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风波》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前言,读者必读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大家好。 我是此书的作者,春风酒笑! 希望您喜欢我的作品,当然在您点开它之前我也将提醒您。 一、 这本书写作的目的是为了给大家普及知识,故而可能在前期的内容上会有些乏味。 您是否也已经看吐了快餐文学,读够了只求内容趣味,却没有文字内涵和创作情怀的作品呢? 那么相信这本书,可以满足您的对高质量文“学”的要求。 相信,在您的仔细之下,它的趣味也是决然不低的。 二、 我在创作前期使用了中国古代四大名著的独特写作视角,即多人物,多主角,多视角。 可能熟读网文的您会对此感到不太适应,但是相信当您读到几章之后,定然是会被它的魅力所吸引的。 三、 可能您在读每一章时都会出现一些您先前从未见过的生僻文字,当然,这也请您不要担心,看下去。 我会在每一章下面的作者的话里对此章节中的生僻词汇做出解释,也请您高抬贵手,给个推荐,加个收藏。 四、 最后,本书为内部签约,感谢责编六尘对作品的指导和关注,希望与读者共勉,同创佳绩,勇攀高峰!!! 闲话不多说,我们开始之后的章节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一章 不回头 “砰,砰。”脚步声匆忙。 昏黄的灯火映射在青紫色的地板石砖上,愈发显得脚步声紧凑慌乱。 恍惚中,可以看到一名身披重甲的中年汉子面容严肃的伫立在廊道的尽头。 伴随着越发靠近的脚步声。 终于,他缓缓地睁开了紧闭已久的双眸,略显不悦的望向了远处的昏黑夜色。 “何事?” 他的声音浑厚巍峨,举手投足间尽显杀伐气焰。 “砰。” 紧接着,脚步声戛然而止,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便自黑暗中传了出来。 “周昀驿求见殿下,烦请王将军通禀!” 只见一名年近耄耋的苍老将领伴随着话音的落下,终于是出现在了廊道灯火所能照耀到的地方,逐渐显露出了面容。 他的两鬓早已苍白,额上则是系了一条红色抹额用以抵御风寒,虽然年事已然高了些,却在不自觉间给了人一种雄姿英发的茂年之感。 中年汉子见到了年迈老者,终于是将脸庞上的那一丝不悦神色抛之脑后,非常恭敬的作揖行礼道。 “周先生远道而来,在下本应该和殿下尽己所能招待先生,只可惜我家殿下今日实在是心事繁多,特意叮嘱了属下拒不见客。还望老将军见谅!” 说罢,他向着面前不远处的苍老身影报以歉意的笑容,再次作揖行礼起来。 年迈老者闻言,苍老的眉头微微一皱,略有些焦急道:“深夜来访,多有叨扰到府上诸位,老朽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只是此事实属紧急,老头子我今天是务必要见到太子殿下的,王将军,今日事情当真是十万火急,烦请王将军通禀,老朽此后余生定然是感激不尽!” 中年将军听闻老者的焦急言语也是微皱眉头,紧接着便是低下头看着那青紫色的巨石瓷砖有些为难的犯起了嘀咕。 思虑了片刻,他终于是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年迈老者,继续恭敬道。 “好吧,正好我也要去殿下那边看看情况,如若殿下还未歇息我便将先生来访一事告知殿下,只是此事我这做奴才的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殿下是愿否见老将军,还望先生见谅!” 说罢,只见他左手向上抬起,随即便有意无意的握住了一柄挎在腰间的黑色古剑,有些沉重的转过身去,推开了面前的巨大木门,步伐稳健的向着门内走去。 穿过一座小院落,中年汉子脚步轻盈的来到了一座仍点着灯的小房间前。 他在窗前停下了脚步,向着窗内沉声道:“周老先生来了,说有要事相商,不知公子是否要见?” …… 良久,没有回应。隔着只能勉强抵御秋日寒风的薄薄窗纱,中年将军只听见了棋子的噼啪落下之声。 他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眶不禁湿润了! 终于是只得转过身去,向着不远处的门外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内传出了一个清澈的声音。 “老王,你先请先生去客房看茶,过些时候我去见他!” 闻言,中年人眼前一亮,却又立马就黯淡了下去。 因为,这个声音虽然好听,却在此时此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之意,回忆起白天京城那边传来的悲伤消息,即便是他也有些心如刀绞,更何况是身为那人嫡长子的太子殿下了。 “是,属下去了。”中年汉子转过身向着窗内微微作揖行礼,紧接着便又转过身去,脚步轻盈的向着门外的周昀驿走去。 门外,老者正有些急切的等待着院落中的回应,而他此刻竟然是已经有些不自觉地在这宽阔的宅院廊道上踱起步来,可见的的确确是有些十万火急的事情使得这名年逾古稀的传奇老人分外着急。 脚步声“咚咚咚咚咚”,连续不断的敲击在宅院的紫青色石砖上,在这静默的深夜中尤为显得沉重紧凑。 “咯吱。”巨大的木门响起了被带上的声音,老者的脚步顿时便是一凝,目光则是急切的扫向了门边,正看到那名中年武将小心翼翼关门的背影。 毫不犹豫,他赶忙向着中年将军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间便是已经到了中年人身旁。 他的面容有些迟疑,也是略微显得有些拘谨,然而只是顿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急切开口道:“王将军,不知……” 虽说他的话终究还是卡在了嘴边,然而正在关门的中年汉子却转过头报以微微一笑。 “我家殿下让先生先去客房看茶休息,他随后便到。” 说罢,只听“咔”的一声,赤金檀木的院门终于被中年汉子关上了。 于是,汉子便是转过身面色平静的看向了与自己间距不足三寸的急切老人。 “请随我来。” 他和气的对着老者说道,随即抬手引路,便是率先下了台阶就要带领老者向客房走去。 老者缓缓舒出一口气,终于是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于是便有些羞愧的对正要引路的壮硕武将说道。 “多谢将军和殿下的美意,只是在下此行有要事求与殿下,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去吃殿下的几盏好茶,事情几句话的功夫便可说完,也实在是没有劳烦将军沏茶的必要了!多谢将军的通禀之恩,这等恩情我周昀驿此生不忘!”老者言罢,便非常不合礼法的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晚辈汉子行了一记揖礼,顿时眼眶湿润。 中年汉子闻言,有些故作憨傻的挠了挠后脑勺,缓缓笑道。 “老先生说的哪里话,我和殿下在晋国做人质的这些日子可是多亏了您的照顾,否则还不知道还要多受多少羞辱和委屈呢。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便是,我跟殿下定然全力帮助!” 说罢,他也是将引路的手放了下来,再次回到院门前,闭幕凝神。 然而就在此时。 “王叔,周爷爷,这么晚你们怎么在这?”一个差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非常轻快,让人听过后便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心情。 两人闻言,一个再次睁开了微微合上的眼眸,一个则是转头望去。 身后无人!更无脚步敲击在石板上的明快声音,可那方才的声音却是实打实的越来越近。 见此一幕,老将军有些惊讶的回问起来。 “小洛吗,你怎么也来了?” 没有人回答,再返观中年武将,仍旧是毫不表现出一丝意外。 他没有急着出言询问,只见这个直觉敏锐的百战将军竟然是轻轻的瞄起眼望向了身前院落的各个方位,再三打量。终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藏在树上也没用,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不远处,一颗巨大柳树。 树梢微微抖动。一道身影则是在秋日的习习凉风之中飞身而起。 “不愧是王叔,好眼力!”方才轻快的声音再度响起,而那道方才在风中飞身而起的身影竟然是踩踏着虚空御风而行。 年迈老者的瞳孔见到此景略微收缩,脸颊上顿时是泛起了一股笑意。 都说这邑国太子殿下身边到处是只手遮天的武道大家,今日得见着实是令人吃惊。 毕竟谁又曾想得到平日里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竟然有着足以御空飞行的雄浑内力呢? 然而,便在此时,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一位身着正黄蟒龙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内,脚踏九彩云靴,面如冠玉,羽扇纶巾。 他早先便听闻到了门外的动静,开门后便也是将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远处的御空青年,随即则是面带笑意,表情随和了许多。 而便在下一刻,御空而来的年轻人也是乘风而下,脚尖随即就稳稳地踩踏在了地面上。 门外三人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声音,便不约而同的向着院门方向作揖行礼,异口同声道。 “参见太子殿下!” 门内的青年见此场景微微泛起笑意,紧接着便对着门外三人随和说道。 “诸位都是于我有恩的前辈兄弟,不当外人的面大可以按辈分唤我,何必如此生疏!” 说罢,他低下头看向了站在门外距离自己最近的年迈将领,微笑问道。 “不知先生何事寻我,如可助力前辈,魏某乐意之至!” 周昀驿听闻到太子殿下说愿意帮助自己,随即抬起头打量起不远处的年轻人,见他面容和蔼、笑容真诚,便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道。 “各位都是邑国人,大体上也都明白我晋国的国风,我大晋先祖本就生于马背,自然其后人的性格自然也都好战。只是先皇与我都在长平之战后对战争产生了厌恶,故而在我们二人的推动之下,我大晋足足已经有三十年未在边境掀起战事了。而现如今新帝登基,过于年轻气盛,对我这老头子自然是也会有些心怀不满,加之老朽我这些年来在朝堂上本就树敌无数,现如今又不得陛下待见,之后的事情难免不会祸及子孙。故而在下此行前来,是希望殿下可以带上我儿陂镇,回邑国。” 他的话语间断断续续,时而充满了祈求,竟然是领得在场的其余三人都是一愣。 随着他苍老声音的停止,那略显得沙哑的音色更是在秋风中显示出了难以比拟的悲凉。 渐渐地,在场的三人终于逐渐都从方才的悲伤气氛里回过神来。而那一袭正黄蟒龙袍的太子殿下也是微微察觉出了些不对劲。 不过,短短片刻之后他便释然。随即神色严肃的开口道。 “周前辈有这等请求,晚辈自然帮助到底,既然先生知道我要走,那么如若先生还需要让我多带上几名周府后人我也绝不推脱。” 他的剑眉凝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英气与责任。 “多谢太子殿下,只是我的子嗣大都已经成家立业,除了陂镇忙于学业和小女周璇若年方二八尚未婚配以外,其余都是实在不愿麻烦殿下,既然殿下答应了老朽,那便请受老朽这一拜。”周昀驿面庞上的表情终于是缓和了下来。说罢,他竟然是俯下身来跪下,便要行那叩拜大礼。 而门内的华服年轻人则是非常诧异,赶忙快步上前搀扶起已经伏在地上行礼的老人。 “前辈是我魏丹的恩人,何必如此!”年轻人说道,脸上说不尽的难以自处。 “老头子我虽说是老了,却也不傻,太子殿下的回国之路必然困难重重,本就应轻装简从,如今却又愿意带上我家这两个累赘,可见殿下是不愧有帝王气概的!这等帝王,当之无愧应受天下万物的朝拜,自然老朽这一拜自然也是理所应当受的!” 老人说完后,则是再度俯下身,深深向着那面前的年轻人行了那三叩九拜礼。 起身后,他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知殿下何时动身,我府上尚且还有十余匹产自我白马草原的汗血宝驹,届时亲自为殿下送到府上,以祝殿下早日回乡。” 年轻的皇太子听了这话不禁眼前一亮,顿感颇为意外。 “明日午时便动身,只是这汗血宝马价值昂贵,老将军可是考虑清楚了?”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惊诧,随即是在回答完周昀驿问题后不自觉的回问了一句。 “哈哈,怎会舍不得,太子殿下快些收拾行囊便是,明日午时,小儿小女与那汗血宝驹一并送到府上,老头子我便在此提前为殿下送行了!” 说罢,老人继续爽朗的笑着。他转过身,终于是迈开步子向着府外走去。 府外有一辆简易的马车正在等待着他。 而他,一步,两步……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他的背影沧桑,他的步态蹒跚。 而他,就像一匹年迈的老狼,最后一次爬向了那令他已经征战了一生的庙堂高处。 不知是否是他回忆起了自己壮怀激烈的一生,终于,他高声唱出了一首自己年轻时作的战歌。 大皇城头夜吹角 , 大皇城北旄头落。 羽书昨夜过渠黎 , 单于已在牙山西。 戍楼西望烟尘黑 , 我将屯在皇城北。 上将拥旄出西征 , 平明吹笛大军行。 四边伐鼓雪海涌 , 三军大呼阴山动。 虏塞兵气连云屯 , 战场白骨缠草根。 剑河风急云片阔 , 沙口金甲满皇城。 白夜见血刃苍茫 , 唯见将军笑此生。 自古青史谁不见 , 今见功名胜古人。 末了,他踏上了车,遥遥而去,此生再未回过头! 而院中的三人就那样看着,默默目送这位说到也做到了的身辅三朝的东晋权臣向着自己最后的狼冢沉默而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章 三更灯火,已是油尽灯枯时 时间临近三更,伴随着打更人嘶哑的声音和打更鼓那清脆的敲击声。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东晋太学国子监的门前。 “午夜宵禁,百鬼伏行,三更已到,可点明烛。”打更人的声音散播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是络绎不绝。 马车上,一位年过耄耋的老人有些疲惫的睁开了自己那双越发显得枯槁的眼眸,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苦笑,不仅要感叹一声真的老了。 “陂镇啊,咱们到哪了?”老者揉了揉刚睡醒的一双困倦眼眸,有些疲惫道。 驾车的车夫闻言,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车帘,他恭敬道:“父亲,马上就到国子监了。” 说罢,他还有些意味深长的向着国子监的那块屹立了足足五百年之久的古老牌匾看去。 老人有些感触的拉开了车上的窗帘,他探出头去向国子近处监张望而去。 俗话都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国子监的三更虽说只有依稀几座建筑的窗子前点起了火烛,却是实在是有不少学子已经起身开始了每日的晨读。 “陂镇,停车。”周昀驿思虑了片刻,便对儿子说道。 “吁。”周陂镇的声音自车外传来,马车也被缓缓的停了下来。 老人穿上那件厚重的外套,伸手拨开车帘,走下车他对儿子说道。 “陪我去国子监最后走一遭,还有个不错的后生,我打算这辈子最后给他留几件东西。”说罢,他再次摆出了茂年之姿,率先迈开步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国子监的大门昂首而去。 大门前有值班的禁军队伍,见到来者容颜,顿时全体恭敬地作揖行礼齐声“见过先生”。 …… 国子监内有九门十三廊,象征着自大晋建国以来的二十二位辅君名臣,门为死谏,廊为忠诚,各有各的意义。 而穿过这九门十三廊,就到了国子监内的碑林,碑林中有着历代名臣大家留下的宏伟篇章,以激励诸学子奋发图强,成就辅君高位,去那朝堂上一览无限风光。 过了这座碑林,便是国子监的讲堂,再之后方才是学子们所居住的学舍,用以每日的起居和晨读时使用。 国子监的藏书楼在学舍的正中央,学舍呈圆形分布,藏书楼则为方形,开四门,以示学问对诸学子的公平公正。 周陂镇随父亲来到了一座位于学舍圈正北方向的一间房屋前,屋内居住着的举人正是北方考区的魁首,姓贾名元亮。白马州郑郡人士。 周陂镇近来在家中时常听到父亲提起这名年轻文人,故而他也是对此人有了几分了解。 据父亲所说,这贾元亮幼年时命运多喘,早年丧父,母亲则是为了他们一家的生计日夜操劳,最终在他四岁时便积劳成疾染病在床,元亮有个哥哥,年仅九岁,靠抓蛐蛐,编草笼养活全家,竟然后来全家的生活在他哥哥一人的支撑下过得还算滋润,这也使得小元亮得以在六岁时随当地一位塾师学习识字,为之后的学有所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由于元亮打小便是苦出身,故而分外珍惜读书的机会,他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名言警句,故而最喜好挑灯夜战,苦念经书。十六岁得童生,十七岁由于家中大哥病重,未能乡试。直到二十二岁大哥过世,方才考取解元,入太学深造成为贡生,准备来年的会试。父亲曾一度认为此人最有可能成为这晋国百年来连中三元的头一人。 “沉彼柏舟,亦沉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临近了学舍大门,一阵学子晨读时带起的朗朗书声传入了二人耳中。周陂镇瞬时便感觉到神清气爽,犹如在炎炎夏日之中如沐清泉般的清凉。 周昀驿并没有急着推门而入,他带着周陂镇在门外静静倾听,随后才犹豫着抬起了那只老迈的手,向着学舍的木门轻轻敲去。 “咚咚咚。” “哪位?”屋内的读书声戛然而止,方才读书的声音便有些诧异的询问起来。 “我啊,小元亮,还不快快开门?”苍老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顿时便令门内的贾元亮眼前一亮。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门内的年轻人看到门外的老者顿时是笑逐颜开。 父亲伸出一只手示意周陂镇等在门外,他自己则是独自一人随着贾元亮走入屋内,随手还带上了门。 就这样,整整一个时辰,父亲和贾元亮在屋内有说有笑,过得好不快活。 …… 回到了车上,已经是五更天明,父亲嘱咐了他一些事情,便独自一人下车朝着皇城南门走去,这是每日早朝前父亲都要做的事情。 伴随着帝国五更的太阳,每一位有资格参与早朝的臣子都会早早的来到皇城南门之前,与那些个同僚谈笑风生,说些个庙堂上将要发生的大事,而帝王也将会在此时起床,在处理政务的同时听太监们讲上些个昨日民间出现的奇闻异事,打发打发兴趣。 却说这一天的南门,伴随着帝国六更时分太阳的升起,诸多华服着身的臣子踩踏着轻松的步伐出现在了皇城中由正南门的悬凤门到早朝大殿保和殿之间的皇城御道之上。 而在这其中,有一名苍老的身影走得与身旁同僚分外格格不入。他的步伐稳健且沉重,头上仍旧系着一条红色抹额,魁梧的身材映衬着帝国阳光下宏伟的宫殿显得其内心愈发的平静如水。 …… 这一日,有东晋老臣周昀驿,何发冠因政见不合死谏天子而被天子赐死,身为周昀驿学生的无数太学生做文章为周昀驿鸣不平,却皆是石沉大海无处寻,未掀起丝毫波澜。 而在万千文章的不平声之中,有一个年轻人用工整的文辞详细褒贬了周昀驿的一生,公平公正,言语客观。令天子看后大为惭愧,此人名叫“贾元亮”。 次日,早朝的朝堂上传出一个消息,周昀驿谥“文杰”,顿时是轰动朝野;而那名叫做贾元亮的年轻人则是在早朝时被皇帝亲口破格提名为伴读郎,入皇宫陪同诸皇子读书学礼。 而世人都关心的周家兄妹的去向,却暂时在东晋的朝堂上是无人知晓,因为他们已经牵着那几匹汗血宝驹,随那北邑的太子殿下往北邑而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章 萋萋满别情 自东晋国都大夜城北门而出,便是大福平原。平原虽深居内陆,距海遥远,却是沃野千里、一望无垠。 话说这一日正午时分的北亭别院之中,早已是大小包裹堆积如山的光景。 一行马车足足十余辆,双双并排着停靠整齐。 护驾的骑卒甲士则是呈两列并排围绕在马车长队的边上,为首的一人手持北邑旌节,大有几分出使使臣的威风样子。 周陂镇坐在一辆车队最末尾的马车上,目中无神。 而在他身边,有一名年轻少女搀扶着他的手臂,同样的泪眼朦胧。 他们在心底里其实都只在念叨着一个字,“爹”!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三通鼓响,马车车队开始缓缓向前行驶。 周陂镇用自己那双粗糙的双手轻轻挤去眼角的泪水,回手抚摸起妹妹的脑袋。这一举动仿佛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了那个少年时代便纨绔不堪的周陂镇与几位狐朋狗友嘻嘻哈哈的回到家,坐在自家宅院的大厅里抚摸着那个咿呀学语的稚童妹妹时的场景。 只听他用仍旧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 “璇儿,你要记住,咱爹是为了给生民立命而死的,从今往后,你不要仇视任何人,更不要想着去为爹爹报仇,记住了吗?” 他话音落下,眼中泪花再度浮现,却随着车马的移动,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了地上。 一旁搀扶着他的姑娘没有说话,她只是点了点头,却仍旧伤心欲绝,不愿去支应一声。 马车开始向北方狂奔,伴着车外时时传来的骑卒甲页碰撞之声,周陂镇逐渐恍惚了神志。他知道父亲这一生自始至终都未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个敌人,然而此刻的他却是如此的愤怒,竟然在一时有了想去将那位坐在龙椅上,年纪却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的年轻人大卸八块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居然是飞跃到了这辆车的车檐上,伴随着方才甲片的嚯嚯声,爽朗轻快的声音便由车顶传了下来。 “周公子,若是心情好些了,可否介意在下到车内歇息片刻?” 周陂镇闻言不由得身体一震,他随即回声应好,虽然是心中非常不乐意在此时见着外人,但他也清楚,车外高人定然是北邑太子身边的红人,而此刻的他更是得罪不起。 车外身影闻言若有所思,终于他的双脚踩踏在了马车车夫所坐的木板一旁,旋即掀起车帘走入室内。 周陂镇只见此人是身高七尺,五官细腻,面如冠玉,白衣翩翩,远远一看便知其绝对乃非凡之辈也。 于是他赶忙用长袖挥去眼睛上的泪水,毕恭毕敬道。 “敢问阁下贵姓。” “免贵姓洛,名云真,字明忌。当不得阁下称谓,今日前来不知周兄有伤心事在身,多有打搅,还请海涵。”白衣男子面庞上流露出一抹微笑,旋即开口道。 “不知阁下方才在车上飞檐走壁究竟用的是何等手段?如阁下可满足周某的好奇心,周某定然感激不尽。”周陂镇有意扯开话头,他主动去谈论与自己伤心无关的事情,以免自己内心的伤痛表现在外人眼中。 “哦,方才那些哪里算得上是飞檐走壁的功夫,我身为龙门境界的武道修士虽然已能身轻如燕,踏剑而行。却也无法比拟那些真正外修横练的大宗师双脚如钩,飞檐走壁啊!”洛姓男子笑着说道,言罢则是微微在面色上流露出了些许惭愧。 “那也是当真厉害的了得了!敢问洛公子,这龙门境界又为何物?可是武道修为的等级吗?”周陂镇继续问道,仿佛此时压根便忘却了伤心,便是如周璇若这般多愁善感的姑娘,也在此刻不由得对这武道修为产生了些许的兴趣,侧耳倾听了过来。 洛云真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又面露羞愧起来,他开口道:“的确是武道修为大体的等级划分,但确切的来说是内修武道的九层境界之一,内修武道的境界划分比较传统,分别为筑基、化丹、雀鼎、龙门、沧海、成龙、金甲、龙王、仙人这九种,单说我现在的龙门境,大体上已经算是可以百丈之内飞剑斩头颅的实力,但之后的境界,由于尚且没有达到,故而暂时我也不知。” 这些言语从面前的年轻人口中传出,顿时是令的周陂镇有些目眩神摇,他早先便知道在这世间的江湖中有一种武者,凭借着自身刻苦的修炼便可以拥有传说之中的仙人神通,却不料这仙人神通的拥有者竟然是近在眼前,还这般的年轻。 “受教了。”他有些兴奋地说道。 顿时是对面前的年轻人好感剧增,连一颗想拜师学艺的心都有了,哪还记得方才的痛苦撕裂心肺。 怎料就在此时,面前的年轻人居然是率先起身告辞出了车厢,撇下了车内的兄妹二人再次飞身上了车顶。 不要以为是这年轻人没有礼貌,只是龙门境强者的听觉过于灵敏,方才他听闻到了那名王姓武将责备他擅离职守的话,便赶忙再度飞上了车檐,罔顾四周、警戒敌情。 虽然大福平原的草地肥美,一望无垠。却是时常有马贼出没,劫掠些有财的商家车辆。于是年轻人就这样张望着远处,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他时刻准备着,将一切阻拦骑队前进的障碍清除。 …… 没了人交谈,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周陂镇和周璇若的伤心便再度涌上心头。 终于,周陂镇忍不住车厢内的气氛沉重,他走出了车厢,回首向远处张望。他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却在这个时候回忆起了一首小时候父亲常常教自己背诵的诗篇。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真是应景啊,自己作为父亲身后的野草,到了邑国春风一吹还会生长吧! 自己又随王孙去了,如果父亲在,定然会挥手告别,萋萋满别情吧! 想到了这里,周陂镇举起了自己方才一直缩在袖中的手,他左手扶助车檐,右手向着方才离开的地方,向着那片已经看不到人影的故乡方向,最后一次挥了挥手。好一个,萋萋满别情。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远处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向着自己同样挥了挥手。 泪眼朦胧,他终于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喊出了一个字。 “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章 仙人 数十骑奔驰在大福平原,翻过一座沙丘,扬起了黄沙阵阵。 这是一伙马贼,为首的一名独眼男人面容暴虐,单是看面相就可知绝非好惹之辈。 “头儿,我说咱们今天收成不怎么样啊,就这点儿东西怎么够兄弟们晚上到窑子里挥霍的呢?”一名骑黑马的壮硕男子有些懊恼的对着独眼男人说道,他的脸上有一条刀疤,绝对是能把那些五六岁的小孩儿吓哭的那种。 独眼男人闻言,眉眼间流露出了些许笑意,他指了指身后的刀疤脸马贼,一脸的不屑道:“就你个小娃娃,还想要学着人家晚上泡窑子,不怕给你老娘急坏了。” 说罢,他还张嘴吹了声口哨,有些戏谑的冲着刀疤脸嘲讽起来。 “老大,哪有你这么玩儿的,怎么说我明年也就及冠了,到时候还等着你给我加冠断言呢。这年纪去泡窑子,应该也没谁,嫌我小了。”刀疤脸有些委屈,他怨毒的看了一眼独眼的头儿,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得了吧,就你裤子底下那粒米,还好意思去窑子里学坏。”独眼男人仍旧是不给壮硕的刀疤脸丝毫颜面,他直接拆穿了刀疤脸的底细,引弄得周围的马贼一阵的哄堂大笑。 刀疤脸是彻底恼火了,却又怎奈说这话的人是自己老大,只好按耐下心中的怒火赔以笑脸。 “还是老大算数精通,算啥都准。”周围的马贼不少起哄着嚷道, 更是引得好不容易恢复常色的刀疤脸,红上腮头。 “老大,你是咋知道他底下那东西长得跟小米似的的?”一名马贼有些疑惑,他起哄道。 独眼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问问题的马贼,又张望了下就在他身边脚踏黑马的刀疤脸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便是眼前一亮,大笑着对方才问问题的马贼回答起来。 “我咋知道的啊?今天上午和他一起小解的时候知道的,还咋知道的呢,当时我就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快要断子绝孙了。所以这哪是老子的算数精通,分明是眼力精准,连那小米粒大小的东西都能发现喽。”独眼男人继续嘲讽着刀疤脸,却在无意之间眼前一亮。 正当周围的人准备继续起哄时,独眼男人给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是迅速的策马狂奔,小心翼翼的接触向方才看到烟尘的方向。 他骑马爬上了一座矮小的土坡,只见土坡的另一面便是一队装饰奢华的马车,只是马车周围有甲士二十人护驾,看上去并不十分好惹。 然而,当独眼男人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十号壮硕兄弟以后顿时是感到信心满满,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几十骑便乌泱泱一拥而上。 “老大,我们不是不打架只劫财吗?今天这队骑兵看起来可不好惹啊。”刀疤脸有些忧心忡忡起来,看到远处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骑兵,他打心底里有些犯嘀咕。 “别担心,咱们人多,他们不愿意打。咱们也不狮子大开口,要点钱就行了。”独眼男人回过头,很是自信的笑道,仿佛自己这钱财是已经手到擒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听到来自身后小弟们的回应,却看到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恐,更有甚者更是直接跌落了下马来。 他有些奇怪的转过头来继续冲锋,然而就在此刻,在他的天灵盖之上,有一声音响起。 “尔等马贼可是要抢劫前面几辆车?”那个声音问道,这个嗓音明快而爽朗,却在不自然之间给予人一种威慑之感。 独眼男人眯起他那只还没有瞎掉的眼睛,他抬起头来向着头顶张望,然而下一刻他便魂不附体,险些是直接跌落下马来。 只见一名年轻人白衣素雅,俨然伫立在距离他的天灵盖之上仅一寸远的空气中,就那样凌空而立,随着他脚下的马匹运动自如。 “是。”独眼男人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无限震撼,有些颇为难为的回答道。为何会颇为难为?因为不回答是死路一条,而回答了,也极有可能还是死路一条。 不料下一刻年轻人开口了。 “既然你们只劫财,不劫性命,那我也就劫财了。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然后从哪来的回哪去。”年轻人说罢,凌空奋力一点,只见他的身影就这样倒飞而出,刹那之间便伫立在了马贼队伍之前。 马贼们闻言纷纷如临大赦,赶忙下马跪在地上膜拜仙人。 这其中,包括独眼男人和刀疤脸。 只见他们有的摘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有的则是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供养仙人。 也许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面前所立的哪里是什么仙人,但在今天,他们却仿佛全部真正见到了仙人,虽然破了财,却也免了灾。 望着仙人遥遥远去的背影,诸多马贼久久不能起身。刀疤脸仍旧跪倒在地上,而在他的耳中,时刻回响着方才仙人对他说的话。 “你娘养你不容易,当马贼这种危险的活计,虽能糊口却不能让你娘放心,都这么大人了,还是找份安稳的工作过活吧。” 他只记得仙人说这话的时候很慈祥,仿佛是自己和蔼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的这样一番话一样。 至此,他打定了决心,要回家好好找份活计,照顾家里面的安居乐业。 …… 洛云真追上车队,走入了周陂镇和周璇若所坐的那一辆车,看到周陂镇仍旧眉头紧锁,一脸的苦相,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周兄为何还是愁眉不展?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北边就到梧高城了,如此下去又怎么行呢。” 周陂镇听闻来者言语便知道是洛云真,眼神终于是放松下来,他抬头向洛云真看去,有些不知所措。 “洛兄,我自然不愿整日愁眉不展,只可惜你难懂丧父之痛,故而难懂我的痛苦。”周陂镇有些哀伤道,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他已经不再介意向洛云真敞开心扉。 洛云真闻言眼睛瞪得老大,惊讶的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是说周爷爷,他?他怎么了?”他的言语急切,有些近乎疯狂的担心。 …… 于是,周陂镇将周昀驿最后的故事娓娓道来。 直到那洛云真红了眼眶。 只见他伸出手拍了拍周陂镇的后背,那仿佛是在说:兄弟,挺住!你的一切悲伤,都有我一起来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章 雨滴可做杀人剑,杀得世间百万兵 临近了梧高城,下了一场小雨。雨滴声噼噼啪啪砸落在车檐上,车窗外泥泞的土地上,草木味儿芬芳扑鼻。 在这有些寒冷的秋日,这一阵子的芬芳秋意,惹得人好不畅快。 马车的车轮深陷在被雨水浸湿的泥土中,马蹄子踩踏在泥泞的草地上皆是前行的有些艰难。然而,听着雨滴敲击在车檐上的悦耳声音,车内乘坐的众人却是丝毫都感受不到赶路的任何乏味。 古老的城墙上,几个散发着灰色的大字紧凑的排列在城门的牌匾上,名曰:梧高城。 却说那冒着大雨却仍旧孤身一人矗立在车檐上的年轻白衣,在此时的眼眶中却已经多了一丝凝重。 俗话说:雨滴可做杀人剑,杀得世间百万兵。正是此意! 怎料,便在下一刻,一道声音从城墙的内郭传来,响彻天地。 “北邑太子,纳命来。” 洛云真顿时是瞳孔收缩。 他拥有龙门境强者的敏锐感知,和强大视听,故而自然早就发现了这座城池所存在的异样。 却怎料就在此刻的城墙内,居然是同样有着武道修士界的强者设伏。 只见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赶忙大步流星着向前飞身而起。踩踏着雨滴在雨中狂奔起来。 雨滴砸落在了他那一袭飘然若仙的白衣上,被白衣的金锣绸缎吸收了个干净,却仍旧留下了些许的污渍。 却说城墙内的那道身影则是彷如化作了一道红色流光,刹那之间便到了白衣身前的城墙之后。 百丈之距,居然是一蹴而就。 白衣的瞳孔再度收缩,这一刻的他身上只觉得有冷汗冒出来,怎会是方才雨滴的沁人凉意。 他赶忙从腰间扯下了自己的佩剑“定风波”,将其从鞘中直接抽了出来。 剑罡化鸿,转瞬间就流转了剑体周身。只见那剑上便是常人也可清晰看到的周天剑光是肆意流转,刹那之间已是足足在那剑柄上缠绕了数百里。 高手对敌,除非境界相当,否则往往是片刻便分胜负。 故而洛云真在此刻完全不敢有丝毫的保留。只见他将自己手中长剑屹立在胸前开始凝练剑诀。 而那道城内的身影则是也已经奔上了城池,随时准备俯冲下来,将那队北邑太子所乘坐的车队撞他个人仰马翻。 那道身影任由着洛云真在空中凝练那威力强横的剑诀,而他仿佛压根就不在意洛云真那一身龙门境的修为所能凝练出的最强杀招,故而在此刻,他丝毫没有改变方才预定的行动路线。 “雨滴可做杀人剑,杀得世间百万兵。”洛云真见此场景赶忙闭目凝神,开始念起剑诀,准备直接以最强一剑去阻拦那已经近在眼前的强大敌人。 却不料那已然站在城墙之上的高手居然是没有丝毫凝滞的直接俯冲而下,片刻间便已经到达了那队马车之前。 洛云真见此场景顿时是有些不知所措,却好在那强势的红色流光并没有成功从车队里一穿而过。 只见一名身披重甲,手持黑色古剑的身影就这样挡在了那道红色流光之前。 只听那名身披黑色重甲,手持古剑的中年汉子有些怒意的沉声道。 “好你个陈榭柯,居然敢来挡太子殿下的路。” 而那道方才化作红色流光的身影闻言文雅一笑,有些歉意道。 “这不是知道你王段庵在此护驾,所以才来的吗?前路险峻,我不在你身旁。万一哪一天你给人干掉了,我可找谁说理去?” 却不料这刚一个大反转,一道剑虹便是从天而降。 一剑仙人跪。 刷的一下,直接便轰击在了那陈榭柯的身前。 一袭白衣由于体内真气耗尽,开始由天空之上坠落,而在那被剑气轰击过的地方,一个长达一丈的泥坑是触目惊心。 “话说,你那句北邑太子,纳命来是什么意思?”在被这剑气在地上一轰击之后,王段庵顿时回忆起了什么,他随即问道。 陈榭柯闻言不由得尴尬一笑,他解释道:“这不是为了让你们适应一下吗,这后面的路上,这样的情况可绝对少不了呢。” 却不料一个声音就在这时从一辆马车中传来。 “多谢陈叔来这为小侄帮忙,此等恩情我魏丹定然不忘。”语罢,只见一名身着蟒龙袍的年轻人便从车队中间的一辆马车里掀起了车帘,他走下车,也未打伞,只是毕恭毕敬的向着陈榭柯作了一揖。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赶忙迈开步子向着方才自己的好友洛云真跌落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倒在了距离自己不远的泥土中,神志恍惚。 他赶忙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扶起跌落在地上的洛云真,将他搀扶到自己所乘坐的马车上。 此刻白衣的白衣上虽然已经沾满了尘垢,然而贵为邑国太子的魏丹却是丝毫不嫌脏,只见他亲手为他更换上了自己平日里身上所穿的一件白色蟒龙袍,方才是长殊出了一口气。 周陂镇和周璇若仍旧坐在车厢里,周璇若睡着了,故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周陂镇则是有些担忧的攥紧了拳头,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 …… 太子的车厢内,白衣缓缓的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有些木讷的看着车厢内昏黄的灯火,有些疲惫的摆了摆头。 “老魏,刚才那是什么情况?”洛云真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但是看到了面前的兄弟还健在,故而他还是有些开心。 魏丹看了一眼静卧在自己面前的洛云真,有些哭笑不得。 他回答道:“是陈前辈假扮敌情,本意是引王段庵出手一试深浅,却不料你是直接上去开大了。哈哈,好兄弟,谢谢你!” 他的语气诚恳,身为皇子却不卑不亢,大气俨然。 洛云真闻言,同样是哈哈一笑,继而是又一次睡了过去。 马车车队继续缓缓向前行驶,慢慢的他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城内的青石板路上。 伴随着咯咯哒哒的声音,魏丹一行人最终入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六章 纹枰论道 月夜下的梧高城中灯火依稀,伴随着一行人马队的入城,梧高城整年来的平静总算是变得热闹了些。 天色已晚,再赶夜路实属是不太方便,故而一行人此夜便有了夜宿梧高城的打算,准备好生找个有人烟的地方修养一下。 梧高城的城内铺就着的青石板砖古老而坚实,一些坚硬的石砖由外向内呈现出一种暗淡的幽绿色,彷如苔藓点缀,分外典雅。 