多了，可是美元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那诱惑力是要翻上两三倍的！ 光仔陈一把抓起美刀往自己怀里塞，生怕男人给他抢回去。 那男人笑得很满意：“那就等着陈先生的好消息了。” 光仔陈连酒都没敢喝了，急慌慌得往回跑。 光仔陈把那一叠美金塞进带来的衣箱，一脑袋扎进水盆，用冰凉的水刺激让自己的脑子清醒清醒。 那可是美刀，美刀，美刀啊！ 刚刚怎么忘了跟那个人谈谈价呢？只是定金就能给这么多，真的拿到手了说不定钱更多？ 而且……她写的书真的能赚那么多钱？ 光仔陈用清水狠狠抹了两把脸。 还是得打听打听！ “渭仔，听说你以前是何总的保镖？那你对何总应该很了解？她真的跟传说的那样会赚钱吗？” “这还能有假？你看她现在才几岁啊，要不是真的特别有本事，哪里能赚那么多钱啊？” 原来真的特别能赚钱啊，可是做生意又和写书不一样，她写的书真的那么能赚钱？ 当他把这个问题问给身边的同事的时候，同样从香江来的人哄堂大笑：“你在开玩笑嘛！怎么可能不值钱啊！” “你想想，倪匡一本新书，千字五百块啊！那还只是刊登在报纸上的稿费啊，她写的几本书现在都要拍成片啦，你想想光是剧本改变就要多少钱！” 倪匡是内地渡海的人的财富偶像，靠写书发夹，一度是香江最流行的小说作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8章 偷窃 “倪匡的《卫斯理蓝血人》前两年改编费给了多少啊？二十万啊！” “我听说是五十万？” “不是啊，我听说是七十万啊！还是让李嘉欣陪睡才抢到的嘛！”说道这些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花边新闻，他们一个个的都格外亢奋。 “你忘啦，《都市女侠传》第二部的剧情就是她写的，她要是出新书了，几十万轻轻松松啦！” “值这么多钱啊！”光仔陈眼底幽幽冒着绿光，那是美元的颜色。 于是他照常去昨天那个酒喝酒，果然那个男人还在这里等着他：“陈先生，您来喝酒，相比是手稿已经到手了？” “不着急，那个书我拿出来很容易啦，可是她都一直捏在手上的，书不见了马上就会发现！”光仔陈吹牛到。 那男人很机灵：“放心，我们只要拿到影印一下，很快就会把手稿还给你，你放回去就好，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的！” “现在咱们说说，价钱问题。”光仔陈咧嘴一笑，那一口黄黑黄黑的牙，就像是抢食的鬣狗。 “何姐，《京都晚报》的于记者来了。”岑小影在伏案奋笔疾书的何米身边说道。 “哦，好，探班的记者都到了吗？”何米放下手里的笔，揉着手腕说道。 “都到了，《大众电影》和《大众电视》想要采访你。”岑小影说道。 “报道电影就行了，采访就算了。”何米想了想，“我们找柯导去，现在开工，他们进来就说我在拍戏抽不开身。” 虽然双方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但还是一个能让双方都下得来台的好借口。 “好，走。”手稿就摊在她专用休息座的桌面上，光仔陈的目光顺着那边一晃，忽然捂住了肚子。 “哎，你，怎么了？”他手一晃，那根冲天大扫帚似的收音杆就开始晃，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玩意要是摔了，这得好几万美元呢！ “哎呦，我肚子痛！” “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我去厕所。” 这样临时拉出来的戏份当然不会是什么重头戏，收音找个人帮忙扛收音杆就行。 “你，对，就你，过来帮我扛着杆子！”他指了一个在剧组等着开工的群演，把手里的收音棒交给他。 捂着肚子急匆匆得跑了。 “哎……”那个群演傻愣愣得扛着收音杆，就听到那边副导演在喊：“各部门就位，各部门就位！开拍！” 群演压住发到喉咙的呼叫，握紧了手里的收音杆，就像握住一个期待已久的机会。 剧组迅速安静下来，混乱中带着秩序得进入工作状态，仿佛无人注意到少了一个讨人厌的惹祸精。 京影厂后门，光仔陈捂着肚子拔腿一阵狂跑，跟一个在这里等待已久的男人接头：“手稿呢？手稿呢？” “先，先给钱！”光仔陈紧张得四处打量，一边捂住了怀里的手稿。 “先给一般，我要验货！”这人也是好奇，当场就摸出了一叠美元，随手一分，抽出一半递过去。 光仔陈捏着手里厚厚的纸笔，才把一直捂在怀里的书递过去。 那人翻开一看，果然是何米那标志性的丑字……潦草，只是潦草！扉页上数牌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同桌的你》。 书到不厚，只是个短篇故事……嗯，对于曾经不到一百万不算完本的网文水怪何米来说，五万字真的只是短篇故事。 从第一章到第十章都已经写完了，男人喜出望外，特豪气得直接递出手上剩下的一摞美元。 “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又是一摞厚厚的美元，让光仔陈心头狂喜，连男人什么时候拿着手稿离开的都不知情。 而在片场里，何米到底还是没有躲过记者的纠缠，两场戏的间隙，《大众电影》的记者躲过重重包围，把话筒怼到她的脸边上：“何小姐，能采访你一下吗？” 拦记者这种事呢，是用助理扔出去扮黑脸吸引火力的，正主本人就算再生气也是不能跟记者发火的。不然为什么很多演员要请那么多助理？因为人不够多拉不住怪啊！那为什么最底层的小助理还得那么快呢？因为仇恨值太高了，红名了就得报废。 岑小影刚当何米的助理没多久，技能点还不够熟练，拉不住怪，何米只能接受采访：“可以，不过我们很快要进行下一场戏，时间不是很多，还请尽快。” “请问《揭棺而起》的电视剧改编已经进入筹备期了，是真的吗？” “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开机的。” “听说原本定的女主角是贝蓓，在姜姗签约紫微星之后，却把女主角石倩茹的位置给了姜姗，这是不是有对于姜姗人气的考量呢？” 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提问方式，何米还以为面前的是个香江记者呢！ 但是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承认啊！ “不是的，赵小刚导演的在选角的时候当然是以我们公司内部的人员为主，所以跟贝蓓接触了，但是当时没有定下来是哪个角色，而贝蓓个人呢也更喜欢芦枚。至于姜姗的表现力，在《过把瘾》里也是有目共睹的，都是凭借实力拿下的角色。” 何米用网络时代的防杠语录打哈哈。 那记者本来以为何米年纪小说不定能掏出一点东西来，没想到比赵小刚还滴水不漏，只能悻悻得歇了这个主意。 “何小姐的两本书都已经改编成影视作品，那现在在创作的新书也有这个打算吗？” “这个可不由我，是得看有没有导演能看得上我这个故事。” “能让我们分享一下这个故事吗？我是你的书迷，《红颜泪》和《揭棺而起》都看过好多遍了。是都市情感小说？还是神鬼志异小说？”书不书迷的何米不敢确定，书倒是真的看过，这何米就很高兴了。 是真的有兴趣跟她聊聊书：“都不是，是一本校园爱情故事。” “校园爱情故事？”那记者眼睛一亮，在手里的采访笔记上奋笔疾书，“何总可以详细说说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具体的内容等小说刊登发布了就知道。” “那书名叫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9章 抓贼拿賍 “《同桌的你》。”何米的眼神下意识得往外一扫，却发现自己位置上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小影，我放在桌面上的手稿是你收起来了吗？” “没有啊！”岑小影回头看到桌面上的书不见了，头皮都起来了，只能勉强撑着，“我先去找找。” 可是岑小影年纪小见识资历都还浅，哪里瞒得过精似鬼的记者？这点装腔作势根本没能打消她的疑心，反而更让她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 比起刚才四平八稳的采访，这种突发意外才更有报道价值啊！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何米那个年轻的小助理一脸掩盖不住的惊慌得跑过来：“何总，手稿不见了！” 何米脸色都变了！ “怎么会？” 记者本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可是看那个小姑娘一脸惊慌失措得还是心疼，轻声安慰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随手搁在哪儿了？” “没有，何总来拍戏之前就在写，笔和本子都摊在桌子上呢，平时除了我，没有别人敢动何总的东西啊！”岑小影急的快要哭出来。 何米已经沉了脸色：“不好意思，剧组出了点事，现在有点不方便采访，你们看，能不能下次再来？” “对对对，下次再来，下次再来。”黎制片闪现进场，和着稀泥把一众记者往外赶。 记者都是事业单位的人，到底不是日后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人好声好语得求了，还是给了面子慢慢撤走，只是人还没离开片场，就听到何米极具威势说道：“谁拿了我的手稿？自己站出来！” 妈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咋这么吓人呢？ 你家金主爸爸凭本事赚的钱，谁真拿她当傻白甜？ 她这一出声，整个剧组鸦雀无声，就连柯旭都不敢出声。 “没人应是？”何米换了口气，“刚刚有谁靠近过我的休息位置，有看到就说出来！” 哎，这个可以说！ “刚才收音的光仔陈去过！”立马就有人应道了，何米对他的脸有点影响，光仔陈和岑小影闹起来的时候，他是冲在最前面最义愤填膺想要跟光仔陈打架的那一个。 应该是紫微星的造型助理。 原本以为他那么勇猛得冲锋在前是知慕少艾，难道是何米想错了？ 点的不是自己，那就可以很热心得到处找人了：“光仔陈呢？” “对啊，光仔陈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没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何米就问男助理：“你怎么那么清楚？” 男助理“哈”了一声：“光仔陈这样的人当然要多多留意了，不然他趁人一个不注意，又被人勾引了怎么办？脸上盖个章出门也不好看，到时候还让别的剧组的人以为，我们剧组的特色就是盖章呢！” 这嘴也是阴损！ 何米想笑，但是这个场面不能笑出来：“有谁看到光仔陈了？” 让光仔陈去上厕所的副导演顶着一脑袋冷汗出来：“刚才他说他拉肚子，说去上厕所了！” “赶快去厕所找啊！” 就有人窃窃私语：“他不会是上厕所没有纸，拿了何总的手稿擦屁股？” 这个脑洞够大，当场有人笑出声来：“还真的有人这么作死啊？” 然而这窃窃私语到从厕所回来的人一声喊，就再也没人敢笑：“厕所没人！” 说肚子痛的人不在厕所，剧组还丢了东西，这么明显的线索要是还真的看不出来，那他们就都是傻子了。 这货要是自己弄坏了老板的手稿，那是他自己闯祸，别人可以隔岸观火尽情嘲笑，可要是他手脚不干净弄丢了东西，这个概念就不一样了！ 事情大条了！ 何米一脸冷峻：“报警！” 在场的不管是香江人还是内地人都愣住了，这要是闹大了可是会影响剧组京都的！ 可是看看柯旭，没反应，黎制片去应付记者了，内地的……老板都说话了还能怎么样？ 在警察到场之前，他们就在京影厂后门抓到了怎么也等不到那个男人送手稿回来的光仔陈。 被从后门拽回来的光仔陈略显慌张，可是看到黎监制来了还是镇定：“何总，找到他了，他在后门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光仔陈，你说你肚子痛，去厕所，我怎么不知道京影厂的厕所在后门啊？”那个指认他的年轻男助理嘲讽道。 “我，我去买药！”光仔陈咽了一口口水，“对，我去买药！” “买药？”何米给楚渭使了一个颜色，楚渭伸手一摸，准确得从他左边的裤兜里掏出一叠美元，“去买药还能买出一叠美元来？哟，钱还不少呢，八千美元啊！” “人赃并获，就是你偷了何总的手稿！”岑小影喝骂道。 “你说是我偷的就是我偷的？怎么不是你自己没管好弄丢了，还想要栽在我头上？你这个北姑，人长得不怎么样，心眼倒是很多啊！”光仔陈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我都看到你去何总的位置旁边了！”那男助理叫到。 “片场就这么大，又没有格出地方来，我路过不行吗？”光仔陈气哼哼得狡辩，“再说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何米看着这场闹剧一样的大戏，淡淡说道：“调监控。” “监控？”哪怕光仔陈一直端着架子不肯学普通话，可是又不是真的不会说！这个词的意思，看字面都能明白！ “对，监控。”何米还很好心得跟他解释了一句，“在香江，这叫闭路电视。” 光仔陈冷汗都下来了，内地这穷地方，京影厂连摄像机都买不起第二台，哪来的钱装监控？ 可是就是有，不仅有，还把他的脸和行为拍的里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到他把钱往哪个兜里塞。倒是那个买家，一直带着帽子低着头，监控没能拍到他的脸。 “我倒是很好奇，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光仔陈汗如雨下，求救似的看向柯旭…… 哎，柯旭呢？刚刚还在的啊！ 他现在不再，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件事他不管了！ 对了，还有黎监制！ 黎监制是香江人，一定会保他的！ 上次他偷胶带，就是黎监制出面打的圆场！ “黎监制……”光仔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送完记者回来的黎监制，就听到他让开身位露出身后两个警察：“警察同志，你们看看应该怎么处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0章 明白了吗？ 警察暗暗叫苦，原本以为只是失窃案，谁知道居然还牵扯到港澳台同胞！ 这种案子带回去就是等着吃挂落，能当场解决掉最好：“你说失窃了手稿，盗窃罪要看案值的，这手稿这个价值不好判断啊！” “一般来说是怎么判？” “如果是五百元以下，不构成刑事罪，处以罚金或者拘役，数额较大，三年以下。” 何米问道：“那如果是二十万呢？” “那是数额特别巨大，可能会判处无期徒刑。”警察也紧张起来，小案子可以糊弄，这种案子不处理不行啊！ “您的手稿里有夹什么值钱的物品吗？支票？合同？”他来之前可是打听过的，失主是乐家的老总，身上有什么值钱物品都不稀奇！ “那倒没有。”何米的话刚让光仔陈刚松了一口气，“只是之前有人出二十万要跟我买断这本书的版权。” “二十万？”警察都惊讶得变了调。 “《揭棺而起》，发行五十万册，加上前期刊登的稿费，版税收入现在已经过了十万，要拍片了虽然是我自己投的剧，但是版权费还是要算的，三万。《红颜泪》刊得迟，现在也发行了二十万册，电影的版权费也是十万，我的新书，全版权买断换个二十万，应该还是能卖得出来的。”何米给他们算了一个简单的数学题。 “而且……”何米看向光仔陈，“他偷我的手稿，现在已经到手了八千美元，贼赃都有这个数，正规商业操作应该还是值这个钱的。” 警察心里就只剩下一句话。 卧槽！ 谁会拿贼赃的数额计算失物的真正价值？就算要算，那也是做个参考，真正价值得翻上好几倍的！ “八千美元？”警察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八千美元的冲击力，可能比二十万人民币还要高！说句难听的，虽然现在黑市的美元汇率是一比十，但是八千美元的购买力，还真的远远超过八万人民币，甚至能办成很多八万人民币都办不成的事！ “那，那怎么办？”光仔陈看着他手里的那叠钱都蒙了，这都还没捂热呢，就成了他定罪的证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程序。”何米面色沉吟，看不出喜怒，但是谁都猜得出来她现在火得要发狂。 “黎监制……”光仔陈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黎监制身上。 “放心，按程序走，要起诉我们会配合的。”黎监制一点头。 警察都愣了，他们这是不打算保人了？ “黎先生，我们都是香江来的，救救我啊！” “偷东西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还好意思叫我救你？”黎监制那张总是端着笑的老好人黑下脸来，居然这么吓人，“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开拍十天，天天出去鬼混夜不归宿，偷胶带，惹是非，都念在你是前辈都不追究，现在你还干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叫我救你？” “柯导，柯导救救我……”光仔陈脑袋轰得一下，照旧找不到柯旭，连他身边的助理都悄然神隐，“我，我要回香江！” “回香江？”何米冷笑一声，“好啊！” 光仔陈忽然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 他这个老板，可不是以往那些在香江毫无关系的内地土豪，或者碍于两地何平的官员。她可是在香江有关系有人脉的！ 以前好像还听说过，哪个大佬纠缠她被下了面子，直接把渣土车拉着堵她片场门口！ 可是后来，这件事无声无息得就平了！光仔陈不是初出社会的毛头小伙子，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还要回香江吗？” “不不不！”香江有些人真的要不规矩起来，可是比内地警察手黑多了！起码内地警察还会顾及他的香江人身份，不会对他下黑手，“我不要回香江，我不要回香江！” 警察把光仔陈拷走的时候还很不明白，为什么失主说了一句话光仔陈就那么自觉得投案自首，生怕把他送回香江！ 一直到处理完这件事下班终于下班的时候他脑子还是懵的，然后就被记者堵上了门：“你好，我是《大众电视》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红颜泪》剧组出什么事了？她的新书手稿失窃，是怎么回事吗？” 出了这件事，当天的戏是拍不成了，但是剧组内部人心惶惶可谓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要说实际影响，也不至于，从京影厂又调来一个收音，跟那个扛收音杆的群演配给他做助理，并不影响拍摄的实际京都。 香江来的那一拨原本开始蠢蠢欲动的都老实得跟鹌鹑似的，原本就安分的更加乖巧，甚至还要啐一口，活该！ 大老板的东西也敢偷，这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只是岑小影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抬头看一眼，再看一眼。 “想问什么就问呗，你这样看的我痒痒。”一眼一眼得，挠得她痒痒。 晋悟拽着楚渭一前一后蹦过来，跟两只撒了欢的哈士奇似的冲过来：“何姐……” “问，没外人。”何米看他这俩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就难受啊！ “何姐，是你……”晋悟迫不及待得问道。 何米抬着眼皮“嗯”了一声：“要么呢就不要出手，既然出了手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别给他留下一点翻盘的机会。” “难怪，难怪你之前说，说……” 岑小影也回想起何米之前的话“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这点事就算闹开了，也入不了刑，最多只是赔钱调解。这戏刚拍了三分之一，你还要在剧组工作，你出面报警，后面你在剧组会比较难做的。” 可是里面没有一个字是让她忍了，认了。 他只是说“入不了刑”，所以就给他找个能入刑的坑是吗？ 何米伸手撩起岑小影耳边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之前的事，太小了，就算报警也入不了刑的，最多就是赔钱，道歉。他是不会真心道歉的，更何况他的道歉你稀罕吗？还是你愿意拿钱息事宁人？” 岑小影果断摇头。 “天要使人亡，必先使人狂，等他狂了，再拍死他，才叫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何米的手指在她的唇瓣上一点，“明白了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1章 米卡 有这么一出风波，后面的拍摄顺风顺水，无病无灾，十月中下旬的时候就顺利杀青，何米在饭店摆了八桌当杀青宴，吃完饭还带着一部分主创转场歌厅酒续摊，没想到在这地儿还碰到熟人。 “你们先喝着，我遇到熟人，去打个招呼。”米跟卡座里玩游戏的一帮人说了一声。 “好，何总慢走！” 她走了他们还玩的开心，不仅是因为她是老板，更重要的是何米不喝酒啊！酒桌上的游戏，有个人怎么也不喝酒，那就很不合群了，留她再玩也没有什么意思。 “老高，之前还跟我说这演员有多难找的嘛？我看你挺悠闲啊，还来喝酒？”何米拍拍某个日趋肥硕的人肩膀，走到他旁边嘬汽水。 “呦，何总，您怎么有空出来了？”高大紧一看旁边的是何米，登时乐了。 “杀青宴呢，没玩高兴，就带人来照顾你朋友的生意了。”何米抬抬下巴。 “何总，听说你的手稿被人偷了？找回来没有？”高大紧问道。 “别提了，倒霉催的，总之误不了你开机，哎，我说，你那女演员找的怎么样？” 何米一问问题高大紧就想抽自己两个光，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无缘无故说这个做什么？ “何米，你说你提得这个要求，看着不高，可是要找起来可真的是不好找！” 高大紧就大吐苦水。 按理说，何米的要求明确，演艺圈也不缺各种类型的女演员，愁来开出来总是能找到人的，可是何米连见了三四个人都不满意，说唱歌不好的，可以，毕竟是MV嘛，虽然她在里面不出声，但是弄个女声版也没问题。 说演技不好的，行，也能接受。虽然就一MV用不着那么高的要求，可是对手戏是雷煌啊，演技差太多让人容易出息，效果出不来，他也认了。 可感觉不对是什么鬼？ 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感觉这两个字！俊男美女的养眼不就行了吗？还要什么CP感？ “这不是你人脉广吗？”何米让酒保给他上酒。 “人脉广也找不到你这人啊，你说要漂亮的姑娘容易，可是还要灵气，你说说，灵气的姑娘怎么找？”高大紧抓着啤酒顿顿顿得灌。 “有这么难吗？”何米是真的对九十年代初的娱乐圈不甚了解，不然她就直接点名了，“这片子可不能拖到十一月啊，老江已经给我玩了一个大约在冬季了，你们别都一个模样。” “嘿，那也得我找得到女主角啊！”高大紧刚要反驳，就发现何米的眼睛突然开始放光。 是真的放光，眼里跟装了灯泡似的猛然亮起来，尹志平看见小龙女也不过如此。 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原来是驻唱的歌手换人了，刚上来的是个短发的大眼睛姑娘，穿着一身跟特土特村特廉价的红色亮片演出服，脸上妆化的浓，那灯光一照五官就跟鬼似的黑白分明。 “老高，你不是说女主角难找吗？”何米一笑，“我找着了，就她。” “不是，何米，你没跟我开玩笑？”高大紧瞪大了眼睛看台上那个姑娘，歌唱的还可以，音准节奏都对，但也没有什么特色，“她除了身高哪里符合你的要求？” 甚至因为脸上妆容太厚，浑身带着一股风尘的沧桑感。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何米笑了两声，“不信你把她叫下来，卸了妆，会是一个好大好大的惊喜。” 高大紧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叫来了服务生：“台上在唱歌的那个姑娘，等她下来了请过来，我们请他喝一杯。” 服务生一脸为难：“不好意思啊先生，米卡她都是唱完歌就走的，从来不喝酒。” “嘿我就不信了……”高大紧炸毛，刚要站起来或许还有些不堪的话要说出口就被何米按住了，那手劲儿真大，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他愣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把你们老板叫过来，请你们老板出面搭个线，我不是要让她陪酒，是有一首歌可以让她唱。你可以告诉她，请她过来的是一位女士。”何米一只手按住高大紧，一边还能冲那个服务员淡定微笑。 单行道的老板还认得何米这个一掷千金的女土豪，有他作保，那姑娘才愿意过来。 “妹妹来啦，喝一杯……”高大紧看见姑娘就犯浑，被何米拍回去了。 “去！” 可是何米骂完人，也不叫喝酒，也不说话，就那么牢牢得盯着那姑娘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要把她这层皮囊看穿似的，看的那个姑娘浑身不自在。 “你叫米卡？这是真名还是艺名？”良久，何米才终于开口。 “真，真名。”虽然是女生，但是何米这眼神还是让米卡一阵阵不适。 真名？何米怎么记得她大名不叫这个呢？难道那个才是艺名？ 没错，何米认识眼前这人。 九十年代很难得的一个何米报名字知道，看脸更熟悉的人，因为她是个演员，而且是70年代出生的这一批女演员里最出色的几个人之一，影后拿得手软。 何米看她话都说不连贯，知道是自己的表现吓着她了，收敛了一幅馋涎欲滴的表情跟她拉家常：“姑娘多大了？哪里人啊？” “19岁，浙省人。” “哎，你也是浙省人啊，你浙省哪儿的？”何米几句话就跟米卡拉近了关系，才方便她提出一个更过分的要求，“你把妆卸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嗯？” 公众场合，让一个女性贸然卸妆无疑是很无礼的一个要求，可是在何米的一顿忽悠之下，刚才还连来坐一坐都不肯的米卡乖乖去卸妆，这哄人的效率着实让高大紧叹为观止。 他要是有这本是，以后出去撩妹子还不是无往而不利？ 米卡卸妆不是她一个人去的，岑小影也跟着一起去，等米卡回来的时候，不仅装卸了，还换了一身正常的衣裳。 然后倒吸冷气的就不知是何米了，还有高大紧。 换掉那一身俗艳的演出服，一身蓝色运动服的米卡对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张不施粉黛的小圆脸让高大紧深刻明白什么是何米说的“灵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2章 请他喝酒 米卡早些年就是南边盛行一时的挂历女郎，五官本来就精致，而且极为上镜，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里，顾盼流转间是有光晕在流动的。 “你那个角色就是照着她写的？”高大紧甚至怀疑何米就是在耍他，早就有了人选就是一直不告诉他。 “瞎说什么呢？以前又不认识。”何米可没撒谎，她认识米卡，可米卡不认识她啊！ “角色？不是说唱歌吗？怎么又拍戏啊？”米卡懵逼得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有首歌，要拍个音乐短片，想让你来演女主，要是合适的话呢，女声版给你唱也行。”何米让米卡坐在她旁边，坐得近了隐约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烟味，不由得皱眉：“你抽烟？” “抽，抽一点。” 现在还是清澈透亮的少女音，日后都被熏成烟嗓了，还说只是抽一点？原本以为她声音里的沙哑只是唱歌唱累了，毕竟她们这样的歌手一天得赶好几个场子，现在看起来，这就是烟嗓啊！ 何米一皱眉：“戒了。” 这不容置疑的语气让米卡一抖，连一声拒绝都说不出来。 “对了，你对拍戏有兴趣吗？”何米上上下下打量她。 “有机会的话我想试试。” “以前拍过戏吗？”何米问道。 “拍过。《古墓荒宅》，我在里面演小狐狸。” 这都什么片名啊？听着就不大正经。 其实也是何米孤陋寡闻了，这是正儿八经剧情片，《聊斋》改编的，导演也是国内颇有名气的大导演。 “我有一家影视公司，要是你能演，有些角色你可以试试。”米卡的造型古装现代都能上，演技更不用担心，这可是拿奖派大咖。 《揭棺而起》里的主要角色定了，可是配角还是很多的，养活一个小演员不成问题，像她这样有灵性有天赋的演员，攒够了经验值就能一飞冲天。 “啊？哦哦，好。”米卡觉得神奇，她就是跟往常一样驻唱而已，怎么就有一个飞来大饼砸她脑门上了呢？ “今天是杀青宴……行，跟我去见见人。”何米心中一动，她好像记得，米卡是柯老怪的心头好来着。 “何总我……” “放心，不喝酒。”何米带去的人，谁敢灌酒？ “柯导，介绍一下，我我公司的艺人，米卡。” 贴了满脸纸条的晋悟一脸懵圈：“何姐，公司签约艺人不就仨人吗？这位……什么时候加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 晋悟沉默了，晋悟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公司的前途问题，这也太随便了？ 倒是柯老怪，两眼放光的。 “大陆还是美人多啊！”作为重度颜狗，柯旭觉得此来大陆最大的收获就是，好养眼啊！ 何米不说，李老师不仅绝色皮囊还腹有诗书气自华，才华加成buff冲破天际。随便拽一个刚从歌台上下来的小姑娘都是电影脸。 和高大紧敲定了MV的拍摄情况，把米卡扔给花景旺，高大紧和一帮人打得火热，几杯酒下肚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何米不喝酒就打算走了，省的留下来扫兴。 然后她就看到，台的位置，一个猥琐男正在把白色粉末往个姑娘的杯子里倒。那个憨憨傻傻的姑娘打扮得跟南枝似的良家乖孩子，不知道是收了什么刺激一个人跑来就把买醉，这样可是很容易被王八羔子欺负的。 所以何米不喜欢来酒歌厅这种地方，这种龌龊事的发生频率太高，看了脏眼睛，忍不住想惹事儿。 那个姑娘似乎已经醉了，话都说不清楚，拍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让那男的滚远点，端着杯子就往嘴里倒。 然后旁边就伸出来一只手捂着杯口顶了回去，细长有力的手指绕着她的手指划过，不知怎么滴姑娘手中一轻，那杯酒就被人抢了过去往那个喋喋不休的苍蝇面前推：“姑娘，这杯酒还是请他喝，说了这么久也渴了？来，请你喝酒。” 那男人脸色都变了，见到旁边来的只是个孤身的漂亮姑娘还是撑着一张脸：“美女你谁啊？要喝酒我陪你啊，抢这个美女的酒干嘛？服务员，再给这位美女来一杯……” “怎么，不敢喝？”何米冷笑一声，“还是你知道这个杯子里，被加了什么料？” “你瞎说……啊呀……”猥琐男刚要说话，何米抓住他的手扭过来在桌面上磕了两下，在袖子里磕出一堆白色的粉末。 “痛痛痛！”那狗男人被扭着手，除了嗷嗷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总，这是，这是怎么了？”这货杀猪一样的叫声当然早就引起注意了，一般人看何米这么凶都只敢看热闹不敢靠近，但是老板他不出现也不行啊！ “没什么，请这位先生喝杯酒。”何米提着酒杯就往他嘴里倒，“来，你自己下的药怎么自己能不尝尝？” “唔……”哪怕被抓住一只手那猥琐男也是缩着脖子躲那杯酒，怎么都不敢靠近！ 酒保围观了全程，哪怕一开始没留意到猥琐男下药后面的对话总是听全了的，赶紧给老板解释了。 要说原本还有点存疑，何米连药都从他的袖子里抖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板只能一脸尴尬得打圆场：“何总，何总，给我个面子……” “好啊！”何米一甩手，那猥琐男脚下不稳连退了好几步，一个大马趴脸朝地拍在地上，“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那男人揉着屁股站起来，还要找何米算账，可是这边的动静早就让一干人注意到了，哪怕喝了酒，也不能忽略了老板打架的动静不是？ “何姐？怎么了？” “我让他滚，他不想滚，帮帮他。”何米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台上。 “明白。”楚渭冲上去，一把提起那人的后脖颈，“哥们，跟我走！” 何米说的让他滚，那他就必须是滚，不折不扣，坚决执行。 闲杂人等清空，何米觉得这场闹剧里怎么一直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主角呢？ “姑娘，下次可别再一个人在酒喝醉……”何米扭过头，看到那个醉猫，“南枝？” 刚刚还觉得只是背影像，觉得那样的乖宝宝不会来歌厅，没想到这倒霉孩子还真的是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3章 醉鬼 “何总，你认识她？”酒老板问道。 “嗯。” “那你看她醉成这样，也是没办法自己回家了。” “我懂。”何米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让李军去开车，“我送她回家，你们慢慢玩，老板，钱算我账上。” “何总慢走。”老板给钱请玩还不在场监督，这种好事怎么可以错过呢？ “南枝，走啦，回家啦。”何米拍拍南枝的脸，要把她拉起来。 “不回去，不回去！”南枝醉得脑子都不清楚了，一听到要回家还是蹿起来拼命挣扎。 “好好好，不回家，那去我家好不好？”虽然醉鬼的力气大，可是南枝那点子力气跟何米比起来就跟小猫伸爪子挠人差不多，拽过她的一只手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楼主她的腋下一把提了起来，“走啦，去我家，好不好？” “走，走走……”那只大概是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年酒，原本趴在桌上就已经是一脸醉醺醺的难受，和一颠簸，脸色一正扭曲。 “哎哎哎，小心小心，她要吐了！”开酒的老板见多了醉鬼的的模样，一看她这样及时给出了预警。 “嗯？”何米想躲，可是这个时候南枝已经被她扶起来了，如果她躲开，南枝就只能甩在地上了！ 只能伸手把她的脑袋往旁边扒拉一下，南枝干呕了两声，没吐出什么东西来。但是这个趋势，一看就很危险啊！ “南枝，走啦，乖啊，去我家哈，不回家的。”何米架着南枝边哄边走，南枝迷迷糊糊得闭着眼，难受得一涌一涌的，好歹没吐出来。但何米怎么扒拉怎么动，蠢呼呼的，很容易被人拐走的样子。不过酒品倒不错，不说回家就不动不摇的，也不耍酒疯。 连被何米塞进车里都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这幅模样真的很容易被人拐走啊！ “李军，开车。” 李军提醒她：“老板，看她这个样子还是要吐的，你小心一点啊。” “那也不能就这样把她扔下去？” “呕……”南枝皱着眉头一涌一涌的，很难受的样子。 “老板，你搞得定吗？”李军凭借自己以往照顾那些醉鬼的经历发誓，这姑娘回头肯定得狠狠吐一场。 “那也得我来啊，你们又不方便。”何米把南枝的脑袋摆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靠的舒服一点，“开快点啊，要是她吐在车上，收拾的人就是你了。” “那他们俩也别想跑。”李军吐槽道。 “你确定不会挨揍吗？”何米揉揉南枝的额头，“难受成这样，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李军大概是被一车呕吐物的可怕场景吓到了，一路狂飙开车，吱得一声停在家门口。 可南枝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是何米都能看出来她的呕吐物已经涌到了喉咙口马上就要涌出来了！ “南枝再忍一忍啊，到了到了。”何米双手掐着南枝的腋下，抱小孩儿似的把她抱下来。 可是，来不及了！ “呕！”一股反酸的黄水涌出来，倾盆似的结结实实吐在何米身上，何米双手抱着南枝，愣是没能躲开。 “老板……”那股子酸腐味道连李军隔得那么远都问道了。 “没事没事，你回去，我搞得定。”何米叹口气，还是得把人拖回去，还得小心自己身上沾着的脏东西别弄到她身上去。 南枝吐完了，可是症状并没有好转太多，看样子还有不止一波，所以何米也不敢把她一个人单独扔在一张床上，万一她三更半夜再吐怎么办？呕吐物误吸可是很危险的。 “小美人，今天晚上就跟我睡。”何米揉揉她的脸，南枝又是一阵酸水上涌：“呕！” “厕所都到了你还吐我手上？你是故意的？”何米一边碎碎念一边把她身上沾了脏污的衣裳扒下来，人扔进浴缸，裤子一****上还有血迹。 “乖乖，来姨妈了还喝酒？你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好不够你造是？” 换衣服洗脸擦身体，从里到外都换上一身柔软干净的新衣服，再把吐得稀里哗啦的人塞进暖暖的被窝，何米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一身狼藉臭汗，只能拿手指戳戳她的额头出气：“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吗？” “嗯……”南枝嘤咛一声，抓着她的手枕到耳下，还软绵绵得蹭了蹭，“妈妈别走。” “南枝小乖乖，我可不是不是你妈呀。”何米发噱，白天看着端庄文静的小姑娘，怎么喝醉了就到处认妈呢？ “别，别走！”南枝反而把她的手抓的更紧了，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她肚子上贴。 醉酒的人没法讲道理，只能哄着，何米跟哄婴儿似的用空着的手拍她的背，这种半环抱的姿势大概让她觉得有安全感，哄了半天才把手抽回来。 “不走，不走，我就去洗个澡，马上回来了哦。” 等何米洗漱完，南枝已经睡得熟了，大概是因为来姨妈了肚子痛，侧躺着全身蜷缩成了一只小龙虾，小手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 乖乖，现在的卫生巾可没有日后那么健全，来姨妈了还这么侧躺着睡，晚上会侧漏的？ 刚才怎么没有在她屁股底下垫一条毛巾呢？失策，失策。 生物钟到了睡觉的点，何米在给她垫毛巾和明天洗床单之间权衡了片刻，然后果断选择了前者。 反正明天要洗的东西那么多，也不差多条床单了？ 睡觉！ 宿醉还反胃的人是睡不安稳的，天还没亮，南枝就在头痛欲裂中被生物钟强制唤醒。好像是小时候被妈妈哄着睡觉，耳边仿佛能听到那让人安心的心跳声。就是比起小时候温暖且柔软的怀抱，温暖是真的，柔软却没了，结实的胸肌有点硌得慌…… 嗯？胸肌？ 南枝被本能吓醒得从睡梦中迅速脱离，等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就连最后一点瞌睡虫都被绞杀殆尽。 抬头一看，那披散了满枕的黑发好悬让她冷静下来，幸好啊，幸好是女的，然后她才有心思品味一下自己现在的姿势到底有多古怪。 她整个人都钻进这个女孩怀里，孩子似的四肢全缠在她身上，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可还是红了脸。尤其是她还抓着女孩的一只手紧紧贴着自己的小腹，暖融融的热力顺着那只手流过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4章 开解 她这一番折腾的动静可不小，何米都被她弄醒了，撑着脑袋跟一脸懵圈的宿醉少女打了个招呼：“早啊！” 熟悉的音色带着初醒的沙哑显得磁性，借着微光她总算看清面前人的轮廓：“何米？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你真的不记得了？”何米打了个还没睡醒的哈欠。 “我喝醉了？”南枝敲敲自己生锈了似的脑子。 何米一只手撑着脑子侧躺着看她：“不止醉了，还吐了。” 南枝就记得有个人一直在哄着她，安慰她，一个怀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是你照顾我？” “我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吗？你吐了我一身那衣服还在卫生间里呢，要不要自己去看看？”何米挑了一下眉，“别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要！”南枝重重的一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有多狼狈。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就断片，跟何米一样。 “你昨天晚上在酒买醉，要不是刚好遇到我在那里办杀青宴，你就被猥琐男下药捡走，现在就应该光溜溜得在哪个男人被窝里醒过来了。” “啊！”南枝本能得捂胸，手一摸，指尖另类的触感让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衣服！ “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对啊，我能对你做什么？不就是被你吐了一身还得把你带回来洗脸擦身体换衣服洗香香抱上床睡觉觉吗？想盖着棉被纯聊天，还连天都没得聊。” 哦，对哦。南枝后知后觉的想到，都是女生，她能对我做什么？这是信不过她的人品还是信不过她的性别？ 不就是在她这睡了一晚吗？又不是没睡过…… 等等，她昨天晚上，没！回！家？！ “何米，我姥姥姥爷怎么办啊？”夜不归宿啊！姥姥姥爷都要急疯了？ “放心，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说你在我这儿睡呢。学校呢？是我帮你请假，还是你撑一撑？” “我，我去学校？”南枝松了一口气，撑着宿醉后发胀的脑子想要给自己找回逻辑，找回正常生活的痕迹。 她这么个从来不请假的乖宝宝要是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班主任肯定会给家里打电话的。 “那行，去学校，嗯，我的校服你应该能穿？那先穿我的。”何米伸个懒腰，掀被子下床。 “这衣服……”她身上的睡衣不是她原本穿着的那套啊！ “这衣服当然是我的啦，内衣是新的没穿过，睡衣没有新的了你不介意？” “啊，不介意，不介意……”南枝憨憨得摆手，总算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谢谢……谢谢。” “呆样。”何米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收拾收拾，该去上学了。” 卫生间里的何米被吐了一身的衣服被捂了一夜，都要馊了，明明是看着就很有质感很昂贵的布料却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越发催生了南枝的愧疚。 这都是，第二次了啊！ 强撑出来的若无其事和冷静淡定就像纸糊的风筝，风雨一吹一打就破了。 “何米，在你眼里，我的烦恼，是不是，是不是很幼稚，很可笑？”南枝分明感觉出来，何米和她接触的所有同龄人都不一样，那种底气大抵是来自于她的成就，那种有底气的自信，那种成功的从容，发自内心，模仿不来。 相比之下，她会觉得她的苦恼，她的愁闷都显得那么可笑，跟踪人结果把自己陷入一堆混混的包围，喝酒买醉还差点出危险，这样的行为她自己都觉得幼稚，而且弱的可怜。 何米放下手里的包子，正色道：“也不能这么说，会觉得别人的行为不成熟不理智，那是因为那人未必能理解这件事情对当事人的意义。人与人的情绪并不共通，没有经历过你的处境，也未必能理解这些事情对你的意义，总不可能跟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说失恋，对？” 南枝迷茫得像个急切想要得到认可的孩子：“那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 何米又想揉她头了，小姑娘这个模样实在太可爱，想揉：“你不想说，那就不说，这是你的隐私。只是下次心情不好想喝酒，别去酒歌舞厅了，来找我，酒的种类我还是可以找齐全的，起码我这里比酒清静。” 何米越是不追问，南枝就越感动，越感动就越想说，这些事情压在她心里太久了，找到一个出口就迫不及待得想要倾诉：“我，我爸爸出轨了。” 何米低头继续喝粥，只是从面碗里飘出来一句话：“难怪你看得懂《揭棺而起》。” 南枝不需要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说你好可怜，那你应该怎么办。 她只是想要有个人听她心里的苦闷哀愁，听她倾诉情绪里积攒的多余废料，何米表现得淡定，她也觉得轻松。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被人搬掉之后的轻松：“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这种事？” 何米吃完擦嘴：“你知道《揭棺而起》的创作背景吗？” “不知道。”南枝搅着碗里没吃掉多少的粥。 “去年春天我第一次来京城，谈生意，在长城饭店，有个副楼叫天上人间，那里说是卡拉OK呢，实际上还有一些钱色交易。尤其是那个美刀房，一个炒外汇的圈子，每天晚上都乌烟瘴气的，你明白吗？”何米说的含蓄，可南枝又不是真的不谙世事，有些话还是听得懂的。 “美刀房里的那些消费者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我当时就在想，他们这个年纪，绝大部分应该都已经成家了？有孩子了？离婚了吗？没离，是老婆没发现，还是不想离？” “这样的事情很多吗？”南枝问道。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绝对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何米耸肩，“财富，权势，这些东西天生带着一种耀眼的光环。走捷径可以说是人类的本能，妓·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了，总会有些有好容貌的女孩子愿意用自己的青春去交换一些她们觉得原本得不到，或者很难得到的东西。 而很多人，他们的心性是不足以匹配他们的所能支配的社会资源，或者他们觉得，自己所能支配的社会资源能让他们蔑视所谓的公序良俗，能把社会风尚踩在脚下，没有必要抵抗诱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5章 同桌是小仙女 何米说的深奥而且委婉，南枝被绕的晕，不明白何米想说什么，她就想追问一件事：“那，如果是你，你遇到这种事，你会这么样？” “我书里不是写的很清楚吗？”何米抽出放在客厅暑假上的《揭棺而起》精校本递给她，“钱，命，他只能带走一样。” 平平淡淡的话，却让南枝一阵暗爽。 “那那些人的妻子，为什么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就是不肯离婚呢？还……”还卑微得全无尊严。 “唔，这个问题你问我，我也很难回答你。原因有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习惯。” “习惯？” “没错，人会习惯现在的生活，习惯熟悉的事物，让她们贸然打破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去接受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这个还是比较难的。哪怕这个现状不合自己原本的期待，那绝大部分人想的还是修修补补，将就过下去，很少有人能下这个决心，大刀阔斧，破旧立新的。” “难道不是因为爱情吗？” “爱情？”何米跟听到了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姑奶奶，你从哪里看到的奇葩逻辑，什么想不通的事情都要归到爱情头上，爱情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要被这样碰瓷啊？” 南枝被嘲笑得尴尬，悻悻得“额”了一声，说不出别的话。 何米正色道：“宝贝，爱情是一把要两个人一起烧的火，长时间不添柴是会熄的，你不添柴也就罢了，火塘挖在这里总有人会不死心，赖在这里不想走，可还往上面泼水倒雪的，火塘都变成冰窖了，哪一把火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是这样吗？”南枝茫然到。 “你会喜欢一个年少英俊，博学多才，或者温柔体贴，耐心细致，或者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男生，但是你会喜欢一个酗酒抽烟，花天酒地还出轨，回家就会抽烟喝酒打孩子的油腻中年吗？” “就算曾经的回忆能支持你相信他不是这样的，可是曾经的回忆又能支持她走多久呢？” “那如果，如果想要让他们分开，让他们离婚，我要怎么做？”南枝迫不及待得追问。 何米诧异得看她一眼，可以啊姑娘，挺有想法啊！ “那就让她明白，改变并不可怕，离开那个不值得的男人，她会变得更好。” “她会变得更好。”南枝魔怔似的喃喃两句，似乎是要把这句话狠狠刻在心里。 “快吃，要迟到啦！”何米揉揉她的脑袋，低声催促到，“就你这样的，可没办法让人相信你的话。你要增加自己的话语权，要让人相信你是可以信任的人，得先证明你的能力才行。” 南枝傻愣愣得跟着何米的动作，直到何米把书包扛在肩上才恍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我书包！” 上学哪有不背书包的？！作业怎么办？ “我给你拿过来了？”何米变戏法似的从玄关抽出一个书包，“你看看？”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这个不是在她家吗？ “因为你同桌我是小仙女，施法给你变过来的啊？” 何米对门的院子里，正在晨练的郑卫东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赵学红拍拍他的肩膀：“昨晚做贼去了老郑？” 郑卫东狠狠瞪了他一眼：“是啊，我身手好老板才点名让我去做，别人想做贼都没机会呢！” 三更半夜爬个大学教授家里的墙去偷人家孙女的作业本！原本以为跟着这个老板，神奇的经历已经很多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 “给我一份《大众电视》。”何米站在校门口的报刊亭前递过一把零钱，从上面拿起一份《大众电视》。 头版头条是这样的。 《少女作家何米的新书同桌的你手稿遭窃！多省多地已经出现盗版，刊印过十万！》 “你说这缺德玩意儿，人家辛辛苦苦写的书也偷，你说这要是出版了，人家能那多少稿费啊！对面那租书店就有，一进就是七八本，缺了大德了。”报刊亭的是个大妈，手上也拿着一本《大众杂志》，看何米翻到的那一页随口说道。 也不知道说缺德的是偷书的人，还是对面那家进盗版书的租书店。 “十几万总是有的。”何米想笑，但是做戏得做全套，还是故作惆怅得叹口气。 “听说这书的作者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呢，你说说，香江人还欺负人家小姑娘，像什么话。”那大妈见何米搭腔，说的更来劲了，“哎，姑娘你认识她不？” 她该说认识，还是应该说不认识？ 很快何米就没有这个苦恼了。 “何米！”南枝从校门口奔出来，乐得像是她自己的成绩排名前进了二十一名，“期中考成绩下来了！你比上一次月考高了二十一名！” 哦豁，补习费没白花啊，是时候给老师们准备个大红包了。 何米看着跑近的南枝，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有她。 南枝貌似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同桌是小仙女。 起码对她来说，是的。 “你这个名字我听着怪耳熟的……”看报刊亭的大妈扫到她手上的杂志，灵光一闪，下巴下垂，“你就是何米？” “是我。”何米浅浅的笑了一下，“阿姨，谢谢。” “哎呦，闺女，别担心啊，咱们都是支持你的。”大妈捋着袖子要帮何米出头，“你放心，我这就让对面租书店的那个缺德鬼把你的书撤了！” 这还是念念不忘要找租书店老板的麻烦，究其原因，何米猜测，大概是同行是冤家。 那租书店里也卖一些报刊杂志，还可以对外租赁过期的书刊，妥妥得拦了报刊亭的生意。 “阿姨，算了，别家都有，就他家撤了，也没用啊！”何米哭笑不得，只得拽住大妈拱拱手示意好意心领，“现在盗版书先出来了，正版发行不容易，出版商都跑光了，他就算是想进正版书恐怕也买不到呢。” “你写的书都被偷了，那你就这么算了？”南枝急急追问。 “我试试。”何米的话含在嘴边，到底没吐出来。 “何米，走，去我家！”南枝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拽着何米就跑。 何米也由着她拖拽着往前走，只是笑道：“去你家做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6章 计划启动 “我前些年在我姥爷的桌面上看到过版权法的初步起草文件，应该是有类似的法律，问问我姥爷，有没有法律可以依凭。就算打官司，我们也不怕他们！” 妈耶，姑娘你才是主角？这么大一个外挂就在你背后，你还差点把自己给玩死了？ “而且你这次考的这么好，正好去我家，我姥姥说了，就当我家是你家，要给你庆祝一下。” 是应该庆贺的，就何米现在的成绩，蹭着直推生的名额，应该是能进未名大学的，只是专业由不得她自己而已。 “何米来啦？坐坐坐，好久没来了呢。”胡奶奶依旧很热情，庄教授还是看何米不顺眼，但是有胡奶奶镇压，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说到底，做饭的不是他洗碗的也不是他，他有什么资格说话？ “姥姥，何米这次期中考成绩进步很大呢，你不是说成绩有进步就给奖励的嘛？何米家里没人，就来我们家吃也是一样的嘛！” 南枝卖乖道。 何米跟她同桌这么久，每天就有意无意得跟她灌输怎么哄老人，胡奶奶最近可是觉得南枝比以前讨巧多了。 “好好好，当然好，呦，我这就去买菜。” “胡奶奶，您这许诺对南枝可不公平。南枝的成绩已经是年级段都排名前列了啦，都已经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了，你还说只有进步才给她做好吃的，那南枝不是很亏？” “枝枝，你想吃什么跟姥姥说，姥姥给你做，管它考不考试的呢！” “好哎！谢谢姥姥！”南枝笑得居然有点像何米。特别乖巧的笑，尤其讨长辈喜欢。 何米把手里提着的喜乐五行杯罐头放在厨房的地上，“胡奶奶，水果罐头我放在地上了啊！”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跟你胡奶奶客气啊？这个水果罐头可不便宜啊！” 喜乐五行杯在京城有上架，胡奶奶见过。 “放心呢奶奶，我没花什么钱。”何米顺杆爬，连姓都省了。 “姥姥，姥爷呢？”南枝比何米急切多了。 “刚还在书桌那儿呢，你们回来没看到，八成是上楼找资料去了。”胡奶奶咧一咧嘴，“找他有事？” “嗯，姥姥，何米写了一本书，结果被人偷走了，那些人好可恶的，还把她的书盗版发售了，现在都刊登不了了，因为新书的内容全部被人泄露了！”南枝叫到，“我问问姥爷，这可怎么解决！” “还有这种事？”胡奶奶提高了音量，催促着她们，“你们快上去，快上去！那老头子教了一辈子书，总有几个徒弟能帮得上。你们快去！” 嗯？在楼上吗？ 何米这么感觉，有人在门口偷听了好一阵儿了呢？ 门口，庄教授收回伸的老长的脖子，急忙回了自己的书桌专座前坐着，还没忘了从书架上抽出几本资料，然后塞进书桌上那厚厚一摞书的中间，装做若无其事得样子翻着手里的书。 他的手刚放在书桌上，何米和南枝就手牵手绕过餐厅的博古架屏风。 “姥爷，姥爷，我们国家的版权法是你参与起草的吗？”南枝问道。 “嗯，是有参与一点，怎么了？”庄教授还在端着架子。 “何米的手稿被人偷了，那些人还拿她的书出版，弄得他的书现在都出版不了了！”南枝仰着头看着老爷，特崇拜的眼神，“姥爷，你有办法吗？” “唔，也不是不行。”老头装着一副淡定模样，“行啦，你们先去！我想想！” “谢谢老爷！就知道老爷最厉害了！”南枝呜哇一声，扑上去狠狠亲一口自家姥爷。 “行啦行啦，没大没小的。”庄教授摸摸自己的脸，又看何米，“这次成绩有进步，但是不可以骄傲，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啊。” 也许是因为何米这次成绩考得好，庄教授难得给了何米一个好脸色，也的确让她受宠若惊。 在南枝家昨晚作业，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是那电话依旧锲而不舍得响着，不知道响了多久。 “什么事啊？”何米接起电话。 那边是个年轻的女孩声音，说粤语，是申东尔手下的助理，大概原本的激情已经被漫长的拨号时间锁抹平，特平淡得说了一句：“《新不了情》上映三日票房过六百万，口碑很好。” 淡定得像是说票房上映三天也没过六万，来报丧似的。 “嗯，很好，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啊！”何米就更加不意外了。 早就知道的事情，意外什么？ 而且何米现在也不在香江，真的无法感受到现在香江的电影界里，《新不了情》有多狂热！ 影院门口再一次排起了长龙，很多人笑着走进去，哭着走出来，然后义无反顾得排队买下一张票，再哭一次。 “阿敏是死了？为什么好人的命总是不长呢？” 这是伤春悲秋的小姑娘。 “Tracy好漂亮啦！” “呜呜呜呜呜……”这是还没有哭够的！ 并且，还想拉人一起哭，于是不怀好意得怂恿别人也来买票，再看一遍。 这一部没有大制作，没有大明星，甚至连场地都用的极为吝啬的电影，就这么无声无息得在香江火了起来。 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云清流，在大众眼中迅速完成了从脸盲到脸熟的过度，从原来若无其事得逛街买菜都无人问津的小透明现在居然也会被菜市场的大妈认出来，喊他“阿杰”。 虽然不够热情就是了。 对于刘佳玲来说，这么一个配角能算是意外之喜锦上添花，但她自己当主角的角色发展得很好，不会太惊喜。 而全香江，此刻在找的人只有一个。 阿敏。 阿敏必须还活着！电视剧里都不是真的！ 可惜，被漫长的拨号时间把所有的热情都消磨殆尽的小助理完全遗忘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满脑子迫不及待想要下班，淡定得挂掉电话，一阵风似的席卷出去。 终于可以下班了！ 何米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这一回就没有漫长的拨号时间了，哪怕三更半夜，那边依旧迅速接起电话。 接何米的一个命令。 “红绿茶可以上市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7章 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于关关年轻貌美大长腿，工作优异学历高，双职工的爹妈还没退休，有级别有房子还有存款，美满得让人得不得了，但是个人有个人的烦恼，比如她现在从家里那个狭窄的蹲坑厕所里出来：“妈，厕所又漏水了！” 正在把早餐往餐桌上放的于妈就姓关，某国企管财务小领导，闻言叹了口气：“这就是家里没个男人的坏处了，连厕所漏水了都没人修。要是水利部的小李在，这哪用你念叨啊？人早就修好了。” 正在把早餐往嘴里送的于爸爸的筷子都顿住了，抬起的额头满脑子都写满了问号。 于关关的眼神往餐桌上一扫，和亲爹一对，然后默默得收回了视线：“妈，他是水利部的不代表一定会修水管啊！” “我看那小伙子挺好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他的长相不满意，还没我高呢。” 关领导开始全中国母亲都类似的碎碎念：“男人有能力就行了，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招蜂引蝶的……” 于关关不可思议得看着自家信口雌黄的母上大人：“妈，你自己找了个帅的，凭什么要我忍个丑的？” 被自家女儿认可了颜值的于爸爸默默摸了下自己的脸。 关领导被女儿挑出了破绽，但是当妈的人决不能低头认输：“我当初要不是看脸，也不至于上这么大的当！” 于爸爸：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下气表示一下存在感？ 关领导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对了，你把你爸摆出来的象棋收一下。” 于爸爸：？？？他什么时候摆的棋盘？ 于关关叼着包子就跑，逃离餐桌逃离亲妈那迫切想要抱外孙的唠叨，可是一看那棋盘，怎么有点不对啊！ “妈，这棋盘是不是少了子啊？” “少了啥？” “没象！” 关领导幽幽得叹了口气：“对啊，咋少了对象呢？” 于关关好想逃，但她逃不掉啊！ 深吸口气，她只能选择打开电视机：“妈，早新闻开始了！” “哎，你咋不找找那对象……” “嘘，妈，我要看新闻了，保持对时事的敏锐和及时接受，是一个新闻从业者的基础休养。”于关关正色道。 提到工作，关领导才只能悻悻得闭上嘴。于关关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工作可以堵住关领导那张嘴。 今年央视的晨间节目《东方时空》早上七点开播，这个时间点掐的挺好，正好是一家人都还没有上班上学，可以开着电视多弄点动静的时候，慢慢养起了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最近《东方时空》多了一个新栏目，叫金曲榜，节目新开播，一个鹰钩鼻子的英俊男人操着一口不大标准的普通话拱手：“大家好，我是华德流。” 于关关好悬才压住涌到喉头的尖叫：“华仔啊！” 关领导痛心疾首得冷哼：“女儿啊，你喜欢这些没用的有啥用啊？他还能娶你？” “他帅啊！” 面对这张脸，关领导再怎么专横独断也只能承认事实：“嗯，是挺帅的。” “叮当！”于爸爸不爽得把筷子往碗上面一放，“你不是说最帅的是我吗？” 关领导不屑得看了一眼那张自己看了几十年的老脸：“你老了啊！” 于爸爸被扎心一刀捅得心头汩汩冒血：“他也会老的！” 关领导满不在乎：“他现在帅就行了。” 然后就听到对面的女儿一声尖叫：“这个更帅！” 电视上画面一闪，换了一个肤白貌美五官毫无缺陷让人不禁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出尘绝艳之人的超级大帅哥：“大家好，我是乐天古。” 关领导第一反应：“这个年纪比你小了？” 在看脸：“还是华仔帅。” 于爸爸弱弱得提出反对意见：“我觉得还是这个比较好看。” 关领导不接受反驳：“明明就是华仔帅！” 于关关毫不示弱：“他帅！” 母女俩陷入颜值之争，连后面又冒出了几个熟脸的帅哥美女明星都被无视了，可惜帅哥出现的镜头是如此短暂，除了一声自我介绍之后，就只有一人一句：“祝贺《东方时空》金曲榜开播大吉！” 然后，画面一转，黑色的屏幕上亮起几行字。 《同桌的你》，词曲：高大紧，演唱：雷煌，表演；雷煌，米卡。 “这就完了？”没有帅哥看，母女俩有志一同得长叹一口气，为什么这画面这么短呢？ 然后屏幕亮了起来，就是夏日午后一般灿烂的阳光，温暖中带着一些朦胧，好像回忆中的下午的颜色，看着就温暖，明亮——此色调由江闻友情提供。 电视机前大部分人都会很熟悉的教室，黑板，课桌，趴在桌上的短发女孩，哪怕是蓝色的校服也被她穿的满满的灵气，尤其是那大眼睛里一晃一晃的黑色瞳孔，眼波流转间满是古灵精怪的灵气和可爱，美的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 “哇！”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得惊叹了一口气：“这姑娘长的真好！” 不用怀疑，这就是柔光加滤镜加磨皮加美白，虽然被偶像剧用烂了，甚至用的糟糕的甚至弄成了阴间审美，各种吐槽滥用，但是美啊！ 而且这可是柯老怪亲自操刀的，美学水平不用怀疑。 这只是MV！而且米卡，有滤镜都无法阻拦的演技！ 女孩被面前的数学题烦得吹着面前的刘海，忽然眼神一转，从包里拿出一瓶绿色的包装精致的饮料推给旁边的同桌。 镜头顺着那饮料上“薄荷绿茶”四个大字一转，斜斜向上的镜头勾勒出雷煌精致的下颌角，那柔和的光晕笼罩在他身上，天神一样，清隽得都透出一丝妖艳，帅得惨绝人寰。 咱得老实说，柯旭拍男人不如拍女人拍得美，东方不败相较于令狐冲，十三姨相较于黄飞鸿，都是高过不止一筹。 但是颜值巅峰的雷煌只要给她一个水平线之上的摄影师，都能还你一个人间绝色美男子。 就连为了华仔和古仔的颜值之争毫不示弱争如斗鸡的母女俩都抛弃了争端，有志一同得转投雷煌的怀抱：“这个是雷煌？” “真好看！”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的这么好看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8章 绝了！ 于爸爸牙疼似的咧咧嘴：“不觉得这个小姑娘也很好看吗？” “都好看都好看。”关领导回答得极快且发自内心毫不敷衍，一双眼都是满满的满足！ 于关关凭借自己新闻职业者最后一点操守和本能预判，不管这个金曲榜节目质量怎么样，开播这一趟妥妥是炸了！ 太养眼了嗷嗷！ 只要他们把那段祝词多放几次，不管她后面放的是什么歌，就为了这段祝词她们都愿意每天早上把电视钉死在央视上！只要能让她们多看帅哥几眼！ 对于一帮以看脸为人生意义的颜值党来说，这实在太满足了！ 电视上帅哥美女的故事人在继续。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男孩教女孩做题，百般讲解却面对女孩依旧迷茫的眼神那无奈又宠溺的微笑，女孩明艳的笑容，眼神中伴随着的对未来的向往和迷茫，都让人梦回年少青春的时代。 就算是年轻的男孩女孩们，也接收得毫无障碍，因为这讲的就是他们现在身边的事情。 哪个少女不怀春，不想有个帅的跟雷煌一样腰细腿长擅长运动能给她辅导作业还只对她一个人温柔的学霸同桌？ 哪个少年不慕艾，不想有个美的像米卡古灵精怪天真可爱善解人意会用一双大眼睛仰慕得看着他的美女同桌？ “这歌还挺好听的啊。”一开始是被颜值吸引，可逐渐得，就被为歌曲本身的魅力所沦陷，眼睛越发离不开那荧幕，看着银幕上的少男少女互动，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个慈祥的姨母笑。 “这俩人是不是在处对象啊？”关领导语气严厉，笑容慈祥。 “肯定是啊！”于关关努力维持一脸正色，可就是压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小孩子家家的，谈什么恋爱？”于爸爸努力严肃，可那话语听起来，怎么都压抑不住其中的笑意，“影响学习。” 女孩出黑板报，男孩背着的手里攥着一瓶红色的柠檬红茶，犹豫再三也没敢送出手。 女孩运动过后十分口渴，压低了声音轻声跟男孩借来半杯红茶，还给他一瓶绿色的薄荷绿茶。 男孩参加学校运动会，女孩陪着在操场内圈一圈一圈跑着，那一扬一扬跳动的短发就像洒在操场上的阳光一样灵动耀眼，能闪进人的心里去。 当男孩终于冲过终点，女孩欢呼着，雀跃着，抛过一瓶薄荷绿茶，男孩喝着饮料，追逐着女孩的眼神却让人觉得那饮料一定很甜，很甜。 “这俩人真是……绝了！”关领导满足得感叹一声，学生要注意学习，不能配不能配。 然而最后这一切，都化成了模糊的光影，消失在雷煌的歌声里，就像一个远去的，美好的，回忆里的梦境。 歌曲结束，进入下一个栏目，新闻时间。 于关关：？？？ 于爸爸：？？？ 关领导：？？？ “所以他俩最后没在一起啊？”关领导怅然若失。 “肯定没啊，你看他俩连手都没拉一下。”于爸爸眼神犀利。 “哎，你说怎么就……怎么就……”关领导叹气，然后恨铁不成钢得看向她家宝贝女儿，“你看人家年纪小小都有对象，连红茶都有绿茶配，就你还落着单呢！” 于关关：？？？？？？这也能怪她？她要是上学的时候敢谈恋爱，母上大人是打断她的腿呢，还是连那男的腿一起打断？ “我同桌也没这么好看啊！” 关领导想反驳，可是却无话可说。可是母上大人绝不认输：“这歌挺好听的，叫什么来着？” “《同桌的你》。”于爸爸观察入微慧眼如炬，“这茶看起来挺好喝的，领导，要不，咱们买点尝尝？” 于关关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呢？ 灵光一闪拔腿出门：“我去上班了！” 留下自家母上的呼唤在空中飘荡：“打扮好了再上班啊！你这么邋遢谁会要你……回来记得打听打听那茶哪里有得卖！” 路过报刊亭，果然看到摆在显眼位置的《大众电视》，头版头条上挂着她熟悉的名字。 《同桌的你》。 果然是那个比小说更传奇的何总的作品，这人会这么轻易得弄丢了手稿？于关关想想那人飞扑往车轮底下英雌救美的生猛，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尤其是还这么轻易得放过那个偷书的家伙？她怎么记得当天追着调戏小姑娘的那些小混混，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半月没法见人的？何米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老板，你这里有《同桌的你》吗？”于关关问道。 那报刊亭老板露出一个生意来了的和善微笑，反手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本书递过去。盗版书熟悉的劣质的触感和廉价封面，并且在封面上丝毫不以为然得写上几排大字。 《揭棺而起》、《红颜泪》作者最新力作！ 姜姗贝蓓携手主演《揭棺而起》！ 柯旭亲自导演两地合拍电影《红颜泪》！ “老板，这书是盗版？”于关关一边付钱一边套话。 报刊亭老板也乐意跟这个一出手就是十几块钱的大客户聊天，尤其是这个客户还是个美女：“什么盗不盗版，现在不都这样吗？” “这书是哪里进的？” “书店啊！还能是哪里？”老板说的书店，是他们批发书籍的上级经销商，但是看美女对这个话题有兴趣，老板也乐得多说了两句，“一开始听说是厂子为了铺货，给每个租书店都送了两本当样品，还说先拿去摆摆看，卖不出去再退回去给他们。” 这熟悉的财大气粗不计工本的铺货方式，让于关关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最近异军突起的同行《娱乐天地》就是用这种丧心病狂的铺货方式打开了销路！ 于关关看看报刊亭最显眼位置的最新一期《娱乐天地》和上面显眼的标题，这还是自家报纸主场作战呢，这死贵死贵的没节操破杂志摆着的位置比《京都晚报》还好！ 《娱乐天地》可是铺向全国的，听说南边卖的比京城还好！ “这书卖的好吗？”于关关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这不拿租书当主要业务的报刊亭都进了货，这还能不好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9章 经销商汹涌 “挺好的。”报刊亭老板也是个能说的，“刚开始铺货铺出来的时候，都当只是个情情爱爱的小故事，那作者都写了两本书了，销路都还不错。可就是前两天，这销量突然上涨，很多租书店都要进货，这数量才上来了。很多小姑娘喜欢，还有特地来买的。” 书籍的价格不算便宜，就算是盗版书也一样，所以按照此时人们普遍的消费方式来说，大部分，尤其是手里闲钱不多的学生党，都是从租书店租书看，只有遇上特别喜欢的才会买回去收藏。 租书店里的书卖得好，租书店就会要求进货，他们进的也是盗版书，何米的《揭棺而起》和《红颜泪》正版刊印一个五十万一个二十几万，但是盗版书的发行量绝对过百万还不止！ 她的书，受众可远远不止那几十万！ 盗版商追加刊印，会更大范围的铺货，销量水涨船高，助推铺往更多的铺子，被更多的人看到！ “写的这么好？”于关关站在报刊亭前打开书粗粗扫了几千字，发现这小说和柠檬红茶与薄荷绿茶那深入骨髓的联系。 这书女主名就叫宁萌虹，男主叫簿何查！ 而且那歌，连歌词都写着：“你曾经很小心，问我借半杯红茶。” 这书，那歌，那MV，分明就是这两种饮料的大型广告啊！ “这饮料不会是她家的？”于关关随口一句嘀咕，却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对啊！这饮料怎么不会是她家的？她可不是个纯粹的作家、演员或者是学生！她的本职工作，应该是个大老板！ 越想越有道理：“这办法绝了！” 于关关甚至凭借本能，隐隐觉得这个盗版商出现得有些古怪！ “她还欠我一篇专访呢……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于关关眼睛一亮，恨不得立刻飞到何米面前，按着她的脑袋逼她接受自己的采访！ 可是这一套连招到了这里，还没有结束！ 何米还记得，她小时候还在工厂蹭别人家电视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频道叫点播台，有人花钱可以点一些歌啊，动画片电视剧电影什么的。 点播台在九十年代更多，不过节目内容没有那么丰富，往往只能点歌，而越是低级的电视台点歌节目的时间就越长。一是的确没有什么节目可以放，另外一方面，也是这是最直接的创收手段之一！ 然后从这一天开始，各大点歌台开始被《同桌的你》攻占。 这正是广播盛行的年头，广播电台中的点歌台数量还少一些，电视台就丧心病狂了，还会在那些MV的片头打上鲜明的字样：“冰风柠檬红茶祝愿天下学子得偿所愿！”“冰风薄荷绿茶祝全国孩子健康成长！” 都是些吉祥如意的祝福话，在把“柠檬红茶”、“薄荷绿茶”这八个字带上钢戳砸到人脑子里的同时，绝对没有一个字牵扯到爱情之类的话题。 就连书上，哪怕每个看书的人都疯狂扬着嘴角认为他俩有意思，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字写到他俩有任何超出友情和同学的关系！ 就算是家长想要以早恋之名禁绝这书进校园传播，可是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就是薄何查给宁萌虹补习功课啊！她还成绩突飞猛进最后考上心仪的大学了呢！ 开玩笑，就凭借何米躲河蟹神兽躲了这么多年的威力，我谈个恋爱，能被你们看出来？ “何总，卖爆了，卖爆了！”关跃民的大嗓门让何米不由自主得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 “到底有多爆？我耳朵都要被你震爆了！”何米笑骂。 “经销商提着装钱的麻袋堵门，门口拉货的车都排出三里地去了！”关跃民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自从跟了何米，别说厂子难以为继维持不下去了，他每天最愁的事情，就是把分厂开在哪里！ “才三里啊！我还以为起码要排出五里呢。”何米笑道。 “哎哎，已经很够了，警局都派人来才维持了秩序，不然门口的路都被堵了。”冰风饮料厂还是原来的饮料厂旧址，那地方位于临州城老城区，现在不算繁华地点，可也不是乏人问津之地，这地方堵上三里路周围老大一片的交通都要受到影响，交警队的领导估计现在正在骂娘呢。 央视的节目可是面向全国的，盗版书的租书店同样是面向全国的！这一铺开，天南海北的经销商都提着钱上门了！ “他们开价开多少？”何米掐着手指问道。 “五百万！代理费五百万！”关跃民难以抑制得发出狂呼。 何米嗯了一声：“多大的地方？” “江浙沪福粤四胜义谛……” 何米当场笑出声：“他想得美！” “那可是五百万啊！”关跃民惊呼，“这只是代理权而已！” “他们肯出五百万，自然是因为能赚到比五百万更多的钱。”何米哈了一声，“代理权呢，还是拍卖。” “拍卖？”关跃民当然知道什么是拍卖，但是他没想到代理权还能这样玩！ “为什么不可以？既然他们都想要，那就价高者得，谁给钱多就给谁，童叟无欺。”何米嘱咐道，“嗯，销售渠道还是以我们自己公司的销售渠道为主，暂时没有铺开的地方再拍卖。省级代理权，先拍两年，市级的看情况，繁荣地区得三年，偏远的五年。” “他们会同意吗？”关跃民觉得此时难办。 “有钱赚，为什么不同意？”何米耸肩，“还是你觉得我的招数就这么点？” 关跃民对此只能表示五体投地静候佳音。 “这样售价可能不会那么好看啊！”关跃民心疼还是心喜似的咧嘴。 冰风长自己的销售渠道几乎没有，只在浙省本地和周边有一点关系，何米说的销售渠道，是喜乐的，而且是绑在乐家的战车上共同发展开辟出来的市场，目前也就京畿之地和南边的三省一地而已，而且苏省也只有部分城市，算不上整个攻克。 