烟雨中,整座城内的万家灯火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依稀,而一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客栈,也已经临近在了车队的不远处。 大福客栈,名字虽然是简陋了些,但是里面装修却分外干净整洁,加之整家客栈规格极大,足足可以容纳下整个车队的人入住,故而这太子魏丹也没多想,任由着王段庵将马队驱赶向了这家店里。 “今晚不赶路了?”车内,洛云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魏丹,他尚且以为整条车队今夜在这座城中歇息是由于自己的缘故。 只见那魏丹点了点头,却是心有灵犀。他说道:“自然不会是你的问题,只是我们大家也都舟车劳顿了三天三夜,这其间除了换些马匹,车子也未曾停下过,着实是累的不轻快,才决定今夜在此城中歇息的。” 洛云真闻言微微一笑,他旋即开口到:“好你个魏丹,还是你最懂我。” 马车停下了,一行人逐一从各辆车上走下,这其中有些是邑国的乐师、有些则是北邑有名的御医和厨子。当然,走下的人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这周陂镇,周璇若兄妹俩。他们走下马车,神态多是疲惫不堪。虽说也有些表现得比较轻松,但从他们不时扭动的脖子和旋转的腰肢也可以清晰的看出其疲惫与乏味。 大福客栈的街道对面是一家棋馆,棋馆名曰:“纹枰论道”,在这趟地板砖颇为古老的街道上显得尤为古色古香。 在大家的注视下,魏丹搀扶着洛云真走下了马车。 而当他看到棋馆的招牌时却不由得眼前一亮,顿时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待会儿等你休息好了,要不要随我去对面棋馆手谈一盘?”魏丹对洛云真说道,话语间充满了兴奋。 洛云真闻言嘴角一笑,他随即说道:“现在走着便是,我又没受伤,不打紧!” 于是,兄弟二人相互依偎着向着街对面的棋馆走去,而下车的诸人,则是大都随着中年将领王段庵前去客房住店,唯有周陂镇送下妹妹之后,也同样独身一人来到了街对面的纹枰论道。 …… 棋馆中点着一支紫檀香炉,室内仙气缭绕。围绕着香炉,有两颗巨大的围棋子,一黑一白,一左一右显得是分外的阴阳相合。 伴随着香炉所慢慢缭绕出的烟气,整个室内都被宁绕在一股子淡雅的清香之中,伴随着奕馆内棋手们棋子噼啪落下之声,周陂镇只觉得是分外的让人感到祥和。 在房间的一角,有两位身着白衣的年轻棋士,一位手中捻着子,正对着棋枰犹豫不决,而另一位则是躺在坐垫上,面色看上去便有些疲惫不堪。 周陂镇拿出银钱付了账,随即是转过身伸手拉出了一柄房间内的椅子,向着两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他的目光紧盯着棋盘,只见两人的棋局才到中盘却由于黑棋在白棋中腹的大龙上一断而变得杀机四伏。 他将手中的椅子放在二人棋棋盘的中央,旋即便坐了下来,细心观望着两位年轻翘楚的纹枰厮杀。 而这下棋的两人也并非旁人,便是那北邑太子魏丹和那身为镇南国侯府嫡长子的年轻“仙人”洛云真。 手中执白棋的魏丹看起来棋力非常雄厚,只见他在自己大龙无法直接连回之后,竟然是直接使出了绝招。白棋一百零四手,镇头! 这一手镇头,着实是给洛云真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他赶忙坐起身来颇为忐忑的计算起来。 而在他的计算下,如果黑棋此时向左侧小尖出头的话则黑棋能否活棋还是未知数,而白棋却将必然在此刻趁势点刺做活。 但如若黑棋选择对白棋继续进行缠绕攻击的话,则非常可能出现一种有眼杀无眼的尴尬局面从而弄得黑棋满盘皆输,溃不成军。 故而在此刻的洛云真手里,一颗捻起的黑子却是迟迟犹豫不决,不肯落下。 突然,洛云真眼前一亮,他先是在左侧的小飞挂角定式上一立,转手就是瞄着一步夹。 这手棋的用意非常之深,在棋盘上对弈的二人如果仍旧纠缠着对方的大龙不放,则黑棋势必可以再必要时放弃大龙转而用一手夹去讨回丢失掉的目数,从而继续与白棋在棋盘的胜负上争上一争。而白棋的处境却比较尴尬,如果说此刻的白棋放弃角上的一颗子,则必然会在整盘棋的胜负上落到下风,而百棋如若趁势顶上一手,则黑棋便可以在争到了先手的前提下小尖,从而彻底破坏掉自己大龙的一只先手眼。究竟是直接对杀还是和黑棋继续纠缠胜负,魏丹此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抉择。 下一手,白棋直接飞压对黑棋大龙展开了攻击。他的意思十分明确,你要争胜的话便去争抢好了,我现在只要吃你一条龙。 然后,只见黑棋也不在此处多做纠缠,黑棋第一百零七手直接落下,夹! 这一步棋的出现就表明往后的对局势必要成为一场围空大战,围棋以黑棋一百八十五目棋胜出(一目就是一个交叉点),而往后的这一盘棋,黑棋果然紧紧咬死了优势,最终以一又四分之三子的优势险胜白棋一筹。 棋局下完了,足足过去了有将近三炷香的功夫。 两个人完全沉浸在棋局里,陶醉如风,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坐着的一个人——周陂镇。 终于,伴着室内幽幽的清香气息,洛云真抬起头对着身着黑色长衫的周陂镇微微一笑,他旋即说道。 “我有些疲惫了,如若周兄也精通棋艺的话,不妨下一局棋便由周兄来下吧。”语罢,只见他的眉梢也是微微下垂,终于是显露出了他真正的疲态。 周陂镇闻言,也是微笑。于是,他旋即坐在了洛云真的身边开口说道:“在下不才,对棋艺并不十分精通,却也下的还行,还望阁下不吝赐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七章 恶奴 第二盘棋由周陂镇对弈魏丹,而着这盘棋最终以周陂镇中盘屠龙失败,小输了魏丹半目棋而告终。 ……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是深夜,洛云真早已经在方才被周陂镇所搬来的椅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太子殿下,我看咱们今天就先暂且罢手吧。”只听周陂镇有些疲倦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眼神有些呆滞地看向了不远处仍旧兴趣盎然的太子殿下。 魏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所穿的那件华美蟒衣,有些不舍。 “好吧,不过今天你扫了本太子的性,改日必须得补回来。”魏丹悻悻的说道。旋即将一枚棋子从棋盘上拿下。 “收棋。”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便见他已经开始将上一盘中他所执的黑棋收入盒中。 尽管天下人尽皆知,北邑太子殿下棋艺高超,且嗜棋如命,却少有人真正见过太子殿下下棋时的真正样子。 周陂镇今日得见,着实是给太子殿下吓了个不轻。 …… 回到客栈,周陂镇推开门走进了妹妹睡下的那间房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方才放下心来,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点燃了床头上的一盏夜灯,有些小心翼翼的从长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本书,是一本诗集,也是他离开故乡所唯一带上的一本书。 他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就这样,他一宿没能入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所云! …… 第二天清晨,大街上传来打更人最后的打更鼓声。周陂镇孤身一人走出了客栈,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绕出了来福客栈所在的巷弄,在这座小城里漫无目的的游逛着。 六更,一轮秋天的下弦月已经落下了山,而东方的一轮红日却正在冉冉升起。 秋天的景色少不了凄凉,然而在此刻的周陂镇眼中,早已是处处皆凄凉。 大街上慢慢开始有出门摆摊的早市摊户,周陂镇选了一处早点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豆腐脑,就这样回味无穷的吃着早点。 不料,便在此刻的大街上却出现了些许的状况。 只见,一个卖炭翁载驾着牛车,衣着破败。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孩子,孩子坐在拉了些许煤炭的牛车上,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向着市场的人群走来。 然而,正当他们即将进入人群之时,却被几个恶奴拦了下来。 “诶,你个老不死的,怎么着来给大爷们送炭了?”一个高个子,尖嘴猴腮的恶奴阴声怪气道。 却说那老头儿和小孩儿的欢笑交谈便在此刻直接是戛然而止,小孩子看到了威风八面的恶奴竟然是直接哭了起来。 而老头儿也是颇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世风不古啊!”他叹息道。 却不料这句毫无恶意的自我叹息落在了对面几个家犬恶奴的耳中,顿时就被尖嘴猴腮的男子添油加醋的对身后同僚解释起来。 “诶诶诶,这老头说我们败坏世俗风气呢。兄弟们,咱们是不是该扁他?” 谁承想,这身后的家犬恶奴听到此话顿时是群情激奋,个个是揉捏着手掌就走向了那可怜万分的卖炭老翁。 小孩子仍旧在急得大哭,而那老人却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爷爷,你们别打……别打爷爷……呜呜……”小孩子哭的是撕心裂肺,却是完全无法唤醒那些城内大户的家犬恶奴们的良知。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到对面的大汉十几号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对着爷爷的身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爷爷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却丝毫未曾显示出任何的屈服神态。 他时刻告诉着自己:“再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却不料,就在下一刻。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老者身前,替他是结结实实的挨下了一记重拳。 这道身影身着着黑色长衫,只见他在阳光下转过脸来,向着倒在地下却仍旧坚强的老人微微一笑。 “老人家,没事吧。”他柔和的声音传入了老年人耳中,令的那老人心神一愣。 “没事,只是你……”老人有些感激,却更多的是愧疚,而下一幕的他却此生难忘。 只见那名年轻人就在此刻转回了头去。他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再如方才那般祥和,反倒是从骨子里透露出了重重杀机。 “哪儿来的小二流子,敢当着大爷们教训人,信不信……”尖嘴猴腮见到此情此景先是一愣,继而大怒。 却不料,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砰砰的空气爆裂之声响起,他的身躯便已经被周陂镇打的是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了远处的一处摊位上。 摊位上的出售物品被砸了个稀巴烂,而那名恶奴的胸前竟然是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死了。 周陂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拳头,他刚要有些兴奋,却不料瞬间便面如死灰。 自己,自己,杀人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赶忙是散开了去,唯有那议论声是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杀得好啊,这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啊!” “这是哪家的侠士?拳头力道好大。” “侠客干得漂亮,早就看不惯那丁家恶奴了,杀得好!” “这么血腥的场面,吓着我家宝儿了,混蛋!” 方才还在参与斗殴的恶奴家丁们见此场景皆是开始对周陂镇产生了畏惧,只见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灰溜溜的开始抱头鼠窜起来,吓得一个个是惨无人色。 然而,就在此时,周陂镇只觉得身后一凉,一个声音随之响起。 “最近压抑的太久,所以对自己的力道已经失去控制了。陂镇啊,你再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这个声音明快而清脆,让人仿如置身于幽深山谷,听那百灵鸟叫,回转千绝。 周陂镇回过头来,向着身后那人看去,他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感到惊惧。 同为父母亲骨肉,谁愿随意定生死? 只见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准备一下,咱们该走了。”洛云真说道,话音刚落便一把抓起了仍旧站在老者身前的周陂镇,带着他一同在这座城池内的楼宇间飞檐走壁起来。临走前,他还向着方才砸坏的摊位,丢下了几两的银钱。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八章 诡异车队 回到了马车上,洛云真将周陂镇放了下来。他有些同情道。 “陂镇啊,你近来实在是过得太压抑了。”语罢,他还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周陂镇的侧脸。 马车中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点起了一只紫檀香炉,香炉烟气缭绕,恍恍惚惚中犹如仙境。 “洛兄,我这今日的拳头力大无匹可是由于我压抑了太久的缘故?”周陂镇有些好奇地询问起洛云真。 洛云真闻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马车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没过多久便是已经狂奔起来。一行人再度起航,风驰电掣。 …… 城外,有一行十余骑并排而立,时刻准备着将那北邑太子的头颅摘下来当尿壶。却不料正当那车队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时,有一行三人联袂而至。 洛云真,王段庵,陈榭柯。此三人皆是御空而行,飘摇乎若神仙。 在那十余人的马队之中见到了这等阵势,竟然是毫不慌乱,其中三人亦然是飘飘乎联袂而出。 顿时间,世界上难得一见的神仙大战便在此刻梧高城北门之外上演了起来。 …… 洛云真率先出手,他于三人之中一马当先,手中定风波是剑罡化鸿,轰鸣不止。 王段庵紧随其后,手中黑色古剑已然出鞘,心中竟然还默念了一个“杀”字。 三对三的照面一闪而逝,对敌三人之中竟然是有两人率先倒了下来。 除去了洛云真独自面对的一名黑脸大汉,其余的敌方两人竟然皆是被己方两人一招灭杀。 洛云真眼见此景心中暗骂一声不好,下一刻只见那名黑脸大汉便是已然面容狰狞的发出了一声怒吼震慑住了洛云真,旋即便是飞速的跃回了马上,对着四周的同党开始打手势招呼了起来。 下一刻,敌方十五人竟然是同时联袂而出,境界最低的居然也已经达到了雀鼎上境。 洛云真手中定风波一凝,瞬间便是紫青色剑罡流转,只见这白日之中的剑柄之上竟是瞬间剑气缭绕。 洛云真开始闭上双眼,凝练剑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剑来。”只听洛云真的嘴中念念有词道。 下一刻,只见天外有流星白日划过云空,彷如满天星宇流落人间,巍峨壮观。 一道光团剑气便被缓慢的从定风波的剑刃之上分离了下来,一剑光寒十四州,瞬间是令的在场之人寒气入骨,皆是有些难以抗拒的寒意。 只见洛云真手腕一扭,又一道剑气便从那大股的光团剑气之中被分离了出来,紧接着便是第三道,第四道。直到第十四道。 而那洛云真在感受到剑气被分化到第十四道剑光的时候,则是瞬间从双眸之中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手化鹰爪如钩,转而是指向了敌方阵营之中的一名年迈老者。 老者年近花甲,已经是两鬓花白的光景。只见他的眉梢处显露出了些许的皱纹,见此场景顿时是面容中大惊失色了起来。 他有着龙门中境的实力,较之洛云真的龙门上境虽有些差距,却也是相差无几。 只见他手臂如钩在胸前格挡起来,却不料当那道滚烫的青紫色剑气落下,他的身影顿时便被分为两节,可怕的是触目惊心。 其余人见此场景也都是大惊失色起来。却不料就在下一刻,数十道剑气顿时是通通一并而出,向着那其间众人便是一扑而上。 刹那间,腥红的鲜血,便染红了梧高城北门之外的一片土地。 …… 马车上,周陂镇目睹了洛云真大放异彩的全过程,他默默地用左手握紧了右手的拳头,心中早已是下定了一个决心。 众人回到马车上,车队开始继续紧锣密鼓的继续前行。当日深夜便赶到了毗邻白马草原的一座城池边。城池名曰:大斌城。 高五丈十六寸,宽三百二十七丈,乃是东晋中部的第一雄镇,更是历来晋国勤王的兵家必争之地。 时间已经来到深夜,此城之中并无打更人的打更声和打更鼓的咚咚作响。有的只是一个安静的寂字。 城墙上守城的甲士远眺高楼,好不巍峨雄壮。 城外有一个看起来是白日里刚搭建起来的刑台,上面立有一块长达丈余的宽大闸刀,上面还掩饰着腥红的血迹。 兴许是白天里刚刚下过了一场雨,在城墙的青色石砖映衬之下,腥红的血迹越漫越远,已经到了城墙脚下。令的赶路的一行人内心皆是有些触目惊心。 终于,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行人即将入城。 …… 城角下,一个尖直的嗓音从一列打着北邑旗号的车队之中响了起来,在黑夜中发出了分外刺耳的音鸣。 “邑国太子到,速开城门。” 城墙上的数名甲士闻言皆是一愣,转而是速速向前几步,往城下望去。 夜色中,只见他们看到了一杆打着邑字的使者旌节。则是迅速的开始感受到了一股透到脚底的凉意。 “昨天晚上来的那队邑国车队不是已经被将军处斩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一队带着旌节的使者车队?”夜色中,城墙上的一名青壮甲士,向着身边的一位同僚问道。他的语言有些生硬,仿佛是天生便有些结巴。 “不知道啊,昨天那队车队是被将军证实了是假的才按律处死的。今天这队,还真不好说啊……”他瞅了一眼远处护驾在马车身边的诸多甲士又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回答道,言语中充满了一股子的诡异气氛,他说道。 “那咱们今天开不开城门啊?”方才询问的青壮甲士再度起声询问道。 “不知道啊……”他身旁的同僚仍旧颇为不自信,他开口道。 于是,伴随着昏黑的夜色,一轮炎月爬上了东方的半边天空,下弦月升起。城墙的大门才是终于打开了来。 一行人伴随着两边巡夜甲士的注视,总算是最终入城。 马车缓缓的驶过城墙的门洞,马匹踩踏在青石板路的地面上,声音愈发的轻快了。 却不料,就在马车行驶出城门的那一刻,一队巡城的甲士却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道路之前,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旋即开口道。 “请使者诸位随我等先前往常驻将军府见过将军,再行前去休息。” 于是,时近三更,一行人最终是被逼无奈的前往了这座大斌城的常驻将军府,去见见将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九章 鞭尸 常驻将军府府邸前有一片竹地,竹地中栽有梅竹,寒梅傲雪,竹子坚韧。 穿过竹地,将军府便也就到了。 却说将军府外的竹林中藏了一队人马,足足四十人有余,用以保护常驻将军的安全。 而那将军则是独坐椅背,正在有些悠闲地饮酒作乐。 “你说这年头,为啥这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却都喜欢闯进来呢?” 说罢,他抬头望向了远处缓缓而来的马车,颇为的有些无奈,只听他喃喃自语道。 却说不远处,正在驾车的一名年轻人他耳梢微动,敏锐的从周围的环境中嗅到了一丝血腥。 只见他的身影回过头去对车内吩咐了一声,旋即竟然就是一个闪身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幽暗的竹林里,有着身披重甲甲士的一块地方,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众甲士之前。只听他的声音响起,轻快而安静。 “你们是要杀人的?”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有些奇怪的嗓音回荡在竹林里,却又仅限于竹林,绝对的不会传往远处。 设伏的兵卒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突兀出现的那道身影,他们大都是咽了口唾液回声应是。 将军府中已经安排了酒宴准备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但假如这不是一场真正的接客宴,则就真真只是一场鸿门宴了。 只是此刻的将军并不知晓,他花费了大力气准备今晚拿下的这些人不仅真真就是那北邑的皇太子殿下,还有几位他从来都没有机会见到的武道修士,仅是需要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可以轻松的碾死他。 于是,当这位常驻将军开始抛头露面,对着来访一行人就是一通恶心的笑脸相迎时,毫无疑问的顿时便是令的已经杀完人回来的洛云真感到恶心不止。 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没有拆穿这位身居东晋帝国庙堂高位正三品的武将心思。 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等着看好戏”! 却不料,还没等这一行人进屋上宴,居然就听得了一声沉重的杯子摔碎之声,而那名东晋的中年常驻将军则随即是喊出了一个“杀”字。 然而,足足过去了有好几只乌鸦的时间,却是丝毫没有人回应,即便是从未曾上过沙场的这名常驻将军也是开始对此产生了怀疑。自己到底是有没有设下埋伏呢? 至于为何这么早就摔杯翻脸,其实这位将军还是很有讲究的,他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所以即便是此刻便翻脸也是丝毫不畏惧对方会冲上来与自己同归于尽。 可是他这一生却是再也没有等到他安排的那批精锐甲士。 因为那批甲士早已经被洛云真给屠戮了一个干净。只见他只取下了一名甲士的脑袋,放在了面前那面露惊骇神情的武将之前。 武将只看了一眼那名自己方才刚刚被自己吩咐过事情的年轻甲士的头颅,竟然是丝毫没有了武将的气魄。只见他低下头来有些惊骇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那颗被人用利器一剑削下来的头颅。他有些心有余悸的跪下道。 “大爷们饶命,小的让功名鬼迷了心窍,才来找大爷的茬,大爷们饶命。” 却不料下一刻,一名身着灰色蟒衣的年轻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有些愤怒地对着他质问起来。 “昨天夜里我有队兄弟,拿了我的邑国使节充作先锋。但是自从他们昨夜用青白鸾传回这段讯息后便再无消息了。你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说罢,他解下身上的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些许用来传讯的布条,正当中几个字写了一段话曰:“已到大斌,安全。” “不知道。”常驻将军小心翼翼的回应道,却不料魏丹闻言大怒,他随即转过身去,对着洛云真便是一挥手。洛云真看到了魏丹的眼色顿时便心领神会起来。 下一刻,只见他从剑鞘中拔出了血迹未干的名剑定风波他有些怜悯地看向了已经吓得是魂不附体的常驻将军。 只见他在他面前举起了剑,然后重重的挥了下去。 常驻将军吓得是赶忙闭上了眼睛。他有些胆颤的赶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于是,剑锋贴着他的脸颊滑落,仅仅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条血槽。 “哦?他们去了哪?”魏丹转过身,绕有些兴趣的再度问了起来。 然而中年将军却是沉默不语了起来。 “小的不知那是大人的人,被小的处死了,求大人给小的一个痛快。”说完他竟然是主动的闭起了眼睛,寻死! 而后,只见魏丹再度转过身去问了一句话。 “他们的尸身在哪?”他的声音无比的冰冷,顿时是令对面的中年将军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凉意,继而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在,在身后的竹林里,埋,埋了!”他有些结巴的说道。 下一刻,一道剑光划过,早早便是已经红了眼睛的洛云真终于是一剑刺穿了那常驻将军的胸膛,伤我兄弟者,杀无赦!杀我兄弟者,杀,无赦! …… 身后的马车车队中,周陂镇已经用手紧紧捂住了妹妹的眼睛,而他则是看着洛云真和魏丹的背影久久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在他的心里,面前的两个人绝对从来没有如同今天这般高大过,英勇过。 一句话,为了兄弟,他们二人屠了人一府。 只见周陂镇缓缓地闭上了他那双原本就有些疲惫的眼睛,他在脑海中默默想到。 也许就会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真的会愿意为了这样的两个人卖命,卖了命去为他们守护他们所希望守护的东西。 但也许呢,他们所希望守护的东西,并不需要自己来帮忙守护。因为凭借着他们自己将来的实力,又会有什么是守护不了的呢? 终于,望着窗外昏黑的夜色,周陂镇缓缓地低下了头。他沉默了。 远处,洛云真了结了常驻将军,只见常驻将军的半截尸身掉落在了地上,在这静默的夜色里显得是由为的骇人。 洛云真手中的定风波早已经是再度浴血,正在缓缓地收回鞘中,却不料魏丹的声音下一刻则是再度响起。 “给老子再砍他十剑。”说罢,他仍旧有些愤怒地瞅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常驻将军,声音则是平淡道。 于是洛明忌只得鞭尸泄愤,砍了个好不畅快。 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太子殿下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章 师父 周陂镇坐在马车上,马车已经驶出了大斌城北门。 他的眼眶有些疲惫,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大斌城的北方便是天下闻名的白马草原,话说这深秋的白马草原,草皮子已经是翻起了一轮轮的黄色草叶。 而这白马草原以“白马”二字而闻名,无疑是挺让人意外的。 因为这白马草原的冬天,总是大雪滂沱,伴随着冬日里吓人的寒风,宛如白马嘶鸣,悲转而凄凉,故而得名曰“白马”。 却说着那周陂镇一行人仍旧是那副老样子,除去了洛云真,其他人皆是坐于车中,而那洛云真则是唯独孤身一人,站在了车顶上,远观敌情。 周围的秋风瑟瑟,执拗的北方卷起了地面上的些许枯草纷飞到了洛云真脸前。只见这洛云真见此场景,独自一人竟然是拿出了一只长笛,对着那悠悠的北风就是吹奏起来。 笛声婉转悲壮,绕肠九回,方才传出了那只青绿色的漂亮笛子。 于是,一袭白衣,一曲笛歌,一只长笛,在这秋日之中的白马草原上便变得颇为耀眼,就是他们,将整个草原,都变成了一个人的舞台。 …… 远处,有一座石堡若隐若现,石堡上的残垣断壁显得颇为陈旧。 话说那太子魏丹独自一人拉开了窗帘,他仔细听着笛歌向着远处望去。 远处的石堡模样的东西,在一片的昏黄草木的掩饰下犹如一头雄姿英发的巨兽,神秘而恐怖。 终于,伴随着马车距离的越来越近,一片的残垣断壁也是开始完美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几个掉落的铁牌大字,在风雨中早已经是氧化的不成样子,跌落在了地面上。 “秋风堡”! 二百年前,有位白苍将军,曾在此处独身一人守国门,身中乱箭而不死。 他的名字叫王九州,是时人称之为“军神”的男人。 但是二百年时间过去了,这座传奇堡垒却由于无人保护,最终已经是风烛残年的一副老迈样子。 白衣的笛风萧瑟,伴随着阵阵的秋风的打击便在这座已经在风雨中足足伫立了八百年之久的传奇堡垒的身上,留下了深刻印记,分外凄凉。 堡垒中发出了风的怒吼,有如鬼怪作祟,山摩咆哮。 忽然,只见洛云真眼神迸射出了一抹光彩。 下一刻,只见白衣从车顶一跃而下,手中笛子随即便是收起,他向着前方的风蚀堡是狂奔了起来。 堡垒上,有着同样的一袭白色衣衫,只是这一袭白衣的年纪相比较洛云真却无疑是大了很多。 他头系黑色抹额,两鬓已然沧桑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若是让那眼力价很好的魏丹见了,也不由得只能是长叹一声是仙风道骨了。 便见这一袭白衣狂奔的身影在风中是越发变得快如奔雷,竟然是须臾之间已经跨越了足足百丈之距。 “师父。”只听得洛云真大声吆喝了起来,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兴奋。 但谁承想,这一声师父喊出,顿时是令的魏丹以及车上众人眼前一亮。 “停车。”只听魏丹对驾车的马夫吩咐道,旋即便是听到了马夫喝令马匹所发出的吁吁声。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魏丹走下车,却见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名年迈白衣人手中竟然是悬空抖出了一柄长剑,旋即是冲着洛云真杀了过去。 洛云真见状也是凌空御出了腰间的佩剑“定风波”,转而是手中再度掏出长笛,吹奏了起来。 一柄飞剑只见是在空气中爆发出了耀眼的蓝金色光芒,伴随着秋天的枯黄草原,越发使得剑气霸道了起来。 师徒两人尚且还相隔百步之距,洛明忌先前是孤身一人向前狂奔,却在那剑气爆发宛如天地神威之时,他停了下来。 “剑气一舞动四方,龙门剑出,斩群妖!”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长笛,而那柄剑竟然是仍旧凌空而立。他雄浑的声音便铿锵的仿佛从整片天地间传来,顿时是回荡在了整个天地之间,剑诀凝练。 剑出,跃龙门,一剑定风波。 只见他手中刚刚放下的长笛再度拿起,一曲笛歌便是激昂的传响在这一方空间之中。 而那柄名曰定风波的传奇宝剑,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唤动了一般,凌空便是横了起来向前直直飞去。 秋风萧萧,北风狂躁。受到笛声所刺激的宝剑仿佛也暴躁了起来,它狂暴的向着不远处的一袭白衣男人就是扑去。 白衣男人见到了眼前场景,不由得略微发出了一缕惊讶的咦声,旋即是抛出面前长剑,用手指轻轻一弹。 剑气不怒自威,转瞬之间竟然是令的一方天地为之色变。 “轰隆”天空之上响起了奔雷之声,顿时是传出了很远。 车上众人遥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全然是分外吃惊。 却不料,就在此刻,两柄飞剑的剑刃便已经焦灼在了一块儿。 笛歌的声音青葱动人,仿佛在这秋色当中,如沐新生。带着一丝狂傲的稚气,正在冲击着这个世界上最霸道的几位前辈之一的飞剑。 “呯,呯。”飞剑碰撞的声音是接二连三,连绵不绝的。 然而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却是丝毫不受到笛子声音的影响。只见他脚尖一点,便已是悬空九丈,旋即是十二柄飞剑尽出。每一柄飞剑都宛如这空气中时刻飘浮的枯黄草芥,借助秋色,一力克敌。 “师父,徒儿败了。”洛云真见此场景赶忙是停下手中的笛子,作揖朗声说道。 却不成想那白衣男人却是有些不悦道:“今天这一课,你务必牢牢记住,老夫老了,如你不能继承衣钵,我又何日才能去与那天下第一打上一场,带着满足进棺材呢?”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老了。老到了不得不去想身后事,不得不去思考生前身后名的年纪。 “师父,您的教诲,徒儿谨记。”洛云真毕恭毕敬道,他打自己的内心里敬重自己这位龙王境界的师父,不管这位白衣是何年纪,又会变成个哪副样子。 “行了,那既然如此,师父也就先走了!你小心点,毕竟路途遥远,你也还小!”白衣男人说罢,在那城堡堡头便是一闪而逝,唯唯留下了在场的吃惊众人和自己的那个爱徒洛云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一章 战死 出了广袤的白马草原,便到了北邑的国境内。 北邑国虽位于五国最北方的地方,土壤贫瘠,却是名副其实的中原脊梁。 历代以来世间有大手笔的文人大都出于此国,这也就使得邑国的土地上处处书生徜徉,文人墨客最喜云集。 伴随着马车驶出草原,周陂镇也是终于看到了那一缕异国的风光。风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洛兄,敢问你们这北邑国可有什么特点可以介绍一二的?”周陂镇对着正好躲在自己车厢内歇脚的洛云真看去,相视一笑。 “我邑国大体有九高门五雄镇,十二龙虎关,三十四庙堂高位。”洛云真闻言一笑,旋即说道。 下一刻,他讲解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九高门五雄镇无疑指的就是我京都滁州城的那九大高门和五个护国军阵了。至于之后的东西,相信你随我们回到京都以后,很快就也都会知晓是个什么样子了。”洛云真说道,他的声音分外开朗。 伴随着马车车轮的滚动周陂镇沉思了起来。没过多久,洛云真就再度回到了车檐上,留下了车厢里的兄妹二人,他仿佛独眺高楼,好不壮观秀丽的大好河山。 …… 马车驶过了一片群山,身后是壮丽的山峦叠嶂,前方则又是老庙枯林,大千万象。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洛云真总是感觉自己的眼睛跳动不止。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然而今夜里却是右眼总跳个不停。 伴随着深秋入夜,一行人露宿荒野。他们停下了马车,安营扎寨起来。 周陂镇见荒野无人,便拿出了一块昨天方才买回来的猪肉,用树枝穿上,架起火堆烤了起来。 肉香味芳香扑鼻,伴随着深夜的阵阵凉风,好不惬意潇洒。 洛云真颇为羡慕的走到了周陂镇身边坐下,他点起了一支香囊,香气则是伴随着秋日的晚风四散开来,传播到了荒野的每一个角落之中,驱散了无数野兽。 然而便在这一刻,一阵马蹄声却自远方响起,在一片空旷的平原上,有一队人数大概在三千左右的精锐骑兵正在驾马狂奔,气势汹汹的向着太子殿下所在方向赶来。 伴随着马队的越来越近,太子殿下不由得感受出了一丝异样。 “皇家卫军。”他有些惊喜的说到,却不料下一刻皇家卫军居然就是齐齐拔刀,便是要向太子殿下的一袭车队杀来。 太子殿下见状,赶忙是拿出了自己的三爪龙牌放在身前大喝一声停下。 马队齐齐的停了下来,马队中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哥若隐若现,他有些夸张的驱马向前笑道。 “皇兄,今日臣弟护驾来迟,还望恕罪。” 说罢,只见他对着魏丹深深作揖起来,已经是称臣的样子。 却不料,魏丹见此场景却是大为不悦起来,只听他沉声说道。 “你也是来杀我的?二弟。”他的声音异常高挑,这一刻仿佛是属于一种刮骨的质问。 “怎么会呢,皇兄明察。”华服公子笑道,旋即是脸色一凝,吐露出一个字。 “杀。” 于是,下一刻便有数十匹战马排成一列,向前冲杀起来,足足三千骑兵的庞大阵容,毋庸置疑,乃是天下无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与之争锋的存在。 “好你个魏冲,大哥我平日里也是待你不薄,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魏丹有些愤怒道,但看到面前庞大的骑兵队伍,他顿时有些心灰意冷了起来。 “大哥,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你在敌国做人质这么多年,现在回来当皇帝,我怕会带坏了国内百姓。所以今夜特来杀你。”华服公子谄媚的声音响起,却在这一刻有着一种分外的嗜杀。 “完了。”魏丹在内心想到,毕竟自己带的这几个侍从,压根便没有护卫自己冲出数百人包围圈的能力,又更何况这千人大阵呢。 “魏丹,你带着周兄两人现行撤走,这里交给我们。”车顶上,传来了洛云真略微有些凝重的声音,下一刻他的飞剑便已经出鞘,将两匹骏马的战甲卸了下来。 魏丹见此场景,知道自己留下来只能是当一个累赘,于是便赶忙跳上一匹骏马,准备逃跑。 但谁承想,他并没有跑出几步,一枚羽箭便是凭空而来。直直射在了魏丹的腰部。魏丹则是重重的跌落下马,恍惚中,他一命呜了呼。 洛云真见此场景顿时是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只见他手中长笛出袖,放在了嘴边笛声便是悠悠青笛声响起。 伴随着竹笛悠悠的乐声,定风波顿时便在虚空之中是风驰电掣,他扯开了人群,向着那曾几何时也曾一并饮酒作乐的二皇子是一剑刺去。 弑君弑父弑兄,此等过错,简直是罪不容诛! 然而,一切总不能总是那般顺利,只见一名护卫直接是用自己的胸口撞在了定风波的剑尖之上。 瞬间,他便被定风波的这一剑洞穿了胸膛,死的不能再死了。 …… 杀伐气焰果决的二皇子殿下,不同于他的大哥,他有着绝对的手腕,同时又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他有些戏谑的看向面前那仍然未放弃挣扎区区十余人,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却不料下一刻,一阵清脆的掌声从山巅之上传来。一道白衣身影,旋即是显露了出来。 洛云真见此场景大喜,只听他高声叫道:“师父。” 便之后,只见那距离人间剑仙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的年迈儒士笑着弹指一挥,人间十二剑仙剑,便齐齐破空而至,向着对面的数千铁骑就是直直杀去。 “我有一剑问长生,不成仙人求不得。”只听得年迈儒士口中念念有词的哼唱起了一段剑诀,下一刻,天地居然是为之色变。 他的剑撕裂了整个骑队,顿时是在其经过的道路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血槽。 “轰隆,轰隆。”天上飞出了突兀的紫色云朵,带有着雷电的云彩升腾而起,不由得是平地起惊雷。 “轰隆,轰隆。”雷霆继续轰鸣着,就这般响彻在九月的邑国北风之中。 一道剑光飞至年轻华服公子身前,仅此一剑,竟然便是轻而易举的削去了此人的头颅。 而下一刻,只见二皇子的身躯便是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数千铁骑见到了这般场景,顿时是吓得齐齐向后方退去,再也不需要听从于主子的调遣,便是放开马缰绳,开始紧锣密鼓的向后撤退。 却不料就在下一刻,正在撤退的马队便已经被身负重伤的洛云真追了上来。只见他向着那队伍中的一名持弩手就是一阵狂砍,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这一夜,外界传言北邑太子魏丹死于箭矢,洛云真为兄弟报仇雪恨,砍杀了那名身着黑甲的中年持弩手,鞭尸泄愤一百二十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二章 天子 伴随着纷纷退去的马队,洛云真已经鞭尸完毕,便是有些伤感的来到好友魏丹的身边。他俯下身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一地的鲜血。 却不料,便在下一刻,魏丹竟然是脚微微动了动,略微有了些生气。 “还活着。”洛云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而是立刻封住了魏丹的心脉,防止继续的大面积出血。 就在这时,洛云真的师父走了过来,他低下头只是轻轻看了一眼魏丹,便缓过神来,有些气愤道。 “既然是个高手,就别躺在地上装死。” 他话音刚落,还没等洛云真诧异片刻。 于是,下一刻,只见魏丹便是没事儿人一般爬了起来。默默的拍了拍已经浑身是血的衣服。 他笑了笑道:“雀鼎境。贤弟莫慌,莫慌!” 说罢,他继而眉目含笑的看向了洛云真,有些开心的做了一个强壮的手势。旋即是再度倒在了地上。 “师父,这是?”洛云真见状,有些焦急地问起了中年儒士。 “别慌,你封了他的心脉,他自然就一气不足晕了过去。”中年儒士笑着解释道,表情中没了方才的那一缕严肃。 于是,洛云真解开了魏丹的心脉,魏丹旋即就又再一次生龙活虎了起来。 马车上周陂镇见到了如此的场景,也是暗自里长舒出了一口气,缓了缓神情他对妹妹说道。 “璇若啊,你看车外的几位大哥,喜欢哪一个?” 他的声音有些蛮横,而脸上余光则是有些笑意玩味。 却不料此话一出,竟然是立即让周璇若红了脸颊。只见她略有些羞涩的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 “都挺喜欢的。” …… 话说北邑国都,滁州城外。 这一日的清晨是人流攒动,街道两旁的叫卖吆喝声也是不绝于耳。 伴随着街道两旁的人丁声音不断变得更加嘈杂,镇南国侯则是早早的驾上一辆马车准备去参加早朝。 他的马车在人群之中缓缓的前行着,伴随着市井巷弄里连绵不绝的小路,镇南国侯逐渐来到了朝堂最高处的那座金銮殿的南门之前。 他独身一人下了马车,走上了那条皇城外不知道是被人传的多么传神的御道。踏着早上钟鼓的轰鸣,他走在了最大的一条路上。 在他身边,没有人敢去上来与之并肩,即便是那当朝首辅也要以晚辈礼自行落后镇南国侯洛云尘一步,就更不要提谁敢上来与之并肩了。 话说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容有些阴沉,他孤身一人在庙堂中可以独坐潮头,却是儿子昨夜的消息传入耳中,今日不得不去再议那立君之事。 庙堂上,臣子们在老人的脚下已然是全部并排列好,伴随着太监的一声升堂。殿堂之下传来了一阵阵“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喝声。 一名头戴金鸾钗,手持蛇杖的中年妇人有些悲痛的看向坐下四方,她缓缓开口道。 “昨夜,我儿魏丹遭人暗算,不幸身死。故而今日提名,请立新储,择日登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枯黄的双眼便足以说明一切。 洛云尘有些同情的望向了身着凤冠霞帔的母仪天下之人。他旋即开口道。 “臣,向皇太后请罪。”他的声音有些坚硬而无力。伴随着一丝丝颤动的回忆,他有些思念起了自己的儿子。顿时是更加同情面前母仪天下的皇太后。 “爱卿何罪之有,昨日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了。”皇太后闻言,眨了下自己有些恍惚的眼睛,她有些旷达道。 “臣请太后,保重凤体,颐养天年!”洛云尘继续怀着抱歉说道。 却不料太后下一刻竟然是直接转移了话锋,直接引入了正题,立君。 “我打算立次子永安为储君,诸位爱卿意下如何。”皇太后的声音坚定,她虽然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隐痛,却保留的很好。 然而诸位大臣一听到这个结果顿时是炸开了锅。一位大臣有些恍惚,他说道。 “臣请议,立太后三子蒙邑为帝,祝我邑国再次文霸天下。”大臣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毋庸置疑,又是一位揣摩圣意的老手,在此刻的立储一事上揣摩皇太后的真实心意,煞费了苦心。 却不料,群臣听闻此语顿时是都眼前一亮,左右皆是想立魏蒙邑为帝的声音。 “大胆。”只听洛云尘愤怒的声音是响彻在大殿的台阶上,顿时是镇压了整片整片的议论纷纷声。 然而,太后却在一阵深思熟虑后却答应下来了那位大臣的意见。顿时,那位方才提议的臣子便有些洋洋得意的看向了洛云尘,一脸的你揍我啊的神色。 …… 退朝之后,在大殿上,洛云尘拔出了先皇赐下的尚方宝剑,冲着方才挑衅自己的大臣便是一剑砍下,砍得那大臣心有余悸的对着洛云尘作了一揖,旋即是赶忙屁滚尿流的滚下了这座金銮殿,此生是再也没有上过殿。 皇太后定下了立储一事,时间定在了七天之后,他有些彷徨了起来,看向了远方的一片遥遥天空。 要变天了,他想到。于是是终于登上了自己那辆马车,扬起马缰绳便是一声驾。 …… 时间来到七天之后。 洛云真看向了滁州城的城门,他有种直抒胸臆的畅快之感,顿时是分外的感到一股子清凉。 到家了,他想到,旋即是飞身跃下了马车的车檐回身来到了周陂镇所坐的那辆马车中。 “你们北邑路上那么穷,没想到到了这天子脚下还挺富足的。”周陂镇有些玩笑的话语声响起,顿时是传入了洛云真耳朵里。 洛云真闻言,微微一笑,他有些感慨起来。 “是啊,民穷的地方官最富,一个道理。”洛云真回答道,他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一抹掩饰不掉的伤感。 于是,就在这一日,在那北邑新储君准备替代魏丹成为这北邑国的一国之首时。 一列马车在二十甲士的护卫下出现在了皇城南门之前。 而那身为邑国太子殿下的年轻人则是有些戏谑的出现在了众多臣子的注视之下,步履轻盈的接过了那一顶九五之尊的冠冕,加冠天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三章 纨绔,变了味儿 时间过去了三年,年号由周河变成了元福,天子也从北邑的魏满山变成了魏丹。 而在这过去的三年时光里,邑国的帝都出了一个大纨绔。他身为帝国一品棋士,除去每天辰时的赐奕天子,便是转圜于风月之地,好不潇洒任性。 话说,这名纨绔最喜欢身着白衣,出现在那望月阁的阁顶,带着几位红颜知己饮酒作诗,享乐快活。 却说这一日的清晨,皇宫的西大门外出现了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此人姓洛名云真,身高七尺,相貌文雅,是颜色可观。 伴随着皇宫侧门的吱呀打开,年轻人步履轻盈的走入了皇宫之中。 走上了皇宫外的西侧御道,他身上披了一件名贵的白色狐裘,狐裘上的白色绒鬃护住了年轻人的细嫩脖颈,他有些清雅闲适的踱起步子来。 御道两侧有几位年轻貌美的宫女,应该是隶属于这皇宫大内的御衣司,只见她们看到了来者容颜,竟然皆是有些挪不动了步子。 年轻人长了一副好看的桃花眼眸,一双剑眉横在脸上又像是锦上添花一般给这俊俏的脸蛋增添了一抹英气。 “洛公子来了?”只听得一个身着宫中娘娘服饰的姑娘路过,竟然是主动的向着面前白衣男人打起了招呼。 “见过郑妃娘娘。”年轻人彬彬有礼的回答道,旋即是将目光移开继续目视前方,自顾自地是走了起来。 郑妃闻言微微点头却是见那洛云真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她,便是有些恼怒了起来。 “哼。”只听她娇气呼呼道,一副是对不解风情的痴汉不满的神态。 于是,年轻人继续往前走,面前过了三门,便来到了太监们居住和办公的司礼监。他孤身一人穿梭在皇宫大内空空如也的街道上,有些言情雅致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梅树。 寒梅傲雪,又是一年冬。 他已经在这皇宫里足足是做了三年这赐奕的棋官,整日整日是早朝过后整理妆容来到皇宫陪皇帝下棋,下午则是回到自己的家宅修炼剑意,到了晚间便是再度出没在那风花雪月之地,毫不顾忌身份。 伴随着他走的路程越来越远,终于,前方出现了几个太监。 有个年轻的小太监正在跟着几位师父学习打杂的要领。 单说这宫里的打砸,可是大有学问。 一是要注重宫廷礼仪,二要学会察言观色,其三还要能言会变,一点就通,手脚灵活,做事麻利。 只见这此时的小太监无疑就是难以找得到打砸的要领,故而此刻正有些难为的看着身旁的几位师傅面露诚恳之色是勤奋好学。 年轻人继续的往前走,路旁的太监纷纷是转过身向他看来,有些难以掩饰的羡慕神态。 然而年轻人则是神态厌倦,有些无聊的摆弄起自己的手指打发着时间。 北邑号称地方五千里,持戟百万人。 然而,在这百万人之中,却是唯有这此时白衣一人独占风流八斗,高居庙堂天子的心中榜首之位。 白衣默默地继续向前走着,他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有些惆怅的望向了远处的天空。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他想到。 终于,在他的面前有一座白玉翰栏杆出现了。一座白顶石亭旋即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亭子上有几个大字,单是看着就可以感觉到写字人的笔力雄浑,刚劲有力。 “烂柯亭”。 …… 年轻人在亭外抬头仰望天空看了很久,方才是转身走入亭中,有些懒散的打开自己的棋盒,捻子于手上。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也说过自己不想干赐奕这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然而回忆起每次自己的好兄弟那种恳求的神情,他就不由得又一次心软了。 最后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心的继续为兄弟手谈,指点天下。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道身影终于是在无数太监婢女的围绕下向着洛云真走来。 他身着五爪金龙袍,脚踏云靴,头戴皇冠,好不帅气。 伴随着他人的临近,终于烂柯亭之中是不在如同方才那般寂静无声了。 “请。”年轻人坐下,就坐在了皇帝对面,他也不行礼,不多做寒暄,一个请字,胜过言语千万。 旋即,只见座子制的棋盘上,年轻皇帝执白先行。 一步定鼎风云,落子天元,试问世间谁更无敌? 洛云真见状脸上神色微变,只见他轻轻捻起一枚棋子,落子拆边。 双方前三十手棋都是试探对方,没有谁下出一手恶手。 然而,伴随着洛云真第三十二手小飞飞压,棋盘上顿时是变了气氛。 “云真呀,别怪兄弟不够意思,征南将军交给你当,够大方了吧。”突然,坐在对面的年轻天子开口说道,他旋即是捻子落下,白棋三十三,扑。 双方开始以这块棋作为纠缠,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反反复复的搏杀,最终洛云真以以半颗子险胜一筹,他方才开口道。 “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当真舍得交给我个年轻人一个征南将军的职位当着玩儿?”洛云真开口道,他眼里闪着光,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兴奋神态。 “实不相瞒,这一次帝国南疆战端又起,然而晋国没了周昀驿老前辈坐镇,果然是安奈不住内心的怒火,再度大举南下,而这一次足足开动了兵力三十万,一举是准备拿下我帝国桐庐关到银川关一线的千里大好河山。”魏丹说道,他的眉宇间旋即是产生了一丝凝重,伴随着时间的消逝,他转念一动。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洛云真闻言有些惊讶,他竟然是完全顾不得君臣礼节,直言开口道。 “真的。”魏丹倒是不怒,他坦言相告道。 于是,洛云真随即便是单膝下跪,在魏丹身前主动请缨了起来。 “臣,洛云真,自天宝二年降生,至今年过二十四,恳请陛下赐臣以信任,臣将拥旆出征,此生定然不负陛下圣望,请陛下圣明。”他的声音坚毅而有力,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壮丽之感。 魏丹闻言看向洛云真,他微笑了起来,旋即说道。 “洛云真听令,朕擢升你为征南将军,于十日后摔亲军赶赴永昌前线,克敌制胜,一举功成。” 于是,这一日。 洛云真在魏丹身前是久久的没有起身。 他回家后,沐浴更衣,穿上了一袭白色亮银战袍,雄姿英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四章 明月几时有 话说,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滁州城城外的枯黄草地上也已经尽是雪花飘落的痕迹。 …… 这一日的傍晚,洛云真提了一个小火炉来到了皇宫大内的烂柯亭中闲坐。他有些痴痴地望着远处纷纷落下的雪花道:“晚来天欲雪!” 却不料就在此时,他身旁便响起了一个声音,竟然是让先前的洛云真也有些难以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只听, “那我要问问洛兄了,能饮一杯无啊?” 话音落下,只见魏丹便是已经来到了洛云真的身旁,对着他的肩膀便是轻轻一拍。 “能,能。”洛云真见此状场景顿时是有些回过神来,他赶忙是映衬道。 于是,暮色中,魏丹摆下了酒宴,静等洛云真再次回过神来落座开席。 …… 终于,伴随着帝国黑夜的降临,洛云真有些回过了神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在不远处已然落座的年轻皇帝,报以歉意的一笑,他说道:“此行路途遥远,也是异常险峻,尚且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见魏兄,兄弟可别怪我洛云真不够意思啊。” 说罢,他还挑起眉毛看向了魏丹,一副是静待下文的模样。 魏丹见状,只得是有些无奈道:“就你这能力,还怕回不来的?放心吧,你不在一线战场,我也舍不得,你父亲更不会答应让你去冒险。” 于是,洛云真终于是长舒出了一口气,他问道:“那谁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却不料下一刻魏丹的一席话差点没给洛云真呛死。 “洛伯伯就是这次的南线主帅。”他的话音平静,仿佛是丝毫没有半分质疑道。 “什么?”洛云真闻言楞在了原地。 洛伯伯?全王朝上下能被身为帝王的魏丹这般称呼的还能有谁?可不正是自己那平日里最做事刻板的老爹吗! “父亲就是南线主帅?”洛云真旋即是下意识的问道。 却看到魏丹早已是预料之中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俗话说的好,上阵父子兵嘛!”魏丹笑道,却在下一刻他的神色开始变得严厉了起来。 “你们父子此行务必要活着回来,务必记住千万勿要贪功冒进。”他说道。 而洛云真,则是在此刻学着魏丹,同样是点了点头。 “活着回来。”他说道,声音是坚定无比。 魏丹见状拿起身前一只酒碗为自己斟酒,旋即是则是跑到洛云真身前,屁颠屁颠的为他也斟上。 只见他回到座位上举起酒碗,笑意盈盈的对洛云真说道, “来预祝,我们的洛大将军乘胜归来,干。”于是,伴随着外面天空的鹅毛大雪,洛云真与魏丹同时是一杯饮下。 天空中时而传出那只属于洛云真的青白鸾的鸣叫声,是响彻在整个大内的皇宫之中,不绝于耳。 伴随着青白鸾的鸣叫,洛云真渐渐地是模糊了意识,只记得是在恍恍惚惚中,自己与自己的那位好兄弟把酒言欢,谈笑声艳艳。 …… “今日晚了,洛兄,我魏丹就先告辞了。”朦胧中,眼前传来了魏丹的话语,魏丹已经是颇为疲惫的挪动着身子,转过身回宫去了。 只留下烂柯亭中洛云真孤独的一人身影。只见他抬头有些无奈的看向天空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终于是可以休息了!于是,他竟然是直接一头栽倒在了亭中,歇息了一宿。 …… 第二日凌晨,洛云真在北方的瑟瑟寒风之中清醒了过神来,伴随着冬日里大内打更人嘶哑的打更声,他看向了远处的鹅毛飞雪。 他有些惆怅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然而,地上人应说地上事。下一刻,只见天公作美,将一片片雪花以一种更加狂放的方式洒下,撒的是纷纷扬扬,撒的是好不快哉。 却说那北方的天际,已经是被乌云遮住了整整一天,云层之中则是隐隐有龙的影子。 轰隆,轰隆,冬日乍响春雷。只见这天空之上竟然是雷光乍现,晃得洛云真是眯起了眼睛,用袖子扶在了额上。 洛云真有些感触,随即竟然是用嘴咬破了手指,他写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他用手掌抵住额下,继而是灵光乍现了第二句。只见他竟然是直接用上了自己方才的那个感想,他写道。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再下一刻,只见他转过身望着远处的一缕宫廷御膳房早上晨起的浓烟,他沉思了起来,直到眼中闪过一束光芒,北风飘飘,他旋即边开口高唱。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他说道,声音飘渺,恍恍惚惚,渺渺兮如仙人。 他跳起了一支舞曲,并不过分于优美,只听他转念祭出了第四句话,手指上的鲜血是随即便涂抹在了地板上。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他写道,写罢旋即是转而狂笑而不止。 只见他转过身,看向了皇宫大内的诸多庙宇,他有些朦胧了双眼,望着霓虹万千的芬芳宫室,他竟然有些陶醉的看向了自己正在低着鲜血的手指,继而笑道。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 只见他死盯着自己的手指,继而是仍旧大笑着不应有恨,不应有恨。 他旋即是仰头看天,只见他恍恍惚惚开口便是向着天空质问了起来。 “何事长向别时圆?”他说道,声音越发的尖锐。 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却有些低沉了下来,他低下了头,若有沉思。 “人也有悲欢离合,月也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说道,手上动作飞快,画出了优美的线条文字,转而是呈现在了地板上。 最终临了,他又一次看向了远方的附着鹅毛大雪的昏黑夜色,他有些徜徉了起来,只见他继续用那一笔漂亮字写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词写完了,最终他附上了水调歌头的词牌名,名曰:明月几时有! 没有人知道,当第二天,有一个年轻人顶着清晨仍旧很大的鹅毛大雪,独自一人走出了宫廷里的一座小亭,一路出了皇宫。 而那天中午,当皇帝例行赐奕时,那位姓洛的帝国头号纨绔并没有来,他在家中哭了,哭得很惨,他不怕回不来,但他有些怕走,他怕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他! 而自那以后,皇宫内有一座小亭,亭中留下了一篇言辞绝美的诗篇是回荡朝野,而那座小亭子也是自此由烂柯亭正式更名为了明月亭用以纪念这位风华绝代的作者及其此次创作。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五章 山回路转君不见 这一日的清晨,一匹白马出现在了滁州城城门外的吊桥上。 城郭内,有一位身着紫色绸缎的大衣的年轻人。年轻人看向城门外手牵白马傲立雪中的另一个年轻人,他有些伤感道。 “云真,活着回来。”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一只青白鸾的鸣叫声是回荡在天地间,不绝于耳。 魏丹有些凄苦的望着平日里挚友的背影,他继续顶着冬日寒风颤颤道。 “如果出现意外,需要你做出紧急反应,我允许你先斩后奏,力克众议。”说罢,只见对面年轻人仍旧是一袭白色狐裘,他转过身来开口道。 “魏兄放心,此行我必然得胜归来,就等你的庆功宴了。”他的目光坚定,这一次的话是完全容不得半点置疑的一番说辞。 旋即,他转过身来向着魏丹作揖,他继续缓缓道。 “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内我帝国南线将不再受东晋马蹄一蹄之祸。”说罢,他再次对着魏丹是一揖到底,旋即是踩踏上马,向着远方便是疾驰而去。 却说随着他的背影距离魏丹越来越远,雪地上,空空留下了马蹄的印子,带着几分趁早钟声的凉意,洛云真的背影便在一处山口前消失了不见去。 魏丹是今日特地敲掉早朝来为自己的好友送行的,他故而在此刻有感而发,是直抒胸臆道。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 一匹白马一个人,在风雪中奔行。 却说,伴随着风雪下的越来越大,洛云真总算是忍耐不住风寒,在一处依山傍水的村落旁歇了脚。他的衣着华美,顿时便是令的村中酒肆的掌柜是眼神发亮,双眼则是焕重新发出了荣光。 他见来访客人是直接手牵白马是走进店中,竟然是不怒反喜,瞬间更是喜上眉梢起来。 “小二,上酒。”洛云真走进肆中,直接开始对着远远站在一旁发愣的店小二吩咐了起来。 却说他一袭白衣佩剑,出现在这漫天积雪的村旁古道的客栈里,毋庸置疑是顿时成了这村里正在饮酒的野汉子们所关注的焦点。 片刻后,两坛子上好的剑南春便被店小二以一种几乎是毕恭毕敬的手法送到了洛云真的面前。 他有些胆颤的对着面前年轻公子哥说道:“请公子慢用,若是不够,还可再取!” 却不料,公子哥却有些对剑南春感到颇为不满意起来,只听他笑道。 “小二,这剑南春想必是你们店中最好的酒了吧!” 小二连声应是。 于是公子哥赶忙对着掌柜的询问起来。 “老掌柜的,可否有那农家最烈的绿蚁酒的,弄上些来,来给小子我尝尝鲜。”洛云真道。 掌柜的是一位文绉绉的老书生模样的人,他同时也兼任着村落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私塾讲师之一。 “有,有的。公子且休息片刻,我去筹备便是。”掌柜的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只听他说道。 于是只见这老掌柜的竟然是直接顶着风雪出了店门,自顾自的是向村落内走去。 却说这一日的傍晚,一人一马便在酒肆中消磨着时光,静等雪停。 伴随着雪花落下的是越来越小,终于洛云真是站起身来,转过身,喂那就站在自己身后的白马是喝下了些绿蚁酒,方才骑上马背,打着酒嗝是准备继续赶路。 却不料,下一刻,有一伙打扮粗糙的中年汉子走进了酒肆为首一人正是一名刀疤脸男子。 洛云真只觉得面前男人有些眼熟,却也没有多想,邑国人大都穿戴整洁,不论贫贱与富贵,皆是如此。然而面前人却大都有着类似东晋的妆容,即便穿了北邑人的服饰却也难以掩饰粗鄙的个性。 洛云真也没多想,他自顾自牵了马匹便是走出了酒肆的大门,来到了那漫天风雪之中。 雪夜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伴随着北风的呼啸,他顿时时感到一阵清醒。却在下一刻骑上马去,便是一声驾。驾马狂奔而去。 一人一骑穿梭在雪夜的漫天冰原上,到处是及膝深的大雪天气,洛云真不知怎么的,他总是觉得方才看到的刀疤脸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来,便是索性不再去想,骑马是继续狂奔。 却说第二日凌晨时分,洛云真出现在了一座盘山小径上,小径很窄,仅容得一马通行。于是洛云真便于那同样也喝醉了的马匹一起,洛云真牵马,马儿紧跟着他。 深夜的风很凉,夹杂着鹅毛大雪是一片一片的切割在年轻人的脸蛋上。 洛云真见状也不着急,只见他转身揪住马缰绳便是直接飞身而起,在悬崖峭壁间是飞檐走壁了起来。 终于,伴随着洛云真一天一夜的赶路,护国军阵就要到了。 话说这护国军阵啊,乃是北邑第一大军阵,主要作用是用来拱卫京师,以防外敌来犯。 因为距离京师只有一天路途,故而每隔几天,六部衙门之一的兵部尚书便会亲临此地,检兵阅装。 而洛云真此行要去的阜阳军阵便是这护国军阵的分支之一,位于护国军阵南方五百里之外,与其遥相呼应,是同息相连。 伴随着护国军阵越来越近,终于洛云真是屏住了呼吸凝视起这一座帝国号称最严密的防线堡垒来。 护国军阵上方,共有瞭望台十一座,每夜巡城甲士更是多达数千人轮守。 然而此刻,洛云真却并未看到任何一人巡夜的影子。 凭借一纸通关文牒,洛云真虽然可以通过一切邑国境内的关卡障碍。但假如这座关卡没人放行,那也是不可能能够通行的。 却说随着洛云真马匹来到这护国军阵之下,洛云真总算凭借那敏锐的感知是看到了远处城墙上所值夜轮守的甲士。 总计,三十一人,因为天气寒冷各个是穿的跟个麻袋似的。 于是,凭借着那通关文牒,洛云真终于是成功入关,带着自己身上的佩剑定风波,是向着自己的住处是遥遥而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六章 醉里挑灯看剑 住处是一顶简陋的帐篷,与这军阵中的诸多帐篷样式无异,仅仅是占地面积大了些,仅此而已。 伴随着帐篷外的北风呼啸,帐篷开始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北邑的冬天总是这般寒冷,却是说这北邑好山好水人杰地灵,何处是他乡?此地皆故乡。 想到这里,只见洛云真有些困倦的扶了扶眉梢,一双剑眉更加显得是英气逼人了起来。他躺在床上却是久久的不能入睡。一幕幕可能要在将来要发生的故事,回荡在他眼中,引得他身上汗水竟然是浸透了被子里的绒鬃。 他起了身,抬手抓起了放在不远处桌面上的名剑定风波,大踏着步便是出了大门。 门外北风呼啸声依旧,然而大雪却已经停了下来,这使得在风中独立的年轻白衣显得愈发孤单如一。 门外有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伴随着北风的欺压竟然在北风之中是有点抬不起头来。 洛云真见状,从远处找到了些稻草,编成了一件树衣,穿在了梧桐树的树干上,帮助他抵御寒风。 “你我既有一面之缘,我便助你熬过此冬。”洛云真干完活,拍了拍被北风吹得有些龟裂的手掌,他笑着说道。然而下一刻却面色凝重了起来。 “刀疤脸?东晋有个刀疤脸啊!”他突然是醒悟了过来,顿时是冷汗流了一身,他有些吃惊道。 他心里的想法更是简单,难不成敌方军队已经开始派出先遣,接应战事了? 当然,这样的问题基本不用想,因为答案是肯定的。 却说北风继续呼啸飘摇,是令的年轻人背后是冷汗不止。 他赶忙是牵了马,独自一人向着自己将要坐镇的永昌前线第一大军阵,阜阳军阵赶去。 他的马匹奔驰在荒野的荒原上,白衣人手中提了一壶剑南春,边走边喝,只听他在漆黑的夜里是高声大唱起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他的歌声高亢且雄厚,伴随着深夜里沁人心脾的北风凉意,他的身影闪烁在深夜的荒野上,好不恣意潇洒。 歌声回荡在原野,引弄得两侧山脊上的狼穴,传出了阵阵的哀嚎,是回荡谷间,不绝于耳。 于是年轻人在深夜中继续一路高唱,直到其抵达一处驿站前。 驿站中,洛云真出示了通关文牒,顿时是令的驿站中的驿卒是大为吃惊的跪下行礼。 “在下,许琦参见征南大将军。”一位年纪尚且还算年轻的驿卒竟然还有些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顿时是因弄得洛云真是投来了两眼的目光。 “哦?”他有些奇怪道。 “诸位皆乃我朝基础,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洛云真笑着说道,旋即他便搀扶起了方才自报名讳的年轻人许琦。 周边人见状虽然是有些羡慕,却也毫不多嘴什么,立刻是自顾自的站起来,看向了洛云真所在的地方。 洛云真见状不免有些尴尬,只见他要了些凉水来为自己的爱马洗刷马鼻。并亲手喂下了些许饲料,才又行上路。 继续是一头扎进了那风雪之中。 不知道是从何处起,已经停下的大雪居然是又一次从他头顶上落了下来,纷纷扬扬,也非瓢泼大雪,就那么鹅毛三两根地吹落大地。 洛云真见到了面前的一幕,顿时是心中心潮澎湃,只见他夹紧马腹,白马便在风雪中冲刺起来。 “钟山风雨起仓皇,百万雄师过大江。”他在风中怒吼道。 下一刻,只见他的鞘中长剑开始嗡鸣不止,伴随着话音的落下,长剑则是破空而出,纵然便横在了洛云真的身旁。 洛云真见状,脸上洋溢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只见他向着远处一棵死掉的枯树一指,长剑之上顿时是开始流转起了周天剑光。 下一刻周天剑罡化作一缕蓝金色剑光,向着一百五十步外的那颗巨大树木便是横飞而去。 剑气滚龙壁。 三十步,剑罡化作一条蓝金色巨龙开始向前飞扑而去,而那骑在马背上的年轻人则是仅仅与马匹多向前移动了五步不到。 五十步,剑罡已经开始出现了衰退的势头,却随着洛云真的剑诀凝练气势如虹,气吞万里如虎。 七十步,剑气已经呈现出了排山倒海的气魄,和万夫莫敌的气势,哪怕面前千军万马也能一击而破。 然而九十步,剑罡之气再次突然开始有了衰退之色,伴随着衰退的剑罡,洛云真顿时是再度合上眼眸开始凝练第二个剑诀。 …… 只见蓝金色的剑气气势已然衰退在百步之外是不成样子。 却见远处洛云真目光中却散发出了郁郁生机,他道:“龙须自古无人碰,我有一剑龙点睛。” 只见那已经衰退的不成样子的蓝金色长龙竟然是在瞬间生出了剑气上的龙眼,转而是再度开始气势飙升起来。 一百三十步,周天剑光所带来的压迫气息超乎了洛云真的想象,它竟然是压倒了许多大树,直直的轰击在了那些可怜树木的树腰处,轰的树木是全然断裂成了两节。 终于,距离来到了第一百五十步,洛云真手中长剑的光芒是已经变得无可遮掩,在黑夜之中释放出来了无限光亮,照耀的黑夜是宛如白昼。 剑罡的气势已经是可以气吞万里如虎。终于,伴随着洛云真眼神的示意,它竟然是轰然将那棵可怜的梧桐死树撞的是状如粉末。 于是,在这一日的天地间,有个老人狂笑不止于天上,他大声吆喝着说什么后继有人的话,是好不快活的手舞足蹈。 而在这一天的夜色里,北邑征南将军洛云真领悟出了剑气滚龙壁,一剑轰碎了一百五十步以外的目标,不罢休。 …… 最终,伴随着钟鼓声的轰鸣,洛云真终于来到了阜阳军阵的军门之下,他抬头对着城门上甲士是高声喝道。“快开城门,征南将军洛云真到此。” 却说那早上守城的甲士闻言都是心中一惊,顿时是两眼放出了光芒。 “主帅到了?”他们一个个发自内心的是对此感到了欣喜。 转过头,洛云真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枚皇帝钦赐的通关文牒,对着城门上的那些个甲士便是晃去。 于是,在这一日的趁早,阜阳军阵的大门终于打开,战士们夹道欢迎,只为一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七章 阜阳军阵 话说这一日阜阳军阵之中,诸将士们夹道欢迎洛云真的到来。洛云真骑在白马上,身着亮银锁子铠,脚踏七彩五云靴,身登三宝殿,任了那征南将军。 军营中的大雪已经被勤奋的战士们打扫了个干净,故而洛云真此刻那脚下马蹄踩在了冬日冰封的大地上,声音分外清脆。 一排排战士身着戎装,言情肃穆,表现的对主将分外尊重。 然而洛云真却不以为意起来,只见他手上轻轻握紧了剑鞘之中的定风波,转而就是要抽出来的样子。 百步之外,有一名身着白色棉布,样似伤员的年轻甲士只觉得身前一凉,紧接着他的身体便被破甲而开,胸膛上瞬间就是出现了一条血槽。 诸位甲士皆是对洛云真如此的做派有些费解,却听见洛云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顿时是令得大家心中了然。 “逃避训练的假伤兵,如果再被我碰到,就让他变成真伤兵。”洛云真说道,话语间的言辞容不得任何质疑。 却说那名胸前被开了瓢的年轻甲士闻言,顿时是感到震惊不已。他为了做这假伤,可是煞废了心思,就连军前的护医都发现不了异样,却被远远看着自己的那名年轻人一眼看出并还以颜色。 年轻人虽然是用了一道剑气将他打伤,却其实又很好地控制住了力道,这种简单的小伤,仅仅是修养个个把月便能再次训练,回归队伍。 “刚才被我打伤的兄弟,待你伤好,务必第一时间回到队伍,否则斩立决以正军威!”洛云真的正直声音响到,顿时是令的远处的那名受伤病患是膝盖一凉,竟然直接是跪倒在了地面上,他颤颤巍巍道。 “属下听令,谢将军宽宏大量。” 旋即,他终于是转过身去,向着自己的伤患营帐走去。 洛云真继续走着,前方便到了阜阳军阵的校场,其上有军士排兵布阵,训练的正如火如荼。 年轻的亮银甲将军在两道甲士的簇拥下,骑马而来,顿时是因弄得周围校场上纷纷投来了目光。 却说那阜阳军阵的几位正在组织作战的校尉,看到来者一袭亮银锁子铠,脚踏大宛宝驹顿时是眼前一亮。 只见他们联袂而来,走到洛云真身前齐声作揖道:“末将见过征南大将军。” 紧接着则是一同提议要求洛云真和他们比较一下领军能力,用以考验军士们的战斗力。 洛云真闻言,微微嘴角向上扬起,他心里也清楚这自然就是这几位下属对他这名顶头上司的考验。他旋即便应和到。 “不必那般麻烦,我一人战百人无碍,你们几位各自领兵来与我对杀便是,谁坚持的时间长,谁就无疑更强上一些。你们谁愿一试?”洛云真说道,话语间是自信无比。他笑道。 然而他此话一出却是顿时是令那些早就已经准备在此次接待大会上大放异彩的将领们眼神一暗,无人应答。 终于,伴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的过去,洛云真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一名壮实的中年汉子开口了。 只见他作揖行礼道。 “末将李继轩,愿意一试。”说罢只见他已经是一脚骑上了自己的爱马宝驹便是向着自己所率领的那一只军队遥遥奔去。 “诸将士听令,第一队一百人出列。”李继轩对着仍旧在训练的队伍喊道,下一刻只见一千人记的队伍中便有整整一百名彪形大汉走出了队伍来到了李继轩身前。 李继轩见诸将士士气高涨,便开始吩咐任务。 “一会儿诸位要与我们的征南将军练兵,征南将军号称京城第一剑客,其棋剑皆是锋锐无双,你等需要小心应付才是,听到了吗?”他的声音极快,听起来是略微有些焦急的,却是紧锣密鼓,一丝不苟。 “是,将军。”一百将士齐声回应道,旋即是各自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将士们,一字长蛇阵,前进。”李继轩大声喊道,他旋即是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宝剑,指向了已经站在校场中间的征南大将军本人。 却不料,便在此刻,“敌人”动了。 只见洛云真早已经是一个箭步飞身向前掠出了十余步,看似是走的闲庭信步,速度却令的周围人大惊失色。 瞬间十余丈距离,一蹴而就。 他手中定风波急速的从剑鞘中抽了出来,一道剑气则是已经贴着草皮冲了出去,直直掠去了远在百丈之外的那队甲士。 年轻将军也是一名内修高手,足足有雀鼎境修为,他见状不由得是咽了口口水道。 “化龙境。” 是的,洛云真此刻已经凌驾于沧海之上,成为了一名化龙高手。凭借他此时的实力,绝对是足以在数千人的大军之中进退自如的存在。 李继轩见到此景再也是不怕伤害到眼前的南征将军,他赶忙是大喝一声。 “箭阵。”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已经有一道剑气抵达了己方军阵的所在位置,两片铠甲被这道剑气是一掀而起。 箭阵则是仍然距离成形有些距离,尚且还只是初具雏形。 “先放箭,不要箭阵了,放箭。”经过判断,李继轩快速地做出了反应,只听他对自己的士兵喝到。 已经减员一成的军队闻言,赶忙是俯下身子举起弓弩便是向着洛云真头顶上的天空一阵攒射。 洛云真不躲不避,他信步向前走了起来,手中定风波一再划落,一道道蓝金色剑气便是喷涌而出,向着远处的那百余名甲士而去。 甲士射出了第二轮羽箭,在空气中是发出了阵阵的音鸣之声。 洛云真见状知道对方气势并没有衰落,他旋即是微微一笑,喜上心头。 紧接着又是两剑递出,他用手拨去头顶上已经射来的那几只羽箭,转而是真正的递出了那刚刚在来的上学会的一剑滚龙壁。 剑气如虹,有着一股子气吞万里如虎的气魄,杀得是让远处的中年将军是瞠目结舌,顿时是有些不知所措。 …… 结束之后,洛云真笑着走到了有些发呆的中年将领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和你的队伍战斗力很可观,没什么可沮丧的。”洛云真说罢,再次一个飞身而起,下一刻便跃回了马上,向着军营深处的自己那座大帐就是遥遥而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八章 函谷关 大帐中有一幅沙盘被摆放在了地下,人站在高处可以俯视地形,犹如神仙远眺人间,恢弘壮丽。 地图上有着阜阳军阵前线的处处山峦地形,被人布置的是极其细致。洛云真观察其上便仿佛置身于其中,感到分外传神。 洛云真眼看着远处呼啸的北风,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他开口吟诗道:“十月寒风高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卷我屋上三重茅啊,卷我屋上三重茅。” 终于,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他倒在了椅子背上睡着了。 …… 伴着深夜打更人嘶哑的嗓音,洛云真在朦胧中醒过了神来。 他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四周方才想起自己已经是置身在阜阳军阵之中了。于是,他走出自己的那座大帐,坐在了帐篷前的一块石头上。 冬天风寒,石头自然也是非常的冰凉。 洛云真坐下便感到屁股底下一阵针扎的疼痛,他旋即是赶忙站起了身回到帐中。 大帐内,有一张小小的公文桌,上面则是有一些不知何时已经被堆满了的公文。 洛云真见状,来到公文桌前坐下,就这样仔仔细细地焯着灯火,看起了文书。 文章有长有短,大多数是说更南方的战事的,据其中时间离得最近的一封信件中所写,邑军已经兵临霸上,随时准备与晋军决一死战,而函谷关钱粮庸充沛,可作为重要的支撑,打赢此役。 洛云真看罢此信件不由得心中一紧,他顿时回忆起函谷关的那般景象。 函谷关是一座古老的关口,然而关卡却常年经久失修,城矮人少,难守至极。在此处如若囤积钱粮,自然不会引起敌军注意,但也难免会疏于内鬼,导致整个函谷关迟早是人财两空。 他读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从手腕凉到了脚脖子。 他披上了自己的那件白色狐裘站起身来,走出了远处大院,有些惆怅的望起了天上月色。只听他吟声道:“望月远天云不见,彼时杀气穿谷关。” 他有些担忧的望向了函谷关的方向,有些惆怅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 次日。 大帐内,诸将士云集。 有个年轻人领衔于诸多年纪较大的将领之前,他有些疲惫的看向座下诸人。 只见他拱手作揖道:“诸位兄弟,我身为征南将军希望在此下达一道军令,你等且看如何?” 他的神色有些严肃,他的目光盯着就坐在自己身前的李继轩,正气凛然。 “将军说便是,我等自会有人领命。”台下诸位将士见到洛云真说话说得有些局促不安,赶忙是一一应和道。 洛云真看了下座下四方,见每个人都已经是竖起了一双倾听的耳朵,他便缓缓开口道。 “我希望从咱们军中调出三个营的军力随我去函谷关走走,至于目的,到了便知。” 洛云真说道,顿时便是令的座下之人有些出乎了意料。 