倒是盛海，因为有一号店的存在，这销售渠道可是能铺到最底层的一线门店，扎实得不得了。 但是，能自己赚的钱当然更开心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0章 找庄教授谈判 “有实在的好处当然先拿好处再想名声，反正名气可以吹嘛！落到手里的好处可是实实在在的钱啊！”何米笑道，“嗯，还有，喜乐和冰风是时候整合一下了。” “整合？”关跃民愣住了。 “是啊，不然冰风用喜乐辛辛苦苦开辟出来的销售渠道，时间短还能用你这个厂长的面子，时间一久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何米毫不犹豫得说道，“把喜乐和冰风整合成一个集团公司，共享销售渠道才名正言顺。都是食品饮料，没必要弄出两套销售渠道来？” 要说原本的国营厂整合不容易，现在反正都是何米的公司！ 调整架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起码在最根本的所有权上没有问题。 关跃民一咬牙接下了这个艰难的问题：“好。” “加油，我看好你哦！”何米笑笑，挂掉电话，收拾起书本走出办公室，“南枝，久等了，走！” 南枝的表情不大好看：“我姥爷的看起来好凶哦！他是不是不高兴？” “放心，他不高兴也是冲着我来的，你不会有事的。”何米安慰道，“走走走，我可想念胡奶奶的手艺了！” 说是不怕，可是一进门，看在高坐在红木太师椅后黑着一张脸的庄教授，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在公堂上被三堂会审的要犯，很应该给上面黑脸的青天大老爷磕个头。 “庄教授。”何米端庄，肃容，正正经经得说道。 庄教授冷着一张脸问道：“你是何米？报纸上的那个何米？” 何米看了一眼他桌面上的那份报纸：“如果庄教授说的是您面前报纸上的那个何米，那就是我没错了。” “香江明星，乐家老总，盛海股神，神童才女，好威风的名号。”庄教授放下手里的文件，表情严肃且冷淡，“让你在我面前伏低做小，还真的是不好意思。” “庄教授恕罪，只是在学校，我也只是个学生而已，并不是故意瞒着你们。”何米其实不怕，但还是很真心得鞠躬道歉。 “南枝知道吗？” “姥爷，我……”南枝急切得向前迈了一步，却被何米拦了下来。 何米向前一步：“她一直知道，可是她不明白这些代表的意义，自然也不回头特别的意识向您说明这些事，并不是他故意瞒着您的。” 庄教授：这丫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整的他跟个棒打鸳鸯的老顽固一样！ 吸气，吸气，庄教授长长得出了一口气：“算啦算啦。” 何米都惊了：“庄教授不生气？” “现在全国都在说读书无用，读书怎么会无用呢？你都是那么大个老板了，还愿意回学校来读书，学习，考大学，这就是一件好事。”庄教授又不是玛丽苏女主，别人骗他一点就要死要活得折腾，何米说到底只是他外孙女的同学，又不是他什么人，用不着见到他就说明自己的身份。 在全国都是读书无用论尘嚣日上的时候，这么一个重视学习尊重知识的大老板是多么的特立独行啊！作为一个在故纸堆里埋了一辈子的老学究，对这样一个向往文化和知识的人他有天然的好感。 “那这次盗版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庄教授绝对不相信，能打下这么大一片家业的何米，会弄丢自己的手稿，这么低级的错误要是也会犯，她早就被人整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何米把前因后果不带半点隐瞒得说了一遍。 庄教授顿时觉得这人戏太多，混商场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这是做戏呢？” “不是。”何米摇头。 “书稿都是你自己送的，还不是做戏吗？”庄教授反问。 “不，书稿是他们自己买的。”何米摇头。 “盗版书用不着跟正版书抢时间，为什么会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未完成的书稿？”庄教授表示不相信。 “可是当他们得知书稿有可能流出，也同样不会错过。”何米摊手，“局是我布的，可是会不会入局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庄教授，而且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会做怎样的选择。” 的确不用何米设局，他们原本做的就是盗版书的买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呢？ “庄教授，你说这是做戏，我不认同。盗版是真的，损失也是真的，官司就是真的。难道就因为我能承受这个损失，所以我就应该大度，应该原谅？那么法律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南枝都要对何米叹为观止惊为天人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么怼她姥爷，还怼得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的。 庄教授的脸黑的跟包公一样：“你想说什么？” 何米反问道：“庄教授，《版权法》通过已经有四年了，可是这四年里还是盗版书还是一样泛滥，那么从立法到执行，到底还缺了什么？” “你说缺了什么？”庄教授倒是想看看，这个比他孙女年纪还要小一点的土豪，到底还能舌灿莲花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 “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案例。” “庄教授，法律不是电影，不是存在就有意义的，它需要被使用，需要有实实在在的案例作为佐证和威慑。” “他们不在乎那点罚款，实际上我也不在乎，可是我们需要一个实例，法律需要一个实例！我不在乎盗版带给我的损失，可是别的作家在乎！有这么一个先例在前，能开维权之先河！” 义气扬扬，声震林越，那满腔的慷慨激昂也唯有这样的义气少年能喷薄而出！ “人是从众的，最开始的盗版书商认栽了，至少表面上认栽了，后面的盗版书商的态度总没那么坚决，要是无利可图，自然不会有盗版，不是每本书都像我的书，利润这么大，能让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庄教授沉默片刻，转向南枝：“你先回去。” “姥爷，可是我……”南枝知道自己其实帮不上忙，可是她觉得，她站在这里就是对何米的一份支持！ 现在要把她支开，怎么可以？ “没事的，你先回去，好不好？”何米转身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南枝抬头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还是回了房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1章 状告盗版商！ 庄教授心里一抽，这鬼心思特别多的臭丫头真的不是来跟他示威的吗？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外孙女，不听他的话听这个丫头的话？她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 要不是这丫头性别不对，他都要觉得这个是要来拱她家白菜的野猪了！ 南枝回到房间关上门，不管是何米还是庄教授，都知道以她的性格，回去了就是回去了，做不出偷听的事情。 庄教授不跟何米绕弯子，开门见山：“我答应你。” 何米是真的喜上眉梢：“谢谢……” 庄教授打断她：“别急着谢，我答应你，不是因为你的歪理，而是要谢你，救了小枝的命。” 明白，庄教授德高望重，是要面子的人，不能服软不能丧气，面子不能丢。 而在他手边的杂志底下，还压着一份《京城晚报》，哪怕印着的是黑白的照片，依旧能看出那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烈烈红裙。 以庄教授的智力和人脉，加上那巧合的日期，稍微想一下，猜出那个被救下的小姑娘到底是谁并不容易。 “如果是这个，就更不用道谢了。我也是女孩子，谁能真的见到那种事情而见死不救呢？”何米真挚得说道。 庄教授好像小额一下，可是又被严肃和郑重压下去：“枝枝这段时间的行为很反常，你知道原因吗？” “南枝她调查，知道她父亲出轨了。” 何米的话让庄教授咬紧了牙根：“那个小畜生……” 这话庄教授可以骂，何米却不好听：“南枝想要劝说她的母亲离婚。” “离婚？”庄教授诧异一瞬。 “那庄教授你赞不赞成呢？”何米问道。 “早该离了！就是那个傻丫头！”这个傻丫头说的不是南枝，而是她那个何米素未谋面的母亲。 新组建的股份制有限公司叫乐风，关跃民起的。 集团名字这种东西，顺口别犯忌讳就好，至于新不新潮好不好听，看的是公司的实力。娃哈哈还不是一样卖遍全国？单品销量影响的是单品的名称，到时候再修正。 原本关跃民想叫喜冰的，被何米给否了，又不是只做冰饮，热饮的市场也很广阔，难道就不想看一下？ 所以就叫乐风了，谐音乐丰，对广大农民群众来说是个好兆头。 鉴于关跃民劳苦功高，何米还给了他百分之三的干股。 仅仅是柠檬红茶、薄荷绿茶的省级代理权就卖了两千万！喜乐罐头厂的月销营业额最低也有1000万，新成立的乐风视频饮料股份有限公司市值妥妥过亿，何米一出手就是三百万，关跃民要是还没辞去公职，这会儿都得被纪委拿着档案反复研究了！ 《新不了情》引爆香江，女主角何米新书遭泄露！ “何米状告盗版商！” “花景旺，你跟南边的歌坛很熟是？” “能认识人。” “你能联系他们吗？做一个流行音乐风云榜，办一个颁奖典礼。” “电影有金像金马金鸡百花，电视剧有白玉兰和飞天，歌曲为什么不能有个奖项？” “嘘，悄悄的进村，打枪得不要，就说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为了弄一场盛大的演唱会。” 《同桌的你》横扫各大排行榜单。 “1993届金像奖提名名单出路，何米或有机会成为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后！” 《新不了情》上映，引爆香江 爆出何米的新书手稿被盗版商买走，打官司炒作起诉 红绿茶春节前上市，MV霸占点歌台，新书风行大中小学，推动并冠名音乐风云榜的设立。 金像奖捧杯，《红颜泪》趁机登陆贺岁档。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 “没事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 连彩电都没有，买一台VCD机做什么？当板砖抡起来砸人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2章 及时雨 第三百九十三章 胡奶奶尚算冷静，主要是因为她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庄教授形容更激动：“你会炒外汇？” “说不上会，去年炒过一阵。”何米说道，她可不是谦虚，原本就是开外挂作弊的成就，就凭她自己的能力无论如何也说不上一句会。 “你抽身得早？赚了？赚了多少？”庄教授的人情练达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问题比较禁忌，可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何米眨眨眼睛：“七八百万。” 单位是美元这件事请忽略，还是不说了。 她怕吓着他们。 “你对外汇比较了解，如果现在赔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一下？”庄教授问道。 “老庄，怎么了？”胡奶奶和庄教授一世夫妻，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异样？ 到了庄教授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为了金钱而烦恼，也可以不把金钱作为毕生追求。 他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可也不是把金钱看的太重的人。 他可是看何米不顺眼要让她离自家宝贝孙女远一点的，怎么会在这个关头打听何米的光辉战绩？ 更别说还叫她“何总”！这语气分明不是在叫一个孙女的普通同学，而是在求救了！ “那小畜生炒外汇赔了，逼着闺女给他填坑呢！嬛嬛被讨债的堵在家里，刚才打电话来哭呢！”庄教授咬牙切齿，“说他要是熬不过这一关只能跳楼了，这是要拉闺女给他陪葬啊！” “让他跳！他不敢跳我帮他！”胡奶奶脾气更暴！ “那小畜生要是拉闺女陪葬呢？”庄教授同样恨那个人，只是自己的闺女自己心疼，只能投鼠忌器。 “我……”胡奶奶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的直接杀去宰了那个小畜生。 “闺女，这事你熟，奶奶我豁出这张老脸跟你讨个注意，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胡奶奶是真的没有什么顾及，抓到什么机会就会体温。 何米问道：“他是买日元涨吗？” “嬛嬛也没说清楚，我估计她也不是很清楚。”庄教授皱着眉头。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国内的外汇交易呢都是交一定的保证金，运用杠杆撬动更多的资金，如果赚了扣除手续费之后自然是落袋为安，可如果赔了，要是交不上保证金，就会被券商强行平仓，填补券商的损失。” 何米大概说了一下外汇的规则。 “就是你说的那个券商……借钱给人买卖？赚了要抽成，输了算他的？”胡奶奶出乎预料的敏锐，“这不是开赌场吗？” “现在的外汇市场规矩并不完全，说是赌博……也没错。”何米耸肩，“所以我做了不到一年就撤出来了，久赌必输啊，我这点家底可经不起这么大的赌场压榨的。” “乖孩子，咱们老老实实做生意，不沾赌博。”胡奶奶顿感欣慰。 何米心说，她做生意的手段可称不上老实，只能说不犯法。 心虚之下，只能赶紧转移这个话题：“如果他是做空……就是买日元跌，那没什么，只是短时间的周转不开，把保证金交上，借也好，贷也好，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庄教授突然问道：“你是觉得日元一定会跌？” “外汇市场上的输赢说到底都是国力上的较量，美国爸爸要割日本的韭菜，日本难道还干得过美国吗？” 这个道理让庄教授根本无法反驳！ “那他要是买日元升呢？”胡奶奶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大麻烦了，现在是来不及脱手了，就看他多大的胆子，用多大的杠杆，会赔多少钱了。” 都已经有人跳楼了，应该是已经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底价，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那要怎么办？” “如果是遇到券商强行平仓，那只要把保证金交上，按理是能度过这一劫的，不要强行平仓就是了这些钱窝在手里，总能慢慢处理的。 可是现在大陆其实没有比较珍贵的外汇交易所，京城的外汇交易是一个香江来的经纪人手里，他也不是什么正规路子，现在估计自己也正焦头烂额，做事可能不这么规矩。但说到底还是钱的事，只要把钱给够，他还不敢在国内乱来。” “现在就看那小畜生捅出多大的篓子了。”庄教授长出一口气，沉吟片刻，对何米说道：“这个案子我一定给你打下来，律师费能先结吗？” 庄教授再要面子，其实也是火了一辈子成精的老狐狸，真的需要的时候开口谈钱不会张不开嘴。 “能请到庄教授来负责这场官司，已经是我的幸运了，钱的事情自然都好商量。”何米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只是庄教授，在外汇市场上下一个底子就要一百万美元，进出都是几百万得算，而且都是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怕不是有上千万，只是律师费，恐怕不够呢。” “我们手边还是有点余钱的……”庄教授还想撑一波，胡奶奶可不管那么多，很是放得下面子：“何米，你手边方便吗？要是周转的开，借我们一点？” 就等你这句话！ 何米按住涌到嘴边的笑意：“南枝是我朋友，我手头有钱，还说什么借不借呢？” 庄教授一脸便秘，胡奶奶已经喜笑颜开：“哎，那到时候胡奶奶可不跟你见外啊！你可真是及时雨！” “路生……”庄教授拽了拽胡奶奶的胳膊，叫了一句何米听不懂的方言，似乎是胡奶奶的名字，似乎是想阻止她。 可是胡奶奶的一甩手，根本不担心何米听懂似的，说的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这么丢人的事儿你还想被多少人知道？小何米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她帮得上忙，那就请她，省的闹得满城风雨。” 这个理由庄教授无法反驳！他原本只是觉得，向孙女的同学求助太没面子了！这让他怎么挺直了腰杆子逼着这个给予他家白菜的大尾巴狼离他宝贝孙女远一点？ 可胡奶奶说的有道理，是比起跟很多人借钱，在很多人面前丢面子，现在在何米这里的面子已经丢了，不如就丢在这儿，也不用再上别处丢脸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3章 牛逼！ “南枝，你姥姥是做什么的？” 何米原本以为，胡奶奶和庄教授只是现在很常见的有文化人和文盲的组合，按说原本的他们阶级不同，出身不同，三观不同，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能走在一起共度余生的样子。可是他们从战争年代走来，在那个山河破碎朝不保夕的时代，也是慷慨激昂奇迹迭出的时代，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这世界上多得是有点成就就尾巴翘上天去，要换年轻漂亮的新老婆的人渣，可也有不论贫穷富贵都能坚定不移携手共进的真正爱情。何米还不至于狭隘到自己灵魂和身体两个原生家庭都糟心得一披就愤世嫉俗到人觉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爱，所有的恩爱情侣都是装的，男的都好色无情，女的都庸俗拜金，要是有对恩爱情侣那一定是装的，就算是有贫贱不移的，那也一定是图名声，背后的日子还不一定过程什么样呢。 胡奶奶的果决和谋断，尤其是表现出来的家庭地位让何米意识到，胡奶奶不像个普通的没文化的家庭妇女，她能有现在的家庭地位，不是靠庄教授的人品，而是靠她自己的牛逼。 “姥姥？她以前是红军啊！” “咳咳……”何米差点从肺管子里呛出水来，“红军？工农红军？她什么时候入得伍？” 90年代的时候，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功勋之人数量其实并不少，毕竟年代近，老人们都还在世，打过抗美援朝的，打过解放战争的，打过抗日战争的，甚至有从长征中走过来的。 可是胡奶奶顶多六十岁，打抗日战争的时候已经是叫八路军了，她是两三岁就入伍了吗？ “姥姥说她生下来就是红军。” “姥姥叫胡路生，是在长征路上出生的，当时太姥爷已经牺牲了，太姥姥生下她就把她托付给当地的群众，自己去追赶队伍。后来队伍打回来了，太姥姥的战友找到姥姥的时候姥姥在姥爷家里做童养媳，当时就跟着队伍走了。” 何米自问也是有文化有才华的，可是到现在就只剩下一句话了：“卧槽！”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南枝的母亲叫庄盈盈，但本人却是一个苍白且瘦削的女子，看上去倒是显年轻，三十多岁的模样，相比是经过精心的保养的，只是身上没有什么光彩，黯淡晦涩，连穿衣打扮的品味都挺艳俗的。眼中常年笼罩着一股子哀愁和幽怨，身形瘦弱五官单薄。 阿姨，路走窄了啊！您说您这么霸气一名儿，咋就没有跟你相近名字那位姐妹那样的心性和霸气呢？ “如果二位信得过我，我这里有个主意。” “如二位所说，如南枝所查，如我所知，南枝的那位父亲出轨在先，并不是良配？” “我们也都知道，可闺女眼瞎，认定了那人，我们也没法儿。” “谁说一定是认定了呢？再深的感情，这么多年消磨也该散了？” “如果让她看到更好的呢？” 嗯？ 何米出的主意很简单。 找个男人去勾引庄琅。 他们投鼠忌器，忌讳的就是庄琅的心情，可要是庄琅的心思不在南枝那个爹身上，他还有什么筹码要挟他们？要是平时，南枝那个爹好歹算是有点人脉有点基础，要收拾他还不容易，还会有些波折，可谁叫现在机会这么好？ 就他现在那个丧家之犬的处境，可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这个主意还真的是……绝了！庄教授愿意认何米为老阴逼！ 而且那人这是挪用公款来炒的外汇，要是只是强行平仓，保证金脚上，可以不被平仓，可是挪用公款无法填补的这个窟窿要是留着，迟早能把他装进去。 “版权案交给我，一定给你打出一个满意的结果！”庄教授自己其实不是律师。 但是他的学生是！好多，都是！ “那就摆脱庄教授了。” 新组建的股份制有限公司叫乐风，这名字是关跃民起的。 集团名字这种东西，顺口别犯忌讳就好，至于新不新潮好不好听，看的是公司的实力。娃哈哈还不是一样卖遍全国？单品销量影响的是单品的名称，到时候再修正。 原本关跃民想叫喜冰的，被何米给否了，又不是只做冰饮，热饮的市场也很广阔，难道就不想看一下？ 所以就叫乐风了，谐音乐丰，对广大农民群众来说是个好兆头。 鉴于关跃民劳苦功高，何米还给了他百分之三的干股。 仅仅是柠檬红茶、薄荷绿茶的省级代理权就卖了两千万！喜乐罐头厂的月销营业额最低也有1000万，新成立的乐风视频饮料股份有限公司市值妥妥过亿，何米一出手就是三百万，关跃民要是还没辞去公职，这会儿都得被纪委拿着档案反复研究了！ 《新不了情》引爆香江，女主角何米新书遭泄露！ “何米状告盗版商！” “花景旺，你跟南边的歌坛很熟是？” “能认识人。” “你能联系他们吗？做一个流行音乐风云榜，办一个颁奖典礼。” “电影有金像金马金鸡百花，电视剧有白玉兰和飞天，歌曲为什么不能有个奖项？” “嘘，悄悄的进村，打枪得不要，就说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为了弄一场盛大的演唱会。” 《同桌的你》横扫各大排行榜单。 “1993届金像奖提名名单出路，何米或有机会成为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后！” 《新不了情》上映，引爆香江 爆出何米的新书手稿被盗版商买走，打官司炒作起诉 红绿茶春节前上市，MV霸占点歌台，新书风行大中小学，推动并冠名音乐风云榜的设立。 金像奖捧杯，《红颜泪》趁机登陆贺岁档。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4章 何米自问也是有文化有才华的，可是到现在就只剩下一句话了：“卧槽！”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南枝的母亲叫庄盈盈，但本人却是一个苍白且瘦削的女子，看上去倒是显年轻，三十多岁的模样，相比是经过精心的保养的，只是身上没有什么光彩，黯淡晦涩，连穿衣打扮的品味都挺艳俗的。眼中常年笼罩着一股子哀愁和幽怨，身形瘦弱五官单薄。 阿姨，路走窄了啊！您说您这么霸气一名儿，咋就没有跟你相近名字那位姐妹那样的心性和霸气呢？ “如果二位信得过我，我这里有个主意。” “如二位所说，如南枝所查，如我所知，南枝的那位父亲出轨在先，并不是良配？” “我们也都知道，可闺女眼瞎，认定了那人，我们也没法儿。” “谁说一定是认定了呢？再深的感情，这么多年消磨也该散了？” “如果让她看到更好的呢？” 嗯？ 何米出的主意很简单。 找个男人去勾引庄琅。 他们投鼠忌器，忌讳的就是庄琅的心情，可要是庄琅的心思不在南枝那个爹身上，他还有什么筹码要挟他们？要是平时，南枝那个爹好歹算是有点人脉有点基础，要收拾他还不容易，还会有些波折，可谁叫现在机会这么好？ 就他现在那个丧家之犬的处境，可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这个主意还真的是……绝了！庄教授愿意认何米为老阴逼！ 而且那人这是挪用公款来炒的外汇，要是只是强行平仓，保证金脚上，可以不被平仓，可是挪用公款无法填补的这个窟窿要是留着，迟早能把他装进去。 “版权案交给我，一定给你打出一个满意的结果！”庄教授自己其实不是律师。 但是他的学生是！好多，都是！ “那就摆脱庄教授了。” 新组建的股份制有限公司叫乐风，这名字是关跃民起的。 集团名字这种东西，顺口别犯忌讳就好，至于新不新潮好不好听，看的是公司的实力。娃哈哈还不是一样卖遍全国？单品销量影响的是单品的名称，到时候再修正。 原本关跃民想叫喜冰的，被何米给否了，又不是只做冰饮，热饮的市场也很广阔，难道就不想看一下？ 所以就叫乐风了，谐音乐丰，对广大农民群众来说是个好兆头。 鉴于关跃民劳苦功高，何米还给了他百分之三的干股。 仅仅是柠檬红茶、薄荷绿茶的省级代理权就卖了两千万！喜乐罐头厂的月销营业额最低也有1000万，新成立的乐风视频饮料股份有限公司市值妥妥过亿，何米一出手就是三百万，关跃民要是还没辞去公职，这会儿都得被纪委拿着档案反复研究了！ 《新不了情》引爆香江，女主角何米新书遭泄露！ “何米状告盗版商！” “花景旺，你跟南边的歌坛很熟是？” “能认识人。” “你能联系他们吗？做一个流行音乐风云榜，办一个颁奖典礼。” “电影有金像金马金鸡百花，电视剧有白玉兰和飞天，歌曲为什么不能有个奖项？” “嘘，悄悄的进村，打枪得不要，就说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为了弄一场盛大的演唱会。” 《同桌的你》横扫各大排行榜单。 “1993届金像奖提名名单出路，何米或有机会成为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后！” 《新不了情》上映，引爆香江 爆出何米的新书手稿被盗版商买走，打官司炒作起诉 红绿茶春节前上市，MV霸占点歌台，新书风行大中小学，推动并冠名音乐风云榜的设立。 金像奖捧杯，《红颜泪》趁机登陆贺岁档。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 “没事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5章 夺笋呐 听说庄嬛嬛要见自己，何米第一时间就把庄教授夫妇拽过来商量商量对策。 原本以为她就是场外指导南枝操作的，没想到还有机会亲自下场？ 庄教授夫妇两个长吁短叹：“人是回来了，可是她的心还挂在那个人那里。”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何米摸摸下巴，“心真的在那里，就不会要看《揭棺而起》，就不会要见我。”》上映，引爆香江 金像奖捧杯，《红颜泪》趁机登陆贺岁档。 爆出何米的新书手稿被盗版商买走，打官司炒作起诉 “嗯？”庄教授是真的没有看过何米的《揭竿而起》，这样的闺门秘事还真的不是庄教授的看书喜好。 胡奶奶……她不喜欢看书。她的文化水平真的只是“识得两个字不至于做睁眼的瞎子罢了”。 要说原本她这样的革命干部肯定是要参加扫盲班的，以当时百废待兴的文盲率和她需要背负的责任，按理说练也能练出不错的文学功底了。 可是，谁叫她的小丈夫是个有文化的人呢？在他工作没那么忙的时候，她需要处理的文字材料基本上都是他先帮她处理好了的。天长日久，就把她养的在学术上毫无存进。 “要是真的贞洁烈妇，看到这样的书，只会觉得那个女人不守妇道不爱家庭？”何米笑容讥诮。 “可是……他们也没有吵架啊？”胡奶奶非常肯定的语气，“真的没有。” 何米耸肩：“失望是长年累月一点一点积累的，再多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老觉得有道理，又觉得奇怪：“你怎么这么了解？” 何米理直气壮：“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哪本小说？” 嗯，还没被写出来的。 何米呵呵两声：“他到底欠了多少？要怎么做？” 庄教授报出一个数字：“两千万。这些年炒的全都赔进去了，还欠了七百万的债。” 比何米想得还要多啊！ 能欠这么多，这得是有多大的魄力啊！可是南枝那渣爹是个要扒着媳妇的裤腿往上爬的家伙，赚钱是要本钱的，不是何米这样开挂的天才，他本钱不够上哪里弄那么多钱可以亏？ “他哪来那么多钱？” “他跟原本的朋友合伙开了公司，挪用的公款。现在他的朋友找不到钱，就找到了嬛嬛头上来！”如果现在庄教授手里有个核桃，他都能捏碎了。 这小子当初有钱的时候也没见有多孝顺，只是扔了个女儿过来连抚养费都不给，现在闯祸了想要他们给他收拾烂摊子？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何米摸摸下巴：“您二位真的想帮他还这个钱？” “不想！这不是没办法吗？”庄教授气呼呼得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的。”何米摸摸下巴。 “还能怎么办？” “您二位投鼠忌器，估计的不过是南枝的母亲，可如果他们分开了，他无法用南枝的母亲要挟您，不就不用背上这么多的债务了吗？” “能让他们离婚我早就用了，这不是没办法吗？”胡奶奶叹气。 何米眼睛一转，主动提议：“如果二位信得过我，我这里有个主意。” “你能帮忙？”南枝喜出望外。 按理说何米这样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可是他们就是愿意相信她啊！ 可他们家就是给了她绝对的信任：“如二位所说，如南枝所查，如我所知，南枝的那位父亲出轨在先，并不是良配，对？”何米问道。 “我们也都知道，原本就不赞同他们结婚，可闺女眼瞎，认定了那人，还说是我们狗眼看人低要拆散他们，我们也没法儿。” 何米哈了一声：“谁说一定是认定了呢？再深的感情，这么多年消磨也该散了？” “如果让她看到更好的呢？”何米笑得特别狡猾。 如果没有外力推动，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庄嬛嬛或许就这么死水一潭得过去，她认命了。 可是何米不想让她认命，自然要处处注意，不管好主意坏主意，能用的就是好主意！ 嗯？ 何米出的主意很简单。 找个男人去勾引庄琅。 他们投鼠忌器，忌讳的就是庄琅的心情，可要是庄琅的心思不在南枝那个爹身上，他还有什么筹码要挟他们？要是平时，南枝那个爹好歹算是有点人脉有点基础，要收拾他还不容易，还会有些波折，可谁叫现在机会这么好？ 就他现在那个丧家之犬的处境，可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这个主意还真的是……绝了！庄教授愿意认何米为老阴逼！ 而且那人这是挪用公款来炒的外汇，要是只是强行平仓，保证金脚上，可以不被平仓，可是挪用公款无法填补的这个窟窿要是留着，迟早能把他装进去。 “版权案交给我，一定给你打出一个满意的结果！”庄教授自己其实不是律师。 但是他的学生是！好多，都是！ “那就拜托庄教授了。” 新组建的股份制有限公司叫乐风，这名字是关跃民起的。 集团名字这种东西，顺口别犯忌讳就好，至于新不新潮好不好听，看的是公司的实力。娃哈哈还不是一样卖遍全国？单品销量影响的是单品的名称，到时候再修正。 原本关跃民想叫喜冰的，被何米给否了，又不是只做冰饮，热饮的市场也很广阔，难道就不想看一下？ 所以就叫乐风了，谐音乐丰，对广大农民群众来说是个好兆头。 鉴于关跃民劳苦功高，何米还给了他百分之三的干股。 仅仅是柠檬红茶、薄荷绿茶的省级代理权就卖了两千万！喜乐罐头厂的月销营业额最低也有1000万，新成立的乐风视频饮料股份有限公司市值妥妥过亿，何米一出手就是三百万，关跃民要是还没辞去公职，这会儿都得被纪委拿着档案反复研究了！ 《新不了情》引爆香江，女主角何米新书遭泄露！ “何米状告盗版商！” “花景旺，你跟南边的歌坛很熟是？” “能认识人。” “你能联系他们吗？做一个流行音乐风云榜，办一个颁奖典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6章 色诱 作为在香江大火的电影，《新不了情》的盗版第一时间就被引入内地，全国人民都认识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应该说经典的确是有它的魔力，哪怕是一个没特效没打戏，故事老套画质感人的老故事，可《新不了情》的传播程度比《都市女侠传》要广得多，一波一波得收割别人的眼泪。 鉴于《娱乐天地》日益广阔的销售范围，原本已经淡下去的何米手稿被盗一案，再一次翻红！ 而这一次红的原因是，《同桌的你》的盗版销售数量再创新高！脸《同桌的你》这首歌也被更多人知道，MV原本就极为广泛在各大点播台反复出现，现在更是点播率飙升！ 电视台更是能覆盖很多不看书的人，当被这首歌洗脑之后，又得知这个MV还有原创的小说背景的时候，就算是平时不看书的人也忍不住找书来看看，看看这个MV的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看电影的看电视，不看电视的听歌，不听歌的看小说，不看小说的看报纸，不看报纸的看电影，什么都不看，那这人到底还有什么娱乐？但凡你还有点休闲娱乐的心思，《同桌的你》总会以一个特殊的视角强行插入你的眼球，铺天盖地，让人无处遁逃。 几方齐下，互相助力，最大范围得宣传覆盖面积让《同桌的你》这本何米写的最迟的书第一个突破百万发行量！ 虽然是盗版的。 “快讯快讯！《同桌的你》盗版销量已百万册！”未名附中门口的报刊亭，老板娘迎着放学涌出来的汹涌的人群嚎了一嗓子，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哇！” “百万册啊！” “真的有这么多吗？” 学生和少数来接学生的家长听到这个数字，纷纷哇了一声，当即就有一部分分流出来涌向报刊亭：“拿来给我看看！” “真的有百万册？” “听说这本书的作者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报刊亭老板娘越说越兴奋，特别与有荣焉。 “哦哦，是那个何米是？”何米从入校那天开始，何米在学校的知名度就很高，现在更是有蔓延到家长群体的趋势。 毕竟人们对身边的传奇人物总是会更加津津乐道的，会有一种亲生参与感。 “听说她是拍戏的时候，手稿被偷了。现在盗版这么多，都没有人要给她出版了，一分钱稿费都没拿到。” “百万册出版，那得是多少钱啊！” “不知道啊，怎么也得几百万！挪，你看看这里，‘经济损失高达数百万！’，几百万拿！” 这可不是只有《娱乐天地》是这么说的，所有写过这篇文章，这个题材的记者，都在有意无意得标明这一次手稿被盗的损失有多大！他们赚了多少钱！ “你说说，上哪里赚钱不好，偏偏要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长吁短叹此起彼伏，这样的场景在众多报刊亭同步上演，未名附中这里算是比较克制了，毕竟是学校门口还有些估计，有一些地方有人当场就口出恶言，话语极为难听。 世界上从来就不缺仇富者，就算是正常的收入也会被人觊觎和嫉妒，更何况是这样“来路不正”的偏财？更给了他们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抨击发泄的机会，并且可以说“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何米出来了。”报刊亭老板娘眼睛一亮，何米和南枝一起推着自行车从门口走出来，当时就有人上来问：“你写的书被偷了是吗？” “别怕啊，闺女，我们都是你这边的。”报刊亭老板娘的声音最大。 何米惊愕，本能得笑了一下，可是这个笑在他们眼里怎么看都像是苦笑，越发的同情何米。 “南枝，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去你家见你妈妈了，要不，请你妈妈来我家。”在汹涌的人潮中何米和南枝眼神一碰，南枝心中一动。 “好，我去让妈妈过来。” 南枝骑车回家，何米应付一波又一波汹涌过来表示关心的人潮。 后爸行动，正式开始。 “去她家？”要见作家，庄嬛嬛难得把自己收拾整齐了，还做了一桌子菜，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是啊，人好多的，现在她来我们家啊，说不定在家属院门口就会被拦下来呢。”南枝瞪着眼睛一脸真诚。 “那要不……改天？” “她过段时间要打官司，没有时间，是老庄？” “嗯，要准备的材料很多，这个官司不好打啊！”庄教授推了推眼镜，“那你顺便把这个材料带过去？” “爸，这个官司不好打吗？”庄嬛嬛也是回到家才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知道盗版书商都是些什么人吗？”庄教授反问，“都是地方国企啊！” 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绝大部分的盗版书上都不是真正的盗版书商，他们都是印刷厂出版社，基本上都是国企，看这个书发行得好，就会参与盗版。 这都没法儿告！因为有地方保护主义，这些到半场，这些国企都快要死了，能开工就是好事，想告他当地政府都会出面阻拦的。 所以要打这个官司，是不能随便找两个小律师出面作秀就行的，因为没有一定的底气和基础，没有一定坚持和根基的律师，根本扛不住各地政府的压力！ 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盗版书商才逐渐转变为个人小作坊的行为。 原因很简单，国企都死光了。 “那这些菜……” “带过去！正好她应该没时间吃饭了。”这么多理由一起来，庄嬛嬛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不出门的理由。 见一个书迷，何米自然是轻轻松松应付自如，可是作为一个高三学生，除了在饭桌上说话，她还要写作业呢！南枝跑来跑去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干脆就留下来一起写作业，晚上太迟就直接在这儿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于是，夜深人静，庄嬛嬛一个人在自行车上挂着两个大食盒和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艰难得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深人静的小巷黑黢黢的，庄嬛嬛一个人骑车居然有点害怕，不停得往路中间挪移。 “吱！”突如其来的白光更让人害怕！ 黑色的皇冠车在庄嬛嬛面前急刹车停下，跌倒在地的庄嬛嬛看到那车门打开，一条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迈下。 逆光而来的男人天神一样，在她面前蹲下的身影又是那么绅士。 “这位小姐，你没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7章 后爸计划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每一个角度都透着成熟稳重的优雅。 “没，没事。”庄嬛嬛不由得低头，霞飞双颊，年近四十的人了居然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一般脸红羞涩，心如小鹿乱撞。可是现在，被文件和食盒砸在身上的她又是那么狼狈，让人自行惭愧。 男人把自行车扶起来，却发现自行车的链条断了：“小姐，你的车好像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庄嬛嬛刚想站起来，忽然又觉得脚踝一痛，身形不自觉得往旁边一扑，男人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她，停不住的自行车砸在地上发出“咣”得一声巨响，就像砸在庄嬛嬛的心上。 看着巷子外车灯的白光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南枝咬住手指才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她妈听见：“进展这么快的吗？” “重病下猛药啊！”何米收回手，手边放了一堆石子钢钉，总有一款能报废她的车。 自己射了那么多年的牙签，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那边的戏码还在继续。 男人扶着庄嬛嬛的手臂把她放在车上，蹲下身单膝点地握住她的脚踝，惹得庄嬛嬛痛呼一声：“啊——” “你脚腕扭了。”男人抬头看她，“问题不大，但是短时间内不要用力，很痛吗？” “还……还好。”庄嬛嬛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她们俩都差点没听到。 “哇，何米，你手这么准的吗？”南枝明明记得，何米之前说，庄嬛嬛最好崴个脚什么的让他能送她回家，可是那个时候她也说，要让人崴脚这个控制的要求有点高，她不一定能做到，现在还不是说崴就崴了？ 何米实在太谦虚了！ “不，不是我。”只能说庄嬛嬛实在太配合啦！ “我送你去医院？”男人温声问道。 “不……不用，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庄嬛嬛心绪混乱，下意识得想要挣开男人，脚一放在地上就是一阵钻心得疼痛！ “嘶！”之前男人还只是很有礼貌得虚虚扶住她，这一回是真的结结实实栽在男人怀里。 慌忙抬头，四目相对。路上灯光不自然，离得这么近她才能看清男人的脸，男人大约三十四五岁，五官不是很精致，可自有成熟男人的气度和沉稳，举止从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知不觉中，庄嬛嬛的脸跟要烧起来一样，心慌意乱得想要把他推开，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别动！” 庄嬛嬛浑身一僵，真的不动了。 男人也不是要占她便宜，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低头查看她的脚踝：“这回是真的要去医院了。” “额……哦。”庄嬛嬛眨巴着眼睛，乖得就像个学龄前的小孩子，男人说一句他动一下。 男人不再征求她的意见，手脚很快得把她散落的食盒文件和自行车放进后备箱，坐在副驾驶开车，连拉安全带的动作都显得手指修长有力气度不凡。 等汽车开的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何米和南枝才从躲藏的阴暗处走出来。 南枝一脸崇拜得看着何米：“这就行了吗？” “差不多，后面就要看他的了。”何米摸摸下巴，“你妈以前就是太乖了，成天窝在那一亩三分地，只见过你爹一个男人，觉得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宇宙和空气。现在是时候让她走出来，见识一下世界的参差。” 南枝忍不住笑，何米说话太好玩了，这件事也太有趣了！ “这次事情进展真的很顺利哎！何米你真厉害！就跟你计划的一模一样！” “不是我厉害。”何米那么厚的脸皮都觉得有点尴尬癌发作，“是你妈真的太配合了！” 摔两次抱怀里什么的，简直比她写的还狗血！果然女人一辈子都是少女，玛丽苏什么的配合起来毫无压力啊！ “走啦。”赶快离开这个让她能社会性死亡的地方！ 南枝还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回去给你姥姥姥爷通风报信啊，他们的戏份也很重的，要及时沟通！” “哦。”南枝还回头依依不舍得看着刚才的取景地，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后续似的。 何米拽不动她，就只能威胁她：“南枝，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作业还没写完？” 南枝：！！！ 在那辆黑色皇冠车上，玛丽苏的霸总戏码还在继续。 男人拿出一块凶器似的黑砖头：“你这么晚不回家，你家里人会担心的，打个电话给他们报个平安。” “哦哦。”庄嬛嬛接过大哥大，手里就是狠狠一沉。 皇冠车，大哥大，这是典型的有钱人啊！ 这种霸总戏码要想不油腻不惹人厌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钱！一定要时时刻刻处处彰显出男主的财力！ 钱才是最好的清洁剂啊！ 大金链子大手表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但是很显然不是庄嬛嬛的审美，有钱两个字不能写在脸上，但是能穿在身上拿在手上，比如他递大哥大的时候，金属袖扣镶嵌着的袖扣滑出的那块手表。 不是耀眼的颜色，可是上面流光溢彩的卡地亚英文字母都闪烁着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光芒。 不是说庄嬛嬛贪慕虚荣，实际上她不食人间烟火得很，但是不可否认，有钱的男人，魅力翻倍！ 京城这地方，医院密度还是很大的，很快找到一家医院，在亮着灯的急诊室门口停下，男人径自开门下车，庄嬛嬛都没空注意他，撑着车门单脚落地蹦跶的时候，就看到男人推了一个轮椅过来，表情微微惊愕。 庄嬛嬛现在特别想死。 为什么她在他面前老是出糗？蹦蹦跶跶的样子真的很不庄重而且很蠢！ 男人依旧包容得给他解围：“不用着急，慢慢来，你的脚不会有事的。” 庄嬛嬛坐到轮椅让男人推着她，又听到男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嗯？” “挂号要用。”男人指了指高高的挂号台。 “庄嬛嬛。福种琅嬛的嬛。”庄嬛嬛坐在轮椅上背对着男人，没看到他脸上表情龟裂的一瞬间。 何总给的剧本里没有这一句啊！ 可他已经是个成熟的演员了，会自己完善剧本：“我叫孙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8章 状告盗版商！ 庄嬛嬛的脚就是扭了一下，放在常人眼里是了不得的伤势，可是在医生眼里就那样，在简单的处理之后孙硕就送了庄嬛嬛回家。 第二天，何米一纸诉状递进法院，状告全国范围内七十八家盗版书商。 “妈，我的衣服……”庄嬛嬛瘸着一条腿从楼上蹦下来，却在客厅里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影。 “孙硕？” 庄嬛嬛的尖叫都要涌到嘴边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想想现在自己这个衣冠不整满头乱发的一脸睡到傍晚的枯黄面色，这怎么见人啊！ 怎么她在他眼里都是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 孙硕眼里也有惊愕，可是转瞬之间就被淡淡的笑意带过。 “你好，我是《娱乐天地》的总经理，主要负责记者建设。” “《娱乐天地》有何米的投资，正好请他帮忙调查一下那些参与盗版的出版社。” 而这一条特别的诉状，被《八小时之外》的记者，发现了。 《何米状告八十七家盗版书商！》 刚刚坐稳，就听到“扣扣”，车窗被敲醒。 “于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对于没车的人来说，还要开车，这人走路都飘，还开车！ “那你是真的很想去吗？” 那个导游握手，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就有很多的作用，所以不管多少，她的路他步步得听。 但是有人进出是不需要门禁的了：“何总，你欠我的那篇专访，能给我了？” 何米眼神了然，石器傻傻通通。 “好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原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一步错，步步错，由不得人讨价还价。 “那就现在开始！” “换一个时间，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这人也是真的诚实。 “你喜欢看书？” “嗯。” “那你对几年内有看啦哟便又好油腻阴暗的。” “那你对四大名著怎么看？得是你自己” “全中国都在找有四大名著的人没有当了当年出面目，就连四大名著的影印本都特别好卖。” “那我们不聊工作了，聊一聊文学。” “四大名著？”何米沉吟片刻，隧道展现了一个女演员对衣物的普适性。 “四大名著嘛……”何米沉吟片刻，“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男不读红楼，女不读西游。” “你不喜欢这些书？这可都是名阿虎，请问您愿意具体说说吗？” “水浒打家劫舍胡作非为，好逸恶劳任意妄为惹是生非 三国厚黑成性，老而成精。 红楼空谈懦弱，毫无担当。” 那人瞪了半天都没有他最喜欢的一部书：“那《西游记》呢”又是哪一类人不配看的？ “西游记很好啊!那你还临海表演？” 西游？我就凑个顺口押韵……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他真的对内分泌都没有特别的在乎。就算是个小兵，也要学会头上带草环掩护。 “你喜欢查良镛吗？” “当然是喜欢的，这位先生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还没把自己的禅悦客气点，自己能住在这种地方，那意义更是不一样的。” 有一顿饭保底，男性瑞顿时就勇敢直前得追逐梦想。 “哎哎哎，那么这可是以给我们说一说现在的符号排版前列吗？” 这个问题可难道何米了：“我喜欢路遥不喜欢琼瑶，金庸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古龙任侠了些，但也不绝对，我喜欢射雕不喜欢鹿鼎，喜欢花满楼不喜欢陆小凤。可是这些喜欢要拍出个一二三四来，根本不可能的啦！” 《西厢记》？不要不要不要，磨磨唧唧腻腻歪歪，通篇】，其是原型《莺莺传》，元稹要是站在我面前我怕我都忍不住揍他一顿。 嘿，就是一家之言，我看的古书名著又不多，说白了，人民群众喜欢就行了。人民群众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我算老几？ 人民群众里就不能出几个不喜欢的吗？ “你写稿子可别把这段掐了啊，不然我还得告你去，麻烦。” 哎，还是女方上道。 “那难道就没有你比较钦佩的文人墨客？” “那是有的。圣人，是范仲淹和肚腹。” “那请问，你有偶像吗？” “有啊！王阳明，辛弃疾。文武全才，牛逼得好像开了挂，可” 两位圣人，范仲淹杜甫，偶像？近代？周总理啊？尚在的……袁老爷子福寿安康。 “我会敬仰一个行业，一种手艺，但是很难让我崇敬一个人。” “一个人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没有人能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毁三观的事，就算是亲身接触的人也不敢保证一个人的人品，何况只是透过文字和事迹的人呢？” 希望集团的刘氏兄弟，他们是真正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新组建的股份制有限公司叫乐风，这名字是关跃民起的。 集团名字这种东西，顺口别犯忌讳就好，至于新不新潮好不好听，看的是公司的实力。娃哈哈还不是一样卖遍全国？单品销量影响的是单品的名称，到时候再修正。 原本关跃民想叫喜冰的，被何米给否了，又不是只做冰饮，热饮的市场也很广阔，难道就不想看一下？ 所以就叫乐风了，谐音乐丰，对广大农民群众来说是个好兆头。 鉴于关跃民劳苦功高，何米还给了他百分之三的干股。 仅仅是柠檬红茶、薄荷绿茶的省级代理权就卖了两千万！喜乐罐头厂的月销营业额最低也有1000万，新成立的乐风视频饮料股份有限公司市值妥妥过亿，何米一出手就是三百万，关跃民要是还没辞去公职，这会儿都得被纪委拿着档案反复研究了！ 《新不了情》引爆香江，女主角何米新书遭泄露！ “何米状告盗版商！” “花景旺，你跟南边的歌坛很熟是？” “能认识人。” “你能联系他们吗？做一个流行音乐风云榜，办一个颁奖典礼。” “电影有金像金马金鸡百花，电视剧有白玉兰和飞天，歌曲为什么不能有个奖项？” “嘘，悄悄的进村，打枪得不要，就说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为了弄一场盛大的演唱会。” 《同桌的你》横扫各大排行榜单。 “1993届金像奖提名名单出路，何米或有机会成为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9章 采访 “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未名附中校门口，何米难得没有骑自行车体验生活泯然众人，坐在公爵车的后座上打着大哥大，哪怕她穿的一身校服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何米弹了弹手里的名片，顺着上面的电话打了出去，这篇报道的记者可是约了她好多次专访，都被她给拒绝了，现在他已经表示了诚意，何米再傲娇，可就容易得罪人了。 《八小时之外》的影响力不俗，而且何米也没必要把一个对她表达了善意的人往死里踩，蹬鼻子上脸可是容易被揍的。 郎有情妾有意的买卖，哪怕中间没有个王婆牵桥搭线也能迅速天雷地火干柴烈火，在约定了一个版面的广告和相关后续专访取得《八小时之外》的持续关注和立场倾斜之后，何米才扔出手里的大哥大。 没电了。 充电十小时，通话半钟头，一路沿街走，满嘴喂喂草。就这水准的电话还能让人趋之若鹜，除了炫富这一特殊属性以外，还真的得感谢现在的消费者宽容！ 揉揉举着大哥大太久而显得酸痛的手腕，就听到“扣扣”，车窗被敲醒。 没有单面玻璃的车窗里挂了一块窗帘，何米一掀开帘子，车里车外都是一张美人面。 美人总是能让人记忆犹新的，何米对美人的记忆力特别好，更何况这一位的气质还很特别，腰特别细，腿特别长。 “于大记者是来找我的？” 这么目的明确，说她敲错了也得有人信啊！ “当然，这附近还有值得我三催四请的人吗？”于关关指了指车门，“何总，你还记不记得，您欠我一篇专访？我能上去跟你聊聊吗？” 车里到处都是文件资料，还有些手段不光彩内容不能见人。 何米开门下车：“时间不早了，我也饿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于大记者吃顿饭吗？” “荣幸之至。”于关关笑颜如花。 她重点是要聊聊不是要吃饭，而中国人聊事情嘛，当然是在餐桌上聊啊。 “李军，帮我在凯越定桌菜。”何米指着远处刚落成的大酒店，贵，贼贵，而且说实话，味道一般，就是装修好，有面子，“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合适的酒店了，于记者见谅。” “不必破费，您原本是打算上哪儿吃啊？”于关关是来专访的不是来得罪人的，当然是希望能更接近何米的生活状态。 “我本来是打算吃个盒饭就算了……”这个要求要说过分是逾距了，可是这是她的工作和上进心，何米还是很体谅打工人的，“附近有一家西点做的不错，我挺喜欢的，于记者赏脸？” 于关关当记者的时间不久，见过的人却不算少，毕恭毕敬要求一篇好报道升官发财的很多，避之如蛇蝎的也不少，卑躬屈膝得也见过，但是还真的很少见能配合得这么自然的。 “好。” 西点店是真的好，于关关是老北京人，她知道这家店的大名。 海淀区是文教区，多所大学落在此地，学校里有很多有留洋经历的教授甚至是外交喜欢吃西点，可是这里交通不便，提了一剑之后，国家就在这里开了一家西点店专门用来供应西点。 四五十年的国营老商店了，最初的那一批大厨已经退休了，但是他们的手艺传了下来，一起传下来并且发扬光大的还有国营商店的臭脾气。尤其因为现在京城西点少，这家店的招牌响亮且不愁客源，没有倒闭的危险那脸更臭。 于关关自己在这里读大学的时候也喜欢吃，但是西点店来的很少，吃不起是一方面，柜台大妈的臭脸是另一个重要原因。 她辛辛苦苦攒一个星期半个月的钱，可不是为了来给柜台大妈骂的！ 可是何米一进来，那平时凶巴巴就知道打毛衣的柜台大妈的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何米来了，还是老三样？” 她是真的经常来这家店，而且，她是怎么做到让这个见了谁都摆脸色的大妈热情得像是四十岁的老光棍儿子终于遇到了个愿意来相亲的准儿媳妇似的？ 这店本来可是只坐外送不给堂食也没有位置的，可她们愣是把自己的休息室收拾出了何米的专座！而且在闲着没事天天勾心斗角的国营单位里，居然每个人见她都是笑脸相迎，一个比一个热情！ 这个问题，何米给出了答案：“她们自己的工作是不愁了，可是总有子孙后辈亲戚朋友找不到工作。” “你给他们安排了工作？”这么以权谋私，她真的不怕公司垮掉吗？ “我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何米耸肩，“不过刚才这位不是这个原因。” “什么原因？” “她儿子在花旗银行北京分行工作。”何米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是花旗银行在中国大陆最大的客户。” 没有之一。 这是客户吗？这是她儿子升职的金大腿摇钱树啊！要是惹她不高兴了，甚至能让她儿子丢工作的那种！ 于关关明白，说白了，还是一句话，有钱真好！ 何米把玩着前台大妈送上来的话茬：“在你问我之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辆车上？” 于关关是怎么认出她的车的？跟踪她？不可能，真当她身边的这三位退伍兵是吃白饭的？ “上次在京影厂附近，你带那个小姑娘走的时候，坐得就是这辆车。”于关关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的记忆力还不错。” “是很好。”何米点头，表示赞同。 “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于关关递过一张纸。 何米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张问题提纲，原本应该是在采访前先沟通，那些不能聊的先划掉。 这张纸一递，诚意就出来了。 何米晃了晃手上的问题提纲，转手递回去：“关于状告盗版商的专访？这个不行，我已经给了《八小时之外》了。” “因为那篇报道？”于关关是真的做足了功课。 何米耸肩：“人家先表达了善意，我总得投桃报李。” 于关关接过提纲揉了揉，废纸一样塞进包里：“好，那不聊工作，聊文学。” 何米顿时笑了，这人真的有意思。 “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0章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上） “你写了三本书，销量都很好，你很喜欢看书吗？”现在没有录音笔，于关关摆开了笔记本准备速记。 “很喜欢。”何米点头。 于关关手底下似乎已经落下了“工管”两个字：“平时都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何米心里泛起古怪的淘气：“什么都看，现代古代文学的经典也看，历史读物人物传记也看，报纸杂志也看，小说漫画也看，抓到什么看什么。” 于关关笔都顿住了，这跟她预判的方向不对啊！ “看的最多的是什么？” “教辅材料和试题。” “啊？” 何米一脸乖巧严肃就差在脸上写上“好学生”三个大字：“我明年可是要高考的人。” 于关关：……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还是不死心：“你是乐家的创始人，是新的商界传奇业界神话，短短时间内就有这么大的成就，不看工商管理类的书籍吗？” “看。”何米很善良得满足她的要求，甚至主动加料，“睡前看，繁体字催眠效果可好了，看两页就能睡着。” 于关关在何米的揶揄中也能发现了亮点：“繁体字？是从香江买来的？” “也有一部分是从湾湾订购的。” “国内出版的教材不看吗？” 我能说我都看过了吗？还都是第四版的，现在连编写者本人都还没有写过的哦！ “国内现在的工商管理专业起步没多久，理论研究和现实操作脱节还是比较大的，还是研究一下国外现行的成熟案例比较有效果。” 所以看国内的教材根本没用嘛！她又不是来考试的！ 于关关落笔如飞记得杠杠欢实，何米眉头一跳，猜测这上面写的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她也没拦着，狂吗？狂，可也的确是何米的真实想法。 没了提纲，于关关想到哪里问哪里，还凑了个热点：“现在的四大名著都陆续改编成电视剧了，那你对四大名著怎么看？” 《三国演义》电视剧刚放完没多久，现在《水浒传》也进入筹备阶段，又是最后一部，意义仿佛格外不同一些。 现在什么话题扯上“四大名著”，关注度都会高一点。就跟后世遇到什么热点话题，抓到一个名人就得问问他什么看法。 “四大名著嘛……”何米沉吟片刻，“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男不读红楼，女不读西游。” 这尺度于关关都有些惊了：“你不喜欢这些书？” 这攻击力可比说工商管理学的书直接犀利多了！ “水浒打家劫舍胡作非为，好逸恶劳任意妄为，少年人血气重好模仿又没有什么分辨能力，学了便是惹是生非。三国厚黑成性，老而成精，而且那一个接一个的死未免凄凉，易生嗟叹。红楼脂粉气太重，宝玉空想懦弱，毫无担当，纨绔子弟不思进取尽想醉卧温柔乡。” 于关关数了数，还差一本：“那《西游记》呢” 何米呃了一声：“我就凑个顺口保持一下队形……” 于关关一直没停的笔都顿了一下，旋即写的更加欢快。 这人，不用凑热度也很好玩啊！ “现当代作家最喜欢谁吗吗？” 这个问题可难道何米了：“我喜欢路遥不喜欢琼瑶，金庸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古龙任侠了些，但也不绝对，我喜欢射雕不喜欢鹿鼎，喜欢花满楼不喜欢陆小凤。可是这些喜欢要排出个一二三四来，根本不可能的啦！” “你刚刚提到的都是武侠小说里的任务，那最喜欢的人物是哪一个？” 何米说的毫不犹豫：“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始终如一虽死不悔，而且他不花心，不滥情，心怀天下也悯怜众生。人生在世当如是。” “那古典爱情小说你看吗？有什么评价吗？” “古代的爱情小说里有爱情这一回事？” 于关关额了一声：“不是爱情吗？” “可能是我看的书少，但就我看到的经典名著，那不都是些穷酸书生痴言梦语，想着天上掉下来个才貌双全还百依百顺的美娇娘带着功名利禄和财帛送货上门祝他一路开挂走上人生巅峰吗。难听了说，就是想吃软饭还不用被人看不起呗！” 白蛇传，天仙配，牛郎织女不都是这个调调？ 于关关努力想了一本不是这个口味的：“《西厢记》？” 何米当场啐了一口：“磨磨唧唧腻腻歪歪，通篇封建主义的阶级思想，妻荣夫贵是什么鬼？尤其是原型《莺莺传》，元稹要是站在我面前我怕我都忍不住揍他一顿。” “你不喜欢元稹？” “元轻白俗，一丘之貉。” 于关关算是看明白了，何米虽然看起来客气周到，可实际上满心狂傲，没什么人事能让她看得上眼。 于关关却也不觉得奇怪，现在白手起家的商业巨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就算有人说要放卫星，要把喜马拉雅山脉炸出个洞来都有人信。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可是这些都是名家，喜欢他们的人还是很多的。”于关关不知道是在劝说还是在挑事儿。 但何米可没有按着别人脑袋非要逼人跟自己一个看法的脑残的想法：“就是一家之言，我看的古书名著又不多，说白了，人民群众喜欢就行了。人民群众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我算老几？” 这话有点奇怪，但于关关听出来了，这是《毛选》里的句子。 “古代的文人墨客，就没有你入眼的吗？” “当然是有的。范仲淹和杜甫，大德兼备小节无亏，无愧于圣人二字。” “还有吗？” “有啊！王阳明，辛弃疾。皆是文武全才，造诣堪称登峰造极，那是我的偶像呢。” “有没有年代近一点的人物？” “周总理。” 这个跳过！ “有没有尚在的？” “袁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于关关咋舌，何米这眼界可真的是高的有点吓人啊，纵观千古历史名人无数，她只说了四个人，要说近现代更是近的传说流传，可她却连四个人都凑不出来了，一个一个名字往外蹦。 “你好像很少有敬仰一个人？” “我会敬仰一个行业，一种手艺，但是很难让我崇敬一个人。” “一个人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给人下的评价都是不够准确的。更何况，就算是亲身接触的人也不敢保证一个人的人品，何况只是透过文字和事迹的人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1章 吃甜品论英雄 于关关先问她对于文学的看法，是她的老师教的一个采访技巧，可以从采访对象平时的喜好中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现在她觉得自己怼何米有点了解了，才终于露出了獠牙。 “那你对现在的企业家有了解吗？” “当然有关注。”何米含着慕斯蛋糕，“你是要吃甜品论英雄吗？” 于关关被她这么一撩拨，顿时觉得这一次采访的题目有了，还让自己热血沸腾的：“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对首富怎么看？”于关关虽然跑社会新闻，商界大佬是眼下最火热的话题之一，但是天子脚下嘛，还是看级别的，对那些乡镇企业家她具体了解并不多，她就点了个最火热的身份。 何米居然愣了一下：“首富？我们国内有比较权威的榜单可以评价富豪的身家吗？” 哪个货这么二缺，连身家都敢拿出来给别人评判？不怕工商税务找上门把他当成肥羊给宰了吗？ 于关关对她的反问更惊讶：“蜀中那位罐头换飞机的老总，他不是首富吗？” 别人都这么说啊！ 小姐姐你可知道，你口中这位首富再过几年就会因为牛皮吹破了被关到牢里去关了好多年？连他老婆都跑了，就剩下个小姨子陪着他？ “牟老板是？”何米笑着摇摇头，“他是能拉到的投资多，能动用的资金多，但是要说他的个人身价，离首富还是有相当距离的。” 这句话里信息量太多，于关关都记不过来了：“他不是首富？那谁比他还有钱？谁最有钱？” “你这是在为难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我没调查过，怎么知道谁更有钱？”何米沉吟片刻，思索之后还是给出了答案，“谁最有钱我不知道，但是牟老板嘛，应该连蜀中首富都算不上，希望集团的刘氏兄弟就比他们有钱。” “希望集团？”于关关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具体信息却想不起来了。 “作饲料的，当家的是四兄弟，他们可能会分家，谁钱多谁钱少不好判断，可以按照家族的模式计算综合身价，他们可能是全中国最有钱的私营企业家。”何米解释了两句。 于关关惊呼：“作饲料这么赚钱？” 这何不食肉糜的语气，就是城里人的浅薄无知。 “千万不能这么说！”何米肃容到，“他们面向的是九亿农民，他们有全中国最大的市场！” “何总很欣赏他们？”于关关在心里重点划下希望集团四个字，回头一定要好好查查资料！ “是，他们是真正对社会发展有贡献民营企业家的模范人物。” 这还是狂得天底下没人能入我的眼的何米吗？ “你很欣赏他们？” 何米反问道：“于记者，你认为商业的目的是什么？” 于关关没跟上何米的思路：“嗯？” “乐家是经销商，我们没有生产过一个零件，凭什么一倒手就是利润？” 你这么说真的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吗？ 何米肃容：“商人重利，聚利成势，才是堂堂正正的商道。不仅要自己得利，还要让顾客，让员工得利，评价一个商人成功与否的标准，不仅是看他的利润和收入，还要看他给社会产生了多少正面影响，让更多的人得利！” “乐家打通了中间关节，让顾客可以用更实惠的价格得到心仪的产品，为产品的质量做保证和筛选，提供售后服务让顾客不用为了维修而发愁，让员工学会一门新的手艺，找到工作养家户口，维持社会繁荣促进经济发展，合法经营给国家上缴赋税安置就业，这是乐家的贡献。” 这样的机会就是白送的广告，何米没忘了给乐家刷一波好感度立一波标杆。这可是《京城晚报》啊！读者群里说不定就有哪个大佬呢？ 别说读者，就是于关关都被何米这一波高屋建瓴的说法给说得两眼冒星星，这个觉悟比起社会上那些只知道往自己兜里搂钱的暴发户高出天际去了！ “说回希望集团，他们的饲料帮助农民赚钱，推动养殖业发展，惠及的是全中国九亿农民！为什么不欣赏？我不仅欣赏，还希望他们做大做强，走的更高远！” 于关关给何米喝了一声彩！ “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能有如今的商业成就了！以你的思想境界，不是常人能比的。” 不，我发财是因为我开挂。 何米笑了笑，没回这个话题。 于关关落笔如飞，一长串潦草的文字倾斜而出，何米还能在里面看到“堂堂正正”、“高屋建瓴”、“思想先进”等词语。 “那您觉得还有哪位是富豪呢？”这题出的不对啊！ “在国内评富豪排行榜是一件很无稽的事情，因为有一大类有钱人，根本无从调查身家。” 于关关抬眼看她：“谁啊？” 何米哈了一声：“我敢说你敢写吗？” 你不敢写我费什么口舌？ 于关关脾气上来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敢不敢写？” 何米一句话KO：“八十年代发家的那一批倒爷。” 好，咱们跳过这个话题。你敢写我也不敢写！ 还是说企业家比较保险。 “同为青年创业偶像，你对史巨人怎么看？” 老史的巨人集团现在卖的是脑黄金，就是日后那个“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前身，何米高度怀疑这根本就是一个东西。 90年代初期，脑黄金已经是当下最红火的保健品之一了。 然后保健品崩了，老史在一系列作死之后就破产了，然后开发游戏《征途》重新起家，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卖脑白金去了。 何米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他是世所罕见的营销天才，可惜聪明没用在正途上，快把自己作死了。” 于关关发现跟何米聊天真的太长见识了，她自问来采访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可是这种说法还真的没听过啊！ 可是越新颖的话题越有刊登价值啊！ “这个怎么说？” 何米冷笑一声：“商业行为是要让更多的人得利，尤其是顾客，而他就属于只为了自己的赚钱不顾顾客的利益！做生意也是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为了钱丧心病狂的，那是在犯罪！”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2章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下） “能具体讲讲吗？”于关关手里的笔都要在纸面上摩擦出火来了。 “脑黄金虽然广告做的缺德，但是现在基本都这样，最可恶的是三猪口服液。 他们的销售手段……我不愿意称之为销售手段，他们是在诈骗！”何米语调重的门口都有人探头探脑，以为她们俩吵起来了。 “他们找了一帮人穿着白大褂下乡，好多年没有医药下乡的事情了，自然能引动十里八乡的人。而诊断的结果就是，他们全村的人都有肠胃病，都要喝三猪口服液！三猪口服液一瓶要30块，三瓶差不多是一个农民一年的纯现金收入！” “这笔钱他们可能是要给妻子买块布料做新衣裳的，是要给孩子交学费的，是要带老人去看病的，现在却全被他们哄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去，生了病，没钱也不会去看医生，这不是诈骗是什么？谋杀吗？” 三猪口服液的主要市场是在农村，城市居民看病有医院报销，生病焦虑没有那么重，可是自费医疗的农村，一场大病可能就是家也破了，人也没了，焦虑更重。京城这种地方，三猪口服液的销量固然不少，但不是重点攻克地区。 所以于关关虽然知道三猪口服液，可也只是知道他们的销售神话而已，对其中的内情并不了解。 听到何米的措辞这么严重甚至有点惊吓：“你很看不起保健品？” “是，当今社会的三大毒瘤，有他一个。” 于关关扯开本子另起一页：“那另外两个是什么？” “气功和传销。” 于关关笔尖一抖，跳过了气功两个字写下传销：“能给我们具体说说吗？” “不能。 “哎？”不是一直很配合，聊天很愉快的吗？ “我说了你也不能发了，我写了这章就没了。” 是真的没了，不仅这一章没了，于关关的报道也没了。 气功在九十年代影响甚大遗毒深远，光线传媒的老总王常田，复旦毕业，98年在京台做节目的时候批评假气功，导致上千人在电视台门口静坐，领导令其停职反省，他才一怒辞职创立光线传媒。 而这只是气功团体那些的“丰功伟绩”中微不可查的一件而已，如果王总日后没有发迹，这件事就会淹没在历史中，谁都不会记得。 办班收费，气功治病，骗财骗色，讹诈勒索，制造群体事件绑架地方政府……凡此种种，罄竹难书，所以2000年以后终于打击气功了，他们给气功的定义非常准确。 丫就是一群邪教！ 来，咱们还是说说保健品是骗局的事情。 于关关扯掉刚才那一页纸：“你认为保健品是假的？” “就凭借他们吹出来那有病治病，没病保健的广告，绝对是假货。”在现在的保健品行业乱象中，捧的固然不少，批评也不是没有。于关关选了这个相对安全的选题自然是要多问一点的。 “你这么直接，不怕得罪人吗？” “我为什么要怕？我的事业版图和三猪毫无交集，他还能叫一帮推销员来打我吗？”何米冷笑一声。 “什么东西可能包治百病？最简单的说法，腹泻和便秘能用一种药治疗吗？发热和失温能用一种药治疗吗？就连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用错了药都可能吃死人的，谁给他的脸敢夸这个口说自己包治百病？” “现在的广告好像都这样。”于关关问道。 她还见过木乃伊吃哪家的产品就能蹦起来跳舞的呢！广告都要被拍成荒诞喜剧了。 “广告当然允许夸张，可若是胡编乱造，那就是诈骗。” 实际上，95年广州省就因为三猪口服液的广告宣传超出审批内容而吊销了他们的广告批准文号。 “那你觉得保健品行业的未来会是怎么样？”于关关毕竟不是专业的财经记者，顿时觉得肚子里的存货不够用了，只能勉强问几个常规问题。 “现在的保健品太多了，也太乱了，毫无规范可言，别看现在红火，我敢打赌，他们的兴盛最多不会超过五年！到了两千年前，现在兴盛的这一批保健品公司一个都不会剩下！” 98年，因为三猪口服液崩盘带崩了整个保健品行业，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一个死。 几个亿的投入，几十个亿的销量，几百个亿的产业，说崩就会崩？果然还是那个狂人！ 于关关本能得不信，可笔尖一抖，忽然想起来她手机何米资料的时候，盛海的同学告诉她的一个传闻。 何米当初好像有个外号，叫盛海股神，就是因为准确语言了股市的崩盘，在一片跳楼的血雨里带着财富全身而退。 她的预言可不是空口白话，早有应验的先例。 “这是你的预言吗？” “我更愿意称之为这是基于事实基础上的预判。” “现在全国的保健品营销都是一个路子，弄一个不知所谓的产品，疯狂做广告鼓吹，不管概念如何产品如何，同质化非常严重，消费者大多分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牌子，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一个模样，那如果有一款影响力比较大的保健品出了严重的安全事故……比如三猪，三猪喝死人了，你说结果会是怎么样？” 于关关傻傻得捧哏：“怎么样？” “消费者会抛弃所有的保健品！