只听他们议论纷纷了起来,有的说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类的言辞,有的则是笑言些自己守备力量不足,苦差事坚决不干。 然而这其中,更多的则是在争论函谷关难以据守,为何要三个营前往? 洛云真见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站了起来有些困难的开口道。 “诸位,我此行非是去玩儿的,还望大家主动请缨,随我前往那函谷关。” 却不料,便在这时李继轩已经率先开口道。 “末将愿陪主将前往函谷关前线,请主将带上我鱼骨营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李继轩的声音尖锐,顿时是令的大家心中一颤,洛云真则是笑逐颜开起来。 “多谢李兄。”洛云真道,他的话也变得真挚无比,仿佛与李继轩压根没有上下级关系。 …… 之后,又有两位校尉分别名为李冠桢和童铁木愿意随同洛云真带着自己的家底子前往函谷关。 终于,伴随着三通鼓响,足足五千余人的精锐在落日的余晖下出发在了行军的大陆上,一道往函谷关方向去了。 却说有一名白衣青年身骑白马,手握一柄长剑“定风波”,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了足足三名彪形大汉,和五千名阜阳军阵之中的帝国精锐甲士。 马鸣声哕哕,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越发的沉重而难以捉摸。 …… 话说函谷关,早已经是沉寂在了夜色里,伴随着天地间昏昏扬扬的风雪,灯火依稀。 洛云真的马队距离函谷关距离足足还有一百余里,看着天空之上灰黑的乌云夹杂着雪花的飘落。李继轩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一双有些粗糙的手掌,他有些惆怅了起来。 “这函谷关,虽然是一道关口,可却压根小的很,不要说五千人了,即便三千都是勉勉强强能装下,这么冷的天我们总不能让战士风餐露宿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有些时间没有喝上水了,只见他张开嘴巴对准了天空,就是要吃上些雪来解渴。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嘴中,顿时是漫化了开,流入了他的嗓子。 只见他抿了抿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看向了走在他身边的年轻人。 这一路上年轻人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是让他感到钦佩不已,他将自己的马匹让了出来,驮着军用的物资,自己则是孤身一人在地面上行走,就那般踩踏着寒冬之中结了冰碴子的大地。 他的云靴之上已经是沾染了不少雪花,但他仍旧只是走在路上,没有丝毫的怨言。 “继轩兄尽管放心便是,到了我自然会有办法。”洛云真笑道,旋即是继续大步向前,表情自信而柔和。 …… 望着远处遥遥可以看到土培城墙的函谷关,终于年轻人长长的输出了一口气,他长叹了一声:“终于到了。” 却说那函谷关,此刻已经在夜色中沉睡了过去。 而年轻人则是带领着身后的五千甲士,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由其北门是偷偷进城,不由人知。 却说,当第二天,当驻守在函谷关的守将得知了征南大将军连夜到访函谷关时顿时是兴奋不已。 却不料来人则是大呼其擅离职守,连敌我都未分明便开门放行。 然后是结结实实的是给了他一顿鞭子。引弄得一些是早就不满于将军蛮横行径的函谷关百姓是大呼快活。 于是,洛云真就这样率部在函谷关居住了下来,而函谷关的事,暂时就以洛云真到访而告一了段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十九章 何必残暴徒辛苦 函谷关冬日的清晨总是酷寒。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声,雪花飘落到了洛云真的手心上。 洛云真看着手心,任由着雪花飘落然后融化在上面。 洛云真看到隔壁有一家牛肉小铺,在清晨的阳光下浓烟升腾到了天上,于是他穿上了那件大狐裘,有意无意的从口袋里抓来了几两银钱便阔步向那吃食铺子走去。 铺子里有一位看起来便非常雄壮的妇女,带了三个小孩正在处置牛肉。小孩子手握一柄小刀,顺牛骨而动,看似是轻轻松松便把一块巨大的牛腿肢解成了部分。 小铺子里老汤的香气分外浓郁,伴随着北风呼啸,令人是越发的垂涎那一碗热乎乎的牛肉汤。 “要什么?”中年妇女见有客来访,她也顾不得停下手里的活,便是语气不太友好道。 “牛肉汤。”洛云真看了看眼前的场景,环境卫生无意是挺差的,但单就从情调上来说,倒还是不错。 “五十文一碗,放在竹篓里便是。”中年妇女见状,旋即回应道,手上一把小刀则是飞速转动,快速的将一块牛肉切割成小片。 洛云真见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银钱笑道。 “老板娘,五十文钱我没有,不然我先给一两银子,你看着再给我配点菜如何。”洛云真的声音清澈而干净,他正气的说道。 却不料老板娘见到了这白花花的银子,表情顿时是暗淡了下来。 “你走吧,小店盛不下您。”老板娘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无疑她变得并不友好。 洛云真见状,有些费解起来,他旋即是掰下一块碎银子扔进了竹篓里道。 “这些就当做五十文吧,老板娘您快些做好便是,我已经被你牛肉汤的香味折腾没了。” 说罢,他便坐在了大厅中的一处椅子上,静静等待着老板娘上汤。 …… 良久,一碗香喷喷的牛肉汤被老板年端到了洛云真的眼前,她有些小心警惕道。 “请慢用。” 便见那年轻人手中操持起一根调羹,舀起一勺便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牛肉汤入口清香,伴随有一股辛辣的孜然胡椒粉味道,在冬天的风雪中无疑是出行人的最好早餐。 洛云真手中抖动了一下调羹,一条线状的流水便是顺着调羹的一边淅沥沥的流入汤碗之中。 洛云真吃过了第一勺牛肉汤后,开始飞快地使调羹浸没在汤汁里,他也不吃主食,就喝了这一碗汤。 他不自觉地和老板娘交谈起来,言语中多了几分钦佩。 “大姐姐,你这手艺可以和宫里的那些个厨子一较高下了。”洛云真道,话语间充满了赞许。却不料,下一刻对方就怒发冲冠的回应道。 “不用装了,你演的戏也够了,快露出你那恶心的嘴脸来让我看看,是过江龙还是地头蛇。”中年妇女用着一种飞快的吐字方式说道,话语间是唾沫星子满天飞,给洛云真吓了个一跳。 洛云真有些不解的轻轻握住了名剑定风波他道。 “大姐,我就来吃碗汤,何来的丑恶嘴脸?”洛云真说道,话语间充满了奇怪。 “你不是军营里的?”女子不怒反笑,回声问了一句。 “是。”洛云真如实答道,他转而是小心翼翼的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后面的中年壮实妇女。 “那你还装什么?我们小镇上本来就没几个拿得出银钱的,就你们的人天天欺男霸女,还打伤了我家男人。你倒是还敢装莫作样的来吃老娘做的牛肉汤。找死!”女人说道,旋即是一个飞身冲到了洛云真身边,就是要一记板栗打下去。 洛云真赶忙拉住了作势要打自己的中年老板娘,他有些抱歉道:“在下洛云真,帝国之征南将军洛云真。是在下管教属下无方,你且随我去军营,指认犯事之人,我定会重罚。” 老板娘见着书生气的后生表情里是真挚的很,她旋即是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低下头点了点。 “好吧。”她说道。 于是,顶着窗外寒冷的北风,洛云真和那中年妇女并肩而行,一并向着军营而去。 到了军营,洛云真不顾及丝毫情面的将战士们召集到身前的广场上,他训话道。 “昨天有谁去了隔壁家的牛肉铺子,白吃白喝还打伤了大婶的男人?站出来。”洛云真地声音无比的严厉,他缓缓说道。紧接着他又转身面向做牛肉的大婶道。 “大姐,您去指认便是,如果有看到干那荒唐行径之事的人,直接与我说来便是。我定然严惩不贷。” 他的话音不低,明显不单单是给面前的大姐说的,分明也说给了那几个昨晚还混吃混喝的兵痞流氓的。 此言一出,顿时台下的战士是左摇摇,右晃晃无一人可以承认。 妇女见状,大声地对着台下说道,“你快些自觉站出来吧,否则我可要下去找了。” 台下的人群听闻了此言,战士们却是的纷纷安静了下来,望向了台上的将军,是静待下文。 最终,有两人自首出来,他们便被洛云真罚了光着上身站在这冰天雪地里,一个时辰的时间,供人耻笑,不齿。 却说那中年妇女见状是跪在了洛云真身旁大呼其为明公,由于容貌的缘故哭的不能算是梨花带雨,却也是风情万种的哭出了神。 洛云真有些惭愧的看向了面前的女人,其实他也很为难,自己不能过重的体罚士兵,却也不能对不起这些地方上借给官家住所的老百姓。 于是,他随着中年妇女走回了房间,他有些陪着嬉笑道。 “大姐心情可是好了?”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眸出现在了洛云真剑眉的下面,显得分外温柔动人。 中年妇女抬起头,看了一眼如此好看的洛云真,她一愣,点了点头。 话说这一日,年轻人散尽了身上所带的所有银钱补偿了卖牛肉的一家五口。 而他则是两袖空空的去找李继轩喝酒去了,酒到中旬,双方喝的都已经是笑意盈盈是划拳不止。却听白衣说了一句话是刺穿了李继轩的良心。 “同是爷娘苦根生,何必残暴徒辛苦。” 是啊,今天的白衣,是不是做错了?他应该护犊子的!但是他公正严明,他没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章 南盘江渡口 隔日,洛云真给李继轩吩咐了任务,他自己则是带着童铁木和两千亲卫前往了南盘江渡口前线。 昨夜,收到了青白鸾带来的简讯,得知南盘江战事告急,已经是濒临溃败。 故而今天,天尚未放晴,洛云真便是牵起了自己的那匹大宛马,横跨到了马背上,向着南盘江渡口方向便是疾驰而去。 南盘江是北邑境内唯一一条大江,承担着北邑人民八成以上的用水负担,其渡口更是北邑与中原其他四国交流沟通的关键交通枢纽,其地位之重要,可想而知。 昨夜的消息中,传闻那父亲已经是派遣了两千轻骑兵,轻装甲,提木枪,是火速赶往了南盘江前线。然而终究是由于南盘江前线距离主大营太远,驰援尚未见到功效。 洛云真是深知南盘江前线的重要性的,于是他赶忙是留守了三千兵马驻守函谷,自己则和童铁木亲率两千人骑轻马,抄近路是赶赴了南盘江渡口防线。 自从上洛关口沦陷至今,整座北邑王庭都开始变得岌岌可危。洛云真深知其中问题所在,故而此时必然积极应战,绝不消极避战。 …… 冒着斗大的风雪,洛云真和两千余骑兵出现在了一条大江的江边。函谷关到南盘江并算不得遥远,却是冒着风雪前行,诸将士皆是有些疲惫不已。 “老童,你说咱们这些人究竟能否守得住前面那座关口?”洛云真有些疑虑,他问道。 “那要看对方有多少人了,据我估计对方的攻城人数应当在两万左右,毕竟整个上洛关口也只能容纳得下最多区区三万人,加之天气寒冷,我们这两千人又皆是骑兵,自然会起到不错的效果。”童铁木闻言,他顶着风雪回过头,笑了笑说道。 却不料便在此刻,远处的一股浓烟引起了洛云真和童铁木的注意,他们见状是赶忙驱马而去,皆是要靠近了观望。 只见,有一队人数在二百上下的身着黑色重甲的骑兵正在向一处北邑的守备烽燧前攻杀。黑色重甲为晋国样式,在冬天的北邑是异常的显眼。 洛云真见状,赶忙是带队冲杀了过去,只见他则是提前便已经飞身而起,向着大雪中由天空扬扬落下的雪花,便是大步踩去。 他的身影融化在了冬日的冰天雪地里。 只见他脚踩七宝五云靴,身着八段锦袍,白色的宽大衣袖是在大风之中是鼓荡颤抖不止。 白衣身前百丈之内,有数百根箭矢见状是已经瞄准了北邑骑队,时刻待发。 但洛云真却怡然不惧,他用手拨开眼前所射来的箭雨,微微一笑,他道。 “我倒是想要问问诸位,是谁给的胆子任由你们来我大邑的烽燧前胡作非为。” 他的话音落下,终于,伴随着冬日寒风的呼呼作响,洛云真手指的指尖最终是扶住了身上的佩剑。 定风波出鞘,剑刃在煞白的雪原上闪着寒光。洛云真则是随手将手里剑横在胸前,回头看向了随自己一道前来的那位中年校尉。 “老童,对方是重甲,你带兄弟们在原地歇息待命,我去去便回。”洛云真对童铁木说道,话语间充满了自信的意味,只见他手中定风波之上的剑罡之气则是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传播着。 蓝金色的剑芒瞬间笼罩了剑刃的周身,白衣身前数十丈之内的雪花竟然是呈长龙状翻滚着而起,飘飘乎宛如一位神仙下凡。 洛云真手中剑柄微动,一道金黄剑气便是冲天而起,直破云霄。 正在冲杀甲士在此时方才发现了此人的存在,先前他们只觉得耳边仿佛有一到声音回荡不止,却不料这白衣竟然是与那风雪是化为了一体。 他们纷纷停下马蹄,不再去攻击烽燧,转而是向洛云真奔来。 洛云真手中定风波在寒风之中是颤鸣不止。伴随着晚风中的咧咧的呼啸声,他出了一剑。 只见他将横在胸前的宝剑指向了正冲着他面前冲杀而来的数位东晋骑卒。 他有些正气磅礴道:“我有一剑要问天上仙人,谁敢来此人间。”洛云真说罢,只见那柄定风波的剑气是愈发的变得雄浑起来。 洛云真手里剑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融化着身前数十丈之内的风雪,一片片雪花被炙热的剑气烤成了水珠,宛如雨滴般掉落在了地面上。 洛云真见状,手中定风波画圆,剑锋是一凝再凝。 剑出,如龙蛇奔走,剑停若便是静若处子般温文尔雅。 洛云真这一剑足以直接击溃前方的全数来犯之敌,然而他只是狠狠地示威了一二。因为,他想起了昨天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同是爷娘苦根生,何必残暴徒辛苦。 于是,在这一天的南盘江前线的一处烽燧前,北邑征南将军,用剑气劝退了来犯的诸多敌人,却自始至终未杀害一人。 而远处的诸位北邑铁骑只记得,这一天的将军之后的心情特别好,不管是赶路也好是陷阵也罢。 …… 话说顶着北风的呼啸,洛云真一行人继续向着南盘江渡口方向前进,冬天的南盘江虽然结了冰,暂时用不上渡口向外进行商贸,但是渡口的重要性却也是可想而知,毕竟是帝国的咽喉要塞! 洛云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浮木所建成的渡口,其间船只百余,仿佛是一处巨大的码头。 洛云真见到渡口中分外安静,完全不似已经发生过战事一般,顿时是心中了然,他赶忙是驱马向前,手中则是紧紧握住了自己的佩剑“定风波”。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故而在此刻他在冰河上走的是分外小心。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渡口码头的冰河之上,看到了许多已经干涸的血迹是蔓延在自己脚下。 周围空无一人,显然是被清扫过了,却也不见那两军交锋过的身影,北邑无人,战场更无东晋人。 洛云真见状,赶忙是招呼身后的骑兵跟上,在确认了身边没有危险之后,他下达了一道军令,要求寻找战死同僚的埋身之地。 于是,在酷寒的北风之中,有着一个个身披重甲的年轻人手握兵戈,是一丝一毫的眯着眼,弯着腰在周围寻找了起来。而那年轻的征南将军,则是有些惆怅的坐在一块河岸的船橼上,吟了两句诗。 “君不见黑石江上白浪涌,甲迹铜臭割白骨。 君不见角声满天战鼓鸣,一江冬水千里血。” 临了,他默默地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夜色,他有些悲哀的摇了摇头。 一个人,都没找到! 这,就是战场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一章 剑下寒冬不是冬 在附近的一块土地之下,有许多尸体静静地躺着。伴随着东北风狂暴的怒吼,尸体只是静静地睡着,不在有那灿烂的笑容与呼吸。 洛云真心中早已经是清楚了此地所发生的一切,这分明是自己北邑的大好儿郎以全员战死为代价,强行逼退了来犯的东晋甲士。 至于自己人的尸身,不知在哪,他也不再要求去寻找了。伴随着雪花不断的落下,一是寻找起来难度巨大,二是即便找到了也不过徒增伤心而已。 却说远方,有一支骑兵从上洛关卡之中分化出来,足足有五千之众,是直直奔袭向了南盘江渡口而来。 南盘江距离上洛关口距离是十分之近,足足只有两个时辰的车程,甚至是可以在较好的天气下遥遥相望,霓虹万千。 曾有诗人,独登南盘江边黄鹤楼,留下了“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绝美诗篇,洛云真感知非常之敏锐,相隔数十里他便感受到了大地被马蹄踩踏出的震颤之声。 “老童,招呼弟兄们,有硬仗要打了。”洛云真回过头看向了一旁正在烧水煮化冰块准备用以清洗马鼻的的童铁木,他有些兴奋起来,道。 童铁木听到了洛云真的声音,立刻是打了一个激灵,只见他手中一杆长枪是在风雪之中是长拄在地,他旋即是扑灭了火堆开始整合起队伍来。 洛云真并不知道敌军的确切数量,事后来看,如果当时知道敌军的确切数量可能在此刻便要狼狈跑路了。 却说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队骑兵是已经可以遥遥相望的光景。一方由洛云真领衔的骑兵在风雪中矗立不动,而另一方则是扬起了雪花无数。 东晋的整个马队几乎都淹没在了雪海中,伴随着北风的呼啸,他们的冲锋势头是一增再增,不断地拔高起来。 洛云真见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只见他右手手掌在空中悬空而立,静止在风中是岿然不动。 八百步,东晋骑兵完全未将前方这支看起来装备便比之方才敌人逊色许多的骑兵放在眼里,他们的冲势不变,在风雪之中速度是有增无减。 洛云真见此场景面色凝重,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此时敌方队伍之中的人数绝对是远在己方之上的,他正想下令撤退,却不料在他身后的某个方位,又一次传来了阵阵隐晦的马蹄声。 他跟据声音判位而去顿时是心中大喜,父亲派遣的两千轻装骑兵,居然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他来了。 “列队。”他赶忙是兴奋地对着队伍大喊了起来,其身上身披亮银锁子铠,几乎是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发出了嚯嚯的甲页碰撞之声。 两列骑兵整齐的是排列成行,为一字排开,阵势浩然。 却说七百步,东晋铁骑马蹄声开始略微的传出了些轰鸣的声音,而洛云真则是手持一杆大旗,独立阵前,他也不骑马,便就是这样将旗子插在了地上,左手扶旗而立,右手悬空。 大雪拍击在他的脸颊上,打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却说,身前雪花已经是纷纷扬扬,自九霄之上落下是回荡不止。 洛云真手中旗子微动,而那远处的敌人则是已经距离自己只有七百步远了,他的手仍旧悬空而立,丝毫没有放下就开始冲杀的意思。 他低下了头,用左手接起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慢慢的融化时的样子。 终于,再抬头,身后的纷扬雪花便也是开始飘扬了起来。 敌军还有五百步,而援兵也只有千步之距离了。 马蹄声轰鸣的声音也是更加振奋人心,洛云真用左手是插好了旗子,自己则是悬空着右手飞身而起,直直坐落回了马背上。 白色的大宛马看到了远处纷扬的雪花,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般,开始自觉地带领着同伴们摩擦起了脚底板来,发出了“疙疙瘩瘩”的声音。 四百步,洛云真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对方将领手中那杆散发着亮银色光芒的长长铁枪,和对方阵容中那支身经百战的战旗。 “龙虎营。” 洛云真见字是大惊失色,却不料身边的童铁木则是毫不畏惧,他主动对洛云真说道。 “将军,来者身为东晋三大主力营之一,我方定然应竭尽全力迎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罢,只见他一声令下,数千匹战马便在他的指挥下齐齐开拔,向着对面的浩瀚阵仗便是一撞而去。 只听他高声道:“唯我大邑男儿,宁在雪中高歌死,不去做那耻小人。” 说罢,只见他便在战马之上是提起了长枪,向着远处的敌军队伍便是冲刺而去。 他一骑当先,在诸多战士之前,做好了要决一死战的姿态。 洛云真手中定风波听闻了这般振奋人心的言语也是悍然出鞘,只见洛云真仍旧是驾马狂奔。他高歌道。 “唯我大邑儿郎好,剑下寒冬不是冬。” …… 终于,两军相距三百步,双方已经是齐齐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战刀,时刻准备着从对方的阵营里是一冲而过,给对面阵营里那个不幸与自己相撞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却说距离只剩下二百步,洛云真终于是踩踏着马的脖颈是飞身而起,独自一人傲立于阵前,是大放异彩。 一只长剑被他高高的抛向了云空高处,而当那柄剑落下之时,原本是鹅毛大雪的乌云天已经是云霭尽散,一片祥和。 话说,这一日,东晋龙头先锋龙虎营全员五千余人,战死于南盘江渡口,而北邑以四千精锐对敌的勇猛劲卒,也仅活下来了四百二十一人。 当一名白衣有些哭红了眼睛,去看那名方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中年武将时。那名武将早已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气绝人亡。 洛云真很悲痛的喊了一声童大哥,旋即是用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拂上了中年人仍旧瞪的滚圆的眼睛。 只见临了,他还是死死的攥着那柄普通制式的铁质长枪,是拄地而立,死而不倒。 于是,北邑战将,童铁木,卒于元福三年冬,北邑之虎,死不倒架。 而洛云真则是在这一日的最后一缕日光消失之前,终于是以一剑是破开了云空,给了所有亡魂一条通往西方极乐的坦荡大陆。 一剑开天庭。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二章 一夜征人尽望乡 雪夜中,花白的大地上一片苍茫。 雪花停了,云霭散了,夜空中的北极星照亮了这些残将们的归途。 洛云真有些疲惫的抚摸了下自己胯下的战马,他转过身,对身后的甲士说道。 “诸位兄弟,请快些打扫战场,我们早些去函谷关换马,你等再前去镇南国侯帐下复命。” 说罢,只见他跳下马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童铁木的尸身,将他扶到了马上。 旋即是牵马,到最北边的地方等待队伍集合。 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战士们,大多是胸口处战甲浴血,手上战刃也往往是沾血无数。 不要问今日白天的北邑四千骑兵为何能战胜得过东晋来的五千精锐骑卒。 毕竟东晋战甲此行所配的皆是战刀轻甲,压根是不善马战对杀。否则,东晋铁骑甲天下,又岂会是说说而已? 月色下,洛云真扶住了躺倒在马背上的童铁木尸体,他有些疲乏。 …… 终于,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有越来越多的战士开始到洛云真身前集合,战场上随处可见颜色不一的无人战马是各自陪伴在主人的身旁,伴随着主人的战死是嘶鸣声萧萧,悲痛不已。 洛云真见状于是骑上了一匹,他旋即是要求战士们能带几匹马,带几匹,以弥补王朝对此一战的损失。 终于,四百余人顶着冬天的风寒,向着函谷关方向开始了回程。 洛云真骑在马背上,表情有些暗淡。 他看了看自己身侧大宛马上所躺着的那具尸体,心中一阵的心酸。 月光洒下,血迹变的斑驳不清。 寒夜中的一切都仿佛是那般的令人发寒,留不下一丝一毫的暖意。 一行残兵路过了上午来时所经历的潮头堡烽燧,只见其中灯火依稀。 洛云真赶忙停下了马来,命令甲士们向烽燧之中转移一批此行的重伤员。 …… “咚咚咚,咚咚咚。”烽燧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一阵询问的声音。 “何事?”一名年轻烽子在烽燧中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他不在烽堡上,故而此刻也是看不到远处究竟是何般景象。 “邑国征南将军洛云真,请诸位开门接纳伤员。”门外,传来了一阵正气浩然的声音,虽说声音过于轻快甚至是显得有些稚嫩,确实实在在此时可以给予人一种无法违逆的气势。 烽燧中,传来了烽子急促的脚步声。 首领闻言,赶忙是冲上高台,向远处望去。 远处,只见一人手持腰间银龙令牌,在月色下发出了耀眼的银光。 “开门。”他有些慌张道,旋即是先行一人冲下楼去,将门打开,拱手作揖道。 “在下潮头堡烽长,柳长吉。见过征南大将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深夜起床时没有喝上水,慌忙的便下来开门了。 洛云真见状,也不好在责怪些什么,他旋即吩咐道身后的甲士,让他们将重伤病患纷纷抬入潮头堡烽燧中,配以弓箭,充作戍卒。 旋即是身后的四百余甲士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将一个个重伤号,以各种小心的方式,抬入了潮头堡之中。 “你们烽燧暂且收治这些伤员吧,隔日我会亲自将缺少的粮草送至你们这里,你等可定要好生照顾这批伤员,此战损失惨重,不能再死人了!”洛云真说道,话语间充满了忧心。 说着,只见他手中定风波居然是在不自觉之间握紧了起来,有些疲倦的扫了一眼面前正在认真倾听的中年烽长,放才略微有些放松了下来,仿佛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块沉重负担一般,他回头骑上了自己的那匹战马,看了看躺的仍旧很好的童铁木的尸体,他才下令道。 “回程。” 伴随着将军一声令下,四百名壮实骑卒是纷纷调转马头,向着函谷关方向便是奔袭而去。 远处,洛云真看到了一片掩埋在冬天雪花下面的芦苇荡。芦苇生的是好生茂密,便是一眼连他也望不到那尽头。 芦苇荡中,时而传出几只寒鸦的嘶鸣,声音是回荡云霄间,不绝于耳。 一只青白鸾自天空之中降下,停在了洛云真的肩膀上。 它的爪尖如钩,非常生硬的抓住了洛云真的那件亮银锁子铠,他发出了一声鸣叫,表示有信来到。 洛云真见状转而是赶忙回眸看向了那青白鸾的那只粉红色的鸟爪。他有些难以忍受的疲倦此时便从脑海之中席卷而出。 困倦,充斥是在了整个人的脑海里。洛云真见状旋即是将手中的青白鸾放飞了出去,他自己则是取下了青白鸾鸟爪之上的一张布条,紧接着方才打开,便是一个哈欠涌上嘴边。 他有些疲惫的将手中布条掀开,见其中字迹弥乱,他便有些摸不着头绪起来。只记得那文字底下的落款处有三个熟悉的大字,名曰“李继轩”! 他在马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顶着冬日呼啸的北风声,他早已疲惫不堪。 …… 话说,次日凌晨,洛云真和马队的四百余残兵终于是来到了函谷关北城的城门之下,洛云真见到了北城门中早已经是空无一人,不由得有些发愣。 他赶忙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旋即便打开了手中的那块粗布条,向上面的文字是仔细的张望了去。 只见几个有些仓促的大字留在了那上面道。 “蹉跎关战事吃紧,末将受大将军之令支援,先行告辞。” 洛云真见状,顿时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赶忙是吩咐诸多甲士入城休息,分配些给养,调养疗伤。 话说这一日的夜晚,洛云真独身一人迎着月色登上了函谷关北城的城门,他有些彷徨的看向了远处,看向了那昏黑的夜色。 只见他从手中掏出了那支许久没有发出声音的长笛,放在了嘴边大肆的是吹奏了起来。 笛声悠悠,伴随着北风的呼啸是格外的婉转而又凄凉。 却说城内,有一名喜好作诗作赋的年轻都尉名叫李君虞,他在听了这一夜将军所吹奏的笛子声音之后是泪流不止。 只见他深夜提起了一支长毛笔,在一块战死同僚因感染而重伤不愈的墓碑上,重重的写下了一首诗篇。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他的笔锋柔和温顺,丝毫不似这极北方严寒的沁人寒意那般刻骨铭心。 正如那吹奏在夜色里的笛声一般,这首诗篇无比的婉转悠长,似那夏日清泉,朗读起来是叮咚悦耳。 故而,后世有诗云,“降城芦笛吹落泪,君虞诗篇尽乡情。” 好一个李君虞,好一颗,赤子之心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三章 一夫当关 洛云真并未赶往蹉跎关前线,他深知函谷关粮需物资的重要性,故而带领四百余残兵继续留守在函谷关。 函谷关外,冰天雪地的场景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酷寒。 四百甲士整日晨起,陪乡亲们干些农活,再晚些时候才整合操练,是逐渐成了常态。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冬去春来,新的一年的春节便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而函谷关内,家家户户是挂红灯笼,贴门神,腌制咸菜,熏腊肉,过的是好不热闹。 然而,就在这腊月二十八的夜色之中,一队人数足足在五千上下的甲士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函谷关西南面的芦苇荡里。 寒鸦作响声,回荡云霄。前方探子来报,急得洛云真是头皮直冒汗水,顿感无力不已。 于是,这一日洛云真身穿素袍,携两名童男童女独坐函谷关城头,大开仪门,是静坐而观,面容则冷淡不已。 一曲笛歌回荡在函谷关上空,洛云真手中长笛“无声”早已是被他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吹奏的歌声鸣响如百鸟朝凤,是欢快而又悲凉。 东晋人马伴随着北方大风的呼啸是远远就听到了有人吹奏笛子的声音,他们却不以为意,恣意以为是某位年轻的北邑读书人,吹那芦管来陶冶情操。 他们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行踪居然是已经被洛云真人等发现了个一干二净。 城墙下,有扫雪的小童五十人,每人手持一柄长扫帚,在雪地上是费尽了力气的干活,个个是面露神色一丝不苟。 他们中有个别几个偶尔还听到这笛歌所发出的声音,发出些感触,抬头望向那名年轻人一眼,看他风流潇洒,独坐城头的样子,不禁是一阵子的心中发痒。 洛云真后背的白衣早已经是被汗水给浸湿了去,然而他却并不很是在意,只见他手中拿出一块令牌,交给身在一旁的小童,让他捧在手心。 只见,一枚银龙虎符就这样在冬日的皑皑白雪映衬之下,愈发显得耀眼了几分。 远处,洛云真已经遥遥可以望得见那支被东晋甲士所藏起来的战旗,只见那战旗被架在两名战士的肩膀上是在芦苇荡中穿行,隐藏的格外隐秘。 他的笛声继续回荡在函谷关的城头,虽然函谷关没有王朝正南方的那座蹉跎关更宏伟重要,却在此刻的白衣眼中胜于生命。 笛声悠扬,远处,芦苇荡中的芦苇伴随着笛子的歌声和北风的呼啸,不断地来回浮动着。 洛云真见状,旋即将左手边的佩剑定风波摘下,放在膝盖上,他吹奏不断,长笛则是横在嘴边,依旧发出着悠扬的乐声。 敌人越来越近了,洛云真可以清晰可见这只五千人上下的先锋部队已经是有人出了芦苇荡,拾起自己手上的战刃便是向着城边摸索而来。 白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终于,他停止了笛声的吹奏,默默拿起了放在膝上的定风波,只听他念念有词道。 “唯我大邑儿郎好,剑下寒冬不是冬。” 顷刻间,剑刃出窍三寸是剑鸣声刺耳,轰鸣得身旁的童男童女皆是捂住了耳朵。 飞剑! 只见下一刻,定风波是决然从剑鞘之中瞬间飞出,片刻之间便是竟然已经高悬于洛云真头顶之上三寸。只见洛云真则是将手中笛子的笛梢微微一拧,一柄闪亮的银刃便被从那笛子的笛管之中抽了出来。 这是一柄镶刻着云纹的宝剑,在其剑柄之上还镌有一行小字曰:“凌空御气奔雷电,上穷碧落求之遍。” 故而,此剑的身份也就明了了。它便是,数百年前由一代剑道大家,李子卓亲手锻造的名剑,剑名:“紫钧”剑的传世之剑。 传言它削铁如泥是吹毛短发,却在掩埋了百年风霜之后,终于是再度被洛云真亲手相握。 洛云真便是这样盘膝而坐于那风雪之中,他手持紫钧剑,回身则是凌空御剑定风波。 下一刻,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脚尖便是轻轻点在了定风波的剑刃之上,衣袖是随风鼓荡,飘动不止。 “剑来。”只听他的声音轻喝道,旋即是用右手手掌悬空,做了一个接引天雷的手势。 便是城内万千柄剑在洛云真做出这个手势之后是轰鸣不止,一柄柄生着铜臭的古老剑刃皆是凌空而起,向着洛云真所伸出手掌的方向便是飞奔而来,发出了一阵阵音鸣迭爆的之声。 话说,远处的来袭甲士一个个见状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手持黑色盾牌格挡在身前,赶忙从芦苇荡中是也顾不得继续隐蔽,迅速的全员出动。 “列阵。”为首一人回身看了看身后场景,见诸将士大都已经出了芦苇荡,他赶忙高声喊道。 一排排盾牌罗列了起来,紧密的排列在函谷关的前方,最后竟然与那函谷关的城头高度相当了起来。 洛云真见此场景不由得心中一阵发憷,虽说他现今的实力已经飞跃了沧海境直达化龙初境,可别说现在就去对敌敌方五千人了,便是至多只需这等装备精良的战甲五百人,便可以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只见他身上背上皆是冷汗直流,却仍旧是硬撑着,一直到对方的为首将领下达了“放箭”的军令,他才是终于将城内所集合起来的各种长剑短剑,铜剑铁剑,臭剑断剑给凝化了起来,化作了一条剑身长龙,是悬浮在空中,盘旋不止。 箭雨落下,洛云真身体中的真气被这一波攒射消磨掉了十之一二,只见他旋即是吐出一口长气,对着盾墙中一个看似薄弱的点用紫钧剑指了过去,瞬间是见那条长达数十丈的剑龙便是一扑而上,将那个薄弱点给撕了个通透。 对敌诸人见状,只见这本来要玩儿空城计的年轻将军居然是这般的强势,他们便赶忙是将目光投向了己方将军。 将军也非是武道中人,见此场景无疑也感到惊诧万分,只见他挪动着自己的胳膊,摩挲起腰间的佩剑来。 “传闻那天下第一的高手万段塘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完成千人斩,莫不是今天这位也足有这般道行?”只听将领喃喃自语道。 然而,他还是没有下达撤军命令,只见他拔出了手中长剑,继而指着洛云真道。 “第二波箭矢准备。” 但是当这城下甲士纷纷再度抬起了手中弓弩时,这气魄却是二而衰,再而竭。 于是,这一日,东晋蛮夷五千甲,兵临函谷关城下。 二洛云真仅凭借一己之力,硬抗了三道箭矢,吓退了敌军。 从此,他落下了一个,在东晋和北邑军队之中几乎传奇的军神称呼。 世人皆言,传说有白衣,一人守城门。万夫莫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四章 清明雨上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俗话说得好,清明雨上! 清明时节的阴雨打在指尖,抹在初放的栀子花枝头。画面很美,却更多是不堪回首。 话说这一日,四百余名头戴白纱的壮硕悍卒追随着将军一同前来祭拜在去年冬天战死的诸多同僚袍泽。 他们骑上了自己的战马,驰骋在阴雨连绵的北邑版图上,竹杖芒鞋是轻胜马,何妨吟啸又且徐行。 洛云真身骑大宛宝驹,身着亮银锁子铠,在这艳艳春日之下的连绵阴雨中显得是尤为的动人。 自己这征南将军也真是做的憋屈,领兵不过千也就罢了,这打了胜仗却打没了这么多弟兄,情何以堪。洛云真想到,旋即是大唱兵车行,泪流不止。 诸多将士听闻主将高歌的痛彻心扉,皆是有些于心不忍于这位爱兵如子的年轻征南将军,只见他们全然是身骑胯下战马是高歌了起来,高歌的同样是那令人痛彻心扉的“兵车行”。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无风无雪,无波无澜的春日,细雨连绵,在雨中的北邑古道上,马蹄声和歌声是回荡不止,也谈不上好听与否,只是悲凉。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滁州桥。” …… 日暮下,洛云真携四百未战死的勇士齐聚南盘江渡口,看着倒卧在地面上却没人收拾的许多森森白骨,洛云真眼角红的似血。 “兄弟们,是我洛明忌,对不住大家!”洛云真转过身,面向累累白骨,他痛哭流涕着说道。 旋即,他再度转回身,用袖口挥去眼角泪水,他道。 “上酒。” 只见,诸甲士纷纷解开自己腰间的酒囊,斟出了满满一碗是放在胸前。 洛云真转过身,手中同样是斟满了一碗酒,他哽咽着吸了一口长气,旋即说道。 “敬酒。” 只见诸多战士是纷纷将手中酒碗端平,向前推出,洒向地面。 清明时节,地面上湿漉漉的,却说随着那一碗碗帝国最名贵的剑南春被诸多战士洒下,酒香味顿时充斥在整个沙场之上。 “再斟。”洛云真见状,他旋即吩咐道,只见他也是转而将腰间的酒壶打开,再度斟满一碗。 洛云真看向了远处倒在荒草地上的白骨纷纷,他感叹道。 “冬雪过,白骨枯,又是一年春草青。” 说罢,只见他坚毅的面容之上再度泪流不止,泪水夹杂着雨水掉落在洛云真身前的酒碗中。 “再敬。”他大声喝道,声音有些哽咽,却在此时诸将士的耳中显得无比的爷们儿。 一杯酒再度洒下,洛云真有些疲倦的看向了身前的累累白骨,虽然他有些不愿直视这面前的这些纷纷白骨,却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内心,望向远处。 …… 却说归途,一行人追随洛云真历经潮头堡,便是再度敲门而去,见堡中甲士面色凝重,洛云真则是微微一笑,他旋即大步入堡。 四百甲士,身披轻甲等在门外,只有洛云真和李君虞入堡悼念那些重伤后倒毙而亡的可怜兄弟。 只见洛云真在一座座坟头之前,手持酒碗一一相敬。 他的嘴中时而阵阵有词的道一声“对不起”时而是眼泪鼻涕一把挥,高唱几句兵车行。 他踱步在几个坟堆间,将酒水伴着天空的雨水和眼泪一齐洒下。 当他返身时,他只听到身旁的李君虞的哭声凄凉,见他死死地用手指抓住了自己的脸,一脸的不敢相信。 “弟弟。”只听他用痛苦地声音嘶喊着,也顾不得敬酒,便是这般跪倒在坟前,大肆的哭了起来。 洛云真见状,很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是转身走出了烽燧,回到马上。 他此时的神态淡定了许多,只见他手上缰绳稍稍收了收,那匹大宛马便再度发出了阵阵的嘶鸣,是分外凄凉。 洛云真手持马鞭,驱马回身,对着身后所有的甲士高声说道。 “斟酒。” 只见诸甲士齐刷刷的打开了腰间的酒囊,纷纷再度斟满在自己的酒碗中,他们也不下马,就那般将酒水从马头之上洒下。 酒水滴落到了地面上,划过了马匹的两颊,马儿张开嘴,用舌头舔着这上好的老酒,顿时是回味无穷,酒香味四溢。 却说这一日,有两军相遇在潮头堡,一队东晋骑卒同样是赶去南盘江渡口追悼亡魂。 洛云真刚刚命令部下摆出作战姿态,便是已经见那敌方的骑队之中派遣出了斥候前来交涉。 他赶忙阻止了己方一名红了眼睛的年轻戍卒将对方所派遣的斥候射杀。 洛云真在得知了来访敌军的意图之后明显的不再继续留意那一队骑兵,转而是下令部队踏上归程。 …… 穿过芦苇荡,洛云真打眼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盎然春意,他心情顿时好了一些,脚下马匹速度也是略有些提快。 一只青白鸾破空而至,就这般停靠在了洛云真的一袭白衣白甲的肩膀上。它鸣叫了两声,瞬间是响彻天地。 洛云真解下了被捆在这只青白鸾足间的那支信件,他打开一看。 “阜阳军阵有要事需要主将坐镇,请将军速回。” 字样坚挺,看似便不是李继轩的手笔,洛云真见状赶忙是向落款处看去。