保健品这三个字就等于是骗子！” “那保健品就一定会出事？” “保健品公司的扩张都是一个路子，两三年就能从一个几百人的公司扩张成为十几万人的团队，团队建设跟不上，管理肯定得出问题，到时候欺上瞒下的事情多了，工厂卫生，食品药品安全随便出一个小纰漏，你猜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是保健品呢，还是毒药？” “好，咱们不说保健品了，那现在的企业家中，有没有能让你比较认可的人呢？” “万向那位鲁老总，希望集团的刘氏兄弟，都是我应该学习的对象。” 何米点的这两个人，可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大商人，万向是做汽车零件的，很快就要上市了。鲁老总做了好几年弄潮儿，于关关知道他，不用何米解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3章 一不小心又破了个亿 “你的乐家是做家电的，对国内的家电厂商应该比较了解？你提到的人里好像没有家电相关产业的？”家电行业是现在国内最热门的行业，没有之一，风头之劲，直追98年后的房地产，03年后的计算机。 “当然是有，但是家电行业大部分是国企，现在做的很好，可是对于他们的未来我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为什么？” “国营企业能起来，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核心人物。但是谁知道哪天就突然被卖给外资了，或者一纸调令下来就换了顶梁柱？”何米哈了一声，“没有进行股份制改革的企业随时会被人抽走根基，评论起来有什么意思？武柴、万宝，还不能说明情况吗？” 于关关又在抓脑门。 你为什么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能具体讲讲吗？” “你看，这才几年，还能记住他们的就没有几个人了。”话是这么说，何米还是很善良得给她普及知识。 “万宝是做冰箱的，现在的海尔冰箱厉害？” “厉害。” 确实厉害，有多厉害？一句话，海尔冰箱的股票现在已经在盛海上市了！ 知道现在国内上市有多难吗？！！！ 南容声，北海尔，国内最好的两家冰箱厂商，甚至可以说，海尔就是最好的。 因为容声这个品牌是乡镇集体所有，被当地政府胡乱授权，很多手工作坊顶着容声的牌子败名声，能正确分辨真假容声冰箱的采购人员才是一个合格的采购，乐家的采购部门经理为此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头发雪上加霜，不知道多造型。 可是海尔的质管品控就非常好，基本不存在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的海尔，可比不上当初的万宝。万宝就是做冰箱，78年下的决心，80年纯手工敲出国内第一台电冰箱的，83年承包冰箱厂，88年就已经有年产量100万台，是当年中国电子电器百强首位。” “这么厉害啊！”于关关哇了一声。 何米呵呵了：“89年，上头换掉了邓总，空降了一个新的厂领导，基本上全盘否定了邓总的计划，又上马多个项目还联营了24家亏损企业，立马崩盘。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啦，乐家现在都不怎么卖万宝冰箱的，偶尔放两台样品也是角落的小品牌区域，店铺黄金区域是给大品牌的，可没他们的份。” 于关关额了一声，落笔如飞却无言以对。 “那武柴呢？” “84年，有一位德国退休的老工程师，他叫维尔纳·格里希，我们应该像记住白求恩一样记住这个名字，他是真正的国际友人。 他65岁高龄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成为武汉柴油机厂的厂长，当时的武柴产品严重滞销，亏损严重。 85年，武柴全国瞩目，产品供不应求，就像是现在无数个财富神话一样，一个工厂在他手里起死回生，产品出口创汇超过百万美元，甚至副总理都跑到武汉去向他请教如何管理工厂。” 何米的话都不怎么用改，卸下来就能直接照搬上报纸就是一段让人热血沸腾的报道，让她情不自禁得追问：“然后呢？” “然后？老人年纪大了，86年就卸任了，他一卸任质检体系就崩了，90年东南亚就不要武柴的产品了。 今年武柴已经开始亏损，最多五年，肯定死的连渣都没有了。我就很好奇啊，万一到时候老人要回中国来看一看他曾经付出心血，六七十岁还要跑到车间里去吹零件的武柴，当地人要怎么跟他交代？” “没有潘老的容声不是容声，没有朱总的格力不是格力，没有宗老板的娃哈哈不是娃哈哈，没有李总的健力宝也不是健力宝，建立在创始人个人能力上的公司产权结构却岌岌可危，你让我怎么评价这个集团？” 两人一聊就聊了三个小时，一直到西点店都要关门了还给她们留着灯，要不是再不回去何米的作业要写不完了还停不下来。 于关关其实是个不错的记者，但是问题在于，常年跑社会线的她对于经济人物哪怕临时抱佛脚做了功课，可了解程度远远不如何米，超出她知识范围内的问题她根本招架不住，于是聊天方向就被何米带着到处飞。 幸好何米也不是乱飞，不知不觉间一篇分标题的报道底稿都给她打好了，于关关回头整理整理就能用，都不怎么用费心润色。 话说这两年分标题的作文格式在高考考场上可受欢迎呢，听说分数都会高一点，何米可是着重磨练过的。 天太晚，于关关住的比较远，何米就让李军开车送她回去，自己踩自行车回家，路过报刊亭还买了一份杂志。 《八小时之外》。 这杂志是月刊，采访录用是有先来后到的，何米都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把自己的新闻加塞进最新一期的杂志。 但是有他这么推波助澜，冰风的红绿茶销量都会有一波狠狠的上涨！ 不对，现在应该叫做乐风了，新组建的股份制有限公司叫乐风，这名字是关跃民起的。 集团名字这种东西，顺口别犯忌讳就好，至于新不新潮好不好听，看的是公司的实力。娃哈哈还不是一样卖遍全国？单品销量影响的是单品的名称，大不了到时候再单开一个系列的。 原本关跃民想叫喜冰的，被何米给否了，又不是只做冰饮，热饮的市场也很广阔，难道就不想伸一下爪子？ 所以就叫乐风了，谐音乐丰，对广大农民群众来说是个好兆头。而且跟乐家一样是“乐”字系的，侧面证明背后的老板。 鉴于关跃民劳苦功高，何米还给了他百分之三的干股。 这可不是何米苛待他，实际上这个条件已经让关跃民乐得要上天了。 仅仅是柠檬红茶、薄荷绿茶的省级代理权就卖了两千万！喜乐罐头的销量虽然有下降，但是月销营业额最低也有1000万！ 更别提在红绿茶的启发下，他正在着手开发针对青少年团体的新品种罐头……主要是新品种罐头包装，前景可期。 两相叠加，新成立的乐风食品饮料股份有限公司市值一不小心又破了个亿，百分之三就是三百万，关跃民要是还没辞去公职，这会儿都得被纪委拿着档案反复研究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4章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呢呢？ 《京城晚报》是日报，报道见刊非常快，何米第一时间买了一份。 这新闻可真的是下血本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乐家买了一年的整版广告，这一期算是附送的赠品。 两个整版都被何米一个人占据，标题是这样的《论苍茫商海谁主沉浮——与创业神童品甜品论英雄》 “我第一次见到何米的时候，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戏服暴打调戏女孩子的小混混，五个混混在她手下走不过一招，一身红衣宛如烈烈风火，明艳张扬。第二次找到她的时候，她一身蓝色校服坐在汽车后座，身边满满都是文件，她在争分夺秒得处理公司事物，沉稳从容。 奇异的是，却丝毫不会给人以突兀，我从未见过这样多才且全能的人，她像一个谜团，一个让我不由自主去探究接触的谜团……” 再三仔细得把这些夸赞她的语句仔细品读，并且决定要是于关关能一直保持这个水准的文笔，再给她几篇专访也是可以的。 夸她的人多了，于关关写的最合她心意！会说话你就多说点，看夸自己的话真的会上瘾的！ 乐完了，何米才把视线往下放，阅读后面的文字。 然后她就发现，现在的报纸胆儿比日后的新闻媒体肥多了！ 她对保健品行业乱象的批判和崩盘的预判、对地方政府瞎指挥弄垮企业的暗讽居然一个字不落全写上去了！甚至两版内容都不够写，连她之前那些对文学的品评都删了不少。 好好，捧保健品的人固然不少，可也不是没有有识之士开怼的，多她一个不多，八十年代全民热点就是国企改革，骂地方政府的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例子都是现成的，数据也不是她编的，泯然众人，泯然众人。 就是她骂的难听了一点，态度鲜明了一点，可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得亏《京城晚报》是地方系媒体，被她点评的那些企业家一个个天南海北的基本看不到京城的报纸，不然这会儿吴三猪和史巨人大概已经摩拳擦掌得要来找何米群殴了。 可是日后他们要是知道，估计还是要来找何米的麻烦的。天子脚下的报纸，谁敢保证这新闻不会直入中宫啊！真的能保证中央的老爷们一个都不会看到？ 何米这等于是指名道姓往中央告了他们一状！ 万一只要有一个老爷信了何米的鬼话对他们的印象不好，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要出多少力气来弥补？ 但是就这份报纸的销售数量来看，人们貌似很喜欢这样的报道。 少年人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一个个当红企业家，天之骄子，人间神话在她锋芒毕露的点评中仿佛被剥去了那一层光鲜亮丽宛如神明的皮囊，露出其中或金玉或草絮的内里。 她嬉笑怒骂，肆意纵横豪情万丈，业界传奇吴三猪实乃恶劣罪犯，青年偶像史巨人不过是个唯利是图实无贡献的小人。 可她又不是一位的狂放目中无人，对德才兼备的业界前辈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敬仰。 她的嚣张不是无知，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践行着她“聚利成势”的堂正商道，自然见不得行事不正的汲汲营营之辈。 一篇报道看完，何米都要怀疑于关关笔下那个尖锐又坚定，桀骜又中肯的少年英才到底是不是自己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呢？ 写的真好，我就是最棒哒！ 何米满足得放下报纸，然后让安丽丽回绝绝大部分媒体记者，她最近都不怎么敢去乐家了！ 看完报纸还得看书，何米拿起单词本，仿佛从天堂一下子跌落到地狱。 京城的十二月真的有点冷，何米搓了搓手臂：“到紫微星还要多久？”快年底了，紫微星虽然创立不久，但还是要把明年的工作重点梳理一下的。 “还要七分钟。”李军回答道。 开空调是来不及升温了，现在车载空调质量还没有那么好。 “把广播打开。”单词真的越背越冷啊！放点音乐新闻什么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同桌的你》的音乐从广播里放出来，何米皱了下眉头：“怎么又是这首歌？”她都快听吐了。 李军差点没忍住怼出来：这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吗？这歌和红绿茶的销量一块节节飙升，两三块块一瓶的饮料这价格和洋可乐差不多了，他都舍不得喝，那些学生仔跟疯了一样从午饭钱里往外扣。 车子在办公楼下停下，花景旺带着米卡在楼下等着她。 何米寒暄都省了，带着她们赶紧进屋：“天这么冷，在楼上等着就好了。” 米卡是南方姑娘，第一次在京城过冬，各种准备不足，也幸亏花景旺周到细心，不然还得冻病一场，现在冻得小脸通红，跟她们虐待童工似的。 花景旺紧走两步追上何米的脚步：“何总，米卡这段时间的学习成绩很好呢，老师都夸她有灵性。” 何米闻弦音而知雅意，她这是想给米卡找新戏了：“《揭棺而起》拍完了？” 米卡这么一个未来的演技派大咖都被收入囊中了，何米自然要好好调教。 何米不仅给她在《揭棺而起》安排了一个刚入职场的小姑娘的角色，戏份不重，和她本身有一定契合度对演技要求不高，但人物设定很讨喜。 还专门为她请了演技老师。她现在的作息和她家老板的保持了高度一致，每天要上十节课。跟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她来北漂就是来上学的。 “她的角色戏份少。而且乐风的柠檬红茶不是要开始春节前的宣传吗？赵导演体谅我们，让我们先拍了。” 《同桌的你》出了女声版——高大紧还是拿到了写词的五万块钱，但是何米不亏，写词足足出了三版，除了雷煌唱的广告歌版，他给老郎留的“原版”，还给米卡写了一个女声广告歌。 雷煌和米卡分别作为薄荷绿茶和柠檬红茶的代言人，何米砸出了总计五万块的天价。 这真的是天价，她就算请尤葛也要不了二十万！ 雷煌拿四万，米卡拿一万，还得配合宣传，元旦过后他们俩就得全国到处跑商演唱歌做宣传，强度之大能把人累傻。 众所周知，当明星是个体力活。 “还得辛苦你们了。”何米发自内心得叹了一句。 虽然有助理经纪，但是就花景旺的性格，米卡要是要全国跑商演，她不跟着都是怪事！ 《揭棺而起》的时候她就全程在组的，这女人事业心爆表，不让她加班她还得说你不够信任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5章 音乐风云榜的设想 “何总，《同桌的你》小说累积发行量已经接近两百万册了，不敢说全部，至少全国八成的城市学生应该都看过我们的书了。”这年头书籍的发行量恐怖，阅读量更恐怖，几乎可以肯定每一本发行出去的书籍都不止一位读者！ “群众基础不浅啊！”何米应了一声，等着她说下去。 “雷煌和米卡的演技都不错，是不是可以试一下拍成电视剧了？”花景旺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燃烧的熊熊野心。 何米顿住脚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米卡的意思？” “啊？”米卡无辜被CUE，两眼茫然。 “是我的意思，赵导演也觉得她很有潜力。”花景旺不闪不避，双目直视声音沉着。 她知道，何米欣赏野心，只要你能背负得起。 “《同桌的你》歌曲发行量如何？”何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磁带也发行了三十万张。放在新人歌手里，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杨小姐第一章专辑也才发行了二十万。” 何米啧啧两声，三十万专辑发行量啊，这难道不是一个应该上天的数字吗？怎么就只是“不错”了？ 还只是“在新人里”很不错？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专辑发行量是个逐步下降的过程。八十年代磁带发行量能有几千万，发行几百万盘磁带的都只能算是二流歌手，就这还不算盗版！ 到了九十年代，几百万的磁带销售量就成了是一流歌手的标配——主要是盗版崛起，收音机崛起，点歌台崛起，但是传唱度和国民知名度没有下降，反而是上升的。 “这么说，我们在歌坛也算有点名声了？” “是啊。”花景旺不明白何米的用意，只能小心翼翼得应答道，“高大紧想要我们投资给他们做唱片公司。” “投资就算了，借钱给他们还是没问题。”何米摸摸下巴。 这个公司能不能做起来？肯定能。 那能不能赚钱？肯定不能。 高大紧那一拨人就不是能赚钱的性子，赚多少钱都能被他们给祸祸了。何米也不想跟这帮自由散漫的歌手扯上上下级的关系免得惹一身骚。 但是借钱就没关系啦，反正不亏，公司亏了他们就给何米卖身还债！ 几百万还是卖得出来的！ “我记得你跟南边的歌坛很熟是？” 花景旺不明白何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能认识人。” “联系他们，我要做一个流行音乐风云榜，办一个颁奖典礼。”何米应道。 花景旺心里的火“轰”得一下烧起来，死死盯着何米：“办奖？” “电影有金像金马金鸡百花，电视剧有白玉兰和飞天，歌曲为什么不能有个奖项？”何米轻笑道，“既然过往没有有影响力的奖项，我来弄也是一样的！” “何总，办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花景旺按压住心头的火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权威性怎么保证？” 至于有没有影响力，开玩笑，看看《同桌的你》在短短一个月内街知巷闻，这传播速度比保健品还要快多了！你再来问问，何米亲自策划的推手的东西，会不会没有影响力！ “所以我们评的是流行乐。专家的意见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听众的接受度。” “那名义问题怎么办？”在我国，什么东西都是要级别的，背后没个单位撑腰说话都不硬气，她们一家刚成立两三个月的民营企业牵这个头，会不会有人响应，能不能得到认可都是问题。 “嘘，悄悄的进村，打枪得不要，就说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为了弄一场盛大的演唱会。”何米耸肩，笑得狡猾，“所以是风云榜，不是金曲奖。谁还能拦着我多请几个歌手办演唱会？” 绕开名义问题，牵头的就不是紫微星，而是钱！ 何米是不做唱片公司，可不代表她会放过流行乐坛这么一块大蛋糕！她可以不用歌手来赚钱，她要在乐坛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九十年代的歌手商业价值可是比影视剧明星还要开发得彻底！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影响力，歌手都比影视剧明星传播得更广。 因为收音机比电视机多啊！听歌可比看电视方便。 八十年代的摇滚乐坛，94年的红磡演唱会，流传二十年依旧被津津乐道，哪怕那些歌手出轨嗑药打架，照样有人爱他们爱的死去活来。 在九十年代，歌手和诗人是唯二可以把性·和爱挂在嘴边上而不会被人骂伤风败俗并且揍一顿的群体，喜欢的人还会觉得他们很个性，其疯狂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后来的脑残粉。 这都已经铺好了路，何米要是还吃不下这块蛋糕，她就不是何米了。 “南方乐坛的人会同意吗？我们用什么来打动他们？” “南北乐坛这个概念是媒体炒起来的，实际上乐坛分南北吗？难道北方不听杨小姐吗？粤省那边就没有听毛阿敏的？唱《小芳》那个不也是京城过去的？”何米说道，“人员都是流动的，本来就在一个赛场里，分什么南北？甚至，港台地区也可以囊括，毫无问题。” 花景旺听得全身都发热，越热脑子越灵活：“那资源呢？我们要怎么做？” “电视台嘛，找龙主任跟京台牵个线，南边的就交给他们了，最重要的渠道是电台，这个榜单的评奖依据，可是要根据电台的点歌台打榜数据来的。” 何米一句话，就能让电台绑上他们的战车！ 点歌是要钱的！打榜是要拼钱的！这可是增加业绩增加收入的事情，傻了才会往外推！ 至于电台听不听她的话？肯定听啊！乐风给点歌台扔进了多少钱？大客户啊！ “那场地呢？”何米说的不分南北，音乐或许不分南北，但是唱片公司分的！地址定在哪里，哪里就是流行音乐的中心。 “联合主办，轮换场地。”何米想过这个问题，“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抛砖引玉，今年第一届，我们来办。” “评完之后，举办巡演，签售，巩固和发展影响力。我也会酌情给于一定赞助的！”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最快也要明年夏天，到时候VCD机的宣传，正好无缝衔接。歌手跑商演的抽成算个屁，VCD机的销量要是能提上去那才是印钞机！ 花景旺不知道何米的商业版图，第一个反应更为直接：她这是要造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6章 开会 跟着这么一个老板，作为一个工作使我快乐的工作狂来说，事业满足感实在是太强了！ “我去粤省的时候会联络当地的乐坛，春节前会安排一位话事人来跟你见面。” 米卡商演的时候的确会去粤省，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到时候的行程肯定会密集得丧心病狂，花景旺可是要跟完全程的，还有时间去找南边乐坛的大佬吗？ “风云榜最好安排在暑期举行，你注意身体。”何米也不拦她，只是劝了一句。 “谢谢何总关心。”花景旺毫不掩饰脸上的喜色，她甚至没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那《同桌的你》的电视剧拍摄可以立项吗？” 何米发自肺腑得问了一句：“你忙得过来吗？” “我只是经纪人，公司这么多员工，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花景旺眉眼间有勃勃的神采。 你有空我没空啊！何米摊手：“我没空写剧本。” “我请编剧改编！” 看她这个不假思索的样子，想来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构想过好几遍了。也许她预设过好多何米可能会提出的问题并且一次又一次得模拟回答。 何米定定得看了她两眼，唇边绽开一丝轻笑：“跟赵导商量商量在说。” 花景旺一喜，成了！ 和从云贵偏远地区的少数民族乡村一路拼搏冲进京城并且努力在这里站稳脚跟的花景旺一样，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要工伤的赵小刚哪怕现在可以说是在京城站住了脚跟，可依旧有一种不安全感，努力做出更多的成就让自己在首都得根基更深一点，更牢一点。 自从被龙岗推给何米，他拍《过把瘾》的时候就在筹谋《揭棺而起》，花景旺动了《同桌的你》的心思还是赵小刚鼓动起来的，何米说要问赵小刚的意见，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何米走出电梯进入九楼，硕大的“紫微星影视”的艺术字体招牌明晃晃得亮着。 紫微星还是在九楼租了半层楼作为办公室，《娱乐天地》在紫微星楼下占据了一层楼，但是这栋楼里何米的公司却不止这三家，乐风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了两层楼作为京城分部，用来指挥开拓北方的销售渠道。 京城的写字楼原本紧俏得很，为什么这么巧能空出整整两层楼让乐风搬进来呢？ 还不是美日汇率大战的“功绩”？同写字楼的老板跳楼了一个，破产了好几个，才让乐风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何米还趁机低价从他们手里拿下了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好几栋居民楼，作为员工宿舍。 何米是真的不想做房地产，但是耐不住他们要的是现钱还要的急，这个价格实在太诱人了啊！ 何米手头每个月按百万涌入的现钱没地儿花，就只能买买楼这个样子。 会议室里人都到期了，赵小刚自然在列，何米手边的第一位坐得是来京城出差顺便被何米抓了壮丁配合演戏的孙硕，让何米意外的是，庄嬛嬛居然也在。 她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套裙，在何米看来其实不合身，套装偏大，她骨架撑不起来气场更撑鼓起来，不过眼下的时尚就是这样的，男士西装的袖子还要盖过手背呢。 何米在义务冒充香江来客的时候，主要手段之一就是把西装套裙穿的合身。 在桌明几净的会议室里显得格格不入，看到何米进来，难得看到一个熟人欣喜得想要站起来打招呼，却被周围这个严肃的气氛和何米身上两米八的霸总气场压得说不出话来，可怜得像个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同桌的你》的起诉案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何米看向庄嬛嬛。 “根据，根据《娱乐天地》的市场，市场调查，目前《同桌的你》小说盗版发行量已经接近200……200万册，涉事，涉事的出版商，97家……” 庄嬛嬛说的磕磕绊绊，其实她念数据的时候是顺畅的，说明不是没有准备过材料，只是紧张。 97家盗版商不是一家只盗版两万册，而是他们连那些只印刷了几千册的小作坊都没放过！ 真正的大盗版商，那机器一开，一家就印刷了三十万册！ “开庭有困难？” “有人找我爸爸……找庄教授，不过爸爸说，他会尽快的。” “那你跟孙硕对接一下，给他们加把火。”何米打官司是为了版权费吗？不，她是为了炒作啊！送上门的机会不抓就傻了！ 孙硕对何米的缺德佩服得五体投地，保证绝对给炮制出一群丧心病狂的地方保护主义者。 “说说电视剧，《揭棺而起》拍的这么样？”何米问道。 “正在按照计划进行，预计春节前可以杀青。”赵小刚回答道，“京台已经联系我们要买剧了。” “好，你可比江闻那个坑货好多了，预计俩月拍完的电影差点给拉出半年去，四百万的事造了我六百万还得跟着他的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哎，你们没赊账？”说道江闻何米就来气。 “没有，怎么会呢。”赵小刚说起来还有一丝丝羡慕，“《在纽约》元旦在央视开播，开年大戏，龙主任跟《娱乐天地》商量，买了两个整版做宣传。” “行，照着正常流程走，这剧题材已经立住了，关注度不会低的。”何米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明年的新剧，准备得怎么样？” “老板，你的《同桌的你》，可以拍成电视剧？班底都是现成的。”赵小刚接到了花景旺的眼色，直接提出。 “行，乐风能出一部分赞助，还是得弄个见面会，就一部剧恐怕不够，还有什么项目？” 何米也不抻着了，直接说道。 《揭棺而起》没弄见面会拉赞助，因为这部剧就是乐家的宣传剧！ 石倩茹重新开始，做的工作就是在乐家做家电销售啊！植入到了这份上，再拉别的也没意思，自己的剧嘛，打了个狠折，一百万。 倒是《过把瘾》播出后，姜姗和贝蓓知名度大涨，除了乐风往里塞了一个罐头作为小广告之外，财大气粗的北极星塞了块表，零零散散弄了点连名字都未必会提的小赞助，算是分担风险了，总算是凑够了拍摄费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7章 三部电视剧一部电影 赵小刚说道：“鲁省电视台正在立项一部新剧，叫《白眉大侠》，评书改的，单老师的本子，应该是好剧，想来问问我们怎么拉投资。” 《过把瘾》还没播呢就先赚了一大笔，这速度真的是让人嫉妒得眼睛都绿了，京台的企业见面会一炮而红。播出后买了《过把瘾》的广告的那几家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对《在纽约》也更加期待的同时，还想给何米立个财神像。 而全国有意向在电视剧里做广告的厂商，现在摩拳擦掌，就等着何米开下一场见面会呢！有点心气的同行也在到处找关系想来跟何米取取经，但是何米忙于高考一概拒绝，只能退而求其次。 找他们的人很多，但是能被赵小刚提出来的，这剧作的水平一定不一般。 而且这电视剧她听说过。 “约个机会谈谈。” 赵小刚好奇道：“这是古装武侠剧，也能列入见面会拉赞助吗？” “怎么不能……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事儿。” 紫微星可是还有一个完整的妆造团队，在香江还有一只培育中的武行队伍，不拉出来遛遛还真的被人忽略了？ 何米没看过《白眉大侠》，但是她搜过剧照，别的就不说了，何米相信这个年代的影视剧工作人员的操守，就是那服化道太辣眼睛！ 那简直就是从戏台上的戏服直接往上套啊！那一身身紧装都透着丝绸的光芒，巴掌宽的滚边贼亮还会反射哦！ 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从香江来的廉价妖风。 审美问题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必须给他们矫正矫正。 “贝蓓，我问过龙主任，现在找不到适合剧本，但是赵导那里有一个底稿，你看看？”何米点了坐在后排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脸懵圈的贝蓓。 “这是晏侣受邀写的一个缉毒警察的故事，现在还是一个大纲。”赵小刚递出一页纸。 何米坐在主位上，阖着双眼藏住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啧啧，果然是真爱啊，这样还没写完的大纲底稿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晏侣老师事情多，写书慢，这个剧本要写好，可能要后年了，但我敢保证，这绝对是个好本子。” 赵小刚听到何米说晏侣写书慢下意识的想反驳，可是仔细想想…… 麻蛋，跟你一比谁写书不慢啊？！《同桌的你》虽然只有五万字，可前前后后你半月就写完了还是人吗？ 何米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是她能等，这就是她失去了《揭棺而起》女主角的补偿。 “没事没事，只要导演觉得合适，我可以的。”贝蓓都觉得惊吓。 现在电视剧制作周期长，一个演员一年也就拍一两部片的主要角色，她没有《揭棺而起》的女主角，原本贝蓓觉得，就算下一步能给她弄个女主角怎么也得是95年了，可看何米的意思，她还嫌太迟？非要94年就给她弄一部好剧出来？ 赵小刚原本觉得这个本子拿出来很够了，要知道邀请晏侣的可是公安部禁毒中心啊！ 这个本子只要弄好了，那绝对是一路绿灯，好题材大制作从头到尾伟光正，红的能滴血的那种，就连拿奖都是有专门名额预留一路绿灯的。 哎，没错，就是黑幕。 可是看何米这个样子，好像还不是很满意啊！老板的不满意，就是最大的压力！尤其是钱多的老板的不满意！ “其实晏侣老师手里有个稿子在谈出版，但是影视改编，他还没有想法，何总你看看？”赵小刚递出一摞手稿。 合着不止是底稿，就连写好了的手稿你也想拿就拿还能带到公司来？说不是真爱谁信啊！ 巧了，这本书的名字她也听过。 《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别看文字一股子文青范儿，讲的是一个女警察追查国宝级小提琴的时候，牵扯进家族纠葛和帮派斗争的故事。 何米看了就想啪啪啪拍巴掌：“好，就它了，联系晏侣老师拿下影视改编权，没问题？”何米也就走个过场，在何米手稿被盗案闹得满城风雨的情况下，赵小刚还能带着晏侣的手稿满街跑，这还能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赵小刚跟打了鸡血一样，一年三部剧，他占俩！ 别嫌少，这已经是全国有数的大单位了！放眼全国，除了央视，谁敢一年开三部电视剧？京城影视剧艺术中心也没这儿数。 也就何米钱多，就播了一部剧也敢哗哗往里投钱。 “说说电影，《动物凶猛》在做后期了，《红颜泪》后期已经做完，跟京影厂的关系的不能落下，有什么本子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齐低头装狗狗。 他们都是电视剧的圈子，电影对他们来说是高不可攀的艺术殿堂，连点风声都摸不着。 你个蛋蛋！ 不就是电影剧本嘛？我自己写！ 何米敲敲脑门，看到姜姗，忽然眼睛一亮。 “姜姗，你多大？” “23……快24了。”姜姗看何米给贝蓓哗哗哗往上堆资源，说话间就定了两部女主角了！ 说不酸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的名气已经起来了，手里头也有外头的剧在找她，还是央视的大剧，只能安慰自己老板厚待贝蓓也不会薄待自己。 更何况何米一口唾沫一个钉，给她谈下了格力的形象代言人，人家财大气粗，钱已经到手了，她现在还住在亚运村，却不是何米提供的宿舍，而是她自己买的房子。 那可是房子啊！看在房子的面子上，这点子酸意还叫事儿？ “会说粤语吗？” “我可以学！”姜姗眼睛一亮，这是到她了？ “留英工管硕士，豪门世家大小姐，离家多年却被拽回来接管一团烂摊子似的家业。”何米没头没脑得报出一堆设定，然后问道，“可以吗？” 这是试镜？ 姜姗狠狠点头，必须可以：“我要三分钟。” “可以。” 姜姗拿起自己的包，抽出围巾，像许文强那样挂在脖子上，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走到门口。 时间一到，她突然迈腿咔咔就是走，肩背挺直，步履明明不快，却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到了何米身边的桌位，手指关节落在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咚”。 眉尾微扬，语调中带着日不落帝国老牌贵族的傲慢：“这就是你把我叫回来的原因？” 明明很作，却让人觉得可爱得的傲娇之气扑面而来。 精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8章 金像奖提名 “回去。”何米没夸她，但是她的话已经是最好的夸奖了，“我写个剧本……写个剧本大纲，再在京影、中戏招几个编剧给我完善剧本。回头让天狼星联系京影，导演嘛，申东尔或者齐峰，到时候再看。” “谢谢何总！”姜姗晃了下手臂，难掩激动。 “不客气。”何米弯了弯嘴角，矜持又客气，“没别的是事的话，散会。” 庄嬛嬛被震得不敢说话，默不作声装狗狗，直到她宣布散会才长出了一口气。 殊不知何米背地里在疯狂摇头。别看她乾纲独断一言堂，实际上这不跟个作坊似的吗？ 成功失败全寄托在老板一个人身上，老板要是哪天嗝屁了全盘都得崩，完全没有自我运作的能力。 哪像乐家，乐风，就算是1号店也早就有成熟的公司结构，她这个董事长都快成吉祥物了，这都多久没回去了？还记得公司大门朝哪儿开不？ 要说紫微星是影视作坊别不承认，拜托，哪个影视公司的老板还得自己写剧本啊？ 得扩张，得招人，得有完整的架构哪怕她消失大半年公司都能凭借制度自己运作，别到时候开部戏还得她自己来选角！ 她当初开影视公司就是个玩儿，本来也不必太认真，但她看到这样结构原始的公司根本不能忍！ “砰！”办公室的大门被突然撞开，钱丹芳一脸兴奋得冲进来，差点撞到何米身上，可一向注重规矩的她现在却根本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满脸笑容难以抑制，“何总，金像奖的提名名单出来了，你入围了最佳新人和最佳女主角！” 屋子里是一片很奇妙的沉默，安静得落针可闻，良久，贝蓓才眨眨眼睛问道：“香江的那个金像奖？” “是啊。” “女主角提名？”米卡还很乖得举起了小手手。 “嗯。” “砰！”庄嬛嬛手里摞成一沓儿的材料猛然崩塌，白色的纸张倾泻而下，散了一地。 然而现在却没人看她出糗，所有人都在像按了某个开关一样开始疯狂了。 “何总，牛逼啊！” “卧槽！” “何总！何总！” 乱糟糟得跟菜市场一样，何米忍不住笑，但还是要端着架子傲娇：“不就是个提名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93年！在香江还没有回归的时候，内地看香江，差不多就跟10年的时候中国看美国一样了！ 更何况93年，香江娱乐圈最辉煌最鼎盛的时期，影响力能覆盖整个东南亚！这不是火出圈了，这是火出国了！ “何总，不然您还想怎么样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孙硕都看不下去何米这装逼的样子了，仗着他跟何米的时间最久，吐槽道，“这十年加一块，内地拿金像奖的演员有几个？” 姜姗举手抢答：“上一个是斯琴高娃，老前辈了！” 贝蓓发现了另一个盲点：“对了，何总，您今年有二十吗？” “十七岁。”何米眨巴眨巴眼睛，笑得特甜蜜。 日啊！全场一片哀嚎，得不得奖先放在一边，光是这个年纪，在提名演员里或许就是最年轻的一个了！ 而且这个记录很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打破！ “我得走了！”孙硕站起来，“94年1月刊的头条有了！” “哦哦，我也得走了！”花景旺兴奋不易，“对了何总，采访接受不接受啊？央视的。” 就算是庄嬛嬛，也本能得想到，麻蛋现在谁还能拦着这个案子开庭？ 也就是现在网媒不发达纸媒反应慢，不然等他们一觉睡醒，世界都得变了样！ 可就算是这样，何米的电话也要被打爆了，紫微星和乐家的电话一整天嘀铃铃得响个不停，简直比《娱乐天地》创刊号发布的时候还要凶猛！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要变成了话务员。 原本就是工作狂人的一帮子人效率越发丧心病狂，何米眨巴眨巴眼睛的功夫，钱丹芳带着人冲的最快：“老板，啥都别说了，专访先安排。” “《京都晚报》想要上门采访！” “《当代电影》想采访！” “还有《八小时之外》！” 挤在门口的人太多了，花景旺是撞门进来的：“《东方时空》要采访你，他们有位叫曼心梵的纪录片导演问能不能给你拍纪录片！” 办公室文员捧着黎监制的电话：“京影厂陈老厂长说，《红颜泪》1月上映，就赶你说的那个……那个贺岁档！” 就连庄嬛嬛也凑了个热闹：“我刚跟我爸说了这事儿，他说尽量年后就开庭！” 何米溜溜得蜷缩在椅子上，感觉这个场面特惊悚。 但是她也不是矫情的人，时机到了就可劲儿造！ “采访我接了，回头跟陈老厂长见个面，聊聊贺岁档。”何米一拍桌子，“联系乐家乐风1号店，年前促销都给我搞起来！” 最先刊登的还是《京城晚报》，这报纸最近都有变成何米的个人传记的意思，没办法啦，不是周刊就是月刊，谁能跟每日发行的《京城晚报》比反应速度？ 就连采访者都还是于关关，但这一次，她甚至是头版头条！ “1994年香江金像奖提名名单出炉，何米或有机会成为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后！” 老实说，在此之前没有影帝影后的称呼，不就是拿个奖吗？弄得跟称霸天下封禅登基一样，但是zheyang 事实证明，老百姓就喜欢这种夸张的画风！ 栗巩还拿过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女主演呢，也没这么疯狂。 要说分量，何米只能说得到认可，要说宣传，她们都是渣渣！ 于关关就卯准了两个点：最年轻，最有钱！ 而且何米还有一个优势，《都市女侠传》2还在影院上映呢！《秋菊打官司》说是在京城首映，可实际上……反正何米没在电影院看到过这部片子！ 何米底子不错又非常注重打扮，巩皇是美，可那脸蛋那身材都没埋没在张国师的农村片儿里，灰头土脸的那叫一个糟心透顶。相比之下，何米放出来的精修美照就越发不可方物，又有财富光环加身，直接晋升梦中女神的级别！ 这就是P不P图的区别！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9章 上眼药 京影厂的陈老厂长见到何米的时候，她正对着英语单词本痛苦万分得死磕，以至于看到老厂长进来的时候那眼神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让他受宠若惊。 叫老厂长一是因为他的年纪的确大，二是因为，他的确是“老厂长”，陈厂长其实已经年龄到站退休了，为了电影改革被返聘回来的，但是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到了明年绝对不会再是他。 但是他年纪虽然大，对新鲜事物却依旧一样的好奇，特地来见何米，就是为了了解一下，什么叫做贺岁档。正好何米找他也有事，双方一拍即合。 咱们要尊老爱幼，虽然何米很幼，但她不承认这一点，所以先跟老人解释一下她所理解的贺岁档。 “贺岁档原本的概念应该是在十二月中旬开始，不过这一次我们贴合香江的档期，就从一月中旬到春节后这四十天。而贺岁档的概念，我认为，应该就是赚钱。” “小何你果然是个成功的商人！”什么都忘不了赚钱。 按陈厂长的年纪叫她一声小何不吃亏，何米笑了笑：“那我们换个词，这叫培养市场，让人一想到贺岁档就知道，嗯，这个档期有好电影看。” 贺岁档那些复杂的由来和理论何米也说不清楚，反正对她来说，贺岁档就这个意思了。 “就跟乐家在京城立牌子一样，让人一看到乐家就知道，我们的家电正版而且质量好，还有优良的售后服务。” “让他们一看到贺岁档，一到了贺岁档的时间，就知道应该看电影了？”陈厂长理解得飞快。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何米点头，“美国那边最热的档期是暑期档，也可以培育，但是贺岁档的概念更清晰，也更方便。年终岁尾，大家都有钱有闲，趁着这个时候去看一场电影，就当过节一样庆祝了。” “嗯，你说的不错。”陈厂长唰唰唰记下了何米的话，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问她：“我看你上映电影没有那么简单，1月中旬上映电影，来得及吗？” “现在上映宣传是仓促了一点，但是应该来得及。” 影片的宣传上映大体可以分为上映前后两个时期，上映前宣传造势，上映后路演巩固。 所以可以看到电影上映前，主创主演疯狂上综艺买通告投放广告，花招迭出，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压根就没有综艺这个玩意儿！最多只能上几个清清淡淡的访谈，别说炒CP磕糖撕逼了，主持人能跟你多笑一下算我输。 线上宣传基本就是电视广播和报纸，很巧，最近何米在报纸上的曝光度高到吓人，到时候只要顺带提一句：“请大家多多关注《红颜泪》哦！” 这种操作呢，就叫犯规。 而上映后的正常跑宣传是要上映后主演带着主创跑遍各大票仓影院卖票的！ 但是让何米去路演，开什么玩笑，她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更何况现在的电影大多都是不做宣传的，何米借着金像奖的东风炒一波通告，居然宣传效果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 还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陈厂长，今天我来找你，是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请说，要见到你何总可是没那么容易的。”陈厂长早有预料，何米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某省电影发行公司偷票房的情况非常严重，我希望京影厂往这个省份发行影片的时候可以慎重考虑。” “那个省份啊？”陈厂长被返聘的目的就是搞发行改革，而改革的方向用最浅薄的说法来看，就是促进分成模式的成熟。 现在何米一句话就要让他们停止分成？ 怎么可能！ 但是这个省份的缺德他也略有耳闻，对何米的上眼药行为也得听听：“你给我详细说说。” “《都市女侠传》2，他们省份是最早同意分成的省份之一，可是至今我们也没有收到款项，而且他们报回来的票房数据严重低下，我派人去查了，他们用大厅套小厅、瞒报票房的比例高达百分之七十。” 瞒报票房字面意思很好理解，拷贝给他们了，要放几场看他们的心情，放十场跟你说只放了三场，上座率百分之七十跟你说只有百分之三十，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厅套小厅是在楼上改包间出来，这里面放的片子小厅票房根本不告诉你。 “《都市女侠传》第二部是这样，《红颜泪》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再损失也损失不到哪里去了，所以这个省份我们不会再发行电影了，也给发行人员省点肚子。” 何米说的轻松，陈厂长已经在找烟抽了。偷票房，他恼火，可是要下重手惩治，又担心对改革造成影响，进退两难。 “陈厂长，我也不是要求京影厂跟我们一样彻底把他们排除在版图之外，只是给您提个醒，他们不是诚心做生意的人，分成你们会吃亏的，不如以后多买断，好歹有个保障。” 何米知道体制内人不像她这么潇洒，说不鸟你就不鸟，还给他出了个主意。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陈厂长叹口气，对何米的意见却是听进去了。 发行嘛，买断很正常。 送走了陈厂长，何米正在跟一道数学题较劲，岑小影带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来。 男人四十多岁，个儿高，身板壮硕，不光身材，光听名字就知道他是鲁省来的。 因为他就姓鲁，鲁岳，鲁省电视台副台长，《白眉大侠》就是他一手抓的项目。 片子选角已定，开机在即，但是头一次拍武侠片嘛，又穷又没底，凭着一腔胆气硬着头皮上马。 但是有胆气不代表闷头干，何米是出了名的点石成金，所以就来找何米取经。 内地拍武侠片倒是不是头一次，但是以前的都失败了。 这么一想，鲁岳更没底了。 但是不怕，何米来就是给他加点底气的！ 一通交谈，紫微星承包了《白眉大侠》的服化道和武打特效，保质保量还价格便宜哦！ 《白眉大侠》加入第二次企业见面会，何米也会参与投资，为此见面会还延期了半个月，延期到了《红颜泪》上映之后，方便拉更多的商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0章 开年第一炮 1994年开年第一炮，叫《在纽约》。 元旦是有假期的，属于黄金档期，更别说还是央视的开年大戏。 这片子虽然何米只是借钱，但是为了表示参与感，何米事先给龙岗出了几个宣传的点子。 90年代，出国热，美国这两个字带着相当的吸引力，而纽约更是圣地一样。按照老百姓朴实的想法，那是美国的首都啊，京城多难去啊！那还是美国的！ 于是，几段片花剪在一起咔咔一放，哎，都不用给广告费，收视率都上去了！还有人专门守着时间看广告，就为了看那几秒的西洋景。 也就是现在访谈太呆板，不然何米还想让他们找人在电视上谈论出国热，谈论美国，谈着谈着就《在纽约》了。 但是电视没有节目，放在纸媒上也是一样的，更别说这本来就是个热门话题，加个火星子就能轰轰烈烈得烧起来。 但是绝大多数人对“纽约”都缺乏了解，就像农民幻想皇帝的生活，只能到下地都用金锄头一样。于是这个时候，《在纽约》就成了他们了解美国最好的窗口。 美国实景拍摄，第一部反应华人在美国生活的电视剧，艺术中心的铁杆口碑…… 1994年1月1日的那个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守在电视机前等着这部剧的开播。 飞机起落，美国的机场，两个黑发黑眼黄皮肤在一片金发碧眼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语言不通让他们四处碰壁。 好不容易找到了亲戚带着他们离开机场，纽约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在那个小小的车窗外缓缓展开，繁华都市，金粉喧嚣，乱花渐欲迷人眼。 就在观众对纽约产生期待的时候，亲戚把他们带到一个贫民窟的地下室，借给他们500美元后就扬长而去。 梦幻打破，他们怔怔得看着眼前的穷酸和一路过来的富饶，鲜明的对比扑面而来，让观众都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失魂落魄。 一无所有，从头再来，就算是下岗工人都对王起明那曾经的艺术家身份产生了共鸣。 可是生活的压力是如此尖锐，他们只能放下曾经的骄傲，王起明去中餐馆洗盘子，郭燕进工厂做纺织女工。 第一集结束了，舆论开始了。 根据韩梅梅电话的内容，在盛海，在临州，不管是买家电的乐家还是做零售的1号店，往来的顾客里都在讨论《在纽约》，说纽约的繁华，说美国的富裕。 南边尚且如此，京城就更加火热，除了在夸美国的好，还有人说他们那亲戚不是东西。 王起明和郭燕的背景就是京城人，按照京城人的习惯，亲戚朋友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啊！自己打地铺也不能让朋友住地下室！给个五百美元还要说是借的？不是东西，太不是东西了！ 最近乐家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因为何米很不要脸的跟龙岗要了人物版权，没给钱的，就当是借钱的利息，做成大立牌放在了乐家门口。 更不要脸的是，立牌里的王起明和郭燕光鲜亮丽洋气十足，一副已经在美国出人头地的打扮，完美符合人们的幻想。 等元旦放完假，何米撑着一颗被数学题、英语单词、政治材料塞得昏昏沉沉的脑子骑车上学的时候，就连教室里都在充斥着那部电视剧的讨论。 “何米，你看《在纽约》了吗？” “宝贝，我记得你今年就要高考了？还有空看电视剧啊？”何米打了个哈欠？ “嘿嘿，妈妈说我以后可能也是要出国的，先了解一下嘛！”南枝抓抓头发。 “你姥爷不管你？” “姥爷也这么说。” 难道不是应该说“等你高考完了有的是时间看电视”吗？为什么你妈你姥姥你姥爷还能赞同你看电视？何米想到自己上高三那会儿，只要不在书桌之外的地方看到她，何美兰妥妥一顿恶龙咆哮啊！ 所以到底是她们的高三生活太幸福还是何米的高三生活太悲催？还是她是上了个假的高三？ “《在纽约》啊，这部剧说真拍的倒挺真的，就是后面的商战情节比较傻啦。美国种族歧视严重，就凭借王启文的黄皮肤也没有那么容易拿到订单的。手段太简陋啦，跟小孩掐架似的，谁犯这种低级错误肯定早就死的连渣都没有了……不过也没准儿啦，就一堆小作坊，也就这水平。” 这股子狂气听得周围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同学都寂静了，何米表现得太亲民，在别班同学那里她是个传说，让同学们一度以为这只是个努力且经常请假并且成绩一直稳步上升的学霸而已，以至于每次在报纸上看到她的新闻都觉得真人无法对应。 这会儿才忽然想起来，麻蛋这是个土豪啊！ 这话里信息量太大了：“你看过后面的情节？” “什么是商战啊？” 南枝可是从她妈哪里分享过何米开会时候的霸气的：“这部电视剧是你投资的吗？” “不是投资，是借钱。”何米更正，“龙主任要拍片，哪来的美元外汇给他花啊？我借了他一百万。” “哇！”也就是这帮毛孩子不懂一百万美元的概念，觉得这笔钱多，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不然要借钱的人早就从门口排到故宫去了。 “那后面王启文和郭燕离婚了吗？” “王启文和阿春在一起了吗？” “郭燕是不是跟那个洋鬼子跑了？” 七嘴八舌的询问浪潮一样扑过来，何米摊手：“同学们，我说了你们就不看剧了吗？” “那，那还是要看的，要了解美国的风土人情。”南枝义正辞严得给自己保留追剧的权利。 “所以啦，不要让我剧透啊，给自己保留一点期待，不好吗？” 这么说，也对。 再让他们讨论下去没完了，何米再次引领话题：“你们觉得出国好吗？或者说，你们还想出国吗？” 这个问题一出，他们都安静了，面面相觑得，终于有人开口了：“还是想出去，美国多好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洗衣机电视机冰箱，还有空调哎！好多车的！” 然后就有人反驳了：“可是王启文他们也没有过的很好啊！他是大提琴家哎，却只能洗盘子，郭燕是医生啊，到纽约却只能缝衣服，还住地下室。”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1章 大讨论 “地下室也好啊，有管道煤气有冰箱，厕所打开就有热水啊！” 倒是没有人挑剔他们的居住环境不好。 京城的居住环境比那边还不好呢。 “美国人多冷血，连个朋友都没有。”就连素来不参与她们女生话题的后排男生也忍不住说话。 同学们的讨论差不多就是社会上大讨论的观点差不多，各执己见，谁都试图让人认可自己的观点，可是谁都无法说服别人。 不能打一架的结果是他们只能找个人评评理。 这个人是何米。 “何米，你说出国到底好不好啊？” “没有好不好，只有适合不适合。”何米盖上面前的英语单词本，倒是觉得面前这一幕很美好。这样热烈的思考，激昂的辩论，她上辈子就算是在大学里也不多见了。 “世界上没有天堂，美国更不可能是，那只是大洋彼岸的另一个人间，甚至对于人生地不熟的初入者来说，那是一个战场，残酷的，吃人的战场。” “真的有那么恐怖？”南枝被何米的话吓得打了个寒噤。 何米笑了：“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政治课本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些官话套话过脑子不入心背了就让人想睡觉的东西？ “什么是真的？” “剥削是真的，歧视是真的，阶级固化也是真的。”何米把笔夹在指间转一圈，“如果有条件有时间呢，可以去搜一下英国在工业革命时期的社会变革，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就在那里，一百多年，从未改变。” “那，那出国不好吗？”南枝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何米的意思，又好像没懂。 “也不是这么说的啦，毕竟人家先发展一步，基础摆在那里，机会的确比我们多。”眼前都是祖国的栋梁，何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点干货，“你们想出国吗？” “嗯……还是想去看看！”南枝的话代表绝大部分人的想法，毕竟传说那么美好，谁能不向往？ 这叫不到黄河心不死。 “其实你们出国的机会已经别人大很多了，出国最好的路子，就是公费留学。上大学，中科大的公费留学机会最多，未名也不差，走公费留学的路子呢，有房子住，不用住在地下室，冰箱煤气灶都会有的，还有生活费拿，不用去织毛衣洗盘子。最重要的是，你们有外国承认的学历文凭，更容易过上体面的生活。” 有人觉得何米说的是废话：“公费留学，好难考的。” “是啊，自费留学行不行？” 就知道这个学校里没少土豪。 “你们家境要是承担的了，当然可以啊。”何米耸肩，“要出国就得先明白自己去干什么，能干什么，肯干什么，像王起明那样脑袋一热就赌上一切出去了，以为那地方是天堂到地儿张嘴接馅饼就成了，他不死谁死？” “那别人就不能出国了吗？”说话的是那位学渣男生，说着那边没哥们，实际上心里还是向往的。 “当然也可以，其实现在出国最多的就是东南沿海的人们，他们或许英文字母都不认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一脑袋钻进游轮里被油罐闷了几个月，爬山涉水钻铁丝网得偷渡，没绿卡当黑户，随时会死在路上，随时会被警察抓起来，那是真的死了都没人管。” 何米描述的生活是这些书香世家的孩子难以想象的。 因为难以想象，越发觉得森然的可怖，情不自禁得问：“那为什么还要出去？” “因为赚钱啊！他们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出卖苦力，那在哪里卖不是卖？在美国，危险大，起码价格高。万一站稳脚跟，就出人头地了呢？” “你出国应该很容易？”这话跟问何米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样。 何米居然坦然承认了：“是挺容易的。” “为什么？”这质问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何米哈了一声：“我有钱。” 会心一击，扎心绝杀！ 何米说了很多了，可是他们还是感觉对何米的描述陌生且迷惑，何米就给他们举了一个例子：“同学们，你们知道盲流吗？” 现在还没有北漂，上漂，深漂这个词语，有的只是“盲目流入城市的人口”。 “知道啊。” “我上次还看到警察抓他们呢，好凶的。他们也挺可怜的。” “盲流手脚不干净，会偷东西还抢劫！” 说到身边的事物，他们就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 “其实这个故事放在中国完全没问题，对偏远贫困乡村地区的人们来说，他们眼里的京城就是我们眼中的纽约，就是天堂，所以他们前仆后继得往京城涌，哪怕住地下室，睡大街，被警察赶，被人骗，被压榨，也不回去。” “可是，这个怎么一样？他们都没有文化啊！”有同学不服气。 “谁说的？”何米绝对不承认她自己原本也这么想过。 直到乐家在京城招工的时候，碰到个乞丐样的八十年代大学毕业生，还是美院油画系毕业的，西藏人。大概流浪久了，何米总觉得他脑子不大好使，但是画画倒是的确不错。 最难得的是，他不犯矫情不搞艺术家那一套，让他出广告画就画广告画，说画海报就画海报，现在被乐风借走了，专门负责广告的宣传设计工作。 “有文化怎么还会做盲流？” “八十年代的时候有很多人，甚至是大学毕业生，出来上了大学了，开阔了眼界，不愿意再回到偏远落魄封闭的家乡，不服从分配哪怕丢了工作也要留在京城盛海这些大城市，他们在这里找不到工作活不下去，过一天算一天。” “那为什么还要留下？” “一开始是为了梦想，后来渐渐的，就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 “因为不是当初的自己啦，生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人逼到极处是可以把良心都啃了的，名利蒙心，面目全非，还怎么回去面对当初的自己？” “要是想学王起明那样出国的，不如想看看我们身边的盲流，看看能不能做到，愿不愿意做到他们这样的程度。自己做出的决定，是要自己的负责的。” 何米话音刚落，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岳迎秋鼓掌宣告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好啦，早读，作业都收好了吗？” 老师来了，激动的学生们就纷纷散了，只是岳迎秋停在何米身边：“现在全国都在讨论出国热，有没有想过写起来去投稿？” “我要期末考，没时间啊老师！”何米闻弦歌而知雅意，“老师要是有空，不如麻烦老师帮着润色润色？” 岳迎秋也不客气：“那我就先说声谢谢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2章 宣传洗脑 关于何米的报道太多了，她最近有连吃喝拉撒睡都被放在显微镜下研究的国民待遇，岳迎秋这一篇文章虽然切合风潮主题，但也没有超出太多应有的关注，何米看了一遍她的文章发现没有逾距就没管了。 岳迎秋还是很有分寸的，她记录何米的言论却没有透露何米借钱才让《在纽约》开机的事情，其实何米也没有多大所谓，因为她不说，龙岗也会说的。 铺天盖地的讨论宣示着这部剧彻底火爆，百姓追捧剧中的演员，单位追捧制片单位，江闻天天被一群广告商骚扰，那恨不得把钱塞进他口袋的架势让他异常后悔。 你说说要是《动物凶猛》迟点开机，他说不定自己掏钱就能把片给拍了，何须看何米的脸色？ 何米要是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肯定一口唾沫星子喷他脸上去，这人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就他这狗脾气，真的让他敞开了造，那六百多万打的住？ 女主的扮演者王姬，人在美国呢就接到国内某酒厂的电话，请她回来拍个广告，食宿全包，价比天高，让跟郭燕，跟阿春一样在美国摸爬滚打摔出一身伤的王姬都想回国发展了。 但是央视不能那么庸俗，对，只追演员算什么事儿呢？ 所以他们把整个主创团队请去录了一期访谈。 借着《在纽约》的东风，龙岗彻底ko了他那位空降兵主任对手，毕竟当年的《渴望》已经抢过他一次功劳了，再抢一次真当人没脾气？ 最近龙岗贼飒，走路都带着要升官儿了的妖风，就算是这样他还没忘了说当初《在纽约》遇到困难还是何米伸出援手借钱的故事，给对手坟头再浇一铁锹土的同时，也帮何米再做了一波宣传。 这年头节目少，没多少节目储备，访谈上映贼快，居然还赶上在了《红颜泪》上映之前。 江闻对何米千个不服百个不忿，但是亲儿子——《动物凶猛》的后期制作和录影带全捏在何米手里。 而且她虽然严厉，江闻也不得不承认她对影片的贡献，再不服不忿得也得捏着鼻子认下，只要有访谈都得带一嘴，他得帮何米做宣传，还得帮何米出席《红颜泪》的首映礼站台。 从1994年元旦的那天开始，《红颜泪》的宣传就开始了，还是何米的风格，还是熟悉的味道，上来就铺天盖地的一轮轰炸。 “大陆首部贺岁片，1月14日与你见面！” 虽然时间仓促，但是还是用了贺岁片这个名义，没别的原因，就是老百姓对“第一”这两个字有着迷之爱好，何米就很不客气得笑纳了。 上映日期订在1月14日，大陆和香江同步上映，倒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主要是因为1月13日何米考完期末考，有时间参加首映式。 不知道是因为这是九十年代还是因为这是京城，高三哎，居然不用学到年三十儿上午然后大年初二开始上网课初五回学校？没有网？那更好了，初三就回来上学！ 居然考完期末考就给她们放假了？ 何米就：？？？我怕不是上了个假高三。 “何米自编自演最新力作！” 最近何米这个名字火嘛，火了俩月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了，不用白不用。 “柯旭何米联手打造梦幻奇情，柯旭放言：湘君不输小倩！” 最近柯旭在香江有点糊，《青蛇》赔的太惨了，但是不影响他在内地的影响力！那是一部一部电影打下来的基础！ 以上，都是常规操作，何米出手，那手段必须要风骚。 何米最近最热门的的消息是什么？ 是她状告全国93家出版商盗版她的小说书稿，既然盗版这个概念炒的这么热门，那就再借一波东风，再加一把火！ 这年头剧组面子大，江闻被何米抓着脖子去卖了一圈脸，龙岗背着人情带着成绩去敲了他老领导的门，陈厂长更不用说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趁着快过年了多走动走动，于是京城主管文化的部门说话了。 “为了维护正版权益，京城地区将在春节期间展开打击盗版出版物专项行动，严厉打击侵权盗版行为。” 京影厂马上跟上：“为了保护票房和维护正版利益，将组织纠察队全城纠察！” 纠察队哪里来？京影厂虽然不是没有壮小伙子，可何米舍不得他们冲锋陷阵，这些都是手艺人，手很重要，要好好保护，伤了咋整？ 何米看着自家司机和保镖那壮硕的身板儿，主意来了。 《京城晚报》这家何米的专属刊物发文了：“全国首家民营安保公司成立，首单业绩，为贺岁片押运拷贝！” 李军一脸懵圈得从整天无所事事的专职司机变成了安保公司的总经理，一脸懵圈得写信打电话召集自己那些还没着落的战友。 最近他们三个跟战友联络感情的频率都频繁了很多啊，得帮何米说某家音像出版社的坏话嘛，何米给报销邮票电话费的，那出版社的厂长还在懵圈呢，最近怎么经常遇到壮汉对他横眉立目的？ 联系得多了，自然就知道战友们的近况，大部分都不咋样，安排工作很难的，现在一说有工作了，顿时蜂拥而来。 顶着安置退伍士兵的牌子，连手续都走的特别快，几个领导咔咔一视察，牌子都没做好呢就先可以开工了。 然后何米重金请人拍了一组照片，一群黑西装黑墨镜黑皮鞋白衬衣的寸头大小伙子，跟美国电影里的FBI保镖似的，让人看了就“哇”得一声，围着辆黑的发亮的跟运钞车似的装甲车，最中间的那个要下车的人手里拎着一个黑箱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部美国大片的宣传海报呢！ 帅啊！苏啊！不穿绿军装的兵哥哥也man得让人一看就想嗷嗷啊！ 哪怕是看在颜值的份上，这组照片也迅速被各家报纸转载流传开来，还登上了《中国工商报》。 或许是气氛到了，勇气涌上来了，文化口喊出了个口号：“力争京城零盗版！”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全国都在盗版外国产品，山寨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发展之路，凭什么别的行业做得还能出口创汇领小红花，我们就做不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3章 红毯 而且那一群大小伙子的形象也不同于何米一个哭戚戚的小姑娘，没有欺负弱女子的负罪感，于是就开始撕逼。 现在国内的盗版商十有八九都是国企兼职，行业原因跟媒体关系本来就近，在报纸上打笔仗一点都不输了声势。 全国都在讨论出国潮，可是在京城居然还有一个热点，盗版商的撕逼战看的老百姓贼过瘾，原本就对何米很熟了的他们更是被生生洗脑一样洗进了《红颜泪》这个名字，纷纷萌生了要去看看的想法。 当然要是找得到盗版，看的多半还是盗版，的东西用习惯了，让人花钱总觉得亏得慌。更何况电影票的票价的确不便宜啊！ 但是看电影亏钱，看明星总不亏钱了？ 何米特地把今天时间空出来，不就是为了弄这个首映式吗？ 地点在京城电影院，这电影院其实不是京城最好的，但是名字好，写通稿的时候格外高大上，尤其是对于偏远地区的人民，权威性翻倍——要不是时间太紧张，何米还想弄到人民大会堂去呢，实在不行，政协礼堂也成啊！ 何米包了场，还专门派人来搞了一通装修，里头的签字板拱门合影墙就不说了，光是门口那二十米长的红毯就能给人以结婚般的仪式感。更别提门口守着的那长枪短炮的记者，哪怕只是路人也不明觉厉，这年头，别说首映式，颁奖礼都不带这样的，男同志穿件西装女同志穿件礼服就算顶了天了！ 爱看热闹是天性，见这架势，只要没急事的都要留下加入围观群众的吃瓜行列，就跟三十年后看到个明星就要掏手机出来拍照拍视频一样，虽然他们的照片绝大多数都没什么卵用只能占用内存吃灰，可是架不住不拍就像吃亏了啊！ 司仪是从央视请来的新晋小花杨兰，一早穿着件大红的西装站在红毯上报幕。感谢首映式还是头一回，感谢绝大多数的中国老百姓还不知道啥叫礼服，让女同志们不用露肩露胸露背得挨冻，但是这样，何米也觉得很佩服她了，腊月的京城那是真的冷啊！她就穿件西装外套真的能顶什么事儿？ 时间一到，人就一波一波咔咔往里走，首发阵容就是《在纽约》剧组。 现在剧快播完了，正是他们热度更高的时候，一出场那些记者都疯了，闪光灯狂闪拼命叫他们留一下，拍张照。 江闻那狗脾气能管这个？咔咔就是走，用一种中学生冲往食堂抢饭吃的速度冲过红毯，照相机里能留下的全是背影，露个正脸也得糊成鬼，被杨兰拽住按上签名板的时候也像有鞭子抽他屁股了似的，草草涂了两笔就冲进去了。 被他这么一带，王姬他们就算被记者叫下来拍照也不好意思停留太久，被何米正式出函提醒精心收拾过的美人居然没留下几张美照，江闻罪过大了。 后面的人就随意了，到了就慢慢往里走，给杨兰留下点聊天的时间就行。 于是毛杨李三位都来了，李老师大美人，又是演员，虽然意外也还镇定，可怜毛杨做惯了幕后面对闪光灯就发憷，之前还吹牛说上去挥手肯定帅，跟伟人一样有气度。结果临上场了腿软，最后是何米把他们踹上去的，吓得跟提线木偶似的就差当众表演一个同手同脚。 龙岗自然来了，后头跟着冯裤子手上还拽来了尤葛。张国师送货上门感谢金主爸爸，栗巩琢磨琢磨，也跟着来了。 看着红毯上风华绝代神情自如的巩皇，何米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镇场子的了，一场红毯弄成百米赛道比谁跑得快，还要比比谁走的傻，很让人黑线好？ 有她做示范，后面上场的姜姗和贝蓓终于找到了标杆，哪怕彩排了多次还是没底的心里总算找到了模仿的对象。 都是演员，有人教怎么演了还能不会吗？ 果然一上场就谋杀了一片胶卷，居然跟栗巩不相上下，激动得花景旺在后面咬手指，何米示意的通告总算可以安排了！弄两张全身照，照片一放，艳压红毯！ 不是她们俩比栗巩人气高，因为这是有心算无心，何米给她们好好捯饬了一番，她们俩穿的是晚礼服啊！ 小香肩搭着皮草，在那一水儿的女士西装，男士西装，皮夹克，甚至还有穿大衣的里面难道还不够鹤立鸡群吗？ 何米还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小桃红，她在《动物凶猛》里演女二号，原本就在京城训练，听说有首映式，就跟江闻蹭了张邀请函来看热闹加看电影，结果被红毯和闪光灯吓着了，搭边往里遛，迷茫得像个夜晚走错路的孩子，全靠刘小琴拽着才没一脑门撞进记者堆里去。 刘小琴倒是淡定，她没有红毯经验，可是这个女人好像天生能适应各种大场面，闪光灯，影迷的欢呼，记者的围追堵截，自信和从容的光彩由内而外得散发，看的何米眼睛亮晶晶的。 何米看这些现在，或者未来的大腕出糗懵圈看的贼欢乐，看的差不多了，何米才带着晋悟进去。 晋悟之前剃了个光头，现在才俩月，头发才长出短短的一截毛寸，硬硬得扎手，给头皮染了一层青色，远远看去像个没成熟的西瓜，越发像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青皮。 这个发型太凶悍，何米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带假发，要么再剃光，这憨批小子不负众望得选择了剃光，于是何米偷笑着牵了一个穿西装的光头小和尚上红毯，感觉像牵了个卡通人物。 自己走上红毯，何米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在红毯上走的那么僵硬，交相辉映的闪光灯亮的天昏地暗，被晃得仿佛周围的空间都不真实，记者的呼喊，围观群众那已经嘶哑却依旧亢奋的欢呼从四面八方袭来，像一片海洋把她淹没其中，就算是没有暖宝宝的京城腊月寒风也掩盖不了她的满心火热。 有个词叫高光时刻，何米觉得自己现在理解了。 一瞬间的紧张之后，何米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战斗，站定，转身，挥手，一身紫色长裙清灵中透出一丝妖魅，如妖如仙如鬼神，总之不该是凡人。姿态从容且舒展，气场挥洒两米八，让身边的晋悟都变成了个卡通吉祥物。 原来红毯上的闪光灯汇集的感觉，真的能让人着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4章 小三 何米是压轴的，柯旭没在香江宣传，一早就遛进去了，等她走完红毯记者就准备入场了。 可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是王望，他胳膊里还垮了个年轻姑娘，漂亮，没有特点。看到记者撤了不拍她，还很不高兴：“哎，他们怎么不拍了？” 亲，红毯面积不大，你说话他们都听得到！ 何米一摸汗，王望上哪弄来的女人？没看到记者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讥笑了吗？ 王望表情尴尬，他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去年被同行群起而攻之掀起了一场“人文精神大讨论”，拉他和张国师当靶子，说他们的作品反应了当代人精神信仰的破碎人文精神萎缩。 厚古薄今嘛，文人圈子要说脏也能脏得很，你不死作品都不能值钱，等你死了开完哀悼会了，才可以考虑考虑，嗯，可以夸他们了。 以前批评金庸，九十年代批评王望，零零年代批评韩寒，一零年以后批评网文，全是这个套路。 你不按照我们的游戏规则来，就要把你批倒批臭，可是按照他们的游戏规则，你怎么玩得过我们呢？就算后来他们的影响力日渐萎缩乏人问津，批不倒人了，也要时不时像个癞蛤蟆似的蹦出来恶心你一下。 张国师好歹有国际影响力护身，人又比较低调老实，王望那张嘴就跟装了臭气弹似的见谁都恶心，仇恨值拉满，于是就被集火了。 这两天刚出的意见，今后各类媒体不得报道有关他的新闻。 王望这人又狂有时候还比较幼稚，之前还真的没当一回事，直到现在才兜头一嘴巴子。 这是自己的客人，何米得给他一个台阶，让杨兰进去准备主持自己又折返出来：“王老师，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还在想呢，是不是我得罪王老师了，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 “哪儿的话，我不给谁面子也得给你这个大金主的面子啊！”王望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这不是女人家打扮，多花了一点时间吗？” 何米微笑看他带来的女人：“这位是嫂夫人……” 肉眼可见的俩人表情都臭了。 何米咽回了后半截话，仔细打量才看出来，这女人虽然妆化得浓且艳俗，但实际上的年纪应该不大，王望都三十四五了，原配夫人怎么也不该是这个年岁？ “这是小许，我带她来见见世面。”王望含糊一句，女人倒是想多说两句，但是架不住王望尴尬，把她拽走了，“就在里面了是？我进去了。” 什么情况？ 何米放眼一圈，伸手一拉，一把拽过冯裤子。 冯裤子跟王望走得近，抱他大腿好几年了，抱得贼欢实。 而且他地位低，资历浅，欺负他没压力。 冯裤子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跟个小鸡仔儿似的几乎被拎起来，转了个身面对那位他想抱很久却一直没什么机会的土豪金大粗腿主人，满脑子都是问号。 我是谁？我是怎么过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纯金大粗腿发话了：“王望结婚了？我怎么记得他还有个闺女？” “是啊！” “他带来的那位有二十岁吗？看着不像是生过孩子啊！” “那不是，那不是……” 看他这幅难以启齿的样子，何米觉得她懂了：“不是他妻子？总不像他什么亲戚？他出轨啊？那什么人？” 首映式这种场合，带女伴很常见，不是情侣关系的也很常见，带有合作关系的工作伙伴，带同门，带亲戚，都很多，像小桃红就是蹭的江闻的邀请函，虽然江闻和剧组一起走还忙着百米加速跑把她扔给了刘小琴，但是他自己带进来也没问题。 可不是合作关系又不是亲朋故旧，非亲非故的一男一女还挎着手这么亲密的，那就暧昧了，所以何米张嘴就问是不是他老婆。 实际上首映礼挎着手进来的男女就他们俩，一起走都是并肩或者前后脚，算一起的就行。 冯裤子只能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京影厂的一个学生，刚上大一。” 哦豁，很了解嘛！ 冯裤子忽然觉得空气有点冷，就听到何米嘬着牙花子问他：“冯导，你跟王望关系好，你帮我琢磨琢磨，我应该没得罪王望老师？” 冯裤子被吓得一条：“这个怎么说呢？没有的事啊！” “我诚心请他来，他能来我很高兴，可是他怎么还带着个小三来？这是看我不顺眼吗？” 正经场合带正妻，此乃国际惯例。哪怕是男权封建的日本都不会把情人带上正式场合，就算要带也得弄个遮掩，比如下属什么的。 国内就更别说了，就算是以前能纳妾的时候出席大场合也没有带小妾的道理，更别说现在是一夫一妻制的啊！ 冯裤子冷汗都出来了！ 何米倒是没有继续抓着他不放，但是他自己也是浑身一个激灵，何米这是在敲打他？他老男人春心萌动，跟原配夫人感情不和好多年了，正在出轨的边缘疯狂探脚脚。 不对，还得赶紧告诉王望！ 但是没等他转身呢，那小三就非常上进得拖着王望往何米身边凑了。 托了何米在首都文艺界散财童子和点石成金这两大名声的福，这个场面是衣香鬓影星光熠熠的，放眼望去皆是大腕，随便拣两个扔出去都能砸死一片人。 那小三到了这儿就跟黄鼠狼进了鸡窝似的各种骚动，拽着王望让他给自己介绍人脉还愣是充的衣服直率的德行。 王望正郁闷着呢，可是新上手的小美人还是得顺着，不知道被她那句话一撩拨，居然直接冲着何米来了！这个场子要说谁的分量最重，那必须得是何米和柯旭啊！ 张国师也重，但这不是崇洋媚外厚古薄今香江的月亮特别圆吗？王望也不想把小三分享给另一个老男人，正逢何米跟尊金佛似的大放光芒，大概是觉得何米会给他这个面子，居然直接过来了。 何米的位置是在第一排，这一块儿坐着的都是主创团队，毛杨两位搭边儿坐着默不作声得当背景板，被何米和李老师抓着连取笑带打趣，被笑得急了，连紧张都不翼而飞了。 王望不认识毛杨李，小许倒是认识，可也不认为是什么大腕，凑过来打断他们说话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5章 炒作 “何老师好！” 何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叫何总！” 王望和小许一看这个节奏不对啊，王望急忙打圆场：“你们都是年轻人，正好多亲近亲近，小许也是个才女。” 这货就没点“圆场”这个技能，这话说的何米都气乐了：“别，王老师，你可别叫我才女了，当不起。” 不止话音不对，连“王老师”三个字都带着一股别样的抑扬顿挫。 王望情商再低也察觉出不对了，周围都安静了他还得迎着头皮接话：“你这话说得，你当不起谁当得起啊？” “就是当得起的人太多了，这词儿都变得风尘了。”给脸不要脸似的人，何米一张嘴叭叭得得往外吐刀子。 妈耶，这话都是照着连脸抽了，王望脾气本来就不好，那小许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冯裤子一看坏菜，硬着头皮出来圆场。 “望爷，找您半天了您在这儿呢……何总，我跟望爷聊点事儿，先走了您不介意？” 何米收起了那一脸皮笑肉不笑，连眼波流转都是特别真诚的模样：“请便。” 冯裤子拽着王望赶紧退场，毛杨被她吓得更加不敢说话，倒是李老师见多了何米扒她怀里求抱抱的模样处的轻松些：“这可是你第一次在内地办首映式呢，这么不给面子，是想砸了自己的场子？” “有人站我跟前恶心我还不许我抽回去了？给她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我给她脸了？”何米摘了面具撇撇嘴，“说真的，我最近对这个两个字有生理上的不适。” “又怎么了？”李老师无奈得看她，她比何米大了快二十岁，看她总跟看自己女儿似的。 “说真的，以前说才女，想到的是谁啊？李清照，谢道韫，上官婉儿，卫夫人，蔡文姬，能与先贤并肩我也是与有荣焉，可是近来这称号都烂大街了，好像谁都能把这俩字往自己脑袋上扣似的。 我就纳了闷了，是有科学成就、艺术造诣还是文学功底？写两句狗屁不通的酸文，弄两个不知是何居心的文人吹捧两句，就是才女啦？周旋在老男人中间换名望，倒像是秦楼楚馆里给粉头涨身价的名声。” 文人没有不能吵架的，何米这张嘴要是想毒起来能刺得人心肝儿疼。 李老师毕竟温柔厚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跟人计较什么？” 跌份。 何米给李老师面子：“是我说错了。” 以为这是台阶吗？呵呵，何米持续输出：“可不能和秦淮八艳比，李师师吞金，柳如是投湖，都是身世飘零的孤弱女子，有才情洋溢，也有家国气节，是不该刻薄。” 这话更狠！ 还来了短总结：“这一套在民国就玩过了，打着追求爱情的旗号，贴着才女的金，上赶着给人当小老婆，还真是有才啊。” 这一记地图炮轰出去，半个民国文圈都得塌房，大部分人脸上都逃不过一个无耻文人的戳。 何米可是主人，她虽然在这边说小话，可是关注她的人不在少数，没谁敢在她气头上捋她的虎须。 信号值时候，紫微星的工作人员顶着凝滞的空气硬着头皮过来：“何总，拷贝到了。” “嗯，那开始。”其实他们都错了，何米叭叭一通怼完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只要那姓许的小三不来她面前找骂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门口那辆黑色的运钞车似的防弹车……实际上这的确是运钞车，从银行买来的二手退役车，刷了个黑漆，贼亮，可比银行的运钞车威风多了。 一排退伍兵齐步走进来，那交接拷贝的仪式整的跟天安门升国旗似的……不是像，就是。何米给李军的指令是要有仪式感，要看起来就高大上！ 他能想到的最高大上最庄严最有仪式感的场景，就是天安门升旗了，为此还特地请了一个升旗班的战士来做指导。 何米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给他们鼓个掌了。 人员坐定，观众进场，首映式票卖的不多，基本上都是发的邀请函。京城电影院也有二楼小厅，嘉宾做二楼，观众和比较有影响力的老影迷坐一楼，实际上很多观众花这个钱是来看明星的，二楼都塞满了，往哪儿看都是熟脸。 杨兰在上面介绍：“为了响应京城文宣部门零盗版的提议，为了维护正版的利益，所有拷贝都由天权安保公司专人护送，全程监控放映过程。而同时，每个拷贝编号都有标有不同的记号，在银幕上放映的时候会有细微差别。以便于万一拷贝流出，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查到流出的拷贝母带。” 嗯，没错，就这么说出来了。我手段都摆出来了就是阳谋，有本事你来跟我比拼技术手段啊！ 还有更劲爆的。 “同时，我们还在全程发布盗版悬赏计划，举报一个偷拍者，当场奖励一百元，举报租售盗版窝点，奖励一千元，举报制作窝点，奖励一万元。” 噼里啪啦！ 杨兰也享受了一回红毯待遇，闪光灯能把人眼睛亮瞎！虽然他们心里未必不清楚这又是何米的宣传手段，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有新闻报道的价值！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钱啊！ 以上手段是何米从以前看的网文抄的，她以前不太关注电影圈，更别说是防盗版这种边角料的消息，最多也就是对着美人们舔舔屏，真的要上手段的时候，满脑子只剩下以前看过的小说的内容。（其实是我想不出来，网上也搜不到别的资料，只有98年《泰坦尼克号》用过全程专人监控放映这一条，白姨原谅我……不过就这书的扑街程度，白姨可能根本不会知道。《从1983开始》，睡觉会变白著。） 采访时间结束，杨兰下场，灯光黯淡，银幕亮起，全场渐渐安静，黑色的荧幕上亮起一个形状古怪的星座，其中一颗星星发着蓝光闪了闪，下面一行繁体字：天狼星影视公司。 这个是CG动画，国内还很少，就在纷纷称奇的时候，忽然一个角落发出嘈杂的声音：“你偷拍！这里有人偷拍！快来抓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6章 首映 那人还在扭：“别碰我……别碰我！谁有证据说我拍了？谁说我拍了？” “啪！”黑西装哥们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人砸地上，怀里还滚出一个黑色的机器。 两个人上来一架，嘴一捂拖死狗似的给拖出去，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专业，机械，且吓人。要的就是这种生化危机里保护伞公司似的杀人不眨眼的邪恶组织画风。 影院经理当场拍出一百块：“感谢这位朋友的热心举报，我们兑现承诺，当场奖励一百元！” 那人还把那张蓝色的四人头展开对着光晃了晃。 “哇，这钱就到手了？”94年，100元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 至少相当于一个星期工资了！ “真给啊！” “你不知道何米有多少钱？人家哪在乎这点？” 蓝汪汪的四人头闪烁着金钱的光芒刺激人们的神经，又是好一阵喧闹，直到灯光暗下来才渐渐安静。 晋悟身为男主角，抢到了何米身边的C位，对演技有一定了解的他对何米同样有一点了解：“你安排的？” 何米笑了笑，挑了下眉毛，眼神得意。 几个片头的制作公司的片头过后，电影正式开始。 镜头从一个黑暗的小院缓缓扫过，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轻响，逆光而来的光头僧侣身影都仿佛融入了这片小院的阴沉灰暗，不似佛陀，倒像妖鬼。 镜头顺着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院落，呜呜咽咽的背景音乐把气氛渲染得越发瘆人，连梁柱都发霉乌黑的房屋，洞开的门厅里昏蒙一片，仿佛地狱的洞口能把人吸入其中不得超生，院中枯死的歪脖树上，还有一个残破的红灯笼在晃，晃，晃，投下的枝影交错，阴森得毛骨悚然。 柯老怪的审美牛逼，镜头语言也运用的极好，几个镜头就成功让人汗毛竖起不寒而栗。背景音乐功不可没，这可是柯旭跟黄沾相爱相杀了一场外加何米金钱开路才从他手里抠出来的，这效果要是不好黄沾的牌子都得倒了。 镜头流转一圈，终于给到了和尚正脸。晋悟那张奶凶奶凶的包子脸半边脸纯稚明媚，半张脸落入阴沉模糊，便是明亮的那张脸也仿佛有光影晃动，分不清正邪妖鬼，越发邪门。 和尚诵着佛号直奔主屋侧面的一个小房间，一步踏入，仿佛移步换景，周围如入幽冥黄泉一般昏暗，唯有前方屏风后，透出一点阴气森森的红光。 和尚绕过屏风，入眼，青丝红裙，衣裳半敞，却显得那肌骨越发如雪如玉般晶莹透白，美人提笔，落于胸脯肌骨之上，绘一朵艳艳牡丹。 其实镜头拍的很好，很有美感，但是不知道为啥，气氛顿时冲着放岛国小电影的录像厅方向一去不复返。 观众正期待着，忽然和尚一声佛号，大放光明，此时此刻，哪怕知道他不会往下拍也不知道多少男观众在心里狠骂一声不解风情。 然后就是正人君子和妖艳女鬼降妖伏魔的过程，简称打戏，只看到那红色的绸缎四处纷飞，女鬼抽下发簪划过眼前，金属光泽的发簪划过墨黑的瞳仁之前，神情娇媚，神情却是狠绝。 这个女鬼，跟小倩不一样，够狠，够辣！ 袁八爷亲自出马指导的打戏，何米和晋悟都有武功底子，女鬼招式诡谲，和尚势大力沉，要美感有美感，要力道有力道，也就是如今江湖兴盛，再过二十年看看，肯定得被吹上天，断了不知道多少女演员的打戏之路巴拉巴拉。 但就算是这样也很爽了，充分满足观众对武侠片的幻象，毕竟现在的内地观众在电影院的大银幕上看到一部活色生香的打戏的机会不多，上一部是《都市女侠传2》，再上一部是《狮王争霸》，再往前，说不定就是《少林寺》了。 就在众人以为会势均力敌的时候，事情的进展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出场一脸高人风范的和尚干脆利落得被女鬼捆成了个粽子，扔到城外乱葬岗，还险些被个游魂野鬼给干掉了。 嗯嗯嗯？说好的邪不压正呢？ 就在这时，神兵天降的老和尚出场救小和尚于嗝屁，一通嘴炮介绍了双方的背景，千年女鬼湘君，天生佛子明空，众人恍然大悟，哦，原来男主不是己方最强战力啊，正常正常，理解理解，宁采臣能跟女鬼过两招就不错了，真的打架不还是得靠燕赤霞吗？ 明空要超度那个孤魂野鬼，可惜老和尚手脚太快，一巴掌就给拍死了。 老和尚的扮演者也是熟人，于海，《少林寺》里李连捷的师傅，武侠片里的老和尚师傅专业户。 他本人跟少林寺其实没什么关系，也不是和尚，就是脑袋有点秃。 于是老和尚带着小和尚又杀回了女鬼老巢，接下来应该是佛门金刚怒目降妖伏魔，小和尚劝解求情老和尚给他一个机会超度女鬼成全修行了？ 三两招之下，老和尚被女鬼干掉了……干掉……干！！！ 这个发展不对啊！ 就在女鬼要辣手催了老和尚这朵老花的时候，小和尚的天生佛子技能终于发动，原来是可以窥探女鬼执念，若是化解得了修行圆满全身而退，若是花解不了，就会在女鬼执念中彻底迷失。 这是一场注定你死我活的战争。 湘君记忆的开端，源于魏晋，高门显贵，衣食无忧，严父慈母，那建康城中众人追捧且公认的才华洋溢之人，可与谢道韫卫夫人比肩，引得万千儿郎追捧，更有掷果盈车之美貌。 到了年纪，父亲给她定了一门亲事，门当户对，品貌相全，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庶弟蠢钝不堪，但似乎她的人生也应该是圆满和顺的。 然后一夜风雨忽来，父亲要舍生取义，却先安顿家小，让她们分头奔逃，湘君用尽浑身解数把追兵耍弄于股掌之间，却因为误信良人而满盘皆输。 最大的伤害来自于最信任的人，她却咬牙挺着，苟且偷生之下要求一个答案，得到的却是最后希望的破灭。 万念俱灰只剩怨气滔天，化身厉鬼只为复仇，可是血流成河却难消心头之恨，她化为厉鬼不入轮回，却追着他们逆轮回而来，生生世世要把他们剥皮拆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7章 执念 那执念具象化为一个个梦境，把他们困在其中，这便是他们的战场！ 可湘君的千年修行不是白给的，哪怕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招式，照样临场应对，影响了明空的思维，让他无法完全控制执念梦境。 小和尚倒霉催，无奈之下只能上了那庶弟转世的身，他明知女鬼要来寻仇却无能为力只能等死。庶弟转世是一贫苦之家的独子。 哪怕家境贫寒，哪怕他头脑蠢笨，哪怕寡母也只能浆洗为生也依旧要供他读书，哪怕要卖掉他同胞小妹也不足惜。 说是同胞，可是小妹一抬脸，却是湘君少年时候的模样，胸口有一朵牡丹胎记，可明空却视而不见，根本认不出来。 然后解释了，这就是湘君的后手，明空根本认不出她。 就在观众以为这是湘君戏弄他的游戏的时候，却发现小妹是真的柔弱且软萌，于是恍然大悟，被明空偷袭得手，湘君也不是没有影响。 各有削弱势均力敌的战斗才是战斗嘛！ 明空穿越而来，身体荏弱脑子还是原装的，天生佛子并非庶弟原身那般蠢钝不堪之人，终于保下了小妹让她免于厄运，他不知道女鬼什么时候来，会怎么来，哪怕在执念梦境中也只能先顾好眼下。 于是观众就用上帝视角看着这俩明明是你死我活的对手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温暖友爱。 小妹浆洗，他帮着提水拧干，小妹上街，他随护左右，妹妹遇恶霸骚扰，他挺身而出教训恶霸。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暖的人嘴角上翘。 可是好景不长，因为他不愿意继续“读书上进”，反而要劳作供养寡母妹妹，被寡母看做是不思进取，认为是妹妹带坏了她，更加坚定得要卖掉妹妹。 他这才发现，原本一直以为慈蔼的寡母撕掉那层伪善皮囊原来是这样一幅刻薄势利的真面目。她对儿子千依百顺，说到底，不过是看儿子可以给她养老送终，可能给她大富大贵，不过是一场豪赌。没有了下注的价值，他便是和之前卖掉的、眼下要卖的女儿一样，是她可以随意处置的附属品。 原本看似被千依百顺的他只是画地为牢的笼中雀，反抗了，是要撞到笼子的。 他被寡母关在家中，却困于少年羸弱的身体全然无力反抗，眼看着小妹被带走，要卖她入青楼。 他砸开门锁爬出墙洞赶到要救走小妹却无力反抗青楼打手，临死之际，却发现打手收了手留他一条小命。 这是他才恍然发觉，原来那青楼的花魁鸨娘露出女鬼面孔后全都烟消云散，只有那寡母才是露出的丑恶面孔，而一直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原来便是女鬼真身，依稀是湘君前世少时模样。 小说里是应该直接跳转节的，但是鉴于商业电影嘛，主题明确玩的就是一个通透，于是多了一小段剧情。 少年湘君谢他平等相待，却明言后续两个执念便没那么容易了。 画面一转，他成了个官宦子弟，而且是个刚刚小登科要洞房花烛也的官宦子弟。 他虽然上了那个书生的身，可佛门自有清规戒律，面对妻子的亲近和困惑满心尴尬却要固收原则不得亲近。 于是全片最搞笑的一段开始了。 他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看着娇妻百般亲近去把他吓得穿着裤衩子跟只猴儿一样蹲在房梁上不敢下来，却被娇妻扯到了他垂下来白色衣角，连抱肚（男士肚兜）都扯下来。 所谓别人的尴尬就是快乐的源泉，全场都在爆笑。 幸好，他在妻子尚未开封的妆奁中发现很多书籍，意识到据说“只是认识几个字”的妻子其实应该是一个堪称惊才绝艳的才女，提笔诗文颇有林下之风。 只是因为常年困于闺中，缺少交流和探讨而显得故步自封，但从才华来看，这是绝世的天资。 在他追问之下，他才得知，妻子是高嫁，为了讨他欢心才故意说她不认得几个字。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原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于是，长夜漫漫，洞房花烛，两人谈论诗文到天明。 婚后二人也是颇为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嗯，不犯清规戒律，能播的那一种。 一日他拿妻子的得意诗文前去装裱，却被人误以为是他的作品，顿时名声大噪，从一个纨绔子弟翻身做主，甚至入了皇帝的青眼。 他要澄清，却被家人告知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他这个时候辩解就是欺君之罪。 然而和尚看的明白，皇帝要办他们，是因为他们势力太大且行事不端，诗文只是一个借口，就算这一次瞒过去了还会有下一次。 然而父母亲长也不是真的听他的意见，甚至要秘密处死他的新婚妻子来隐瞒这件事。 这么荒唐的行为居然得到了认可，他万般无奈之下带着妻子破釜沉中公开宣扬，途中遇到家中派出的杀手截杀，他双拳难敌四手，无力周全，让妻子被杀手所杀。 明空：？？？ 观众：？？？ 说好的那就是女鬼化身呢？小和尚因为剧情设定的原因看不出来，别当他们也瞎得看不出来那明明就是同一张脸啊喂！ 你特么连名字都没换一个，就算是小和尚被设定操控认不出脸都认出你了，现在你居然这么容易就嗝屁了？ 别当小和尚不知道，他猜出来了！哪怕娇妻身上已经没有了牡丹花胎记，可刚入幻境做背景介绍的时候有一个细节，你以前眼瞎相信那个渣男未婚夫的时候，他曾经拿你的诗文欺世盗名来着，这不就是铁一样的证据吗？ 可是你现在居然这么容易就死了？ 难道你不是女鬼的化身吗？ 妻子死去之后，明空才从做任务的心态变成实实在在的悲愤，背着妻子的尸体上殿击鼓，他要为她正名，给她应有的名声，也要还她一个公道。 明空身为天生佛子，不是因为他的血脉殊异另有缘法，也不是因为他有特异功能，更不是因为他聪慧文武双全。 而是因为他明心见性，并为之贯彻始终，地崩山摧，身首异处，举世皆敌，依旧不异其志，不移其行。 在他背着尸首踏出重围杀上金殿的那一刻，高坐在龙椅上的人影突然换了面目，露出的，还是女鬼的面孔。 一直被他背在背上的尸体诈尸了，那真的是女鬼真身。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8章 放下 这一回没有再说话解释，斗转星移，他这一回没有再上谁的身，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把刀砍下来！ 幸好他的武艺不错，被女鬼“调教”过之后更是神经紧绷突飞猛进才没有被一刀两断，他反击了，发现这些人不是劫匪，而是军队兵员。 这是是当年，正在被抄家的杨府。湘君已经逃了，还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诱饵，而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闭目等死等着“舍生取义”的渣爹杨父，和这满府无知无辜却祸从天降的仆役。 那些身穿破烂兵甲的士兵到处搜刮着金银细软，见到了漂亮的侍女丫鬟直接拖到廊下甚至是当众掀翻奸淫，这残酷到让人恶心的景象甚至让人想起了鬼子进村。 明空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关键就是杨湘君的父亲，可哪怕知道这是环境，他依旧无法对这样的欺凌丑恶视而不见，哪怕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但他无法无动于衷毫无作为。 他打退那些强盗一样的兵丁，保护着那些无辜受连累的仆役逃出这个人为地狱。 等他安顿好仆役折返回来的时候，一身疲倦混身伤口仿佛血染得找到杨湘君的父亲的时候果然已经晚了，他早就自刎身亡，尸骨都被无处发泄的兵丁折腾得够呛，好悬才能看出一个人形。 但是说晚也不晚，同样浑身淌血已经是厉鬼的湘君也是刚到，正准备把她爹的抽筋扒皮拆骨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呢。 明空当然要阻止，然后就是老规矩，打架之前先来一通嘴炮。 何米就很庆幸，她当时写到这里的时候有两个选择，其实是有想法让明空跟渣爹打一场嘴仗的，现在幸好没有这么写啊！ 渣爹的扮演者可是明道诚啊！就晋悟那初出茅庐全靠本色出演撑场子的演技，让他们俩当面撕逼飙戏？他是想被爆的连渣都没有吗？ 小和尚一个小时积攒起来的人气，一场戏就全崩了！ 还是让何米跟他吵，起码演技水平没有差太多，吵起来演技气场不会被碾压，噼里啪啦一顿嘴炮，小和尚说肆意逞凶不加自律自毁心境，魂体本就不稳，为凶执所趁会自取灭亡。 湘君说他们害他的时候就能肆意妄为随心所欲，到她的时候就要克己复礼节制自律了？她是女鬼，可不是佛门高僧。 明空说你肆意妄为会死的，湘君说我死都死了再死一次又怎么样？ 佛门本就擅长空谈俗称嘴炮，明空作为立志用一张嘴超度亡灵的天生佛子更是个中佼佼，可是居然没有怼过女鬼湘君。 明空没辙，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毁掉你自己，说不通那就只能先制住你让你冷静冷静，最后不负众望，还是打起来了。 明空都被削了三顿还敢动手是有底气的，在执念梦境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做梦了，但是这是千年前刚成鬼不久的湘君，他打不过千年女鬼，还打不过一个刚做鬼的小萌新吗？ 事实证明，真的打不过。 因为湘君看破这是执念梦境，来的是完成体的千年女鬼湘君。 做鬼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她能做绝无仅有的千年女鬼，你以为难道只是靠脸吗？ 她也就迷糊了第一个执念梦境的一小段，到了第二个执念梦境就已经全盘控场，所以她“死”了梦境还能继续。到了如今，甚至已经不能称作“执念梦境”，陪他玩这么久的过家家，只是她借势进入自己的记忆中，把她恨的人再宰一次出出气而已。 当年的确刚成新鬼不久，修为不足，不能把他们都碎尸万段打的魂飞魄散，实在是太遗憾了。虽然醒来依旧如梦一场，但是好歹能过个瘾，便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也能过一把手瘾，可喜可贺。 明空再无力回天，欣然赴死，依旧很坚持不懈的得劝女鬼，要报复也要注意手段和尺度，肆意妄为失了本心，鬼魂没有肉身原本就脆弱，她维持不住魂体会灰飞烟灭的！ 湘君觉得好笑，你不是来超度我的吗？看我自取灭亡不是应该高兴才是的吗？怎么还担心我死不死？ “我不想你死了。” “我不死，你就要死了。” “宁可我死，也不愿你死。” 明空闭目受死，忽然发现周围的天，亮了。 湘君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透明，却正在灰飞烟灭。 他惊骇欲绝，湘君告诉他，鬼魂之所以能存在，便是靠着执念束缚着一缕命魂，他的天生佛子之身深入她的魂魄，化解了她的执念，她自然也到了消散的时候了。 明空知道她有千年修行，也大可以吞了他的佛陀舍利再塑魂躯，她可以活，为什么要死？她已经是鬼魂，这一死，便是灰飞烟灭？ 湘君说，她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再者说了，这世间本也没有她留恋的事物，做鬼也没什么趣味，他成全了她的执念，她便成全了他的修行。 她像是一缕烟，一捧沙，化在了初升的朝阳里。 这个镜头极美，她像是化在了光里，又像是她本来就是光，来人间一趟，现在回去了。 全剧终。 影院里有一些骚动，他们都不相信杀伐果断的湘君居然就这么死了，职员表滚了一多半，影院里还是黑黢黢的没亮灯，仿佛要留时间给他们回味似的。 忽然，职员表里又亮起来一幕画面，众人精神一震。 很多年以后，年迈的明空见到了一个在东京城里声名鹊起的才女，写词做赋颇有林下之风，但是她的父亲这独女虽然严厉却并非利用之心，甚至宁愿背着三倍的赋税也愿意把姑娘留在家中任由她展翅翱翔。 在那个姑娘的身上，明空看到了湘君的影子。 剧情的翻转倒是不少，但是其实没有什么剧透可言，整个剧情都是照着小说走下来的，改编并不多，除了一些细节上做了更适合影视化的处理，基本的是把小说里的剧情具体成影像。 没看过书的人会呜呜哇哇得惊叹与几次不走寻常路的翻转，可是在场的大多都是资深影迷，来看电影之前，大多做了功课，也就称不上为了翻转而惊奇了。 只是眼下的观众大多宽容，只是知道剧情走向也不是什么问题，更别说还有一部分喜欢看剧透的观众了，何况这部电影，足够特殊也足够精彩。 灯光亮起的同时，掌声也响起来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9章 定调子 现在的电影院都是多功能的（主要是电影市场太糟心，不开拓业务要饿死了），银幕前面还有一个舞台可以用来做表演，工作人员按了几把椅子给他们坐，访谈就开始了。 还沉浸在影片的氛围里出不来的时候忽然看到熟悉的脸坐在自己面前，有一种仿佛荧幕中的时空与现实交叠，尤其是何米，虽然和电影里那一身最鲜明的红衣不同，但是一身紫衣如仙如魅，便是现代的妆容发誓也是活脱脱的一个湘君，两相对照，仿佛时空重叠，顿觉有些遗憾的电影结尾圆满了。 然后就是新鲜刺激，毕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明星，这就值回票价了。 还是活的。 主持人自然还是杨兰：“大家好，我是杨兰，先让他们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柯旭，《红颜泪》的导演。” “大家好，我是何米，在《红颜泪》中饰演湘君。” 他俩都淡定，但是下一个轮到晋悟就对比出紧张来：“大家好，我是晋悟，在《红颜泪》中饰演明空。” 每一位都引起一片掌声，掌声分布得还挺均匀，只是到了何米的时候格外热烈。 接下来是感（捧）想（场）时间，长幼有序，陈厂长先说：“这部电影的题材、段落、主题、手法，甚至于制度都非常新颖，是电影改革的一个尝试，很值得大家欣赏。” 然后是柯旭：“我在香江拍的都是商业电影，不管中间过程复杂还是精彩，其实说到底主题都是一个很简单的东西。爱情，或者邪不压正，基本都是这样。 等何米完善了剧本之后我就发现，不对啊。 这是一个女性要尊重、平等和认可……哦，何米说这叫女权。我本来还很矛盾的啊，你说在一部鬼怪片里讲女权，怎么看都不对嘛，太冒险了。后来想想，拍就拍，反正是她自己掏钱。” 下面隐隐传来一片笑声。 “电影拍出来了，我还在犹豫，这能不能被接受？哎，你们能接受吗？” “能！”下面一片山呼海啸似的欢呼。 “看你们的表现，我就放心了，谢谢，谢谢大家。” 这是写好的稿子，目的是给主题定个调子。一男一女的片子，基本很少有人能不往爱情上靠的。 个人看法的话，你爱砸磕咋磕，你磕小和尚和渣爹的CP都没人管。但是放在官方口径上，当爱情看就白瞎了。 主要是因为，现在内地的影评人比晴雯还心比天高，看电影就看电影，还非得艺术性、思想性、观赏性三性统一。讲爱情，他们肯定得骂低俗。但是讲女权，哎，这思想性就高了，要想骂，哎，你知道女权是什么吗？ 这是个新概念，此时的国内没几个人能说得清楚。 简单聊了聊，就把话筒交到下面，何米贼勇，居然真的把话筒给了没收钱的记者和观众。 当然按照级别来，第一个是官媒，问的一点都不八卦：“何米你写这部小说，写这个剧本是想表达对封建社会的批判和压迫吗？” 姐姐，我没给你钱啊，这么捧场的吗？啥也不说了，红包会加料的。 何米乐了，理所当然的点头：“往小了说是重男轻女，往大了说就是封建思想。 将子女视为自己的附属品，生杀予夺，将跟随他多年的家仆的惨剧视为他成就清名路上理所当然的牺牲，这是封建社会阶级下对人命的漠视和压迫。所以明空在救杨父和救仆役中理所当然得选择先保护仆役，明空重视人命胜过阶级，这是他的一个闪光点。” 话语一转，何米给她投桃报李无限拔高思想：“在古代，哪怕是才女辈出的魏晋，在风气相对开放的宋朝，女性的平等和地位都是只能依靠权势换来的特权，离开了权势，或许就只能用命来换取。 只有在现在，我们想要追求的平权才有实现的土壤。我要感谢我所处的这个时代，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辈造就了这么一个过往的朝代里绝无仅有社会，让平等成为现实，而不是一件要用命去交换的奢侈品。” 我看谁还敢骂！ 记者很满足，都说采访何米写稿子特别容易，她果然很配合啊，但是别人听得就无聊了。 还是八卦比较撩人心弦，于关关手举得高高的：“你会写这个主题是因为你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 “有句话你听过吗？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那你知道这句话的下半句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成功女人的背后有一群男人。” “噗~”闷笑声连连，何米很无奈得摊手：“我呢，自问现在还算成功，所以就一直有人乐此不彼得找到我背后的那个男人，我大概是全中国亲戚最多的人，爷爷爸爸干爹哥哥叔叔伯伯数都数不过来。 这都不算什么，我跟你们说，最多的说法，是我的金主。我艳福比武则天还厚呢，三千面首都满足不了他们给我增加的后宫啊！” “咳咳！”于关关憋笑憋得肺疼之余还有点感同身受，“所以你要对此做出正式回应吗？” “回应也没用啊，我还拦得住别人的嘴啊？”何米晃了下手，“所以我现在就很好奇啊，当他们再也编不出一个可以捧得起我的男人的时候，又会是什么说法？这么想一想，还有点挑战人类想象力极限的兴奋呢。” 还有的问题就猥琐了：“你胸口那朵牡丹花是真的画上去的吗？” 何米应得贼大方：“是啊，李老师给我画的，好看！” 李见群很配合得摇了摇手。 何米carry全场，越聊越嗨，二十分钟延期到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延期到一个小时，杨兰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当恶人：“今天就到这里了，《红颜泪》好看吗？” “好看！”贼好看！柯老怪出品，必属美品。他或许会拍烂片，但是绝对没有丑片。 “还想看吗？” “想看！” “会推荐给别人一起看吗？” “会！” “下面来张大合照，大家慢慢过来，注意安全，别拥挤啊！” 哦豁，这绝对是大福利，纷纷挤过来，主创和嘉宾领头，记者站一堆，后面熙熙攘攘的人头全是观众，大镜头一亮，“咔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0章 第二次见面会 这就完啦？ 当然不，柯旭开溜，何米却留下来送人，散场还有小礼品赠送，满满一个袋子，记者朋友还有红包。 这叫车马费，属于记者的常规收入。 某位记者小姐姐的红包格外得厚。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安保拎着拷贝踩着威风的正步离去，影院瞬间安静下来，连灯都灭了打扮，深刻演绎一个词，叫曲终人散。 何米吐了口气，没说的，开搞！ 院线的上映周期长，就算是月刊也不着急，赶得上趟，但是第一波发力的照样还是日报系，比如《京都晚报》。 老朋友了，上来就是一顿狂吹：“何米不愧才女之名，灵气四溢呈现另类电影！” “有香江电影的节奏和幽默，也有内地电影的深刻和思想，何米和柯旭联手打造集中国电影两大体系优点于一身的巅峰代表作！” 这夸得何米都没脸认了！ “何米演技出彩，或为世上最年轻金像奖影后！” “湘君造型出彩，内地幕后人员挑大梁，不输香江大牌。” “镜头语言流畅，湘君出场的时候背景是暗的，唯有她身上散发红光，进入执念之后天反而亮了，但还是灰蒙，到她放下执念化入光中，才彻底明亮。 这不仅说明了时间线的变化，更说明了人物的心态和对这个世界看法的变化。” 各种方向各种角度，花式吹捧，谁让何米跟媒体的关系好呢？ 就连官媒也插了一脚，文化口的官媒讨论贺岁档期，宣传口的讨论女权思想，最热闹的是社会新闻，每天都能揪出几个在影院偷拍被抓出来罚款的。 这些倒都是真的，钱也是真给，甚至已经有人不甘于那一两百的小钱，野心勃勃得要找到哪个录像厅甚至是盗版窝点，那才是能过个肥年的大财。 同样有一波期待这录像厅的，毕竟盗版看习惯啦，让他花钱难受，录像厅多便宜啊！ 可是等等，没有，等等，还是没有，倒是报纸上三天两头“XX影院揪出X名偷拍车，当场奖励现金X百元”、“天权公司扩招，全场押运监管播放，力保拷贝不丢失不泄露。” 某些人心惊肉跳，有些人心生绝望，咬咬牙，还是掏钱进了电影院。 大过年的不用走亲访友啊？走亲访友不用聊天啊？全城热点《红颜泪》，不看电影还怎么引领朋友圈的交流话题？别人聊天你都加入不进去，这对某些交际达人来说是不可忍受的。 这是何米第一部搬上大银幕的作品，直接影响是，《红颜泪》小说热销，狂卖百万册。 起码六十万册是盗版，这还是何米告盗版商闹得满城风雨，有些胆儿小的盗版商收敛了些许的缘故。 可何米没什么高兴的神色，反而是在抓头发。 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红颜泪》做不了植入性广告，贴片广告还不能做吗？现在紧急加到片尾拷贝上去，可是头两天那几万人次不就被浪费了吗？ 来不及招商了，直接拿现成的，于是电影上映第三天，片头片尾突然多了两条广告，一条是冰风红绿茶，一条是喜乐五行杯。 快过年了了，销售旺季，这个月的销售目标，五行杯是三千万，红绿茶是五千万，并且都已经基本完成。 电影上映第五天，一拖再拖的紫微星第二次企业见面会终于开始了，何米从路演的影院出来就急忙过去了。 这一次可就不是只有区区二十几家了，何米在昆仑饭店包了一个宴会厅，足足来了八十几个商家。 她到的时候，鲁岳正在扩展人脉，但是貌似效果不是很好，鲁省电视台并不出名，在全国省级电视台出于中上范围，除了鲁省本省的企业和有业务要扩张过去的商家，其他都比较客套。 何米一出现，那简直就是女王待遇，蜂拥而去的商家代表让何米误以为自己倒了签售会现场，在场的都是她的粉丝。 “何总，恭喜电影票房大卖！” “何总，恭喜啊！” 上来就恭喜的都是老熟人了，家电这一块的，还有闻州来的，恨不得给何米立个像供起来。 不是因为乐家，是因为《过把瘾》和《在纽约》全国铺开，省市地方台一轮一轮得播，播，播，能把他们嘴巴都笑歪了！这全是一轮一轮一轮的广告啊！ 但是这一次，其他品类的也来了不少。 “何总，上次缘锵一面，这一次总算见着了。”跟她握手的时候的那人白衬衫啤酒肚，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我有钱的豪气，说个成语像在背书，自我介绍，“我是孔府家酒的。” 孔府家酒就是那个重金请王姬拍广告的土豪商家，趁着《在纽约》大爆，把广告塞进电视剧片尾，据说效果极好，尝到了甜头，劲儿劲儿得往影视圈里扎，出手之阔绰把何米都吓了个够呛。 他怎么出手的呢？企业见面会的风声一放出去，他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听说你们在拍戏啊，我就投点钱，一部片给一百万。 何米：？？？ 影视剧制作费用都是她自己出的，再说了，她拍剧卖广告就够开机了，也不用外来投资啊！ 他说，我不要收益，就是想给你钱。 哪怕自己就是土豪，何米都想喊一声土豪爸爸了。但是他能给，何米不能收，就说企业见面会你来，咱们好好唠唠。 然后旁边来了个同样一身酒气和壕气并存的中年男人，同样的衬衫西裤啤酒肚，让人怀疑他们俩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俩人一对上眼就是天雷勾地火，有你没有我。只是这一位脸上多了副眼镜，似乎是真的多了点斯文，来跟何米握手：“我孔府宴酒的。” 老冤家来了。 这俩名字如此雷同，不用怀疑，就是蹭的热度。 孔府家酒是85年的时候曲阜酒厂开发出来的新品牌，出手壕无人性疯狂做广告，销量居然很不错。 孔府宴酒据说历史两千多年，公司成立于七十年代，孔府宴酒成立早一些，名气也大，但是现在被孔府家酒后来居上以下克上偏偏名字还如此雷同，这要是不结点梁子都没天理了。 这两家都是鲁省的企业，都是电视剧的有力竞争者，有这两位土豪在，何愁卖不出价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1章 小钱儿 然后旁边插进来一位同款酒壕：“何总好，我们是茅台的。” 这个必须知道，中国最会讲故事的酒业集团舍你其谁？ 何米多打量了两眼，发现人不认识。 实际上茅台上下除了代言人她谁都不认识，她只是意思意思递了一张邀请函，人家派了人来年前的在京城住了大半个月。 起码嘴上是这么说的。 酒厂就这三家？不止，还有一位。 “何总你好，我们是洋河酒厂的。”这位现在还没有什么名声，但也是个屹立不倒的老牌酒厂，洋河蓝色经典就是他们家的。洋河酿酒两千多年，始于隋兴于唐宋，出现在《白眉大侠》里再合适不过。 这两年卖白酒的广告做到疯，不要钱似的，有广告跑的最快的就是他们。 去年得了甜头，就算是空跑一趟的都来了，就北极星没来。 不是效果不好，是效果太好了，但是北极星是地方乡镇企业，产权不清权责混乱，平时还能维持平衡，现在一波利益冲击之下顿时疯狂撕咬，连第二次见面会都顾不得了。 总感觉他们快要凉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新面孔，就是让何米把见面会延迟这许久的原因：“何总你好，我们是龙泉刀具厂。” 都是厂，跟那些大厂比起来这个就软了，规模决定胆气，哪怕它的历史长的能让他们叫爷爷。 “我们是开封手工艺品厂的……主要做柳编。”这位就更尴尬了，比起国企干部倒是像个小工人，畏畏缩缩得眼神甚至不敢直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手工艺品厂是个只有两位数员工的小作坊，快倒闭的那种。哪怕开封柳编传承已过千年，是宋朝时期就有的传统手工艺。 鲁岳原本还在稀奇到底要怎么给古装剧做广告呢，现在明白了。油盐酱醋，穿的用的吃得，总有能塞广告的。 尤其是武侠片嘛，怎么能少了酒呢？往客栈里一坐就是：“小儿，来十斤酱牛肉，再来两坛女儿红。” 女儿红，就是尘封十几年的花雕酒，与之相对的，还有状元红。 当然啦，《白眉大侠》里没有这一段，古代牛肉可不能乱吃，会被抓起来的。以上这段主要出自查良镛的武侠，他是浙省人，笔下难免会带着地方习俗，于是他的大侠喝的全是女儿红。 这不稀奇，郭靖给黄蓉结个账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呢，难怪黄蓉愿意跟他玩儿，合着你个浓眉大眼的小子居然是个超级土豪啊，一出手就是十万啊！ 流程都熟悉，去年打了个样，今年就直接上正菜：“今天邀请大家来，主要是三部剧。” “《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晏侣原著和编剧，贝蓓主演。” “《同桌的你》，雷煌和米卡主演，编剧是我，这应该是中国第一部青春校园剧。” 本来这两部剧都说好了是赵小刚导演的，可是《在纽约》火了之后，龙岗大占上风，艺术中心要开戏，把他叫回去了，在紫微星最多只能再拍一部戏。 本来就是出来避避风头的，何米不能真的跟龙岗抢人，放就放，紫微星现在不用蹭着京城影视剧艺术中心的光环，何米自己就是金字招牌。 反正这年头啥都缺，就是不缺拿着本子找不到戏拍的导演。 正好何米要扩招公司，培养导演编剧制作人等影视剧主创人才，寻摸一圈，捞上来两位导演，一叫胡管，一叫杨章。 何米对胡管熟悉些，个高，别人是英年早秃，他是直接光了，脑门比和尚还亮。 他日后会拍一部电影，叫《斗牛》，让某人开启了五十亿影帝之路，属于重点培养对象，这人的想法比较适合悬疑剧，何米想让他拍《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杨章吗，名字太普通何米记不清，不过对青春剧很有想法的样子，作为《同桌的你》的备选。 就算拍不了《同桌的你》，他也没关系，明年何米总会给他开片子的，他和紫微星新招的编剧正在联合捣鼓一部新片的剧本。 只要等一年就能执导，这对一个刚毕业没两年的导演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白眉大侠》，鲁省电视台出品，单田芳老师的原著，《红颜泪》武指、服化道的原创班底。”这虽然也是投资和参与制作，但是毕竟是别人的片子，何米不用说太多。 再说了，鲁岳心里没底何米可是跟明镜儿似的，他有本省的两位白酒土豪相助，还怕撑不起场子？ 介绍完了直接CUE流程，不是何米傲娇，是随同邀请函确认回函一同寄出的，还有这三部片的介绍。该打听的，能知道的，会落实的事前早就沟通好了，来这儿，就是拍卖，重点是在何米面前混个眼熟。 真的是混个眼熟，以后紫微星的公司制度运作起来何米就会把职权下放，虽然不是彻底放手，也很可能不是每年的见面会都出席。 《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二百七十万，《同桌的你》更猛，四百二十万！ 何米都没好意思告诉他们，这两部剧的制作费用都不会超过两百万，《同桌的你》还更便宜一点。 晏侣的处女作《便衣警察》就是一炮而红，贝蓓现在也有相当的知名度。何米就不用说了，《红颜泪》的成绩就在那挂着呢，去电影院门口看看排着的队就知道了。 这两年在认识到了广告的作用之后，全国的广告费用都在疯涨，几乎是已经预定好了会全国反复轮播的片子，那是多好的广告啊！ 《白眉大侠》让他们很矛盾，单先生的听众范围超级广，起码相当于五个何米，可是偏偏影视剧改编是第一次，而此前国内拍武侠剧尚未有成功的先例。 然后现在有《红颜泪》了，突然觉得武侠剧的呈现效果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于是价格折中，三百三十万。 主要是白酒土豪给钱太给力了，别的小厂子都穷的很。两部现代剧没有植入酒类广告，《同桌的你》饮品植入早就被红绿茶包圆了，左手倒右手的事儿，何米很不要脸的给自己抬身价，开了个两百万。 《白眉大侠》不算，还没拍呢，何米就先赚了小五百万。 嗯，赚个零花钱。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2章 不带你玩儿了 没投中的也不生气，像茅台，临走还来跟何米握手：“何总，还有片子要投资记得找我们。” 别家公司都是年初就做好规划，一次见面会包打一年的戏份，可是何米不一样，她心情一好说写剧本就写剧本，说开片子就开片子，反正她有钱，任性。 偏偏她的效率还贼高，别人都是今年准备今年拍，明年上映，她是一部片拍完后期还没做完呢就要准备开播了，比如现在期待度贼高的《揭棺而起》，已经有电视台找上门了。 “下半年再说，上半年应该没什么新片子了。”何米摆手，“我要高考呢。” 靠！！！ 要说现在的影院效率实在是太差了，口碑都发酵了票房还没出来，倒是香江那边的数据都已经回来了。 首周票房四百二十四万。 柯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青蛇》全片的票房都没过一千万，作为他精心花钱的大制作，大明星大制作，赔钱赔的底儿掉，玩儿票似的捞笔导演费的《红颜泪》倒是有杀入年度票房前十的劲头。 特么的何米已经有一部年度前十了！ 《新不了情》票房妥妥破三千万，还在院线上挂着呢！就看她和房仕龙谁能抢下年度票房第三名了！ 要说何米其实远远没到一个名字就可以扛票房的程度，实际上中国影史上，只有两个半名字可以做到这一点，房仕龙，周星星，还有半个是李连捷。 房仕龙和周星星都是导演，作品完全是他们的作品，而李连捷是比较单纯的演员，所以只能说半个，他能掌控角色，却无法掌控作品。 但是在有一部电影正在爆火的时候，紧跟着上了一部还不错的片子，无疑是很能拉升票房甚至互相促进的。 柯旭没想到他纵横影坛几十年，票房冠军也不是没拿过，现在居然沦落到要何米拉他一把的程度了。 但是不论如何，他还是要感谢何米的，起码他的行情救回来了，香江是很现实的地方。导演失败一部片子，下一部片子投资肯定要掉，成功了一部片子，下一部电影的钱就自己上门了。 至于内地的首周票房，22日才出来，当时何米正在观摩《红颜泪》的盗版。 似乎是小型摄录装备拍的，角度不好，画面巨糊，只能看见大半个屏幕，画质糊不说有时候人物在左边，就特惊悚得只能出现半张脸，好好的一部艳鬼片向着搞笑惊悚片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就这样也能看得下去，那我也是佩服的。”何米看着想吹口哨。 “何总，那还要给钱吗？”岑小影问道。 他们颁布的悬赏主要是为了针对拷贝流出的，盗摄的枪版因为现在的技术问题效果不好，对于票房影响不大。 “给啊，为什么不给？”何米摊手，“看看哪家记者方便，我跟那位握个手，再做张大支票，咱们合个影，感谢感谢热心群众。” 这一千块钱还得弄成五百万奖金的架势，颁奖一样颁给他。 看个盗版还能挣俩月工资，一般人都扛不住这个诱惑。 而跟着这条发财大计一起公布的，还有另一个消息：“《红颜泪》，首周票房，1400万！” 京城三百多万，盛海三百多万，浙省三百多万，非常均衡，剩下的全国范围摞一块，提供了三百多万的首周票房。 比《狮王争霸》还要高出一大截！ 主要是因为路子都趟好了，全国统一上映，顺利收割第一波票房，而不用让比正版影院发行还要快得多的录像厅喝了这个头汤。 哦，不包括某省。 人家还老神在在的等着紫微星的人带着片子上门去发行呢，现在交通差，沟通难，全国统一上线是很难的，都是挨个儿省份跑发行，甚至有要挨个城市跑发行的节奏，结果现在全国大部分地区连票房都上报了，紫微星都在买通稿开庆功会了，该省发行公司老总才反应过来：“那《红颜泪》上映了吗？” “没，没有。” “这片子赚钱，不用太抻着，差不多就给上了，尽快啊。”老总吹着茶水。 “紫微星的人好像根本没过来。”下属犹豫着想到今天的报纸，全国大部分的首周票房都见报了，就连云贵疆藏这种边穷地区都意思意思凑了个零头，他们省怎么说也是大省，应该是第一波跑发行的。 那老总还在嘲笑：“嘿，都说我们国企反应慢，那紫微星是私企？那何老板还有报纸吹她是新一代最会赚钱的人呢，怎么也这么慢？” 看着眼前还站着的下属顿觉他没有眼力见儿：“还站着干嘛？发个函去催催啊！” 紫微星的回应有点激烈。 他们直接在《娱乐天地》用整整一个版面写了一篇控诉偷瞒票房的报道，写的是六月飞雪声泪俱下，简直比孟姜女还惨比窦娥还冤。 末了可怜兮兮得刊登了紫微星的一纸公告：“XX省影院偷瞒票房严重，我们在法律上无法追责，为了停止进一步损失，我们万般无奈之下，在确定该省影院端正态度改善其行为之前，只能不在该省发行本公司出品的任何影视作品。” 《娱乐天地》这种八卦刊物按理说，是不会被体制内那帮年龄基本在四十岁以上的老爷们看到的。 但是架不住《娱乐天地》在该省也有发行，而且发行量相当不小，无数被各种新闻报道勾搭得挠心挠肺的少男少女等了这么久就等着看电影，结果现在说，因为你们看电影不给钱，我拿不到钱，不卖给你们了行？ 少年人火气重，路过影院指指点点还不算什么，还有冲到影院里去骂人的，发行公司这才反应过来，紫微星不带他们玩儿了！ 日！！！ 该省发行公司老总只觉得荒谬，从来都是制作公司求着影院上映他们的片子，现在还有制作公司封杀影院的？ 还是一封就是一个省的？ “小姑娘家家还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真当没你们我们就玩不转了？” “那，《都市女侠传》要不要撤下来？” 没错，这都半年了《都市女侠传》还在上映，只是已经进入二轮期，目测这片子还会陆陆续续得在影院上映一年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3章 乐城广场 “撤什么撤？能赚钱为什么要撤？既然他们说我们不给钱，那就再压一压。”老总嘴上嘲笑，可是手里把杂志往桌面上一扔，发出一声“砰”得巨响，昭示着他的不爽。 “老总，这样会不会对您影响不好？”下属早就摸清楚了自家老总的脾气，说对公司不好对他没什么影响。 “还能有什么影响？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想升了，谁还能为了这点技术原因把我撤了？”老总看了下属一眼，“现在影院多难啊，能省点就省点，上面要怪罪下来，我扛着！” 说的正气凛然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感叹好一个一心为下属的好领导啊！ 下属看着唯唯诺诺，心里不以为然。 说的比唱的好听，当初把你分到发行公司没分到电影厂绝对是一大损失，要是让你去演戏，欧洲三大奖说不定都拿全了。 所以你能先把拖欠的工资发了吗？票房倒是偷了不少，钱也是“省了”，可是这钱也没见着落在他们的口袋。 影院环境是不好，可要是不是你当领导，或许影院的环境能好一点。 别家发行公司早早晚晚的也陆续得知了消息，电影厂暗地鼓掌却也不敢明着叫板应援，发行公司冷眼旁观，又没点自己的名？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几个跟何米比较熟悉的公司心头一跳，总觉得何米定有后招。 后招自然是有滴，趁着文化口和电影厂眼馋何米所说的“贺岁档”要确立档期的时候，何米给陈厂长塞了一封信，请他转交给上面的大领导。 其实也没啥，不是要改革吗？不是要健全发行机制，发行权下放吗？还弄省级发行公司干啥？往拉市级公司组建院线一步到位。 不过何米也知道，五十万发行大军宜缓不宜急，那不如先弄个试点。 老少边穷地区环境复杂条件也不咋地，经济条件不好改了也下盖，京沪地区效益好还是不要动了，哎呀某省，经济条件不错，影院环境特别差，改革需求迫切啊！就连形状都特别完美，怎么就这么合适呢？怎么能这么合适呢？ 《红颜泪》上映一周半，何米离开了京城，到了盛海。 不止是为了过年，还有人记得去年有一帮善人给她手里塞了块无比适合的商业地产的地皮不？经过一年多的建设，终于要开张了！ 为了这块地皮，何米专门成立了一家叫做乐城的房地产公司，而商业地产就叫乐城广场，宣传活动早已开始，传单早就已经发遍盛海的每一个角落。 管叶芳是盛海本地人，在盛海建筑学院读大四，专业过硬，头脑精明，前途无量且腰细腿长，哪怕五官稍显普通放在学界里也是女神级别的传说人物，所以她今年发财了。 如今的盛海建筑学界盛传着一位超级富豪的传说，该富豪眼光卓著品味非凡，尤其喜欢买下那些破破烂烂的小洋楼后聘请专业的设计师加以改造，装修。 他跟眼下那些满眼土豪金，亮的辣眼睛的暴发户审美不一样，不管是未来科幻风、北欧简约风、民国复古风还是美国乡村风，只要设计的好他都喜欢，只负责给钱，不对设计指手画脚，也不会无理取闹得非要你返工好让自己觉得钱没白花。 只要你不把钱给昧了，做出好东西他就会给钱，做得好还给奖金，简直是所有的工程狗梦寐以求的甲方爸爸。 很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梦里的都市传说，可是管叶芳知道，那是真的。一年前她的教授接了一间小洋楼的改造工程，她作为连拿两届奖学金的得意弟子被导师点中，就跟着导师在帮该富豪做一间小洋楼的改造工程。在装修过程中，她提出的意见被导师采纳加以实施，前两天小洋楼交工了。 据说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富豪正好来盛海就去看了看，对她的提议大加赞赏，然后，重点来了，一出手就是五千奖金啊！ 都够她在盛海买一个四平米的厕所了！ 作为从小在弄堂里长大，每天还要倒尿壶的本地姑娘来说，“独卫”这两个字简直是毕生梦想！ 嗯，她让该土豪大加赞赏的意见之一就是每个房间都要有独立的卫生间，并且主卧有一个非常大的梳妆台。 刚吃完造反，就听到楼下自行车铃儿在响，管叶芳一听就急急忙忙往嘴里碗里的面条，对面的妈看着就皱眉头：“慢点儿吃。” “常青在楼下等我呢！我们今天约好去乐城广场的！” 常青是她的男朋友，快要谈婚论嫁只差一炮的那种，之所以卡住这一步，不是因为她太保守，而是她妈不许。 “还是常青？”管妈妈姓乔，叫乔红敏，别人都叫她乔婶儿，离异后一个人带着女儿没再婚，她原本是棉纺厂的女工，前两年下岗了，女儿正在上大学，没钱不行，一咬牙就去近两年声名鹊起的1号店摆小摊，起早贪黑得跑了两个月之后在附近盘了一家小店铺，做了快一年了。 曾经一度的梦想是攒一笔钱把这个弄堂里的这个只有一个房间的破宿舍换成楼房，带厕所的那种，哪怕偏远一点也无所谓。 可是最近，她把自己的那家1号店加盟店交给了店员，自己做起了乐风的经销商，每天踩着三轮车把红绿茶和罐头送到小店的手上。 收获嘛，也是有滴，她最近已经在计划着买楼房了，直接卖，老房子就不卖了，反正也卖不了多少钱。 “妈，看你说的，这恰巧证明你闺女是个专一的人，难不成你还指望女儿我是个花心大萝卜，一天换一个男朋友？” 管叶芳扒掉最后两口面，站起来摆摆手：“妈我走了！” “五点……”乔红敏习惯性得叮嘱。 “五点之前一定要回家，绝对不能跟他上床，妈我知道！”管叶芳挠挠耳朵，“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走啦！” 木门“啪”得一声带上，管叶芳站在窗边目送女儿上了楼下一个半长发男人骑着的自行车，等都看不见人影了才皱着眉头回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4章 开张 管叶芳她亲爹是个渣男，是个扒着女人裤腿往上爬，爬上去了就一山更有一山高的渣男，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那王八蛋还遗毒不浅，女儿见多了那混蛋势利的嘴脸，现在找的这个男朋友不仅和他完全不一样而且恰恰相反。 在乔红敏眼里，那个叫常青的男人幼稚自私愤世嫉俗且不切实际，可在管叶芳眼中，那就是他的才华横溢坚持不懈和浪漫幽默。 陷入爱情的小女孩子，劝她说没有用的，只有等她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痛，乔红敏在跟管叶芳硬碰硬了几次发现方法不对后就转变了政策。交往可以，不结婚决不能上床。 女儿虽然听话，但是她也不知道女儿能挨得住他几次求。 听说孙总这两天也回了盛海，她得找孙总帮帮忙，查查那个常青的真面目。 管叶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亲热得搂住男朋友的腰，嘴里还在喋喋不休：“他一个商场为什么要叫广场？” “那些人就互吹的，暴发户不就是这样吗？什么东西都要大，要亮！生怕显摆不出他们有钱似的！”常青捏了下车把手，自行车滑上机动车道，成功让后面那辆大巴车一个急刹。 “靠边啦，有车……”管叶芳拍了下他的后背，嘴里还在说，“不过还是有些有钱人不一样的啦，比如我那栋小洋楼的主人啊，他能欣赏我的设计哎！我猜啊，那一定是一位儒雅又睿智的老先生！” “你也说那房间是女人喜欢的，说不定是他用来养小老婆的呢？”常青躲避着路上的车辆，嘴里说道。 “我的设计怎么不好了？怎么就不能被人喜欢了？”管叶芳炸毛。 常青撇嘴：“哪个男人要那么大的化妆台？还要那么大的衣帽间啊？” 管叶芳想想常青那几件破衣服和几乎等于零的护肤品，恼羞成怒：“就不能是妻子，女儿……或许就是个女富豪！” 常青不屑一顾：“哪有那么多女富豪？” “何米就是啊！” “指不定是谁的小老婆呢。” 管叶芳真的生气了：“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偶像！” “好好好，不说……乐城这也是有钱没处话？弄两辆大巴在城市里到处开，怎么，显摆他们钱多？”常青看着面前越来越多车身上写着“乐城广场”的载客大巴，没好气道。 管叶芳倒是没管那么多：“是哎，刚才就过去好几辆了。” 乐城广场的外形是个颇有艺术感的蛋形建筑，像个鸟巢，楼倒不高，跟附近的七八层房屋差不多，私家车直接停进地下停车场，室外也有一个停车场，现在塞满了大客车，大客车上面还有牌子，写着附近一些县乡的名字。 商场门口立着一个舞台，有人唱歌跳舞有人开幕致辞，然后剪彩，开门往里走！ 何米最近名声太大不方便往人前站，怕闹出群体事故，所以她亲自作陪的几位是市里的大领导，趁着外面致辞拖时间先逛逛。 “乐城广场地上六层地下两层，总共建筑面积十万方，是眼下最大的商业综合体。” “小何，外面那些大巴是你们自己雇来拉客的吗？”因为级别太高不能有名字不能有信息不然就会被删掉的盛海市大领导问道。 “是啊，考虑到现在交通压力还是比较大的，老百姓出行购物不大方便，我请了一些车子，能把人拉到乡镇上，也方便老百姓出行购物，都是乘坐的。” 旁边的小领导正在感叹她会做生意呢，就发现大领导不高兴了：“是啊，还是我们思想太保守了，城市交通建设压力大，连公交车都没几辆，还得你们自己租车拉客。” 小领导一个激灵，立马承认错误：“是是是，是我们工作有纰漏，我马上安排增加公交线路。” 大领导满意了：“这就是嘛，要积极服务人民，要把工作做在前面。” 摄像机跟胶卷不耗钱似的拼命拍，何米带着他们亲自做导游：“地下负二层是车库，负一层是超市，地上一层是服装卖场，二楼精品服装，三楼家电家居家纺，四楼文体教育和孩童娱乐，五楼是美食城，六楼一半是一家电影院，剩下的部分作为电玩娱乐城。” 本来何米是不打算弄服装卖场的，小铺面太平价降低格调，奈何现在国内奢侈品的店面数量太少了，还真的装不满两层楼，而在没有桃桃宝的年代，服装卖场的确是一个重要的收入渠道，何米也就同意了。 日后还可以慢慢调整嘛，乐城广场的租金不便宜，没有特殊优势符合整体定位的店铺在这里开不下去的。 几个主要的大领导转过一圈掐准时间出去剪彩，咔嚓一剪刀，咔嚓一照相，吉时已到，开门！ 管叶芳顺着人流往里走，门口狭窄而且是现在很少见的旋转门，进去才傻眼了。 她知道为什么叫做“乐城广场”了。 因为真的有一个大广场。 时下比较时兴的商场，基本就是百货大楼，可以想象一下，把一个大超市立起来，塞进一座楼里，就是百货大楼。 所以进门就是柜台，柜台，柜台，还是柜台。 只是柜台也就算了，如果有人美声甜的导购小姐姐也是享受，但问题是时不时还会附赠一个臭着脸的白袖套大妈随时准备跟你吵一架最好能把你赶走，她好继续打毛衣。 开架？不存在的。 然后在京城有个叫西单的地方，弄了一个劝业场，就成了全国商场的模板，包括义务。 各种各样的小商铺塞进去，塞进去，塞进去，偶尔会在楼梯角、电梯下或者干脆有人担着扁担箩筐卖一些水和糕点，到了吃饭的点还会推着便当盒饭。 这些往往是卖给商家的，顾客会出去吃，这样的商场周边往往会有非常多的卖快餐盒饭早餐的店。 恨不得每一寸空间都塞进一个商铺，连楼梯下的墙角都能挂上一面墙的首饰，走累了那就真的只能走了，想歇歇？没地方！有些小店铺都摆不下第二张椅子。 因为技术原因，这样的商场内部光线只能靠电灯，所以光线相对黯淡，空气不流通，也很闷，尤其是厕所，能熏得周围三四个店铺都没了生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5章 我们不一样！ 所以能在这里看到一个巨大的中庭这种极度浪费空间的行为，管叶芳只能说一句，我墙都不服就服你。 但是她真的爱死这种设计了。 调高的空间让光线柔和，而且空间感很好，店铺围绕着中庭摆开，道路宽阔，倒像是步行街，甚至靠着那玻璃的围栏还会有长凳让人歇歇脚，尤其适合小情侣打情骂俏散播狗粮。 有个往下的电梯，人潮格外汹涌，上头挂着一个大号的招牌“乐购超市。”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又是何米的私产。 开玩笑，1号店辣么大的规模，弄个超市出来简直是就地转型，连供货厂商都不怎么用谈的，管叶芳张望两眼，下面似乎是开架的，但是人实在是太多，她看了发憷，愣是没敢下去。 兜里有钱心不慌，管叶芳没去一楼的小店铺，抬腿就上了二楼的精品店，哪怕那一波一波的人潮汹涌，二楼依旧算得上是清静。 这是上面的价格带来的闲人避退光环，那基本都是三位数起步的价格必须得具备脸皮或者钱包二者之一才有在这里闲逛的资格！ 三楼原本也应该是安静的，毕竟都是大件儿，不可能跟路边小摊儿似的说带就带，可是架不住那里立了一个巨大的音响，叭叭得往外放魔咒：“为庆祝乐城店开业，乐家推出折扣回馈新老客户！指定商品，一件九五折，两件九折，三件八五折，四件八折！四件八折！五件七五折，六件七折！最低可达七折！最低可达七折！买的越多，优惠越多！仅限三天，仅限三天！” 再一看商品，都是大牌子新款的冰箱彩电空调洗衣机，价格和外头相差无几，再一算上折扣，那简直是便宜得没边儿了！ 有个男人扒拉着一台双开门的电冰箱狂喊：“缺一个！缺一个七折，有没有人来，有没有人？” 喇叭都抗不过他的嗓门！ 旁边的导购小姐姐跳脚：“先生，请您先下来登记信息！我们会为您安排送货上门！” 他完全不理，还在哪里嚎：“还差一个，就差一个了！” 大冬天的你卖冰箱？还卖的这么火热？ 管叶芳都心动了！这也太划算了！掐着手喊了半天才冷静：你用不到！你家总共就十五平米，放不下这么大的冰箱！ 为了防止她伸出罪恶的双手，她拽着常青赶紧走，她走的时候那男人依旧成功拼上了单，换了一个大妈在那里继续嚎：“冰箱拼单！冰箱拼单！” 都快过年了你们买冰箱这么积极的吗？ 四楼的好大一块都被充满了童心童趣的马卡龙色填充，海洋球，滑滑梯，秋千木马摇摇椅，总之这是一个不管熊还是不熊的孩子到了这都会撒泼打滚走不动道的。 格外温馨，格外无害，一般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管叶芳看出来了，除了空间、颜色的设计之外，所有的棱角，包括桌子椅子墙角不仅是圆润的还用海绵包了棱角，地上也铺了海绵垫，最大程度减少熊孩子受伤的可能。 另一边倒显得安静了，门上挂着的牌子是旅行社、英语培训班、DIY手作、健身房、保龄球馆等等甚至有些连名字都看不大懂的玩意儿。 因为看不懂，所以反而透出点不明觉厉的高大上来，若是开业久了到这里应该连说话声音都变轻了，但是架不住现在人多，这里也难得弄出了点门庭若市的喧嚣气来，总有人好奇心重，劲劲儿得往里钻，满眼都是新奇，顿觉这里和别的商场不一样。 尤其是现在在办公室里躲避人潮准备歇歇再去拍照片的领导对此格外赞不绝口：“这样新型现代的商场，绝对能做成地标性建筑！” 五楼泰半都是单体店，火锅西餐甜品面包川菜粤菜湘菜东南亚菜，看着就干净，而且贵。 别的店铺都是招商，火锅店是何米开的，给刚出狱不久的楚言中管，她准备弄连锁。 本来裁判员亲自下场踢球不合适，但是奈何手痒，上辈子她家就有一家火锅店，不过是加盟的连锁店，这辈子自己弄给别人加盟，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楚言中管不好，也没事儿，她做熟了的行业，捎带手就能给收拾了。 另一个角落是一个小美食广场， 桌椅被集中摆放，清洁工随时待命，旁边全是小摊位，炸鸡排薯条奶茶烧麦生煎凉皮馄饨瘦肉丸等等各地小吃，门前都排了长队，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可还是有猛士义无反顾得继续添砖加瓦。 常青根本不管，两眼放光就往一个角落里钻。 那里有一家酒，里面的舞台有驻唱歌手，今天开业日做活动，哪怕是大白天的都已经开始唱起来了。 管叶芳拽不住他，秉持着一颗好奇心独自上了顶楼。 好嘛，更热闹了！ 一小半是一家电影院，何米装修好后租给公家经营，租期两年。 不是何米不想自己开，而是现在根本不允许私人经营院线，我党是做文宣起家的，对文化口管的还是略严，严格来说，紫微星跑发行都不合法，还得顶着京影厂的皮子打掩护才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为什么何米出品电影，都是她一个人出钱要挂紫微星和天狼星两家公司的出品方，天狼星是为了混港资牌子，但要是没有紫微星占了大头儿根本不能跑发行，合拍片全得上交给中影那帮老爷们。 至于《红颜泪》为什么能让紫微星自己发行，还得仗着现在政策含糊，囫囵着就过去了，全当开疆拓土改革先锋。 另外的就更热闹了，KTV——当然现在叫卡拉OK，台球室，还有最多最多的，游戏厅。 哦，厅里的机子是盗版的，现在全国游戏机厅遍地开花，大红大紫大把赚钱，基本全是盗版——正版机子多是日本产的，开游戏机厅的谁有渠道和外汇？！！！反正盗版机子便宜三分之一，除了里面零件时不时会坏以外，外观上反正没人看得出来。 看那一个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就知道，在这里玩绝对不用担心有人抢币。 旁边还立了牌子，写着八岁以下儿童无家长陪同不得进入，十六岁以下青少年不得逗留两个小时以上，不得兑换五十以上游戏币，不许抽烟等等规章制度，严格得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想不想赚钱了？ 这个商场真的是处处细节都透露出一种“我们不一样”的气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6章 狐狸精 看那一个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就知道，在这里玩绝对不用担心有人抢币。 旁边还立了牌子，写着八岁以下儿童无家长陪同不得进入，十六岁以下青少年不得逗留两个小时以上，不得兑换五十以上游戏币，不许抽烟等等规章制度，严格得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想不想赚钱了。 事实证明，这是不是他们想不想的问题，钱会流水一样哗啦啦得往里淌的！ 哪怕那些安保跟提溜小鸡仔似的把熊孩子一波一波往外轰也根本架不住汹涌进来的顾客。 那密密麻麻的人头管叶芳看了心里打怵，加上她这样的好孩子本来就对游戏厅抱有被长期宣传洗脑后的戒心，想想就没进去了，满足了好奇心就没进去。 而且她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她想上厕所。 众所周知，公厕是是一个很吓人的地方，以各种熏人欲死的臭味和不可描述得能让人隔夜饭都吐出来之物著称。 虽然她家里也是这样的环境，但是自从见识了自家导师在租住的办公楼后，她就多了一项特异功能。 想上厕所，等到开工的时候再去。 但是特异功能也有失效的时候啊！像现在，她真的憋不住啦！ 商场刚刚开门，厕所应该不会脏到哪里去？ 抱着这种万一的心态，管叶芳进了卫生间，那叫一个桌明几净，空气里有淡淡的熏香味，这里比外面凉一点，她抬头就看到了顶上那个换气系统。 墙上有烘干机，水龙头是感应的，连蹲坑都是感应的，居然还备了纸！！！ 哎呀妈呀，在公共场合的厕所里帮你备好了手纸该是多么功德无量啊！ 就凭这个厕所，她以后买东西就来乐城广场了！ 如果她买得起的话！ 可是管叶芳就很好奇了，可他们不怕有人专门来拿手纸吗？等擦这手出去，她发现卫生间里多了个清洁工，在清理厕所，和添手纸。 以及盯着某些不要脸的人偷手纸。 说起来这个商场里好像清洁工和导购都特别多啊！ 何米摊手表示，她也不想啊！ 但是劳务便宜，真的太便宜了，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就能招个清洁工你也信？这个价格便宜得何米都不好意思多招点人。 农民工潮初起，她们很多人什么都不会，甚至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除了一把子力气再也没有别的技能，能找到一个工作，那真的是不惜力气的！ 而94年，已经有很多下岗工人被生活逼得抛弃了面子，放下身段来做保洁也是肯干活儿的，竞争这么激烈人就很好招。 她们现在都还在试用期，又是开业第一天，干活儿就格外卖力。 管叶芳带着破碎的膝盖趴回那家酒，酒是清，灯光调得比亮，她看了两圈都没看到男朋友，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这年代也没有手机，她只能抱着万一的心态去问酒的酒保：“刚才有个半长发的，大概这么高，比较瘦的男人在这里喝酒？” 酒保擦着杯子问她：“你是他什么人？” 他居然留意到了？ “我是他女朋友。” 然后管叶芳就发现酒保看她的眼神变了，那种带点同情的眼神格外戳人：“你去那边看看。” 管叶芳心里一颤，急急忙忙顺着酒保指出的方向找过去，没发现酒保跟领班打了个招呼，领班立刻去办公室打内部电话。 单店没有人，美食广场没有人，顺着那个酒保指的方向……是应急通道？ 应急通道做的是隐藏门，一般人找都找不到，但是她这样专业过硬的工程师小姐姐还是一眼就找到了。 应急求生通道里的人果然很少，少到她都可以听到别层楼道里传来的，常青的声音，哪怕他听到声音就戛然而止，可管叶芳依旧能听出那略带暧昧的喘息的，就是她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的男朋友。 管叶芳深吸气，照常走路，贴着墙边走，脚步声哒哒得点着地，上了截然相反的六楼，然后开门，关门。 咔哒一声之后，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那暧昧的声音带着口水的黏渍声再次响起，喘息声里，还听到个娇娆的女声在笑：“你跟我这样，你女朋友不会生气？” 哪怕看不见，管叶芳也能从气氛里读出常青的凝滞：“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有女朋友？”那女声在笑着，“你这衬衫领子都被熨得平平整整，手指头缝里却有污渍，难不成还能是你自己烫的？” 常青没想好怎么搭下茬，女声接着说道：“我又没怪你，脸黑什么？我问你，是我好，还是你的女朋友好啊？” “当然是你好，她哪能跟你比？”听声音，那边又开始做坏事，那男人的声音像个急着拱土的野猪似的哼唧，“哄了她这么久，连亲个嘴都要折腾半晌，胸比男人还平，最近还发财了，说是奖金，谁知道是不是陪了她导师那个老男人还是那个经理给的辛苦费？” 这一回连黏渍的声儿都没了，女声笑道：“这么说你女朋友，你说她知道了会不会气的揍你啊？” “她敢？” “哒哒哒！”一连串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来，管叶芳像一阵风似的挂到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你说我敢不敢？” 管叶芳是天天在工地攀高爬低的人，虽然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但其实力气没那么小，这一巴掌用了狠劲儿，常青被扇得脑门都嗡嗡的，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管叶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像个泼妇一样扑在他身上撕咬，可是响起的却是那个妖娇的女声：“姑娘，力气挺大啊，不错，至少打架不会吃亏。” 管叶芳扭头一看，那个正在调整肩带的女人大冷天的也是一身贴身的A字裙，大衣外套不会冷似的搭在肩上，松松得罩着身体的轮廓，把那火辣辣的曲线勾勒得勾魂夺魄。 棕色长卷发，瓜子脸，妆容精致，连眼睫微微晃动的幅度都像是在勾人似的波光潋滟，好像是个把“狐狸精”仨字刻在了脸上似的，抬眼挑眉都是风情万种。 狐狸精虽然被用来骂人，但是往往只是侮辱性的罪名，真的要配上这个形容词那可是要资本的。 这个女人有，而且很……丰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7章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管叶芳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女人，打一顿吗？ 她长的这么好看下不了手啊！ “管叶芳你疯了？”常青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了，半边脸肿的老高。 “我不是疯了，是瞎了！我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人！”对上渣男管叶芳的勇气就涌上来了，来啊，怼就怼啊，谁怕谁啊？！ 常青要动手，忽然门被打开了，一溜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带着吓人的神情走进来：“各位，应急通道不方便被堵塞，私人恩怨还请换一个地方解决，请随我来。” 这来的也太及时了！要说是巧合谁信啊！ “你们怎么会过来？”还是那位狐狸精女士反应快。 黑西装没搭茬，手指往角落里指了指，那边有个监控摄像头正在幽幽得闪烁着红光。 这是全被人拍下来了？ 还被人看了直播？ 就连一直维持淡定的狐狸精都没有维持住脸上的神情显露出了惊愕。 监控室的位置比较隐蔽，但是装修其实也不简陋，外面还有一些办公室，正好用来给他们上演狗血剧。 倒是那位狐狸精女士，不仅没有当事人的自觉，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挑唆：“姑娘，我劝你一句，这个男人玩玩可以，毕竟皮囊不错也会哄人，玩着还挺舒服的，可要是认真起来就不值当了。” 渣男是一个技术活儿，常青能把管叶芳哄得团团转，应变能力也不差：“你你你……叶芳你别听她胡说，是她先勾引我的，我只是一时把握不住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是爱你的，我们结婚好吗？” “胡说！”女人拿着管口红正在往唇上抹，她本来的口红还蹭在常青的嘴巴上，她要补妆。 也没有人提醒他现在满嘴花了的口红印就像过敏了嘴巴肿起来一样，简直是分外滑稽。 “明明是你勾引的我，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女人眨巴眨巴眼，居然还有点无辜。 旁观狗血剧的男人和女人都是满心点点点，你们渣归渣，不要带上全天下的男人和女人好不好？ 他们很可怜的，一点都不想被你们拿出来作为例子啊！ 女人还振振有词：“你在酒发骚不就是为了勾引女人？你想玩就得玩得起，也得小心被人玩。”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听着居然觉得怪有道理的？ 领导上楼去拍与民同乐的照片，何米听说开业第一天就有人闹事，正好过来处理处理，门都没进呢就听到里面的对话。 常青脑门都暴起了青筋：“你个贱人，是这个狐狸精……”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能上床就是可人小甜心，被抓包就是贱人狐狸精，翻脸不认人的男人我见的多了，能换的如此利索，你也是有做演员潜力的。”狐狸精女人倒是不像是真的在生气，存心耍他玩似的。 她显然成功了，常青满脑子青筋暴起满嘴喷粪，倒是管叶芳特别无辜得站在一边，连话都插不上。 准备处理这件事的保镖和经理两只眼睛都是懵着的，按理说这种抓奸戏码不都是被出轨的上去连撕带挠的吗？他们都做好挂着两道血痕子回家怎么跟老婆解释了，结果现在正主在一边看戏，渣男和狐狸精怼上了？ 不过看这个场面，应该……没事？ “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呢！倒贴我都嫌脏。” “不劳你费心，我睡过多少男人，这个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不要脸！无耻！” “男人睡多了女人就是风流，女人睡多了男人就是无耻，这标准真的好生统一。”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妈听到你的评价一定特别高兴。” 狐狸精嘴皮子真的很利索，渣男叭叭半天愣是没占到一点便宜，她还一个脏字都没有，精彩得保安都想拿纸笔把她的话给记下来。 倒是渣男气疯了就想动手。 “怎么，想动手？我身上的裙子可是从香江带回来的，卖了你都赔不起！” 说到钱常青就觉得自己脑子特别灵活特别英明：“她是出来卖的，这是个局要害我呢！报警，报警啊！” “我穿的好就是出来卖，你这目光可真狭隘，女人就不能赚钱啦？不是有说法，何米才是中国首富吗？她也是女人啊！” 狐狸精这话让看戏的乐城经理额头一跳，他可是知道谁才是自家真正老爸的！刚要提醒他小心说话，就听到那货一张破嘴秃噜出他的真实想法：“还不知道是怎么赚来的，长的就是一副风骚勾人的样子，私底下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 “夏律师，真的很不好意思，乐城广场的第一起案子居然是这么个性质。” 门口忽然传来声音，一张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在场的人都认识的面孔从门后出来，正在跟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颁布任务。 “何总哪里的话，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夏律师比她还客气。 “你你你你……你是何米？”管叶芳瞬间把渣男抛到脑后，眼里心里全是照进现实的偶像。 何米跟她点了下头：“我想全国应该没有另一个长着这张脸，还叫何米的人了。” 何米撩妹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走到了常青面前：“先生你好，我是何米女士的代表律师，现在正式通知你，对于你当众无端造谣污蔑何米女士名声、诽谤我的当事人何米女士一事做出口头通知，接下来我们会正式提起诉讼。 同时，也会配合公安机关深挖案件。” “还能深挖？”何米顿时来了兴致。 “鉴于何米女士你是公众人物，你的名声好坏很可能对公司造成不可弥补的经济损失，我们有理由怀疑他这一行为的动机不是那么单纯。” 90年代是立法高峰期，法律法规日新月异，就算是背的头秃都背不下来，能在这个时候做律师的，除了在专业能力之外，还得有点别的关系。 他能做的比何米要求得还要多得多。 何米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货色脏了手，但是这人不知道啊！ 实际上何米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腿软了：常青眼泪都要下来了：“何总，何总饶了我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出轨被抓他不怕，跟管叶芳对峙他也不怕，都是情感纠葛，闹到警察局他都不怕，可是他怕被这个律师盯上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8章 社会人，路子野 “你在我的店里当着我的面造我的谣污蔑我的名声，我还真的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不给你一张律师函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呢。” 