果不其然,落款处的字样名曰:“李冠桢”。 洛云真赶忙是将手中的信件收好,骑马大喝一声“驾”,转而是快速驾马狂奔起来。 …… 话说,函谷关的城门口,有一队骑队正在绵绵细雨中静静凝视着一块墓碑,为首一名纨绔公子哥是泪流不止,久久的跪在了那墓碑之前。 洛云真见状,赶忙是走下马来,他向着那名披麻戴孝的公子哥走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问道:“他是你爹?” 却说那名公子闻言抬起头,看向了年轻的南征主帅洛云真,他哽咽着点了点头。 “老童走的时候很英勇,临走也没用松开手中那杆长枪,他是好样的。”洛云真说道,不再继续多说些什么,只见他转身回到了马上大喝了一声“驾”,马儿便踩踏着轻快地步伐,入了城去。 白马向城内狂奔了起来,却说这一日,洛云真在童铁木的碑前红了眼睛,无人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五章 真龙劫 却说阴雨连绵的清明时节,洛云真马不停蹄的火速自函谷关赶往阜阳军阵。 他头戴一顶斗笠,出现在了通往阜阳军阵的一条古驿路上,道路旁草木晕晕,芳香醉人。 洛云真驾马狂奔着,手中紧握一壶剑南春,时而仰首畅饮,大呼痛快。 却说道路两旁,山清水秀。黄莺啼翠,是风景优美。 洛云真见此美景,顿时是心中分外开朗,他转念将剑南春一饮而尽,随手便是把酒壶摔打在了古道的青石板路上。 一只长笛被他从袖子中抖出,袖风吹的雨滴向前飘去,而笛子也是在下一刻被洛云真拿到了嘴边。 悠悠乐声响起,是名动王朝了三百年的笛歌名曲:凤吟九霄。 青笛声婉转,配着清脆的黄莺鸟鸣,洛云真骑在马上是如痴如醉,好不痛快。 大雨愈下愈大,雨滴不断地敲击在洛云真的斗笠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洛云真有些欢喜的抬眼向帽檐上看去,只见用以编制斗笠的枯黄苇草上,居然是有雨滴一滴一滴的跌落下来,砸在他胯下的马鞍上,沿着马鞍、马镫,再逐渐的湿润了他的长靴。 他有些疲倦的抬起头向远处望去,却突然自此刻开始感觉到居然是这般的放松了警惕,于是,他已然是沉沉欲睡的光景。 他放下了手中的长笛,随即是一缩手将其收入袖中,便是停止了在这春光融融之中的消磨情感。 他在马背上颠颠撞撞是起起伏伏,然而他却只觉得眼皮子是越来越沉,直到沉重的有些抬不起来。 只见,他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眸上面一双剑眉微皱,旋即是一个哈欠打响,逐渐的是趴在马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自去年留守函谷关以来,洛云真自问几乎从来就没有睡得安稳过,整日的惧怕着敌军得到密报大军压境函谷关,他是勤加苦练,境界也是快速的攀升不止。 话说他此刻已经是逼近了化龙中境,其修为之进步,不可谓不一日千里。 道路旁栀子花开满山野,洛云真就这样在花花草草的目送之下,独身一人骑着白马,远行在青石板路所铺就的荒原古道上。 远处的山野间时不时传出几声猿鸣,然而白衣却只是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大宛马的脊背上,时而是听着远处的凄凄猿鸣是皱上几下眉头,睡得正香。 然而,此刻虽说他面色平静,其实身体中的经脉却是翻江倒海。 他的气海中气机充沛,已然是距离化龙中境仅差一线之隔,却说化龙中境即气机化龙,可在片刻间可绵延流转千里之距。 洛云真腰间定风波感受到了主人身体内的气海翻涌,是在其腰间便发出了一连串的轰鸣。 气海中,一条盘踞于海底的庞然大物散发着纯金色的光芒,是蠕动不止。 它蜿蜒了整座的海底山脉,巨大的躯体是盘旋于山崖之上,目光灼灼的昂首盯住海平面之上的那一缕美妙的光景。 逐渐的,只见它盘旋的身躯也是开始出现了变化,庞然大物的躯干开始逐渐挺直,展现出了一种蓄势,便要一飞冲天的模样。 突然,海面下的海水沸腾了起来,洛云真的气海之中瞬间是掀起了千层浪,冲刷的那尊常人眼中是异常庞大的庞然大物是摇摇欲坠。 只见巨大身影仍旧是目光灼灼的盯紧着海平面之上的光景,它有些余力不足的用一双巨大的前爪紧紧地扣在海底山脉上,转而是向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怒吼。 洛云真体内的真气翻涌顿时是减弱了几分,伴随着它长时间的不断嘶吼,终于,海面上是重归于平静。 它的前爪逐渐在海水停止狂暴翻涌之后,逐渐松开了海底山脉的崖间,旋即是直接飞身腾空而起,远远地向着海水上层游去。 海底深千丈余,而那道金色的磅礴身躯却好像没有个尽头似的一直在向上攀升,它的身躯已然高达数百丈,却是仍旧看不到尽头。 它飞速的向上攀升着,期间仿佛是如履平地,过程的异常的顺利。 洛云真在睡梦中露出了一抹微笑,只见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轰鸣不止的定风波,旋即是将轰鸣声颤颤不止的定风波直接给按停了下来。 却说那条磅礴身影,终于是将头部露出了海面。 一条巨大的蛇头是横冲直撞向高处的云空,面容狰狞是马面红须。 待其身躯整个出海是盘负于半空之中时,洛云真已然是神魂置身于此间天地中,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而伴随着他的身影的出现,一阵狂风吹过,巨大的龙蟒身形顿时是在大风之中摇摇欲坠。 “吼。” 只听它再度发出了一声怒吼,转而是面容暴躁的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之上,有一道五色神雷正在孕育着,颜色分别为赤黑黄蓝紫,五色混搭是大气俨然。 龙蟒见状,向天空之中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继而是舒展开身躯,疯狂的向着天空之中冲去。 神雷在天空之上发出了沉闷的轰鸣,看的洛云真是头皮发憷。他旋即将手中定风波的剑鞘拔出,便是凌空一剑御空而起,直直飞掠向了远处那头直冲云霄的巨大龙蟒的头顶。 只见天雷顿时是被洛云真的飞剑上的玄铁所引动,转瞬之间是一道接一道轰击而下,不再继续酝酿筹划,给龙蟒的进化徒增压力。 洛云真见此场景,顿时是长舒出一口气,他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磅礴气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只见,下一刻,龙蟒头顶之上长出了一对长达数十丈的巨角,是直插云天。 而那条方才还在活灵活现的远古凶兽,此刻竟然是沉静了下来,重新再在半空之中盘踞起来,闭上了方才那已经双有些疲倦的黄金色眼眸。 却说骑在马背上的洛云真身后冒出了些许蒸腾的热气,烤干了他身上所穿着的衣物。 他有些疲惫的睁开了眼,望了望远处的山色,又看了看头顶之上依旧不愿停下的清明细雨,不由得是暗骂了一声。 “靠,走错路了。” 于是,这一天,洛云真跻身化龙中境,而他身体里所盘踞的一条巨大龙蟒则是化作真龙继续沉睡了过去,养精蓄锐,意在一飞冲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六章 士气连云屯 却说洛云真是回马掉头,转身便在雨中狂奔了起来。 夜色已经笼罩了北邑的整个版图,洛云真却只是驾马狂奔,并不在意这春日寒夜中的沁人凉意。 他在古道的一条岔路上重新踏上了征途,远观远方春日的连绵细雨,洛云真眼角却露出了一丝凝重。 下一刹,一道声音便在他身前百丈外忽然响起,转瞬之间是传入了洛云真的耳朵,洛云真只觉得耳朵内一阵刺痛,便是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 当他再度睁开眼,已经是身在阜阳军阵的床榻之上。 大宛马不知为何,并未受到那道声音的影响是继续狂奔,故而洛云真便这样昏倒在马背上,一路被扛到了阜阳军阵。 军阵前,李冠桢正在组织巡逻,见到了来者容颜,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赶忙吩咐身旁甲士,将倒在马背上的来者放下马来,抬进帐中。 大帐内灯火昏黄,伴随着香炉燃烧所带出的阵阵浓烟,洛云真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有些头疼,却在此刻只觉得气海之中一阵翻腾。 他赶忙盘膝而坐,静视反观。 只见气海之中的那条巨龙已经是翔龙在天的景色,转瞬之间竟然是已然攀升至了那道五色雷霆所降落的九霄之上,呼风唤雨,是掌控气海。 洛云真有些惊异,他转而是回忆起今天昏倒时的场景,只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却算不得是恶意,倒反而是有好意的感觉。 他只觉得那道声音是如何的苍老嘶哑,却是尖叫声阵阵痛彻心扉,自那时便仿佛一把利刃,将自己强行开膛破肚,往身体里灌输了些许金黄色真气填充气海,顿时便让他体内幻化的真龙长出了龙鳞,成功跻身化龙上境。 洛云真虽然有些惊讶这位前辈的惊人手腕,却谈不上哪里心情大好,只见他将定风波从腰间摘下放在帐中,旋即是起身出了大帐,来到了一座前英烈堂。 他走上那座英烈堂,直直望着里面的几个牌位是愣愣出神,只见童铁木、李继轩的名字是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位校尉以及两位四征四镇大将军之一,分别名曰赵满山、黄成芦。 他有些伤感的看着李继轩的牌位,回想着这位与自己曾几何时把酒言欢的中年挚友的背影,旋即是落泪不止。 人已死,只余牌位。洛云真心中只有如此的感想,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一注燃着的灯火,见灯火发出阵阵红光,他有些沉重的低下了头。 眼泪掉落在了地面上,泪水已经不在价值千金。更是在往后的战场上不名一文。洛云真懂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想哭,就哭着擦了擦眼角。 他永远忘不掉自己初任征南将军时所面临的窘态,更是无法忘怀那个年纪不算太大却又乐观开朗支持自己的年轻校尉。 李继轩,死于蹉跎关前线,射杀敌军一十一人,最终弓弦尽断,被敌军斩首而死。 他的死相凄惨,却是难有的战死阵前的北邑虎将。 洛云真没有张嘴说些什么,只见他嘴唇微动,在李继轩的牌位前站了好久。 终于,他的眼角不再继续流出泪水,而他则是挥动着袖子,向着李继轩的牌位便是深深地作了一揖,情深意满,无需多言。 李继轩的牌位微微在此刻是动了一动,洛云真并未察觉,却说九霄云上,有一个年轻人在奈何桥前久久不愿喝下那碗孟婆汤,直到一个身影想着他的牌位作了一揖,他方才是得意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抬手接过了那碗孟婆汤,一饮而尽。 前世今生,他已经全然忘记,堕入轮回,静待花开。 …… 第二天,洛云真大帐内,有诸多将领身披重甲云集于此。 他们静待为首的身披银白锁子铠的年轻武将开口发言,一个个是沉默无声。 大帐内,年轻人听闻了先前的皇家圣旨是却是久久的没有发言,顿时大帐之内安静的是落针可闻,分外寂静。除去了某些将军偶尔动弹的身体,甲片碰撞所发出的轻微音鸣,再没了别的声响。 洛云真有些沉重的皱起了眉头,他转头向身旁的诸多战将看去,见其表情并未有一人胆怯,他便朗声笑道。 “不过是把阜阳军阵当做下一个蹉跎关去守,没什么好怕的,吾辈皆是英雄汉,对吧。” 他的剑眉分外坚毅,在此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英雄气概。 却说诸将士听闻主将言语,皆是微微一笑,期间难得有几个表情肃穆,却是亦无惧色。 “就是,蹉跎关罢了,我们这阜阳军阵哪里不如蹉跎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要加固了城池,怎会怕他东晋铁骑一冲而过?”李冠桢见四下仍无人应答,他则是首先回应起洛云真来,只听他声音爽朗,没有半分拖拉的说道。 却说坐下将领听闻了李冠桢和洛云真的言语不由得是都坚定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年轻人,旋即作揖行礼,齐声道。 “万事请主帅定夺,我辈将领定然遵守军令,死守阜阳!” 诸将士的声音分外坚定,伴随着大帐外仍旧未曾停下的春日细雨,洛云真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他旋即道。 “既然如此,诸将士听令。” “领命。” 诸多校尉听闻主将言语,顿时是齐声遵命,紧接着则是闭上了嘴巴,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次日起修筑城墙,日夜翻修。内城筑瓮城,辅助军需重地,以保我军阵万全不失。”洛云真坚毅道,他面容严肃,旋即从主位上站起身,向着诸将士深深地作了一揖。 “拜托了。”他说道,转而是起身大步向着帐外走去,直到前脚迈出营帐之前,他再没有回过头。 却说这一日,边南蹉跎关城破,有校尉李继轩等战死于蹉跎关阵前,死无全尸。 而远在蹉跎关正后方的阜阳军阵之中,洛云真下达了一条军中铁令。 死守阜阳,誓要将阜阳军阵变成下一座蹉跎关,与军阵共存亡。 只说这一日,有诸将士领命,大喝声响彻云天。北邑,死战不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七章 匠心 阜阳军阵的城池高而坚固,易守难攻。 却说这一日,洛云真亲自督造拒马,在军工部的一处院落中是忙活的火热朝天。 拒马高六尺,长达三丈,上有铁钉,可防范东晋铁骑的大规模冲杀。 “兄弟们辛苦了,等大家干完活我请大家喝酒。”有一个正在拿着一把大锯子锯木头的中年战士看了一眼四周,只见战士们都汗流浃背,他赶忙笑着嚷嚷道。 却不料,就在此时,远处一位身着白衣,用剑劈木头的年轻男子却闻言笑道。 “怎舍得让大哥破费,小弟请酒便是。” 他的声音有些甘甜,在这徐徐春风之中犹如林间清泉敲击青石。 汗流浃背的中年汉子看了一眼远处手拿一把名剑,劈砍树木的年轻白衣人,他又笑了笑。 “你新来的吧?这里边,老子官奉最高,不我请谁请?” 他笑呵呵道,旋即是又将一块木头修成了尖状。 年轻人见状,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只是闻言微微一笑,冲着中年人点了点头。 下一刻,诸多干活的工匠便开始起哄了起来。 “老大,你说你家闺女不是不让你喝酒吗?着身子能行吗?”一个长相瘦弱,却手头上绝对力气不小的搬运工见老大执意要花钱请喝酒,他旋即一笑,道。 “去去去,别跟我提这丫头,昨儿他娘来信,说他跟隔壁的刘哥哥跑了……唉,真是败坏我门庭风气。”中年汉子有些惋惜的说道,却在眉宇间流露出了些许笑意。他用粗糙的左手抹了抹胡茬子越发茂密的下巴,继而是继续干起活来。 “啥?老大,就你家那丑姑娘也能学人家私奔?”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工匠闻言顿感吃惊不已,他赶忙是脱口而出,大声问道,紧接着便被干着活的中年男人恶狠狠的瞅了一眼。 “就你小子说这话,是不是不想干了?”中年男人反问道,却是闭口不谈自家闺女的长相问题,他有些忧虑的点了点头。心想,这闺女长得的确是有点儿……黑。 却说,他也没有继续和长相清秀的年轻人争论这个话题,只见他手中是奋力拉扯了几下锯子,迅速的将一块木桩锯好便是搬起来向着方才说话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年轻人见状,手上干的活不停下,却是嘴上已经开始求饶了起来。 “老大,我错了!你家闺女最俊,你家姑娘最漂亮,求放过。” 他的声音并不惧怕,反倒是有些笑意,却说那名长相狂野的中年男人闻言,抬眼看了下说这话的年轻人,他旋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将手中所环抱的木桩放在他身前。 一记板栗打下,打的年轻人是嗷嗷叫疼。 “给老子磨好喽,否则有你好看。” 中年人说道,眼睛里释放出一抹璀璨的光芒,他旋即转身回去,引弄得周围干活的工匠们是一阵子的叫好。 “老大威武,你让这小子直接娶了你家姑娘不是皆大欢喜吗?”有一个同样年纪在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见到头儿让那小子搞得一阵吃瘪,他旋即是高声道,言语间充满了笑的意味。 “好主意。”中年人闻言,赶忙向着说这话的人看去,弄的方才眉清目秀的年轻工匠是一阵子的背脊发凉。 “不好好干就去和我家那姑娘结为连理,这么大人了也该有个漂亮媳妇了。”中年汉子头头儿旋即转过头去,看了看正在奋力打磨着自己搬过去的木桩的年轻人,他颇为满意道。 “老大,不要。”年轻人苦苦哀求道,随即便是表现的分外卖力的模样,只见他手中的木桩在他的打磨下快速的变得圆润锋利起来,如果是铁物,便要发出阵阵寒光了。 “再说了,你家姑娘长得也不漂亮。”年轻人随即又跟上了一句,可这句话此时无疑是在中年汉子面前找死。 “你说啥。”中年汉子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闻言继续愤怒的抬起头,他问道。 “没啥,没啥。”清秀年轻人赶忙是张嘴回应道,他在回应的同时还有意无意的抬起右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老大,我听到了。”在年轻的俊俏工匠身旁,有一个长相歪瓜裂枣,却是耳朵分外灵光的年轻人。 他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中年头头儿,他长呼出一口气道。 “速速说来。”中年头头闻言,眼前一亮,他旋即是追问起来。 “这小子说了,你家闺女长得不漂亮,他才不想要呢。”歪瓜裂枣的年轻人笑了笑,有些憨傻的如实将俊俏年轻人的话翻译了出来。只见他的老大顿时是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他佯怒道。 “他听错了老大,我是说您家姑娘美若天仙,貌美如花,绝没有贬低她的意思。”俊俏年轻人赶忙辩解道,如果面前的这名中年人真的恼了自己,把自己给硬生生赶回家,那恐怕当真就只有回家种地娶媳妇的份儿了。 “哦?这么说,你愿意娶她了?”歪瓜裂枣的年轻人闻言赶忙起哄到,他倒是巴不得给俊俏的年轻人和头头儿之间的关系整出点儿间隙来,自己好悍然上位。 “不,我哪里配得上头儿家的天仙女子。”年轻的工匠赶忙辩解道,却是不再往枪口上撞,他圆滑说道。 于是,这一行工匠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干活交谈,直到太阳落山。 …… 酒肆中,一行身披灰色毛巾赤裸着上半身的工匠们环圈而坐,为首一名中年人长相狂野,他见落座众人,很是豪迈道。 “今天我文昶隐请客,大家都别客气,绿蚁酒敞开了喝!” 却说他话音刚落,一道声音旋即在他们耳边响起。 “小二,上十壶上好的剑南春给这桌客人解馋,我买单。” 其间,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公子哥落座于这些工匠的邻桌,他转过头对着这些个干活勤奋的工匠是微微一笑。 中年汉子见到面前此人顿时是一阵欢喜,却说他走到了年轻人的身边,张开一臂是搭在了年轻人的肩膀上。 “小二,那十壶剑南春,我买单。”中年汉子大声笑道,旋即是拉着洛云真就坐在他们这一行人的桌上,熟不知,就在这一日,征南大将军洛云真与一行军中工匠就坐于一处低劣的酒肆,是大醉一场无人知。 而在他们中,兴许不久之后就会有人首次站在沙场上,冲锋,杀敌。 至于以后的事呢,就以后再说吧,因为今天,要醉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八章 青楼女子 瓮城的修建需要工匠们消耗大量的力气,而这座瓮城所将要起到的作用也将会是巨大的,绝不仅仅只是进行二次防御时周旋使用,洛云真心中早就清楚,东晋铁蹄善于平原奔杀,却在攻城博弈中表现一般,故而此刻修筑瓮城,以免东晋军队使出些诸如挖地道之类的低劣手段,加快攻城进度。 这一日清晨,洛云真身披白色亮银锁子铠,亲自出现在了瓮城的修筑现场,瓮城的修筑工作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一名年轻力壮的汉子手提泥浆桶,正在用绳子打起绳结,准备调到城墙上面去。 却说城边柳树,春芽冒出,北邑的已经大地上春光正浓,风景正好。 “兄弟们,大家辛苦一下,今天把瓮城赶工到两丈。” 一个中年汉子大声喝到,看面容便是这一片工匠的工头。 “头儿,放心吧,兄弟们不偷懒,今天的工作量绝对大幅超额完成。”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汉子吆喝道,他手中正拿了一柄刷子,将城墙刷上泥浆。 却说,就在这一刻,年轻将军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唯我一笑。 “弟兄们加油,干完活我请大家去窑子喝花酒,谁不去谁孙子。”中年汉子再度喊道,他听完了尖嘴猴腮年轻人的报告后瞪时心情大好。 只见他的嘴角流露出了些许笑意,手上动作则是更麻利了些。 “好嘞老大。”众多工匠闻言是一齐吆喝道,旋即是干活干的更起劲了。 洛云真眼看了面前的这些努力的汉子,不由得是内心一阵欢喜,他不由得向着身下大喝了一声道。 “今日之内如若兄弟们当真能修筑好两丈瓮城,那么明日本将就亲自出钱,把那城内卿玉楼的花魁秋雨姑娘请到工地上来,给大家奏乐。”洛云真道,他的声音有些兴奋,顿时便将干活的匠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却说当诸多匠人眼瞅着身披一袭亮银锁子铠的年轻将军之后不由得都是一愣,转而是兴奋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都不停下手中的活,只是高呼:将军万岁一类言语。 洛云真闻言,见天色还早,于是便又看了看工地上的情况,他笑道。 “我看你们也貌似不会因为他物影响到工程,不妨我今夜就将秋雨姑娘请来,给大家一饱眼福吧。” 他的声音非常轻快,伴随着春风之中纷飞的柳絮,他转过了身,径直向卿玉楼走去。 春日春光融融,洛云真御剑而行,稳稳地踩踏在定风波之上,身影则是转瞬而逝,片刻之间便是飞跃了大街小巷,来到了卿玉楼的楼门前。 门前有拉客的老鸨子和长相清秀的玉面小厮,见到了身披亮银甲胄的年轻将军顿时是颇感意外,却也不敢怠慢赶忙,便是迎合着“军爷”的说辞请入了楼中。 楼内风花雪月,是什么样的场景都有。 却说洛云真对此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他可是曾经转圜于京城各大风月场所十余年的花丛老手,一直被京城各大纨绔夸耀且模仿,却从未被其中任何一人超越过。 “把楼中的秋雨姑娘请出来,是个什么价位。”洛云真见老鸨子引路引得自己不算勤快,也没有和自己进行过多交谈,指不定是害怕自己的军旅身份,不敢多嘴,等着看自己的言辞行事。 只见,果然。老鸨子听闻了洛云真这般言语顿时是眉梢含笑,她转过头有些妩媚的对着洛云真笑呵呵道。 “请出我家秋雨姑娘出楼价格可不低,当然若是将军只听曲儿,不行那男女之事。倒也算不得太贵,百两白银足以。” 说罢,她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洛云真眼角的神色,见来人并没因她的要价而生气,瞪时是心中安心了许多。只见她转过身,在一个廊道的拐角停了下来。 “公子且在此处稍候片刻,容我去和秋雨姑娘说上一声,看看她今晚是作何打算,再来叫公子。”老鸨子说道,转而是独自一人走过拐角,来到了秋雨姑娘的房间。 秋雨姑娘正独坐窗边,凭栏下望,一脸的花容憔悴,却听闻门口声音顿时是瞪起了眼睛来。 “翠姨,可是楼下方才和你搭腔的公子说要见我?”秋雨姑娘已经在窗台前见过了那洛云真的俊俏容颜,此刻见到老鸨进来,便随即问道。 她的声音很是清脆,仿佛黄鹂鸟叫,是非常好听。 “正是。”老鸨子回答道,旋即用眼角余光于是看向了秋雨姑娘所在的方向,见姑娘正在往脸上擦着淡淡的胭脂,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自然是明白了秋雨姑娘的意思,便转身而去。 廊道内,洛云真正静静地站着,他的身段坚挺似松,是一身的钢筋铁骨。 老鸨子步伐妖娆的转过廊道,来到了洛云真面前,对着他就施了一个万福。 “公子请随我来。”她说道,声音妖娆,配上那酷似夜猫的脚步,是不能再做作了。 洛云真随即便抬步跟上了老鸨的步伐,只见他脚步稳健,面容严肃,时刻是不忘记自己身披战甲的使命。 拐过廊道的转角,洛云真顿时感到眼前一阵豁然开朗,只见他面前,一对流着水的琉璃孔雀是映入眼帘,再行向前,便是一个点着香炉的小房间。 房间不大,但是在香炉的暖风中,房间内烟气缭绕,宛如仙境。 “秋雨,公子给你带来了,有什么你自己和他谈吧,谈好了告诉我便是。”老鸨子站在房间门前对着房内喊道,旋即是转身很识趣的离开了去。 临走时的目光还斜瞥了洛云真一眼,不由得是意味深长。 于是,洛云真走进房中,身杆笔直。目光不偏不倚的看向了香炉的烟气深处。 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色襦裙的貌美女子是手握一只二胡,光着脚坐在床榻上,一双洁白似雪的漂亮脚丫耷拉在地面上,脚尖轻踩地上所铺的洁白地毯,正向着洛云真笑颜看来,一双桃花眼眸是泛起了春光阵阵。 然而,下一刻她便愣住了。 只见,一双剑眉分外好看,脸蛋儿却带有几分书生气的玉面将军是手握名剑定风波,就伫立在她面前,见了她还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这一日,傍晚的阜阳瓮城工地上分外热闹,有一位爱兵如子的年轻人花了重金,请出了城内最好的花魁,给兄弟们喝酒助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二十九章 军令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立夏的时节。 东晋的战损已经逐渐补齐,开始筹划下一步的作战任务。 …… 傍晚,夜黑风高。 城外,战鼓号角声轰鸣,却说东晋的攻城大军已然是兵临阜阳城下。 一面面旌旗在城墙下整齐的排列开来,各种攻城器械也是早已被搬运到了现场。 洛云真从城上向下俯瞰,只见一座座投石车并排而立,夹杂着巨大的弓弩,时刻是蓄势待发。 他有些担忧的彻夜未眠,整宿的屹立在城墙上俯瞰城外。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伴随着青白鸾的鸣叫声,洛云真接住了徐徐落下的青白色巨鸟,摘下了它脚上所捆绑的信件。 “敌军共计三十万,分三路压境我云长、青鸾、阜阳三阵。西线阜阳的督战将领姓韩名东辰,其人出身寒门,父母早亡,却嗜杀成性,多不受东晋朝堂待见。我儿只需苦守月余,相信敌军必退。” 洛云真读罢,旋即将信件收入袖中,他有些惆怅的看向了城墙的东方。心中想道:“可真是好大一张画饼啊,父亲。” 于是便是用坚毅的目光看向了城下的漫漫敌军。 就在这时,李冠桢已经是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洛云真身旁,他身后还跟了一名校尉,洛云真转头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 “敌军来的阵仗可不小啊。”李冠桢身后跟着的校尉见到了城下的光景,不由得感叹道。 “就是啊,但虽说敌军足足来了十余万之众,却也并非是守不住这座阜阳军阵。” 却听李冠桢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声音清凉而富有弹性,话说李冠桢年龄居然比洛云真还小上一筹,出身于北邑最大的将种门庭,扶瑶李家,是这一辈李家年轻人之中的佼佼者,为人不仅正直善良,且谦逊恭良。 洛云真闻言也是笑了笑,他有些感慨着说道。 “的确没错,退敌之策也并非是没有,只是当下情形,我等仅能据守。” 他的声音坚毅而沉重,却在此刻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信任。 洛云真抬起手拍了拍李冠桢和被李冠桢带来的校尉的肩膀,他笑了笑。 “你叫卫木杉对吧。”洛云真看向中年校尉,有些难以肯定的问道,他的声音爽朗,却在不自觉间给人一种亲切感。 校尉闻言,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他旋即是转过身直视城下,有些愤怒道。 “他娘的,真想给这帮东晋来的小兔崽子狠狠地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不能在阎王爷头上动土的道理。” 却说洛云真闻言,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因为反感于卫木杉的言辞举止粗俗,而是想到了城内防卫之事上的不妥之处。 只见他转过身,回头叮嘱了李冠桢几句便飞速的下了城墙是御空疾走,火速向着自己的将军府奔去。 …… 三通锣鼓声响起,将军帐外的大钟便紧跟着轰鸣了起来,是传遍全城,直达敌军耳中。 在自己岗位上坚守的诸多将领校尉听到了钟声轰鸣,顿时是一个激灵,都是火速骑上自己的战马向着洛云真帐下奔来。 却说洛云真独坐在大帐内的高台之上,俯瞰着空无一人的台下,有些忧郁的皱着眉头,面色看上去是有些纠结。 伴随着帐外马蹄声响起,一位位将领是掀开了帐篷的遮布走进帐中。见主将有些愁眉不展的坐落于座上,顿时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洛云真看着到位的将领越来越多,他总算是舒展开了方才那双紧皱的眉毛。 “诸位兄弟,敌军昨日便已经兵临城下,我等却仍旧未有及时的排班部署,实在是我这个身为主将的失职。” 洛云真说道,言语恳切,却是分外的认真。 “主将说的哪里话,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临危受命多得是,谁不死谁上便是,怎会需要这般仔细。”台下,一位魁梧的汉子闻言,赶忙是作揖行礼,他说道。 然而洛云真却有些犹豫的继续皱了皱眉,他旋即说道。 “战场上的情况的确瞬息万变,但我等却可以通过妥善的安排将伤亡降到最低,所以这些排兵布阵还是有必要的。” 他话音落下,又望了望坐下的将领,见到诸将士都聆听的非常仔细,他有些笑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吩咐道。 “赵四震,李桐庐,分别带领虎扑营,先旅营做城上先锋,轮换上阵,每次减员两成轮换一次。” 下一刻,只见两名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旋即领命而去,在临行前是向着帐内诸多兄弟深深地抱拳一笑。 诸多将士注视着离开的两名校尉,皆是抱拳回礼,为其送行。 却说洛云真旋即是下达了一连串军令。 “张汉山,吕子方。你二人分别担任两翼守军,率领渡撤营,缠防营誓与城墙共存亡。” 说罢,又见两名校尉抱拳行礼,转而是步伐坚定的出了营帐,与诸多同僚是擦肩而过,在洛云真的亲眼注视之下是悍然赴死。 “董存珍,江子明,命你二人率党雀营,汉风营。负责城内日常巡查,拱卫粮仓,工事修补等诸多事宜。”洛云真说道,语气是分外坚定。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旋即是双双领命而去,只是他们两人并没有向帐内诸人拱手抱拳,仅仅只是留下了一个临别时的微笑便在众人的注视目光下出了帐去。 “其余人等,充作后备队伍,待到前线队伍阵亡六成以上,轮换上阵。其顺序为,韩醒言,路阵营。朱宸翰,浮尘营。李冠桢,断头营。卫木杉,阳真营。霍晨峰,渡窃营。” “诸将士领命,誓与敌军不死不休。”洛云真说道,旋即是起身下了主位,对着面前众人深深作揖,以示感谢。 虽说此期间,洛云真都看到了台下几位将领面庞上表情不悦,却是一一还礼领命,答“是”而去。 洛云真说到这里,见到了台下的场景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他面庞上露出了些许疲惫的微笑,转而是飘身而起,再度掠空赶往了那阜阳军阵的城池之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章 斩化龙 城外,东晋军队的五色军旗在夏日的徐徐热风之中被吹在空中鼓荡着。 洛云真手持定风波独立城头,在他脚下是从虎扑营调遣而来的城防甲士。 虎扑营校尉赵四震见洛云真一人独立城头,无疑是有些纳闷,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见他快步是攀爬上城头,向着洛云真是作揖行礼。 却说洛云真并不理睬他的一举一动,只见洛云真手中定风波剑锋微动,在空气中是发出了一连串的音鸣。 他旋即是将定风波抛向空中,双手做托举状,便使定风波已然是悬空而立,剑锋所指方向,正是那东晋甲士的驻扎营帐。 赵四震见状,赶忙从洛云真身前移开,给洛云真让出了视线来。只见洛云真下一刻竟是双手画圆,便是其佩剑定风波已然掠空而动,在空中画圆不止。 唰唰唰,一连串的音鸣回荡在阜阳军阵的城头之上,却是说身后的甲士便已经齐齐的登上了城墙。 他们眼见了面前这振奋人心的一幕,嗬,飞剑。个个是心中澎湃不已。 洛云真手中动作不止,下一刻便将手指向了城墙远处,只见正在绕着他头顶盘旋的那支宝剑则是须臾之间便是在空中剑锋一凝,继而是向着他手指的方向是直直射去。 一道白日飞鸿自城墙之上斜掠而下,顿时是看的城墙上下的两国战士是目瞪口呆,却见洛云真淡定如初,他手化太极是盘膝凌空而立,坐在半空之中是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柄飞剑宛如脱了缰的野马,向着城墙之下的东晋营帐是狂扑而去。 一道剑虹自宝剑划过的地方流下,全然是定风波略空时所留下的残影。 洛云真眉头微皱,转瞬间身后便被一道炽热的光圈所包裹,光圈幻化似龙形,远远遥望,便是一条金色巨龙在洛云真身后旋转。 宝剑飞入了敌军营帐之中,是一阵子的横冲直撞,洛云真身后的光圈不停地浮动着,伴随着夏日越来越炎热的日头,他身上的汗水是不由得又出了许多。 洛云真双手抱圆儿呈太极状,只见一道幻化而出的阴阳真气竟然也是流转在他的手掌之间,上下浮动着是盘绕不止。 这道阴阳浑然天成的太极真气便是洛云真常年转圜于京畿风花雪月之地的目的,经过了时间的捶打,他从女性身上吸收阴气配以自己身上至阳至刚的烈火真气,方才能相辅相成,顺利渡过阴阳劫,步入化境。 随着洛云真宝剑在东晋军营中横冲直撞的越发肆无忌惮,东晋军营中同样开始出现内修武道的高手,只见一名年近花甲的老人两鬓苍苍,是直接凌空将洛云真的定风波是拦截了下来。 洛云真感受到了此刻由剑柄之上传回来的阵阵麻痹感,不由得是表情微笑。 只见他手中抱团状开始慢慢舒展开来,旋即是剥离了一缕太极真气向着宝剑被拦截的方向是直掠而去。 真气化作一团黑白相和的灰色烟气,在空中飞速流转着,伴随着夏日阳光的普照,逐渐是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洛云真感此一幕却是嘴角的微笑更甚,只见他身后真龙继续盘旋在他的脊背之上,发出了阵阵龙鸣。 八十步,灰色真气距离飞剑定风波距离还有八十步,且说这年迈老者手势微动,旋即是一记探手凌空打退了定风波十余步。 定风波向后倒掠而出,转瞬间是剑上真气溃散,开始在空中有些不稳的颤抖了起来。 洛云真感知到此状不以为意,旋即是嘴角上微笑更甚,只见他手上动作不断,太极图案继续出现在了他两手的手掌之间,是逐渐趋于稳定的流转趋势。 “我有一剑问神仙,天上仙人谁不应?”洛云真大喝一声,用着一股戏腔说道,而在此话祭出的片刻之间,那道灰色真气已然是继续向前狂飞三十步。 两道真气的距离只剩四十步,然而对敌的对方老者则是丝毫不甘示弱,只见他大喝一声,旋即是身上同样的出现了一缕耀眼的光芒,身后一个光圈是在夏日炎炎中如化清泉。 化龙初境,洛云真看到老者此时的场景不由得面露惊喜神色,只见他手上动作不止,身后巨龙则是盘旋着发出了一阵暴躁的龙鸣。 真龙向前飞掠而出,气势恢宏。 阳光照耀在它巨大的脊背上,被折射出耀眼的鎏金光芒。 洛云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说老者已然是飞掠而至定风波剑前,是一掌便向着真气灌输本就不算充盈的宝剑横空劈去,意在将其横空打断。 洛云真有些奇怪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然而却并不过分张扬。只见他手指之间在空中微动,那道灰色真气则是骤然提速,向着定风波是狂奔而去。 城上甲士眼见着主将使出了这般天人神通不由得都是佩服不已,却说那名以手掌劈剑的花甲老人,在一掌将定风波打在地上之后,那柄绝世神兵不禁没有拦腰而断,反而是震颤的他的手掌一阵生疼。 下一刻,灰色真气已经缠绕到了洛云真的剑锋之上,转瞬之间是流转而开。 定风波在接收到了这一缕看似并不纯净的真气之后却是重新活力四射了起来,只见它竟然是凭空从地上拔地而起,直直掠向了遥远的云空。 空中,一并装饰奢华的宝剑在飞掠至云间的那一刻不知为何被一股浩然的真气截停了下来,而下一刻这柄宝剑则是果断调头向下飞射而去。 金龙已经来到了老者身前三十步的距离之内,老者见此场景不甘疏忽大意,赶忙是呼唤出自己身后的龙蟒,顿时两道庞大的气机便是在北邑的阜阳城下形成了对峙之势。 然而,伴随着那柄雕琢华美的宝剑携着一缕灰色真气从天空落下之后,洛云真眼中瞪时是爆发出了一道金色光芒。 巨大的金龙狂啸着向那条初具龙形的龙蟒扑去,不留丝毫的情面,直接将龙蟒拦腰咬断。 便是在这下一刻,一柄宝剑便贯穿了年迈老者的身躯,化龙初境强者,卒于北邑元福四年,立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一章 迁怒 上午辰时,东晋大军集结在营帐之前,是排列整齐,井然有序的准备攻城。 洛云真回过头,有些歉意的看向了虎扑营诸将士,他拍了拍赵四震的肩膀,有些双目无神。 “活着回来,我请喝酒。”洛云真说道,声音分外恳切。 下一刻,只见洛云真手中动作变换,紧接着是转身走下了城池,孤身一人来到了一座位于阜阳城内的寺庙之中。 寺庙内香火算不得繁盛,却是桃花开遍,漫山遍野尽是粉红颜色。 洛云真脚踏在寺庙的石板路上,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非常细腻认真。 咚咚咚,伴随着寺庙内木鱼的敲打声,寺庙的古刹内传来了阵阵的诵经声。 渐渐地,一块古老的牌匾出现在了洛云真眼前,洛云真抬头打眼望去,有些呆滞的竟然是瞅着那漂亮的字符挪不开了眼睛。 寒山寺,高居中原五大名寺之列,位于北邑阜阳城内的栾云山,山尖高耸,却是寺庙修建的异常宏伟壮丽,依靠在山脊上,高山流水,夏听蝉吟。 洛云真侧耳倾听,身旁的一棵桃树上传来了刺耳的蝉鸣声,他有些徜徉的抬起了头向上张望,只见那棵树上竟然是已经结出了一颗青绿色的果实。 诵经声叠荡在蝉鸣声中,整个夏日的燥热顿时之间便被中和了。 洛云真来到阜阳军阵任职了这么久自然不会是第一次来这寒山寺,只见他在古刹之前是双手将定风波一线御出,转而是瞬间便踩踏其上。飘飘乎如登仙。 一道清光在天空中闪过,洛云真化作了一抹在空中飞行的白云,御剑行空,是潇洒自如。 却说古刹内的景象,山泉流淌在林间,桃花开遍了林塔,藏经阁独自矗立在半山腰显得突兀而诡异。 洛云真凌空而行,穿梭在天空的云雾之间,飘渺中与鸟兽共舞,是自在逍遥。 古刹中传来钟鼓的轰鸣,响彻整座阜阳军阵,是侧耳可闻。 洛云真见状,有些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却在此刻,城外的晋军大鸣战鼓,是轰鸣声响彻云霄。 洛云真瞪时睁开了眼睛,他旋即是站起身来,向着远处的阜阳城外观望而去。 城外,东晋的攻城甲胄已然在城墙下排列整齐,各种类型的攻城车是蓄势待发,战火气息一触即发。 洛云真赶忙是乘云而下,脚步在战鼓声中稳稳地踩踏在了半山腰的寒山寺藏经阁门前。 他有些木讷的打量着面前头一次到来的藏经阁大门,只见面前这一塔楼高八丈八尺八寸,底座倾斜,被一颗巨大的山松遮住了大门上的巨大匾额,显得是颇为高耸神秘。 洛云真旋即用目光打量向了面前的那座巨大石门,他有些犹豫了起来。至于为何他要在此时来到这北邑的第一寺,其实还是有些原因的。 据外界传言,北邑寒山寺中共有金刚罗汉一十八,代代衣钵相传,战力强悍是横练外修凶悍的了得。 却说这十八罗汉一年四季藏身于寒山寺藏经阁之中,镇压着一股浩然之气防止其侵扰佛门的气运。 洛云真今日前来这寒山寺藏经阁,为的是请出这十八罗汉和寒山寺的一百巡山僧兵出山援助战事,故而此时他竟然是隔空一掌直接将藏经阁的大门打开。 他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入了藏经阁的大殿之中,身负雄浑的书生浩然正气,脚踏七彩五云靴,腰佩名剑定风波,他道。 “诸位殿内法师,洛明忌到此请教。” 说罢,他踩踏着昏黄的灯火在藏经阁的高大石阶上行走着,发出了砰砰咚咚的脚步声。 “咚,咚。”洛云真双脚站定,身躯已然是在藏经阁一楼的大厅中站立的笔直。 只见他身旁的灯火跳跃在昏黑的大殿中,显得分外的难以捉摸。 洛云真见状,对着楼上高喝一声。 “何人愿意下来,与我洛明忌一战?” 只听洛云真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使殿内发出了一阵的轰动。却说楼上的十八罗汉却是依旧没有动静。 “剑来。”洛云真见状旋即是怒喝一声,只听鞘中长剑在他的怒喝下是轰鸣不止。 下一刻,定风波被凌空御出,在这洛云真的身侧是发出了一连串的音鸣。 “我自滁州而来,只为告诉这天下,何谓一寸山河一寸血。你等人等,却是避世退隐,置人间苦难而不顾,何其耻哉?”洛云真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大殿中,仍旧是震颤不止,引弄得灯火是转瞬间全然熄灭。 却不料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阁顶传来,旋即是众多罗汉诵读经书的声音。 “不论你从何而来,不论你要到哪儿去,人世间的一切自有其提前的定数规律,我等人,只按照命数去活,但凡为了心中佛祖,岂会不明大义。” 那个声音非常清脆缓慢,使洛云真片刻间仿佛如沐春风。 却说大殿内尚未完全熄灭的灯火,居然在此刻有几株已经开始有了重燃的气象。 洛云真听罢,旋即是一抹汗水冲上眉梢,他轻轻用袖口将汗水擦去,只见他有些惆怅起来。 然后,他居然是就那样愣在了原地,连同定风波也是在空中发出了一连串的音鸣。 他有些疲倦的抬起了头,看了看面前藏经阁上生满了苔藓的深绿色磨石楼梯。 下一刻,他雄浑且正气凛然的声音便再次回荡在藏经阁的廊道里。 “既然诸位并不理会这世间的大义,我又何须废话半句?且把落云帖交出来一用。” 说罢,只见他旋即是一脚踏上了飞剑,转而是向楼上冲了出去。 楼上,十八位年龄不等的僧人正待在一起,有的手敲木鱼,有的盘膝打坐,他们预见到了来者的身份,顿时是都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何至于此啊。”其中一位说道,旋即是一把抄起了自己手中的降魔杵,站了起来。 却说片刻之后,一道身影刹那出现在诸多罗汉身前,那道身影见到了面前一个个面容古铜色的金身罗汉,手中长剑转瞬之间便爆发出了异常绚烂的光华。 一剑仙人跪!!!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二章 你等,为我大邑子民 一道剑光自洛云真剑上酝酿着,发出的蓝金色的耀眼光芒。 光芒转瞬之间流转剑体周身,只见蓝色光华流转,在定风波之上分外清澈明亮。 “你等,为我大邑子民。”洛云真的声音非常坚决,他独立于十八罗汉身前,手中定风波平地起惊雷,在虚空中轰鸣不止。 却说此刻,古刹外战鼓声更胜方才,两军的喊杀声传入了在场的所有人耳朵,洛云真见状旋即是将手中飞剑向前推出,剑光肆意流转,在剑柄之上划出了美丽的弧线。 定风波直直向前刺去,洛云真双手所向,它披荆斩棘。 “我有一剑求长生,不成仙人求不得。”洛云真怒喝道,旋即只见定风波之上剑气化龙,片刻是已然成就金黄。 “世人皆在苦海中,何必徒劳跪佛祖。”洛云真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话语间流露着一种来自书生的浩然意气。 只见他身前一丈外,一道长龙真气伴随着剑气的逐渐增强,愈发的变得狂躁起来。它昂起了龙首,向着面前的诸多罗汉发出了一声怒吼。 罗汉在它的怒吼声之下岿然不动,却说洛云真怡然不惧面前的十八位金身罗汉,他旋即是双手下按,片刻间便令气机充满丹田。 “走着。”他怒喝一声道,只见长龙剑气顷刻间便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茫,龙角之上的一轮光华顿时宛如星空般扑朔迷离。 洛云真距离十八罗汉距离只有二十丈,却说长龙剑气仅仅是龙身便已经占据了十五丈远,便是在洛云真的一声令下,直接就撞在了诸多罗汉身上。 只听“轰”的一声,整座藏经阁在洛云真真龙剑气的撞击之下是颤动不止,阁楼之上掉落下了些许的灰尘,在洛云真那一袭清白色的漂亮甲胄上是留下了些许的污渍。 然而,十八罗汉只是傲然矗立在洛云真身前,他们丝毫不动,悍然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洛云真见此场景,面庞依旧平静,却在心中是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紧接着定风波便撞击在了诸多罗汉结阵留下的结界上,真龙是快速的消散了去,而定风波则是在罗汉金光阵前讨不到丝毫的便宜。 洛云真收回了定风波,却说他并未有一丝气馁,一只长笛便被他从袖中取出,他将长笛的笛梢轻轻拧开,一道剑光则是快速的闪露了出来,发出了阵阵的寒意。 “我大邑子民,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流血,你等可要记住了。”洛云真的声音再度响起,却说众罗汉自始至终并没有一人回答他的话。 他将笛子拿到嘴边,悠悠青笛声便从他嘴边缓缓而来。 洛云真丝毫不心慈手软,只见他身前,笛中长剑“紫钧”已然是悬空而立。森寒的剑气从紫钧剑上传来,片刻间便使室内温度降低了些许。 他停下了青笛的吹奏,只听他带有些许怒意的声音须臾间再度响起。 “交出落云帖。”他再次重复着方才的话,然而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他真的愤怒了,佛门圣地,谈论生死,佛家高僧却置之不理,世间岂有这般的道理? 佛门镇压落云帖,可这落云帖本就为世间最浩然之物,气息之磅礴,不可谓不壮丽。 “我有一剑,菩萨见了需俯首,佛祖见了也低眉。”洛云真说道,紧接着只见他将紫钧剑握在手中便是悬空而立,向着十八罗汉所在方向直直走去。 他走的不快,却是顷刻间便是数丈之远。 一道磅礴的剑气缠绕在紫钧剑的剑刃上,紫钧剑所散发出的剑光愈发的寒冷瘆人。 “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落云帖,饶你等性命。”洛云真淡然说道,却是丝毫不停下前进的脚步。 他继续向前走着,手中仗剑,昂首挺胸。 终于,罗汉阵中有一名年龄苍老的罗汉开口发言了。 “施主,何苦呢?” 他的声音分外沧桑,伴随着时光的消磨,他苍老的容颜上已经是出现了许多褶皱,老年斑也是生长在了眼角等随处可见的地方。 “何苦呢?”顿时,洛云真脑海中便有一个词回荡不止,是弄得洛云真脑袋里一阵肿胀,疼痛的险些松开了手中长剑。 只见他左手捂住头顶,右手则是紧紧握住了那柄长剑,他有些愤怒的声音顿时响起。 “我北邑人在战场上流血,你等佛门高人却躲在这阴冷的寺庙里,镇压着我儒家的法宝,何理之有?”洛云真说罢,转而是将手中紫钧剑一横,一道剑光瞬间便传递到了众多罗汉眼中,令得他们个个是遍体生寒。 剑锋之上,寒气继续暴涨,洛云真一手负于背后,另一只手则是做托举装。 下一刻,紫钧剑便已然悍然御空,就是要向着远处的罗汉一冲而上。 洛云真反倒是任由着紫钧剑在自己手中蓄势,他反而是长长呼出一口气,将一口卡在嗓子眼儿的猩红鲜血直接喷吐到了剑刃上。 紫钧瞬时间便被血红色的气息笼罩了起来,转而是片刻变得嗜杀无比。 “我看你们这些只会用下三滥手段的金身罗汉,到底是金身不坏还是徒有虚名。”洛云真大笑着道,旋即是眼角变得血红起来。 古刹外,厮杀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了起来,洛云真顿时是感觉身体内一股浩然气是直冲干云霄。 “杀。”他大喝道。 顷刻间,紫钧剑向前飞速而出,并没有方才那一剑仙人跪一般的雄浑气魄,却给人的感觉只是干净利落。 紫钧剑剑锋锋锐无比,刹那间便划破了罗汉金光阵的阵阵金光,在罗汉阵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纹。 “给我破。”洛云真怒喝道,于是下一刻罗汉金光阵便分崩离析,诸多罗汉身上也是金光逐渐衰退,古铜色皮肤则是出现了些许的干裂痕迹。 …… 罗汉阵内,紫钧剑如入无人之境的穿行着,似乎随时可以划破任何一位金身罗汉的肌肤将他们灭杀。 却说就在洛云真的紫钧剑即将击杀第一位金身罗汉时,一道声音却从藏经阁的更上层传来。 “施主,且放下屠刀,落云帖自会给你。” 声音雄浑有力,却不乏苍老的意味,正是方才阁顶传来的那道声音。 洛云真不以为意,他自始至终便杀伐果决。 然而,此刻他的手里剑却是完全不得再向前移动片刻,就是这般是悬空停留在了一位手持降魔杵却面露惊惧的中年僧人身前,何其强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三章 战旗 一个身影出现在藏经阁楼梯灯火的阴影中,身影有些佝偻,伴随着楼梯口灯火的闪烁跳跃,身影缓缓地拾级而下。 洛云真眼眸微微跳动,紧接着只见他手中的两颗指头便恢复了知觉,他赶忙是御剑回来,不再去考虑如何去继续灭杀眼前罗汉。 “年轻人,不错啊。”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苍老依旧。 却说洛云真此刻已然是完全恢复了正常,他闻言赶忙是对着身影出现的方向打躬作揖。 “晚辈献丑,前辈息怒。”他说道,旋即是将青笛再次拿出,将紫钧剑收入笛中。 他心中非常清楚,此刻这声音的传出者,单说修为绝对是有着几近于师父那般强横的雄浑内力,绝非他能够硬撼。 “无妨,你若要这落云贴,拿去便是。”说罢,只见一到身影已经是出现在了洛云真身前的楼梯口,雄浑的声音旋即是席卷而来,只见一名身着藏青色僧袍的年迈老僧眉毛花白,长长的垂下脸颊就这般面容含笑道。 洛云真顿时是颇感意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死不休是势必要带走落云贴这般神圣之物的,却不料这般高深修为的老僧居然是直接将落云贴拱手相送。 于是,洛云真赶忙打躬作揖道。 “晚辈洛明忌,谢过前辈。” 只见苍老的僧人见状是笑了一笑,转而是指了指手下的一片薄薄宣纸,笑道。 “既然这样,你拿去便是。”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在此刻颇为有些不怀好意的意思。 洛云真顿时感到了一阵不妙,然而却不敢违逆年迈僧人的话,只见他将手缓缓抬起是直直摸向了那片薄薄的散发着一丝光晕的宣纸片。 落云贴顿时散发出了金光阵阵,照耀在在场每个人的眼中,使僧人们心中不由得都升起了一丝狂热。 光芒普照,至尊契合。 洛云真顿时被这道金光所笼罩,他整个人的身体变得空明了起来,在昏暗的藏经阁中显得是熠熠生辉。 “好一件落云贴,流光耀众生。”洛云真不由得感慨道,令得他内心不由得一阵欢喜。 却说那位拿出了落云贴的老僧人见状不由得咦了一声,只见他缓缓地拉住了洛云真的手腕,将两根手指放在了洛云真的手腕上,试了试他的脉搏。 “脉象四平八稳,如有真龙飞跃在渊。”他缓缓张口道,旋即是轻叹一声,颇为惊喜的眨了眨眼睛。 洛云真见状顿时是欣喜不已,毕竟落云贴这般神物,论这世间的儒道修士是何其可遇而不可求? “年轻人,你就是真龙血脉的持有者镇南国侯之子洛云真吧!”老僧有些惊讶的开口道,转瞬间是令的洛云真楞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旋即是把脑袋耷拉下来,看向手中那片熠熠生辉的薄薄纸片。 古刹外传来更为剧烈的喊杀声,可见此刻的城防攻守战已经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洛云真见状,赶忙是向老僧再度作揖行礼告别。迅速的一个闪身出了藏经阁的大门,战况紧急,他可没有这些时间继续陪着这些置身事外的僧侣消磨时间。 只见他凌空御剑,飘荡在那缥缈的凌云深处。 他自云端向下俯视,只见一个个年轻的将士面容严肃,矗立在城墙上,对望着城外张弓搭箭。 一顶顶弓弩蓄势待发,齐齐对准了城头,破城弩一座座排列整齐,指向了北邑旗帜所伫立的那座城楼。 洛云真见此场景是大喝一声不妙,只见他竟然是从天空上一跃而下,转瞬间便来到了那座被破城弩对准的城楼之上。 也就在与此同时,一排排破城弩上的羽箭被东晋甲士抛射而出,是顷刻间如同人那般高大的庞大箭矢,便是漫天而来。 洛云真见状,赶忙是召唤出了体内的真气巨龙做出防御,却在破城弩轰击在真龙身上时,真龙顿时轰然而碎。 洛云真见此一幕不由得心中惊叹于破城弩的巨大威力,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紧接着便是鞘中的定风波悍然而出,在空中是飞速的旋转了起来。 渐渐地,剑光流转,转瞬之间是流转了剑体周身。 一棵棵破城弩的巨大羽箭被洛云真强悍的真气轰然弹开,是在空中回旋不止,更有甚者是凌空崩断,支离破碎。 北邑甲士见到了主将这般英雄气概顿时是分外的士气高涨,只听他们高声欢呼着,向着东晋战阵是发起了挑衅。 洛云真见状,眼中寒光凛冽,他望着越来越多的东晋弓弩,看了看城头上已经倒下的百余甲士,不由得红了眼眶。 都是爹娘的亲骨肉,怎能这般凶残? 他在心中问着自己,却是手中动作不停,只见他在城头上,定风波则是凌空而立,时刻阻碍着东晋射来的羽箭贯穿自己的战旗。 城墙上,有越来越多的甲士抬起了手中的弓弩,对着城外就是一阵攒射。 “东晋蛮子,受死。”只听赵四震声音暴躁,他早已经是杀红了眼睛,只见他手中弓弩箭无虚发,是转瞬间便摘走了好几名东晋蛮子的身家性命。 只见他手中动作不断,身旁则是有源源不断递来羽箭的年轻甲士帮忙。 年轻甲士见两位将军身先士卒,无意是钦佩的无比附加,只见他手上活计轻快,是一根箭矢接着一根,丝毫看不出停滞的意思。 洛云真见状不由得是对着赵四震方向微微点头,他灿然一笑,旋即是用手拨开了一只巨大箭矢。 只听他下一刻对着城下是高声怒吼。 “但凡我洛明忌独立城头,东晋箭矢一颗不可近我战旗半寸。” 他的声音霸道无比,却说这一日,有北邑征南将军,孤身守战旗,面对城下数万人的大军和瓢泼而来的箭雨是怡然不惧。 而在他身形所过之处,无数箭矢被他用双手剥落下来,有的跌落在地面上,有的则是直接摔做两节。 于是,这一日,北邑军死战在阜阳城头,誓与敌不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四章 温阳 傍晚,阜阳军阵阵前,蝉鸣声嘤嘤。 一轮明月升上枝梢,伴随着淡淡的荷花香气,东晋的营帐内早已是灯火通明。 巡夜的甲士手持长戈,身披重甲。 却说幽深的营帐里,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顿时是吵得周围的营帐震颤不已。 “几个酒囊饭袋,老子给你们一万兵马,居然连他北邑城上的一个营都打不下来。” 只见一名身披重甲的中年胖子说道,他身上肥肉不少,却是块头极大,直接是瘫软在那座太师椅上,不由得是直不起身来。 在他身下,有几个低眉顺眼的年轻将领耷拉着脑袋,任由座上的将领是一阵发落。 “老大说得对,我们就是废物,只可惜那北邑的征南将军独立城头,给北邑守军壮了胆气,此刻的邑国军队士气高涨是完全和先前我们碰到的队伍不一样啊。”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说道,只见他面容黝黑,留着长长的大胡子,一双剑眉则是分外的英武。 “那你说这种情况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就连破城弩攒射到那北邑的征南将军身上都见不到丝毫成效,你又不是看不见。”坐上主将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毛,只见他扭动了下屁股,顿时是浑身的肥肉便颤动了起来。 却说这人的身份已经是毋庸置疑,正是那东晋的阵前主帅,姓韩名东辰。 他早已经听闻了魁梧年轻人的言语顿时是有些了然了,先前就听说了北邑的年轻将领中以洛云真夺得魁首,曾独立函谷关逼退东晋五千甲,有力拔山河气盖世之象。 中年胖子卧倒在太师椅上有些疲惫的用手抚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茬子,不由得是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马蹄声阵阵,一阵清脆的勒马声传入帐中顿时便让中年汉子困意全无。 只见他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满脸的表情是愤怒的无以复加。 “谁在外面找死?”他的声音顿时响起,响彻了帐篷内外,吓得在他座下就坐的诸位将士不由得是各个一个激灵。 却说一道缓和而清脆的声音响起,顿时是令的胖子愣在当场。 “谁说本王找死?”那道声音雄浑巍峨,异常的气势磅礴。 中年胖子闻言顿时是愁眉开展,脸上表情旋即是加上了一抹笑容。 “大将军?”他的声音分外惊喜,却是在此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欠意”。 下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掌探入帐中,方才那道雄浑的嗓音顿时再度传来。 “好大的胆子,韩东辰!” 转瞬之间,只见一股肉眼可见的磅礴气息便充斥了帐篷内外,顿时是令的帐内气温大幅上升,中年胖子则是红了脸喘起粗气来。 “殿下,小的不敢了。”终于,胖子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旋即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却说帐篷的帘子被那只白皙的手掀了开来,一道身影顿时出现在了帐篷之外,身影身披黑袍,牵着一匹红色汗血宝驹,伫立门前是看向帐内。 当他见到了已经昏厥过去的韩东辰时,眼角顿时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使得座下那些同样呼吸急促的将领们不由得胸口一凉,瞪时也是昏迷了去。 …… 昏黄的灯火下,身披黑袍的那道身影走入帐中,只见他的容颜也是顿时被展露无遗。 苍白的两鬓,加之年轻的面庞不由得让人想到了鹤发童颜四字加以形容。 却说这名年近花甲的老人,见到了昏迷在主将位子上的肥胖将领,面庞上露出了一抹的厌恶。 他抬起了自己那双白皙的手,转瞬间让气机充斥手掌,便是凌空虚握,直接将昏迷了的主将扔下了那柄太师椅,摔倒在一旁的地面上。 “肮脏。”他不由得还骂了一句,可见这韩东辰的确是人品在东晋的朝野是出了名的恶心,故而就连东晋的安山郡王这般好说话的王侯门庭,见到了他这位官衔不低的前线主将都是直接将其给愤怒弄晕了过去,顺带着还祸及了几位官爵不低的将门子弟。 黑袍身影缓步向前,他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飘荡在这四下无声的大帐中是分外的洒脱飘逸。 只见他脚步从容的走到了方才韩东辰所坐的那柄太师椅前,将身后的长袍一扬是潇洒落座。 一个响指从他指尖打响,韩东辰顿时眼角便是抖动了一下,连带着座下几位年轻将领也是纷纷然睁开了眼睛。 却说这中年汉子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他赶忙是在年迈的黑袍老者身前跪下,一身肥肉是颤儿又颤。 “在下韩东辰,见过大将军。”韩东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敬畏。 却说年迈老者见状赶忙是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这颗东晋的出了名的扫把星,怎配入他安山郡王的法眼呢? 然而,下一刻,年迈老者非但没有看韩东辰一眼,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座下的几位年轻将领。 只见他微微笑着说道:“各位都将是帝国的栋梁之才,今天这仗打的虽然没能达到预期,却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休要听那姓韩的一派胡言。” 说罢,他有些怨毒的瞅了那位已经遍体生寒的胖子一眼顿时是拂袖而去,只见他站起身向前迈出了一步,两步……三步。 “韩东辰,你给我记住了,朝廷要你这扫把星来北邑当主帅是为了波及北邑气运,你莫要真把自己当了主将。”他的步伐突然一凝,旋即是停了下来,回过头冷淡的对匍匐在地面上五体投地的胖子说道。 却说下一刻,他的身影就一闪而逝,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那匹通体血红的汗血宝驹是孤独的哀嚎着,不见了主人的身影。 待到他身影远远地出了营帐,却是那肥胖的韩东辰不由得是向着地面上吐了口唾沫,他说道。 “狗东西,什么狗屁的安山郡王,你温阳不过是一条狗罢了,老子怎么也是从一品武将,就你也想雁过拔毛,还不配。” 他也不在乎座下的那些年轻将领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言语,只见他旋即是面庞上多出了一抹红晕道。 “给老子上酒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五章 阵前酒 营帐外,温阳听到了中年胖子的话顿时是笑意盈盈,只见他脸上恍惚中出现了一抹阴邪,却又是转瞬即逝。 次日清晨,洛云真派遣李君虞出城叫阵,战鼓声是响彻天空。 却说那年轻的都尉李君虞独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持银白长枪是目光灼灼。 “何人前来受死?”他的声音正气浩然,转瞬间是传遍了东晋的战阵引弄得东晋的好儿郎是一阵的不服。 一名长相魁梧的东晋武将见状是手仗金刀拍马上前,在阵前观望了李君虞几眼便是突然驾马狂奔,是一路出了战阵。 “东晋河西州战将墨西狂来战,北邑小儿,纳命来。”那名长相魁梧的将领是高声喝到,马匹声势浩然,片刻间便冲出了战阵发出了马蹄声阵阵。 李君虞见状,手提银枪是拍马冲锋,身上的甲胄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夺目的光华。 李君虞也顾不得眼前光芒是何其的耀眼,只见他手中长枪是动作紧凑,片刻间便冲到了墨西狂身前。 两匹战马擦肩而过,银枪碰金刀,发出了一连串的铿锵声。 李君虞是驾马狂冲向前,片刻间便冲到了东晋的军阵之前方才是停下马蹄子,只见他调头转过来。 紧接着是对着东晋的战将举起了手中长枪,只听他有些愤怒的嗓音随之响起。 “犯我家园者,必诛之。” 紧接着他则是继续驾马狂奔,马匹在风中发出了阵阵的嘶鸣声,银枪再度和金刀迎面碰上,却说两名战将是实力不相上下,继而是又一次的擦肩而过。 李君虞手中银枪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却是瞬间便负枪而立,面庞冷漠地看向了对面的东晋战将墨西狂。 他再次驾马狂奔起来,只见他胯下的战马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嘶鸣,是片刻间速度便变得飞快。 “杀。”他嘶声吼道,双眼变得血红。 紧接着,只见一枪是横空掠来,吓得东晋的墨西狂不由得眼角颤抖。 “杀。”李君虞再度怒吼道,却说这犯我河山者,杀无赦! 只见,两道身影再次片刻间擦身而过,一人是在马上狂奔,而另一人则是放缓了马蹄子手持金刀紧凑的迎击敌人。 几滴鲜血滴落在了马背上,继而是掉落在了地面上。 却说李君虞已然是翻身下马,身上甲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沿着甲胄的边缘滴落下来,疼得他是有些面容扭曲。 另一边,墨西狂驾马向前缓行着,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由得是被鲜血浸红了衣衫。 血滴掉落在了地面上,尹红了这片北邑的土壤,让这片北邑的土地上是再度重温了鲜血的滋味。 他跌落了下马来。 只见他那柄金背大刀却是依旧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不由得是死不松手。 洛云真御剑凌空而至,却说他感受到了一股颇为强大的气息是贯穿云霄。 便在此时,一道声音从东晋大营深处响起,顿时是令的洛云真一皱眉头。 “洛家的小子,你来了?” 声音雄厚巍峨,是传遍了阜阳城内外。 一道身影身披黑金色蟒袍自战阵内缓缓升起,远远地便出现在了洛云真眼中。 那道身影两鬓沧桑,却是面容稚嫩,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 洛云真见状不由得是深吸一口凉气,天境榜排行第八——温阳。 只见在他的目光中,那名身披黑色蟒衣的年迈老者是那般的令人恐惧,他旋即是愣住了神,看向了远处的茫茫山色。 过了好一会儿,伴随着老者声音的再度响起,他方才是再度回过了神来,看向了远处的年迈老人。 “我说,姓洛的小子,就没有什么话想跟前辈说的吗?”温阳笑道,言语间充满的并非是敌意,反倒是有几分欣赏的意味。 却说洛云真见此场景赶忙是作揖行礼,他毕恭毕敬道:“晚辈洛明忌,见过先生。” “开始吧。”温阳也不废话,只听他淡然说道,紧接着便拔出了身上所佩戴的长刀对着洛云真就是伸手一个请字。 洛云真脑海中顿时是炸开了锅,他是当真想不死不休,只可惜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将,他又是真的不能死! 于是,只见这名饱受胜名的年轻人对着年迈老者毕恭毕敬的作了一揖。旋即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一只长笛被他从袖子里抽了出来,笛子的笛梢被他手腕微微用力拧开,一柄剑气锋锐的宝剑便被洛云真拔了出来。 百年前李子卓曾花费三十年时光将一块天外陨铁锻铸成三柄宝剑,分别名曰“紫钧,雷定,长生针”。这三柄传世名剑虽非是那剑仙大能的佩剑却是把把都锐无可挡,天下无敌。 却说洛云真手中名剑一出顿时是令得温阳看直了眼睛,只见他颇为震惊的问洛云真道。 “这剑是何剑?可有名字?”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却是异常的诚恳真切,洛云真知道他是当真想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把紫钧剑叫何名字,于是他旋即恭敬地沉声道。 “回前辈,剑名,紫钧。” 他的声音异常清脆,在这夏日的艳阳下不由得带出了一缕清凉。 温阳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这柄剑,只见他有些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沉声。 “好剑。” 却说下一刻,天空之上骤然变色,一位龙王境强者是傲然而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这一方盘踞的云彩之下。 七彩祥云笼罩在他的身体上,温阳只觉得是浑身舒畅,只见他有些打趣的对洛云真说道。 “你师父贺阳道人是我的兄弟,故而我和你其实关系不浅,你大可以叫我一声师叔。” 说罢,只见他那道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影是缓缓地落了下来,脚尖则是稳稳地踩踏在了地面上。 却说这一日,有白衣和一位鹤发童颜的年迈老者,先是兵戎相向,后又相坐阵前,当了众人的面,把酒言欢。 而在他们身后,有无数的两国战士是看傻了这一幕,这又是一种何样风情的战阵风光呢? 白衣袖飘飘,黑袍鼓荡荡。 饮酒乐融融,阵前只陈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六章 匹夫,死疆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话说,就在这样一个星夜中,北邑阜阳城头已经尽是倒下的尸体。 城头灯火通明,战士们喘息声急促,他们站在城头俯瞰着城下攻城的东晋大军,不由的是额头之上一一冒出了汗水。 东晋军队兵临城下已经十日余,攻城战况是愈发惨烈,却说位列北邑阜阳第一营称号的虎扑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已经是伤亡过半的光景。 深夜中,星光洒下云空,分外的清澈明朗,如同泉水般透彻的月光下,将士们手中的兵刃发出森寒的光芒反射在人脸上是格外的肃杀。 洛云真身披白衣,孤身一人仗剑出了营帐,他望着远处天际洒下的洁白月光,不由得深呼吸,叹出了一口气。 “明月几时有,战阵故人几能归?”他说道,旋即是将眼角余光投到了腰间所佩的名剑定风波之上,只见定风波此刻也笼罩在明亮的月光之下,是埋没了往日的森寒剑气。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件,是皇宫那边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他手中的。 信件书写的分外公正,通篇用的是红色墨汁,无疑是魏丹往日批红时所使用的那种。 他照着清澈明朗的月光在月下反复地读着那封写的颇为至情至性的绝好信件,不由得是心间暖融融的。 却说,夜半三更鼓响,城外的东晋战阵终究还是鸣金收了兵,将今夜的战事告一于段落。 洛云真有些惆怅的看了看远方的城外方向,不由得眼眸中所散发的光芒也不再同之前那般扣人心弦了。 他的手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定风波的剑鞘,顿时是手指间骨骼处开始变得煞白了起来,只见他大拇指微微向上抬起,定风波便有一抹寒光被从微微抬升的剑刃之上折射了出来,倒映在洛云真脸上,留下了一道白色光痕。 只听“刷”的一声。洛云真松开托举宝剑的那颗大拇指,定风波便再度归鞘,隐没了锋寒。 如此反复几次,洛云真倚靠在自己营帐前的那棵绿意盎然的柳树下,不由得是愣愣出了神。 天上广寒宫,就这般听着地面上震天响的嘶吼声,还能孤寂到几时? 只见洛云真缓缓地直起了腰杆子,他看向了城门方向,见那虎扑营众将士皆是举步维艰的拖拽着自己疲倦的身躯走下城墙,这时,他不由得是的越发愧疚了起来。 再去回忆那封被魏丹寄来的书信,洛云真不由得红了眼睛,只听他有些疲倦的喃喃自语道。 “我为战将,当为天子守卫国门;他是天子,顾全大局又岂能顾我!”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伴随着越发可以给盛夏带来些许清凉的那一轮明月,他的目光愈发的伤情,只见他眼角居然是落下了几滴泪水。 他摆了摆手,用袖口擦拭去眼角的泪花,下一瞬的明月,便在他眼中变得更加清晰了。 他犹豫了一下,旋即是将定风波从腰间的剑鞘中拔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屏气凝神着凝练剑诀,准备一脚踏出便御剑凌空飞行。 却说伴随着夜色的笼罩,定风波的剑身在月光下愈发显得透亮森寒,而在这深深的夜色里,其剑上则是爆发出了一股磅礴恐怖的气息。 洛云真踩踏其上,犹如驾驭一条庞大飞龙,是威势雄浑,宛若天仙。 他身着白衣宽衣带,一袭白色长衫在夏日的习习晚风中鼓荡飘扬。 一支长笛被他从袖子中拿出,放在嘴边便陶醉的吹奏了起来。 乐声悠扬,笛子的歌声陪伴着夏日晚风中的那一股股炎热的气浪,传播了很远很远。 两军交战的堡垒间,有不知多少身负重伤的年轻战士倒在地上,想动,却动弹不得。 却说,当这一首笛歌被传送到重伤的甲士耳中时,不论是城内城外,无论是东晋还是北邑,皆是满脸的凄然。 洛云真在一轮明月下就这样吹奏着。 月光洒落在他的肩头,洛云真不由得耸了耸肩,旋即是将灵动的手指从笛子上松了开来,紧接着便任由那支青笛裹挟着紫钧剑从天空摔落了下去,最终跌落在地面上,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洛云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只见天上的明月已经越升越高,到达了他的脑袋顶上,他借着月光远远地向着城头看去,只见城头上只有这几日投石车所留下的深深凹痕和三三两两用以站岗放哨的将士是依然仍在。 洛云真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大夏天的,净是沙子迷了眼。” …… 却说城墙之上的一名北邑虎扑营的巡逻甲士手持战阵长戈,他脸上裹了一块纱布,一抹殷虹从他裹着纱布的半边脸中露了出来,早已经是干枯了的血迹。 而在他身旁,有一个年纪尚轻,相貌清秀却被敌人一箭贯穿了胸肺的年轻人。 只见这名年轻人身上披有一件北邑虎扑营上骑都尉的战甲,头戴钢盔,正倚靠着阜阳城古老的城墙,急促的呼吸着,是苟延残喘。 “老陆啊。”瘫坐在城墙边上倚着城墙而坐的年轻人呼唤道,只见他双眼之中已经尽是血光,显然是也杀了不少人,够本儿了。 脸上裹着纱布的男人听到了那位俊俏都尉的话,终于是面带一丝苦涩的转过头,看了看倒在地面上的年轻人,见那年轻人胸口一起一伏,血花便随着胸腔的扩张四溅而出,他不由得是哭了起来。 “你个丁老三,还欠哥哥一顿酒……”姓陆的甲士强行憋住了哭腔,他忍痛对姓丁的说道,话却在说了一半时哽住了。 这酒,说出来又有何用?丁姓年轻人肺部贯穿,显然已经命不久矣,还有个屁的酒喝,更不要提是此刻这般交谈的场景了。 丁姓年轻人俊俏的脸蛋儿上已经写满了痛苦,若非是他意志坚定,估计早就撒手人寰了。 然而,就在这刻,呼吸已经是感觉不到气流注入的年轻人又一次说话了,只听他的气息微弱,面色苍白道。 “哥……那,那壶酒……到了下面……再请吧。” 说罢,只见这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上骑都尉的年轻人便是长长的合了眼,终于瞑目。 而在他身旁,陪他说完了最后一席话的那个陆姓年轻人,却在这一刻长长的哽咽了,匹夫,死疆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七章 温家,徒子 东晋的营帐间,挂了一轮明月。 夏日的蝉鸣回荡在诸多青白色的营帐上空,分外悦耳。 却说,东晋主营的大帐内,身着黑色重甲的那个胖子正优哉游哉的躺卧在那柄宽大的太师椅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营帐门口的布帘。 门外,值夜的甲士站的笔直。 伴随着越发刺耳的蝉鸣声,温阳走出了自己的王帐,步履轻盈的来到了那座战场的边缘地带。 战场上,许多身披轻甲的年轻战士正在井然有序的打扫着在烈日烘烤之下已经有些腐臭的尸体的战场。 尸体的猩红鲜血染红了大地,土地上,不知是鲜血的缘故还是花色本就这般刺目,艳丽的玫瑰盛开在战场的周围,分外妖艳。 温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横七竖八在战场上的甲士尸体,不由得是眼角上微微泛红。 “可惜了我大晋,好山好水好儿郎。”只听温阳有些哀苦的叹道,旋即是转眼看了看身旁一棵垂杨柳。 杨柳树梢隐隐冒着一些绿意,兴许是因为北邑的地理位置过于靠北,温度也算不得高,此时此刻虽已是立夏时节,面前的垂杨柳却依旧只是刚冒新芽的样子。 温阳上前两步,靠近了垂杨柳,只见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树干,而整个人的注意力却全部放在战场上。 白日的战阵中,倒下了数以千计的晋国儿郎,此刻他们大都是安静的闭了眼,默默的等待这被自己的袍泽拉去,埋进万人坑。 温阳回头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一个拖着一具尸体艰难前行的年轻战士,他非常和蔼的对那名战士微微点了下头,旋即开口说道。 “你身后的那位兄弟已经战亡了,他应该带着他的尊严葬入坟墓,所以请小兄弟将他背起来,千万莫要继续拖拽了。” 他的声音温和,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虽然是隐约中难免不了一丝沧桑,却是仍旧说的那名拖拽着尸体前行的年轻人不由得当场一怔。 然而,当年轻人正要照着这道声音的指示去做的时候。 一阵腐臭,再此从死者身上传了出来,熏得人不由得是鼻子一酸,顿时赶忙是用袖口挡住了鼻子,不再去思考分毫将尸体背在身上的事情。 温阳见状,不由得是蹙了蹙眉,只见他手上动作轻微,却仍旧是面带笑意的向着年轻人走去。 “小兄弟,这位战亡的老兄看来是已经开始腐烂,兴许是昨天打扫战场漏下的,如果小兄弟不介意的话,不妨让我来背这位仁兄吧。”他说道,话语间温和且诚恳。 这道声音不由得让远处的年轻人再度愣住,却是片刻间转过了神来向四下张望而去。 四下黑漆漆的,除了月光洒下的不远处,一棵树下仿佛有一个人的身影,其他地方是再看不到任何人。 温阳见状笑了笑,只见他向前走出几步,身影便是终于在年轻士卒眼中看清了。 却说,年轻人见来者身材并不高大,且年迈佝偻,不由得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多谢前辈好意,晚辈自己来便是。”年轻人说道,旋即也是毫不含糊,一把将尸体从地面上拽起,紧接着便背在了身上。 温阳看到了这番场景,不由得是眼角间流露出了些许惊讶。 以他高深莫测的龙王境界实力如何感受不到年轻人此时此刻内心的那一缕缕波澜呢?然而,他却是这般决绝的将一位从来都未曾谋面的袍泽尸身背在了身上,面不改色心不跳。 温阳不由得对面前的年轻人生出了几分兴趣,只见他昂首阔步向前,仅仅是几步的功夫,便来到了年轻人身前,将一只手搭在了年轻人身着甲胄的肩膀上。 只听他有些豪气的笑道:“好小子,有血气!” 说罢,他便拽着那名年轻士卒飞身而起,仅仅是一两个瞬间便是刹那掠出了数百丈的距离。 他们二人飞身在军营的诸多白色营帐之上,温阳是步伐稳健,闲庭信步。 而那被温阳拽住了肩膀的年轻人感受到此刻飞翔在空中的状态时,竟然并不感到害怕,只见他先是抬头看了看拉拽着自己的温阳,旋即是望着明月微微一笑。 温阳脚步如飞,点踏在空中是如履平地。 却说越过了一座小土丘,终于是临近了北邑的一座死水湖。 …… 温阳将年轻人放在了地面上,他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笑意。 “就将你背上的兄弟留在这儿吧,这里山好水好,适合他。”温阳道,转而是看向了年轻人的那一副明眸皓齿。 年轻战士的眼眸在月光下发出了清澈的光芒,略微可以看得出他对方才那凌空御风而行的一身本事是有一丝神往,他愣住了。 “想学吗?” 突然,温阳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一声当他发出时便已经是远在湖边,有些优哉游哉。 年轻战士有些迟疑着点了点头,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赶忙是跪在了地面上,大呼。 “参见王爷。” 温阳笑了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见他用自己那只粗糙的手捧起了一弯湖中月,在脸庞上擦拭了下。 湖心映月,月光洒下宛如银霜般散撤在湖面的清水上。 湖水有一丝冰凉,温养只觉得是神清气爽,却也在嘴角处抿了抿,略微露出了一丝苦涩。 死水多咸,故而下一刻温阳就再摆不下高手的架子,低头啐了两口唾沫。 “你愿不愿意啊,年轻人?拜入我的门下,日后不仅能保家卫国成就国之栋梁,更有一世英名可流传千古。”温阳再次说道,却说这一次,无疑声音就要沙哑沧桑多了。 年轻人在原地有些愣神,却说过了片刻之后,他不由得是打了一个激灵。 “晚辈陈墨,愿意拜入师父门下潜心学习,争做国之栋梁。” 他的声音坚定而稳重,却是丝毫不出现一点一滴怀疑和犹豫,只听他如是说道。 下一刻,在这北邑的一座叫做范阳湖的小湖湖畔,有个年轻的东晋战士,低了头对师父行礼三七二十一。 …… 他的头分外用力,磕出了血,却也撞开了一条通往锦绣前程的康庄大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八章 送行酒 清晨,阜阳城的城头已经被一抹夏日的晨雾所笼罩。 洛云真自大帐中走出,有些困倦的揉搓着睡眼惺忪的眼角,目光清澈而透亮。 这一日,是虎扑营与先旅营换防的日子,大清早,洛云真便看见李桐庐早早的孤身一人来到了自己帐前等待,手中提了壶是陈了年的绿蚁,看样子是来辞行的。 李桐庐身杆笔直,见洛云真身着青白色銮金战甲走出营帐,是立即行礼恭敬道。 “末将李桐庐,特来辞行。” 说罢,只见他举起手中掕着的酒壶,放在洛云真面前,打开了盖子。 一股芳香的酒气转瞬间传遍了营帐四周,伴着夏日里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不由得是让洛云真眼前一亮。 “好酒。”洛云真说道,旋即是将脸蛋儿凑了过去,仔细的闻了闻。 李桐庐闻言微微一笑,只听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道。 “好酒是好酒,只可惜还是最烈的陈年绿蚁,若是一壶温良些的剑南春,该有多好!” 却说此言一出,洛云真则是眼前一亮,只听他沉声道。 “若是李将军想喝上好的剑南春,我倒是有些存货,再加上魏丹赐下的御酒,不多不少,刚好两壶。你且拿这一壶陈年绿蚁与我交换便是。”洛云真说道,话语间满是笑意,眼珠子却在李桐庐的哪壶沁人心脾的陈年绿蚁上是挪不开了。 不料,就在这时,李桐庐闻言赶忙是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有些认真道。 “在下不过是个区区四品官,配不上宫廷里的御制的好酒,将军要是想喝这壶绿蚁,拿去便是,我再用别的好酒请将军为我送行即可。” 他的话音决绝而坚定,仿佛他完全不在乎宫廷里的那些个好酒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似的,目光是同样片刻挪不开自己手中的绿蚁酒壶,还真有点舍不得的样子。 却不料,就在这时洛云真已然是飘身回帐,取了一壶宫廷里用青花瓷包装的御瓶,是快步向帐外走来。 “这壶酒我就在此地开了为你送行。” 洛云真的声音响起,清澈而响亮,只见他手中动作不断,将两个手掌大小的酒碗便是分发给了李桐庐一个。 只听“嘎巴”一声响起,用瓶盖密封的非常完好的宫廷御酒便被洛云真亲手打开。 一股弯弯清流从花纹繁杂的青花瓷瓶中被倒了出来,分别汇入两个酒碗中。 酒水在碗内盘旋,散发着淡淡桂花香气的宫廷御酒便被洛云真尽数倾倒进了他拿出的两个碗中。 洛云真看着玩内漂浮着的点点酒糟,不由得陶醉了下,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 “也许用宫廷的剑南春来招待李将军的确有些不合礼法,但是这三年酿的桂花酒倒是还算符合规矩,不妨就用它来代替你那一壶陈年的绿蚁酒吧。” 说罢,只见洛云真旋即是举起了酒碗,大笑了起来。 “干。”洛云真说道,便是将酒碗放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清香的桂花气息掺杂着浓郁的酒香划过齿间,仿佛是在苍茫的大海中宛如凉风拂面,如何不清爽舒畅。 “好酒。”李桐庐同样是一饮而尽,只见他面庞坚毅,喝完后不由得是长叹一声。 却说洛云真在此刻有些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李桐庐的肩膀,他没说什么,因为今日之事今日了何必要日复一日的等着日后可能没机会了再去悔过。 然而李桐庐见状则是心领神会了起来,只见他非常感激的看着洛云真说道。 “将军放心,末将一定活着回来。” 他的落下,旋即是转过身向着身后矗立着的一匹战马走去。 只见他异常坚毅的翻身上马,对着洛云真恭敬作揖起来,旋即是拍马而去。 “李大哥,若是你此行身死,我定要在坟前请你喝上一壶上好的剑南春。” 看着李桐庐远去的背影,洛云真有些愣神的茫然说道,只见他眼眶中透着一股子的忧虑,却又是隐藏的很深,一般人也难以察觉。 却说李桐庐夹马狂奔到自己的营帐前,翻身下马,旋即是昂首阔步入帐,在帐内取下了一杆在营帐昏暗的灯火下闪着寒光的巨大战戟。 他手持战戟走出了大帐,翻身上马,驾马踩踏着城中幽绿色的青石古道,便是面容肃穆的向着城外而去。 …… 城墙上,北邑的守军先旅营已经是准备就绪,时刻挽弓待发,准备着与东晋的士卒决一死战。 而在北邑的城墙脚下,东晋的大阵却与往日略有所不同。 今日的东晋战阵,来了许多手持长刀盾牌的战士,似乎是察觉到了北邑这边调整部署的情况,东晋方面在攻城队伍上也做出了调整。 战场上,来自两军的喊杀声皆是响彻天地,足见两军交锋前的雄姿英发。 洛云真踩踏着飞剑定风波来到了九霄云上,他向下俯视着整个战场,见战场上彩旗招展,不由得也是心潮澎湃。 “这等阵仗,可真是一场硬仗啊。”只听他不自觉的感叹道,旋即是用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在太阳的炙烤下不由得是显得有些疲惫。 却说身披黑色重甲的持戟将军,骑着战马已经是来到了城墙脚下,只见,他丝毫没有要停马的意思,便是快速的驾马沿着城墙边上的走马道拾级而上。 当他的身影骑黑马披重甲,出现在阜阳城头时,刹那间北邑甲士便是精神一振,转而是喊杀声愈演愈烈。 “将士们,你们且记住了,我们先旅营自古便只有一鼓作气,勇往直前。” 李桐庐骑着黑色的骏马在城墙上来回地踱着步子,他正气凛然,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 只听,他话音落下,顿时北邑阜阳城头安静的是落针可闻。 然而,这种情况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 下一刻,阜阳城头上的甲士们便是一齐高声大喝了起来。 “为了邑国,十死无悔!一鼓作气,勇往直前!” 却说此时,洛云真在九霄之上是眉目含笑。 而在那片祥云之下的阜阳军阵前,也早已经是云霭尽散,山川锦绣,皆一览无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三十九章 大戟破甲 阜阳城下的东晋军阵中,有一名骑乘高头大马的魁梧战将隐藏在战阵的队伍中。 战将身材魁梧,单是看手上的粗糙老茧,便可以看出其战斗力绝对是非同凡响。 却说就在这一日的正午,东晋甲士个个是满面戏谑的望着城头上那些个伫立着的北邑军卒,他们有的表情狰狞,有的则是从骨子里透着一种歧视。 “北邑的缩头乌龟,今日不出来受死,更待何时?”只听城下纷纷乱乱的声音中,有一名面向粗犷的中年战士高声吆喝道,声音是分外的响亮,顿时是令的北邑的将士们心中压抑起了一股怒火。 “龟孙,看老子一箭射死你。”一名愤怒的年轻北邑甲士看着城下的那名东晋汉子,他旋即是动作紧凑的弯弓搭箭就是要一箭取走那高傲男人的项上人头。 “小六儿,你去取来免战牌挂上。” 却不料,正在驾马审视队伍的中年校尉听闻了此言非但不怒,反而是平静的招呼起了身后紧随着他的一名年轻人。 “将军,这不太合适吧。”那名被中年校尉呼做小六儿的年轻人听闻了此言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守城战士,他面庞一滞继而说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既然他们这么不讲究,咱们又何必开战呢?”中年男人说道,旋即是驾马在城墙上狂奔了起来,马蹄子踩踏在城墙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哒哒哒哒声。 下一刻,只见中年将军已经是纵马而立,他朗声对着城下笑道。 “城下的疯子听着,我等已经挂起免战牌,今日只固守不出,休要再学疯狗叫唤了。” 说罢,只见他一勒马缰绳,黑色战马旋即是抬起了前蹄在空中凌空虚踏,发出了一连串的嘶鸣。 城下,东晋军阵中,方才隐藏的很好的魁梧战将闻言不由得是略微皱了皱眉头,他继而是快速策马狂奔出了军阵,独自一人傲然立于阵前。 他喝到:“北邑的小儿,休要不知廉耻,速速下来与本将决一死战。” 他的肌肤非常粗糙,黝黑的肤色中透露出了一股子的危险气息,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嚣张跋扈了起来。 却说北邑的城墙上,中年将军见状不由得是在眼角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兴趣,只见他转过身轻轻地拍马,便是从城墙上拾级而下。 洛云真在云霄上对脚下的一切看的是清清楚楚,他不由得在嘴角流露出了一抹笑意,旋即是飞身而下,脚踏飞剑来到了阜阳城头。 “开城门。” 城下,李桐庐大声对着城上的守军喊道,他则是一人一骑横刀立马在城内的跑马道上时刻准备蓄势待发、一冲而出。 “轰隆。”城墙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了。 李桐庐快步拍马上前,手持银光闪闪的战戟,面容冷静。 洛云真看到这里不由得是在眉眼间透露出了一丝赞许,只见他双手负后是独立城头,抬眼观望。 城墙的门打开又关上,城外的吊桥放了下来。 一道身影,身披黑色重甲,手握银色战戟,肩膀上则是缠绕着一席大红色的耀眼披风,显得是好不气派。 却说伴随着吊桥的缓缓放下,中年将军快步驱马跃上了吊桥。 他的战马在桥上狂奔着,踩踏着桥头那块厚实的木板之上,是一跃而下。 伴随着吊桥的缓缓再度升起,李桐庐一人一骑是潇洒出现在了东晋军卒的视野中。 “北邑赤峰校尉李桐庐在此,何人还不速来受死?” 他傲立于阵前,朗声说道,话语间自信意味十足,却是负戟而立,孤身面对数万东晋大军仍旧面不改色。 东晋战阵中的中年将领见状也是拍马上前,于李桐庐身前十丈外勒马站定,旋即是朗声开口说道。 “我乃东晋合击将军孟长山,且看你这秋后蚂蚱能在我手下,蹦跶几个回合?” 他的话语间挑衅意味十足,只见他手中战刀横卧,是面露狰狞。 两人目光交汇,互相从彼此的眼神之中都可以看得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怒火。 …… 三通鼓响,战场上的交锋也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只见李桐庐反应迅速,片刻间便驱马向前狂奔了起来。 而那名东晋的合击将军也是丝毫不甘示弱,只见他愤而提起了手中战刀,便是一挥马缰绳,同样的向着来犯的对手策马狂奔。 两骑相撞而去,战将们手中的战刃是顷刻间便碰撞在了一起。 铁器相碰迸发出了耀眼的火星,铿锵的声音则在阵前回荡不止。 只见,两匹身披战甲的战马分别是头头相对,互相顶力是彼此不甘示弱。 一柄战刀劈砍在银亮的战戟上,战戟则是横着招架在李桐庐的头顶,伴随着手臂上时不时传来的酸麻之感,他不由得是微微露出了一抹惊骇神色。 “这等膂力,绝非是普普通通的陷阵猛将。”李桐庐在心中感念道,旋即是将左手一横,便将大戟的矛尖刺向了身前的猛将胸口。 黝黑汉子见状,较为悠闲的微微一笑,转而是身体向后一仰便躲闪了开。 他将长刀屹立在地面上,看向李桐庐的眼中,神色不由得也是多了几分认真。 只见他在大戟扫过之后便迅速的起身向着身前的李桐庐跃起便是一刀。 李桐庐见此场景,不由得是脸上神色再次变得略微有些凝重,表情也是随之僵化了。 “找死。”只听那名东晋战将大喝一声,旋即是将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砍了下来。 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响彻在两军阵前,城墙上的洛云真不由得是面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不由得低下头嘀咕了一声,何其惊险。 却说城下,刀光剑影来回颠倒竟然是转瞬间已经流逝了十几个回合,两名战将皆是膂力出众之辈,对杀起来也十分外的不讲情面。 只见李桐庐将大戟高举过头顶,目光中则是闪过一丝凶狠,旋即是将兵器向着东晋猛将左下方的一块重要部位横扫而去。 东晋将领见状赶忙起身招架,却不料被李桐庐借力打力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战戟从他左侧胸口的位置划过,他赶忙向后方躲闪了去,戟尖却还是在他胸口的铁甲上处留下了一条可见血肉的尹红线条。 于是,这一日,两人你来我往纠缠了数百回合,未分胜负。 决胜,约明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章 胜 隔日清晨,洛云真早早的便出了营帐,只听得城头号角声响起,他便是抬眼望去,愣愣出神。 李桐庐已经是身披重甲,孤身一人来到了城门前的那条走马道上,只见他抬头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他胯下的战马已经是被换成了一匹枣红色的白绒鬃汗血宝驹,却见他身披甲胄,眉眼间寒光凛冽。 “砰砰……” 战鼓声响起,他面前的巨大城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他快步驱马向前,汗血宝马则是发出了阵阵低沉的鼻息声,踩踏着清脆的马蹄子,格外引人瞩目。 在李桐庐身后,一席大红色的宽敞披风迎风招展着,显示出了这名壮实武人的雄姿英发。 他旋即就将铁戟凌空一转,半月弧形状的刀刃便被李桐庐强行横在了身后。 城外,一名黑脸大汉正面容肃穆的等待着即将出城的汉子,他手持长刀,披轻甲,头顶上戴的那顶镶金边的头盔是异常的光彩夺目。 天空中时常回荡起几声鸟鸣,在这片灰蒙蒙的苍天之下显得格外的肃杀。 李桐庐自巨大的城门口冲出,大门尚未开启,却说他身后已经足足是展开了数百人的仪仗队伍,皆是骑马前行,英姿飒爽。 洛云真骑了自己的那匹大宛马,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城中的青石板道路上,马蹄子踩踏着青石板砖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哒哒声,霎时间,惊起了周遭的蝉鸣声阵阵。 只见他手中提了一个定窑烧制的青绿色瓷瓶,身上穿的则是一件金锣绸缎的清雅白衫,表情闲适轻松,在马背上却好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他的双眸微微睁开,一副好看的剑眉则是赫然展现在他的双眸之上,显得是尤为气态潇洒。 他轻轻握住了腰间佩剑,眼角余光看向街道两旁的各项光景,不由得有些困倦。 …… 城外,轰轰烈烈的战鼓声响彻云霄。 却说两名身披重甲的壮硕武人是相互勒马而立,手中轻描淡写的向着对方抱拳致礼,便是同时提起兵刃就要准备开始一场你死我活的战阵捉对儿厮杀。 这一日,李桐庐身后有了仪仗队伍,自然胆气与战力都会较之昨天更上一层。 然而敌方的合击将军却是面容淡定,表情上是丝毫不畏惧李桐庐的实力提升。 云开云合。终于,古老的阜阳城头之上闪烁起了一抹微红日光。 双方将领见此场景顿时皆是心中一震,下一瞬,便提起了兵器相互扑杀了去。 李桐庐由于昨天的厮杀过于生猛,故而今日的手臂上部还有些隐隐作痛,当他见到对方将领仍旧是手臂力量充足,将一柄战刀挥舞的是虎虎生风,不由得是在嘴角的最末端流露出了一抹苦笑。 “杀。” 他高声喝到,意在为自己壮胆。 只见他旋即是将身后大戟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提到胸口,用戟尖对准了东晋的合击将军,便猛夹马腹,策马狂奔起来。 两匹分别重达千斤的巨大战马踩踏在大地上,使地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两方助阵的战士们见状,不由得是同时屏住了呼吸,看向了对方主将,有种格外的兴奋紧张之感。 洛云真在马背上继续是晃晃悠悠,他听着街道两旁军营中传出的阵阵操练声,不由用掌心擦了擦额头的露出的一抹汗水继续前行。 城内远远地就可以听到城外的喊杀声,声音震耳欲聋,扰弄得城内百姓和诸多操练的将士都热血沸腾。 李桐庐和东晋将领手中的兵刃在电光火石之间碰撞在了一起,随之响起的则是城内外观战将领的一阵喝彩声。 只见,两名将领手上兵器一触即发,下一瞬便已经分开。 两匹战马分别发出了嘶鸣声,相互都是从另一骑的身边一冲而过,顷刻间便已经再度相距十余丈远。 两人分别牵马转身,几乎是同时,默然的发起了第二次冲锋。 “杀。” 两人分别冲着对方喊道,面庞间皆是流露出一丝的狰狞,彰显着将敌人斩落下马的那一份渴望。 他们胯下的战马鼻息声分外响亮,伴随着两名战将的喊杀声,不由得都显得有些凶悍了起来。 “呯。” 金属相撞的声音再度响起,却说那柄通体银亮的大戟已然是和东晋战将手中的战刀碰撞在了一起。 双方相互拿着长长的兵刃僵持着,一声声金属摩擦所产生的音鸣不由得是刺破众人的耳膜,瞬间令得助阵双方许多人忍不住是捂住了双耳,面容不适。 大刀在大戟长长的铁杆上抹过,吓得李桐庐赶忙是顺势将战戟横起,松开一只手迅速的躲避起长刀的抹手一击。 “死。” 东晋战将见状,眼睛瞄准了李桐庐脑袋脖子部位的一个漏洞,便是抬手做势一刀砍去,打算将这名与自己周旋了数百回合的北邑猛将削掉头颅。 李桐庐面庞上见此一刀砍来并未显现出几丝慌乱神色,只见他也不招架,只是身体顺势向后方倒去,转而是轻松的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 他抬起身,再度将手中大戟扫出,只见战戟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半圆儿,旋即是碰撞在了双手持刀却由于一刀砍空力量匮乏所露出了些许破绽的合击将军身上。 面容黝黑的合击将军被这一击抽中,身体不由得是向一侧倒飞出去,口中只感到一阵甜意涌了上来,随即便吐出了一口鲜血,一命呜呼。 这整个过程,前前后后,虽然只有短短三五个回合。 但是双方交战的将领却都是早已因为炎热的天气而大汗淋漓。 李桐庐用手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水,旋即是对着战阵前已经哑口无言的东晋甲士们高声大喝了起来。 “我北邑男儿风采,岂容得你等鼠辈玷污。” 说罢,只见他驱马掉头,向着身后的仪仗队伍便是缓缓而去。 而在那座城墙之上,有一个年轻人手持一柄华美长剑,正带着笑容呼喊着他的名字。 那名年轻人面容英俊,身披白衣是羽扇纶巾。 只见,他牵了一匹毛色雪白的大宛马,就那样面容和蔼的站在那儿,尽显书生意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一章 何其哀哉 东晋的战阵之中,不知为何有一名年轻却衣着华美的弓手红了眼睛。 只见他目光愤恨地盯着骑在马上缓缓而行的李桐庐,眼角处则是流露出了一丝凶狠。 弯弓搭箭,旋即是就要向着李桐庐的背影一箭射去。 洛云真目光刚好从李桐庐身上移开,却看到了李桐庐身后的这一幕,顿时是面露惊骇神色。 “小心。”他大声高喝道,却说那一支被东晋甲士射出的箭矢却是丝毫不留给李桐庐反映的时间,下一瞬便是已经插在了李桐庐脊背上,透过铁甲,刺入皮肉。 腥红的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李桐庐则是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头。 他转过脸去,面容中透着一股子的愤怒,只见他抖了抖手上的战刃,便是勒马而停,静静地将战马掉过头来。 洛云真已是飞身下了城墙,只见他神色匆忙,双眼中则是爆发出了愤怒的火光。 定风波不知何时已经从剑鞘中飞出,刹那间便斜掠向了那名射出羽箭年轻人。 只见他的身影飞速来到了李桐庐所骑乘的那匹战马下面,将李桐庐一把搀扶了下来,揽在怀里。 李桐庐看了看洛云真的表情,神色便有些恍惚了。 只见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却又是转瞬即逝,下一刻便被一种痛苦的表情所取代。 “将军。”李桐庐有些痛苦的开口道,只听他的声音沙哑,不自觉间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忍着点儿,我给你拔箭。”洛云真说道,旋即是用手在他的胸口点了两下,便将李桐庐的心脉封住,继而拔箭。 却说当那支羽箭被从李桐庐背后拔出时,洛云真却愣住了。 只见,一股猩红的鲜血非但没有因为被洛云真封锁了心脉而停止喷涌,反而是愈演愈烈。 “这是?” 洛云真见此场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只见他有些紧张的将目光凑到了李桐庐身后,却是下一刻不由得目瞪口呆。 “心脉……穿了……” 洛云真哽咽了,他不由得是垂下了脑袋,无力的掉了几滴泪水,痛哭起来。 自己的得力干将,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这般害死,还是被背后的暗箭所伤,何其悲哉! “将军,我想喝酒。” 李桐庐的声音响起,不由得随着他越发变得苍白的脸色而越发的低沉。 洛云真闻言微微一怔,只见他用手拍了拍李桐庐的头盔,是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 “好。”他说道,话语间流露出的尽是悲痛。 于是,只见他飞身跃起,顷刻间便上了城池,提起了那只定窑烧制的雪白中透着绿光的上好瓷瓶,飞身下来。 然而,当他再度来到李桐庐身边时,这名中年将军却已经因为失血过度而变得意识恍惚了。 “请将军喂我。”只听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旋即是闭上了眼睛,面容变得更加疲惫了。 洛云真闻言,也不多想,只见他赶忙打开了瓷瓶。 刹那间,酒气的芳香弥漫在阵前,顿时令的双方的将士们不由得是直了眼睛。 洛云真的眼角流出泪水,泪水随着夏日的阳光向下流着,直到被烤干。 他将酒壶的瓶口对准了李桐庐的嘴唇,只听他轻声说道。 “张嘴,老李!” 洛云真的声音急切而慌乱,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子难以掩饰的伤感。 李桐庐闻言,在意识恍惚中缓缓地张开了嘴,他也闻到了那阵沁人心脾的酒香,嘴角处则是略微流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酒。” 只听他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旋即是张着嘴静待洛云真灌酒。 洛云真将酒水从他嘴角灌入,酒香气夹杂着一股清凉进入了李桐庐的嘴中。 “谢谢将军带来的酒……”李桐庐喝完一口,咳嗽了两下,便轻声说道。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了,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有了回光返照的气象。 “将军,在下家中尚且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还需要承蒙您照顾一二。”李桐庐说道,却是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 洛云真哭着点了点头,见李桐庐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他终于是忍不住的放声哭了起来。 李桐庐听见了洛云真的哭声,不由得是抬起手,有些疲惫的为洛云真擦拭起脸颊上的泪水。 只听他低沉且愈发变得沙哑的嗓音再度轻轻响起。 “将军,辛苦你了,往后还要麻烦你给我小儿说上一声,他爹是怎么死的。今日幸得将军灌酒两口,喝上了这辈子最好的剑南春,此生也算无愧……” 李桐庐道,然而随着话说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声音也是变得越来越小。 话音落下,他便已经缓缓的昏厥了去,一只放在洛云真脸颊上为他拂去泪水的手缓缓垂下,随即就再也没有了呼吸。 洛云真看着自己怀中的魁梧男人,他不由得是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仰着头,两行泪水便从他两颊轻轻滑落。 “嘀嗒,嘀嗒。” 眼泪跌落在中年人的眼皮上,男人尚且还没有死绝,有些不适的挤了挤眼。 然而,被刺穿了心脉的他却是注定再也醒不过来了,此生无愧将军灌酒两口,何其哀哉。 下一刻,洛云真将怀中的李桐庐扛了起来,将他的尸身放在了马背上,便转过身向着东晋的战阵走去。 那柄定风波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名护卫模样的中年人当空击落,掉落在地面上是已经沾染了灰尘许多。 洛云真抬起手,将定风波从人群中御出,旋即是握在了手心里。 他的步伐坚毅,眼神中则是充满了愤怒的神情。 那名衣着华美的公子哥并没有被洛云真方才的一剑刺死在当场,只见他高坐马背,面庞上则是多了几分的戏谑神态。 “殿下。”一个声音从那名衣着华美的年轻公子哥身旁响起,声音沙哑而低沉,不自觉间给人一种沧桑之感。 只见,在华服公子哥身旁,有一位面容枯槁的年迈老者,老者见洛云真身着白衣,是飘飘然带着愤怒走了过来,顿时是心中犯起了一阵的嘀咕。 却不料。 “陈轲,你怕什么,隔着这么远,他还能越过战阵来找我的麻烦?你给我上去会会他,敢后退一步,也是杀无赦!” 说罢,只见华服傍身的公子哥有些不满的白了一眼说话老者,旋即是不再理会,面容不善的看向了远处正在向他们缓缓而来的洛云真。 于是这一日,有白衣要孤身一人闯大阵。而他带来的上好庆功酒,却成了赤峰校尉李桐庐的第二碗送行酒。 何其悲乎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二章 单身陷阵 “我兄弟李桐庐,是凭借胆气和实力取得了此战比武的胜利,却又有如此卑劣小人,喜好背后暗箭伤人,此仇不报,我洛明忌不配为人。” 白衣人步履平稳,话语间气势力拔千钧,在他话音响彻在阜阳城下时,不由地让地方阵中的那名华服公子微微愣神。 华服公子哥低下头,看了看在自己身边仍然不肯走开的年迈护从,他面容顿时便不悦了起来。 老者见华服公子面露愤怒神色,不有的是赶忙打躬作揖解释起来。 “殿下,面前此人实力恐怕不在老奴之下,若老奴与之对杀,虽未必会输,却也实在难保殿下安全,故而还是请殿下先行退去之后,我等再竭力克敌吧!” 老者言辞中透漏着些委婉,眼中则是表现出一线恳求的神态,只见他旋即转过身,便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简朴的铜黄古剑,表情也是狰狞了起来。 年轻人闻言微微蹙眉,他不由得是在眼角余光中闪现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旋即是调转马缰绳便向大营深处而去。 洛云真眼见此景,不由得怒意继续喷涌上心头。 “杀完人就想跑?天下间还没有这么好的道理。” 只听他怒喝一声,于是便已经愤而拔剑,向着身前方向的年迈老者就是狂奔了去。 他的步伐稳健异常,手中长剑定风波则是在夏日的艳阳高照之下闪烁起耀眼的剑光,分外醒目。 “孺子不知礼数也!” 洛云真高声道,只见他顷刻间已是在眉宇中笼罩上了一丝阴翳,目光中则是杀气十足。 他的步伐继续向前狂奔着,只见他一袭白衣飘荡开来,转而带来的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仙风道骨。 “大胆。”背对着洛云真骑马跑路的年轻人闻言不由得是勒马停下,只见他浑身颤抖,继而是愤怒说道。 却说此时,洛云真已经是将手中定风波向高空狠狠抛起,旋即是有一道灰色的气息流转于剑锋之上,刹那之间便是铺散开来。 剑光闪耀,顷刻间是晃得面前老者与众护卫眼中多了一丝忌惮,只见老者手抚长须有些心惊的喃喃说道。 “化龙上镜?!” 他的眼眶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却也是无可奈何,便只好向着身旁的护卫招呼了一下。 顿时,年轻公子哥身边的全部护卫几乎是顷刻间便全部倾巢出动,一个个踩踏着战阵中战士的头顶,是步步生莲花,好不神仙风采。 “找死。”洛云真怒喝一声,只见他身后的一轮金龙光圈开始浮现出来,转瞬间便如同耀阳般发出了极为炽热的烘烤感。 洛云真提起手中定风波,只见他目光淡定,看着身前踩踏着长风而来的诸多武道高手是怡然不惧。 定风波再度从高空落下,片刻间便被洛云真抬手抓住。 只见洛云真动作简单,转手就是凌空一剑扫出,灰色剑芒旋即便是从定风波之上被分离了出来,化作一道耀眼流光,向着东晋的诸人扑去。 “刷——”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在那道白衣身影身前,有数名东晋战士被拦腰斩断,脸庞上几乎尽是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继而是死不瞑目。 那道奔袭的白色身影见状,有些缓慢得停下脚步,只见他没有继续向前狂奔,急于迎战,反而是步履轻盈的踱起步子,闲庭信步的走着。 一股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使得对面狂奔而来的战士都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有些忌惮的看着缓步而来的年轻白衣人。 洛云真眼角中流露出了些许火光,只见他一跃而起,随即便已经凌空虚踏于九丈高空。 “尔等,若今日挡我,便当把命留下。” 他的声音分外清冷,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令的面前诸位敌人不由得是背后一凉,流起了一抹冷汗。 却说此刻,方才那名慌张跑路的年轻人竟然是已经掉头返回,出现在了诸位敌方强者的身后,骑着马,遥遥而来。 “我有意气问苍天,一事岂能一剑了。”洛云真说道,声音正气浩然,只见他动作机敏,刹那间便已经将手中剑锋举过头顶。 一抹赤金色剑气自剑柄上流转,刹那之间已是来回飘荡了数千里。 老者见状不由得是瞳孔有些收缩,眼见着面前的年轻人将手中宝剑化作修罗,他却压根无能为力。 一条紫色巨龙自他身后升起,已经是初据龙形,虽然未达化龙上镜那般神通,却也几乎是所差无几。 “剑来。” 却说洛云真见此一幕不由的是高喝了一声,旋即便再次将定风波抛向空中。 然而,只见远处,一柄柄北邑军卒手中或是腰间的佩剑随着年轻人的声音响起皆是被同时凌空御出,在空中盘旋不止。 伴随着年轻白衣人手中动作的向下按压,这些个被驾驭着的宝剑竟然是一柄一柄的在空中有序的排列整齐,宛如一条铁打的长龙一般便是向着洛云真缓缓地飞来。 “走。”洛云真低喝一声。 只见数百柄被打磨的冒着寒光的绝好兵器便相继从洛云真头上掠过,紧接着便飞到了身前的数十位联袂高手过道之前。 洛云真身后的巨龙停止了盘旋,而那条身段磅礴的剑龙则是静静地被洛云真控制在数十位敌方的高手过道的正前方,佁然不动。 一剑被老者抛出,长剑之后则似有蛟龙盘旋,剑锋宛如银钩倒挂,星月无痕。 却说洛云真在此刻竟然是突兀笑了,只见他仰面朝天,大笑着将眼泪和伤心一并咽到了肚子里。 正当老者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解洛云真正在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却说意外的一幕就已经发生了。 只见,那条铁打的剑龙之上,早已经是缺少了领头的一剑。 便也就在几乎同时,洛云真将那名手持银弓的年轻公子哥的头颅是一剑削下,用定风波是直接送回了自己面前。 于是,这一日,洛云真为李桐庐报了一箭之仇,他以一种几乎疯狂的姿态闯入东晋战阵,迎战数十位武道高手,最终击杀东晋年纪最小的临西王,负重伤,而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三章 三壶好酒,一捧灰 傍晚,一具棺椁被陈列在阜阳军阵的英烈堂中,照映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尤为形单影只。 英烈堂外,有数十位身披甲胄的战士面容肃立,他们表情中无一不是透露着一股子的愤怒与不甘。 “老李死的太憋屈,老大,请你允许我明天带上营内一百兄弟出城,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卫木衫眼眶红润,他看着洛云真,有些愤愤不平道。 洛云真闻言,抬起了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有些感慨,却还是摇了摇头。 “老大。”卫木衫继续恳请着,然而洛云真却只是继续摇头,不回答他些什么。 祠堂内的灯火跳跃着,火光洒在了李桐庐那张已经没有血色的面庞上,显得格外诡异。 洛云真白衣飘带,悍然若仙,却在此刻看着树影婆娑的样子泪眼阑珊。 “老李,走好。” 他说道,旋即是取出手中那壶御制的剑南春,在祠堂的门前洒了下去。这一刻,他沉默无言,于酒香气甚至也是视而不见。 远处再度传来了打更鼓的清脆敲击声,洛云真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色,轻轻抚了抚额上的汗水,他目光透亮,眼眶中彷如镶嵌着一颗漂亮的珍珠。 他的双手在身前相叠,继而是缓缓推出,对着李桐庐所躺卧的棺椁便是恭恭敬敬的一揖。 在他身后,数十位将领见着这一幕,不由得是同时对着棺内的逝者抱拳行礼。 “走好。”诸将领异口同声道,旋即便是将声音传遍了坐下四方。 于是就在这一个安静的听不见蝉鸣的夏夜里,在这座阜阳军阵的英烈祠堂中,所有的将领举行了一场特别的送行仪式。 他们将自己对逝者的思念都寄托在这深深地一记抱拳中,直到高高的月亮落下了山,无人松手。 …… 深夜里,高高的柴火堆架起了李桐庐的棺椁。 夏日炎热,敌军封锁了城池,故而无法让李桐庐的尸身顺利的回归故里。 所以,每一位在这种战况下战死的军卒,都只有一个命运,那就是——焚化! 洛云真手中掕来了魏丹御赐的那最后一壶剑南春,他打开了瓶盖,泼洒在了准备点燃的柴火堆上。 酒水缓缓洒下,伴随着夏日里炎热的空气,顿时便弥漫了开来。 却说此刻,这种奇妙的酒香却是如此的让人内心感到缠绵与不安。 洛云真用手接过一旁将领递过来的火把,只见他别过了头去,有些痛苦的将李桐庐的棺椁点燃。 “噼啪,噼啪。” 伴随着木柴燃烧的声音,这其间不知有多少人留下了伤心的眼泪,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发自内心的为自己的前路而感到忧虑。 李冠桢手持自己的那柄银色长枪,脸庞上的神情并不好看,他开口对洛云真说道。 “将军,桐庐大哥的尸体是否要入土?” 只见他的面旁上闪过了一丝不安,却又是转瞬即逝,下一刻便恢复如常。 洛云真摇了摇头。 “不入。”他说道,话语中充满了一股浓郁的悲伤气氛。 然而,当他思虑了片刻之后,却又摇了摇头。 “不入土放在英烈堂中的话是真怕敌军万一真的有朝一日破城进来,会对李大哥的骨灰做出不敬的举动来。”说罢,他便再度有些忧虑的摇了摇头。 却说,就在这时,一只青白鸾破空而至。 青鸟脚腕上捆绑着一纸信笺,伴随着身子向下方的俯冲,它发出了一连串的嘶鸣。 洛云真从鸟腿上拆下了那支捆绑的很结实的信笺,他借着天上星光缓缓地打开了来,继而是抬眼看去。 只见,信件上的字迹潦草,令得即便是有如洛云真这般眼里出众的修士,竟然也是在一时间拿着这些文字没有办法。 “我先回帐中一看,你们盯好老李的骨灰,万不可丢掉分毫。” 洛云真说道,旋即是身影一闪而逝,片刻间便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诸位将领皆是对着年轻人离开的方向齐声道是,而后则是继续看向了燃烧着的火光,眼神中不免是多了一抹悲伤之意。 却说那洛云真拿了信件飞速回了帐中,刚进营帐,便照着依稀的灯火对着信件打量了起来。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的脸上顿时是凝重了起来。 信件的内容如下: “晋国昨日于中线增兵已达十余万,为父自感危在旦夕,特要嘱咐我儿几句话,若是真出意外,也好当成遗嘱了。 其一、若我身死,则晚晚不要大肆兴办葬礼,切记简单料理后事即可。 其二、庙堂党政,万万不可掺入分毫,即便你和魏丹和那位姓周的兄弟情同手足,却也不能与之共进退,否则难保己身! 其三、为国为民,切勿贪多钱粮而不顾及颜面,如若此般,则不得民心,亦失君心。 其四、得过且过,此生绝不能睚眦必报,日日只念他人不是。 终,如上四条乃为父之所嘱也,我儿只需谨遵便前途可期,但若有违,则必然引来祸端。” 信罢,落款处也是烙下了洛云真最熟悉不过的那个名字——洛云尘。 “父亲。”只听洛云真喃喃自语道,旋即是再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着帐外望去。 大帐外,夜晚的热风刚好吹过门帘,将帘子睡起了一连串的呼喇声。 窗帘外,一阵阵夜莺鸟的鸣叫声响起,是熙熙攘攘,传入了洛云真的耳中。 洛云真听着窗外的鸟鸣声,放下了手中的信件,他站起身,有些疲倦的提起了一只酒壶继而是向着远处的门帘走去。 伴随着夜空下嘤嘤的鸟鸣声,他缓缓的掀起了头顶的帘子,一步迈了出去。 在他的右手中,一个酒壶被他随意的掕着,然而,他则是有意无意的用气机控制了定风波运动的方向,用以防止自己的佩剑晃来晃去碰着那看起来样式普通的酒壶。 这酒有个通俗的名字,叫做陈年绿蚁! …… 只见,洛云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是踩踏着清脆的步伐向高高的城墙走马道上走去。 于是,这一夜他带了两只酒碗,独自一人在李桐庐战死的地方,喝了一壶陈年绿蚁!心情,好不悲伤!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四章 相聚 第二天的晨早,白衣人仍旧是盘膝坐在昨日李桐庐战死的地方一动不动。 他将腰间的那柄华丽长剑摘下,放在一旁,自己则是表情严肃的看着远方不断集结起来的东晋队伍。 他的表情木讷,神色中充满了迷茫,伴随着身体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不由得是有些变得麻木起来。 却说,一名样貌清雅的年轻人随着缓缓落下的城门,是手持长枪走出了城来。 他面朝高高升起的朝阳,脸庞上流露出一抹凄冷的笑意,继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转过脸看向了远处的东晋军阵方向。 这来者也非是旁人,正是那北邑的果毅都尉,李君虞。 只见李君虞身着大红色披肩战甲,头戴亮银盔,手中一杆百鸟朝凤枪是寒光凛冽。 他见了前方独身一人静坐在地上的洛云真,面容冷淡的走了过去,只见他紧紧地握起了手中的长枪,目光阴冷,尽数写满了沙场风寒。 他的步伐坚毅,身材雄壮伟岸,伴随着夏日升起的红日,异常显得脚步是沉着稳健。 他拍了拍洛云真的肩膀,战靴在地面上发出了趿拉趿拉的响声,继而是继续向前。 洛云真见到了李君虞的这般作态,不由得是愣在了当场,只见他拽住李君虞的右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面容随即是缓和了些,便是不再如方才那般凝重。 “别去。”洛云真淡淡说道,他的话语间已经写满了那种恳求神色,于是便抬起头向着李君虞看去。 只见这名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年轻将领见状笑了笑,旋即是再度抬起右手,拍了拍洛云真的肩膀,只听他缓缓说道。 “将军,我想打仗了!想杀东晋蛮子。” 却说那洛云真听闻此言,眉头皱的更紧,旋即是赶忙的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虽说他怕的不是自己兄弟正正当当的战死在沙场上,但是他却是真的害怕,怕自己兄弟死的会不明不白,死后会死不瞑目。 他的手如同铁钩子般抓住了李君虞的脚脖子,只见他动作紧凑,在掌握好力度的同时却也让体内内力远不如自己的李君虞丝毫挪动不开步子。 “听话,别去。” 洛云真再度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恍惚,只见他动作谨慎,却又是在态度上不让分毫。 “将军,且让我去阵前耍耍,我保证活着回来。”