何米还是笑眯眯的，只是终于纡尊降贵跟他说了句话。 “原不原谅你，是法官要做出的判断，我只是要送你去见法官而已，别怕，我们都是文明的生意人。”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我更怕你不文明了！ 保安把他带走了，别在何米面前撕闹碍眼，也不会影响到外面的开业氛围。 “既然没我事情了，我就先走了。”狐狸精理好手上的小坤包，笑看着他们，好像她只是来这里借地方补个妆，根本不是被人抓奸来撕个一场。 管叶芳全程状况外，根本顾不上这里还有个“小三”要撕，还是何米跟她应对：“乐城广场今天开业，有很多活动，女士要是有兴趣开业去逛逛，希望您喜欢。” “当然。”女人笑了，高跟鞋点着地，哒哒哒走的摇曳生姿。 三个当事人去了俩，剩下这个看起来也是最好处理的，看着像个要脸的体面人，要脸就好，要脸的人好解决。 何况她还一直用一种神奇的目光看着何米，看的何米的虚荣心一本满足，咱也是有脑残粉迷妹的人了！ 所以她对管叶芳特别温柔：“姑娘，要帮你通知家人吗？” “啊不，不用。”管叶芳结结巴巴得鼓足了勇气，“我，我叫管叶芳，我好崇拜你的！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一句话，她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实际上她就是见到了偶像所以特别激动，但是真的想要跟偶像有什么？ 完全没想到。 要是再过些年，她还能要个签名，现在连签名都不知道要啊！ 何米发现这个名字她居然记得：“管叶芳？淮安路那间小洋楼是你参与设计的吗？” 毕竟这个姓氏还挺少见的，就这两天的功夫，她还没忘。 “那间小洋楼真的是你的？”管叶芳都破了音。 “是我的。”何米笑了，“我已经住进去了，谢谢，我很喜欢。” 她居然给她的偶像设计了房子？偶像还很喜欢？还给了她奖金？ “啊啊啊啊啊啊！！！！” 觉得她今天的嗓子大概得废在这儿。 何米都被她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伸了一个手指封在她的唇上：“嘘，轻一点，别让人知道了。” “嗯嗯嗯！”管叶芳满脑子都是小星星，她亲到偶像的小嫩手……嗯，其实也不嫩，挺硬的，鹰爪子似的特别有力道。 “所以，所以那个传说中的，又有脾胃出手大方还会欣赏我们的美感的富豪真的是你？”管叶芳压低了声音满脑子都是小星星。 “我是买了一些小洋楼请人修复，毕竟都是挺好的房子，就这么荒废太可惜了，至于你说的传说，我不太清楚。” 何米揣测，这十有八九应该就是自己了。 她买小洋楼这一年多了，除了少数财大气粗的散户，还真的没有实力特别强大的竞争对手要跟她抢房子的。 管叶芳脑子里的星星都从眼睛里射出来，绕着何米一圈一圈得放光明。 她就知道她的偶像是最好的！连当金主爸爸都是最完美的！ 何米觉得要是让她继续自由发挥下去，她今天大概率得脑子过载废在这儿：“对了，你男朋友还要不要？” 管叶芳不假思索：“什么男朋友？” 什么是男朋友？她要看偶像！ “你要的话，我就不给他送进去了。” “你随便！”你高兴就好！ “姑娘爽快！”何米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原本处理完了她该走了，后面还有一滩事呢，可是这个姑娘这个状态让她有点担心啊！别一出门晕头转向得咕噜下去了，现在商场人多，不是变成保龄球就是容易发生踩踏事故。 控制一个追星上头的姑娘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叫家长！ “要帮你通知一下你的母亲吗？” “嗯嗯！”何米说什么都好！ 齐红敏来的快得出乎预料，好像原本就等在附近似的。 可是何米没记错的话，管叶芳给的是座机号，大哥大那种死贵死贵的奢侈品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可是看到突然出现的孙硕，又想到刚才管叶芳说，齐红敏是在1号店起家，又在给乐风做经销商，何米觉得她找到理由了：“孙硕，乐城广场第一天开门你就给我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个开业贺礼可真的有点别致啊！” 经过后爸行动，孙硕已经充分看清何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一点都不担心何米是真的生气：“这不是方便吗？” 何米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真的出事？乐城广场开业第一天，就闹出出轨撕小三的事情，你是嫌我们知名度太小，非得在热点新闻上挂一个星期助助兴是？” “这不是你在吗？”孙硕半点不虚。 何米都笑了：“刚刚那位女士，你从哪里找来的？” “你说隋半城？” 何米虎躯一震：“这外号可有点霸气啊！” “不是，她姓隋，外号睡半城。” 瞬间就不正经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姑娘的妈叫乔婶儿，是1号店的老人了，第一波扩张的人就有她——她当时还来听过你的课，有印象吗？她呢交了一个男朋友，她妈不放心，找我查查有没有路子探探那个男人的底。她来的时候隋半城正在跟我谈生意，她要表现诚意，就说顺便帮我试一试那个人。” 孙硕虽然抽身上岸改做八卦记者不做私家侦探了，但是和曾经的同行业界还是有联系的。 去年一纸公文禁止私家侦探，现在整个私家侦探行业都被转入地下，做些招猫招狗寻人抓小三之类的活儿。 而其中占据绝对大头的业务，就是抓小三，找出轨的证据，占据了私家侦探业务的百分之八十。 而这一主业又扩展出了一个支线任务，那就是做小三。 有时候知道他出轨又抓不住证据，那怎么办？野蛮时代的人路子可野了，也不管合不合法，那就找人去钓鱼执法，捎带手就把证据弄下来了。 有些时候还弄点棒打鸳鸯的法海兼职。 难怪都说九十年代的狂野年代，人家这路子是真的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9章 亚洲最大商城！ 而那位隋半城，就是个中佼佼者。 就常青那样浅薄好色又自视甚高的男人，对她来说可是小菜一碟，捎带手得就收拾了。 “她找你谈什么生意啊？” “也不是她找，盛海周边不是有块地做了轻纺市场吗？现在那里生意不好，小股东要抽身，大股东蔡老板不让，有个小股东就找我要把轻纺市场的股票转手。” “她不是鉴渣……打击出轨的吗？怎么还做起了掮客的生意？”何米失笑。 “做她那一行要美色的，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女人很精明，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帮人牵桥搭线，给她的好处费可比她抓出轨多多了。”孙硕说道，“她调教了一帮小女孩子，现在也不怎么亲自下场了。” “做这个风险不小？”你有财我有色的，都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业，一个不小心就成失足妇女了。 现在虽然抓的还不是很严格，但是毕竟是违法行为，在商场上何米有性别劣势，跟她沾上关系，更是不能好了。 “没怎么听说啊。” 所谓的秘密行业，真的密不透风那是扯淡，防的是警察，免得被抓，但是连嫖客都不知道，她们的生意从哪里来？ “而且做她们这一行，是不用跟目标真的发生关系的。”孙硕意识到何米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 何米呃了一声：“不用吗？” 毕竟这个行业太高端，何米两辈子都没接触啊！ “不用的，而且真的拍到了上床的照片警察也不能用啊，那叫制作淫秽物品罪。只要一起进酒店或者去房间的照片就够了。”孙硕补充道。 “是这样啊！”何米心里只有一个大写加粗的服字。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法律文规研究得可真够透彻啊！ 可是这样一来，何米倒是真的对这个女人有些好奇了。 狂野时代，千奇百怪，果然是什么样的草莽英雄都有啊！ 不过，得注意方法。 “轻纺市场？”何米摸摸下巴，想想这里可是盛海！长三角中心地带，周边的大型市场，这还能赔了？ “什么情况？” “去年年底建成的，开业的时候倒是火爆的很，可是听说这都一个多月了都没人租，小股东看着不对要抽身，他们的成老板疯了似的还要往里扔钱，说是要自己建车站，那是能我们自己搞得动的东西吗？就僵在那儿了。”孙硕也是刚回盛海，但是他的底子摆在那里，皱一下眉头都有人上赶着把消息送上门了。 “回头我去看看。”何米嗯了一声。 “老板，你真的要买他哪里的股份？现在外面都说这是个糊涂案子，肯定做不成。” “做不做得成，还是得看人。”何米笑了笑，就听到门口突然挤进来一个人：“何总，领导走不动了！” “走不动就来办公室歇歇……你说的走不动是什么意思？”何米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总不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那个工作人员一身西装都被挤得凌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人太多了，组不懂了！” 何米脑门上的筋都抽起来了：“加派保安！” 何米当然不会跑到市场里去，就她现在这张被人看到就会喊“电影明星”的脸，出门会引起骚动的！ 六楼的电影院还挂着《红颜泪》和《都市女侠传》的大海报呢！ 所以大门一开她就躲进了办公室，这里的独立的办公区，顾客别说进不来，大部分找都找不到，所以她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场景到底有多火爆！ 简单来说就是三个字，挤爆了！ 把黄金周的旅游景点那满是人头的照片复制一下，然后原样粘贴在乐城广场六层楼的每一个角落，就是现在的场景！ 门一打开，何米真心想立马转头就走！ 也就是现在国人排队排习惯了不挑剔，换了何米自己，她死也不会进这样的商场！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麻蛋赶快把领导救出来啊！ 一堆身强体壮的保安排成人墙挤入人群，由曾经有抗洪经验的退伍兵班长指挥，以抗洪的架势抵挡住人潮的汹涌，看到那熟悉的高个头和黑色工作服，领导身边岌岌可危的安保人员露出绝境之下见到援军的解脱笑容。 领导都被吓着了，原本没有这一趴，是他临时起意想要拍几张与民同乐的照片才留在了美食城，谁知道留下了就差点出不去？ 好多年没有这样被人群挤来挤去的经历，被接到办公区的时候居然有逃出生天的感动。 何米没出去添乱，等在门口第一时间道歉：“领导，是我们低估了市民的消费热情。” “没事没事。”哪怕刚才差点被人群淹没，他反应过来也没有生气。 乐城广场成绩好对他来说是什么？ 是政绩啊！ “领导，我们已经加强了安保，控制流动人数。”何米却没那么高兴，一脑门全是冷汗，这么多人要是出点事故乐子就大了，“领导，我想请求加派警力协助维护治安。” 大领导想想也对，安全问题很重要，点了下头，旁边立马有人跑去打电话安排。 人叫来了，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办？正好拉完客的大货车还闲着，保安和警察一车一车得拉，到了地方就手拉手排成人墙，一波一波往里放人。 最显眼的主楼进不去，人潮自动自发得寻找出路，涌入旁边的两排副楼。 走员工通道终于逃出生天的领导发现了，就问：“那两边是什么地方？” “服装大卖场和小商品世界。” 这可是九十年代最赚钱的经营项目，主楼要高大上，副楼可以接地气嘛！何米可没放过。 领导想想报告上好像是提了一嘴这样的附属单元，但是没细说，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永城广场9万方营业面积，包括这两栋副楼吗？” “没算啊！”永城广场走的是高大上路线，这两个太low，同质化严重，何米啪提了掉档次。 “副楼营业面积多大？” “单栋都是一万方。” “永城广场的实际营业面积，十一万方？”领导看何米的眼神像看个傻子，偏偏还是个给自己送来了天大馅饼的傻子，“是全亚洲最大百货商城！” 何米：“……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30章 世界吉尼斯纪录！ 乐城广场的服务台已经忙了一天了，到了送货上门的高峰期更是突然排了长队，于是迅速又开了几个柜台。 一问才得知，这是在办理会员卡。 办理会员卡消费有积分，可以兑换礼品和服务，在乐家、乐购等合作商家消费还可以打折，连送货上门都便宜了！ 管叶芳一合计还算划算，点头办了，两手空空兴高采烈地回去看表演。 本来何米是想营业到晚上十点的，就像日后的大商场一样，可是考虑到现在的交通和治安问题，暂时定了冬天六点夏天七点的营业时间。 太迟回去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路灯，不安全。 乡镇大巴已经启动，想搭车回家的人必须得走了，商场里的人陆陆续续散去，还有不愿意走的也没办法服务员立正鞠躬送人，客客气气的，但是明显是要下班了。再意犹未尽，也只能明天再来。 “今天咋过的这么快啊，我都觉得没这么逛呢！” “是啊，东西还真多！啥都有似的！” “妈，我还要玩！妈~~~” “好好好，明天再带你过来！” 人潮往外用处，在广播的催促下，总算准点关门，外面的歌声还在继续可是大门一关，服务员纷纷揉着酸痛的腰往下一趴，艾玛，行礼真累！ 行礼这招何米是跟亚细亚商场学的，要说九十年代最火的大商场，就是亚细亚了，包括缺货登记，送货服务，严抓服务质量，他甚至在八十年代就搞出了歌舞表演！在大厅中间放钢琴，每隔半个小时就有乐手上去表演，甚至还有仪仗队搞升旗仪式！ 中国的零售业发展史，亚细亚是绕不开的一个重头戏，何米大二刚开学的时候也是重点研究过这位先烈的。 当年的亚细亚火到什么程度？ 91年，央视给他们拍了一部六集的电视剧，叫《商战》！这待遇，全国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讲的就是亚细亚独斗五大国营商场的事情！ 张苏宁93年才独斗八大国营商场，但战场有且只有空调这一块，论规模论时间论动静，亚细亚老板王遂舟都是他的前辈。 亚细亚开业当天，保安手拉手排人墙按批次放人，晚上六点被迫提前关店，因为货架上百分之九十的商品都被抢购一空了！ 那可是在89年！ 在郑州！ 论经济发展水平论人数论消费能力伦时代发展，亚细亚哪里能跟乐城广场比？ 这是在94年的盛海。 乐城也没到百分之九十的销售嘛，顶多就是美食城的菜品储备追加两次依旧全部售空，乐购超市断货百分之五十，乐家店长追加百分之七十的储备而已。 超市和零售的售货员正在疯狂补货，商场后面的工作通道挤了十几辆车，按件计费扛包做搬运的农民工点点手指头都觉得今天的工资要乐死人。 而何米也没走，她盯着，等着，等着她要的统计数据！ 永城广场上下单体店几百家，更不用说副楼的床子过半都是独立经营，要人家上报销售数据没那么快。 最先出来的，居然是今天的消费者人数！ 就一个数字！ 108万！ 这数字还真吉利！ 1994年，整个盛海常住人口才1300万！将近十分之一的盛海人今天都跑来永城广场逛了一圈！ 是这时候的人太闲呢，还是乐城的宣传策略实在太好！ 何米立马下了指示：“马上往市里报过去！” 下属惊呆了：“何总，现在吗？” 都晚上十点多了，这年头睡得早，领导五十多岁的人了，该睡觉了？ “报，要不要报给大领导，秘书会把控的。”用不着他们操心，“另外，你跟他们说一下，请市里出面，请外事部门打听一下，单日商场最多人数的吉尼斯纪录是多少。” 下属呼吸一滞：“吉尼斯纪录？是那个世界吉尼斯纪录吗？” “还有哪个吉尼斯纪录？”何米好笑道。 世界吉尼斯纪录80年代中期进入中国，在央视播放十五集的《吉尼斯世界纪录集锦》，1991年出版了世界吉尼斯纪录大全，从此引发了长达数十年的吉尼斯世界纪录狂潮！ 再过三十年还是央视用黄金档的节目时间播出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评判过程，虽然在网络时代，绝大部分节目的结果都是沙雕化，但是不管对个人还是对单位，吉尼斯世界纪录都是一项非常拿得出手的功绩！ 领导不就是要政绩吗？ 何米这就给他送个大的！ 而且九十年代的中国人是很缺乏信心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很多时候被寄予了和奥运奖牌类似的意义，那就是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荣誉感，分量翻倍！ “我们……可以吗？”说到这个问题，那下属甚至有些胆怯了！ 那可是世界纪录啊，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类似的自我怀疑在众多员工心里升起。 “问问又不费事情，去！”何米倒是自信的很。 比人多这事上，中国从来不认输！ 就算这次评不上，好好折腾折腾宣传，何米今年内妥妥得能再造一个！在这种长面子的事情上，就算是政府也会配合的！又不是什么奇葩记录，这可是经济发展的铁证！ 果然，只是听说108万这个数字，秘书那边还没什么感觉，毕竟数字太大已经失去了概念，可是“吉尼斯世界纪录”一出，何米都能想象得到领导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的画面！ 查！马上查！立刻立马上马的查！ 查出来的结果是，目前还没有申报此项记录的企业。 那还等啥啊卧槽？ 马上申报啊！ 盛海市政府的公务员大过年的也享受了一把加班待遇，疯狂推进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评定工作。 他们连销售额都忘记问了！ 但是何米没忘！ 首日营业额1924万！ 刷新全国商场单天营业额销售纪录！ 1993年，全国销售第一的盛海第一百货的年销售额才19.5亿，单天人流量不过十几万人次！ 乐城广场开业第一天，一脚崩倒了曾经的全国第一商场盛海第一百货！ 在名头上，这和吉尼斯世界纪录没法儿比，但是在商家眼中，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捏到手里的利润！ 这都是钱啊！ 发财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三十三章 郦璋 何米以前没有做过商场，结果一上来就是这么一个世界纪录级别的商场，她心里也打怵，所以她采取的政策是，放权！ 整个商场里绝大多数的单体店、散铺都是对外出租经营，经营得好坏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只负责监督，哎瞬间压力轻了好多！ 为此，她从质检部门挖了几个牛人出来做监督，又成立了一个法务部门，言明奖惩制度，严打以次充好，不怕对簿公堂。 她直营的只有乐家乐购火锅店和副楼那些没租出去的床子，乐家早已运作成熟，不用她多管，火锅店可以先放手给楚言中，就剩下个乐购超市了，有1号店的底子还有上辈子的本职经验，驾轻就熟。 没租出去的床子也可以按照1号店的方式来经营，事情一拆分，就慢慢变得简单了。 小商品世界最大的当然是1号店，直营的，盛海总部都搬来了，也有不少加盟商就地转型摇身一变成了业主，1号店还给了一定的折扣和补助。 有这些实例在前，不管是1号店的加盟商还是乐城广场的服务员，做起事情来都格外有目标和&#xe863;力——何米给了许诺，要是他们发展得好，乐城广场的床子也是可以优先租给他们的。 新手上路，遇到的突发情况和困难都不少，但是绝大多数时候，努力解决和敷衍了事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基层的服务人员看得到前路，有&#xe863;力工作，愿意努力去解决，哪怕有少许波折，整体下来依旧是顺利的。 年关将近，可是在盛海，和过年一起占据话题排行榜榜首的，还有乐城广场。 连摆七天群星荟萃的商演舞台，满城乱窜的大客车，精良的服务，独特的布局，成功牢牢霸占盛海市人民群众的关注度。 正值过年期间，要走亲访友要置办年货，什么东西从永城广场卖的都好像特别高档一点——这不是错觉，因为永城广场的包装特别高大上，还有礼物装哦！提出去可有面子了！ 于是，一个星期之后，乐城广场正是公布数据！ 7天，销售额破亿！ 在卖场市场+实体购物的年代，商场是商场吗？ 不，那是印钞厂。 领 导有指示，有成绩就该秀出来，何米是个听话的好学生，乖宝宝，所以她包下锦江之星宴会厅，开私宴。 这两天何米在盛海比在京城电影刚播出那段时间还热，今天找明天请的，她要是答应了这家又不理那家就得罪人了，所以干脆一概不理，自己点了个局子把他们全都叫过来了。 但是那种应酬场合嘛，想吃饭就是扯淡，于是开宴之前何米把自己人都叫过来吃饭，算是私底下的庆功宴了。 “银行已经找我催了两次贷款了，你说要不要真的再弄点？”韩梅梅低声问何米。 银行找她们，不是为了催收贷款，而是想要她们再贷一点，多贷一点，再多贷一点。 作为92年就有贷款送上门的优质贷款客户，何米对这一套流程很熟悉了：“常规操作，千万顶住，步子太大会扯到蛋的。发展计划不是已经定好了吗？按照路线走。” “何米，乐城的总经理你什么时候招啊？我管一个乐家已经很忙了，现在管培生都被你挖走一多半儿，再把我绑在这里，乐家你不要了是吧？”韩梅梅不满得戳她的脸。 百货商场是印钞厂，家电商场也是啊！总不能为了一家名声大的印钞厂，放弃了 “马上就招，马上就招！”何米摊手叫苦，“现在全国都没有比较成熟的商场，你不会我去国企那帮老爷们里面挑人吧？他们要是有这个本事自己就把商场开起来了，刚毕业的学生仔你放心啊？现在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人才吗？” “你在香江不认识人啊？那里成熟，从那边挖一个过来呗。”韩梅梅作为乐城广场第一任总经理，一会儿也会是重点攻占对象，必须得多吃点。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何米笑了下，“不过我已经联系到人了，喏，应该很快就到了。” 韩梅梅嗯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人都要到了你跟我说马上就到？ “你这是要搞突然袭击啊？”韩梅梅忍不了了，抓着何米的腮帮子就是一阵狂揉。 何米正在往嘴里塞炒面，说话都含糊，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越发像个可爱的仓鼠，她想揉很久了！ “松手，松手！这么多人呢给我留点面子！你还当 不当我是你老板了？”何米哇哇乱叫，越发像个无助挥舞四肢的小王八。 房门忽然被敲响，韩梅梅光速收手，何米迅速咽下嘴里的食物在房门打开之前一脸端庄肃容，变脸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感叹，果然有影后的实力！ “请进。” 开门的是李军：“何总，郦女士到了。” 李军身后进来的是个美人。 任何人看到她第一印象都会是这个， 三十岁的模样，棕色长卷发，鹅蛋脸，见到她便能清晰得分辨出“珠圆玉润”与“胖”的区别，眉目含笑，端庄温柔，穿一身风衣踩着一身异域风情的水汽，一个亮相就把何米迷得两眼放光。 不大的包厢里全场都沸腾，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宝钗？” “这是宝钗？” 她也不怵：“你们好，我是郦璋。” “你是宝钗吗？”韩梅梅被何米传染了看到美人就两眼放光的毛病。 “是，我是在《红楼梦》里饰演过薛宝钗。”郦璋一笑，温温柔柔得，极有魅力。 “梅梅，这位就是乐城的助理总经理了，郦璋小姐，大家欢迎。”何米说完带头鼓掌，噼里啪啦得拍的全场震颤。 别看这里的一个个都是成功人士，可现在照样跟看到偶像的粉丝似的。 郦璋是蓉城人，父母都是公务员，从小在省城大院长大，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女，后来进了文工团跳芭蕾舞，十七岁被选进《红楼梦》剧组，在真正一年的集训中，从紫鹃一路晋升到迎春，最后演了宝钗。 《红楼梦》播出后，88年被调入京城同时在深圳大学带薪学习，90年去加拿大公费留学，91年在加拿大拉起剧组拍摄电影《浮云》，处女作就获奖了，拿到了加拿大的居留证，同年创业的公司盈利，然后开始涉足商业地产的投资经营。 什么叫美貌与智慧并存？什么叫天分与努力兼具？喏，这就是了。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三十四章 豪门宴会 去年加拿大的环境不好，这笔投资赔了，她压力很大，然后就被何米远隔重洋拐了三四道弯扔出去的橄榄枝精准命中。 她正在迷茫的低谷期，也想过要不要回国发展，然后就有一只何米非常精准得冒头，开出的条件方方面面戳中她的心肺，在何米重金砸穿了她诸多亲朋故旧的游说之下，被忽悠回来了。 郦璋跟何米握手很正式得自我介绍：“何总你好，我是郦璋，我们通过电话的，很荣幸入职乐城广场。” “不是乐城广场。”何米笑了笑，“是乐城公司。” 这是要开分店的意思了。 实际上也在郦璋意料之内，虽然她今天才从蓉城飞过来，可是乐城广场的报道她在蓉城就听到了，亚洲最大百货商城，开业当日人流量108万，或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 这样的门面单位，不扩张才是没天理了。 “何总打算开几家？”郦璋慢慢收回手，她要是敢说开个五家十家的她马上掉头就走！ “两家，一家还没&#xe863;工，另一家还在选址，这就是你的任务了。” 所以真正的建设好投入运营，怎么也得两三年以后了。 郦璋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何米一定要选她的原因，上辈子何米就知道，《红楼梦》的那一帮演员在演艺道路上发展并不多，倒是做生意一个做的比一个好。 何米在京城就跟黛玉打过照面，她是开广告公司，92年盈利就有400多万，而宝钗吗，她比较低调，后世也只是知道她在做地产，做的还挺成功的。 可是加拿大那个地广人稀，市中心等于贫民窟，房子白送都不要的破地方是做房地产的土壤吗？ 做房地产，还得回国来做。 而郦璋刚在加拿大做生意受挫，虽然心气未折，但是她做事就会更加稳健。现在全国都不缺要突飞猛进的，就缺能安安稳稳做生意的。 “何总，韩总，孙总，时间差不多了，宴会都准备好了。”何米在乐家的行政助理过来敲门。 “那我们出去吧。”何米擦擦嘴。 豪门宴会是什么情况呢？ 红酒塔，自助餐，西装礼服跳舞池还放着点华尔兹？ 前面四个都对，就是跳舞池是蒙人的。 交谊舞是西方宴会的常客，但是在国内不是很流行。 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九十年代的富豪基本不会跳交际舞，都是草根爬起来的，哪有空学这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儿？ 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七八十年代交谊舞就传入中国了，当时很受二代们的欢迎，甚至玩的比较开的还有贴面舞，玩着玩着就乱了，这种败坏风俗的玩意儿迅速被封杀，二代们都被抓了好几个，然后这阵风就彻底凉了。 现在跳舞的呢，除了专业演员就是歌舞厅迪斯科，交谊舞跳的人非常少，倒也不绝对没有摆上宴席的，但是像这种有高官出没的正统场合，是没有的。 那么国内富豪常规宴会到底是什么个章程？ 说起来其实大家都见过，就是婚宴那种，下面一桌一桌吃饭，上头有个舞台，会有艺人上去表演节目助助兴。 当然啦，位置就是开席坐一下，上了主菜就不安生坐着了，端着个杯子到处敬酒，吃到最后殊途同归，还得变成自助餐。 “乐城广场刚开业人数就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七天破了一个亿，销售额随手就破了全国记录，何总，我敬你一杯。”有位领导端着个杯子笑容满面。 何米应了，反正倒出来的瓶子像个酒瓶子就好了，这种场合也没有二百五会非要抓着她的酒瓶子验个真假。 反正肯定是水嘛！ 何米都说了她酒品不好，她喝了不会醉的肯定是水。 这种时候她的性别又变成了优势，她是主人家又不是陪酒的小姑娘，她说了不能喝，脑子再进水也不会抓着非要灌她酒。 不然何米真的能把那个给脸不要的货色给扔出去。 嘴上还得客客气气得谦虚：“哎，时间特殊，正是年前呢，真的成绩如何，还得看全年的，领导折煞我了。” “不要谦虚嘛，今年商场百强榜首，舍你其谁啊？你们可得做好准备，参观团有的你们头疼的。”拉哈了两句，领导进入正题，“乐城广场的生意这么好，不如多盖几家？” “对对对，现在大商场是大势，只要你点头，我们全力支持……是不是钱不够？贷款好商量！要什么地，你随便选！ ” “对对对，盛海这么大，一个区一家乐城广场都不嫌多啊！” 有人兴致勃勃的附和，引得何米疯狂吐槽：果然当官的都不会做生意，全国都是一个德行！ 吴区长牵头的那家出租车公司就已经倒闭了！ 一区一个乐城广场？ 南汇、杨浦那样的偏远乡区也弄个乐城广场她卖给鬼去啊！ 郦璋不知道何米的心理活&#xe863;，哪怕之前何米交过底，也还是被他们的热情吓了一跳！ 还有求着他们贷款的？ 何米表示你少见多怪，她的贷款从来都是银行求去的！ 她也不尴尬：“哎，过奖，只是我们已经定了战略，乐城广场京城店快要&#xe863;工了，再下一家是深土川。” 何米还真的不是开玩笑。 去年年底美日汇率崩盘，京城土豪不知道跳楼了多少。她虽然出没得少，好歹是有点面子情的，整个京城手里头有那么多现金的除了何米也没几个，单位倒是不少，但是公家的钱&#xe863;起来太慢了，他们钱要的急，没有何米方便。 求到她面前要救命的，总不好见死不救，所以何米接了不少优质资产，其中就包括了特别特。 今年西单商场扩建，特别特拆迁，何米找人走&#xe863;走&#xe863;，置换到一家破产工厂。 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熟悉？ 没错，工厂不是重点，重点是地皮，三环，位置好面积大，无论是长相还是形状都无比适合，盖商场。 前期审批已经申报了，就等着郦璋接手工作去&#xe863;工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领导都郁闷了。 “你这可是在盛海打出的名声，怎么跑到京城去了呢？” “就是，京城也就算了，怎么还去了深土川？” 在政治地位上，盛海比不过京城，但是在经济地位上盛海可是和京城较劲儿了很久的！更别说在经济建设上挑战盛海地位的深土川，那要是没点较劲儿的心思，就不是盛海的官员了！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三十五章 成志才 “明年盛海不还是有新世纪商厦吗？那可是大老虎，我们民营企业可扛不住合资企业的碾压，可不得避避风头吗？” 何米左手捂胸口说我好怕怕，右手抛出一个诱饵。 新世纪商厦就是第一八佰伴的商城，乐城广场这样的大规模商场，在如今的时代背景下一家就可以虹吸覆盖整个盛海的消费人群，两家那妥妥是要打架的！ 乐城广场是异军突起，可新世纪商厦毕竟是上上下下关注了好几年的大项目，十拿九稳的政绩，在场的领导里不乏为此奔走流汗的参与者，更不会出言贬低。 何米这里是白送的功劳，有人情，新世纪商厦是实打实的政绩，有感情，他们俩打起来他们帮哪边都不好，想想还是只能无奈得放走了何米这个移&#xe863;的政绩制造机。 京城就不一样了，现在京城到处在建商场，以前的老牌商场也纷纷扩建，商场的审批特别好走，初步估计，两年内，万方以上的大型商场能突破50家！ 可是没卵用！ 他们还是老一套，就是一个立起来的百货大楼，能把少淑装和少女装分开的都算是精工细作了！ 同质化太严重，在这样的背景下，何米吃喝玩乐学五位一体的商务综合体就是各种标新立异。 一旦在京城杀出重围，就等于整个中国的北方市场都被打开了。 对于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何米毫不怀疑。 盛海的领导有些悻悻，纷纷散了，但是何米身边也没空下人来，在场的这里一圈起码有一半不是盛海本地领导，是来招商引资的，而冲到最前面的还是熟人。 “吴区长，不对，现在应该叫做吴市长了，好久不见，祝您宏图大展，官运亨通。”何米抬手跟他碰了下杯子。 “副市，副市。”吴市长摆摆手，脸上却是不乏骄傲的。两年内从副区到副市，他这个年纪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以他背后的实力来说绝对属于开挂行为！ 靠的是什么？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他能升官儿，有拆迁的政绩，最大的功劳却在于，塞给了何米三家工厂，让她给整合出了一家全国知名的食品饮料企业， 就是乐风。 国企甩卖的不少，可大部分不是被外资吞就是被蠹虫吞，卖了也没有好结果，哪里像在何米手上，那都不是起死回生，那是直上九重天啊！ 乐风的崛起，在全国范围内都是一起国企股份制改革的超级成功案例！临州改革的门面！ 更别提何米的自觉，一到要缴税的时候，那股子自觉劲儿能让临州上下的领导都笑开了花，尤其是跟别家各种偷税漏税的一对比，更是独树一帜。 但是今天吴市长来也是带着任务的：“何总，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浙省是您老家，怎么不得关照关照？临州一直念着你的好。别的不敢说，你来临州投资，那政策绝对是最优厚的！” “放心，我能忘了老家？过完年就回临州，还得请几位省里的几位领导赏个脸。” 吴市长顿时放心了，他也不继续纠缠一定要何米给个承诺：“你有计划就好，到时候我们再细聊，细聊！” 他比较了解何米的性子，这人敷衍的时候有，可是她说出口的承诺绝对会做到，而且吃软不吃硬，绝对不能逼得太紧。 他快过年了了不在家里准备过年开夜车跑到盛海来吃这一顿根本吃不饱的饭，不就是为了何米这一句话吗？ 送走了吴市长，何米又忽悠别的领导，他们是想要招商引资想要政绩的，乐城广场没那么容易&#xe863;，但是乐家要扩张还是可以的。 而且…… “天权安保公司有意设立盛海分公司，一来呢是提供安保服务，二来也可以接收就业困难的退伍军人，您看怎么样？另外，我们有意向成立一家劳务中介公司，可以配合下岗工人安置和再就业。” 领导们一听就舒服了，盛海蓬勃发展，可是其中隐忧不算少，舅爷工作就是其中的重头戏。 就跟小红花安慰奖一样发了一圈，总算忽悠走大部分领导，一个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男人终于抓住机会成功得把名片塞在何米手上。 成志才。 “原来是轻纺集团，久仰久仰。” 因为隋半城的事情，何米现在对轻纺市场可是印象深刻呢，尤其是深入了解并跟记忆里的一个教科书案例对上了本人之后，更深刻了。 成志才的表情略带尴尬，他以 为何米是在挖苦他。 何米炙手可热，这个私宴的规格高，他能钻进来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当隋半城给他拿到邀请函的时候他都不敢置信，当然要抓紧时间介绍推销：“何总，现在全国的纺织品都正直热潮，盛海是长三角中心，需要一个专业的大型轻纺市场……” 他好歹也是几千万身家的老板，虽然现在是负资产，但是能在这个时候挤到这里来，最关键的目的就是忽悠何米砸钱。 就算忽悠不到何米，可是这里高官和银行高管的密度高啊，能多拉一点助力是一点，要是能拉到贷款和投资就更好了！ 何米没让他说完：“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约个时间咱们聊聊，我对你的轻纺市场还挺有兴趣的。” 成志才半点没有被打断的愤怒，真的。 他现在只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的狂喜。 原本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能得到何米的青眼？！果然她能做大就是有眼光！ 何米还真的不是眼光。 她是开挂。 她记得，轻纺市场做起来之后，这位好像还短暂登顶过盛海首富来着？虽然没几天就被个姓周的小白脸给顶了，而且现在有何米在，他貌似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毕竟是学工商管理的嘛，太具体的商业名人何米也不记得，但是“首富”这种噱头她还是会了解的。 长三角地区商界奇才太多，要在这个地方杀出重围拿下首富那困难度是地狱级别的——还比不上临州，那是天劫级别，因为那里有位爸爸他姓马。 作为整个中国东南地区的经济中心，闯荡盛海滩从民国时期就成为了有志青年的风向标，到了新中国依旧如此，能在这里杀出重围，无一不是传奇人物！ 生平经历写进商科教科书的那种！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三十六章 放个高利贷 成志才硬生生等到何米宴席散场又点了续摊，相当迫不及待。 何米哭笑不得，还是应了。 “长三角地区需要一个专业化的大型轻纺市场，盛海需要，临州需要，婺州需要，苏省，皖省都需要！我们轻纺市场是整个长三角地区最大，也是盛海周边唯一的大型轻纺市场，它不可能倒掉，盛海市政府也不会看着它倒掉……” 成志才是闻州人——所以后世全国都说闻州人会做生意还真的不是假话，虽然留在闻州的人不多，但是吉祥航空的王氏兄弟，包括眼前这位成总都是闻州人，而且他还是盛海闻州商会的会长，日后还会成为盛海浙商会的会长。 何米个人认为，后面这个身份甚至比轻纺市场更重要。 闻州人做生意素来喜欢抱团，会长这个身份哪怕他的身家资产不是最多的，可人面是最熟的！绝对不容小觑！ 也就是今天时间太紧张了，不然他都该把康驰和达芙妮的老总请来作陪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何米的眉头轻轻一跳。 那不是意&#xe863;的神色，反而像是厌恶。 他心中一慌，不知道是那句话惹得何米不高兴了，急忙跳过这些废话捞干的讲。 然后就看到何米的眉头慢慢舒展，让他放下心来。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何米的城府浅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泄露了想法，他更相信这是何米故意给他的暗示。 现在看来，他接收得没有问题。 何米仔细得听完他的计划：“所以你认为，轻纺市场的问题就在于交通？所以你有解决办法了吗？” “说起来还是何总的办法。”成志才露出个笑脸，“我想建大巴车站买客车免费拉客。” 不，是我学的你。 历史上，盛海轻纺市场才是盛海第一个用大巴车免费拉客的市场，而这一举&#xe863;让盛海轻纺市场迅速繁荣，年营业额最巅峰的时候达到三十亿。 “你车子不用买了。”何米笑了笑，“我大巴车买多了，这一波活&#xe863;之后乐城广场用不了这么多的大巴车，我匀你几辆。” 成志才有种升天的感觉，狠狠一砸手心：“成了！” “何 总想要多少股份？” “你想要多少钱？” “多多益善！” 何米直接笑出了声：“轻纺市场现在整体估值不会超过三个亿，我全买下来你给我做嫁衣啊？” 三个亿的现金流，何米现在拿不出来。 但是她想要，绝对能有！ 拿乐城广场抵押一下，别说三个亿，多跑几家银行三十个亿都能弄到手！ 乐城广场值这个价！ 何米的目标是，日营业额保持在一千万！以乐城广场初步百分之十五的利润率算，一年就是5.4亿！乐城广场的总体市值绝对超过了三十个亿！ 不就是一年营业额吗？ 成志才道：“轻纺市场的价值是被绝对低估的！” “可这就是轻纺市场现在的市值！”何米摊手，“你说我拿三个亿跟别的股东买股份，买不买得到？” 买得到！ 日！ 成志才有与虎谋皮的郁闷。 “说句实在话，到底要多少？”何米一句话把他从地狱拉回人间。 “你真的肯投资？” “不然我大晚上的坐这儿逗你玩儿？” 企业能不能做得起来，看的是人。 如果把成志才手上的股份都压榨干净，他就成了给何米打工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愿意给人打工就是要自己做老板的。 他可以跟很多股东合伙，他是大股东能掌握主&#xe863;权，可却不能让何米掌握绝对多数的股权他成了打工的代理人。 成志才在心里估算片刻：“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是他能接受的底线了！ 也就五六千万吧，年底盘盘帐，能到何米手里的分红都不止这个数字了。 亲，大晚上的我陪你聊天可不是为了花点零花钱的、 “我能再给你一个亿。”何米摸摸下巴，忽然笑了：“成老板，高利贷借不借？” 要盘活轻纺市场那盘棋是要流&#xe863;资金的，可不是把小股东手里的股份买下来就行了的，再让别人买，成志才也烦了，他要专心发展市场实施他的计划，不想再跟投资人扯皮。 他就算是借钱也会自己把这些股份吃下来的！ 没听错，几千万的身家要借快两亿的借款，闻州商人就是这么勇，&#xe863;不&#xe863;就赌身家，还是自己身家的好几倍！ 跟别人借钱不如跟何米借 ，人情欠一个人的总比欠一群人的好，何米的魄力大，资金多，不会一点风吹草&#xe863;就心惊胆战，他只要说服了她一个人就可以放手施为！ 成志才问道：“利息这么算？” “年利息三分六厘。”就是百分之三十六。 法律承认的最高利率。 再多就是高利贷啦！打官司赢不了的，只有百分之三十六，上了法院你也得给我钱！ 成志才一咬牙:“干了！” “好魄力！”何米给他树了个大拇指，她也干脆，“具体估值，我让……最近财务人员有点紧张，就……就给花旗银行吧，我在他们那里有点存款，让他们办点事应该没问题。” 何止是没问题，他们巴不得何米支使他们好加深感情加强联络呢！要是何米一直这么客套，他们还要担心何米会不会转过头就转投他家了呢！ “好。” “客车算是租借给你的，具体时间得等到正月十五之后。”等他们都上班了，街上闲逛的人没那么多了，自然也就不用那么多大客车了。 “好。”成志才跟何米握手，“果然是何总，有魄力！” “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成志才松了一口气，想起何米刚才的皱眉，直接问道：“何总，刚才是不是我那句话说的不对了？” 这是他的大债主，大股东，要合伙自然要磨合性格，成志才隐隐觉得，这些话还不如直接问何米。 他猜对了。 何米点头：“你刚才说，政府不会让轻纺市场倒掉。” 成志才额了一声：“这句话怎么了？” 他以前就是用这句话忽悠小股东和合伙人的！ “在中国做生意，‘政府不会让你倒’就是最大的思维现金，政府为什么不会让你倒？国企都倒了那么多了，凭什么你不能倒？国企就是这么死光的。” 何米更难听的话都收着呢，你赚钱别人填坑，哪有这样的好事？成志才也就是忽悠的套路说顺口了，他要是真的是这个想法，何米绝对不会和他合作。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三十七章 九十年代常规爱情故事 跟成志才聊完已经很晚了，可居然还有人没走，还在等着她。 “小丽，找我有什么事吗？”1号店总经理，江湖人送外号女菩萨，可不是当年那个挺着肚子未婚先孕的尴尬女子了。这个称呼也就何米和孙硕还会叫，至于当初一起从气功班里出来的其他人都已经改口叫李总了。 她姓李，大名李淑娟。 她今晚就一直不停看她，那眼神太炙热，何米想要忽视都不行：“女菩萨，你可看了我一晚上了，爱上我怎么办？我可没那功能给你儿子当爸爸。” “去！”李淑娟没忍住破了功。 1号店现在是长三角地区最大的农村零售集团，她可是盛海炙手可热的商界女强人，按理说城府心机都修炼出来了，可还是被何米一句话说的破了功。 李淑娟忍不住一直打量何米，哪怕已经从孙硕口中得知“何姐”才十七岁，她看到了真人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到底什么事？”何米嗔道。 “何姐……何总，年后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李淑娟说道。 “是除了什么事吗？”李淑娟可是1号店头号功臣，也是头号劳模。 何米这个不务正业的就不说了，孙硕也挂了个董事的头衔就跑去继续他热爱的八卦事业，就只有还没出月子就帮着做账的小丽，李淑娟。 这一年多兢兢业业疯狂赚钱，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还坚持自学，以初中数学水平从会计干到财务总监还游刃有余，她只用了不到一年。 更是在孙硕也跑去追求梦想还带走了大批原来的骨干之后被紧急提成总经理！ 要是没她，1号店说不定早就散了，怎么可能做到现在的规模？现在1号店已经组建成了公司，乐购超市不过是1号店旗下的一个事业部罢了。 她敬业得何米都内疚了，给了她一栋装修完了的小洋楼，给了她1号店的分红，每个月开出来的工资还够她给儿子请了两个保姆。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要我们帮忙？”何米问道。 “没有没有！”李淑娟摇手，“我想回家一趟。” 回家当然不是回盛海那栋何米送的小洋楼，而是 回老家。 “你想回去了？”何米问道。 “总是应该回去看看的。”李淑娟点头道，看样子的确已经深思熟虑许久了。 她已经快三年没有回家了。 都说世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但是大多数人的苦痛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归根结底，都是一个穷字。 她家是皖省农村的，几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庭，上面有兄姐下面有弟妹，爹不疼娘不爱的老三。 早些年农村环境好，她也算家境尚可，一直读书到初中毕业，可没考上中专，考上了高中但是没钱去，就在老家村小做了村小老师，跟一个乡镇工厂的工人自由恋爱，订了婚。 原本日子这么平平稳稳得过下去了，可这两年农村环境不好，工厂开不下去，村小也撤并了，两个人都失业了，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的人，家里压力特别大，不可能给他们太多支持。 结婚，没钱，结个屁的婚！ 未婚夫听说往东欧倒货能赚钱，一咬牙就去了，一去三个月没音讯，家里逼她嫁人，她跑出来找。 她本来就不笨，打听了就知道北边治安乱，她怕自己一个小姑娘会遇到危险才想着先学点功夫防身，所以才被骗到气功里去，才遇到了孙硕他们。 跟这个时代很多缺乏性·知识的人类似，在气功里才等肚子都挺起来了，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跟着孙硕逃出来之后她自己挺着大肚子，自己家里难做，未婚夫家里刻薄，也不一定能容她。 她回不去了，就一直留在了盛海，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这样惊心&#xe863;魄的故事，在九十年代这个狂野又纯正的额特殊年代里，或许只是个常规的爱情故事。 倒也不必把她家里想的太险恶，像兰香儿她家里那样丧心病狂的家暴和奴役的还是少数，很多家庭的刻薄都是因为穷，穷的养不起多一张嘴，穷的看不见任何希望，穷得每一点生存压力都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磨难历经艰险哪怕自己活不下去也要实现承诺固然是美德，可美德之所以被赞颂就是因为一般人做不到。 大部分人面对生存压力，会被压得面目狰狞尖酸刻薄，可如果能够选择，谁不愿意做一个富裕且善良的 人呢？ 穷**计，富长良心，有时候老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以现在李淑娟的身家，她回去这一趟曾经会面临的困难都不会再出现的，便是有些小波折也是轻易就能摆平的。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何米问道，“我可是得好好准备一下。” “何总放心，我会安排好工作再走的。” “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啊，我是要给你准备礼物。” 李淑娟其实不惊愕，何米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清楚，就跟小孩子过年收红包一样欲拒还迎：“不用了。” “要的，你这一年多辛苦，难得回去，总得给你准备点礼物。”何米已经在盘算了，乐风在皖省的面子还挺好使的，李淑娟回家探亲从省里派人下来保驾护航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她要请假是大事，可是无论是孙硕还是何米都不会不同意，她等到三更半夜也要有个和何米独处的机会，是有些困惑压在心里久了，找个机会跟何米聊一聊。 “何总，我想让1号店转型。” “理由？”何米挑了下眉毛。 这都已经是长三角地区最大的农村零售连锁店了，目前来看发展得极好，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不是正应该扩张发展的时候吗？ “何总，财报你也看了，1号店越来越大，可是利润一直没有怎么增长，去年十二月，利润率居然只有百分之七，我保证这不是行政结构的问题。” 1号店扩张快，上手容易，这是优势，也是劣势，竞争对手的准入门槛太低了，低到只要一个农民有勇气拿上积蓄跑一趟义务就能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三十八章 你是个天才！ 哪怕他们规模大，进货价有优势，可是打价格战就意味着以本伤人，利润率被压得非常低。 别看现在规模越做越大，但是92年曾经能和乐家业务比肩的1号店93年全年现在利润率只有百分之十，下跌非常明显，到年底更是只剩下百分之七了！ 这都比得上那些国企了！ 他们做的是零售，不是批发！ 1号店虽然可以很多商品都可以跳过义务直接跟厂家拿货，可是那些厂家也是集中在义务附近，基本上还是以义务为中心。 1号店扩张越大，离义务越远，运输成本越高，越没有成本优势。 可偏偏在农村，品牌的意义被削弱得非常厉害，老百姓是会认口碑的，可是面对折扣哪怕知道面前这个产品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个废物也会冒那百分之五十的风险。 因为真的太穷了！ 生意做到这里，她真的看不到农村零售继续扩张的意义在哪里。 曾经李淑娟做的非常有&#xe863;力，看着自己的企业疯狂扩张，这种事业成就感比什么都更让人上瘾！ 可是现在…… “何总，1号店现在发展得很好，可是我找不到发展的方向。” “方向”两个字一出，哪怕原本已经惊奇于李淑娟的能力的何米再一次高看她一眼！ 一个初中毕业生，能在高速发展的企业中发现被发展掩盖的问题，这眼光已经是非常敏锐了！ 亚西亚的老总就没发现！所以他死在了盲目扩张里！就算是巨人集团的那位青年创业偶像，现在也在因为告诉扩张而飘了呢！ “你想往哪边发展？” “乐购商超是个很好的利润增长点。” 何米“啪啪啪”给她鼓掌：“小丽，你是个天才。” 能在发展中看到危机，能在变局中看到机遇，除了天才，何米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李淑娟不明白为什么聊着工作呢突然得到老板一波爆赞！何米对1号店有安排和想法，原本是可以再发展一段时间，再准备充足一些，可是她既然自己看出来了，何米也不介意提前交个底。 “农村零售这一块，我想要的不是经济上的收益。” “我知道，是你为 了教我们怎么赚钱，给我们一个存活的机会。”李淑娟还记得，当初何米是被孙硕感&#xe863;了才出手帮忙的。 其实何米还真没那么伟大，当时是抱着顺手做好事的心态才干的这活儿，反正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 重点就在顺手两个字，要是当时觉得难度太大她也许就不会做了，她可不是孙硕，毅然决然得把几十号人的生计全扛在肩上就为了一个“义”字。 所以她搭好框架，玩儿似的扔出去就不管了。是孙硕和李淑娟，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市场和需求才把1号店推到如今的位置上，何米是相当意外的。 但是1号店走到今天，不知是她的作用，还有很多人的付出和努力。 所以她就得维护这个产物继续维持下去，更何况现在，1号店有了更多的作用。 “农村零售赚钱会越来越少，但是只要能维持百分之五的利润率，都要做，而且要做的更大，它能带给你的好处可不止是钱。”何米看着她，突然笑了，“今年浙省评三八红旗手，你准备一下。” “三八红旗手？我？”李淑娟当然明白，省级的三八红旗手可不仅仅是一个荣誉而已！ 哪怕她是商人，作用不像在企事业单位那样直接，可是这是体制的认可，是很多事情的敲门砖和准入证明。 别的不说，她可是有儿子的人！浙省的一个三八红旗手，她儿子以后上学都方便了！ “这就是农村零售的一个作用，1号店月营业额过亿都不算什么，重点是它的门槛低，安置进城务工人员和下岗人员再就业。 1号店创立至今还没两年，曾经在1号店参与经营或者学习的已经超过万人，其中下岗工人足足两千人。一万人，一万个家庭，直接惠及人数或许有两三万，让他们过渡了最困难的时期，这些就是金身，给你换一个三八红旗手不过分吧？” “以前是我疏忽了，以后1号店要造势，要有宣传要有推广。”这或许对现在的何米来说不算什么，她有钱字开路，到哪里人家都要高看她一眼，可是对于孙硕，对李淑娟，甚至对韩志卫都是一重金身。 “名望，只是其中一个好处。”何米竖起第二根手指，“乐家和乐风的扩张都太快了，现 在又有了乐城，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何总你要发财了？” “别闹。”何米好好的气氛一下子被她气到破功，“这意味着，我们的人才培养队伍是完全跟不上的。” “乐家不是有管培生、委培生制度吗？”李淑娟没有在乐家工作过，但是毕竟是一个老板，还是有些了解的，“今年还招到了十几个大学生？” 何米92年开始就招收中专、高中毕业生，倒不是她不想招大学生，主要是以前招不到啊。 招到了人就从门店助理开始干起，一年时间上上下下轮一圈，总能挑出几个人，搭成一个分店的班子，这是管培生。 委培生是他们自己瞎叫的，在乐家高考助力车的学生，要是考上了大学，何米也会让人留意，或者直接在大学里找经济困难的学生，就来乐家兼职吧！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总能勾到几个，这样培养起来的人才忠诚度都会特别高。 至于委培协议，何米倒是想签，那点钱不算事儿，可这年头大学生太金贵，政府签的委培协议都没用，人家看过了天高海阔还是要飞走的，何米也不敢逼得太紧，免得人情留不成，反而招怨恨。 所以去年下半年乐家只开了两家门店的原因是因为多了一家乐城，直接挖走了一大半刚刚趁手的预备人才。 “可是不够啊，管培生见效要一两年，委培生要三四年，跟不上我们发展的速度。”何米摊手，“现在乐家员工一千多，可一家乐城就要一千多的员工，现在预备开两家，我还有别的计划，你让我上哪儿找那么多的中层干部？” 底层人员好找，到处都是找打工的农民工和下岗工人，可是有能力有忠心的中高层可太难找了！国企的破灭，相当一部分原因不就是中层干部集体腐坏吗？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下梁都快塌了，上梁也无力回天了。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请大家收藏：(8)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三十九章 渠道计划 “何总，我看别家公司扩张得也挺快的啊，他们是怎么解决的？”李淑娟觉得难道真的是自家公司问题特别多？ 何米就呵呵了：“招一个临时工，两三个月就能干到部门经理，你说这样的公司能不出问题吗？” 何米还真的不是夸张，三猪口服液就是这么干的，而且即将火爆全国的旭日升冰茶也是这么干，亚细亚商场也是这么干。 所以最后这些都死光了。 反派死于话多，公司死于扩张，九十年代的公司大多数都是这么死的，何米看过那么多血的教训，必须管好自己。 可是机会这么好，不扩张实在浪费啊！ 那就只能加紧人才培养了。 “何总，你是想1号店培养一些趁手的销售人员？”成本低易上手，还能广撒网，总能捞上来几条大鱼。 都不用钓，底层加盟商都只能作为小贩，天花板太低了，当他们开拓了眼界，度过那段没有经验和资本的困难时期，会自&#xe863;自发得寻找出路，所以1号店的培训工作就一直没停过，人员流&#xe863;速度之快，也就是都是加盟商，要是哪家正儿八经的公司敢这么干，早死了。 兼职了乐风经销商的乔红敏，还有在乐城租床子的小业主，都是这样出来的。 尤其是何米还定下规矩，1号店会扶持有潜力的加盟商发展，哪怕你要改行，要是看着好甚至都会伸手拉你一把，介绍资源提供贷款，感&#xe863;得他们痛哭流涕。 何米高冷得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直接操作的李淑娟现在都快被人当成菩萨供起来了，才混出了个女菩萨的外号。 “可是买小商品和卖电器还是不一样的吧？再说了，要做管理岗，要学的可不是只有这一星半点。” “慢慢挑嘛，反正人多，总能捞出几个特别优秀的。”何米哈了一声，别人不说，临州那位天劫马爸爸现在就是乐家的加盟商来着。 不过他也快坐不住了，听说想去闯闯，看来中国黄页也不远了。 “1号店以后就是乐家和乐城的人才培养基地了？”李淑娟开了个玩笑。 “还有乐风。”何米正色道，“小丽，你知道在我看来，做 销售最重要的就是渠道。” “渠道？”李淑娟重复了一次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 “乐风现在的产品，都是发给经销商，给代理商，我们卖出去就不管了，他们能卖多少钱，我们管不了，到底卖的好不好，我们也不知道。就算粗略的划定一个范围，他们偷偷把产品迈过界了我们也不知道！” “不是都是这样的吗？”工厂还能管到零售头上去！ “当然不是！”何米正色道，“市场和生产脱节，就是远离客户！我们不知道客户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不能及时更正营销策略，对于客户喜好和市场反应缓慢，这就是取死之道！” “何总，全国的食品饮料行业……是全国的工厂都是这么做的，没有人会比我们做得更好了！”李淑娟隐隐猜测到，何米要说的，恐怕是个天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会花很多钱，甚至会拖垮公司的！ 快半步是先驱，快一步是先烈，何米是个天才，可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可是国外有！而且已经进了中国！还把中国的本土行业杀的片甲不留！” “何总您是说……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她看何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她居然想挑战这个庞然大物！ 还是俩！ “没错！”何米点头，“关跃民已经去了蜀中，天府可乐是曾经的国宴饮料，就这么死了，没有人会甘心！” “可是，可是……”李淑娟可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的话最后都汇聚成了两个字，“那可是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啊！” 那可是跨国企业，是庞然大物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何米嘿嘿得笑了一声，“我没有蠢到要去国外和他们掰腕子，但是在国内，他们不是没有弱点的。鞭长莫及，管理不力，更别说他们为了打开中国市场，做出了太多的妥协，这些都是弱点。” 严格来说，何米还得感谢现在国内的科技水平不够发达，让跨国公司的远程管理一堆bug。 “而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销售渠道！” 两可乐八十年代中后期才被允许放开销售，现在的渠道建设还是一团乱麻。至于他们买下来的那些国产饮料品牌的销售渠道？ 嗯？你说啥？刚才小丽不是说了吗，全国的工厂都是发出货物就不管了呀！哪里来的渠道？ “我的目的是，渠道下沉，工厂直接对接零售商，摆脱代理经销商！ 我要在全国建设销售中心，直接派驻业务员进行推广，大到乐城广场，小到乡村超市，餐饮，哪怕是路上的一个小摊位都能直接从工厂拿到货物！ 我要全中国任何一个角落的任何一家门店都能轻易进到我们的产品，甚至在大促销的时候，我们能直接把大货车开到人家的仓库门口！两可乐的货车都别想要接近超市！”（PS：这是可口可乐的101计划。） 李淑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很多钱！” 全国铺开销售渠道，这得是多大的成本！ 也就只有三猪口服液是这么干的！他们为此养了数十万的销售人员，行政成本高到突破天际！三猪的任何产品都能在七十二小时之内覆盖到中国最偏远的农村！ 也就只有灌点糖水都能卖三十几块钱一只的保健品利润才支撑得起这样的消耗！ “我知道，也没说现在就要做到啊！”何米长出一口气从热血沸腾的状态中抽身出来，摊手，“前期布局起码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没把销售网络铺开之前就被经销商发现，他们直接抛弃我们的产品，那我们要打开市场可就更加麻烦了。” 李淑娟长出一口气，幸好啊，老板还是理智的，没疯了。 可是确认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一腔子热血猛然从心头沸腾起来！ 销售网络遍布全国，渠道铺到终端，这该是多么宏伟的计划！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百四十章 三百亿的路 “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庞大的销售人员队伍，不用太多本钱甚至是不用太强的能力！只要有和乐风相对亲近的关系和想入手的渠道，自然而然会成为我们的拥趸。” 这就是1号店农村零售培养出来的有一定销售技巧和能力的人最终的去向。 “在这点上，1号店得天独厚，我们做的就是渠道商的生意，打通了工厂和零售商的最后一步路，就地转型，驾轻就熟。” 实际上这个计划已经在实施中了，像是乔红敏，就是乐风的一位区域合作伙伴。 “何总，我会配合你的！”李淑娟重重得点头。 遍布全国的小商网络都是她手底下走出去的人，这回事怎么样的成就？又是什么样的实力？李淑娟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子都热起来了！ “嗯，我相信你。”何米本来就相信，现在更加相信了。 “利润已经很低了。”李淑娟想到什么似的：“何总，我们拿货量这么大，供货商那边是不是可以再压一压？” 94年不是84年，市场逐渐饱和，从卖方市场转变为买方市场，经销商的地位逐渐抬头。90年代做生意本来就乱，工厂还要吃原料商呢，做超市的更是没有不吃供货商的，压三个月货款包邮包送都是常规操作，货款一拖一两年的也不是罕见的事儿。 亚细亚商场就是这么死的，疯狂压榨供货商，顺风顺水的时候还有个念想能忍忍，可是当他们露出一点疲惫和弱势，直接被怒气值爆表的经销商乱刃分尸了。 “别把他们压得太死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照旧就行了。” 口碑这种东西，当然要用在关键的地方啊！以后要撕逼的地方还躲着呢。 所谓照旧的意思就是，压三个月货款，对货品质量抽查极为严苛，一旦发现超过一定比例的不合格产品，轻则扣钱，严重点的整批货都得打回去，直接停止合作的也大有人在！ 条件堪称苛刻，但是她们的口碑还是非常好，还是有大批厂商乌央乌央挤破头要给他们钱。 因为她们的货款给的及时，三个月一到立马给钱，哪怕中止合作，也是结清货款的。 所以 说，要求苛刻算个毛线？ 钱给够，一切都好说！ 但是李淑娟这话让何米意识到，她是想要做生意，不是想要做人力，也不想做慈善！ 何米对1号店的加盟商都是来去自由，自然不会罔顾手下大将的个人意见。 要说以前何米对她的计划里，还是陷入了女性的窠臼，觉得她宁可当单亲妈妈也要生下孩子，是要“重视家庭”的话，今天之后何米再放着这么一个有独到眼光的商业天才做校长她就是傻子！ “不过我们是做生意，生意的目的是赚钱，农村零售赚不了钱，那我们就找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1号店的零售路线就这么放弃，也太过可惜了。” “何总有想法了？”李淑娟露出真切的狂喜。 “现在的定位太粗放了，什么都做，什么都不精，哪一行都能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要找准客户定位群，精准打击，要做，就做同行业里的龙头老大。” 何米轻笑着问道：“你平时用饰品吗？” “饰品？”她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连她儿子都要不认识她了，哪有空用饰品？ 更何况商界女强人啊，不都是应该黑西装套到底吗？ “何总，我也没看你带项链啊！”现在的人对饰品的概念就是金项链玉手镯，便宜的就是发夹，哪个都不符合李淑娟的画风。 “谁说的？”何米撩起头发晃了晃耳朵上的耳坠，她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细细的锁骨链呢。 卟啉卟啉闪得还真的挺好看的。 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就跟恶龙一样，喜欢大的，亮的，卟啉卟啉亮晶晶的东西，哪怕不戴出来放在家里囤着也要买。 “这耳坠挺好看的啊，在哪里买的？” “在香江，你要的话回头我送一对……哎呀，我不是说这个！”差点被带到沟里去了，“你说，卖这个怎么样？” “哎，可以啊……主楼还有空着的位置吗？这个得放在一楼或者二楼吧？”李淑娟想了想自己刚才的心里路程，认为这是条能赚钱的商机。不过对整个1号店来说是小打小闹，饰品的专业性太强，她干不了这活儿。 她以为这是何米给她的安慰奖，但是老板给面子还是要热情得捧着嘛，又不是不赚钱。 “不放主楼 ，放小商品世界呢？” “啊？”她摸不透何米的想法，在排除何米脑子进水的情况下用最保留的语气组织语言，“客户定位会不会有点问题？” 何米的首饰就没有低于四位数的，都是真金白银镶钻石的。几千块钱一件的东西放在几十块的小商品市场里，画风不一样会被排挤的。 “那放在农村呢？” “会被抢劫的。” “有没用真的，水钻便宜啊！”何米终于解开谜底，“小饰品，三五毛钱的小东西，买来不心疼，丢了不可惜，你说，卖不卖得出去？” 李淑娟成为商界女强人的时间还不久，仔细思索还是找得回两年前的心境，换位思考一番后重重点头：“卖得了！” “老板，你是说卖小饰品？”李淑娟想通了。 “嗯，客户目标定为十几岁二十出头，一个月收入几百块的年轻女孩子，我们的产品数量要多，价格要便宜，造型要精巧，更新换代要快，让人想追都追不上。” 何米说的是名创优品的那位叶老板的发家史，哎呀呀。 这条路至少可以走十年，到时候日用百货精品零售就可以上线了。 做精品零售做到三百亿的身家，已经被证实走通了的路，让她再走一遍吧。 这就是门槛，不会像是1号店一样，哪家农户心血来潮上山捡竹子多扎了两把扫帚他们带过去的扫把就卖不出去了。 “学校是要重点攻克的地方，还可以开在那些工厂区门口！”李淑娟迅速找准目标客户群的出没密集地带。 “加油，我相信你哦！”何米出了主意就不用管了。 这就是企业架构完善的好处啊！何米的理想就是大明王朝，皇帝三十年不上朝都能让国家维持运转哦！这就是制度的力量！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百四十一章 象山影视基地 李淑娟带着激&#xe863;的心情回了家，摩拳擦掌准备过完年就大干一场，连请假的时间都腰斩了，打定主意速去速回，回来开拓事业新版图！ 何米洗漱完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长出一口气。 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了。 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她就在想啊，要说他们为什么都赶在这一块儿上门了呢？ 如果这个问题真的要有一个答案的话，大概是因为，怕她跑了吧。明明是电影院里常年霸屏的存在，却跟个山林隐士一样常年见首不见尾，找她比找神仙还难，这叫什么事啊！ 跑什么跑？她还要过年呢！ 去年，是韩梅梅飞到香江来陪她过年，今年是何米在盛海，陪她过年了。 韩梅梅家族挺大的，她是第一代独生子女，但是她爹有一堆兄弟姐妹，大部分都还在东北，今年在这边的就只有她爸妈。 韩梅梅她爸韩志卫是1号店的副总，也是乐购超市事业部的经历，乐购超市的项目就是他一手谈下来的，所以对于乐购超市的成功，李淑娟没有什么事业成就感。 又不是她做起来的！ 和前两年一样，三十儿晚上她们买了酒买了菜给阿姨放了假，涮着小火锅在何米的小洋楼里造了一个晚上，大年初一韩梅梅再赶在爹妈起床前回家，除了窗外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和电视台里的春晚，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这年头的春晚歌曲何米大多不大喜欢，她欣赏不来这种风格，倒是相声小品的一如既往的高质量。 而且何米觉得很神奇的一点是，这些年的小品相声可能会带点方言，比如赵丽蓉奶奶的普通话总是带点唐山味儿，但就算是带着方言口音她不看字幕照样看得懂，她上辈子看春晚，明明一个个都是标准普通话，她不看字幕都听不懂了！ 对中国人来说，过了春节，1993年才叫真正过去了，1994年，来了。 但是那些怕何米跑了的人的顾虑是对的，大年初五，何米就真的跑了。 浙省，象山。 象山是位于甬州的一个小县城，靠海且贫穷。 要说国内靠海的地方，有没有港口的经济水平简直是天上 地下，有港口的地方富得流油，没港口的地方全是拿命换渔获的渔民，穷的连双鞋都穿不起，因为交通不便只能任人宰割，一船鱼虾也才只能卖两三块钱或者一包劣质香烟的有的是，比如曾经的闻州。 就是这样的困境逼得一波又一波人走出家乡走向世界闯荡，出去的人多了，总有成功的，成功的人里总有回馈家乡的，一来二去，居然会把曾经偏远贫苦地区建设的富裕起来，现在的甬州经济就建设的不错，政府也没忘了象山，在这儿建了一个小港口。 年都还没过去呢，全县城的领导都被迫加班，一大早得就站在海风里迎接一长条的车队。 头几辆都是省里的大领导，何米的车在中间，跟她坐一辆车的，还有位五十多岁快退休的老头，杨占家。而何米的车后面则是各个电影厂、电视剧出品中心的领导，包括京影厂新上任的副厂长，韩厂长，齐鲁台的鲁台长。 别看何米的车子位置在中间，这厂子她可是绝对的主人家，领导下来了，逛了一圈，发现就是些平缓的小山坡，没有崇山峻岭，没有激流险滩，连点能被称为风景名胜的地方都找不到，完全想不通何米为什么会要在这地方投一个比乐城广场还要大的项目？ 什么？这里的柑橘不错？海鲜还行？可是类似的地方，全省到处都是啊！ 听县领导做了一堆汇报，实在发现不了亮点，回头看看，何米和郦璋正跟杨占家头碰头得商量着什么，看他的表现居然还挺满意的！ “真靠海啊？”杨占家笑道。 “杨老师我什么时候蒙过您呐？您看看这海，还满意不？”何米伸手一比划，“您看，从这儿往北就是舟山群岛，从鸦片战争的定海保卫战到解放战争时期的舟山群岛战争，整个中国近代的海战史里舟山都是举足轻重的战场！” 话说的都对，问题是：“你指的是东……” “哦，这边！”何米下意识的顺时针划过90°。 “那是南……”郦璋pia得一捂脸，她找的这个新老板是不是个缺心眼？ “这不重要！”何米若无其事得收回手，“杨老师，您看看，这可还满意？” “嗯，挺好，挺好！”杨占家眯着眼睛点着头。 何米一伸手，手下人就有人展开一张半人高四五米长的大画板！ 上面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把所有人都震颤到了，那栩栩如生的立体手法仿佛能让人想象到这样一片恢弘的宫殿坐落在这里的景象！ 90年代的人们啊，见证一下PPT的魅力吧！ “故宫在《末代皇帝》之后不就不让人进去拍戏了吗？剧组人多手杂伤了文物也着实可惜，可是清朝的戏没个大故宫终究缺点儿味道，我打算在这儿，1比1原样复制一个故宫！” 这口气听得领导们虎躯一震：“小何，你说真的？” 理解，领导的品味有时候跟土鳖老板差不多，就喜欢皇宫啊，王府啊，这类名头吹出去就高大上的东西！ 何米嘿嘿笑了两声：“杨老师，这个任务可是非您不可了！” 杨占家被何米的一顿狂夸捧得不答应都不好意思，也是真的心痒难耐！ “那我就，先试试？” “您老的任务重着呢！”何米一拍手，手下人又换了一张画板，“自古江南多奇志，象山如此得天独厚，怎么能浪费了这般江南风物？” 画报上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建起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白墙黛瓦，青砖铺地，端的是一派江南风物。其中有人家店铺，镖局酒楼，也有县衙官府，园林豪门。 “中国对外文化输出最明显的标志是什么？是功夫！可中国功夫，不仅是民国时期的拳来脚往，而是武侠！ 金庸古龙温瑞生，这些才是我们最想拍的东西！前些年香江拍的《楚留香》、《射雕英雄传》，合拍的《雪山飞狐》，反响都很热烈，难道内地会不拍？难道内地会让武侠片这一注定的热点，成为香江，湾湾，甚至是新加坡的专利？” 何米说的好有道理！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尽情忽悠 在场的领导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以前内地有拍过武侠剧吗？” “额……《武松》？” “那都多少年前拍、的了！” “前些年央视不是拍了一部《饮马流花河》吗？听说反响不怎么样啊！” “内地好像没有比较成功的武侠片啊！” “《雪山飞狐》不错啊！” “那是合拍的，不能算嘛！” 这么一算起来，内地拍武侠剧貌似没有成功的先例？这么一想，似乎又是有些迟疑。 “以前没有成功的例子，所以才更是要踊跃参与！要是能填补上这一块空白，他便是国内影视界的大功臣！” 何米眼神一放，众多领导顿时心领神会。 他们管电视剧成不成功呢！ 他们就是提供场景的！只要一直有人想试试，还能缺了他们的场租？ 何米微微一笑，问起人群中的一个彪形大汉：“鲁台长，《白眉大侠》拍摄取景工作怎么样？” 鲁岳，齐鲁台的台长，中国第一部武打片《武松》就是齐鲁台拍的，跟齐鲁台比起来，同样在场的浙省台就是个弟中弟。 在场的领导就算一开始不认识人，也有秘书给他们科普。 鲁岳虽然看起来像是个粗莽的大汉，但也是粗中有细，非常适时得给何米捧哏：“外景好说，可内景全要现搭，这剧周期短不了。” “那我若是给你搭好了景，你来不来？” “来！” 不用何米再说什么了，眼前就已经站着一个实例了！中国电视剧制作平台制作武侠剧的心思不会停止，他们做出这样一条景更不缺剧组！ “杨老师，这一片江南水乡不用拘束于朝代和房屋的规制，您尽可以挥毫泼墨，不拘一格。” 杨占家愣了一下：“这也行？” “怎么不行？武侠剧本来就是幻想世界，幻想无垠，自然可以遐飞天际，不拘一格，再造一个梦中的江南。” “杨老师，这条街上的所有招牌，对联，门板，屋里的柜台，桌椅，楼梯，都要是可以拆卸，这里可以是嘉兴烟雨盟约，也可以是江南鲜花满楼，一切书中诗情画意的江南，都能在这里找到对应的 盛景。” 何米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可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好像还是低估了何米。 她的一番描述，让这些心硬如铁的官场老油子都升起了向往，能参与建设这样一个梦境，那绝对应该是一件美好，甚至是称得上荣幸的事情。 “象山地理位置如此得天独厚，有山有海有码头，又怎么少得了近代民国的景？” “唰”得一下，换上第三块画板 “民国街，香江，广州，盛海，民国盛景，尽在于此了。” “民国时期的建筑现在尚有大量留存，怎么建设，杨老师您比我懂，我就提一个要求，外景，外景务必做的精致地道，要扛得起拍全景，大全景！”何米张开手臂比划着“大”的概念。 “我明白。” 民国戏的内景构造不用何米多说，但是外景却是一个难题，室内的房屋可以建设，可是街巷却没有那么大的面积可以建造，八十年代京影厂为了拍《骆驼祥子》造了一条街，可也是没用多久就拆了。 可是影视剧的发生地点可不是只能在室内，市井陋巷才是故事发生的常规地点，更何况一部影视剧作品若是连街景都瑟缩着不敢拍，那一定是有遗憾的。 “宫廷戏，武侠戏，民国戏，现在影视剧的三大主要古装戏类别和发展方向何总你这是要一网打尽啊！”鲁岳佩服道。 “这只是一期工程！”何米转身，双目灿灿犹如天上繁星，“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何人不传奇？何人不可入镜？” “秦有阿旁宫，汉有椒房殿，大唐平康坊，开封汴京城，魏晋风骨隋唐盛世，时时不同。谁说我们中国没有建筑艺术？国外有城堡可以瞻仰，国内的古迹留存不多，那我们就再造一个！让全中国、全世界的人都看看，看看我中华之盛景，见证我各朝之气相！” “秦汉魏晋隋，唐宋元明清，中华上下五千年，都在这里了！”哪怕知道何米可能是在放嘴炮，但是他们脑子都热起来了！ 可是，何米还没完！ “上下五千年？不够！” “封神斗演义，西行有天宫，聊斋狐鬼异，民间多传奇！上至霄汉天宫，下至地府幽冥，《白蛇传》、《宝莲灯》、《 天仙配》，想象力能到哪里，我就给你捡到哪里！” “要山要水还是要海，任何一个剧组都能在这里找到他们想要的取景地！我要把这里发展成全中国最大的影视基地！” “好！”大领导情不自禁得叫了一句好！ 你们说好那就好啦，来，现在来聊一聊，拿地和贷款的问题。这么大的规划，我多拿一点地，不过分吧？省里多给一点贷款，不过分吧？配套设施完善一点，不过分吧？比如把路给修修？ 杨占家带着工程队去实地考察建筑地址的问题了，何米就该和领导们坐下来聊人生聊理想……啊不对，是聊发展聊规划了。 这个她就太能扯了，毕竟上辈子也是差点被骗到横店去的人，她还在横店的酒店里把个变态从二楼扔下去一战成名了呢！ 配套的酒店宾馆餐厅群租房，建筑队群演，服化道工厂，引进影视相关人才，还可以顺便覆盖开发生态旅游，照搬横店的发展加上一点何米自己瞎想得互吹吹，看似胡吹的描绘出了一个可行性超高的影视城发展规划。 由民生也有经济效益，推&#xe863;建设拉&#xe863;内需还能提供就业，能让人感&#xe863;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说话的是何米。 她是现在全国会赚钱的人里最懂影视的哪一个，会写剧本会演戏，有香***懂得商业化还有作品，拍出来的作品一部比一部爆。 她还在电影制作剧组里有人脉有声望，拉的来剧组也玩得转营销！ 要商业有商业，要专业有专业，最难得的是连口碑都是好的不得了，出道至今商业投资从无败绩，顺利得让人心甘情愿得成为她的脑残粉觉得这个奇迹在未来还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请大家收藏：(8)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百四十三章 借人 何米在浙省的影响力是很硬的，在这个官员比商人更激进的年代，一旦抓住了他们觉得靠谱的方案，进度推进也是刷刷得快，恨不得今天定方案明天建设完毕后天开门营业大后天火爆全国！ 地一拿就是五十平方公里！地貌包括海边、山林、悬崖等一系列地形，还涵盖了一个生态旅游园区。 反正象山乡下地方，土地不值钱，而且何米要是开发的不好或者扔着长草，土地是可以被收回的。 何米定了项目，后面的事情就是郦璋的。 哎，你说巧不巧，她正好也有影视剧背景，还在央视电视剧艺术中心上过班，还经营过商业地产！各方面的资历，经历都是如此完美得契合这个职务，好像是精心设计得一般！ 就是郦璋觉得，她好像被坑了。 乐城广场的建设有先例在前，难度可控，可是影视基地全国都没有先例！ 原本以为只是来守成，谁知道是来开荒的？ 何米谈完了事情就跑回临州住西湖边的小洋楼，把郦璋扔在向上那个床板都泛潮的小破旅馆里？ 何米虽然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家的地方，但是房子还是挺多的。毕竟临州也有不少民国时期的小洋楼特别好看，临州盛海又不远，打发人过来修复也是顺手。 然而她还没安顿下来，就有人上门拜访了。 鲁岳上来开门见山：“何总，我想跟你借两个人。” “谁啊？”鲁岳可是鲁省电视台的台长，体制内认识，级别颇高，居然还要跟何米借人？ “楚渭和岑小影。” 何米顿时明白了，借人是假，看何米现在在影视圈内的关系越来越硬，趁机拉近关系才是真的。 楚渭是她送到香江学艺的，他父母都在何米手底下做事的，妥妥的嫡系啊！岑小影更是做过何米的助理！何米还为了她把个香江来的收音给整的进了鉴于！ 虽然那是传言，但是打架都这么说嘛！ 现在别说是有没有人敢骚扰岑小影，见到她都得低头叫小影姐。他们自己也是很争气的，上身势头非常足。 “他们不就在白眉大侠剧组吗？我现在要见他们，还得您准 假呢。”曾小颖是助理化妆师，楚渭是武指助理和武行，何米装糊涂，“鲁台要开新戏了？那得看他们调不调得开档期呢。” “我是想借他们拍戏，当演员。”鲁岳说道。 “角色不都定了吗？”现在的剧组筹备时间长，工作都做在前面，临时换角色还是比较罕见的。 “白云瑞的角色过年的时候被爆竹炸了，会耽误拍摄。导演看楚渭还挺合适的。” 白云瑞可是男二号啊！虽然角色没有房书安好玩，但是他帅啊！吸粉啊！用这么一个角色来拉拢，这个分量可不轻！ “楚渭黑吧？”何米没看过剧也没看过书更没听过评书，但她大概看过剧本。白云瑞是个很标准的白面小生的形象，重点就是帅，帅，帅！打的要帅，长的要帅，造型要帅，还要帅的正统，帅的老少咸宜，帅的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男女老幼看到他就嗷嗷，这小伙子长的真精神！ 那就得是跟何家劲的展昭一样，让人看了就两眼放光。 楚渭别的都符合，也帅也高也能打，唯有一点。 他黑。 其实都正常，他是武行啊，多少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出来的身手，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怎么可能不糙？ 就算是晋悟那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一样的训练居然还能是奶萌奶萌白面小包子，可没了年轻这一资本的支撑，照样把自己造成了个满脸褶子的中年沧桑老大爷。 但是这个角色就得白，谁让他姓白？连戏服颜色都浅，要是放一个黑哥们上去，说不定就只能剩下显得这衣服越发的白这一功效了。 白云瑞可是号称玉面小达摩，难道是墨玉啊？再说了，全剧组都是糙汉子，人物特点必须出来，白云瑞就是又白又帅。 白眉大侠是评书改编的电视剧，换在日后就是ip改编剧，ip改编何米也是吐槽大军的一员，骂了别人那么久自己当然也要注意啊！要尊重原着！ “岑小影说，可以化妆试试。” 岑小影在化妆上颇有天赋，又拜在了杨树云门下，技术突飞猛进。不过何米私底下也问过杨树云，岑小影的化妆技术主要长于临场应变，给她一个任务她能想到办法解决，但是要想接他的衣钵继续往古典妆容上走下 去，那不大可能。 她文化功底不够，也不是能静下心来搞研究的人。 毕竟这可是京城户口却连高中都考不上的人啊，文化课学习成绩渣渣。 人无完人嘛，毕竟她已经又漂亮又能干性格又好口才又佳了，再是学霸，她就该是主角了。 “那就让他试试吧。”既然有办法解决，何米当然不会拦着他们的机会。 “小影又是怎么回事？也是拍戏吗？”和作为武行和武指在香江进修了一年多楚渭不一样，他还时不时跑个龙套当个替身，毕竟香江剧组多，而且抠。 岑小影在剧组作为化妆助理实习的时间都还没有半年，而且在此前完全没有表演相关经验，虽然外貌条件挺好的，可是漂亮姑娘多了，怎么会让她来拍戏？ “原本定的那个女演员，她要出国。”好吧，这的确是九十年代的常态，毕竟外国的月亮总是特别圆的嘛！ “是哪个角色？” “陆小英和陆小倩。” “女主？”何米都惊了，一出手就是男二和女主？这个分量可够重的了！何米虽然有一点点投资，但是真的不多啊！ “嗯，是的。”鲁岳对他表现出来的诚意相当满意。 角色演员出问题是真的，把个都没问题的演员无缘无故换下来，鲁岳还没这么掉节操。可借机拉拢示好也是真的！只能说这出事的几率实在是太巧合了。 何米无语，你怎么不直接把男主换下来呢？ 鲁岳要是知道一定会摊手，他要是出事了我也一定给你啊！问题他不是好好的吗？ 男主角的人选可是原着作者单田芳老师点名力保的。几十年的剧团武生功底，把单老师喜欢得不要不要的，觉得就是书里的角色抠出来了！ 这年头原着作者的说话分量还是很重的。<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四十四章 小影跨圈儿 其实吧，何米倒是觉得，这部戏里最重要的角色还真的不是男主。 《白眉大侠》的评书里，男主徐良是个满嘴脏话相貌丑陋嘴贱嚣张恶癖一堆的人物，放在别的评书里妥妥的反派，最多当个龙套还是三集就死，死的听众心情舒畅的那一种。 评书是传统艺术，一般看人物的长相形容就能分出正邪来，用这样“不完美”的角色做主角可以说是单老师的一个创举，《白眉大侠》的成功，除了单老师的评书技艺高超，相当一部分原因得归功于人设新颖特立独行。 就跟网文有段时间流行用猥琐胖子做主角一样。 但是拍戏不能这么拍啊！ 有坏的主角，还有长的丑的主角吗？说他长得丑，想象力差点的人还想不出来，而且故事的进展中不会整天提容貌，完全能忽略，可是电视剧一拍，一打开就是那张丑脸，观众立马转台关电视了好吗？ 这又不是喜剧！ 所以这么一改，徐良就成了个方脸阔肩正气凛然的正统大侠，除了两条白眉毛，跟别的大侠比起来还真的没什么特色，倒不如那些配角出彩。 白云瑞帅，房书安逗，龙云凤的人设都特别带感啊！亦正亦邪的飞天魔女，美女师傅不老神颜己方战力扛把子啥的，看得人呲溜呲溜的。 何米没看过上辈子的《白眉大侠》，不过现在有钱，剧本倒是做了一定的改&#xe863;，打磨的更加完善，连集数都增长了六集，原本为了省钱而砍掉的一些支线都给加上去了，电视剧的节奏也多了一些香江来的江湖气，简单来说就是更爽了。 “小影没有演过戏，你们试过她的演技吗？”何米问道。 鲁台长摊手：“没有。” “她自己怎么说？” “这样的好事还能不答应？” 所以你根本没问过？ 何米哭笑不得：“我打个电话。” 岑小影没有大哥大，这年头打个电话找人可麻烦，她接电话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似乎是从哪里一路跑回来的：“何，何总。” “小影，《白眉大侠》的女主角要出国的事情你知道吗？”鲁岳还在等着呢，何米连寒暄都省 了。 “知道啊，还不知道新演员是谁呢，定妆还得重来。”岑小影以为何米是来跟她聊八卦的。 “那你想试试吗？” “我？”岑小影吃了一惊，本能得就觉得，“何总，干涉选角不大好吧？” 嗯，不错，挺有良心和原则的。 “你老板我是这样的人吗？”何米笑骂一句，“是鲁台长提出的，你自己怎么看？” 突然遇到这么一个消息，哪怕岑小影性格成熟也拿不定注意。 “不着急，你可以想想，这点电话费我还是出得起的。”何米笑道。 何米的态度让岑小影卸掉了很多包袱，沉吟片刻，她说道：“如果有演戏的机会，我想试试。” “嗯，然后呢？”这话明显没说完啊！ “演陆小英就要演陆小倩，我演不了。”岑小影也是应得很干脆。 从人物身份上来说，陆小英不算是女主——她喜欢是男二号白云瑞，而男主徐良是有老婆的。 可是设定里，陆小英和陆小倩是同胞姐妹，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何米如果不能找一对双胞胎来演的话，那就让一个人分饰两角，两个角色的戏份一加，演员妥妥的女一号。 这两个角色性格可是天差地别，陆小英是传统女主，温柔善良端庄大方坚定执着巴拉巴拉…… 而陆小倩…… 是个倒采花的**贼。 哎，这么一想这个人设还挺让人兴奋的是怎么回事？ 严格说起来，这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倒是比性格相近的要好表演，因为特色鲜明，可以通过方法派的表现手法设定专属的&#xe863;作，神态，语气从而区分两个角色。 倒是特色不够鲜明的普通人，那就只能往细节上去挖掘，反而更加不容易表现出两个角色的差别。 但是以上，只针对于经过专业科班训练，表演经验丰富的职业演员，第一次拍戏就有这样的天赋？不好意思啊，米卡都做不到啊！ 何米第一次拍戏的时候还要陈七这么一个和她性格相似的角色本色出演呢！她最拿得出手的角色还是《新不了情》的阿敏，还不是她和角色的贴合度高还深入体验生活了吗？ “好，我懂了，帮你问问，有机会的话给你安排个小角色尝试尝试。”何米是个非常体谅 人的好老板。 “谢谢何总！”岑小影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第一次拍戏就演女主角，这个机会的确是很诱人的，可是演不了就是演不了，把这个送上门的机会给推出去了还是心疼，可是话说完了反而轻松。 有了岑小影的态度，何米就能跟鲁岳交代了：“谢谢鲁台长抬爱啊，有心了。可是小影第一次拍戏，驾驭不了陆小英陆小倩两个角色。” 鲁岳秒懂，女主驾驭不了，配角可以试试。倒是没有太惊讶，毕竟这年头的影视工作者下限高，不合适的角色还真的能给拒绝了。贝蓓拿女二换女主呢。 只是觉得岑小影果然是何总带出来的人啊，这性格和她还是挺像的。 送走了鲁岳，又来了另一位电视台台长。何米时间紧张，想跟她见面可是要预约排队的！ “何总你好，我是浙台的台长，我姓蓝。” 中国蓝吗？ 其实也不是生人，虽然这年头浙省台的水准渣渣，甚至沦落到上星的地步，但是在浙省内影响力还是不错的，何米没少跟他们买广告，是他们的大金主。 比如《健康跟我行》什么的。 对，这年头上星不是什么好的标签，只是一个相对迷茫的试验。 1984年，我国通过自研卫星东方红2号开启了卫星电视发展，除了央视必然喝头汤之外，上星的电视台分别是新、藏、川、云、贵。 都是边区，主要是因为这些地方经济相对落后，地理环境复杂，交通不便，省内铺设有线电视传输非常困难，所以通过卫星接收，方案更加划算。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四十五章 做综艺 其实没什么卵用，这些省份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经济建设不大行，能上星是国家照顾，没钱建设电视台也吸引不到什么人才，所以哪怕能全国观看这些省份的电视台收视率还是烂的可以，哪怕再过三十年电视台都快凉透了他们也没起来过。 而且这些电视台的广告也是真便宜，都快被《健康跟我行》包场了。 日后再想上星，就要花钱了，浙省台非常有冒险精神，第一年的头两个名额就重金买了一个。 然后当头一棒，收视率差，根本收不回成本。 蓝台长急的火上房，亲自买片，这才找到了何米头上。 “都说您在影视剧方面造诣匪浅，浙省台跟您也是老关系了，您也伸伸手，搭我们一把？” 何米只觉得现实魔幻，这些上星的电视台日后个个拽的跟大爷一样，怎么还来求何米帮忙了呢？ “蓝台长不要逗我了，我就是一个行外人，能帮你们什么忙？”省台的台长可不是普通的职位，蓝台长能坐到这个级别对何米还这么能拉的下脸来，绝对不是普通人啊！ 别看他现在卑躬屈膝的似乎很没面子，但是就这份心性就不是一般人了。 “电视台的命根子就是收视率，可是我们上星了之后，这个收视率可不怎么样啊！我急得这是一把一把的掉头发啊！” 您这个年纪还能有头发可掉，可喜可贺啊！ “那您是想……” “何总您拍剧的水平我们是知道的，都是好剧，要是能在浙台播放，那收视率都能上去了。都是本省人，还得请你多照顾。” 他看上了《揭棺而起》，这是来走后门的？ 浙台上星了，覆盖面广，影响力小，《揭棺而起》要是卖给他们是不能卖给别家联播的！而要出高价嘛，浙省台好像又出不起这个价格。 本来就不想卖给你，你还想砍价？没门儿！ 但是合作毕竟愉快，眼前这位蓝台长也是牛人，不能直言拒绝。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案“电视剧这一块杀的如火如荼，可是电视台能做的，可不止是电视剧啊！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综艺呢？” 何米笑得 特别和善。 从后世过来的何米很清楚，一个电视台能做到顶尖的基础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王牌主持人，一个是自己的王牌节目。 比如芒果台，快乐家族、天天兄弟等都是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王牌主持人，尤其是快乐家族，那是到处开花！节目就更不用说了，芒果台的综艺可是一绝！ 所以哪怕他们走的是青春路线拍了一堆不知所云的所谓青春剧，也没有人能挑战芒果台国内电视台扛把子的地位。 他们甚至已经成功专心成了一个广播电视网络平台集一身的综合集团！成了唯一能和那些资本叫板的影视巨头！ 虽然吃相很难看。 中国蓝吗，差一些，节目有，主持人也培养出来了，可惜后续发展不好也没能留住，但是综艺做的不错，有吃有赚，背后还有一个有钱的省份砸钱撑腰，日子还行。 至于其他的电视台？ 大概会随着电视台的影响力逐渐衰弱而逐渐凉凉吧。 彻底死掉倒是不至于，毕竟广播不都还是有生存空间吗？但是大概只能作为网络电视的一个小小的补充频道。 至于制作电视剧，因为产出量和质量的不稳定，反而很难成为一个电视台的王牌手段。而且影视剧这种大投资高风险的项目，最后还是资本手里争夺的玩具。 比如被资本垄断的好莱坞八大影视公司，比如国内逐渐形成的长三角、珠三角两个影视集团，就连京城电视剧艺术中心都没能坚持下去，更别说是其他的了。 “综艺？《正大综艺》那种吗？可是我们上星是覆盖全国观众的，做节目也比不过央视啊！”蓝台长是牛人，当然对自己的业务内容非常了解。 他不是没有想过做综艺，只是找不到方向。 眼下最红火的综艺就是《正大综艺》，什么概念呢？ 就是春晚那种。 整一个舞台，然后什么曲艺、歌舞、相声、大鼓都往上堆！有点类似于《曲苑杂坛》，但是还要广泛得多。 所以又叫小春晚。 跟这个年代的很多事物一样，求大求全，又多又杂，没有精准定位，没有目标群体，想要兼顾所有人的口味？ 怎么可能！ 人民币都做不到啊！ “怎么会比不过 呢？央视那些节目都是老一套了。”何米哈了一声。 “何总有想法？”蓝台长心情复杂。 何米在影视剧上频频出手从不落空显然已经是金子打的招牌，可是影视剧和做电视节目毕竟是两个概念，她能做好吗？ 但是自己做？ 不好意思，他们更差。 何米的电视剧电影出来一部火一部，浙台出品的影视剧还没火过呢！ 可要问想法？何米脑子里想法很多，但是未必适合现在的场景，还是要好好得挑一挑。 何米敲了敲额头：“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这样，我做节目卖给你们播放，怎么样？” “那费用方面……” 蓝台长还是决定试试，反正现在电视节目少，电视时间不值钱，光是何米这个名字就值得尝试一下，只是买节目的费用得保守。 价格开高了别说风险不风险的，主要是拿不出来！刚刚买上星花了一大笔钱，现在台里穷着呢。 “我会拉广告和赞助，播放费用嘛，可以再商量。”话说道这一步就可以了，后续的谈判过程可以让紫微星的发行人员来扯皮，他们才是专业的。 何米自制节目是为了卖钱吗？ 不，主要还是为了打广告。 央视的《正大综艺》不肯给乐风冠名啊！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自己做一档节目，把你干掉。 “何总想要做什么样的节目能透露一下吗？”蓝台长问道。 何米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蓝台长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儿。 本来看何米这样胸有成竹的以为她早就有打算了，没想到是现想啊？ 想法有很多，但是具体要做什么综艺节目，的确得好好想想。 喜欢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请大家收藏：(8)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四十六章 自制节目 综艺是比下饭剧更下饭的东西，不要高大上，就要接地气！一定要符合时代精神！ 所以，像是《爸爸去哪儿》那样的日后爆款放在现在就根本没用！ 那节目的一大看点就是看着电视里光鲜亮丽的明星在农村体验生活还得带娃被整的鸡飞狗跳，做饭洗衣扎辫子啦，小孩哇哇哭都哄不下来，萌娃是卖点，但不是全部。 可是时代不一样啊，现在的明星可没有大笔捞金的壕气范儿，都是苦过来的人，洗衣做饭劈柴种地，不说个个都会总归不至于太艰难。 去乡下那叫体验生活么？那叫回归本质！ 少了揭去明星的光鲜亮丽，这样的节目就少了一大看点，而且现在女权意识没有崛起，男人不会带孩子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社会上也不大重视亲子交流。 现在做这样的节目，唯一的结果就是扑街扑到怀疑人生。 做节目要符合时代特色！所以还是从历史上的爆款上来抄作业了。 九十年代有什么比较出名的节目来着？何米挠挠头，她怎么知道？九十年代她还没出生你！ 《非常6+1》？《星光大道》？还是《快乐大本营》？ 这三个节目代表了综艺节目的三个主要方向，素人猜谜类，草根选秀类，和明星娱乐类。 至于《焦点访谈》、《东方时空》这样的社会时政节目？ 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官方不会让民间插手的！ 做这种节目，背景不够硬，会死的连渣都没有！《焦点访谈》能播那么多年，你以为是只是靠央视的背景、靠社会影响力、靠把握热点、靠批判程度够深吗？ 不，因为它是长老团某大佬点名每期必看的保留节目，谁敢惹？ 既然蓝台长要收视率嘛，那当然是明星类啦！明星素来是综艺收视率的扛把子来着。 这样一来，大概的方向就定下了。 “一个明星综艺……唔，节目的录制得放在京城。” 这个不是何米耍大牌，主要是因为现在一南一北两个娱乐中心，浙省都沾不上边。 要是想要在浙省做节目，那嘉宾全得从京城或者深土川过来！现在可不是三十年 后，打个飞机几个小时就到，飞机票是一般人能买得到吗？要过来只能是坐火车，那可是几天几夜的绿皮罐头啊！ 要是来拍一部片，三四个月下来，那都好说，可是就拍个节目几个小时的事儿，谁愿意来啊？ 难道明星综艺只请浙省的明星？ 逗吗？ 在京城就不一样了，明星一抓一大把，什么米卡雷煌，姜姗王之文，要是有必要，张国师和栗巩可以一起上的呀！ 反正都在京城，顺腿。 蓝台长心里顿时更凉了。 要是摄制放在浙省，他还能掌握情况，可是放在京城，他就真的只能等拍摄完成后的带子了。 “放在浙省不行吗？” “请不到明星啊！”何米一摊手，“要是影视城建好之后，明星会好请一些，可是现在可太难了。” “额……”蓝台长的表情顿时很纠结，何米一看，顿时明白了。 两人以前没什么交情，最多就是金主和顾客的纯粹商业往来，合作的基础就是何米的名气，现在她要开荒还要他无条件支持，他倒不一定会反对，但是心里有些惴惴也是人之常情。 很好解决，吃一颗定心丸就行了。 “蓝台长稍等。”何米提了个傻大黑粗的全新东西过来，收音机。 何米以前没有准备收音机，倒不是成见，主要是不适应这种娱乐方式，不过最近倒是有个她挺喜欢的节目。 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了歌声，正到副歌部分。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歌曲播完之后，主持人甜美的嗓音传来：“好的，以上就是我们今天的金曲榜推送歌曲，毛拧的《涛声依旧》，如果你喜欢这首歌，请多多点播支持，本台点播次数将会记入《音乐风云榜》排行名单……” “中国音乐风云榜？”蓝台长自然听出了这个节目。 这个节目弄得很大的，南北联手，一网打尽，不仅电台反复播放，就连浙台的点歌台也天天放MV，收入都上涨了！听说好像是在给自己喜欢的歌曲打榜来着，每天都有人反复点播。 而且他还知道，有MV的歌曲比起没有MV的歌优势拉大不止一筹，因为很多路人在电视台点歌，有MV的牌面大不止一 成！所以很多歌曲现在都在紧急制作MV。 做都是做，做好作差两个样，现在点歌频率最高的三首歌就是MV做的最好的三首歌。 《同桌的你》的情愫萌&#xe863;不说了，隐约甚至有电影短片的味道，《小芳》讲的是一个回城知青的故事，蓝台长自己看了都觉得感同身受，还有就是这首《涛声依旧》，叙事性不强，但是那股子哀婉忧愁的古典审美让人看了MV都不忍心转台。 此外还有一首《糊涂的爱》，姜姗王之文版，就是电视剧片尾曲，从电视剧里重新减出来的MV。 貌似这几首MV还是一个公司做的，那个公司叫紫微星。 这不就是何米的公司吗？ “何总，这个音乐风云榜和您……” “我牵头的。”何米坦然承认。 蓝台长原本觉得自己对何米已经非常高估了，可是现在他发现，还是小看她了！ 风云榜参与包括南北乐坛的中坚力量，大量的电台。电视台，报刊，能&#xe863;用这么多资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能量？ “《音乐风云榜》要做一场颁奖典礼，嗯，你可以认为这是一场演唱会，浙台可以全程转播，转播费再商量。”算是给他们的合作试试水了，毕竟何米对中国蓝也不了解。 蓝台长反应很敏锐：“明星综艺就是这种模式？” 把大杂烩改成演唱会？ “金曲榜的现场版？” 央视的《东方时空》中的《金曲榜》栏目反响挺好的，蓝台长忽然想起来，第一个凭借《金曲榜》火起来的MV，不就是《同桌的你》吗？还是何米同名小说的主题曲呢！ 绕了一个圈，源头还在何米身上！ 难道她早就计划好的？这布局也太长远了一点吧！ “当然不是，不过卖点是一样的。”都是明星嘛！ 蓝台长这一回没有犹豫，干了！ 不就是几个小时的直播嘛？又不是长期合作，何米的广告费那么多，就算效果不好，就当给她的赠送福利呗！ 而且也可以看看，他们的组织制作水平到底怎么样。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请大家收藏：(8)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四十七章 校园琐事 自制节目这种事，何米还是很上心的，所以元旦没到，何米就跑到了京城。 演播厅可以跟京影厂和京台租借，不过他们都是官家单位，现在你好我好大家好，谁知道换一个导演会不会给她搞背刺？何米想了想，还是在象山的规划里多留了一个演播室，反正在象山的长期规划里会有后期和特效制作中心，多盖一栋演播大楼没问题。 同时在京城的那一堆优质资产里弄了一个小楼出来，准备改装作为备选，反正她手里楼多，也防着别人翻脸。 哎，不是说好不炒楼的人吗？怎么楼就突然多起来了呢？ 何米对此表示很困惑，困惑的不想再思考，转而想想别的东西，综艺节目嘛，最重要的就是主持人。 于是年都没过完呢，何米就派人去北外打听某个一路保送上来的家伙，双北组合嘛，出于对学霸的瞻仰，何米还是他们的粉丝呢。 起码她自称是。 至于首期嘉宾嘛，何米也想好了，节目对标《快乐大本营》，一定要能玩能闹，最好，不，必须是年轻人！ 能玩能闹放得开！ 《同桌的你》剧组不是要拍摄了吗？安排。 反正这节目在四月底之前制作好就行了，要放在《音乐风云榜》颁奖典礼之后还要配合《同桌的你》电视剧宣传，时间足够。 两个月不够拍一部90分钟的电影，但是两个月准备一期90分钟的节目绝对是超标，拍一部电影要拍四个月，但是拍一期节目只要四个小时，这就是差别。 不过节目组的筹备和演播厅的改造都还要一定的时间，短时间内完不成。而何米也要收收心，因为，要开学了。 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再摸鱼的高三也终于有点高三的样子了，开学居然会考试了。何米寒假东奔西跑得比较忙，没怎么复习，补习班的次数也少了，她觉得这次考的不怎么样，然后她发现，她的成绩排名居然还上升了少许。 因为别人考的更烂啊！ 你们寒假都不上补习班的吗？ 难道你们寒假也有一个大公司要管吗？！ “何米，你走直推，应该能上未名吧？”学霸小姐姐 南枝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她都前三了，就是在自留地里跟几个熟悉的队友掰头一下，没有上升空间了呀！ 毕竟这是个因为家庭变故跑到酒吧自甘堕落的时候都还能保持成绩稳定不变的学神。 你考90分是因为你只能考90分，学神考100分是试卷只有100分。 “嗯，应该可以吧。”何米现在的成绩因为那一点点同学衬托，已经成功从“中等偏下”跑到“中等偏上”了，加上她身上这一连串的光环，拿直推名额也没什么人有异议 “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何米看她面色红润神情平静，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毕竟以前她妈在闹，都是远程的闹，没有电话她也接收不到信息。 可是现在庄嬛嬛就住在家里，亲妈现场cos林黛玉，对一个高三学子来说影响应该不小。 南枝哦了一声，甚至还有一丢丢兴奋：“我爸妈离婚了。” 离—— 何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虽然她们的目的就是让庄嬛嬛跟南枝那个渣爹离婚，但是！这也太神速了吧？ 而且这个月孙硕不是回盛海去过年了吗？现在盗版出版商的事情也查的差不多了，庄嬛嬛和孙硕的接触机会也少了很多，应该没有机会继续发力了，怎么这就突然离婚了？ 南枝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他出轨。” 何米：“……哦。” 正是靠老婆娘家救济的时候还敢出轨，这是对自己太自信呢还是太作死呢？南枝那个渣爹早年经历有点赘婿的意思。 卑劣的男人娶老婆嘛，有财贪财，有貌贪貌，财失貌去，恩断义绝。 但这前提可是他真的能吃死了那个女人，最好女人的爹妈都不在了由着他挥霍才行。 现在庄教授健在甚至还能更进一步，胡奶奶年纪虽长可战斗力更是爆表，而渣爹都破产落魄的时候还敢出这样的幺蛾子？ 这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等等……出轨？ 这情节怎么有点耳熟？ 何米莫名得想起了某只外号隋半城的狐狸精，和她麾下的某只专业作战团队。 貌似孙硕跟狐狸精也是有业务往来的呀！ 但是南枝寒假没有去盛海，也不认识狐狸精，她撑着脸蛋歪着头：“其实我妈说，要是换了以前，哪怕知 道他出轨，她说不定也会忍了。” 何米：？？？ 蠢吗？ 何米没控制情绪，脸上的表情跟会说话一样鲜明，南枝都看懂了。 “我妈说，她以前一直在家里，除了那个‘家’，甚至除了那个人她找不到别的意义，所以她不敢打破，也不想打破。年前我妈不是去看你开会吗？” “怎么啦？” “她觉得你真好看，真帅。她说要是能像你那样就好了！” 叮！收获大龄粉丝迷妹一只！ “她已经在路上了。”庄嬛嬛给庄教授做助手整理法律资料，何米跟她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她整理出来的文件却没少看，她的文字功底相当不俗。 毕竟家学渊源啊。 “所以我妈现在敢了呀，她不是离开那人就活不下去，她离开那人还会活的更好。” 所以以前很多女性的母爱如此伟大，大概也是因为她们除了小孩也找不到别的寄托对象了，毕竟男人更不靠谱了。 “她现在在给我姥爷做助理，想着打一打这个官司，至少找点事情做，要让自己忙起来。” “你爸没来打扰？”那人投资失败追债上门，老婆娘家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舍得这样放弃？ “那就不重要了。” 其实还是挺重要的。 因为这货直接冲到她面前来了。 何米和南枝一起推着自行车刚走出校门，旁边突然窜出一个男人拽住南枝的自行车龙头！南枝被这突然一撞，整个人直接斜斜扑到，然后被何米的自行车夹住！ 可她虽然没摔倒，可两辆自行车撞在一起，她重重得磕上来，疼的表情都扭曲了！ 这人完全不管，一把拽住南枝就要拖走！ 何米在这儿呢能让你得逞？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百四十八章 渣爹 右手拽住南枝固定，左手雀啄一叨，又快又狠得砸在那人的手腕麻筋上，痛得他嗷一声惨叫收回了手，可何米的连招还没有结束，反手一个巴掌就挥上去了！ “啪！” 何米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打架喜欢打耳光了，因为爽啊！那人被一耳光甩懵了，连连退了好几步。 校门口本来就人多，何米还没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戒，更何况上学呢，用不着这样草木皆兵，加上她和那个人隔了两辆自行车，反应过来想揍他都不顺手，只能先这样了！ “哐哐！”自行车落地的时候，南枝也已经被何米一手虚虚揽着护在身后了。 “痛不痛？”何米看向她的手腕，被这神经病抓到的地方手腕已经青了四个手指印。 “我没事。”南枝托着手腕摇了摇头！ 那男人被揍了还嚣张，张嘴就破口大骂：“小婊子……” 何米没想到这人贩子还有这么嚣张的，抬眼抬手准备给他扇个对称的，那人被他这一眼看的心底发凉，那男人不敢跟何米对视，只能冲着南枝发火。 “南枝你个死妮子站哪里干嘛？过来！” 嗯？认识？ 何米看向南枝，她的脸色很难看：“这是我父亲。” 这还是何米第一次见到南枝那个渣爹，皮相原本应当很不错，眉眼和南枝有些相似，只是现在皮肤松弛秃顶啤酒肚，面部油腻气质猥琐，什么好颜值都败得干干净净。 何米百思不得其解，庄嬛嬛就喜欢这么一个玩意儿？她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渣爹听到南枝承认他的身份，更加张狂：“这是我们家务事要你个……”想想何米战斗力，到底没敢把脏话说出口，“要你管？” 周围的窃窃私语越发馋鬼。 “那就是南枝的爸爸？” “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作为高三阶段赫赫有名的学霸女神，南枝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并不弱，尤其是她旁边还有何米这个话题中心吸睛体质，更是让人挪不开眼。而在此时此刻，她的脆弱和不堪都像是河底的淤泥被翻出来暴晒在阳光下，散发着阵阵恶臭。 南枝面色难堪 ，何米忽然一拽她“跟我走！” 李军开着黑色的皇冠车一直停在路口，贴身保镖嘛，寸步不离的那种，进不了学校也只能在在校门。他们三个个人特征都太明显，站那里会被围观的！ 反而是直接塞一辆车在这儿，就算短时间内会惊奇，时间久了就淡了，京城呢，老百姓什么没见过？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交规还没有禁停区。 书包自行车都不要了，拽着小美人一路火花带闪电得冲上车，速度之快把围观群众和那个渣渣都惊呆了！ 那人反应倒是不慢，马上就要追上来，可是马上就被两个戴手套和中长发的精壮男人拦下了！ 发现这里出事，赵学红和郑卫东马上赶过来支援了！ 李军被何米派去管天权安保公司，司机换了另一个退伍兵，还是汽车班出身，开着东风大解放都能穿山越岭横行战地排队玩漂移，开小汽车更是小菜一碟。 车门一开一关，车上已经换了人。 渣爹想扒车拽人？ 开玩笑，别说你打不打得过何米，真当老娘随身带三个退伍兵是摆设吗？ 司机驾驶技术极其进展，哪怕路窄人多，也是转眼就把他们甩得连车门都不见人影，渣爹看着面前两个精壮且带有杀气的怪人，只剩下满脸茫然。 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那辆在这里这么久了的皇冠车会帮他们逃跑？这俩人为什么会拦他？ 为什么？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赵学红和郑卫东都是有分寸的人，只拦下了他没让他捣乱，车开走了他们也走了，退场神速也没揍他一顿，实在让何米遗憾。 至于把他们俩扔在这儿，也不是问题，何米住的地方本来自行车也就五六分钟，完成了任务自己回城就行，俩大老爷们还怕丢了？顺便还能把何米和南枝的书包、自行车带走，免得放在校门口阻碍交通。 倒是围观了这一切的同学校友才恍然想起来，何米在学校的生活过的太低调，穿校服骑自行车上下课，连书包都是路人款，一直以为只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才女而已，除了长的好看书写得好还会演戏以外没别的特殊的，这才突然想起来麻蛋这还是个亿万富豪！ 上个学还有皇冠车装着仨 保镖在门口贴身保护呢！ 何米的排场这一话题迅速盖过了南枝的私事，轰轰烈烈传播开。 毕竟她爹看着落魄又凶而已嘛，家庭伦理哪里都能侃，哪里有同学富豪的出行排场有讨论价值呢？ 在车上，何米左手依旧揽着南枝肩膀，右手抬起她被抓的发青的那只手，放在嘴边。 “呼——” 南枝只觉得皮肤上凉凉的，甚至有点痒痒得，有效抚平那几个青色指印的烫热和疼痛。 “你当我小孩子呢，呼呼就不痛了？”南枝忍不住笑。 “没成年，就是小孩子。” “我比你大。”南枝算过何米的月份的，曾经想给她过生日，只是何米不说，但是她的出身月份是知道的。 不，其实我比你大。 等等，南枝76年的，何米……应该是00年的？ 好吧，我们跳过这个话题，何米搭在她肩后的手勾了勾她的头发：“去我家？” “不用了。”南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都闹到这里来了，我得先让我姥爷和妈妈知道，他们也好有个准备。” “好。”何米让司机掉头，去未名大学家属区，让人联系庄教授胡奶奶和庄嬛嬛，这个时间点除了胡奶奶，他们未必会在家。 但是何米想了想，又加了一件事。 让人去调查一下南枝那个渣爹到底要干嘛。 总不可能突然跑过来这一波拽人就是为了让何米抽他一个耳光吧？这也太贱了。 把南枝送回了家，何米没有留下来凑热闹，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们连南枝都没有透露太多，何米更不方便深入参与。 但是不代表她不能侧面打听啊！ 谁说她就不能八卦？ 《成为首富从1991开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49章 你瞎吗？ 觉得这件事情难堪，不要让你知道就是在保护你，不用你参与不用你费心，只要等着他们处理好的那个结果就行了。 南枝是十八岁又不是八岁，哪里真的能一无所知？让她等结果？等来的是好结果还好，可要真的是坏结果，从头到尾都粘在圈外使不上力的她甚至连自己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这种把自己的命脉交给别人只能坐等的感觉，其实真的很糟糕。 不能说他们的想法坏，但绝对算不上对。 “那你怎么来我家了啊？”要“保护”的话留在她自己家也没事儿啊，反正那渣爹也进不了未名的家属院。 “我自己要求的。”南枝表情很丧，但是眼神还是带了得意，“我说你这里离学校近还有保镖，你那么厉害还能保护我，他又不知道你在哪儿，而且他今天刚被你打了一顿，见到你就要绕道走，在你这人我才能清清静静，专心学习。” 南枝眨了眨眼：“你会帮我的，对？” “当然啊，我不帮你谁帮你啊？”八卦这种事，既然开始了，没有一个结果怎么停得下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南枝兴奋过后，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我让人去查你爸爸，你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就睡觉。” “啊？” “啊什么啊？你姥姥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就是觉得我这里清静不会打扰你学习，要是你学习成绩下降了说不定还得把你接回去，这个掩护就打不住了。”何米摊手，“快点啊，我作业也还没写完呢！” 毕竟学的是文科，作业的字数也太多了一点！不想理科有天才选手写作业跟玩儿似的，别人解题半小时他解题半分钟，所以别人写作业要俩小时，他半小时就能搞定，剩下的时间都能去浪了。 可是文科的作业不管多天才，该写的作业一个字都不会少，时间就得往里砸，没个整。 作业让人困倦，高三开学的一波作业冲击之下，南枝也没有太多心力分身去想，作业写完已经是生根板鸭，两眼发话上楼回屋，被子一盖倒头就睡，一觉睡到闹钟响连个梦都没做。 一早被何米拽起来连蹦带跑的运动，吃完早饭后再拽到学校，直到早读脑子都还是懵的，跟平时似乎一模一样，感觉不出丝毫不同。 就是她发现，今天看何米的人有点多。 也正常，昨天土豪爸爸才强势秀了一波金钱光环，热度一时半会儿还下不去。 对于这一点他们已经很习惯了，毕竟隔三差五就能在报纸上看到何米以及何米旗下公司的消息，早就习惯了。 至于她自己？ 被作业冲昏了头脑，而且从来没有锻炼习惯的人被何米从床上挖起来强制锻炼之后，现在脑子还是空白的，想不到那些东西。 早自习之后有五分钟的侠客时间，可以去上个厕所，当然主要是为了让老师从办公室走到教室去，何米去卫生间了，本来想拉南枝一起去，但是从来没有晨练习惯的她乍然早起，现在只想趴在桌面上装死，何米只能孤独得一个人去厕所了。 但是就这短短的时间居然还有人不放过，把她推起来。 南枝迷迷糊糊的仰起脸就看到前排女生期期艾艾中带着少许窥探的表情，那双眼睛看似羞涩实际上全是兴奋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问：“南枝，昨天那个人是你爸爸？” 这话一出，原本因为下课时间略显嘈杂的教室都安静了，很多人都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个究竟。 南枝激灵一下子，脑子里的瞌睡虫顿时跑了个干净。 南枝又不傻，女生隐藏在关怀下的恶意和窥探她真的不是看不出来！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她又能怎么回答？毕竟那些难堪的事情，都是事实啊？ “是不是啊？他跟你长的有点像呢！”女生迫不及待的追问，眼底的幸灾乐祸一览无遗。 南枝长的好看，成绩稳定，姥爷也是未名大学的教授，背景在学校里属于中上等，比不上少数超高层，但也没有谁敢欺负她。 最关键的是，她的成绩好，学霸光环在身，不用靠家里她也能璀璨夺目。 但是这样完美的学霸女神，怎么会没有人想要看到她崩溃的那一幕呢？ 峣峣者折，皎皎者污，素来是平庸污泥之辈最喜欢的事，看啊，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所有人都是跟我一样残缺。 南枝脸上有一丝丝的难堪翻涌，好像所有人的关注都在她身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着她承认，然后送上那些虚情假意的同情和感慨，或许把这件事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回味，最后吐出满口的渣滓来。 “你瞎吗？”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由远而近，速度极快，何米迅速从走到南枝身边，居高临下得看着面前那个坐着的女生，神情高傲。 她的阴影投在南枝身上，像是在她身边筑起城墙把她牢牢护在其中。 女生脸上有一丝丝的错愕，努力想要维持平静的表情：“你怎么突然骂我呢？我就是跟南枝聊天而已啊！” 说着那人还委屈上了：“我知道你跟南枝关系好，但是也不至于连她跟谁说话都要管？” “既然知道这是别人不高兴提起来的事情，为了满足你们心里卑劣的好奇心就要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恶心吗？”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是不是随便你比我清楚，要上大学的人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也该懂了，这个时候装傻是把谁当傻子呢？” “何米……” “别低头，王冠会掉。” “不要暴露你的恐惧和脆弱，我看得到，别人也看得到。” “何米，VCD机下线了。” “万燕那边也快准备好了，下个月他们的机子就能下线。” 何米这边的事情比较复杂，所以哪怕黎磊跑断了腿，也只是比万燕早一个月而已。 但是早一个月也是命脉。 “可以备货了。” “备多少？” “嗯，先备个……备个十万台。” “十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48章 送上门 怎么打听？直接问孙硕就好了！作为后爸计划的执行主力，他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心还是在这里的！让人留意着呢，多打听一下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而且何米还想问问，某个让她非常眼熟的剧情。 孙硕那里资料都是现成的，很快给了答复，前因后果一应俱全，剧情之惊险刺激堪比狗血剧。 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至少主要功绩不在他身上。 渣爹真的出轨了，不仅出轨，他还想找人给他生个儿子。 好消息是怀上了，坏消息是孩子不是他的。 绿人者人恒绿之，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但是他不知道啊，还在规划美好未来呢。 把小三扶正是不可能的，他还要靠庄教授呢，但是东宫西宫平起平坐还是可以试试的嘛！反正庄嬛嬛爱他，爱他就要包容他的一切，更要爱他的孩子！ 事实证明，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的确很不错，只是咸丰死的早。 然后，93年11月到了，日元汇率雪崩，他破产了。 这年头讨债的不大规矩，绑架家小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家小不止一个怎么办？黄脸婆和心头好之间，他们果断选择了孕妇，混乱之下，小三四五个月的肚子被推没了。 孩子没了，债主还在，倒是岳父岳母听说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派人来绑走了原配老婆，一切就急转直下，每况愈下，下下下下下，听说他这个年都是在京城的桥洞底下过的，差点就被当成盲流送去筛沙子了。 但是庄教授他们都跑到干休所过年去了，还是门口有武警站岗那种，别说渣爹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就算知道他也进不去啊！ 而别看何米进未名大学家属院跟回家一样，实际上，作为一个高官单位，家属院一样有保安站岗！庄教授一句话，渣爹根本进不去那个门！ 渣爹没本事进未名大学闹事，庄嬛嬛行踪不定，胡奶奶……他那三两骨头还不够胡奶奶一只巴掌扇的呢，他去送菜吗？ 相比之下，只剩下南枝了。 生活规律，路线固定，貌似全无防御。 而且他是南枝的父亲，就算在大街上撕闹起来他也有身份压制的底气。 “所以他拽着南枝要去做什么？”何米就奇了怪了，“他想要跟南枝打亲情牌，让南枝给他说好话，手段还这么粗暴的吗？” 说的直白一点，他把脸皮一扔，在校门口当众下跪抱大腿求饶效果都不错啊！世界上总有些人显得蛋疼，自己没有道德还得用道德来绑架别人，这是人的本性，不随着年龄、性别、国籍或者学识而转移的。 这么会是他这样一幅要绑架人的样子？ 至于说不懂，那也不能够，渣爹人品渣不要脸，脑子还是好使的，毕竟当年也是穷山沟考出来的金凤凰，这么多年打滚下来，应该知道现在应该用什么策略？要说他不会用怀柔手段？ 那他是怎么把庄嬛嬛骗到手的？难道她是个抖M？ “我调查一下。”孙硕毕竟不在京城，调动原本的存档容易，要调查行的消息还是要布置任务的。 何米也在犹豫，八卦一下也就算了，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毕竟不好，而且她也不知道庄教授他们是什么态度。 但是先打听打听，问题总不大。 “南枝？”何米打开门，就看到被围巾裹成一头熊的南枝，“胡奶奶，你怎么来了？” 虽然是刚过完春节，但是这天气也没有这么冷？她们至于把脸都裹起来吗？今天风又不大。 “何米啊，有件事要拜托你。”胡奶奶笑得很和蔼，“能进去说吗。” “当然，进来。”何米让开了门。 “何米，你这房子可确实有点冷清了啊！”胡奶奶看着屋里寥寥无几的家具，有些意外。 原本还以为会看到那种富丽堂皇的家具呢。 “我就一个人住，自然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的。”何米笑了笑，老人家未必能理解北欧简约风，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 而且她们天都黑了来她家，肯定不会是来参观她家到底什么样。 “那正好，我把南枝送来跟你做几天伴儿，好不好啊？”胡奶奶说道。 “那当然是好得不得了了，我一个人住不知道多无聊。”何米掩盖住心里的惊愕，喜笑颜开。 “那南枝就拜托你了。”胡奶奶拉着何米的手意味深长。 “您这就见外了不是？我跟南枝是同桌更是朋友，朋友来我家蓬荜生辉啊，什么拜托不拜托的？”何米接的毫无障碍。 胡奶奶笑眯眯的问道：“今天听说还有几个人帮忙了？” “那是我请的保镖。”何米打了个电话，赵学红到门口晃了一圈，证明一下存在，“这几位都是退伍兵，能力战力都没的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 “那南枝就交给你了。” “奶奶慢走，我让人送您回去。” “别麻烦了……” “不麻烦，有司机呢。”皇冠车停在门口，连自行车都被塞进后备箱。 “哎，那你们安心读书，放心南枝，家里的事有我和你姥爷呢。” 全程乖巧安静一言不发的南枝终于露出一个乖宝宝的笑脸：“好的。” 两人站在门口目送胡奶奶的车子远去，门一关，脸上端着的假笑瞬间垮塌，南枝一把拽住何米：“我要杀人你有门路吗？” “姑奶奶冷静点！”何米早就知道南枝不想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乖巧也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杀人违法！” “那绑架就不违法了吗？” 何米突然懂了：“如果那人跟你有直系血缘关系，说不定还真的就不违了。你想要追究，谈何容易啊！” 不然胡奶奶也不至于把她送到何米这儿来啊！ 南枝气到翻白眼，何米抬手臂撞撞她：“哎，怎么把你送我这儿来了？” 南枝撇撇嘴：“他们说，我最重要的还是安心学习，不会让他打扰我，一切和以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我又不傻！他们还是拿我当小孩子呢，掩耳盗铃。” 何米笑了笑，她其实见过蛮多家长都是这样的，只是他们更加传统和极端一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0章 我能揍他吗？ 一个脏字没有，但是像是撕碎了那层光鲜亮丽的外皮，把最肮脏的心思都揭露出来，宣之于众。 再是光鲜亮丽的人，谁心里还能没点不能宣之于口公之于众的心思呢？原来被扒掉那层漂亮的面子，其实背后的模样，都是一样的不堪啊。 女生被何米说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何米打断她：“是不是随便你比我清楚，要上大学的人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也该懂了，这个时候装傻是把谁当傻子呢？” “我……你……”女生直接被怼哭，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何米扯了扯嘴角，这场虐菜嘴炮直到上课铃响才结束。 只是南枝悄悄拽了下她的衣袖：“何米……” 何米抬头看黑板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嘴唇动了动：“别低头，王冠会掉。” “嗯。” 何米本来就把学校的话题度吸走了大半，之后再没有人敢跑到南枝面前秀优越感，因为他们都知道，你犯贱，会被何米捶的。 至于还有少量让南枝不舒服的同情，那就只能自己恶意。 毕竟同情，真的算不上什么恶意。 南枝家中露怯是事实，被渣爹那样医闹根本无法反驳，更别说未名附中的很多学生都是住在未名大学家属院的，她家里这点事根本瞒不了多久。 区别只在于，多了一个何米，挡掉所有的落井下石和幸灾乐祸，再没有人敢送上门找骂。 孙硕的效率还是可以的，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就有人把报告送到了她手上。 “怎么了？”南枝擦着头发从于是出来，看到了何米手上厚厚的一个本子，“有消息了？” “嗯。”何米面色平静，拿着调查报告的手却因为逐渐用力而绷紧了青筋。 “是你自己看，还是我念给你听？” “你念。” 南枝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不低头，不流泪，因为他不值得。 “你妈妈要离婚，你姥姥姥爷更不可能帮他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债务。他……打算让你跟他住一段时间。” “就是绑架勒索，是吗？”南枝秒懂，“你说为什么就不能把他抓起来呢？” “你是他女儿，他要带女儿‘出去走走’，天经地义。”何米摊手，就像兰香儿她家里，要把她嫁人一样天经地义。 “事情就是这样，你想怎么做。” “何米，我能揍他吗？” “可以。上限虽然是轻伤，但是让他躺在床上两三个月下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何米看着她的表情很认真，“还是你想亲自动手？唔，难度比较高，但是也不是不能操作。” 南枝本来只是生气，找何米吐吐苦水，可是何米认真的表情却把她吓到了。 貌似，何米真的可以做到！ “真，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何米很肯定的告诉她，“如果你不需要自己动手，那我就找人揍他，都是老混子，控制在轻伤不难，对于混子自身只是十五天行政拘留，他们习惯了。” “如果你想要自己动手，那就多找几个人，你混在里面不显眼的，把脸蒙起来揍他就行。” “如果你还想出面啦嘲讽，那就让他喝完酒再堵在小巷子里，就算他认出你要来告你，也可以说是他喝醉了看错了，再配合上律师和不在场证明，不会牵连到你。” “轻伤一般都是走民事调解，又不是命案，他现在是落水狗，想打他的人多了，甚至连验伤都验不出来到底是谁打的，没有人会深挖的。” 现在的法律比较松散，国家穷执法队伍建设不完善，执法力度更是堪忧，打架而已，完全可以糊弄过去。 南枝脸上有纠结，更多的是心头发凉三观破灭，她没想到原来有钱人的社会还真的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但是被何米语调平和得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司空见惯的一通分析之后，更多了犹豫。 她说要打人，只是气头上的脱口而出，但是被何米用平淡甚至冰冷的语气一通安抚，那口气过去了却本能得感觉到不妥。 毕竟她不是把打架当日常的不良少年，在今天以前她只是个连拳头都没握过的乖宝宝好孩子，对打架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都被灌输了拒绝的概念，一时之间要对人动手，哪怕万事俱备，可是她心里依旧过不了这个门槛。 尤其是看到何米脸上，安静等待的表情，似乎以为伸长。 “何米，你怎么看啊？”南枝现在都有些依赖何米了，总觉得不管面对什么样的问题、困难，何米都能完美解决，至少也能给她一个健康的方向。 “我不建议你为了这样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何米摊手，“我能保证你能在这件事上全身而退，但是这本身就是法律擦边球，是坏事，是恶事。” “为了一个你厌恶的人，把自己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坏人，你不觉得很亏吗？” “底线这种事，从来都是越退越多的，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盘外招用的次数多了是会上瘾的，到时候坑的，还是你自己。” “就算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骗得过全世界还能骗得过你自己吗？等过个十年二十年回头看一看，是不是还能面对现在的自己吗？” 南枝渐渐被何米全下来，可就这样放过，她又觉得不甘心：“难道我还要原谅他吗？” 何米哈了一声：“去，别想害我天打雷劈。” “啊？” “未尝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然，容易天打雷劈。”何米指指头顶，做了一个天打雷劈的作用。 “那，那我应该怎么做？”南枝觉得自己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一味逃避不是办法，你姥姥姥爷也不是这样的人。”何米笑了下，“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和你妈沟通沟通？” “我妈？”南枝不明白何米为什么会说她妈妈。 在她家，明面上看起来养家的是庄教授，但实际上做主的是胡奶奶。至于庄嬛嬛，她也基本缺席了南枝的成长，比渣爹好一点，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而且就南枝看起来，庄嬛嬛虽然现在回头是岸，但是怎么说看起来都不大聪明的样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1章 不值得 “庄阿姨不相信自己能独立生活，你这个女儿也不大相信她啊！”何米笑道。 南枝犹豫着问道：“跟她说……能有效果吗？” “能。” 庄教授和胡奶奶其实都是比较传统的性格，有一些老一辈人的固执，觉得“不用你管”、“这不是小孩儿该管的事”，但是庄嬛嬛虽然不知道她想法传不传统，但问题是，她没有什么主见。 所以就算她也是这个心态，可南枝的要求如果真的很强烈的话，她不一定能顶得住。 而庄教授和胡奶奶会把南枝摒除在这些事情之外，却不会把庄嬛嬛摒除在外，毕竟她是当事人。 南枝透过庄嬛嬛参与，就不会觉得自己是被轻视、被无视的小孩子，还可以拉近她们母女的关系。 庄嬛嬛虽然不聪明又自我，半辈子都在犯蠢，但是也不算无可救药，起码以前没有造成不可救药的伤害，而现在也在慢慢变好，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他现在最大的筹码，就是他还能翻身，那些讨债的也不会把他逼得太紧。” “而炒外汇是正常操作，法律上没有限制活动。” “何米，如果是你要对付这样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我？”何米笑了笑，“当然是合理合法的手段，不过看你要想要做到那一个程度了。” “我要他锒铛入狱身败名裂，这辈子都别想出现我面前！”南枝恨声道。 “你确定？” “当然！” “他可是你爸爸啊……”何米拖了长吟，不像是在权威，倒像是在调侃和拱火。 “爸？”南枝不屑得冷笑，“他也配？” “我没满周岁就跟着姥姥姥爷生活，这么多年我见他的次数没有超过三十次，从小到大我的所有生活开始都是姥姥姥爷出钱，他甚至没有出国一分钱！” “还跟我说他忙？退一万步讲，他忙着赚钱，可是也没见他给过我姥姥姥爷一份生活费啊！” “他除了处心积虑制造一个我要挟我姥姥姥爷，还有出过一丝力气吗？” “你决定了？” “决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那我动手的时候，你可别觉得我下手太重啊。” “嗯。” “你要怎么做？” “他开过公司。” “嗯，是啊。” “但是他没交税。” 只要你做事了，只要想往下深挖，总能挖出一些猛料。 “那他要是真的没有呢？” “那我就给他制造一个。” “这跟找人打他一顿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 “因为我没犯法。” “我的底线是不高，法律而已。” “法无禁止即自由。” “不要暴露你的恐惧和脆弱，我看得到，别人也看得到。” “何米，VCD机下线了。” “万燕那边也快准备好了，下个月他们的机子就能下线。” 何米这边的事情比较复杂，所以哪怕黎磊跑断了腿，也只是比万燕早一个月而已。 但是早一个月也是命脉。 “可以备货了。” “备多少？” “嗯，先备个……备个十万台。” “十万？” 这毕竟是全新的产品，销量如何完全没有办法预估，就算是万燕，也只是试水而已。 “我们的生产线规模太小，短时间内恐怕生产不了那么多产品。” “一个月能弄多少？” “两万。” “行，先做着。” 何米给他裂了一个名单，“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还得泡一泡，这张名单上的东西，给你谈一谈。” “这是什么？” “子弹。” 好事成庄，关跃民也来了。 “何总，可乐准备好了。” “备货都备齐了？” “齐了！” “那就开始，让你联系的报纸，有消息了吗？” 万燕疯狂扑广告，把VCD机的概念推广像全国，但他们没有相应的货品，全让何米捡了便宜。 3月曼心梵给她拍纪录片，乐风筹备进军可乐行业 4月金像奖捧杯，音乐风云榜开幕，VCD机借机上市，一炮打响。 5月何米发布抗战檄文，兰家人终于发现何米身份，高考前夕，对簿公堂。 6月可乐销量引爆，争议增大，家电经销商联手逼宫，何米借壳上市反击，北大录取，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发布，何米登顶首富，大结局。 “贝蓓，你学京剧出身的，是吗？” “是……” “学的哪一派？” “梅派，程派都学过。” “唱的什么角儿？” “花旦，青衣，都行。” “我有一个 想法，是一个四代青衣的故事。” “老赵，帮我联系……联系蒹葭老师，问问他这个梗概能不能弄个电视剧剧本出来。” 蒹葭，当代最牛逼的编剧之一。 多牛？ 《霸王别姬》、《活着》，剧本他写的。 要说现在的乐坛完全没有奖项吗，也不尽然。 政府有个金唱片奖，没听过？没听过就对了，何米也是在花景旺给的资料里才知道，跟华表奖一样，政治意味浓厚，公信力和民间影响力都是渣渣。像是政府的认可证明胜过专业奖项。 其他公司内部自然是有评奖的，影响力或大或小的，花景旺列了一长串，可是光凭“公司内部”四个字就定死了上限，局限性太大，没有参考价值。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2章 容易 “那他要是真的没有呢？” “那我就给他制造一个。” 南枝张大了嘴巴，栽赃嫁祸？ “这跟找人打他一顿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何米摇了摇手指，“因为我没犯法。法无禁止即自由。” 南元海自从去年日元汇率崩了之后，就觉得自己特别倒霉。 原本以为能一直稳稳捏在手里的蠢女人果然也靠不住，他有钱的时候做出衣服情深义重的样子，他一没钱还不是马上闹着离婚？还说爱情？ 倒是包养的小情人还比较靠谱，哪怕他没钱了也没走，还是给他怀着儿子，可谁知道那些杀千刀的讨债上门，把孩子给推没了？ 既然孩子没了，他也不用留着小情人了，把人扔在医院里连夜收拾了东西跑路消失。 小情人找不到他，可高利贷的还是找得到，在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人在绝境之中总是能想到新的点子。 他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个女儿。 她可是一直都是跟着那两个老东西长大的，庄嬛嬛嫁人折磨多年那俩人不要了，南枝可还是心头宝啊！ 只要把南枝捏在手里，那俩老家伙还不是一样任他予取予求？至于南枝肯不肯听话？他是她爸！他必须听话！ 再说了，棍棒底下出孝子，她还敢不听？ 可是那俩老家伙连南枝的面都没让他见到，他就去学校堵人，谁知道南枝居然跟个泼妇混在一起，上来就把他打了一顿！ 再之后，更是放了两个保镖在门口，他连学校都靠近不了！ 他打听了，那个泼妇就是现在最红火的商界奇才何米，就算是在他最有钱的时候，在她面前也得乖乖低头叫一声何总，她还未必愿意理她，更别说现在他落魄了！ 等级的差距让他根本连在何米面前站直了腰杆说话的底气都没有！更是起不了一点要较劲的心思！ 而那老家伙更是铁了心要把他逼上绝路，到处抓他尾巴。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八十年代的国营宾馆改成的小旅店，原本应该是防空洞，空间不小但是完全没有通风系统，阴暗潮湿还臭，基本等同于一个地下室，现在出公差已经没有什么人会住这样的旅馆了，留在这里的十有八九是农民工、小保姆。 可想而知这样的地方安全条件能有多好，小偷小摸都不算什么，醉鬼半夜砸门是常规操作，入室抢劫也不是没发生过！ 比如，南元海就是这样一个酒鬼。 “真要闹起来，别怪我鱼死网破！”南元海忿忿得把啤酒瓶子一扔，哗啦一声响，绿色的玻璃渣子散了一地。 木板门被灰黑色的霉迹侵蚀了大半，连门把手上都是让人看一眼就绝对不想碰到的油渍。 孙茹看着这个地下监牢一样的小破旅店，一双眼青黑憔悴的眼睛里写满了快意和恨意。 “明白了吗？”旁边的男人全身都裹在厚厚的围巾里，身材音色都毫无特色，只是低声说道。 “明白！”孙茹神经质似的笑起来，“我要他坐牢！绝对会让他坐牢！” 孙茹的年纪很轻，还不到二十岁，她的下巴比较尖，颧骨过高，眼睛比较圆而眼尾又狭长，清纯中带点小妖艳，原本是很受中年人欢迎的小妖精长相，当初在天上人间，她一度也是很受欢迎的红牌妹妹，哪怕是那些女大学生也比不过她！ 好几个老板追着要包她，南元海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她是看南元海长的还可以，那张嘴也会讨人欢心觉得能上位才跟了他！ 可是现在呢？她没化妆，显出青黄的面色，青黑的眼袋，浑身都透着憔悴和疲倦。 她就是那个给南元海带了绿帽子的小三，当然南元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没了的孩子不是他的。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特别恨他！ 当他得知那个孩子没了毫不犹豫得就收拾东西跑了，把正在大出血的她扔在医院！ 虽然最后医院还是捏着鼻子给她做了手术，可是拖延的时间太长了，为了逃医药费，她又翻窗逃跑，没处理干净之后血流不止，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她流落街头，又没有别的一技之长，而流产对于一个女人的伤害极大，直接反映在了容貌上！ 而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想要再去天上人间当妹妹都嫌她丑，她只能去做更下一等的流莺。 她现在变成这样，凭什么把她害成这样的南元海还能好好的？ 可她找不到南元海啊！ 所以，当旁边这个男人找到她，给了她一笔钱要她把南元海推入地狱，她兴高采烈毫不犹豫得就答应了！ “去。”男人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孙茹整了整手边的包袱，装成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走进那个小旅馆：“老板，有房间吗？” 老板娘的视线从电视机上挪开，很不耐烦得扫射着她，吐了一口瓜子皮：“有，你要多少的？” “给，给我一个便宜点的。”孙茹低着头。 “一天八块，先给钱！”老板娘拍出一把钥匙，继续看电视里灯红酒绿的美国片段。 孙茹给了钱，拿着钥匙往里走。 这间不是，这间也不是，终于。 那薄的完全没有隔音能力可言的门板后面透出熟悉的男人声线，她伸手一推，那基本上属于“聊胜于无”等级的破门板一推就开了，跟醉醺醺的南元海对上了眼。 “你是，小茹？”南元海迷蒙着眼惊奇的看着这个他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女人。 孙茹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南哥！” “你，你怎么在这儿？”南元海本能得爬起来，可是看看自己现在的昂子，又像一滩烂泥一样垮下来。 “南哥，你为什么把我扔在医院啊！”孙茹猛走两步扑上来抓住南元海的袖子，低低的声音啜泣着，又有源源得仿佛鬼屋里的特效，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我付不起医药费，被医院赶出来了，我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赔我！你赔我！” 原本孙茹还是在演戏，可是一抓到南元海，鼻腔冲入令人作呕的霉腐气，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死死抓住他胳膊的指甲都深深陷入他的胳膊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3章 情势急转 “滚开！”南元海本来心里还有点奇怪和愧疚，可是被她这疯婆子一样神经质的表现以刺激，本能得一把甩开了这个女人！ “啊！”南元海喝醉了酒的力气还是大，孙茹又刚刚除了事正是身体状况极端虚弱的时候，被他这么一推，猛然栽倒在地上！ 正好摔倒在那满地的啤酒瓶玻璃渣子里！ 也不算是正好，他这一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啤酒瓶的玻璃渣子，不管她往哪边摔都很有可能甩上去！ 那些玻璃渣子扎入她的皮肤，鲜血涌了出来，潮湿的霉味中突然多了血腥味，不止这么滴，这阴暗的地方突然多了一丝恐怖诡谲的气息。 南元海也被下了一条，被酒精冲垮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看到孙茹把衣领扯了两下，撕心裂肺的叫来！ “强·奸啊！救命啊！杀人啦！”小破旅馆的治安不行，原本出什么恶性事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人自扫门前雪，墨管他人瓦上霜。 但是这毕竟是国内，还没到出人命还能熟视无睹的地步！ 她这一声极端凄厉的惨嚎在回音效果原本就非常好的防空洞反复回荡！迅速吸引了人过来！ 南元海本能得扑上去要捂住她的嘴，可没两下就被人扯开了！ 南元海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不大的房间里挤满了人，门口还有人探头探脑得等着看热闹。 而屋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倒在玻璃渣子里，抓着衣襟瑟瑟发抖，满身酒气的男人涨红了脸扑在女人身上！ 还有什么搞不明白的吗？ 旅馆老板娘还在头痛呢，忽然就听到一声极具威严的声音：“谁报的警？” “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打我！” 浑身都是血的长发女人，这效果已经直奔着鬼片去了！凄惨的把警察都吓了一跳！ 虽然现在全国的执法队伍普遍素质底下，但是京城的水平还是不一样的，警察连忙把女人送到医院去。 “这是家务事，家务事！” “家个屁啊！谁跟你有关系！” “这人不分青红皂白，我路过，他就把我拖进去，要强奸我，还打我！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了，帮帮我，救救我！”孙茹一把鼻涕一把泪得抱着警察的大腿。 “南元海是吗？跟我欧一趟，你的事情犯了！” “偷税漏税！” “不要暴露你的恐惧和脆弱，我看得到，别人也看得到。” “何米，VCD机下线了。” “万燕那边也快准备好了，下个月他们的机子就能下线。” 何米这边的事情比较复杂，所以哪怕黎磊跑断了腿，也只是比万燕早一个月而已。 但是早一个月也是命脉。 “可以备货了。” “备多少？” “嗯，先备个……备个十万台。” “十万？” 这毕竟是全新的产品，销量如何完全没有办法预估，就算是万燕，也只是试水而已。 “我们的生产线规模太小，短时间内恐怕生产不了那么多产品。” “一个月能弄多少？” “两万。” “行，先做着。” 何米给他裂了一个名单，“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还得泡一泡，这张名单上的东西，给你谈一谈。” “这是什么？” “子弹。” 好事成庄，关跃民也来了。 “何总，可乐准备好了。” “备货都备齐了？” “齐了！” “那就开始，让你联系的报纸，有消息了吗？” 万燕疯狂扑广告，把VCD机的概念推广像全国，但他们没有相应的货品，全让何米捡了便宜。 3月曼心梵给她拍纪录片，乐风筹备进军可乐行业 4月金像奖捧杯，音乐风云榜开幕，VCD机借机上市，一炮打响。 5月何米发布抗战檄文，兰家人终于发现何米身份，高考前夕，对簿公堂。 6月可乐销量引爆，争议增大，家电经销商联手逼宫，何米借壳上市反击，北大录取，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发布，何米登顶首富，大结局。 “贝蓓，你学京剧出身的，是吗？” “是……” “学的哪一派？” “梅派，程派都学过。” “唱的什么角儿？” “花旦，青衣，都行。” “我有一个 想法，是一个四代青衣的故事。” “老赵，帮我联系……联系蒹葭老师，问问他这个梗概能不能弄个电视剧剧本出来。” 蒹葭，当代最牛逼的编剧之一。 多牛？ 《霸王别姬》、《活着》，剧本他写的。 要说现在的乐坛完全没有奖项吗，也不尽然。 政府有个金唱片奖，没听过？没听过就对了，何米也是在花景旺给的资料里才知道，跟华表奖一样，政治意味浓厚，公信力和民间影响力都是渣渣。像是政府的认可证明胜过专业奖项。 其他公司内部自然是有评奖的，影响力或大或小的，花景旺列了一长串，可是光凭“公司内部”四个字就定死了上限，局限性太大，没有参考价值。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4章 当妈的样子？ 里面正在审问的警察走出来，女警看向他，他低声摇头：“嘴硬的很，一直在狡辩，说这是家务事，就像赖了这事！” “这就是狡辩！”女警骂了一句。 她都在孙茹的包里找到了她刚来的火车票和身份证，核实了她的身份，女人叫李红，辽省人，经过同乡介绍来京城当小保姆。 很重要的一点是，她是有暂住证的，是她的未婚夫帮她办的，小两口招工进城，她未婚夫去跟负责任接洽，让她先来找个小旅馆住一下，谁知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至于他说的那个孙茹，倒也是有这个人，可当时人家正在天上人间呢！ 虽然那地方背景深厚他们进不去查，但是门口明明有人看到了！ 就这还能说是她，这是分身术吗？ “是狡辩，既然他拒不配合，那就从重从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得罪了领导，要是不狠狠得办上面还觉得他们办事不力呢！ “对了，他这人身上还有什么案底，再往深了挖，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好！” 这一挖，还真的挖出了大料！ “领导！大案子！” “嗯？” “这个南元海以前开过公司，长期偷税漏税，数额巨大！初步计算，总额超过550万！” “成立调查组，狠狠得查！” 偷税漏税同样是刑事犯罪，南元海原本以为这是家务事，虽然觉得被那个女人摆了一道很倒霉，但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事，还谋划着等出去了，要狠狠得报复回去！ 还有庄家！别以为她不知道，庄嬛嬛这些年可没少漏了底细，他手上还是有一些庄家的把柄的！真的不救他，等他出去了，别怪他鱼死网破！ “南元海，你的事犯了！”正在幻想着日后怎么报复孙茹，忽然监禁室的门打开，和遗忘小猫两三只不一样，这一次站在门口的警察数量堪称豪华！ “坦白从宽！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狡辩不会有好下场的！” 南元海绝对不会知道，他这一进局子，就出不去了！ …… 未名大学家属院，庄宅。 “嬛嬛，吃点东西。”胡奶奶端着个托盘上来，庄嬛嬛在一堆文件里抬了下头笑了笑，继续埋头整理文件寻找法律条例。 这是南枝的书桌，但是南枝最近住在何米哪儿，这套书桌就归庄嬛嬛了。 “好，妈，我一会儿就吃。” 庄嬛嬛其实也是上过大学的，也是法律系。 只是没毕业，刚上了两年学就退学生孩子去了。 庄教授一辈子都在后悔这件事儿，当年怎么就一松口让她跑到别的城市去上大学了呢？ 这要是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上大学，绝对不会给那个渣滓有可乘之机。 胡奶奶看着面前的女儿，忽然觉得像是看到了南枝。 这样想似乎是不大准确，但是南枝在她身边长大，这么多年了，每次南枝读书到深夜都是她来给南枝送夜宵，而庄嬛嬛，毕竟离开她身边好久了。 “嬛嬛，那人最近没找你麻烦了？” “哎，你不说我还忘了，是没有了。”庄嬛嬛提起那人都觉得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那是不是可以把小枝接回来了？成天住在她同学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嘛！”胡奶奶退休多年，她学历不高，也没有什么爱好，日常生活除了找老战友叙旧就是围着庄教授和南枝转。 现在南枝不在，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缺了一块，哪怕有一个庄嬛嬛要填补，可终究形状不对，契合不上啊。 所以还是空落落的，就想着宝贝乖孙女赶快回来。 “可是现在还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对南枝下手！”毕竟她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南枝，而且就算贴身跟着，他们老的老，弱的弱，南元海怎么也是个壮年男人，他们保护的效果如何还不一定你。 反正肯定没有何米高！ 战斗力为证！ “要不，再问问爸爸？”庄嬛嬛问道。 说曹操曹操到，说道庄教授，他正好回来了。 “老庄，正想问你呢，要不要把南枝接回来啊？”胡奶奶问道。 “可以把南枝接回来了。” “啊？可是那边……” “南元海不用担心了。”庄教授的表情古怪，“南元海被抓进去了！” “怎么回事？”胡奶奶和庄嬛嬛的表情都是一样的，这也太巧了！ “刚刚收到消息，南元海被挖出偷税漏税，而且数额特别巨大。”庄教授说的特别解气！ 你在外面我收拾不了你，现在你都进去了，还不能把你整的明明白白的，我这么多年法律白研究了！ 可是这么巧的事情，难道真的可能是巧合吗？ 谁会信？ “这么回事？” “他喝醉了，对个小姑娘动手，正好被带着客商来考察地址的区领导看见，客商当场被吓跑，区领导大发雷霆要往深挖，这才挖出来的。”庄教授身为未名大学教授的人脉不是盖的，说的非常清楚。 “哪个客商这么巧合？” “听说是乐城广场？”乐城广场四个字一出，庄嬛嬛脸色都变了！ “乐城广场，不是何米的那家店吗？”胡奶奶和庄教授的视线一起转移到了庄嬛嬛身上，而庄嬛嬛脸上表情的变化也太过明显，想要装做看不见都不行！ “嬛嬛，你有想法？”胡奶奶问道。 “这事……是不是何米做的？”庄嬛嬛犹豫着问道。 “何米？”胡奶奶和庄教授面面相觑，这又干她什么事？何米以前见过南元海吗？ 哦，见过的，还把他打了一顿。可这也是南元海怕何米啊！难道还能是何米揍他揍得手疼，心有不甘，打算再揍一顿？ 何米能帮忙照顾南枝他们已经很感激了，都是他们的家务事，何米真的会参与吗？ “上次去见南枝，南枝说，何米可以帮我们。”庄嬛嬛被胡奶奶一追问，就说出来了。 “南枝？你把这事告诉南枝了？”庄教授的眉头都拧在一起，语调极为严厉的呵斥庄嬛嬛，“不都跟你说了吗，南枝要高考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你拿这些事情烦她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她没心思上学，高考考砸了怎么办？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妈的样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5章 朋友 “可是，南枝说，事情都出了，让她掩耳盗铃装做不知道也不可能啊！”庄嬛嬛很委屈，“她说，要不是何米劝她跟我说，她都想自己私底下找人把他算账了！” “所以你就说了？”胡奶奶的态度倒是没有庄教授那么凶悍。 “嗯。”庄嬛嬛微微低着头，好像小时候犯了错要被父亲责罚一样，“我想，南枝也大了，她要问我总不可能一直瞒着她？先让她知道也没什么……？” “大什么大，她还小呢！”庄教授觉得自己女儿一惯拎不清，现在更是拎不清了！ “可是我像南枝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遇到南元海了。”所以就被她骗到了手，才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你……”庄教授板着个脸，忽然觉得胳膊一痛，原来是胡奶奶提着他的胳膊肉做三百六十度旋转。 可胡奶奶脸上还是笑眯眯，光看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她在闹家暴：“让她知道也好，吃一堑长一智，省的以后跟咱们闺女一样傻。” 庄教授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庄嬛嬛松了一口气，貌似何米也是这样说的。 “那这件事，真的是何米做的？”庄嬛嬛问道。 “八九不离十了。”庄教授悄悄后退一笔躲开胡奶奶的多名龙抓手，丰富的经验告诉他现在胳膊绝对青了一块，可是又不能伸手去揉，只能板着张脸硬挺着，“乐城广场几千万的投资，除了她这个当老板的，还有谁能支使得动郦璋那个总经理？” 庄嬛嬛缩了缩脖子，她原本就知道何米很强，很厉害，可是她在他们面前的表现都太无害，真的像个单纯的小姑娘，可谁知道一出手就是这样的辛辣的绝杀！ 别说她了，庄教授忽然都有些心底发凉，这样一个人，他们居然还觉得她是温和无害的小女孩？ 还把宝贝孙女交代给她，请她照顾？ 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要不还是把南枝接回来？”这样的危险分子，自家宝贝孙女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省的被污染了！ 胡奶奶却忽然一瞪眼：“接什么接？” “她手段好，那又怎么样？又没对着我们用！” “要是想谢她，这个案子你们用点心思，给她赢的漂漂亮亮的，不就行了吗？” 她说的是谢，不是怕。 “姑娘家家得活着不容易，多学点本事，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 “她能图我们南枝什么？我们两个年纪大了，嬛嬛就更别说了，南枝有这么一个彭更有，日后说不定还能照顾照顾她。” 庄嬛嬛原本就是毕节哦佩服何米的，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怕她，怕这个女儿的同学。 “不要暴露你的恐惧和脆弱，我看得到，别人也看得到。” “何米，VCD机下线了。” “万燕那边也快准备好了，下个月他们的机子就能下线。” 何米这边的事情比较复杂，所以哪怕黎磊跑断了腿，也只是比万燕早一个月而已。 但是早一个月也是命脉。 “可以备货了。” “备多少？” “嗯，先备个……备个十万台。” “十万？” 这毕竟是全新的产品，销量如何完全没有办法预估，就算是万燕，也只是试水而已。 “我们的生产线规模太小，短时间内恐怕生产不了那么多产品。” “一个月能弄多少？” “两万。” “行，先做着。” 何米给他裂了一个名单，“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还得泡一泡，这张名单上的东西，给你谈一谈。” “这是什么？” “子弹。” 好事成庄，关跃民也来了。 “何总，可乐准备好了。” “备货都备齐了？” “齐了！” “那就开始，让你联系的报纸，有消息了吗？” 万燕疯狂扑广告，把VCD机的概念推广像全国，但他们没有相应的货品，全让何米捡了便宜。 3月曼心梵给她拍纪录片，乐风筹备进军可乐行业 4月金像奖捧杯，音乐风云榜开幕，VCD机借机上市，一炮打响。 5月何米发布抗战檄文，兰家人终于发现何米身份，高考前夕，对簿公堂。 6月可乐销量引爆，争议增大，家电经销商联手逼宫，何米借壳上市反击，北大录取，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发布，何米登顶首富，大结局。 “贝蓓，你学京剧出身的，是吗？” “是……” “学的哪一派？” “梅派，程派都学过。” “唱的什么角儿？” “花旦，青衣，都行。” “我有一个 想法，是一个四代青衣的故事。” “老赵，帮我联系……联系蒹葭老师，问问他这个梗概能不能弄个电视剧剧本出来。” 蒹葭，当代最牛逼的编剧之一。 多牛？ 《霸王别姬》、《活着》，剧本他写的。 要说现在的乐坛完全没有奖项吗，也不尽然。 政府有个金唱片奖，没听过？没听过就对了，何米也是在花景旺给的资料里才知道，跟华表奖一样，政治意味浓厚，公信力和民间影响力都是渣渣。像是政府的认可证明胜过专业奖项。 其他公司内部自然是有评奖的，影响力或大或小的，花景旺列了一长串，可是光凭“公司内部”四个字就定死了上限，局限性太大，没有参考价值。 不过要说柯老怪能看上米卡，何米真的一点都不惊讶，真的。 上辈子的米卡就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影后，演技派！要不是生不逢时，她最精华的那些年内地娱乐圈的风向是往港台吹的，她的演技，她的成就不会比于曼章低。 夏天是饮料销售的旺季，所以七月半了才做饮料销售的宣传，就跟临上床了才找套，蹲坑上了才拿纸是一个意思。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6章 备战 南元海锒铛入狱，刑期一路往上加，住的班房也是火线升级，等到了三月份都已经被塞进了看守所，眼看着开庭之后就要直奔监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到她面前讨打了。 但南枝还是跟她一起住，因为她提出的反盗版诉讼马上就要开庭了，庄教授和庄嬛嬛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胡奶奶说他们这个环境不适宜南枝学习，就把她留下了。 其实何米这里也不清闲啊！ 尤其是星期天！ “你这个礼服还得再改改，还得再收一收腰。”李见群双手掐着何米的腰，“这段时间你可要小心了，别吃胖了，到时候来不及改，穿礼服就不好看啦！” “明白！”何米左扭右扭，臭美得不得了。 “何米，走红毯不是只要一套衣服吗？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套啊！”南枝看着也是两眼放光。 哪个女孩儿不喜欢漂亮的小裙子呢？ “可能还会有别的活动，总之多备两套衣服总没错。”何米恋恋不舍得把身上的礼服换下来，“香江人龟毛的很，我要是一套衣服穿两次，他们还以为我破产了呢。” 何米透过镜子都能看到南枝的一脸艳羡：“你也喜欢？” “你明知故问！”南枝真的要被何米这幅欠揍的语气气死了！、 “喜欢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呢？”皮这一下何米真的特别开心，在南枝气的要冲过来揍她之前，何米看向李老师，“李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满足一下某个嫉妒得眼红的小姑娘呢！” “好，保证让你们都漂漂亮亮的”李老师整理好何米换下来的衣服，伸手对南枝招了招，“过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 “真的可以吗？”南枝嘴巴上还要矜持一下，可实际上双脚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兴高采烈得冲过来。 “反正她有钱，有什么不可以的？”李老师说完还把金主赶出去了，“快出去，楼下有人等你半天了。” 等何米的是黎磊。 比起刚退伍那会儿，黎磊身形没有那么精瘦，但是更黑了。 粤省的阳光实在是太凶残了。 黎磊的性格很干脆，哪怕这段时间天天跟商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也没有什么改变，上来就开门见山：“何米，VCD机可以下线了。” 说着她打开样机。 比何米记忆中的VCD机要厚重，抡起来的杀伤性更强。但是花重金砸钱请了工艺美术大师设计过的银灰色外科带着一股科幻感，哪怕是何米都觉得可以接受。 “辛苦你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是黎磊这人不解风情的实事求是，忧心忡忡的说：“万燕那边也快准备好了，下个月他们的机子就能下线。” 何米这边要筹备的事情比较复杂，所以哪怕黎磊跑断了腿，也只是比万燕早一个月而已。 但是早一个月也是命脉。 “早一个月也是早啊！可以用来备货啊。”何米摸了摸VCD机的边框，跟以后的塑料外壳比起来，还挺有金属的质感的。 像个装饰多过像个家电，外形特别高大上，就是跟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装修风格都不搭。 黎磊毫不废话：“备多少？” “嗯，先备个……备个十万台。” “十万？”哪怕是令行禁止的黎磊也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这毕竟是全新的产品，销量如何完全没有办法预估，就算是万燕，也只是试水而已，全年的产量初步预估也只有五六万台，何米一上来就是十万？ “有困难？”何米问道，黎磊做生意也是军人画风，令行禁止，是不会反驳她的。 “我们的生产线规模太小，短时间内恐怕生产不了那么多产品。” “一个月能弄多少？” “两万。” 这个数字可就不那么让人满意了。 “行，先做着。” 何米给他裂了一个名单，“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还得跑一跑，这张名单上的人我已经联系过了，有初步意向，但是具体的条款还得你去谈一谈。” “这是什么？”黎磊一边问一边接过那张薄薄的纸。 何米轻笑一声：“子弹。” 何米很忙，忙到自己的属下见她也要排队，黎磊前脚刚走，后脚关跃民就进来了。 年前何米在盛海的时候就已经听他说过红绿茶的销售情况，在1994年2月，这个面世不足半年的新品牌月销已经突破5000万！ 这意味着在饮料行业，除了老大哥健力宝，乐风红绿茶一骑绝尘，碾压全国国产饮料品牌！ 是时候向真正的目标发起进攻了。 全国经销商闻风而动，临州乐风厂的门口，又被堵了。周围居民暴跳如雷，当地政府喜笑颜开。 临州的乐风饮料厂的前身冰风饮料厂都十多年了，在老城区，周围的路很窄，根本容不下全国跑过来拉货的大卡车。 在这样的情况下，乐风饮料厂要开分厂，实在是太正常了，全国政府都会倒履相迎！ 而为了把红绿茶在全国内铺开，在不同的省份设置灌装厂是必然的步骤，所以关跃民去了蜀中，丝毫没有人觉得奇怪。 但是关跃民去蜀中，不仅是为了红绿茶的分厂，更主要的，是为了一个曾经的国宴饮料。 “何总，蜀中那边，已经开工了。”关跃民拿出一个易拉罐。 绿色的易拉罐喷漆，瓶身比现在中国流行的可口可乐或者健力宝都要狭长一些，在易拉罐饮料里是比较独特的，上面竖排着四个大字：非常可乐。 说到这里何米还很遗憾，她原本是想用红色的，辨识度高，容易引发人的购买欲，但是不是被可口可乐占了吗？百事可乐占了蓝色，黄色就跟健力宝的橙色撞衫了，现在技术不行，颜料已刷上去就掉色，那何米就只能委屈委屈，挑了个绿色。所以这包装颜色就特别小清新。 要说绿色也不是不能做宣传，比如宣传绿色健康的概念，可问题是现在保健品横行，这样一个很容易跟保健品扯上关系的概念何米避之唯恐不及。 本来就是运动功能饮料的健力宝都不敢沾这个坑，原本就是做儿童开胃口服液的娃哈哈都转行了，何米脑子进水了一脑袋扎进去？ 要拿这个做文章，怎么也得等保健品的风头过了再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7章 可乐 何米把玩了一下罐子，拉开了上面的拉环喝了一口。 基本上还是可乐的口味，但是里面有一股非常浓郁的中药味。 实际上这并不稀奇，可乐本来就有中药味，很多第一次喝可乐的老年人坚信那是草药汤子，但是这个口味怎么说呢，很特别。 有人说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口味在于百事可乐有一股焦糖味，反正何米是合不出来，但是这个可乐的中药味她都喝得出来。 这叫辨识度。 “这个是市场调查的报告。”关跃民又递过来一份报告。 调查报告上的抬头是南字系，三万份调查问卷，地域面积从京城盛海等超一线城市一直覆盖到二三线城市，男女都有，调查问卷的对象是十几岁到三四十岁，属于可乐的销售对象。 一罐可乐要两三块人民币，属于奢侈品，乡镇和老年人是不会自己购买饮用的。 清华大学应用统计系教授跑的数据，分析非常详细，但何米先跳过那些统计学处理后的顾客群体侧写，翻到自己最想要看的数据。 80.75%的受访者一口咬定，这就是天府可乐。 这就成了！ 何米在桌面上摆出了一份报纸，上面硕大的标题扎心扎肺的《两可乐水淹七军》！ 中国饮料面对两可乐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抗争从未停止，但是崂山可乐、炳煌可乐、少林可乐之类的，大部分属于圈地自萌的音效案例。 但是也不是没有成功过的，一个在八十年代初期，一个在九十年代后期。 九十年代后期的是娃哈哈做的非常可乐，依托娃哈哈集团一惯的农村包围城市战略大幅度占领乡镇市场。但是说白了，就是仗着便宜大价格战，等两可乐反应过来要下沉市场，那就被揍得找不着北了。 真正在正面市场上赢过的，是天府可乐。 一出世就被定为国宴饮料，八十年代曾经一度占据中国可乐市场的70%，捶的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找不着北，产品远销日本、美国和俄罗斯——这可是跟健力宝的卖广告炒作，制作营销事件最后出口转内销不一样，都是实实在在的对外销售！ 然后去年，天府可乐被卖给了百事可乐，说是学习外国的先进经验，然后立马被雪藏拆封，今年过年的市场上就基本上找不到天府可乐了，想喝都没地方买去。 蜀中的领导或许还沉浸在引进外资的沾沾自喜里，但是天府可乐的直接关系人，比如天府可乐集团、又或者是掌握了原液制作的蜀中省中药研究所的利益已经被剥夺干净即将暴死，那谁还管你？ 所以关跃民找上门去，双方一拍即合。 “备货都备齐了？” “齐了！” “那就开始，让你联系的报纸，有消息了吗？” 万燕疯狂铺开广告，把VCD机的概念推广像全国，但他们没有相应的货品，全让何米捡了便宜。 3月曼心梵给她拍纪录片，乐风筹备进军可乐行业 4月金像奖捧杯，音乐风云榜开幕，VCD机借机上市，一炮打响。 5月何米发布抗战檄文，兰家人终于发现何米身份，高考前夕，对簿公堂。 6月可乐销量引爆，争议增大，家电经销商联手逼宫，何米借壳上市反击，北大录取，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发布，何米登顶首富，大结局。 要说现在的乐坛完全没有奖项吗，也不尽然。 政府有个金唱片奖，没听过？没听过就对了，何米也是在花景旺给的资料里才知道，跟华表奖一样，政治意味浓厚，公信力和民间影响力都是渣渣。像是政府的认可证明胜过专业奖项。 其他公司内部自然是有评奖的，影响力或大或小的，花景旺列了一长串，可是光凭“公司内部”四个字就定死了上限，局限性太大，没有参考价值。 “你终究只是个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商人，民族工业的意义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是毁了民族工业的罪人！！！” “接下来我会全力阻止你投入这条不归路，如果你愿意回头，愿意主持研究别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选择可以给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名片被撕得粉碎：“好走不送！” “何米，你进京的消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同行，之前有消息，黄国美来临州打听我们的政策，看样子是想把分店开过来，现在你去了京城，他以为他做了初一你要做十五呢。” 京城的家电市场除了少数国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的都被黄国美一统河山。 “让他紧张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 比如手机的基带芯片，被懂王那个二货卡脖子，难道不觉得很难看吗？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梅梅，谢谢你。”何米抱住她，蹭蹭她的脸蛋。 “没事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就这么做其实是不行的，何米不想看着一个曾经有树立国产民族品牌信心的人就此淹没在商业手段的浪潮里。 “核心技术不在手上，整机集成有什么用？做一个简单的组装厂商，粤省随便拉出一个作坊都能盗版！没有技术壁垒，你凭什么独占鳌头？” “做这个，没错，这是一个能养活几十万工人的产业，但是利润太薄，只能赚点手工费！说到底，还不是帮外国企业打工？！！！” 历史上VCD机子的广告做的可凶，第一批央视标王被几家白酒厂包圆，但是在白酒厂商因为粮食安全问题被打压之后，接替央视标王的就是VCD机！ 但是那个时候做VCD可以，现在做VCD机就是智障！ 原因很简单，不止是VCD的盗版光碟还没有铺天盖地得出现在所有租售音像制品的商店，还在于现在全国的彩电保有量严重不足！ VCD机的火爆是从96年开始的，为什么？ 因为95年有一场非常著名的国产家电降价大战！价格屠夫长虹首先举起了屠刀，同归于尽一样得把全国的彩电价格都给打了下来，而VCD机属于彩电的配套设施。家里有了电视机，才会买VCD机放片子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8章 曼心梵 上次何米忽悠于关关的那家西点店，何米踩着自行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得冲进来，就看到个美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到她踩自行车过来，脸上抑制不住流露出惊愕。 何米把书包一甩，伸手的时候哪怕还是穿着校服，身上的气质也已经截然不同，一抬眼一挑眉，全是精明。从学生到老总，气场切换无缝衔接：“曼小姐，久等了。” 曼心梵，央视纪录片导演，《东方时空》的栏目制作人之一，并且此时年纪尚且未满三十岁，能写诗能写文能写歌词能写报道，还特别擅长做导演制作节目，日后会连续担任九届《感动中国》的总导演。 但她看起来不像是强势的女强人，五官精致却没有什么攻击性，穿着打扮让人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个感性又文艺的女子。 何米这一世见到各种各样的女子，才华横溢的，满腹经纶的，干练利落的，文雅秀美的，提笔能诗上马能战，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也不在少数。 这才叫才女，容得下小许那样的小三碰瓷？ 曼心梵看着她这宛如变脸的模样，觉得很是神奇。 “没有，我也刚来。”曼心梵忍不住看她停在门口的自行车，“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因为我骑自行车？”何米笑道。 “这只是一个方面，因为我听说，你有一辆皇冠车里面坐着三个保镖贴身保护。”能成功的人都是有共性的，曼心梵可是做过功课的。 “在那儿呢。”何米一指窗外，一辆黑色的皇冠车已经特别低调得停在门口的路边却没有人下来。 有皇冠车坐还骑自行车？ 曼心梵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透这个女人……不，女孩。 “曼姐一直看着我，是觉得我特别好看吗？”何米捧着脸，一副等着她夸的样子。 曼心梵哭笑不得：“当然好看。我本来觉得，看人要想看能力和品性，长的太好看的人会喧宾夺主，只关注容貌而掩盖了才华。但是你的才华是容貌也掩盖不住的，的确神奇。” 何米哈哈大笑：“曼小姐，你是我见过的，夸人夸得最舒服的人之一。” “那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被个美女当面夸，很爽的！” 现在轮到曼心梵哈哈大笑了：“你很有趣。我有预感，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拍摄一定会让我又非常大的收获。” 寒暄了几句，进入正题了。 曼心梵是来给何米拍纪录片的，金像奖提名出来的时候约的纪录片，特地等到她考完试，学业相对比较轻松的时候才开拍，就是要看她这个与众不用的学生企业家的日常。 播出时间定在了金像奖颁奖典礼之后，如果何米能得奖的话，不然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何米带他们回自己住的房子拍了几个镜头，她和曼心梵一边走一边聊天，是拉近关系，也是曼心梵为了更了解她好拍片子。 “你大概是中国最有钱的女性了？” “哎，可不敢当，偌大京城比我有钱的人可多了去了，更不乏有钱的女性。” “比如呢？” “长安俱乐部那位陈大姐。” 这也是一位非常有名企业家，在天安门隔壁办俱乐部，就猜猜有多牛逼！对了，她虽然算是大院子弟，但光是自己的家庭背景可支撑不了她走到这一步，也算是白手起家了。 但她最为网友所知的标签，比中国第一女富豪更响亮的，却是“吃到唐僧肉的女长老”。 因为她再婚的丈夫是比她小十一岁的83年《西游记》中唐僧的扮演者。 光是从这一点上来看，性别歧视真是无处不在，明明起家手段都不光彩，但是男性富豪娶了年轻漂亮的妻子可不会被调侃。 “你既然有车，为什么还要骑自行车？”曼心梵跳过了那个话题，毕竟陈大佬可不好提，容易404。 “近啊，我住得近，换车容易被同学看到，骑远一点再上车也麻烦，不如直接骑过来了。” “你经常骑自行车吗？” “上学的时候会。”何米摊手，“做人要低调。” 天天在学校旁边摆一辆皇冠车还塞着仨彪形大汉你跟我说要低调？ 曼心梵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矛盾的综合体，越看越生气。 哪怕她不拿奖，光是这个人拍出纪录片来就很够夺人眼球了，节目效果直接拉满！ “房子的外设就不要拍了，我不想被人找上门来。”何米看他们站在门口比比划划的找机位，提醒道。 曼心梵觉得有理，让摄制组的人跟着进来。 平房改建的小楼房，外观看起来非常普通，门口进来就是一个光溜溜的水泥场地，连花花草草都没有，干净得毫无特色。 在京城住有院子固然是很奢侈的表现，但是联想到何米的身份和身家就不会这么觉得了，等进了屋，四白落地的装修里简单的摆设了几件家具，米色沙发，灰色茶几，灰色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大电视，虽然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可还是莫名觉得空旷和清冷，她发自肺腑得说道：“这房子简朴得出乎我的预料。” 她的这个形容词差点让何米笑出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曼心梵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放在玄关鞋柜的台面上，深灰色的木质鞋柜线条流畅简洁，不同于市面上常见的款式，触指细腻的木质纹理让她意识到这么一个这个柜子造价绝对不便宜。 再看屋里，乍看只觉得四白落地朴素，堪称家徒四壁风，可仔细一看自然能看到房屋的设计中蕴含的美感。 曼心梵忽然兴奋起来，指挥摄制组：“先拍一个全屋的镜头。” 胶卷贵，摄像机更贵，就算是央视也没有余粮，就一台摄像机胶卷还用的抠抠搜搜的。 何米让紫微星又送了一台摄像机过来，胶卷更是敞开了用，对于九十年代的摄制组人员来说，“胶卷敞开了用”简直就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待遇啊！ 江闻那样的坑货她都包了，这群人都省吃俭用习惯了，总不可能比江闻还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9章 纪录片摄制 取景的地方就在客厅，曼心梵和何米面对面坐着，像个访谈节目，曼心梵说道：“何总在美学上有自己独特的理解，这房屋的布置和时下流行的风格有很大差异。” 何米可不居功：“那是设计师的功劳，我只是负责出钱提要求。” 曼心梵笑道：“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这解读实在太到位了：“对。” “所以你把三家公司都交给经理人？就没有一点担心吗？”这也是曼心梵和全国观众最关心的一点。 老板把公司扔给手下，自己躲在学校里上学？全国那么多老板没有一个都没有这么干的！ 何米笑道：“对人以诚，人不欺我，对事以诚，事无不成。我只要把握大方向就够了，具体的事务我相信他们能够做好。” 曼心梵不懂商业经营，而且这个纪录片主要是表现何米而不是表现何米的商业版图，她要问一些更多普通人会关注的话题。 “虽然见面不久，但我有一个发现。你身上除了大哥大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奢侈品？” 蓝白校服马尾辫，就连扎头发的头绳都是最普通的皮圈，怎么看都跟奢侈品不沾边，就连手上的手表都是市面上二三十块钱就能买一块的石英表，除了这个，什么项链戒指耳环一概没有。 “一方面是因为我认为，什么样的场合就要搭配什么样的着装，现在主要身份是学生，穿的都是校服，再带上首饰别说影响好不好，这个画风也不搭呀，多累赘。如果是谈生意或者去公司，着装还是需要打理的。” 曼心梵点头：“那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我对那些首饰也没有多喜欢。”是真的不喜欢。 难道何米会喜欢那些狗链子似的大金项链还是会喜欢金耳环珍珠项链玉手镯？现在的首饰设计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啊！ 在香江倒是有外国品牌设计的一些首饰，但还是那句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不用名牌吗？” “好用就行了，是不是名牌无所谓。”何米发现曼心梵好像有意把她的话语往某个人设上引导，补充道，“你也不用说我艰苦朴素，主要是不喜欢，要是喜欢，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外物不移心志？”这总结的层次咋还越来越高了呢！ 也就是何米心志坚毅才能扛得住如此高水平的彩虹屁，应得毫不脸红：“对。” “可是现在有一种说法，老板出门谈事情要是身上没有名牌就好像没有身份没有面子，你不这么认为吗？” 何米挑了下眉头：“我的身份，不需要名牌来抬。” 捕捉到何米霸气侧漏的一面，曼心梵一本满足，这才是何米嘛！ 她做过功课，也看过于关关的报道，知道何米这个人看似亲和，实际上极为傲气，捕捉到她偶尔泄露的傲气，这次采访才算圆满。 “其实我很好奇，你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你的财富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积攒不到的，是什么让你放下工作回来读书呢？” “在商业上我是做出了一些成就，但是那些成就不仅仅是纯粹的能力，还有时机和运气。现在是起来了，但是能走多久，走多远还得看一个人的底蕴和能力，大学是一个最方便的提升渠道，提升了自己的素质，以后才能走的更远。” 何米眼神虔诚：“而且，未名湖，那是梦想。” 又问了几个问题，曼心梵一本满足：“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明天你晨练的时候再过来打扰了。” “应该是我要说辛苦你们了，丽丽，带央视的同志们去吃饭，好好招待。”何米送客送到门口。 他们给她拍纪录片，虽然央视有经费下发，但是何米显然不会那么没情商，招待待遇直接拉满，哪怕都是京城人也一样给住酒店吃大餐车接车送，让这些还在熬资历的杨氏精英们好感度直接爆棚。 “是，何总。”乐家京城店原本就是在服务上独树一帜才在国美的围追堵截下顽强扩张，哪怕现在国美把店都开到乐家新店隔壁了也依旧顽强得盈利着，安丽丽来做接待工作，何止是驾轻就熟啊！ 曼心梵被何米招待过，知道这是什么待遇，就很好奇：“何总不一起来吗？” “不了。” “何总晚上有安排？”曼心梵的脸上就写了四个大字：可以拍吗？ 既然是要拍何米的日常，那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二十四小时都要装进镜头里去啊！ “我要写作业。” …… 曼心梵原本以为，何米说的锻炼，是跑跑跳跳做做操什么的，真的。 然后她才发现，她太天真了。 先是力量锻炼，那些器材一个个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动作又慢，不亲自上手体验一把还以为很容易呢。 直到何米提着把木剑走出来，她才恍然明白，为什么院子的场地不算小，何米还是要他们站在边边角角。 不是她耍大牌，真的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啊！ 手腕一抖，木剑亮出个剑花，冬天的早晨格外冷清，院外传来的叫卖声都显得遥远，就听得她的剑花声音格外清脆响亮。 “唰——飒！”剑气破空的声音连成一片，哪怕她就站在旁边都觉得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顺着后脊梁骨一路往上爬。 这绝对不是因为天太凉！ 这是感受到杀气之后的人体本能应激反应！ 何米还跟她解释：“本来有氧运动我都是跑步的，今天你们在，这里的环境也比较复杂，摄影机拉出去磕了碰了比较危险，就只能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了。” “那你这是……” “健身操。” 神TM健身操！ 何米一边劈腿拉伸一边说道。 曼心梵默默看着她绝对超过一百八十度的竖劈叉，反思三秒，我绝对做不到啊！ 摄制组跟了何米五天，体验到各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场面，何米还一人塞了一个大红包安抚一下他们受惊过度的心灵。 但是等拍摄结束要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都依依不舍的，除了何米，他们上哪里还能找到这样大方的拍摄对象？ 因为不舍，祝福也格外真挚：“何米，希望你能在金像奖中取得良好的成绩。” “承你吉言。”何米笑了笑，“一定会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0章 红毯之前 每年的三四月份，全香江的媒体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件事上：金像奖！ 这个时候娱乐圈总是特别和谐，明星们都歇了炒作撕逼，被转行娱记的狗仔抓到也是一本正经的祝福和谦虚，甭管心里是不是在撕床单呢，起码面上都是爱与和平。 但是这跟何米没关系，虽然她高三的密集考试中硬是挤出时间提早了两天来，但是狗仔硬是抓不着她。 今年金像奖开奖的时间还算早的，3月底就开奖了。 这个时间点是很友好的，以香江的气温来算，正好是女明星们可以穿礼服争奇斗艳又不会被冻成狗，男明星们西装革履又不会被热成狗的时候。 所以何米大手一挥，承包了偌大个香江旅游团的妆造，这次去香江的规模不小，因为除了两部《都市女侠传》和《新不了情》，《红颜泪》也要去香江。 倒不是入围，《红颜泪》是今年1月份上映的片子，要参赛也是95年的第14界金像奖。但是片子票房不错，不妨碍去受邀展映和观礼，顺便走一圈红毯炒一下热度，多卖一点外埠票房啊！ 《红颜泪》在内地票房好就算了，在香江票房居然也不错，但也证实了何米那神经病一样突如其来的票房号召力。 这一次金像奖，何米是大丰收。 《都市女侠传》提名了最佳电影配乐、最佳电影歌曲、最佳动作指导、最佳服装造型设计，还有一个何米的最佳新人。 好，起码技术奖项是拉满了的，但是貌似被提名的也没有特别重视的，他们都是老炮了，技术奖项早就拿到手软，拿到固然欣喜，拿不到也就那样。 难道还指望方艳梅会为了一个最佳电影歌曲感动不已痛哭流涕？怎么可能！ 陈小东最佳动作指导提名都提了十几次了，拿了两次还有好几次是他自己在不同的电影里打架，都拿了两回了又没有特别的突破，有什么好激动的？ 《都市女侠传》是何米的银幕处女作，得到最佳新人提名原本是应该高兴一下的，但是跟《新不了情》的最佳女主演一比，瞬间就没了激情。 重头戏是《新不了情》，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演、最佳女主演、最佳男配、最佳女配、最佳美术指导、最佳服装造型设计、最佳电影配乐、最佳电影歌曲。 这一届金像奖一共就十五个奖项，《新不了情》拿了十一个奖的十二个提名！ 嗯，最佳女配入围了俩，饰演阿敏妈妈的冯宝宝，和饰演驻唱歌手ling的吴家丽。 可问题是这戏一共就四个女角儿，入围了三个就离谱！ 而且刘佳玲的Tracy也不是演技问题，主要是戏份太少！ 总共就几个镜头的戏份顶多算个有名字的大龙套，哪怕选女配角都不够啊！ 也就是何米在《都市女侠传》入围了一次最佳新人了，不然《新不了情》估计还得再多一个提名！ 提名一出来，就有媒体预测天狼星或许成为最大赢家！比如最佳电影歌曲，摆明了就是天狼星内战，是《新不了情》拿还是《都市女侠传》拿的问题，五个提名包了仨，《都市女侠传》还入围了两首歌！ 剩下的就算是有哥哥演唱的加成，坦白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颁奖礼嘛，要走红地毯嘛，妆造四小时是女明星对红毯基本的尊重，所以何米早早在酒店准备的化妆间里修炼，但是等到其他人都换好衣服化好妆了，她还高高端坐巍然不动得cos佛祖。 所以透过镜子看在不停得抖的晋悟就特别不顺眼，凭什么你能随便抖？凭什么？ 尤其是他穿的一身白西装，衬得他那张包子脸越发奶萌无害，抖得就越发招摇。 “至于这么紧张吗？” “这是金像奖啊！”晋悟抓着一瓶水狂喝，“你不紧张吗？要不要喝点水？” 何米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她现在也就俩眼珠子能自由活动：“你看我像是能河水的样子吗？口红花了又要多长时间补？” “哦。”晋悟特别直男得又抓着矿泉水开始吨吨吨吨吨，何米气不打一处来：“你也别喝了，一会儿紧张起来还要上厕所！多麻烦！” “啊？”晋悟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儿，连水瓶都掉下去了，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瓶子才没有让他这一身新西装淋了水彻底报废。 “这水要是浇在你身上你这红地毯就甭走了。”伴随着戏谑的声音，晋悟胸口还挨了一拳头。 是楚渭。 一米八几的高个头撑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哪怕脸上还带着少许生涩却也有了些大咖的架势。 他也会进会场，不过是被袁八爷带进去观礼的，毕竟今天天狼星大丰收，香江地界的电影公司必然有一个字号，甭管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委培生是不是袁八爷的得意弟子，给何米示个好，不亏。 “何米有给我准备备用的西装。”晋悟声音弱弱得调戏他，气的楚渭直接变脸：“靠！” 你有富婆罩着你得意是？ 说着两个人都笑起来，狠狠拥抱了一下，就像当年还在武校的时候。其实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区区一年时光，两人却好像真切得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时光荏苒。 “何米，你怎么不背获奖感言？”楚渭在香江待得时间不短了，也见过一些市面。 “哈，我是谁？还要靠背稿？”我背稿子的样子要是被你们看到那以后还怎么在你们面前装逼啊！ “何总？”助理在门口敲门，“该走了。” 化妆师给何米补上最后一丝唇彩，时间刚刚好。 “那我走了啊，你们几个，尤其是你，晋悟，别喝水了，也别吃太多，拿两块点心垫垫肚子就得了！” 因为《新不了情》和《都市女侠传》都是入围剧组，何米还拿了两个提名，甚至还是《红颜泪》的主演，但是总不可能走三次红地毯，所以出场就特别复杂。 主办方商量了许久，才排出一个合适的顺序。 “哎，知道了！”晋悟傻笑的简直没眼看，何米觉得自己特别像老妈子，不仅得给钱还得各种提醒伺候着。 “何总，你放心。”幸好还有个花景旺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1章 红毯 “挺热闹啊！”加长车跟毛毛虫一样在人堆里蠕动，何米叹了一句。 跟这种成熟的娱乐项目比起来，内地的红地毯终究还是严肃了点，放不开，毕竟起步晚。 “是啊，每年都是这样的。”《新不了情》行情大爆，申东尔心情大好，笑着解释。 他觉得惊奇，何米虽然有惊叹，但是看不出多紧张。倒是云清流，明明是香江人而且都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了，懵的跟个刚进城的乡下人似的，看啥都新鲜。 “好了，该我们了。”申东尔招呼道。 几人下车，话里的红毯大道顺着十数级台阶蜿蜒而上，两边是等待许久的各路媒体，长枪短炮连城一片，漆黑的设备里是不是爆出耀眼的光芒，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直击人心。 金像奖的红毯次序其实规定的并不严格，到了就走。 他们来的算早的，大概是大咖们还没到场，场面略显冷清，云清流第一个下车，还没什么反应，申东尔刚走上红地毯，就听到一片“小宝！”“小宝看这里！”。 小宝哥的牌面可不是盖的啊！ 何米正在看热闹呢，忽然听到一阵喊叫声响起来，先是散乱，但持续不断且越发整齐。 “何米！” “何米！” “何米！” 何米被吓了一跳，强行拗住表情不变，回眸看去，挥舞的手臂，招摇的横幅，喧沸的人声把红毯燃成了一锅鼎沸，由内而外的颤栗让她的那颗心脏都忍不住扑通扑通跳跃起来！ 脚下的红毯让她有一种不是身处在浮华的娱乐圈，而是在心靖某个庄严肃穆的意识，走上荣耀至高的殿堂！ 何米站定，转过身向欢呼的影迷挥手，接受他们的欢呼和呐喊，也做出真挚的回应。 在闪光灯的璀璨中，何米一身鲜红烈烈如火，比闪光灯更夺目，仿佛要和这红毯融为一体，天生就该如此闪耀！ 红毯不长，拾级而上，步步登顶，仿佛走上巅峰，礼仪小姐守在红毯末位给她别上胸花，何米跟礼仪小姐道国械，又跟依旧奋力呐喊的影迷挥挥手，才进入打听。 金像奖的座次跟别的电影节不一样的是，不是按照剧组坐，而是根据提名。 何米虽然得了最佳新人奖提名，但当然是坐在女主角这一波里，同坐的还有在《新不了情》里扮演驻唱歌手ling的吴家丽，她主演的《郎心如铁》也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并且在去年十二月拿下了第三十界金马奖的影后。 对了，去年何米也入围了女主角，还是《新不了情》，但她没去，毕竟现在去湾湾还是比较敏感的，申东尔去了，五个提名一个没拿全程陪跑。 金马金像连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历史上也没发生过几次，所以吴家丽的态度很放松，拿了固然好，不拿也是意料之中。 同样入围最佳女主的还有一位就是熟人了，叶玉卿，何米以前就看过她的片子，那身材看的何米不停咽口水。 最佳女主演五个提名只坐了四个人，就是因为最后这一位占了俩，萧芳芳，这位可是实力派大前辈，提名电影喜剧片《抢钱夫妻》何米没印象，在《方世玉》里饰演苗翠花，把李嘉欣碾压得连渣都不剩。 四个女主演，何米坐在最左边，但只跟右边的吴家丽说话，除了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往左边转过头。 因为何米左边就是伟仔啊！ 这个位置排布简直奇葩！ 不是她不礼貌，是因为伟仔生性不喜欢应酬打交道，别人客套多了他嫌烦，不说话他才清静。 伟仔的右边就是男主候选团，何米强烈怀疑排位置的人排除惯性了，顺手就给他塞到男主堆里，都忘了他今年没评奖。 伟仔入围金像奖最佳男主，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反正五个男主提名也只坐了仨个人，因为云清流一人占了俩提名，《新不了情》和《七月十四》。 在旁边是黄秋生和房仕龙，本来还有一个吴兴国，他还得跟何米抢最佳新人，但问题是，他没来。 吴兴国是湾湾人，京剧演员出身，今年的势头不小，除了提名的三级片《诱僧》，还在柯旭的《青蛇》里演许仙。 开场就是白衣哥哥发表讲话，穿插着小朋友的表演，但是何米心里就只剩下一句话。 哥哥太帅啦！ 哥哥演讲说，1993年是香江电影艰难的一年，哪怕这话是哥哥说的何米也只能表示呵呵，93年还艰难？这是90年代巅峰好吗？ 哥哥说，这一年他们的努力换来了很多奇迹，这一点何米倒是比较认同，片子质量的确是高。 吴家丽看她盯着哥哥两眼放光，笑她：“你喜欢哥哥啊？” 何米头也不回得点头：“当然啦，哥哥那么帅。” “那你要努力啊，要是拿下影后啊，哥哥亲自给你颁奖啊！” “努力都努力过啦，这也不是我现在能决定的事情啊！” 何米表现得极为洒脱，倒让他们都刮目相看，她不像个十七岁第一次拍片就入围金像奖的小新人那样患得患失，表现出了她商界大佬级别的底气，能拿到固然是高兴，但也只是锦上添花，拿不到也根本动摇不了她的根基。 他们不会忘了，这一排坐着的人里，除了房仕龙她大概是最有钱的那个人。 拍片，对她来说，真的只是玩票而已。 房仕龙搭话：“Leslie给你颁奖你要，那我给你颁得奖你要不要啊！” 以房仕龙的地位主动搭何米的下茬儿，何米很确定他不是看中了她的人，他看中了她的钱。他好色归好色，但是脑子一向清楚，玩女人但绝对不惹麻烦。 何米与他，不是觊觎对象，是合作对象。 “有奖项我当然要啊！”何米也笑道。 申东尔坐在何米的斜后方，男主这一块就一个云清流比较熟还坐得太远，而且他咖位小，比何米还拘谨，现在有房仕龙串场，逐渐热络起来。 不然颁奖仪式俩仨钟头难道就真的干坐着嘛？ 除了伟仔，他基本上就是干坐着！ 这是真的不爱讲话啊！ 主持人是岑建勋和沈殿霞，岑建勋是八十、九十年代电影里的黄金配角，说名字不认识，看照片会觉得眼熟。 沈殿霞说另外一个名字大家都知道了，肥姐，她是秋官的前妻，各种撕逼扯淡弄得非常难看。 哥哥下台了，哥哥回来了，哥哥坐在了何米的前面。 这个位置一点都不奇葩！真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2章 最佳新人奖 今晚的第一个奖项是最佳服装造型奖。 放照片，一共六张，第三、四、六张都是《都市女侠传》，公公那奇葩的牛角造型，云清流一脸变态的模样提着个看人头的血滴子，还有海报上何米和方艳梅、于曼章摆pose的经典海报。 中二指数爆表！ 何米发现了，他们好像特别喜欢牛角造型，《白发魔女传》放出来的剧照就是一套红色的牛角造型，简比红牛。 到了正式看剧照的环节，何米还出场了一次，展示《新不了情》里小清新造型。 不过何米个人觉得，这一次《新不了情》入围最佳造型有凑数冲击记录的意思，其他几个提名都是古装或者奇幻电影，电影造型奇幻且天马行空，有一股香江电影标志性的浪漫的侠气。 相比之下《新不了情》的纯现代造型基本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基本上都是庙街原汁原味的地摊货，好听了说是质朴，难听了说是略土。 尤其是那大胆的乡土风配色，简直了，何米这辈子都不会再穿第二次！ 哦，还有，放出提名的时候那一股biubiubiu咻咻咻的特效音真的很像大屏幕后面有个小仙女在施法。 最佳剪辑奖与何米无关，最佳电影配乐有《都市女侠传》和《新不了情》争夺，但是最后颁给《诱僧》。 略显意外，但还能接受，从放出来的片段看，这配乐也的确很有水平。 何米没看过这片子，因为这是三级片，十八岁以下禁止观看。 房仕龙起身了：“一会儿台上见啊！” “承你吉言啦。” 最佳新人奖是七小福共同合体颁奖，洪金宝，房仕龙挑头，后面是元彪，元奎，元德，元武，元彬。 好家伙，这七个穿西装的汉子在台上排排站开，何米就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车祸枪战群殴飞天遁地了呢！ 幸好没动拳头只动嘴，七个人在上面插科打诨挨个介绍，拿房仕龙的大鼻子开涮，房仕龙也不甘示弱，让洪金宝戒色。 嗯，房仕龙让洪金宝戒色，就是这么魔幻。 放提名电影片段，嗯，何米只认识她自己，气急败坏得追着两个已经跑路的小没良心：“铁马跑不过马啊！” 在一票鬼片风格或者严肃的画面中成功引起哄笑。 洪金宝拿着信封还耍了个花活，特别庄严得念到：“最佳新演员！” BGM都响起来了他蹦出一句：“洪金宝！” 欠打！ 房仕龙一把抢过信封，语调特平缓的宣布：“最佳新演员，何米，《都市女侠传》！” “哗哗哗哗！”掌声响起来，何米往后仰了一下脑袋，在镜头扫过来之前迅速站起来，提着裙摆缓缓上台。 房仕龙把奖杯递给他，这是一座小金人只觉得手上一沉，甸甸得坠了满手。 轻轻倒了一声谢，何米站在颁奖台前，神采四溢，满目芳华，左边洪金宝右边房仕龙，七个黑西装大汉左右簇拥着她，何米感觉自己不掏出把枪来都对不上这个牌面啊！ 裙摆一放，眼神一放，嘴角一勾，一股大佬气势铺面而来，黑社会女王带着打手出街的既视感！ 洪金宝伸手帮她调了下话筒，何米轻声道谢，转身，面对台下面对聚焦在她身上的摄像机。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站在领奖台上，看着下面那些挤挤挨挨的人头仿佛只是普普通通的观众，可她明明知道，放大了那些容颜，每一张都是能名镇一方的存在。 现在，他们坐在下面，抬着头看着她。 笑意自然而然得流露。 “《都市女侠传》是我第一次拍电影，谢谢金像奖组委会对我的认可，谢谢齐峰导演带我走进那个奇幻的世界。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选我演这个角色，他说，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就像个猴子一样挂在窗栏上，一看就知道我是陈七啊！” 全场爆笑，笑中还带着意外，大陆人给香江人的印象就是拘谨，突然冒出来一个何米，很放得开啊！ 小小自黑一下节目效果是很好的。 “谢谢梅姐，谢谢曼姐，你们给了我最好的对手戏，帮助我演好这个角色，谢谢云清流，你的表演真实触发了我想揍你的愿望。” 镜头适时给到云清流，他一脸懵逼得表情特别无辜，又引得全场大笑。 “祝香江电影越来越盛大，祝香江电影越来越好！谢谢！”何米举起手上的奖杯，高高得晃了晃。 房仕龙走上前：“下面让我们来看一看她得奖的片段！” 那是陈七第一次偷偷下地宫受伤之后的一段独角戏，扶着中了毒针的胳膊在远离人群的水泥隧道中艰难前行，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寻找一个安稳的埋骨之地。 现在看来当时的表现还是青涩，只是记得当时那只胳膊差点被绑废了。 最佳美术给了《白发魔女传》，这个奖项《新不了情》入围了但是没有没得奖，这倒不奇怪，何米原本以为会给《青蛇》的。 看来那么大投资最后票房却那么凄惨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但是他放出来一段《白发魔女传》里美人湿身沐浴的画面，何米就觉得，嗯，非常可以接受。 秦佩带着人现场表演了一段《新不了情》斗爵士乐的片段，现场吐槽申东尔原本打算请他拍戏不给钱。 如果这戏没有何米投资，申东尔自己砸锅卖铁拍出来的，说不定还真的就不给了。 但是现在有富婆罩着嘛，牌面拉满，怎么可能不给钱？ 他瞎说，何米明明给了他片酬，待遇都是按照市价来的！ 并且推荐最佳电影竞争者《新不了情》。 放的片段还是阿敏在山顶开解阿杰的片段，笑容明艳，极有感染力。 最佳动作指导的竞争还是那几家，陈小东、七小福内战外带一个袁家班，房仕龙虽然现在开始自立门户了，但是还可以归在七小福里的嘛！ 五部片子打的都很精彩，哪部片拿奖都很正常，最后被《黄飞鸿》摘走了。 在《新不了情》里饰演阿敏妈妈的冯宝宝上台颁专业精神奖，虽然到目前为止《新不了情》还没拿过奖，但是看这个包场的架势，牌面拉满啊！ 然后秦佩已经上台抱了一座最佳男配下来。 他连获奖感言都说的特别简洁，连谢东谢西都省了，直接就是一句：“这个奖是我给我小弟申东尔拿得。” 他们这两个哥哥是真的宠小宝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3章 女神相声频道 进程已经过半，在最佳摄影奖之后放了一连串的表演，还放了一个剪辑片，何米也松了松崩了一晚上的表情，等着下一个值得她关注的奖项。 其实颁奖典礼看着高大上，实际上都是这样的，就是跟自己有关的奖项镜头会扫到自己的时候才会比较正经的注意表情管理，不然都在底下聊天打瞌睡。 反正镜头会给谁，什么时候给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甚至会提前提醒，别闹出播出事故就好。 也就是这一次《新不了情》简直是要包场的架势，不然她打个盹都没问题。 说包场就包场，云清流上台，他跟吴倩莲一起颁最佳编剧奖。 他身上那套衣服还是《新不了情》里的戏服，黑马甲白衬衫，衬衫领松松垮垮完全没有版型。 云清流上台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闷骚的拘谨，跟吴倩莲比着羞涩，似乎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还说“我都不敢讲”，连话都不说连贯，然后就开始揭穿真面目，那张嘴嘚嘚嘚嘚，逗得全场大乐。 想不到他还挺有喜剧天赋的。 等信封打开，更是完全抑制不了似的笑了出来。 看到他拿一下笑，何米忽然就感觉，稳了。 果然，吴倩莲用普通话念出了：“申东尔。” 云清流自己就是《新不了情》的男主，颁奖颁给自己的导演可还行？ “小宝哥，奖杯借我看看啦！”申东尔刚下来何米就整个人拧过去趴在椅背上，伸着一只手无比渴望。 “你自己也有啊，怎么不看你自己的？”何米怀里还有一座奖杯嘛！ “表演奖和编剧奖还是不一样的嘛！”他们可没忘了，何米除了是演员，还是一名比较优秀的编剧。 何米正在把玩那个小金人呢，忽然从台上听到一声普通话的“大家好”。 惊得她猛然一抬头，她虽然会说粤语，但是当然还是普通话比较顺耳啊！ 最佳女配奖的颁奖嘉宾归亚蕾和赵文瑄两人都是湾湾籍，赵文瑄广东话弱一点，他们就直接用普通话了，当然他们叫国语。 其实香江大部分人都至少是听得懂普通话，很多还会讲，比如哥哥的普通话就很好。 当归亚蕾用普通话念出“冯宝宝”的名字的时候，她就被左右的亲朋好友抓住了一顿狂摇，她在去年刚拿到了一次最佳女配角，两届联庄，也是佳话。 她跟何米虽然隔了几个位置，但是是同一排的，废了牛劲得挤过来，本来是握手的，刘佳玲拽过来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既然刘佳玲先起了这个头，何米也不客气了，抱住她的脖子狠狠也是亲了一口，吴家丽更是站起来跟她用力拥抱了一下。 她是真的有心，前半段是获奖感言是用粤语说的，后面还用国语说了一段获奖感言。 今年的男演员都比较弱，影帝的分量往往比影后重，颁奖顺序也在影帝后面，可是今年居然是影帝先颁奖。 五部提名里一部鬼片，一部三级片，一部血肉模糊的惊悚片，光是题材已经不讨喜了，房仕龙的是警匪片，按理说不在雷区，可问题是香江金像奖一心要做成东方奥斯卡，投票口味一心向奥斯卡看齐，要追求思想性，非常排斥喜剧和武打演员。 周星星也是《功夫足球》扛起香江电影大市场被誉为救市之作才让他们勉为其难得低了头，但是现在香江电影没到这个份上，《重案组》也没到这个地位。 而且评奖还有一个潜规则是，突破性。 如果一个演员，一直是稳定拿提名的实力，哪怕入围了好几次，可是评审团看惯了你的表现就会觉得习以为常。要是没有特别的突破就会觉得把这个奖给你他们很亏。 金像奖的评委会可都是同一拨人，很少变动，你都没有表现得特别好，这次给你了不是代表以前几次没给你是我们错了？ 一旦陪跑了一次，两次，就容易变成陪跑专业户，比如华仔，就倒霉催得陪跑了好多届。 所以他们反而会更偏爱一些刚露头的新人。哪怕演技只是一个水平线呢，但耳目一新，就容易吸引票数。 入围电影里就一部《新不了情》是文艺片，剧情片，爱情片，哎，正对金像奖口味。 但是这部片子，何米的发挥余地比云清流大，而且云清流倒霉催的是双提名。 双提名说着好听，可在评选中并不占优势，容易分流票数。 所以这一次金像奖影帝候选人里，云清流呼声最高但其实很悬，房仕龙名义上有希望但是他自己都没想法，就报个名意思意思，黄秋生自己都觉得没希望，金像奖连动作片都不给奖，更不会给恐怖片，还是血腥暴力横行的三级片。 是不是还漏了一部？还有一部吴兴国的《诱僧》？哦，那是真陪跑，他自己都没抱希望，压根没来。 评选团队弱，那就要一对牛逼的颁奖嘉宾来撑场子啦！ 方艳梅和于曼章手拉手走出来的时候，何米拼命鼓掌，啪啪啪啪啪得特别响亮。 你以为何米是在给老朋友鼓掌吗？ 不，她是在给新出道的女子相声团队捧场。阿梅逗哏Maggie捧哏，连台本都省了，完美！ 欢迎收看，女神相声频道。 于曼章搓手手好怕怕：“什么叉烧包里的那些女人啊，又要被人扎又要被人看，还中了暗器是，筷子啊！好怕啊！” 阿梅张口结舌一脸呆萌的不可置信：“现在流行这样的啊？我们演《胭脂扣》、《阮玲玉》的时候就不用啦，走走沾沾，摆两个pose挤两滴眼泪，现在做女演员要这样了吗？” Maggie：“是啦！” 阿梅：“不过我都听说，那个男演员拍完这部戏后变态了呢！” Maggie：“不是！那以后少见点好啦！” 阿梅：“我正是担心你啊，以后见了他少说点话啊！不然他开口很麻烦的！” Maggie：“啊？怎样？” 阿梅：“一开口烧你全家啊！” 镜头给到黄秋生，被女神调侃能咋办呢？只能笑啦！ 反正把她们俩放上去了，提名的几个影帝候选人，一个也别想落下。 吐完一个换下一个。 阿梅：“不过现在呢，不止是男演员变态，有些导演更变态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4章 金像奖进行时 Maggie皱眉皱出一脸八卦：“不是，我倒不这么觉得，有什么例子啊！” 阿梅：“我最近拍了一部电影，说是一个影坛大哥大当导演的，喂，你平心而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都老过我的嘛！” Maggie都：“是啊！” 阿梅：“你知不知道我演他什么啊？” Maggie一脸了然：“什么？” 阿梅一只手捻着自己项链翻白眼：“演他妈啊！” Maggie：“好惨！不过你这次运气不好嘛！” 阿梅：“我替你担心啊。” Maggie：“关我什么事？” 阿梅：“听说你跟他同一家公司的哦！” Maggie：“那怎样？” 阿梅：“下部戏分分钟让你演他奶奶！” 何米没get到梗，还是吴家丽解释：“阿梅之前在房仕龙的《醉拳2》里客串呐！” 果然太熟了就是不好，黑料随便爆爆都是一大堆啊！ 阿梅：“最近香江谁最红啊？” Maggie：“不知道啊！” 阿梅：“包大人啊！” Maggie：“包青天？好剧本啊！但是你找得到导演拍，也找不到演员演啊！” 阿梅：“演员？有一个啊！候选名单上还有他啊！” Maggie：“是啊，听说不用油黑脸都可以啊！” 阿梅：“黑口黑面刘青云啊！” 挨个损了一边之后赶紧道歉。 阿梅：“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哥啊！小心颁完奖之后他们分分钟踢我们两个下台！” Maggie：“别说了！真的好害怕啊！” 阿梅看起来还是很有诚意：“别担心，我帮你澄清，以上对白纯属个人意见。” Maggie笑得假惺惺：“如有得罪。” 阿梅超拽：“阁下自理啊！” 相声时间结束，读候选名单时间。 镜头打走的时候还看到Maggie看到名单上黄秋生三个字都要再叫两声“阴功啊！” 果然是影后啊，戏真的特别多！ 五段电影片段一一闪过，镜头带过台下，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候选团排满不够的缘故，镜头居然是给导演们的，再打到台上，疯癫姐妹团一起拆信封，一起装害怕还一起尖叫。 “啊——”！ 阿梅：“怎么那么害怕啊？” Maggie不光叫她还抖，不光抖她还结巴：“八八八八八八八仙饭店啊！” 两人一副见到变态被吓得惨叫：“是黄秋生啊！” 云清流在Maggie尖叫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沉，知道这一次没希望了，一只手托着下巴好歹控住了脸上的表情。黄秋生也闪过意外，镜头打过来才急忙站起来。 黄秋生上台领奖，Maggie一把拽过阿梅躲得老远，连递个奖杯都像是给凶手递凶器。 黄秋生特别无奈，上台的第一句就是：“我已经医治好啦，你们应该接受一个恢复正常啦，不应该这样歧视我的啊！” 正面开怼阿梅还能怕他：“我不歧视你啊你别烧我全家啊！” 何米一边鼓掌一边笑，她笑金像奖评委大概脑子不大正常。云清流的表现稍弱，但是难道《人肉叉烧包》还能比《重案组》更有思想性？ 何米坐直了身体，影帝之后应该是颁布影后了？她今晚在这儿坐俩仨钟头的重点来了！ 可是听了肥姐介绍，下一个居然是最佳导演奖？ 这一届的影后分量这么重的吗？ 颁奖嘉宾是俩帅哥，发哥，和许冠文。 许冠文是香江第一代喜剧大师，九十年代之后就退去搞舞台剧去了，内地的影迷了解不多，但是地位超高。 发哥上来就开怼：“香江有很多导演，有的导演呢，就天天不睡一心把电影拍好，有的导演呢，就在片场看下马经，拿着股票机外汇机一天就过去了。” 夸的不知道是谁，但是骂的就是金王。 发哥还没怼够，继续：“香江有很多导演，有的的导演呢，在现场爆青筋，跟禽兽一样，骂的演员体无完肤，香江有很多导演，有的导演被演员骂的跟狗一样。” 前者说的是齐峰，他在片场可是超凶残的，他不骂何米这个金主爸爸，也马步岛于曼章和方艳梅，但是何米见过他骂云清流，超凶残。所以何米甚至暗戳戳得想过，云清流演的那么吓人，不会是真的想拿血滴子把齐峰的脑袋摘下来？ 后者说的是《重案组》的导演黄志强，被房仕龙炒鱿鱼了。 许冠文：“香江有点导演是很肥的，但是有的导演又很瘦。” 许冠文号称冷面笑匠，明明他话说的不重，明明还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全场的哄笑居然比发哥说话的时候还大！ 全场都回荡着肥姐跟巫婆一样的笑声：“嘎嘎嘎嘎！” “有的导演披头散发的，有的导演一条毛都冇啊！” 披头散发的是陈可辛，没头发的就见仁见智了，没头发的导演很多的。 发哥：“上面所讲的导演今天晚上都来齐了？” 许冠文：“应该来齐了。” 大屏幕上照例闪过五段电影的片段，看完片段发哥问许冠文：“你刚才好像还漏了集中导演啊！” 许冠文就说了：“香江有种导演呢就是，最重要的就是要拿金像奖，才不管卖不卖座，老板是跳楼是你的事啊！” 镜头很诚实得给了卫家王。 “香江还有种导演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卖座，最重要的就是要赚钱，不管有没有金像奖。那么这个信封里是哪种导演呢？现在我们开奖看一下。” 发哥拆信封，许冠文拿着看了半晌：“最佳导演是……” 发哥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得左摇右晃得捣蛋：“卖不卖座？” “拿不拿奖？” “是一头往前还是按机器啊？” 许冠文纠结半天：“两种他都有啊！这个导演很难说啊！” 往年这一句话或许能定下是谁了，可今年不行，今年入围的五部全是商业片，作为文艺片的《新不了情》，票房还是最高的。 许冠文干脆甩锅：“不如你来宣布啊！” 发哥应了：“好啊！” 许冠文就把信封递给他让他颁奖：“《新不了情》，小宝！” 申东尔难掩亢奋的狠狠一挥手！秦佩一脸骄傲，吴家丽和何米站起来跟他分别拥抱了一下，放他上台。 申东尔面对镜头的时候，似乎已经调整过来了，跟许冠文拥抱，忽然旁边发哥一声极为短促的“呃！” 金像奖奖杯倒了！ “奖都不要了！”发哥连忙去扶，等申东尔伸手去拿的时候都不收手了，嘻嘻哈哈得跟他抢奖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5章 金像奖影后 申东尔和发哥是老关系了，发哥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申东尔导演的。 小宝哥也是急智：“这个故事告诉我吗，拿到这个奖也不是很安全的！” 下面还是熟悉的感谢环节，小宝哥的发言跟说贯口似的感谢了一堆导演。 因为他在《新不了情》的拍摄的时候，请了一堆导演来当演员。 嗯，请导演来当演员，就是这么生性。 不过他说的这一串人名何米基本不认识，全程就盯着他的额头。 他额头上一绺卷毛特别会抢镜。 导播还特别调皮的给于曼章切了一个镜头，他问还要感谢哪个导演的时候下面还有人喊于曼章，小宝哥就接了一句：“她不是导演。” 他们俩以前谈过两三年的恋爱，不过已经分手三年多了。 申东尔说：“以前得过提名但没获奖，这次获奖了，我觉得大概是因为这次的50位评审里面，我的老朋友比较多。” 有人说她是耿直，但何米觉得他是在谦虚。要说老朋友的数量谁也不必谁少啊！问题是跟他竞争最佳导演奖的五部提名影片，他的确是拍的最好的嘛！ 紧跟着申东尔上台的就是他的恩师楚源，他才刚刚感谢过的人现在站在台上，带着大家回忆香江电影的过往，至今开创香江电影的黎民伟先生。 他也是黎姿的祖父。 洪金宝、房仕龙和再一次上台，他们跟楚源一样，也是上来致敬的，致敬周文怀先生。 他们离开舞台之后，周星星一身白西装走出来，向他的偶像李小龙致敬。 等这个环节一过，何米的神经陡然绷紧了。 她今晚两个提名，但是最佳新人那会儿真的没有特别紧张，现在是真的特别紧张！ 尤其是看到从舞台上走出来的哥哥，和梁家辉。 都是老友上台，互相调侃一样是必不可少的保留节目，家辉哥问哥哥，毛遂自荐来颁奖，是不是好想有机会去跟这个奖拉上关系啊？ 哥哥去年刚演完的《霸王别姬》没有在今年金像奖评奖绝对是一大损失！ 要是《霸王别姬》能参加评奖，《新不了情》哪里还有可能霸屏嘛？ 哥哥说：“除了颁这个奖之外，我也好像领啊！不过有性别的关系，就是不可以啦，是不是？但是呢，我就好像在这里体验下得到最佳女主角的感觉啊！” 梁家辉：“你做完西施之后我就做东施了嘛，你演完那个角色就有很多人赞赏，我演的角色也有很大回想啊，很多亲戚朋友都问我……” 哥哥一秒变脸：“你不用说啦，我都知道嘛！你在《东成西就》里扮演了那么惊人的美艳女星之后，大家都会想起你妈是什么样嘛！” 梁家辉：“不是啊，他们以为我妈去客串了几天而已。” “是吗？”哥哥反问，“但你妈妈有像女姐姐凤凰女啊！” 梁家辉：“好可惜，我把妈都办出来了都拿不到提名，不要乱说啦，我们去看一下提名的片段。” 哥哥：“我们看一下提名的片段。” 何米在下面努力抑制走形的表情。 放提名片段就放提名片段啊，为什么要放她发现自己掉头发崩溃时候的片段啊！短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露出的一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跟个疯婆子一样啊！ 哥哥：“快点揭晓啦，我看大家紧张得嘴巴都干了。” 梁家辉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我刚才看你一直拿着这个奖，已经感受完一轮了是？拿给我也感受一下啊！你揭晓还是我颁奖啊？还是我揭晓你颁奖啊？” 哥哥：“你不要这么婆妈啦，真是，跟个女人那样。你颁了，快点啦，揭晓啦。” 梁家辉：“我是比较婆妈，是想制造一点这个节目……” 何米在下面咬手绢：我知道你们是想制造节目效果，但是能不能快点啊！早死早超生啊！ 镜头还打过来了！ 依次扫过极为候选人，萧芳芳是大前辈吗，哪怕有背景音乐催魂也比较淡定，还点了一下头。 卧槽！ 何米心里骂着脏话迅速调整表情，用初出茅庐的生嫩和形象左右张望着，满眼都写满了天真的兴奋，特无辜。 吴家丽哪怕拿过金马奖还是不可控制得升起期待。 梁家辉：“第十三届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得奖者是……” 一连串的鼓声响起，何米紧紧攥住自己的裙摆，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忽然她感觉到一缕目光，那是哥哥的眼神，他好像在给她使了个眼色。 短短几秒的时间仿佛天长地久般漫长，何米的思想空成了一片旷野，周围的所有杂音都远去了，只有呼啸的风声送来哥哥一字一句的读音，“轰”得一下在她脑海中炸开：“何米，《新不了情》！” 巨大的欣喜在心间炸开，何米紧紧逼着眼撑在合十的手掌上，舞台上的乐曲，观众的掌声，左右的欢呼，由远而近缭绕身侧。 忽然身体一歪，猛然被吴家丽抱住：“恭喜，你演的很好。” 后面的申东尔和秦佩也高兴急了，秦佩离得近兴奋得连连拍她的肩膀！ “谢谢，谢谢！”何米转着圈感谢周围的同族的或伴，用力回抱吴家丽，连起身的动作都压抑着狂喜。 她今年刚刚十七岁，是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女主演得主。 想来这个记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被打破。 何米努力维持这礼节，没忘了先跟哥哥握手，但哥哥非常善解人意的身手，想给她指明了奖杯的方向。 “多谢哥哥。” 被梁家辉抱在手里，他还摆出一副要携带奖杯潜逃的架势。 何米笑意脱口而出：“家辉哥，你体验很久啦，奖杯还是要还给我让我体验一下啊！” 梁家辉和何米不熟，原本以为她小姑娘第一次入围就拿奖会非常紧张，搞怪一下松松气氛，现在一看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啊，第一次上台也毫不怯场，还能调侃他了。 他老牌影帝了还能在这事儿上落了下风：“你以后还能抱回家欣赏的，这么着急干嘛？” 何米非常认真得点头：“迫不及待了嘛！” 梁家辉大笑，递上手里的奖杯：“恭喜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6章 金像奖之后 何米细细打量手里的奖杯，和那个最佳新人差不多的造型，是个高举一只手的小人，就连拿在手上的分量似乎都差不多。 可是这一个，何米就是感觉特别有分量。 何米对着镜头的方向举起奖杯，顾盼神飞，张扬明烈，如屹立群峰之巅。 “谢谢小宝哥给我的这个剧本，谢谢云清流，谢谢秦佩哥，谢谢宝宝姐，谢谢家丽姐，谢谢佳玲姐，没有你们我拿不到这个奖，这个奖是我们大家的。” 何米长途一口气，就像吐出心跳过快产生的动能，炽热像是在燃烧，语调一转，忽然换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演戏，更不会想到有一天能站在金像奖的领奖台上。谢谢你们带我进入这个梦幻且美妙的世界，领略那么多精彩的风景，走上一条我曾经想都没想过的路，这是1993年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何米左手背在腰后，腰板挺直90度鞠躬：“谢谢，谢谢大家。” 场内的边角，摄像机照不到的角落，楚渭和晋悟拼命鼓着掌，楚渭激动得嗓子都哑了：“她好漂亮！” 晋悟把手掌都拍红了都不停止：“我也会上去的！” 沸腾的掌声让他们谁都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鸡同鸭讲，画面居然还很和谐。 场面到此就是最高潮，最后胡金诠导演颁发最佳影片。 现在的人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了，但他是香江电影真正的开山怪，幕后入行，后来当演员，转职导演就成了香江，甚至是全中国第一代彩色片导演。 他上台一张嘴就是普通话：“各位以后说普通话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 镜头给了一个全景，导演那一摊人里扭头的扭头，装傻的装傻，黄秋生笑得也看起来古怪，倒是房仕龙笑得最灿烂。 镜头扫了一圈最后转到了何米的脸上，把她灿烂的笑脸拍摄的分毫不差纤毫必现。 最佳影片几乎没有悬念了，从男配女配剧本导演一直包场到女主，虽然云清流运气稍差，但是同场再无敌手。 果然，胡金诠嘴里吐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最佳电影……《新不了情》！” 小宝哥和何米一起上台，等何米今天晚上第三次站在台上，再一次向全香江大大小小的电影公司生命，老娘不仅是影后，更是出品人，大金主！ 《新不了情》今晚大获全胜，十二个提名拿了六个，还是分量最重的六个！同时，《新不了情》还是今晚所有提名电影里票房最高的存在，3346万的本土票房居1993年香江电影票房排行榜的第三名。 往上第一名是《唐伯虎点秋香》，对，周星星的那一部，栗巩演秋香。第二名是明星扎堆的大杂烩贺岁片，《花田喜事》。 往下第四名，就是金王、房仕龙、王祖贤、邱淑贞的《城市猎人》，票房3076万。 全年票房超过三千万的就这四部片，入围金像奖的电影里票房最多的也就是房仕龙的《重案组》，2744万，第七名。 在香江今年票房排行榜的四到十名，两部房仕龙，三部李连捷，一部周星星，还有一部，叫《东成西就》。 金像奖歧视商业片不是一天两天了，周星星票房第一蝉联多少年了，连一个提名都没有。《新不了情》是难得的票房和奖杯起飞的电影，何米两座小宝哥三座，沉甸甸的奖杯抱了一怀，跟批发似的。 回想起来今年金像奖能丰收，也是侥幸。1993年是电影大年，好电影跟井喷似的往外涌，但问题是，不在香江。 哥哥大半年耗在《霸王别姬》上，伟仔、梁家辉、于曼章、王祖贤等等都被磨神坛斗士墨镜王抓走了，拍《东邪西毒》。光是墨镜老王一部《东邪西毒》还不够折磨的，毕竟这是文艺片，会亏本啊！ 于是为了回本，还得再加塞一部《东成西就》，于是香江的这一票大咖们就倒了八辈子霉，个个被逼出精分十级的功力，白天跟着墨镜王要生要死的搞文艺，晚上装傻充愣扮丑搞笑的无厘头。 经过如此惨痛的折磨，大咖没有几个能全须全尾得全身而退，个个被折磨得元气大伤，无力再拍别的片子角逐今年的金像奖，才让何米捡了这个漏，成了大赢家。 赢了嘛，当然要摆庆功宴啊！ 好像把刚才的金像奖颁奖典礼打了个包再转移到酒店会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新不了情》自然在主角中的主角，而何米身边的热度甚至比申东尔还高一点。 因为她，有钱。 “说给你颁奖的嘛，我颁的你也拿到了，Leslie的你也拿到了，恭喜啊！”房仕龙跟何米碰杯。 “多谢龙哥吉言了，改天请喝茶啊！”何米笑道，意外得看到人群中还有一位怪咖。 “嘿，星爷。” 喜剧演员在台上台下的表现往往是相反的，在台上表现得又多开心，台下都有多内向。星爷和伟仔一样是出了名的怪咖范，最不喜欢热闹的，居然没走何米也是觉得神奇。 “恭喜。”周星星跟她碰杯，“我有一部片子，你要不要来？” 何米就说嘛，要是没别的事情，星爷才不会留下来参加这种社交场合。 周星星的片子啊，他出手可是从不失手的，整个九十年代几乎没有一部烂片的，想想就心动啊！ 可是越是这样，才越不能耽误他啊：“我拍片子可是要带投资的，星爷肯让我分一杯羹吗？” 周星星一听果然是问题。 跟别的导演找投资找的求爷爷告奶奶，你给钱就是金主爸爸女主角随便你挑不一样，周星星的片子出一部赚一部从不赔本，只要投钱就能与赚钱。 所以他的片子的投资权，或者说收益权已经被几个把持香江演艺圈的大佬瓜分干净了。外人想要入局投钱？没那么容易！ 可是他思索片刻，还是点头：“这是好事。” 这是硬挤也有挤出点份额给何米了？ 何米一愣，星爷的片子主角永远只有他自己，女主角说是主角，实际上只要演技基本过关换谁都行，说是花瓶分量轻了一点，但是地位还真不如达叔重要。 别看他现在还正儿八经得找女明星，再过两年他就拿那个角色捧新人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7章 香饽饽 就这么一个角色，哪怕何米今年有奖项有票房势头不错可以说一句正当红。 但是按片酬来算，最多跨过五十万门槛，票房号召力就这么多了，哪里值得星爷亲自出面给她分一杯羹？ 星爷那么抠门的人，舍得分钱给别人？ “能用紫微星投资，就更好了。”周星星补充道。 紫微星是内地公司，要何米投资，用天狼星的钱不是更方便？反正都是从何米的兜里往外流。 果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何米明白他的目的了，他是想要做成合拍片，引进内地市场。 她还是错估了形式。 她不止有钱，背后还有大陆市场。金像奖影后年年有，票房第三也不稀奇，但是大陆市场这块肥肉，没有人不想啃一口。 至于要给何米角色，这叫欲取之，先予之。 但这事何米也不亏，周星星愿意向内地靠拢，好事啊！ 何米笑道：“谢谢星爷抬爱啦，我七八月份才有空哎，档期方便吗？” 周星星一年要开好几部片子，配角演员都是同一帮人，前后调换一下…… 其实还是有点麻烦的。服化道场地都要改，不是亏不起这个钱，主要是香江拍电影就是为了赚钱，无缘无故的资源浪费很没有必要嘛！ “是哪部电影先订了档期？”剧组都摆在这里了，快开机了，就想换一个女主角上去，周星星还是想着尽量提早的。 整个香江还有能跟他抢人的剧组？ 何米特别无奈得摊手：“我要考试啊。” 周星星：……在学历普遍偏低的娱乐圈，要上学还真的是一个神奇的理由，反正他是没怎么听过的。 所以我是换人还是把别的戏先提上来演？ “星爷要带我赚钱肯定没问题啊！我让京城派人过来跟你谈谈。”何米也没把话说死，她参演可能有些麻烦，但是牵桥搭线嘛，成不成你自己官方谈去。 反正你们十有八九谈不拢。 “好。”周星星谈完事情就走，很干脆，绝不停留。 反正他要的内地的准入门槛，又不是真的要何米来当女主角。 “何米，我写了个本子，觉得你很合适的。”哥哥也过来问道。 “哥哥的本子，肯定要捧场啊！”何米哈哈一笑，心里暗暗意外，没听说哥哥还会写剧本啊！ “哪，这可是你说的啊！”哥哥引荐身边一位满头乱发披头散发一看就是导演级别的长相的男士，“这是辛可陈导演。” “当然认识啦，久仰大名啊！”何米跟他握了握手，自以为了解了前因后果。 哥哥出面牵桥搭线嘛，肯定是他演男主的剧本。但是看面前这位乱发齐飞的大导演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个文艺片。 文艺片很难找到投资的，可正巧，面前有一位自带投资的女主演人选，瞧瞧这长相，这形状，多么完美的冤大头人选啊！ 辛可陈导演笑道：“剧组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进组了。” 这是马上就要开机的架势啊！这么迫不及待吗？ 何米一脸为难：“我要高考，明后天就得回大陆呢。” 这可不是借口，她是真的没时间。 辛可陈导演刚要说什么，何米已经笑道：“不过明天紫微星的人会过来的呐，要是剧本合适，可以试试在大陆上映啊！” 两人顿时都放松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反正他们要的就是投资，至于角色…… 说实话，香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真的不缺能演好角色的女演员啊！ 周星星和哥哥只是一个开始，何米成了香饽饽，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汹涌，一波一波又一波，都是来拉投资的。 何米一一应对，连眼角眉梢的笑意都仿佛有了一套标准的模板。 《黄飞鸿之狮王争霸》、《红颜泪》、《都市女侠传》这样的片子在内地狂收几千万的票房已经充分刺激了他们的神经，在湾湾市场跟他们闹掰的情况下，这样一口蛋糕没有人会不想要。 可是怎么要？ 何米是最直接的跳板，他们需要何米牵桥搭线答疑解惑，也需要何米的投资。何米也趁机挑挑拣拣，看有没有适合进入内地的电影能让她投钱分一杯羹。 哥哥、辛可陈这样love＆peace的导演和文艺范的剧本直接就可以答应下来，顶多就是删几场吻戏，完全没问题。 金王这样的商业片导演就让他联系银都，或者片子拍完了再慢慢审核。 屎尿屁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又脱又漏的真的不好过审啊！一个不小心费了半天劲就只能给录像厅片库做贡献了。 邱立涛那样的恐怖片导演直接就可以pass了，血腥暴力还没有个革命背景和深刻内涵遮掩遮掩，怎么都不可能在内地上映的好吗？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墨镜老王。 虽然那个到处帮他卖票房擦屁股的职员挺可怜的，但听说他们不愿意出售全版权的何米也只能报以深切的同情，无能为力，帮不上忙。 他实在太文艺了，文艺的吓死人啊，百分之九十的观众都看不懂的好吗？ 文艺片当然有市场，而且发烧友更是极为死忠，总数也会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可问题是这些人人数少密度低，要把片子精准得卖给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是等网络时代来临再精准打击。 又逛了一圈，该串联的串联，该沟通的沟通，到了后半场人群陆陆续续少了，大多也不用她自己招呼了，何米才避开人群的熙熙攘攘，躲到了走廊。 走廊人倒是没有，可烟味不小，看来没少人出来透气，何米讨厌烟味，顺着走廊走两步就看到廊道拐角有重重纱幔遮掩起来的露台。 高跟鞋的鞋跟敲击着后地毯，声音低沉得有韵味，把那纱幔也惊得波动起来，何米脚步一顿。 不会是要尴尬？香江娱乐圈有多败节操，她可是知道的。 那她是该转身就走，还是若无其事得过去打声招呼？ 忽然纱幔被撩起一半，探出一黑一白两张肤色分明却略显紧张的面孔，脸上的表情像是随时准备道完歉就脚底抹油开溜，仿佛被人看到他们的存在都是错误。 看到她才松了一口气，特欢快得叫了一声：“何姐。” “楚渭，晋悟？”何米也放松了，“你们怎么在这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8章 我保护你！（限免加更）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晋悟闷声闷气得说道：“里面人多。” 何米明白了，他们两个咖位小，又没有哪怕别人给冷链也要卖力钻营的厚脸皮，人情也不够练达，这里面的人谁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自然待得很不自在。 可偏偏他们都是被人带过来的，何米没走，袁家班的人没走，他们就不能先离开，在里面也是装狗狗，不如躲到没人的地方安静待会儿。 “何姐，你怎么也出来了？”晋悟问道。 何米是女主又是投资人，今天晚上妥妥得世界中心女主角，身边绝对少不了奉承的人，怎么跟他们一样躲到小露台来了。 “累了，出来透口气。”何米示意他们让个位置，双手手肘倚在露台栏杆上，火红的礼服曳地勾勒出她单薄的背影。 晋悟脱口而出：“我看你好轻松的。” 他们看何米游刃有余言笑嫣然，相比之下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俩社恐患者，原来何米也会累？ “轻松个屁！”何米飞了他一个白眼，爆了句粗口，“都是老狐狸，说一句话得在脑子里转三个弯，心累。” “你这么厉害，不喜欢这样吗？”楚渭也见过对人际交往如鱼得水并且乐在其中的人。 “擅长，不代表喜欢。”何米笑了一下，呼气声音稍重，好像撑着整个人的那口气被呼出来，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手臂上，连微微下垂的下颌角的弧度都带着疲意。 面对柔弱的女性，男性会升起保护欲，但何米从来跟柔弱两个字不沾边，可只是不经意泄露的一丝疲倦就让楚渭心中疯狂升起保护欲。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可这个女人红艳艳得像朵罂粟，明知道有毒，却还让人扛不住诱惑一脑袋扎上去溺死其中，哪怕变成她脚下的花肥变成她脚下的泥也心甘情愿。 “不喜欢为什么要做呢？谁能逼你？”楚渭脱口而出。 看这天真的孩子话。 “没有人逼我。”何米被他逗笑了，“是因为还不够强啊。你们知道的，弱，是会被人欺负的。” 晋悟觉得匪夷所思：“何姐，你现在都这么有钱这么厉害了，还不够强啊？” 他们可是都说，全中国最有钱的女人就是她了！ “当然是因为对手更强啊！”她要挑战的，可是这个国家多年积弊的传统习俗民俗习惯呢。 “那我保护你！”楚渭脑子一懵，脱口而出，引得晋悟看他的眼神都写满了诧异。 从拳脚到身家到手段到能力，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自信？ 何米没笑，她觉得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一个少年曾经在眼里燃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火，跟她说，我保护你。 哪怕这是年少热血，哪怕只是一时冲动，但是这样真挚而炽热的情感，值得她铭记。 “谢谢，不过，不用了。” “我是说真的！”楚渭有不被理解的憋屈和郁闷，“我……我会努力练功夫的！” 后面的话却越说越轻，显然他也知道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前两年在盛海的遭遇更是让他知道，拳脚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武校肄业的他，这一身拳脚功夫的确已经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何米笑了：“不是这个原因。楚渭，你觉得什么才是强？” 楚渭抿紧的嘴唇颇为丧气得垂下来：“反正肯定不是能打。” “对，用拳脚功夫跟人逞凶斗狠绝对不是正途。就算是在古代，不是战乱的时候游侠儿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就算是混黑社会，混到最顶层的也不是打打杀杀。” “那是什么？”晋悟觉得气氛似乎有点古怪，但是粗神经的没看懂，还是满足自己好奇心比较重要。 何米一指宴会厅：“就跟里头的龙五哥一样，白天，西装革履得开公司做慈善，参加特首的宴会和女王握手，晚上开车在街面上兜一圈风，遇到了事情都不用出面，一个名号亮出来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 “哇！”晋悟顿时觉得热血沸腾，头脑充血，哪怕他看不起混混也不妨碍他对于强者的向往。 “不过我们……不可能？”打架倒是没问题，问题是他们又不混黑社会！ 全国武术冠军的他前途无量，没必要跟那些二流子争长短。 “你们的路当然是不一样啦，你看这个大厅，如果你能像李连捷一样全国街知巷闻，大概就有这个面子了。”何米笑道，“要不先订个小目标，先拿个影帝回来？” “嗯！”晋悟很受鼓舞，用力点头。 楚渭憋屈半晌，憋出一句：“我会变厉害的，我能保护你！” 何米飒然一笑：“好，我等着。” 借着跟导演们打交道的由头，第二天何米跟他们背后的公司逛了一圈，邵氏、嘉禾、新艺城，甚至还主动上门拜访过亚视、无线等电视台，就连她在香江比较熟悉的朋友都没搞懂她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何米又急匆匆得返回内地。 京城和香江的温差颇大，航站楼太空旷，风也比较大，事先没有准备外套的何米正在纠结要不要拿外套出来。 外套被她收在行李箱里了，要拿出来就饿得解开托运的行李箱当众打开，那场面保证比摆摊还热闹呢，忽然！ “砰！” “砰！” “砰！” 礼炮声音震得人脑袋疼，彩纸狸花纷纷扬扬得洒落，连她身后的保镖都没法儿幸免，黑西装上零零散散全是亮晶晶的，极为喜庆。 机场出口，一堆记者挤来挤去，看着面前的长枪短炮，何米心里就一个想法。 幸好没开箱子当众摆摊拿外套啊！ “何米！何米！” “何米！何米看这里！” 他们都很兴奋啊！最年轻的金像奖影后，乐家老板，乐城老板，创业带头人，学生企业家，何米身上身份太多，互相叠加影响力更是爆棚，如此奇幻的故事随便抓一个角度都够写篇文章，一次吃满两个月都不用跑外勤了！ “何米，恭喜你！”于关关捧着一大捧花迈着大长腿走过来，那花往她手里一交何米都觉得自己要淹死在里面似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9章 纪录片上映 记者朋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米接过捧花笑道：“本来还该再给你个拥抱的，但是我胳膊太短啦，你和花我只能选一个。” “那你选哪个？” “嗯……”何米故作纠结得沉吟半晌，才吐出一句，“我选花。” 要死啊你！于关关赶紧使眼色，后面的曼心梵很有觉悟的话筒朝天，省掉后期的剪辑工作。 央视都派记者来了还带了摄影机？ “这么隆重啊！”何米一只手抱住捧花，另一只手跟曼心梵握手。 她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那些空姐地勤都可淡定了，让何米毫无成名拿奖的差别干，跟何米没拿奖的时候一样哎！何米还以为消息不通，内地还不知道她拿奖了呢！ 但是这个时代只是在普通民众中消息传播的速度慢，业内人士，该知道的自然也早就知道了。 “你可是内地第一位香江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还是金像奖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最佳女主角！” 这个时候的大陆还不习惯影帝影后的浮夸，都是叫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的。 曼心梵还跟她通气：“台里已经决定了，周六晚上就开始放你那期纪录片。” 看来这个奖还是有点用的，央视难得这么高效率。 这样的话，时间刚刚好。 “谢啦！”何米一使眼色，同样来接机的安丽丽立马特自觉得上来塞红包……阿不，是车马费。 “有时间接受一个采访吗？” “就现在，找个地方坐坐，也别麻烦你们来回跑了。”何米说的正和她们的意。 京城里刮着沙尘暴呢，要不是为了采访谁愿意一路吃着沙子过来接机啊！机场离市区很远的知道吗？ 在机场附近找了个饭店包间坐下，满满当当得跟开记者会似的。 在场的可不是只有这两家，她们能抢到这个头汤，一个是和何米熟悉，另一个是央视大boss不敢挤，何米自己旗下的《娱乐天地》都不挤这个头汤，可不代表他们真的想无功而返。 “你拿奖了，现在什么感受？”曼心梵架起了摄影机，布置成个访谈节目会场，就像她跟着何米拍纪录片一样，其他人围成一圈在摄影机里露出个后脑勺，举手提问。 要是别人可没这个发布会的待遇，何米有，因为何米会报销她的胶卷。 “当然是高兴啦。高兴之后嘛，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开心一天就好，奖项只能证明你上一阶段的某项工作完成优秀，可不是功劳簿，不能躺在上面吃老本的。” “以后你会把重心放在演戏上吗？会不会会长时间留在香江？” “不会，拍戏得看剧本，看剧组看导演看同组的演员，但是不大可能长时间留在香江，我的公司都在内地啦！”何米抿嘴笑道，“我倒是挺想把他们的剧组拉到大陆来拍戏的。大陆的拍摄条件比香江好。” “比香江好？”这在看香江就是看天堂的内地人眼里，“比香江好”是一句梦话。 可是这话是何米说的，又不得不信啊！ “嗯，是的，有机会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何米没让他们歪楼，再说了也不是所有记者都对香江真的一无所知只当是传说中的天坛，他们的兴趣主要还是集中在何米身上。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当然是上学啊，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了呢。”何米好笑，她在上学的事情他们只要做过功课应该都知道？怎么都给忘了？ “还要继续上学吗？” 他们都觉得很奇怪，拿了最年轻的金像奖影后，居然还能安安生生的继续上学？ “为什么不呢？《新不了情》去年就拍完了，票房不错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拿了一个奖项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种心态就让人很佩服啊！你是真的稳，稳如老狗。 “《新不了情》会引入内地吗？” “紫微星的人已经在谈了，具体什么时候可以上映我也说不好。”连吻戏都被何米压没了，全场loveandpeace为什么不能上映？ 是紫微星和天狼星的人在奔走，何米当然不会拦着，但是要说多卖力，也没有。 《新不了情》在香江都上映俩月了，盗版已经进入内地，等这边审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他们主要是想要做成合拍片，毕竟是内地资金，何米也是内地人，做成合拍片就能自主发行而不是统一上交给中影还只能拿很少的分成。 可是这样就更麻烦了，等批下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那你在高考前还有什么社会活动的安排吗？” 我安排多了，能跟你们说吗？ “除了风云榜，我应该不大会出来了。” 何米笑得特谦虚。 新闻要的就是个新字，宣传做的很快，第二三天就纷纷见了报。 《未名附中学生何米获得香江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是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女主角得主》 一看就知道是学校砸了公关费。 《何米为什么能得金像奖最佳女主演？演技分析……》 这是理论派研究。 《金像奖影后的何米真实身份居然是……》这个标题画风都不用问，一定是《娱乐天地》带起来的歪风邪气！ 但是这些都没辙，因为电视台也参战了！ 任凭你写的妙笔生花，哪里能比得过电视台的影像资料？ 电视台就电视台，还是央视，央视就央视，还不是采访，是跟了她好几天贴身采访的纪录片！ 《东方时空》节目，《百姓故事》栏目，专题名叫《不一样的何米》。 哎，别笑，何米又没有级别，再有钱也只是个百姓而已。 这是央视的重头戏，收视率比不上《焦点访谈》这样的王牌但也是杠杠的。何况这可不是一两天的访谈，而是跟着何米身后跟了好几天的纪录片啊！ 这纪录片拍的颇有魔幻现实主义的风采，一开场就是何米穿着蓝白校服骑着自行车和同学一起走在放学回家，旁边忽然停下一辆黑色皇冠车，黑西装大汉捧着大哥大送到她手上。 何米坐上车，对着电话就开始颁布一系列的命令，从对话里得知，乐家要进军家电生产，而生产的是一种新家电产品，叫VCD。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0章 生子当如是也！ 皇冠车载着她到公司，一排排商务精英听她指使行动，俯首帖耳无比听话，还时不时听到从她嘴里蹦出来的名词。 偶尔有等待的间隙，何米就会把作业拿出来，对着试卷跟函数奋斗。 等处理完事情已经是深更半夜，于是他们就有幸见识了一波富豪家里的装修。 一楼瓷砖二楼木地板，连个灯火璀璨的大吊灯都没有，色调也是清一色的黑白灰，放在一般小老百姓眼里这房子冷清，放在富豪堆里这装修简直就是家徒四壁啊！ 当然在曼心梵的画外音里，这就成了她“简洁高效，不假外物”的性格证明。 二楼书房的灯，凌晨才熄灭。 画面转到第二天一早，何米晨读，嘴里喋喋不休得念着英语单词，话锋一转，就提着把木剑在院子里纵横往来，精彩的像是在拍武侠片。 到了周末，何米换上一身几乎能让人忘了她年龄的装束在紫微星听取《揭棺而起》的出售情况和《同桌的你》拍摄情况，曼心梵就问她，她也是一个演员，为什么不参与拍摄？ 何米说，我忙。 于是又带上安全帽奔赴乐城广场金城店的工地。 片尾是字幕，列举了何米旗下产业的辉煌战绩。 乐城广场开业首日即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 乐风罐头远销海外多个国家，赚取外汇过亿元。 乐家家电去年上税过亿元。 这个纪录片一播放，普通观众都是极为震撼，也因此认识了何米这个人，而不是电影屏幕里的形象。 曼心梵，或者说这个年代所有的吹捧套路都是一样的，你是个好人，就必须是个全方位无缺点的好人，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勤劳勇敢正直善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马上就要立地成佛羽化登仙了呢。 这是对圣人的标准，不是对人的标准。 老娘就算要立人设，也不能立那样的完美人设啊！一个不小心就得崩了！所以何米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把我往圣人上靠！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所以这次的剧本，在何米的重金收买下，终于照着她的规划走了一回。 百姓们渐渐知道，那个传说中的何米原来也是这样鲜活。 她身家不菲，却和员工一样吃盒饭，她注重仪表礼仪，却不在乎实际上穿了什么，极少的闲暇里，全被书籍和写作填满。 爱学习，成绩中等偏上，会武术，水平业余顶尖。 性格更是独特，即谦虚又狂傲，即机变又强硬，即大方又小气，即胆大妄为又循规蹈矩。 她对谁都温和有礼，哪怕服务员给她端茶送水都会说一声谢谢，可却没有什么人能入她的眼。 她智计百出，面对难题总能别出机杼，可容不下半点反驳和违逆，乐家的某家供货商产品有瑕疵，她毫不犹豫得全面撤柜中止合作，铁面无情的不给半点通融的余地。 她给员工发福利堪比善财童子，购买生产线和原料求精求良，合作商家都是现款结清不拖不欠，可她自己身上却没有半点首饰。 她在纪录片中给出的答案是“我不喜欢”，但没有人会觉得她这是艰苦朴素，曼心梵解读成极简实用主义，用心专一，不为外物所动，就像她的房子也是这样的风格。 一个聪慧全能但是又冷硬凶悍的商海豪雄人设就这么立起来了，这样一幅性格装在她这幅精致漂亮的皮囊里，这叫反差萌。 何米很清楚，想要当老板，她就不能是个太好说话的人，所以拍摄那两天，她连笑都被控制得极少，看着就是一副严肃冷艳不好亲近的样子。 现在观众的审美对于公众人物就是高大全，就得不食人间烟火，不然就会被骂三俗，她不能求全，但得高大上，这样一个人设也能给那些都没有见过她面的下属安全感。 至于沙雕亲民接地气，这样的人设得等到网络时代才能吃得开。 何米的策略是对的，她这样的镀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品学兼优的学霸女神人设正合时下的口味，以前史巨人是创业偶像，现在何米才是年轻人心目中的女神，得弄个神龛供起来的那种。甚至不少媒体炒作，都说“生子当如是也。” 不好意思，我这样的你们还真的生不出来。 主要靠开挂。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4月份的音乐风云榜颁奖晚会，她也会参加。 音乐风云榜的宣传做的铺天盖地，各个电台电视台都有人开始为了自己喜欢的歌曲打榜。 这年头没有网络连短信都没有，更没有那么多花样迭出的打榜方式，基本上只有一种数据：点歌。 不管是在电台点歌还是在电视台点歌，就看这首歌被点歌的频次。 而和他们合作的媒体会定时公布候选歌曲的名单。 其实何米还能想到很多投票方式，比如在合作报纸杂志上弄一个投票页让粉丝寄信投票，但是上辈子被娱乐圈打投风气弄得草木皆兵的她连提都没提。 电视台、电台的点歌台播放时间是固定的，也就是说点歌的数量是有限的，要是粉丝寄信投票，先不说邮政的寄送压力和票数统计上容易造成弄虚作假的问题，万一真的有疯狂粉丝整出“倒牛奶”何米得气死。 这年头的人追星的癫狂可比日后的饭圈疯狂多了。 所以就干脆一点，就点歌，观众们打开电视台，自己喜欢的歌曲到底有多少关注度，心里就大概有个数了。 上个月开始，全中国的人都渐渐知道了音乐风云榜定在了四月第一个周六，关注程度不下于香江人关注金像奖。 要说现在的乐坛完全没有奖项吗，也不尽然。 政府有个金唱片奖，没听过？没听过就对了，何米也是在花景旺给的资料里才知道，跟华表奖一样，政治意味浓厚，公信力和民间影响力都是渣渣。像是政府的认可证明胜过专业奖项。 其他公司内部自然是有评奖的，影响力或大或小的，花景旺列了一长串，可是光凭“公司内部”四个字就定死了上限，局限性太大，没有参考价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1章 激情澎湃 包括内地电影电视奖项，按理说关注度应该更大？但问题是，谁都没有何米这么会炒作啊！别的奖项曲高和寡，都是专家评审，业内的权威性现在还是不缺的，可是普通百姓的参与感也是没有的。 一般人可能连这些奖项都没有听过，又哪里有风云榜这样一首一首得点歌来的有代入感？ 两个月的筹备时间是挺紧张的，但是四月只能先赶这个时间点，因为再过两天就是戛纳电影节了。 张国师他们可是已经去法国了的！ 到时候还得跟这个重磅消息抢头条！都是她投钱的项目，她可不想搁哪儿左右互搏玩儿。 但是音乐风云榜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内部的几百张票都抢疯了，被用来当乐家福利的几张门票发下去，那些销售员比拿到年终奖还高兴！ 拿音乐风云榜现场门票和吃住套餐作为大礼给客户抽奖，乐城广场的销售额一天上涨百分之十七，乐家上涨百分之三十！ 颁奖晚会还没开呢，乐风作为赞助商，饮料淡季的时候红绿茶的销量比平时高了六百四十万。 那场颁奖典礼办起来虽然不赚钱，但是现在，貌似已经赚回来了。 谁都别想跟她抢冠名权！ 京城体育馆。 何米怕路堵，特地中午就来了，可她发现她还是来晚了！ 门口那密密麻麻人头攒动的人群，何米叹口气，认命得往脸上招呼装备：“下车，我们走过去。” 南枝特同情的看着何米口罩帽子墨镜一个不落，活活一副生怕见了风的重症患者模样。 虽然现在天气没有特别热，但她这样不闷吗？ 更别说现场的气氛，还没开场呢，看着就沸腾了。 左一堆右一堆扎堆，放着收音机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放着音响的。 音乐混杂，激情澎湃。 “好热闹啊！”南枝拽着何米感叹道，“像是看到了我小时候。” “小时候？”何米歪着脑袋，以前国内也没有颁奖典礼啊，她小时候哪来的这样的热闹？ “我小时候这里也有一场演唱会，也是这么热闹，好多人都来了，那时候放的是摇滚乐。”南枝比比划划。 “谁带你来的？”何米敏锐得抓住重点，摇滚在长辈眼里是叛逆的代名词，庄教授和胡奶奶再怎么疼她也不可能带她来？ 难道是她渣爹和庄嬛嬛？ “我们院里一个哥哥带我来的啊，我姥姥姥爷都不知道。”南枝眨了眨眼，“到现在都不知道哦，跟今天一样。” 好嘛，就知道你的乖巧都是装的，叛逆才是本性啊！ “你这人不厚道啊，人家带你来看演唱会，现在有演唱会居然不带他！”何米很八卦得想要见见那位“院里的哥哥”，青梅竹马嘛，两小无猜啊！出一张票，值了！ “我问过啦，都没找到人，他现在都快种在实验室里了，我都怀疑他快长出蘑菇来了，哪有空出来听人间烟火啊？”南枝摊手，“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何米很遗憾得熄了八卦的心思，连多久没见都不记得了，看来不是少女怀春，只是单纯的儿时玩伴啊。 “何米，那些是什么人？”南枝发现有一波一波的人举着牌子，三五成群得聚堆，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成员从四面八方汇集，聚集在他们的大横幅下，兴高采烈得像是找到了组织。 不同于时下红底黄字的打横幅，这些横幅颜色绚丽阵型统一，更夺目。 “春水横波，伴你同行——李春波京城歌迷会。” “小米小米，我最爱你——米卡全国歌迷会。” 这两个还是人数比较少的，更远的还有杨小姐啦，雷煌啦，那人多的横幅下乌压压一片，连横幅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何米哦了一声，解释道：“粉丝后援会。” 国内还没有这种说法，所以南枝听不懂：“粉……丝？” “英语里歌迷影迷叫fans嘛，说粉丝亲切一点。” “这个后援会是做什么的？”南枝眼里写满了好奇。 “就是喜欢他们的人组织在一起，像是同好会，定期搞活动，见面会，生日会什么的，及时分享他们偶像的信息，还有机会跟偶像见面的。”何米挑挑拣拣，说的是这些粉丝眼中歌迷会的含义。 南枝一听就兴奋了：“我喜欢杨小姐！能跟她见面吗？那我也要加入！” 她这一声嚷嚷登时让旁边一个推着手推车路过的年轻姑娘听到了，那个姑娘五官浅淡眼窝偏深，性子却十分爽快，兴奋得应道：“你也是杨小姐的歌迷吗？” 何米顶着这张惹祸招灾的脸下意识得躲着人，南枝已经跟那个姑娘兴奋得聊起来：“是啊！我喜欢她的《轻轻地告诉你》！” “那你要加入我们吗？”姑娘手上就是一堆表格，“来填个表签个字，以后就是同好啦。” 粉丝后援会活动不少，这要是耽误了南枝高考何米自己内心都过意不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拽人：“姐姐，你要高考啦，要追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呀！” 南枝脸色垮下来，因为那个姑娘听到这句话，原本递出来的纸笔都收回去了：“你是今年高考啊？” 南枝特别遗憾得低头：“是啊，是不是不收学生啊？” 姑娘摇头：“不是，我们没有年龄限制，只是考大学是一辈子的事情，杨小姐也不会希望我们因为她耽误自己的前程的，这样。” 姑娘把表格反过来，在背面留下一行地址：“这张表格先给你，你考完高考填起来，寄到这个地址，再加入我们，好不好？” 姑娘的字迹娟秀，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南枝。” “你名字真好听。”地址下面又留了一行字： 祝南枝高考顺利，学业有成。杨小姐全国歌迷会。 “谢谢。”南枝接过表格，看到姑娘推着一辆沉重的手推车，不由得问道，“这些是什么啊？” “给杨小姐加油的东西啊！”姑娘把小推车上的东西展示给她看。 三个塑料手掌绑在一起的鼓掌器，车子一推就啪嗒啪嗒响，印着歌手名字和歌迷会的文化衫，细细长长的一根装着电池和灯管的彩色手电筒，最上面的是一摞黑底的牌子，上面用彩灯拼出杨小姐名字的，后面装着电池的灯牌。 包装精致，色彩显眼，质量粗劣，全是一次性用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2章 饭圈规矩我说了算！ 三个塑料手掌绑在一起的鼓掌器，车子一推就啪嗒啪嗒响，印着歌手名字和歌迷会的文化衫，细细长长的一根装着电池和灯管的彩色手电筒，最上面的是一摞黑底的牌子，上面用彩灯拼出杨小姐名字的，后面装着电池的灯牌。 包装精致，色彩显眼，质量粗劣，全是一次性用品。 “这里人太多了，车子开不进来，就只能我们自己搬进来。”姑娘解释。 一片嘈杂里，姑娘跟一个方向挥手应了一声：“有人叫我，我先走了。” “我帮……”南枝刚要上前帮忙，忽然衣角被人拽住，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位需要匿踪潜行的大佬，只能遗憾得道别，“哎，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倪，叫彤彤。”倪彤彤跟南枝挥手告别，“南枝，加油哦。” “嗯。”等倪彤彤走了，何米和南枝重新像一滴水汇入这个嘈杂的人群的时候，南枝才忽然想起来。 “幸好她没有注意到你呀！”不然她要是在这里喊一声何米，就何米现在青年偶像的地位，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啊！ 何米笑笑，没注意吗？未必。 她可是在紫微星的自制节目工作组里见过倪彤彤的名字的，还是被重点推荐的对象。 南枝兴奋得没注意到何米脸上的情绪变化：“还有见面会哎！这个表格先放在你这里好不好？等我高考完就把表格寄出去！你看，歌迷会福利还有见面会门票呢！” “好。”何米身上捂得严实，兜也不少，随手就是一揣，看的南枝直心疼：“小心点啊，都折了。” “坏了我再给你拿一张。” 何米满不在乎的表现引起了南枝的怀疑：“这不会又是你……” 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内部通道，瞬间安静下来的世界把外面的喧嚣火热都阻拦在了外面，何米也不怕承认了，把那张表格递给她，翻到背后：“《娱乐天地》是我投资的杂志。” 倪彤彤写的那一行地址正是《娱乐天地》杂志社后援会办公室。 “歌迷会是杂志组织的？”南枝瞪大了眼。 “是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让你们组织呢？”南枝怎么也想不通，杂志社和后援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粉丝会认杂志为官方？ “我们可以联系到歌手的经纪人，可以组织见面会，该有的福利我们都能准备，为什么不能组织？”何米好笑道。 没有微博没有qq群的时候，想要组织后援会可没有没有那么容易，这不是简单得创建一个群聊就能拉起一个粉丝团体，在绝大部分只能通过写信来沟通的时候，后援会的运作是一个非常繁重并且吃力不讨好的活，何米接过这个重担，那些明星经纪公司都求之不得。 何米经历过闻饭圈色变的年代，甚至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追星变成一种意味着愚蠢愚昧不成熟的羞耻行为。 但追星本身没有错，他们只是对美丽、对歌声有追求和偏爱。 错的幕后的资本，和那些心怀不轨心地不正的人滥用了这份影响力，从而取得邪教般的影响力，根子歪了，行事自然不会正，于是他们为了谋利不择手段的诱导、引诱其中一部分还没有完整自我认知能力的少年人为他们互相攻讦，拉踩攀爬追名逐利。 在这点上，香江的娱乐业做了一个很坏的榜样，因为他们就是这么干的，追星的风气被引入内地之后，内地自然就学着这么干。 甚至当年的香江做的更坏，经纪公司和他们背后的资本只要赚钱，明星演员是他们赚钱的工具手上的玩具，歌迷影迷是他们收割的对象，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明星和粉丝的感受。 于是明星和演员离粉丝越来越远，而粉丝群体没有得到较好的引导，情绪无法抒发又被极端的思想裹挟，甚至明星公开婚讯粉丝自杀威胁的事例。 不说远的，就说近的，超女早年之所以路人缘那么差，让家长们闻之色变，不就是因为那些孩子自发的行动过于偏激吗？ 跟日后的饭圈文化比起来，早年的超女快男的粉丝都成了正能量典型了。 可是还没等到整改或者规范，网络时代到来了，极端粉丝更容易汇聚，他们的行为被放大，能量也被放大，更给了某些人作妖和左右横跳的空间，野蛮生长无序混乱，加上某些同样要在其中求名得利的人挑唆攻讦才造成了如今的想想。 这个行业早晚会被无序逐利的资本给毁了，可遗憾的是，他们并不在乎，因为资本早就已经赚到了钱，或者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成功离场，只留下一片狼藉。 最后受到伤害的，只有对这个行业抱有真切的热爱的人，和有着对美和欢乐的渴望的无辜民众。 而何米既然穿越一回，总得给后来者打个样，告诉他们什么是偶像，告诉他们娱乐圈到底应该怎么混！ 饭圈规矩我说了算！ 她不仅组织后援会办公室，还派人打入粉丝团体内部，用半公开的业内人士身份谋取高位，更好得引导粉丝群体的言论和行为。 倪彤彤大概就是这么加入杨小姐后援会的，反正她还没毕业，在紫微星是实习的，身份正合适。 南枝本来已经很高估何米了，但是她发现，这个同桌给她的惊喜还远远不止这些呢！ 她发自肺腑得问道：“你今天，也不是单纯来看演唱会的？” 何米一抹脸，阴恻恻得威胁：“你知道的太多了。” “去！”南枝没忍住，一把推开何米逼近的脸。 何米一扭头，就看到冲过来的钱丹芳，立马换了一张严肃的表情，钱丹芳极有眼色，这才上前：“何总。” 何米端出总裁范儿：“怎么粉丝来的这么早？” 钱丹芳：“他们是来彩排的，是我们安排不周到，我没想到她们会来的这么早。” “台上彩排完了吗？” “差不多了。” “那歌迷们早点来就早点开始，这还有大半个下午呢，给他们准备吃喝，别饿着。”何米一边吩咐一边进了后台，她说了今天回来，所以到时候镜头是会扫到她的。 既然要出境，那肯定要化妆啊！ 没有手机的年代等待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尤其是等人化妆，南枝待得无聊，何米就给了她一张工作人员的卡，让她自己出去逛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3章 音乐风云榜（上） 舞台上有穿着常服的一男一女拿着话筒在走位对台本，那两个人她都认识，老牌歌手了，摄像机跟着摇臂晃来晃去，偶尔还有工作人员出没，南枝没敢往上凑，就在下面的看台上逛。 每个看台座位上都还有个包装精致的小包裹，看的熊孩子好奇心跟猫爪挠似的，手痒。 好好奇啊，可是不能打开。 领着他们进来的那个工作人员注意到南枝纠结的表情，特别有眼色得直接把小包裹递给她：“想看的话就拿去。” “没事！不用！别麻烦！”南枝赶紧拒绝三连。作为一个蹭票进来的人她还是很有自主之名的，不用在外面排队就算了，还连吃带拿的，多不好意思啊！ “这个是给观众的伴手礼，后台还有，我再拿一个补上就可以了。” “伴手礼？” “可以当成是我们给的纪念品。”工作人员解释。 不要小看何米拉赞助的能力！哪怕不是她亲自出马，打着她的旗号也是可以拉到赞助的。 南枝这才收下，包装不大，沉甸甸的，打开一看，东西倒是不多，主要提供了重量的就是大头当然是乐风的红绿茶，每包都有一瓶红茶一瓶绿茶。 还有美净牌的护手霜一支，某牌手帕纸两包，某牌干脆面两袋。 其他两个知名不具的品牌都是赞助的，为什么独独护手霜有着这么一个酷似盗版的名字还有品牌名呢？ 其实也是何米的产业。 顶着何米的名字居然还有一半的赞助是何米自己旗下的产业，这一届的人拉赞助的水平不太行啊！ 没开灯的看台黑乎乎的，南枝逛了一会儿，舞台上的工作人员都撤下去了，忽然开了门，有粉丝团队进来了。 人都是一波一波的进来，连位置都是坐在一起的，明显是早有安排。 然后就有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过来和他们沟通。 “一会儿呢看我们的手势啊，听到自己喜欢的歌一起举起手上的荧光棒啊！” 有的人比较羞涩，支支吾吾很害羞，不肯举起来，工作人员就在那里鼓励：“怕什么嘛，你们的支持就是要表达出来才能让偶像看到啊！要是遇到喜欢的歌，咱们也可以一起唱啊！” 还有的人比较豪气：“鼓掌还用人教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是来给自己的偶像支持的，那你们希不希望自己的心意能更好得被偶像看到？只是一两个人的动作可不引人瞩目，大家配合一下，才能把我们的心意传达得更震撼、更准确啊！” 在场内排练的歌迷团体不止一个，一个个块垒分明的就像阵营，忽然有人问到：“是不是只有自己的偶像唱歌才可以支持啊？” 问话的女孩看着周围的同好会，忽然有些心虚得，就像自己是个叛徒。 可是她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毕竟没有什么人是只喜欢听某个人的歌的，很多人都是有两三个喜欢的歌手。 但是有那么几个少数派对极端分子，战斗力就特别高。 有人眉头一竖刚要反驳，就听到工作人员笑了：“当然可以啊！音乐无国界啊，又怎么会分歌手呢？” “你们想啊，他们都是同行，一起走穴一起商演的，十有八九都认识的，说不定背地里关系还不错呢。” 这是“私底下关系不错”大法，放在日后可能是是饭圈自我安慰的接口，但现在可能是真的关系不错。 现在的歌手大多出身草根，爱好和梦想都比较纯粹，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毕竟不是梦想，没有几个人扛得住住地下室睡水泥地。但梦想很美好，社会很现实，混久的容易油，更不轻易得罪人。 当然也有一步登天就开始飘了的，就算私底下怼天怼地人憎鬼厌的，但是起码歌迷不知道不是？ 给他们一种歌手之间英雄相惜的错觉，不要引导粉丝对立，这是何米给他们下的死命令。 粉丝会是何米在娱乐圈立下的一道防线，她的目标是，对粉丝们，制造一种同好会的淡然气质，合则来，不合则散，你来，我欢迎，你走，我欢送，大家江湖再见还是朋友，总之别撕逼。 让粉丝群体互相之间有认同感，杜绝某些不理智事件的发生。遇到少数极端粉丝及时引导，引导不成要及时开除粉籍，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坏了粉丝群体的社会形象。 对歌手，在更方便和粉丝沟通的同时也要对歌手进行监管，就算是歌手本人品行低劣到要从歌迷手里骗财骗色，也有粉丝会这一重障碍，真的被发现行为不端，粉丝会要及时反应及时上报，让经纪公司给予处理。 真的遇到极端情况，以何米日渐增长的影响力，封杀个把人或者个把公司，还是不难做到的。 歌迷的彩排并不复杂，反正到时候主要靠托儿带动情绪，只是人多，气氛到了就会跟着挥手臂。但是毕竟数量庞大，过程就繁冗，等真的搞定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 各个粉丝团队都出去买饭，没什么好东西，只能保证自己粉丝团的人每人能分到个馒头回来，就这还是何米临时派人出去撒钱，找人现做的。 得说这些粉丝对歌星是真爱呢，不然这样的环境，何米是受不了这个委屈。 这个时候，伴手礼里的干脆面和红绿茶就派上用场了，好歹顶个水饱。 晚上六点，挽回准时开始。 开场是个乐队上台唱歌暖场，唱的是摇滚，何米不感兴趣，坐在包厢里打瞌睡，倒是南枝十分兴奋，觉得在包厢里坐着无聊，总觉得隔了一层包厢就跟外面的热闹格格不入，何米多善解人意的人啊，硬是把她扣在了包厢不让她去内场。 我一个人在包厢不是更闷吗？连个吐槽的人都没有，大不了过一会儿会有摄像机扫过来，再让你出去。 不过也得承认，摇滚这种风格的音乐暖场效果挺好的，起码气氛已经炒热起来了。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上台：“欢迎大家来到乐风柠檬红茶与薄荷绿茶独家冠名的音乐风云榜颁奖盛典，本场颁奖盛典由浙省台全程直播，我是主持人邵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4章 音乐风云榜·星海荣光 “这么长一串的品牌还独家冠名，这谁写的词？”南枝不能出去与民同乐，一边鼓掌一边幽怨。 何米给她留的可是内场票啊，歌手们就坐在内场呢！多好的与民同乐亲近亲近的机会啊！ “这不是谁写的词，这是我出的钱！”何米理直气壮，“我出了钱让他把我的品牌名称说全一点怎么了？” “不怎么了，我就是觉得他好厉害的口才，居然一个磕绊都没打的顺下来了。”旁边是带她来的金主爸爸，南枝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委屈巴巴的不敢怼，“这个男主持我没见过啊！” “这是浙省台新培养的主持人。”何米之前给浙省台出主意，王牌综艺和当家主持总得有一个，蓝台长听进去了，大力发掘主持人，这不还送来给何米过过眼了吗？ 女主持南枝就很熟悉了，京台当家花旦，田歌。 主持人向金主爸爸致敬完，介绍金曲奖的具体票选流程，本来应该介绍一下到场嘉宾，被何米否了，主要是这些歌星大部分没有直播的经历，舞台经验不足容易出事故。 再说了，这么多人呢你播谁不播谁啊？ 具体环节何米是杂糅了香江翡翠台的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和金像奖，除了十大金曲，还有金曲奖、最受欢迎男女歌星、最佳作曲、最佳填词、最佳MV，还有两个最佳男女新人，每项都会邀请三个提名到现场。 十大金曲完全是看点歌频次，虽然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到底谁能得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毕竟最后的排名是没有在杂志上公开的，还是有点悬念的，十大金曲之首就是金曲奖，也就是最高大奖。 而其他的奖项是根据多家媒体票选出三到五个提名，最后组织九个人的专家评审团最重评奖。 何米特别注明了，专家评审团每年都换，原则上不得连任。 介绍完就请颁奖嘉宾了，直接请颁奖嘉宾，是国家队的老牌歌星，毛敏和田阿震。 在场的观众觉得新鲜，居然没有领导讲话哎！ 为了弱化歌迷的对立情绪，具体投票数据是不会在今天晚上公布的，而是事后公布在合作的报刊上。公开的说法是，为了以示公平，十大金曲除了金曲奖排名不分先后，连颁奖顺序都是打乱的。 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炒热气氛，毕竟分量轻的奖项在前面颁布是常规程序，但第一个奖项要打个样，合适比常规更重要。 所以何米直接扔了对K开局。 “让我们来看看，第一届中国音乐风云榜1993年度十大金曲，第一位得主是……”田阿震把信封递给毛敏。 “《糊涂的爱》，姜姗，王之文！” 轰！ 全场爆炸！ 《过把瘾》去年有多爆炸，现场就有多爆炸！ 场下纷纷砸砸得在喊，先是杂乱，最后又统一有序。 “王之文！” “姜姗！” “姜姗！王之文！姜姗！王之文！” 灯牌和手幅乱飞，就算什么都没有的人也拼命举起了手臂挥舞，乍看过去，高高举起的手伫立如林。 其他歌手纷纷扭头，侧目咋舌，还带着隐隐的羡慕。 这就是国民CP的影响力啊！ 两人也意外，一起携手上台。 王之文白衬衫西裤，女神收割机级别的颜值和气质不用说，自有一股儒雅气质，妥妥的白马王子范儿。 姜姗是紫微星的人，何米手下的人在牌面上就没输过，从香江带回来的高定礼服不同于时下亮闪闪的演出服，把她的美勾勒得极为典雅。 两人一人一座水晶奖杯，虽然在街上都会被认出来，但是这样直观得感受到高人气还是很少见的，很惊讶的感谢：“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 王之文顿了顿，把话筒让给姜姗：“你是主唱，你来说。” 姜姗也无需谦让：“谢谢，我作为一个影视演员，从来没想过在音乐领域还能得到这样大的认可，这些都是歌迷影迷朋友的支持，谢谢，谢谢大家！” “哇！”歌迷更激动，一个劲的疯狂挥舞手里的荧光棒。 把剧组人员和词曲作者感谢一圈的正经话收尾，两人略做准备，现场登台现场。 音乐奖项比电影奖项好处理的就是在这里，电影奖项只能放片段，不可能在颁奖典礼上看电影，但是音乐奖项可以让歌手唱现场啊！ 连串场的节目都省了！ “爱有几分，能说清楚。” “还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 一开腔别说别人，就连何米这个五音不全的人都听出来了，王之文只能说是是不跑调，说不上好，倒是姜姗的歌喉很不错，尤其是跟王之文一对比，越发动听。 但是也无所谓，有电视剧的人设加成，不就是歌唱的普通一点嘛？完全不是事儿，而且不是还有姜姗补救吗？歌迷照样听得很激动。 就像偶像剧的主题曲，哪怕男女主不是专业歌手，但是他们的演唱版本照样能得到聚醚的青睐，甚至比原唱更火。 灯光在在人们不自觉中转暗，等到唱到副歌部分，观众席的灯光已经比较昏暗，忽然在观众席中亮起点点光芒，从稀疏到密集，点燃满场银光。 点点光芒如星汇聚成一片星海，随着歌曲节奏飘摇，如清风过山岗，如浪涛拂碧波。 台上唱歌的两人都差点忘词了，摄像机及时调转开，对着这一片震撼人心的星光璀璨来了一个大全景，其他歌手也都忍不住纷纷回头，心里全在恰柠檬。 到了最后一段高·潮部分，更是全场大合唱：“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哇！ 南枝张口结舌恨不得冲出去一起唱就不说了，姜姗唱完歌一直忍不住鞠躬说谢谢，下台的时候眼妆都花了。 这情况是真的没法儿再回位置上坐着，花景旺想了想，把她带到何米这里来开解情绪。 “怎么哭成这样啊？”何米让人来给她重新上妆。 “我，我，我忍不住。”姜姗倒是没有了文艺女神的范儿，就差哭的打嗝了，满脸写着荣光，都能读出字来：这辈子值了！ 对歌手来说，歌迷的星海就跟演员的领奖台一样，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5章 音乐风云榜·完？ “想唱歌吗？”何米本来对歌曲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她自己五音不全嘛，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跟王之文一比，何米忽然意识到，姜姗其实还有往歌坛发展的潜力啊。 何米给她写的剧本夏天才开机，还有两个多月，在内地再找个剧组拍戏是来不及了，做一首歌曲还是可以的。 影视歌三栖嘛，多正常的事情，她人气高嗓音好，还有唱功底子，怎么就不能多试试了？ “嗯！”姜姗本来就喜欢唱歌。 “听到了啊，你记得给她联系歌曲，一定要是好歌，别浪费了这把嗓子。”何米嘱咐花景旺。 “嗯。”花景旺看她平静一点了，让她自己回去。 内场还有好几个人等着她带呢。 那边，颁奖嘉宾已经上台，还是他俩。何米倒是想一首歌换一波颁奖嘉宾，主要是不认识那么多人，下次举办音乐风云榜应该就可以做到了。 按照合约，明年的音乐风云榜是粤省歌坛的。 现在那些在听现场的大佬是又激动又纠结啊，你说何米顶多只能算是半个圈内人都搞成这样，他们明年要怎么弄？怎么也不能比这个场面差？ 可是要超过她？ 怎么可能！ 他们自己就是音乐人，自己都恨不得冲上台去享受这样的荣光！ 超过这样的场景？ 别说做到了，想都想不到。 最佳男女新人是林依轮和米卡，接着揭晓第二首十大金曲。 “《千万次的问》。刘焕！”这是《在纽约》的片尾曲，电视剧是1994年元旦上映的，但是为了炒宣传，何米出主意让他们把片尾曲提前放出，不然他就只能等明年评奖了。 歌曲质量本来就硬，又有电视剧宣传加成，连MV都是自带的，传唱度爆火。 有多火？ 点歌次数排行第二！ 颁奖进行，轮流献唱。 “《我不想说》，杨小姐！”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陈林！” “《同桌的你》，雷煌，米卡！” “《走四方》，韩垒！” “《涛声依旧》，毛拧！” “《雾里看花》，辣音！” “《大哥，你好吗？》，甘平！” 每次颁奖都有献唱，柔情的激烈的沧桑的甜蜜的，歌迷欢呼着雀跃着迎合着，喊哑了嗓子，依旧兴奋不减。 最佳MV是《同桌的你》，最佳作曲《轻轻地告诉你》，最佳作词《涛声依旧》，最受欢迎女歌手杨小姐，最受欢迎男歌手刘焕。 同时还有一些零星的表演环节，分给了各家唱片公司给他们推新人。说是新人，其实也已经有了一点名气和作品，反响一样热烈。 最后的金曲大奖给了李春波的《小芳》，全场激动得接唱。 李春波一句：“谢谢你，给我的爱。” 歌迷在底下接一句：“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再唱：“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再接：“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歌迷如南枝红了眼，劣质荧光棒撑不到结束就有熄灭，可依旧减不了分毫激动。歌手如米卡到处乱蹦，高大紧嗷嗷狂嚎，就算是老牌的作曲家也纷纷热泪盈眶，普天同庆，仿佛盛世到来。 音乐风云榜内地流行音乐最权威的奖项，就此定鼎！ （以上歌曲七成是根据1993年的第一届中国歌曲排行榜，还有一小半是我的私货，就是我作为一个1993年还没出生的95后都听过的歌。） 最后，在他们热泪盈眶的时候，整场主持下来声音已经嘶哑的主持人用最大的热情宣告：“让我们请出今天的特邀嘉宾，何米！” 歌迷一愣，旋即纷纷鼓掌。 歌迷都是年轻人，和何米的观众人群高度重合，他们都听说了何米可能会来，可是一直没出现，表演也没上场，以为只是坐在下面看表演呢，没想到还真的有亲眼见到的机会？ 何米一身白色小西装，霸总范儿十足，观众非常兴奋，甚至有人把荧光棒往台上扔！ 主持人知道何米身价贵正怕伤了她，忽然看何米举起了手中的话筒，问道：“今天开心吗？” “开心！” “还想看吗？” “想看！” 全场沸腾！ “唔，可惜今天的颁奖盛典要结束了。” “咦——”不带这么调戏人的！ “但是没关系，本场颁奖盛典将会发行VCD碟片，每张仅售5元，持本场演唱会票根在乐家家电购买VCD机，可无偿兑换碟片一张！” “你们可以带回家慢慢看，跟左邻右舍，亲朋好药说，看啊，那一颗托起歌坛的星光，是我。” 一句话就撩拨得他们心痒难耐，热血沸腾，但关键是，什么碟片这么便宜，居然只要5块钱？ 何米在这里说的当然是正版，正版的磁带都不止5块钱了好？录像带就算是盗版的，也要20块。 这真的没赚掐了，纯属成本价。 但是也有人敏锐得察觉到何米话里的特殊词汇，VCD，貌似前两天的纪录片里，何米在布置上市的产品，就是这三个英文字母组成的单词。 “是不是很好奇VCD是什么东西？”何米一招手，就有礼仪小姐搬着一块高科技板砖上来……阿不，是VCD。 可是板砖再大放在这么一个体育馆里照样看不见了，拿在手里只能看个影子。 这个没有PPT的世界啊，就是这么无情。 何米只能祭出自己的终极大招，来人，上画板。 四个苗条漂亮的小姐姐上台，走到舞台后方，把舞台后方的那块都以为是背景板的红布一掀！ 足足两人高，往日都是立在路边的巨幅海报露出真容，台下的观众都是一声：哇！看了整场颁奖盛典，还真的没有注意到那玩意儿居然是个大幅广告啊！ 平时在路边看不觉得，体育馆里突然立起来这么一个玩意儿，那对比效果是杠杠的。 PPT嘛，照片嘛，精修图嘛，P一下很正常。所以他们看到那张画板上的，就是一个银灰色充满金属质感和未来科幻感的VCD机，半点联想不到板砖。 “乐家全新推出九州牌VCD，第一种我国自主研发的家电产品！” 何米一挥手，唰得一下，画板展开，露出背后的另一块画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6章 VCD发布会！ 上面是十张歌手的大幅写真，在场的都是歌迷，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是那些歌手之前出的音乐专辑的封面。 不过以前这些照片是放在磁带上的，难得被抠下来还放的这么大，乍一眼还没看出来。 “各位歌迷朋友是不是很遗憾，自己喜欢的歌，喜欢的歌手，只有歌曲却没有MV？” 这一点就很扎心了，因为的确是的。 内地第一条MV是在1990年面世的，拍的不能说不好，只能说莫名其妙一塌糊涂。 MV真的火起来还是《同桌的你》，很多公司是在音乐风云榜传出要评选最佳MV之后才紧急制作，基本上就是让歌手各种摆造型，跟拍写真似的。 要是杨小姐那样天生丽质的起码赏心悦目，可问题那些流浪歌手十有八九是高大紧那一款的，不修边幅邋里邋遢，长相底子就是纯路人，在没有整容的年代，想收拾都收拾不出来。 而他们都是知道，全国MV做的最好的，就是何米的紫微星音像制品制作公司。 “紫微星音像制品出品公司与多位艺人合作，为他们的歌曲制作MV，将他们的音乐磁带转录成VCD专辑，专辑发行量讲同比计入来年音乐风云榜数据，同时明年，音乐风云榜讲增设最佳专辑奖，各位歌迷朋友们记得多多支持喜欢的歌手哦！” VCD一张光碟就只能播放一个小时左右的视频，跟录像带差不多大小的容量放电视剧得来一整本，但是做音乐专辑却是刚刚好。 她这么一说，下面的观众还真的起了心思。能来的都是死忠粉，一张光碟五六块钱，最多也就十几块，他们七八十的盛典门票都掏了，还在乎那区区十几块？ 何米又一挥手，画板应声一展，背后又露出一张新的画板，上面手绘了大量影视剧剧照，从现在已经拍了三部的四大名著这样的古装、奇幻剧，也有《渴望》、《在纽约》、《过把瘾》这样的现代经典，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得遍布整张画板。 “紫微星音像制品制作公司与国多家影视剧制作中心合作，你想要的电视剧，我们都有，每张光盘仅售5元，仅售5元！如果有你喜欢的电视剧，不要错过这个收藏的好机会。” 哇！又是一片哗然。 录像带一本要二三十呢，一部剧下来可能要两三百，甚至要用车来拉，何米当初卖家电和录像机的时候送货上门服务里就包括购买整套的录像带，实在是拿不回去啊！ 可是每张光碟的价格只剩下四分之一，那可是省了一大笔钱！不是每个人都是土豪。 何米第三次举起了手，观众心里整整齐齐得一抽，还有？ 那画板果然又抽出一层！ 这到底有几层。 这一回，上面是众多港台明星的照片，有李晓龙、李连捷、房仕龙、发哥华仔伟仔等人的剧照剪影，也有于曼章方艳梅叶玉卿等人的风情万种，当然少不了何米的大头照。 “紫微星音像制品出品公司同时还会出品多部港台经典电影、电视剧VCD，内地独家合作，仅此一家！” 废话，机器都在她手里呢，除了她还有谁能录制VCD光盘？ 什么？要说港台片的引进条例？ 当然是没有的啦！文艺战线嘛，宣传口径管得严，至少官面上管得严！国内根本就不会允许这样的影片进入大陆，都没有引进政策啊！ 所以盗版铺天盖地，80后是看港片长大的一代，看的基本都是盗版片。 何米做的就是盗版片，只不过事先跟一部分香江的公司通过气，会给他们钱的盗版片。 但妙就妙哉，因为VCD是新产品，规定的传媒载体里是没有VCD的！ 落后的立法制度追不上狂飙猛进的科技发展，这叫法律漏洞。 至于警察会不会来查他们，那就是搞笑，难道市面上到处泛滥的盗版碟片都是小作坊里出来的吗？国企音像社出品盗版的音像制品是主要的生存途经，哪个被罚了？ 当然啦，真的要整你，还是能抓到把柄的，可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谁能揪到错处。 “还有历届金像奖颁奖典礼，包括前不久的，第十三届。”何米一副坐等鼓掌的样子。 “咦——”下面顿时传来一片起哄的声音，不就是你金像奖封后的那一届吗？ 然后他们就看到，何米又双叒叕举起了手！ 还有？ 你这幅画板到底有几层？ 第五层画板蹭的拉开，是京城乐家的大门面，上有大字：“以上VCD，乐家均有出租出售！” “谢谢大家。”何米九十度鞠躬下场，主持人上来宣布散场。 内场也开始散场，歌手们陆陆续续离开，但是也还不能回去，还有一个庆功宴呢。 后半场才来的黎磊微带忧色：“你这样真的行吗？” 做VCD光碟不怎么赚钱，利润压得挺薄的，大头应该都在VCD机上，可何米除了开头提了一句VCD机，后面几乎全程是在展示VCD碟片，都没有说起VCD机。 “没有VCD机子，他们买VCD光碟回去吃灰啊？” 黎磊还是觉得很怀疑，就是为了这点醋，还得让他们包个饺子？ 事实证明，这可不是一点醋。 观众们裹着一身的热潮涌出来，明明人潮汹涌却不愿意走，甚至把录音机往地上一放，想跳舞，想唱歌。 只要有人起个头“走四方！”，马上就有人跟上“路迢迢水长长”，没有音响，没有歌词，嘈杂的环境混乱的人群，可情绪到了，气氛到了，就是想唱，想跳！ 京城体育馆门口突然多了十好几个摊位，每个摊位里灯火通明，放着巨大的喇叭叭叭得饶命：“VCD光碟大减价，原价5元的只要3块钱一张，5块钱两张，种类齐全，熟练有限，先到先得！” 首都体育馆里可是有几万号人呢，喇叭一开顿时勾了人进去看热闹。 如此热烈的气氛冲的人脑袋发梦，再一看，三块五块的也不贵，总有那么几个财大气粗的，也总有那么几个管不住手要剁手的。 人们都在谈论，在沟通，在交流，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能听到声音就能聊，说今晚的颁奖盛典，说获奖的歌手，说自己的偶像，说何米，说VCD，热腾腾的，胸腔子里的热血扑通扑通往外冒泡。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7章 燕万燕的动向 乐家家电从开业的那天起任何一家店就没缺了人气，对时人来说，家电是刚需，缺不得少不得，不然连媳妇都娶不着。 哪怕在京城，国美的家电更便宜，但是乐家的目标定位群都是不会为了那几块钱的差价纡尊降贵跌这个份儿的，更何况现在家电容易坏，修家电不麻烦吗？国美可提供不了这样的服务，谁亏谁赚，还真的不一定呢。 何米自从拍戏后就不怎么在店面里待着了，免得添麻烦，反正平时就是人多，无非就是人多和人更多的区别，基本看不出来。 所以哪怕今天VCD机刚上市，她也跟没事人一样上学写作业。 数学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落进她的陷阱里真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这年头可没有秒杀什么的，科技产品也不是一上市就能卖疯的，消息传的慢，总得慢慢来。 更何况一台手机一台电脑五六千七八千的，总归是一两个月的工资，天天拿在手上的玩意儿，很能充面子，VCD机子可没有这个功效。 九州牌VCD机的定价是4999元，同样是五位数，这个价格放在1994年可是一两年的工资，能下得了这个狠心的人都不多，这些就注定了他们的销量短时间是上不去的。 第一波发力，还得看些盘外招。 何米稳坐钓鱼台，但是别人就没她这么沉得住气了。 平日里一直风平浪静的皇冠车突然堵了何米，露出的是黎磊那张脸。 不是她的错觉，黎磊胖了，原本精瘦且锋锐的气质被磨平了棱角，更突出了干练，一看就是行动力超强的。 “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儿啊？”她马上就回家了，他居然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刚刚得到消息，万燕买了央视的广告。” 何米：“买了就买了呗，怎么了？” “皖省政府给他们批了2400万的经费！他要买2000万的广告！那是央视的广告！” 这在现在的中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大手笔！就算是那些卖保健品的片子也没有做这么大广告的。 “所以嘞？” “央视的广告效果好……”说到一半黎磊忽然收声了。 现在生意好做，广告好用，可是何米怎么会不知道？看看红绿茶，营销宣传她玩的比他们六多了！ 何米看他担心的乱了阵脚，恍然觉得，黎磊虽然在战场上能出生入死面不改色，可是毕竟还是头一次做生意，头一次就上手几千万的大项目，面对的还是一省之力支持的大企业，产品刚上市对面就出大招，他们这边还在莫名其妙得打通租书店和音像店的关节，推广的也不是VCD而是VCD光碟。 如果只是雇员，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一摊事，那不用想太多。可他是九州科技的总经理，何米出的招他能全盘看到又摸不着头脑，他紧张也是正常的。 谁是天生就会做生意的？不着急，慢慢调教。 “万燕的机子上市了？” “嗯，伤势了，售价4639元。” 何米直接笑出了声：“哪个奇葩定的售价？” “他们比我们卖的便宜……”黎磊没听懂何米的话。 “商品定价是一门学问，4999元是四千多，4639元也是四千多，对第二位数字可没有对第一位数字那么敏感，更何况真的要降价啊，宁可做优惠，也不要直接放低价格。”何米简单点了一句。 黎磊心中一动，努力得记着。 “他们上市备货多少？” “一千台。” 何米差点笑出猪叫声：“他脑子进水了？” VCD机的售价一台要四五千，就算一千台全都卖出去，总共回笼资金也才四五百万，广告费比利润高个四五倍的何米还听过，比销售总额还高个四五倍，除了互联网公司何米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干的！ 除了炒作上市坑投资人的钱何米想不到别的盈利方式。 很显然，现在这种圈钱套现的方式还不成熟。 黎磊是高中入伍，数学真的不差，起码这种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还是会做的，顿时就放心了一半。 “皖省那边的消息，是他们说，先试试水……” 黎磊和关跃民作为何米手下少有的男性负责任还挺投脾气的，会互通有无沟通消息。乐风的罐头厂本来就是在皖省和万燕博弈的一枚筹码，九州VCD的利润关跃民可是有分红的。 “我们的存货都铺开了？让他们见识见识，生意应该怎么做。”何米问道，“刻录机那边怎么样？” “都上市了，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粤省那边现在已经有人买了。”黎磊犹豫了下，问道，“何米，他们是用来做盗版光碟的？” “是啊！”不然也没有别的用途了，不然还家用吗？可没有那么奢侈。 “那还卖给他们啊？”黎磊很困惑，紫微星有影像出品的职务，盗版商是她的竞争对手啊！他还记得年前何米电影上映的时候那场轰轰烈烈的返盗版战役。 转过头何米就给他们制造设备的吗？ 刻录机的利润是高，可是市场有限，年利润几百万顶天了，对一般小公司是能吃的盆满钵满了，可是九州科技前前后后，算上乐风罐头厂的布局都有近亿的投资了，那点子小钱塞牙缝吗？ 何米解释道：“没有光碟，买机子有什么用？放家里积灰吗？” 黎磊万分不解：“紫微星不是在做光碟吗？” “紫微星只是一家公司，就算火力全开又能做出多少光碟？这个时候，当然要发挥人民群众的力量啦！”何米告诉他，“这叫培育市场。” 想了想，粤省那边的人做生意脑子活泛，原本就是做盗版光碟主力军，稍微撩拨一下就能天雷地火，可是还得考虑一下更多不那么擅长做生意的地方。 现在的物流不方便，全靠粤省的盗版商，光碟铺开的速度还是慢，可是全国有平复差距，可哪里都是有有钱人的。 “如果有地方找你招商引资开厂子，你就去，让他们做这个就行，等建设好了说不定也是个摇钱树。”何米嘱咐黎磊。 她最近cos苦读学子深居简出不出门，黎磊这样的可是被各地招商引资的官员视为香饽饽的。 “好。”黎磊接受了何米“培育市场”的说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8章的 那些年的录像厅 何米一直记得，万燕VCD失败的原因，第一条就是VCD光碟发展落后，市场不成熟。 而94年销售2万台，95年60万台，96年1000万台的原因，就是到处泛滥的盗版光碟。 “还有别的消息吗？”既然来了就一次性说个清楚，“江万猛不会只有这一点手段？那我可要笑他了。” 他急中出错，出手在何米跟闹笑话似的，所以再说点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他们买了11家音像出版社的版权，计划推出100种卡啦OK影碟。” 黎磊自己都觉得好笑。 何米派他出去谈影碟，可都是奔着三四位数的碟片数量去的，100种，斗鬼呢？ 但是还有一件值得提醒的的事情：“他们有一种是专属影碟，只能在万燕的VCD机子上播放的。” 何米觉得自己果然没问错，果然还有笑话看啊！ 全国人民大部分都还不知道VCD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搞闭环？苹果都要被自己玩凉了，你哪来的自信啊？ 但是黎磊问出来，显然还有别的想法，强忍着笑意：“所以呢？” “我们要不要也做这样的光碟……”这种小手段，对花钱砸通了中国两所最大的高校的数位教授的何米来说，大概就是一个小红包的事。 何米理所当然得拒绝了：“不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啊？” 他们耍手段何米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她可不是这么大度的人啊！ 何米道：“VCD的市场远远没有到头，这个时候做大蛋糕比分蛋糕，更重要。” 黎磊觉得他听懂了，但似乎还差一点：“这个蛋糕要怎么做？” “你跟梅梅多联系，乐家那边，才是我们成败的关键。”何米笑出满嘴白白的糯米牙。 天色半明半暗，陶丽的生意却正是开始红火的时候。 作为六朝的古都，京城不缺没开发的城中村，弯弯绕绕的路线可以把外来人弄得头晕眼花，但也是某些生意最好的掩护。 陶丽坐在门口，一块冬天挡风用的深色的布帘子都四月份的天气了也没收，垂下来，把屋里屋外的光和气遮得严严实实，像是分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忽然门帘子幅度很小得晃了一下，钻进来一个十六七岁年轻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强装着熟门熟路的镇定用地下党对接头暗号似的郑重语气说道：“老板娘，两个人。” 陶丽早就习惯了这场景，一点都不慌，抬着眼皮瞄了他们一眼：“每人一块五。” 男孩递过三张新崭崭得一元纸币，既舍不得又激动，那纸币上被拽出细细的树根般纤维纹路。 “行了，进去。”陶丽满不在乎得把三块钱胸前的抽屉里一扔，一整个木抽屉，满满当当装着零钱，哪怕都是些一块五毛的，满满一抽屉加在一起也有近千了。 男孩子伸手招人，却没人跟上，登时冒出些装逼失败的恼怒：“老板娘，我去叫个人，你看……” “去。”陶丽磕着瓜子，眼皮不抬。 门口就传来两个生瓜崽扭扭捏捏的声音：“这会不会有危险？被抓了怎么办？马上就要毕业了……” 那股子欲拒还迎，比提到亲事的大姑娘还忸怩，隔着门帘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老板娘的哥哥是派出所的，不会！”男孩子郑重的声音像在报告鬼子炮楼的情报，“我钱都给了！来都来了！” “你给了多少？” “一块五！” “这么贵！别家可只要一块钱！” 这话陶丽就不爱听了，掀开帘子探出个脑袋：“别家没我家的大，也没我家的多！” 在她的目光之下，两个男孩子没敢跑，低着头穿过门帘子，再进了老板娘旁边那个小门。 不大的没开灯，门窗都被堵死，光线尤为昏暗，密密麻麻的人头朝着同一个方向摆出同一个表情，银白的光线打在他们脸上，竟然有几分诡异，活像一个邪教的仪式现场。 而他们对着的方向，则是一个彩色的，大电视机，华仔那张脸出现在屏幕上。风华正茂的华仔，哪怕吊儿郎当，依旧帅的让人流口水。 吴倩莲那张清纯的脸梨花带雨得靠在华仔背上，连BGM都显得特别年少热血，充满了江湖义气的浪漫。 这是一部90年的老片，《天若有情》，刚开始播放。 而陶丽对面的那个关了门的小房间里，同样的邪教仪式现场画风，房仕龙正在飞檐走壁，在人类极限的边缘各种摩擦，在牛顿的棺材板上反复横跳。 天色黑了，胡同没有拉近路灯，自行车嘎吱嘎吱骑进小胡同，陶丽连忙过去帮忙卸货。 丈夫戴荣把自行车上帮着的一大叠影片搬下来，问道：“生意怎样？” 陶丽往屋里努一努嘴，难掩兴奋：“这个维菜地机真的买对了！” 戴荣擦了一把汗：“你别高兴得太早，牛尾胡同的白老二也去乐家买了机子，过不了两天摊子就要支起来了！” 陶丽拍了他一把：“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好片呢？弄来了吗？” “这些都是！”戴荣兴奋得一拍手里的箱子，想想舍不得，转而拍在自行车上，“南边刚送来的，我一早就在火车站守着了，这才抢到的。你还真别说，这个光碟比录像带真的方便多了啊，小了一大截呢！可以买的多得多！” 说到这里，戴荣嘿嘿一笑：“这些碟片乐家可是没有的！” “人家是要门面的吗，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做？”陶丽笑道，“这不正好，便宜了我们！” 要是都能在乐家的音像制品店买到，甚至是租到碟子，这些顾客凭什么非要到他们这里来看片？还不是因为他们这里有别家没有的好片？ “快进去快进去！”早一点开始放好片，他们就能早一点赚钱啊！ 房仕龙已经从飞檐走壁上下来了，那边电影接近尾声，华仔还在跟吴倩莲生离死别，还是先看房仕龙这边。 有些老客一看戴荣来了，登时兴奋起来：“我们要看好片！” “对，要看好片儿！” “接下来放好片，好片两块，要看的过来交钱啊！”陶丽过来首先，而戴荣则是去了里面，换出里面正在放职员表的光盘，换了一张刚拆封的新影碟进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 9章 刚需 交钱的间隙，因为讨价还价原本安静的空间里变得嘈杂，而嘈杂中，呼吸开始不自觉得变得沉重。 甚至还有年轻的，第一次来的男孩子们兴奋得交流，安慰，取消，嘲讽，这些都是第一次看“好片儿”的，至于老司机早就已经安然若素得期待着了。 还真的是好片，刚结束第13届金像奖的热门影片，《诱僧》。 和在乐家租来的光碟比起来，这个没有国语配音，也没有字幕，粤语不是每个人都听得懂的。 但是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是来看剧情的。 两口子收完这个房间的钱，又去隔壁刚死了华仔叶倩文在哭天抹泪的房间里换上另一张好片。 这片就更好了，日后会成为男生电脑硬盘里必不可少的王牌存货。 片名叫《*******》。 李丽珍那张清纯的外表下骚动着炽热和自有，毫无遮拦得露点，喘息，冲击如此直接。 戴荣想留在里面看场子，被陶丽捏着耳朵提出去：“里头那个房间要不也改出来？” 钱的刺激比女人还是要大一点的，更何况媳妇在旁边看着他也不能太直接了，戴荣点头：“我再让乐家送一套归来！” “听说现在还有一种万燕VCD机，比乐家的九州牌便宜一点？”陶丽说道。 戴荣稀奇：“你哪里知道的？” “白天还没开张的时候，我看到央视里的广告了。”陶丽努了下嘴。 “先看看，看看能便宜多少。”戴荣想了想，说道，“在乐家买机子多省心，还给我们上门安装好，要是只能便宜个三百五百的，早一天把机子开起来赚的不是跟古董？” 陶丽想想也是：“而且在乐家买机子租碟子买碟子还能便宜，万燕的也不知道在哪里买，不知道租碟子方不方便。” 顶多就明天去逛逛，要是划算再买，不然的话还是去乐家，早一天把生意支起来不比什么都划算？ 第二天陶丽带人改装自家第三个录像厅，戴荣去了附近的两家家电城，包括比较近的国美家电。 VCD倒是有，但是只有九州牌的VCD，万燕牌的他们听都没听过。 但是他一打听，国美买九州VCD有打折，算下来能便宜三百多，卖的还挺好，可是不包安装也没送货，连VCD都不送一张，那些线还得自己配，戴荣在心里算了三秒的帐，抬脚就去了乐家。 有这功夫他早点赚钱不好吗？ 京城的三家乐家家电从来没有爆满的时候，但是也从来没有少过人气，稳定得吓人。旁边多包了一个店面售卖音像制品的大幅广告也贴出去了，每天都在日进斗金的数钱。 但是最近，貌似乐家的风头被九州给抢了。 何米难得抽出时间来见人，就把手底下几家在京城的公司负责任着急在一起，碰个面全说了。 “到昨天已经售出一万六千台。”黎磊硬是没能按住上翘的嘴角，高兴全写在脸上。 VCD的硬件制作成本才两千多，省下的前期大量研发成本都是利润啊，并且随着工人熟练度提升，制作规模的扩大，成本还能进一步下降。 这才上市不到一个月呢，销售额数千万，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何米手上有一个新的印钞机开动了！ 何米通过歌迷影迷定向打击，盗版光碟引发“硬性需求”双管齐下，成功打开了市场，而且这才是第一个月，市场刚刚开始扩大，何米还有别的手段备着呢。 以后VCD机的销量只会节节攀高，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涨。 “备货还充足吗？”何米合上手边的报告，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前期背了三万台货，现在成本已经差不多都收回来了。 “粤省已经开了第二条生产线，下个月开始月产量应该可以翻一倍。”黎磊笑道。 “才两条？”一年也不过二三十万台。 “还要开？”虽然当初万燕的报告说有两百万台一年的市场，可是报告上的事情能当真吗？ 弄个十分之一应该还是妥妥能保下来的，可是真的照着报告上的数字来备货，万一卖不出去，这个积压的可是价值几千万的库存！ “开！”何米笑道，“银行都求着贷款呢，又不是我们自己的钱，为什么不开？” “可是你……”黎磊记得何米从来不喜欢贷款，哪怕乐家都是赚一家店的钱开一家分店，每天求着她贷款的银行跟想入场的小厂商一起堵门，何米就是不点头要贷款。 她说这是因为乐家扩张太快，人手培养跟不上，他们认可这个答案。 不仅乐家扩张快，她的产业版图扩张的更快啊，每开一个新地图就要提走一批人，就算是学校还要等学生毕业呢，何米是想扩张就扩张，根本不管这些。 “现在情况不一样。”何米浅浅笑了下，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黎磊觉得何米好像不是真的高兴。 “是……工厂比较好管理吗？” “嗯，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说得通。”何米点了下头，“VCD的市场大着呢，放心，容得下的。” “现在市面上的碟片也变多了。”说着黎磊的表情有些古怪，“我听说，在有些地方他们拿香江来的VCD当礼物开路。” “只有香江来的？”何米笑得意味深长。 “啊？” “日本才是大国，欧美的受众也不小。” 黎磊咳了两声，脸上肤色深倒是看不出什么，但是耳朵是红了的。看来也是看过了。 送礼是国人的传统文化，更是一门艺术。 给钱太直接，总有些人要避讳避讳的，送古董文玩的，也不一定每个人都喜欢都能欣赏，但是就那些乐家没得租的碟片，贯穿中西包含古今雅俗共赏，男人收的很开心，女人明面上拒绝，私底下收的也很开心。 这才是最通吃的礼物啊！ 比起傻大黑粗的录像带比起来，光碟体积小，也不引人注意，直接往书里一夹就能送出去，看都看不到。 “没事，让他们送。送的越多，我们卖的越多。”送小黄片的人越多，才会越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不然买了片子放在家里积灰吗？别的片子可能还忍得住，但是这种片子，就更加忍不住了。 就算是网文，也是肉比菜贵，这叫刚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