李君虞说道,旋即是俯下身来,用自己的手想尽办法去揪开洛云真的那只手。 他的目光中散发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杀气,无疑是打算今天要对着敌军大开杀戒的。 然而,洛云真的那只手却犹如铁箍一般,紧紧地扣在李君虞的右脚上,让得身为雀鼎上境的李君虞是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分毫。 “将军。”李君虞恳请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此刻的话语间却流露出了一丝焦急。 “坐下。”洛云真说道,声音淡然。 于是,李君虞在洛云真身边坐了下来,他同样是盘膝而坐,面对征南主帅是面露难色。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但是君虞,万误为了小不忍而乱大谋,你身为修士,更应该明白这一点。”洛云真看了看李君虞有些难看的脸色,他不由得同样是抬起手拍了拍面前武人的肩膀,沉声说道。话语间,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重心长。 然而李君虞听闻此言却在脸颊两畔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只见他眼神中透着一股子迷离,面庞上则是写满了不甘。 他颤声开口道:“将军,桐庐大哥虽是我李家偏房子弟,却在这阜阳军阵中待我如亲生大哥,殊不知像我们这样的一域豪族家中亲兄弟早就都是手足相残的光景,何不愿这人世间仍有一人,愿在你悲伤时陪你喝酒,在你伤痛时与你相伴,在你孤单时同你闲谈,在你落寞时安静相伴,作为兄弟,这又是何其难得呀?” 他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在这夏日的炎炎烈日之下,伴随着青葱的蝉鸣。 一滴,两滴。 眼泪滴落到了地面上,寂静无声。 “让我去吧!”李君虞继续说道,话语间写满了恳求。 然而洛云真便是听闻了此言,又抬头看了看李君虞眼角所溢出来的泪水,却仍旧是摇了摇头。 李君虞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目光中到处写满了自己的悲伤与落寞,然而却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也不例外! 洛云真打开酒壶,将最后剩下的一些剑南春平均分摊在两只酒碗里便是用目光示意李君虞喝下去。 李君虞见状点了点头,只见他面庞上写满了沉重,却又是迅速的抬起酒碗,将自己碗里的酒水连同眼泪一并咽到了肚子里。 却说,就在这时,东晋战阵中传来了三通鼓响,便是伴随着夏日晨早方才升起的灼灼朝阳,一轮轮的箭雨泼洒向了北邑的城头。 远处,席地而坐的两人置身于满田瓢泼的箭雨之中是岌岌可危。 洛云真昨日身负重伤,必然是体内真气流转不畅,而李君虞也仅仅只是雀鼎上境的修为。 故而,此时的二人宛如风雨之中的一叶扁舟,时时刻刻都有着被危及生命的风险。 一道身影自城墙之上掠下,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玉面小生。 只见他身着一件黑色蟒衣,脚步是步步生莲,分外飘逸。 箭雨之中,这道身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地快速的穿行着,伴随着铺天而来的漫天箭雨洒向他的面前,只见,一道难以察觉的青绿色屏障却恰好出现了他的身前,将一支支迎面而来的羽箭是直接弹飞。 那道身影速度极快,少年奔行在箭雨之中随手便拨开了许多箭矢,最终来到了洛云真的身边。 他有些骄傲的对着席地而坐的年轻白衣人笑着说道:“哥,看我这现在的轻功可是如何了?” 说罢,只见他旋即是一把将洛云真抱起,笑逐颜开起来。 而那名看似面容清冷的一袭白衣却在此刻是同样的开心笑了起来。 “好你个小子,居然敢从家里擅自跑出来,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于是,这一日,洛云真与其弟洛云逸相会在阜阳城下,箭雨之中,是相拥而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番外一:明忌先生 藩江晨雾,自古便是天下一绝。绿水荡漾着清波倒映出那青年高瘦的身形,有些许柔弱的肩膀上顶着一只斗笠,腰系处酒壶还时不时与一卷竹书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霎时周遭生灵也便被吵醒了。 朦胧的雾气中,远远还可以望得见一轮山月,青葱的山岗里,所衬托的便是那茫茫江面上的一叶小舟与那孤独立于舟头的青年。 如若是走近了瞧才能发现这青年的蓑衣内还裹有几件衣裳,华冠艳服隐匿于糙衣之中,无人能觉,自然现在的荒山野岭也没有人。 只见他左手紧握一只长笛。右手则是架在左肩上,双眼微闭,好似还在梦境之中。就这样也不摇橹,船自顺水漂,桥头自然直! 谣传白帝到江陵千二百里余,晨发暮至,青年去寻亲,见舟行速急,两岸猿声响,自然也是骚客一般,从舟蓬上提起酒杯。 终于他的容貌也是可以被一览无余,一张生满了书生气的秀脸却因为在双眼上所横有的一对剑眉而终得毁灭。 不知是否是被猿声感动,他双眼忽睁得吓人,微微颤抖的手放下已经见底的酒杯随即顺势将腰间的笛子拿到了嘴边,迎着升了一半的朝阳,悠悠乐声响起。 几声鸟叫回响在谷中,依旧无他物相伴,孤独?那么临风畅饮! 于是青年晕晕的从腰间解开了酒壶,摇一摇听得灵动声起,顿时脸上有了笑意,他也不得不去承认,酒壶就是比酒杯喝起来更有味道,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油然而起,也不坐下,就那般站立在一叶小舟上饮。 渐渐地太阳高照了,他就找了一背荫处靠岸,寻村落买些酒食,夜晚方才又行上路。 依旧是舟头,放下酒肉,夜晚的星空下的青年双目依然微微合立着,虽然船上可以继续休息,但他好似有意把位子留了出来。 月残风高,乌鸟离枝。又是一叶小舟从对面驶来,而舟上的人亦是打扮依旧,然而身负一剑却说明了身份与来意,一跃舟头,朗声言道:“长沙暗笙见过明忌先生,请先生赐教!” 语落,长剑便也从背上抽出,紧接着侧手抓握,拔剑声如乐阶,先是有一丝凝神,后是落凤势起手。 然而,青年只是晃了晃,没有别的动作,一脸表情轻松愉悦,剑到眉前确是依旧打了哈欠,没有别的多余表现。 剑!定格在一刹那,没有退后,更是没有再进一步。 何等鬼功?身形定于水面,剑出落净,如使双臂! 然而,那立于舟上的青年魄力也是惊人,命之自信,会当水击三千里!即使对方的长剑已到目前却依旧毫不慌乱,甚至用右手向着那剑端点去,紧接着,懒散困倦并略带酒酣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不值得我出剑,要知道这天下我洛明忌的剑,有三不出。其一,针对常人武装少于一千或非针对我者不出;其二针对以下犯上且其力不济者,不出;其三江湖赶路不想与君争,不出。你占其三,所以我不出剑。”青年似有些许戏笑,对已然出剑的暗笙说道,眼神依然是迷离,甚至摸不到南北东西,天地山溟。 要知道此情此景的青年所说的一席胡扯话语绝对是对已然出剑的江湖人莫大的侮辱。 却是对面已拔出长剑的侠客听言又看到洛明忌的瘦弱身形,倒也没有直接大动肝火,转眼间脚尖点水,收剑跃上舟头。 紧接着双手打躬作揖道:“先生误解了,在下并非有意拦您。只是小生自出道长沙江湖以来,历经大小争斗五十五场未尝一败,师父说我虽嘴上谦卑可心气自傲,所以让我来向先生请教一战。谁知,先生不但不战,还比我心气更高,立下三条如此规矩,笙,领教了,告辞!” 于是青年暗笙便打算用长竹撑船离开,话语间平和却也有些许轻视,北邑笛风洛明忌不过如此! 然而只听得此时“咔”的一声响起,他手中所抓握的劲竹长竿居然是骤然折断,而后几乎同时“嘶”的一声脆鸣响起,身后背剑的剑鞘便也是裂开了半截,再后,纵观此时的暗笙,伫立不动,目光呆懈,好似不知所措,又好似沉思! “你,什么时候出的剑?”暗笙问道,不由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半分,而此刻他所想的也是简单,这么快的剑,自己还活着吗? “就在你出剑的那一刻。”洛明忌没有任何情感的说完,于是不知是渴了还是怎么地,便又开了酒壶直饮起来。 “咕咚,咕咚”!此刻的他欢快,毫不顾及形象,又好似忘记了全部,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用右手摇了摇,散乱的话语声响起。 “放心,我说过,对你不出剑,自然不会伤你,基本功不错,看样子是师从洛阡剑宗,五方道长!只可惜仙人指路未得真传,看似是日挥剑数次苦练而来。如果那天机阁老头没有疏忽,你的能力大概可以进离金榜末名了。至于心气,的确是高了些!见到前辈本就要先行礼,知道吗?”洛明忌一个字一个字,一板一眼的教育到。虽然还是懒得睁眼,可却是表现出了一丝认真与严肃。 那暗笙听完终于缓过神来,试了试自己的身体,咽了口唾液,总算恢复了自然,立刻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将船撑的飞快,断竿了,那也顾不得!天罡前三,恐怖如斯! 在他遁走之刻,不甘,失落也终于如同霜雪打地一般敲击在了青年的心头,虽了无痕迹,却肃杀心灵万物。此时暗笙的眼中,泪花落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永无止息。 “等一下!”突然洛明忌正气凛然的声音第一次响起,略带些焦躁,但并无恶意。待他的头转正,长笛便从左手被抛到了右手,而后过了头顶。 “长笛忆生,剑,紫钧!玄阶,三剑景字坊打制。故,前缀玄景!”这是一席完全没有醉意的话,那语气压根就不像是江湖长辈应当与自己有的对话,而是同辈们比武平分秋色后的说辞。 青年呆立,许久方才扔下手中的断竿,用手拭干泪水,转过身来打拱言谢道。 “前辈,对不起!是晚辈无礼,献丑了!”声音哽咽依旧,却没有那失落之感,坚强直挺挺的写在了脸上。 “江湖路长,后生走快些!我们,江湖再见!”北邑笛风洛明忌言道,说罢,第一次取竿撑船,便是划舟远行,消失在了那晓风晨雾之中。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五章 破城巨弩 洛云逸携哥哥登上阜阳城头,却说那城头之上,一个个护城的战士是面容肃立,在自己的岗位上怡然不惧。 城下的漫天箭雨泼洒向城头,而在这些身披甲胄北邑的士卒眼中,这泼洒而来的漫天箭雨却仅仅只是一场绵绵夏日的雷雨,伴随着些许的战鼓轰鸣声罢了。 洛云真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昨日身负重伤就远离城头,只见他一人督战整个先旅营,手中定风波出鞘是紧紧地指向了东晋的战阵之中。 “杀。”他竭力的嘶吼道,只见他身上竟然是顷刻间被五彩红光所缠绕,而这些带着光华的漫天流光则是自九霄之上垂落到了他身上。 力量,片刻间充满了他的身体,除去伤口的隐隐作痛之外,几乎是已经再没了昨天陷阵的身上弊病。只见他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用手掌遮挡住了眼前的阳光,旋即是凌空御剑定风波,向着东晋的战阵中便是冲杀了去。 “哥,我来助你。”洛云逸见自己哥哥面色神情并不好看,红润的脸上仍旧是透着一股子病态的苍白,他旋即是将自己的双掌搭到了洛云真的背上,顿时一股几近雄浑的磅礴内力便被传输向洛云真身体的各个窍穴之中。 “干得漂亮,云逸。”洛云真开口对弟弟说道,只见他身体上竟然是散发出了一种淡紫色的炽热光芒,犹如一团焰火,燃烧在他的身体周边。 定风波之上剑光四射,伴随着夏日的艳阳,顿时是散发出了一种令人难以抵御的森寒气势。 洛云真放下手,他缓缓的看向了凌空御剑的那柄定风波,只见他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子的强烈不平气继而是顷刻间传递给了身后的弟弟洛云逸。 洛云逸看到了哥哥的表情,他不由是有些愣住了,却又仅仅是在刹那之间,他便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只见,他顷刻间便将一股浓烈的厚重真气传输到了洛云真的身体中。 城外,东晋的箭矢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不断地泼洒向阜阳城的城头。 而在城墙之上,洛云真则是面容冷漠的控制着自己的真气与定风波的行动轨迹。 破城弩自战阵中射出,裹挟着一连串的惨爆音鸣惹得洛云真不由得是两眼愣愣出神了起来。 他只感觉到脚下一震,顿时,几块在城墙之上恪守职责了数百年的城皮便被弩箭这样的一记重击给砸落了下来。 砖块所过之处,尽成糜粉,无疑是显露出了破城弩强悍到极点的破坏性。 洛云真见此场景不由得是紧紧的摇了摇头,只见他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的愤怒,旋即是将定风波召回手中,转瞬间便要将其如同那东晋的破城弩一般轰射向东晋的战阵。 只见他手中仅仅的握住了剑柄,身子则是奋力向后方拉伸,犹如一头巨大的猛兽一般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终于,他手臂开始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柄装饰华丽的宝剑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激射向东晋战阵。 他的身体画圆儿,顷刻间便将手中的那柄宝剑掷出。 剑身在半空中画出一条直线,完全是模仿着破城弩方才的那种力拔千钧气盖世的雄浑气魄向东晋的战阵中是激射了去。 “嗖……” 只听一声破裂空间的响声传遍云霄,这柄通体雪白的宝剑便已经在空中与数只东晋战阵所射来的箭矢是碰撞在了一起。 无一例外,东晋的箭矢竟然是全然弹了开来,伴随着洛云真的手中动作牵引,丝毫没有因为那其他羽箭的碰撞而改变运动方向。 “好剑。”洛云真身后的洛云逸见此一幕不由得是惊呼了起来,转眼再看向洛云真的目光中便已经是多了几分的吃惊。 自从他哥洛云真自去年冬天离家以来,这不见不知道,再次相见时居然已经是有着化龙上境的恐怖修为,宝剑所过之处,尽数是成了洛云真所统御的领域场。 “轰……” 定风波撞击在了远处的一台巨大破城弩之上,将那破城弩砸的是完全崩裂,木屑则是随着断裂开的弓床掉落在了不远处操控这柄巨大弓弩的军卒脚下,吓得这名东晋的甲士不由得是瞳孔收缩了起来。 这台破城弩随着洛云真这一击的轰炸完全是失去了使用价值,然而洛云真却并未如此便善罢甘休,只见他手上动作微变,顿时,定风波便被从地面上拔了出来,再度盘旋到空中。 “怒。”洛云真嘴中轻喝一声,下一刻便是将一缕常人所肉眼可见的剑气传输到了定风波之上。 他身上所笼罩的紫色红光是越发的浓烈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洛云真却丝毫不怕身上真气耗尽从而导致自己走不下这座城的城头。 只见,定风波之上刹那间流转上了一股子浓烈的蓝金色气息,几乎是在与此同时便已经缠绕上了剑体周身,使得这柄名剑之上宛如是被灌输了一股浓烈的孑然之气,引导着这柄剑运动的越发神圣。 “剑来。”洛云真轻喝到,只见他转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凌空将定风波召回了手上。 蓝金色剑气愈演愈烈,刹那间流转数千里,被洛云真握在手中是熠熠生辉。 洛云真额头之上出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细小汗珠,被夏日的阳光一照,没多一会儿便将消散。 “云逸,加把劲儿,哥身上现在很难承担起这么大的负荷。”洛云真对洛云逸说道,他的声音非常的刚正果决,丝毫是听不出一点的迟疑。 “好。”洛云逸回答道,旋即是控制着手中真气源源不断的向着洛云真体内流去。 只见,洛云真手上的长剑再次被洛云真以一种力拔山河之势向着东晋的战阵抛出,而东晋的甲士则是对着这般气势雄浑的一击是面露惧色。 于是,这一日的城前搏杀,洛云真、洛云逸兄弟俩共毁去了东晋战阵中威力最大的破城弩三十二架,吓得东晋甲士的指挥官不由得是,愣在了当场,不自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六章 这对好哥俩 夜晚,城墙上的攻守战仍旧再继续着。 星空下,城墙上的喊杀声与城下的东晋甲士对峙着,响彻云霄。 攻城车缓缓地被推出了战阵,伴随着东进战士的嘶吼声,一点一滴的向着城墙移动了过来。 洛云真早就带着弟弟一同下了城墙,只见他面容淡定,脸庞上则是写满了伤痛。 街道上,白衣男子牵着一名身着蟒袍的少年,步伐稳健的走着。 洛云真抬眼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色,面容不由得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彷徨。 城墙上的喊杀声越来越大,随着攻城的楼车被东晋甲士推向护城河方向,北邑方面终于是启用了第一波座弩的羽箭。 一根根庞大的箭矢破空射向东晋的战阵方向,伴随着东晋军卒的痛苦哀嚎声是刺穿了一个又一个甲士的身体。 话说这座弩的攻击力巨大,即便是东进战甲手中所持的那种坚韧藤甲盾也是无法抵御住箭矢的冲击,一个个被座弩的羽箭是穿透而过,直接射杀了东晋的诸多可怜将士。 洛云真牵着洛云逸仍旧脚步轻快的在城内走着,只见他虽然脸上的表情并不算如何的轻松,却也是在恍惚间清澈可见的显示出了一抹坚毅。 “哥,我这么跑出来老爸不会揍我吧。”洛云逸突然对洛云真说道,只见他眉眼微微向下低垂,旋即是表情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 “放心,爹那边的事儿哥帮你扛着,你也别玩儿太久,等过了这两天就快些回家吧。”洛云真道,只见他眼角余光瞥向了洛云逸的脑袋,继而是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起来。 “哥,我都十七岁了。”洛云逸抗议道,只见他伸手拉住了洛云真的手,将其拽了下来,紧接着便面露一抹不悦起来。 “好好好。”洛云真见状,只能随声应和道,于是只见他动作温柔,旋即是挣脱开了弟弟的手,目光则是看向了远处的遥遥天空。 然而,就在此时洛云逸却一把将哥哥抱住,只听他有些感动的对洛云真说道。 “谢谢哥,这么多年给我扛了这么多错。” 说罢,只见他旋即是放下了抱住洛云真的手,便是再度装作若无其事了起来。 “谢哥干嘛,都是应该的。”洛云真闻言,眉目含笑的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只听他慈祥的声音再度响起继而是片刻令洛云逸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哥,我想陪着你。”洛云逸说道,言语间有点逻辑错乱,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却在此刻尤为的想要对哥哥表达自己的感激。 洛云真是何其了解自己的弟弟,只见他表情在这一刻便是一滞,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 “听哥话,玩儿够了就早些回家。”洛云真道,言语间已经尽是容不得洛云逸质疑的意味。 不料,洛云逸闻言后却是直接开口顶撞了起来。 “哥,我不走!你若出了事,在这个家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声音非常果决,令的洛云真不由得是一愣,旋即是面庞上露出了笑容。 “哥不会有事的,你魏哥哥可舍不得哥死,若是哥这边出了事,他便是举国南下也有可能。”这句话,洛云真说的非常恳切,然而他却在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处出现了一抹黯然。 自己若是真的出现了意外,届时阜阳城破,魏丹当真会派遣足够的人手来救自己吗? 洛云真扪心自问,不由得是愈发感到苦恼了起来。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若是自己当真出了事,魏丹定然是不会草率的令王朝北庭的禁军南下分毫的,毕竟草原上令中原胆寒的游牧民族也绝不会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就缺少成为堪比东晋这般庞然大物的机遇,若是北方的禁军在南线濒临崩溃之际南下为南线救火,保不齐匈奴诸部和犬戎族就会趁虚而下,造成直捣北邑王庭对国家造成巨大隐患。 然而洛云逸无疑是被洛云真这一句话给忽悠到了,只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旋即是笑着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他开心的开口道。 “哥,那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留在哥哥身边为哥哥保驾护航了。”说完,他还流露出了一抹笑意,浅浅的笑容洋溢在嘴角,带着一个好看的小酒窝,使得洛云真不由得也笑了。 然后,只见这名面前少年平生唯一认为的好哥哥仍旧是摇了摇头,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是被洛云逸方才的一句话堵得是哑口无言。 于是,他率先迈开了步子,向着城内唯一仍旧开业的一家酒楼走去。 “哥,等等我。”洛云逸见洛云真没有拒绝,直接是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他动作紧凑,神态中透着一股子的兴奋。 “阿逸,今晚哥哥请你喝酒如何?”洛云真笑着道,旋即是言语间流露出了一些对弟弟的宠溺。 “好诶。”洛云逸道,紧接着便向着哥哥微微一笑。 洛云真率先飞身而起,腰佩长剑穿行在漆黑的夜色中。洛云逸则是紧随其后,动作流畅而连贯,举手投足间尽显高手气魄。 “不错,已经是龙门境了。”洛云真仔细看了看洛云逸的身形和步伐,他不由得是感慨了一句,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他抬起头看了看夜空,一抹月牙挂在天边,伴随着夏日吵人的蝉鸣,让人感到非常心胸开阔。 “哥,我想披挂上阵。”洛云逸有些扭捏道,只见他神色上透着一股子的慌乱,目光中则是展现出了一种异常的渴望。 洛云真闻言,不由得是一愣,只见他迅速的转过身非常的不开心道。 “哥让你留下就不错了,你还想披挂上阵?没看见哥因为冲阵都伤成什么样了?你那三脚猫的不到家修为,老老实实的给哥在后应带着,听着没?”他的言语间透露着一股子怒气,然而却在神色上掩饰的非常好,只见他动作不变,仍旧是掠空而行的样子,却已经在不自觉间是攥紧了手掌。 于是,这一日的夜晚,洛云真和洛云逸哥们俩纷纷醉倒在了阜阳城中最大的酒楼鸾凤楼楼顶,而兄弟二人虽看似是闹了点别扭而面露不悦,却皆是在醉倒后,紧紧的与对方拥抱在了一起。 这一对好哥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七章 天上白玉京 隔日清晨,洛云真携弟弟自北城门而出,远上护国军阵。 只见他身骑通体雪白的大宛马是纵马狂奔在山峦之间。 洛云逸骑乘了一匹黑马,这匹黑马通体乌黑发亮,皮毛色泽动人,令的洛云逸好不喜爱。 “哥,你带我去护国军阵干嘛?”洛云逸有些睡眼惺忪道,只见他眼皮子耷拉下垂,显然是给洛云真早早地叫起来的。 “哥要去办点事情。”洛云真敷衍的回应道,与此同时还挥动着马鞭子,使得马鞭向上扬起,方才轻轻挥下。 马匹在烈日炎炎之下发出一声嘶鸣,只见在天边的垂云之中,隐隐竟然可以看到一座宫殿的影子。 洛云真见此场景,不由得是抬起头愣愣的向天空观望而去,他默然的握住了腰间的定风波,紧接着便是轻轻地令其出鞘三寸,在炎炎烈日之下闪烁出耀眼的寒光。 天上的宫殿轮廓随着日头的升高逐渐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洛云真见此于是便仔仔细细的观望了起来,只见他目光发直,眼神中满满的是一种几近炙热的向往。 传言世间有仙人,而洛云真作为修行者自然是相信这等传闻的,便是此时看着天间的那座宫殿轮廓,不由得便产生了一种亲切之感。 却说天空之上,一座足足拥有十二座亭台楼阁的辉煌宫殿间盘绕着一条庞大巨龙的身影。 这条巨龙通体散发着幽蓝的色彩,乃是天地间龙族中最为身段磅礴的一种,俗名曰:“寒霜巨龙”掌管人间的霜降冰雪,四时皆然。 只见这条巨龙的一颗庞大头颅是赫然穿行在宫殿的庙宇间,嘴中不断发出沉闷的龙鸣,龙须则伴随着巨龙的吼声而飞舞飘荡,显得格外威风。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此时这般规格明显的空中楼阁,不用猜也知道,便是那世人心中皆然的传说圣地“白玉京”了。 却说洛云真在地面上观望着上天的景象,不由得是有些吃惊从眨了眨眼睛。 只见,天空之上的那条庞大飞龙竟然是在片刻间僵直不动,好似是被打中了七寸的蟒蛇一般,完全是毫无反应的停留在了天空之上。 反观天上,只见这条身段巨大的庞然大物竟然是口吐人言,对着静立在他面前的一位老者是面露凶色。 “三清,老夫敬你一世英名一直将你视为座上宾,可你却前些天打伤我儿,还窃取了它的一缕魂魄,这你当如何解释?”真龙怒声吼道,紧接着便是张口喝出一丝寒气,顿时令的天空都为之色变。 而这位老者呢,咱们前文书中曾经提到过,便是去年在洛云真突破化龙上境渡过真龙劫时于九霄之上放声狂笑的那位。 只见这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庞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他默然的看着面前口吐人言的那颗骇人龙首,只听他淡淡说道。 “鳌拜,你儿作恶多端,常年令的北方白蛉草原一代大雪滂沱,民不聊生,我打伤他自然是理所应当!” 他的声音雄浑且巍峨,在一言一句之中显得是气势十足。 然而那条通体幽蓝的巨龙闻言,不由得是愤怒的对着天空中负手而立的老人发出了一声怒吼,瞪时,一道清晰可见的寒气便自巨龙口中冲天而起,向着老者所在的方向便是飞了过去。 “大胆鳌拜,竟敢在仙都闹事!”老者口中发出了一声怒喝,旋即是随手一挥,将巨龙的磅礴寒气便拍得粉碎。 巨龙眼中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只听它再度缓缓开口道。 “我儿天生便是灾星,他的行为举止并无过多过错,仙尊何至于抽离他的魂魄限制他的修为?”巨龙的声音无疑是缓和了许多,只听他低沉且颤动的音色再度响起,不由得是令老者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哦,天生灾星?”老者淡淡冷笑道,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巨龙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巨大的头颅在空中频繁的扭动,显得格外滑稽。 然而,老者仅仅是思虑了片刻便朗声开口起来。 “鳌拜,我深知你龙族所过之处非是被冰雪覆盖便是皆成泽国,守护人间千百年风调雨顺实属不易,只可惜你那儿子实在是过于狂妄,老夫也只好替你管教一二。” 说罢,只见他轻轻挥手,旋即是转过了身去,示意那条巨龙自行离开。 不料,下一刻巨龙便开口了。 “天尊,只要您还我儿魂魄,此事便就此揭过,如何?” 它的声音有些生硬,虽说是为了讨好面前老者,却毕竟只是兽类,说不好人言。 “你这个要求老夫恐怕无法答应你。”老者回答道,只见他身着灰色长衫,在阳光下鼓荡不止。 “为何?”巨龙急切问道,言语间颇为不解。 然而下一刻,老者却已经是转回身来,面朝巨龙是开口说道。 “因为,他的魂魄已经被我扔到人间去了。” 老者的声音缓慢,眼角余光中紧紧地瞅着那条巨龙的粗壮巨角。 “什么?你莫不是已经不怕因果轮回,一步迈过了天尊界限?”巨龙闻言不由得是惊讶的瞪了瞪眼睛,只听它的声音浑厚巍峨,颇感意外道。 “非也,非也!”老者闻言,嘴角泛起了一股微笑,只见他缓缓的开口道。 顷刻间,天空之上盘旋有雷霆。 巨龙眼角收缩了收,不由得转瞬间是令的老者嘴角笑意更甚,只见他随手凌空一挥,便开口道。 “你儿的魂魄我给徒弟了!若是他将来能携带你儿的魂魄重归天界,你儿定然也能突破天尊壁垒跻身这等行列。”他的声音平淡,只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与那条名为鳌拜的寒霜巨龙对视,眼角的余光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而那条巨龙听闻此言之后,不由得是大为恼火。 “你大胆。”只听它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瞬间便传遍了整座白玉京的大街小巷,令的那些修为稀松平常仙人们是大为惊骇。 于是,这一日的天上,有一条庞大的寒霜巨龙被一位长相清秀,鹤发童颜的老者打的是体无完肤,而在洛云真和洛云逸通往护国军阵的道路上也是不知何时下起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冰雹!真是天威难料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八章 对不起,云逸 话说兄弟二人穿行在漫天泼洒的冰雹中,是一个个都感到非常疲惫。 洛云逸护体罡气全开,方才勉强抵御住那漫天泼洒而来的恐怖冰雹。 刹那间,他的神色不由得是变得惨白。 “哥,我有些扛不住了。”洛云逸对洛云真嘶声吼道,伴随着冰雹砸落在地面上的噼噼啪啪声,不由得是令他的声音在须臾间便小了很多。 洛云真回头看了一眼弟弟,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慌张。 “云逸,你来哥哥这边。”洛云真大声说道,旋即是勒马而停等着弟弟骑马赶上。 马蹄子在古老的青石道路上发出了哒哒哒哒的声音,却在这漫天掉落的冰雹中显得非常微不足道。 终于,洛云逸还是驱马赶了上来,只见他未受到任何阻力便是一头扎进了哥哥的护体罡气内,顿时,许多铺天而来的巨大冰锥就是在半空之中炸开,片刻间化为糜粉。 洛云真转过头,对着弟弟笑了笑,只听他缓缓说道。 “小逸,你这一身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他的声音温和,不急不缓,却是引来了洛云逸的一阵笑声。 “怎么了?”洛云真回声问道,面庞上透漏着一丝的疑惑。 “没事,哥。”洛云逸赶忙是摇了摇头,他装作若无其事道,只见他的面庞之上神色淡然,丝毫不像是方才笑话哥哥了一般。 远空的天空之上愈发变得昏暗了,伴随着洛云真表情中的那一丝凝重,终于一道闪电自天际滑落了下来。 雷霆,转瞬之间便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片天地。 一道耀眼的雷光在洛云真身前百丈外落下,劈的山间的数目尽数灰飞烟灭。 洛云真见状,赶忙是将腰间定风波御出鞘中,刹那间便已经是留在了身后十余丈的位置之外。 也就是在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雷光再度划过长空,继而是呼啸的犹如狂暴龙吟的飓风,向着洛云真兄弟二人所在的方向就吹了过来。 洛云真只觉得自己的护体罡气一沉,转瞬间是口中鲜血溢出,身上的创伤也是一点一滴开始有了崩裂的迹象。 “哥。”洛云逸有些焦急的对洛云真喊道,却见洛云真仍旧不为所动,任由嘴角鲜血流淌,他自岿然不动。 “逸儿,莫怕,哥没事!”洛云真缓缓地开口道,只是他的话语间有着一丝疲倦,不由得是令的洛云逸心头颤动了一下。 定风波距离二人所在的位置是越来越远,伴随着两人马蹄子踩踏在走马道上所散发出的清脆声响,终于,一道闪电在次从天空滑落。 而这一次,这道滑落下来的闪电竟然是刚好落在了洛云真方才御出的名剑定风波之上,在天空中是出现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吗,非常的耀眼且美妙。 却说,随着这道雷霆轰击在洛云真的佩剑定风波之上时,顷刻间洛云真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再度涌上嘴边。 “噗。”他有些情不自禁的喷出一口鲜血,旋即是转过头看了看身在一边的弟弟,露出了一抹微笑。 只见,他嘴中的两颗雪白门牙早已经变得猩红。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有血渣出现在了牙齿上,显得是非常的让人心疼。 “哥。”洛云逸痛苦的哀嚎一声,他旋即是哭了起来,两行眼泪掉落在了旁边的地面上,尤为的令人心酸。 洛云真见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现在这般他也已经无法再逞强解释,只得是继续眉目含笑着看向自己的弟弟,举起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额头。 兄弟二人便就是这样艰难在冰雹中狂奔,他们没有继续交流,洛云真口中仍旧是时而喷出鲜血,却见他只是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终于,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洛云真总算是带着弟弟来到了护国军阵的城门之下,只见他面色早已苍白,脸颊上则是显示出的更多是一抹病态的焦黄,他看着护国军阵前的那座巨大的城门牌匾,不由得是在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云逸,扶我下马。”洛云真有些疲惫的对弟弟说道,只见他眼中满是憔悴,于是就连动作也已经变得缓慢了许多。 洛云逸闻言,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举动,只见他赶忙是从自己的那匹黑马之上一跃而下,一把将哥哥抱下马来。 护国军阵城上,有甲士见到了洛云真、洛云逸哥俩,赶忙是开口对着城下的二人朗声道。 “城下二位可有通关文牒?” 却说当他话音落下之时,只见躺在洛云逸怀中的洛云真几乎是拼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从自己腰间拿出了一块通关文牒,正是去年来此之时所出示的那一块,旋即便昏睡了过去。 他早已经安排好了家里人今天来这里接弟弟回家,而他作为一个“坏哥哥”兴许此时昏睡了过去才算是不会对弟弟心里有愧吧! 于是,这一觉洛云真睡得很沉,他渐渐地沉浸在了一段又一段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他是做完了多少个梦境,在一个个梦里面披荆斩棘,对着东晋的诸多将领便是一阵的打打杀杀。 而这些梦境里面,他梦见了童铁木,梦见了李继轩,梦见了温阳,还有那个死在自己身前的李桐庐。 只见,他的额头上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汗水,而他却仍旧是在一个个梦境之中穿梭,不见丝毫醒来的迹象。 洛云逸被家中的高手带了回去,却说他仍旧是不死心,非要继续留下来和哥哥并肩作战,便是孤身一人去了皇宫求来了一个车野将军的官职。 却不料当洛云真再次睁开眼之后,洛云逸的身影竟然果真是再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使得他好一阵的深感头痛。 然而,还不等他出言询问,只听洛云逸颇为开心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大哥,魏丹哥擢升我为车野将军了,从此统领咱家的三千车野轻骑军,与你一同并肩作战。” “胡闹。”却不料洛云真愤怒的声音竟然是突然响起,吓得洛云逸顿时是浑身抽搐了一下,继而便退后了一步。 于是,这一日,洛云真修书一封,在护国军阵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滁州,直抵魏丹殿下。而自己的弟弟洛云逸,也就是在这一日的傍晚被革去了军职,由家丁带回了家中。 临走时,还哭着喊着,说要留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四十九章 陆正华 话说这一日的正午,北邑的天气已经是越发的炎热了,洛云真顶着头上高高悬起的太阳,身上缠着纱布走出了营帐。 由于前些天频繁的透支自己的真气,洛云真身上的伤势已经是层层裂开,一处箭伤也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化了脓。 他这次没有穿戴好自己的白衣,完全是披着纱布走出的营帐,上身几乎赤裸着,在炎炎夏日之中露出了身上雪亮的肌肤。 只见,他抬头仰望了下天空上的日头,不由得是有些黯然神伤的低下了头,默默的看着自己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和那些被创伤的伤口中流出的浅浅血迹。 也就在这时,营帐外面来了几个挎着药箱的人,其中一人被簇拥在这群军医之中身披官袍,看样子便是宫里的御医模样。 洛云真见状不由得是愣了愣,旋即是还没等他发蒙便见那些医生模样的人走进了自己,见着自己若无其事的矗立在营帐外面,一个个不由得是面露惊讶神色。 “将军,您身上这伤,还是躺着最好。”其中一个身披甲胄的军医见到了洛云真此番样子,不由得是急切的摇了摇头,向前几步便对着洛云真说道。 然而,洛云真听闻此言却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只见他神色放松,旋即是对着这些军医说了起来。 “劳烦诸位费心了,我这伤势已经无碍,今日趁着天气好,不妨就赶回阜阳军阵吧。”他的声音清澈而明亮,落在御医的耳朵里犹如清泉流水,非常悦耳。 却不料,几乎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位于人群正中间的那名御医模样的中年人却仿佛事先早有了预料一般开口说话了。 “洛将军,在下已经看过你身上的伤势了,若是静养,对于你等修行人而言自是没事,但如果你仍旧舟车劳顿,就将会伤及自身,届时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恐难以将你治愈了。” 这个中年人的声色非常清晰,伴随着常人所无法掩饰的一种大家风范,他侃侃而谈。 “陆叔叔?”不料,洛云真听得了此人的话语便是有些吃惊的抬头仔细的向着人群中那名被簇拥的中年男子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错,在下陆正华,见过将军。”那名中年人听到了洛云真的这一声惊呼,嘴角上便扬起了一抹笑容,只见他随即便打躬作揖道。 “陆叔叔何须如此客气,您老可是我洛某的救命恩人,若非您当年把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便没有今日的洛云真今日的此番光景了。”洛云真赶忙是对着中年男人回了一记揖礼,只见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强忍着身上的痛感,神态之间则仿佛是有着一丝对待长辈的敬重。 没错,就是敬重,只因为想当年,洛云真害上了肺痨,那是一个大雪天,宫廷中的太医们全部都出宫来轮番为自己诊治,却皆是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命不久矣。 洛家很大,香火也自然算不得枯竭,虽说洛云真是洛家的嫡长子,却也有无数私下里的势力与之明争暗斗,意在夺权,恨不得他死的大有人在,更何况是他当时的那番景象! 父亲见自己的儿子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不由得是有些痛苦的出了房去,独自一人站在风雪中,大口喘着粗气。 而便是在这时,有一位行走江湖的年轻陆姓医师却是有些凝重的敲响了洛家的宅门。 这位医师叫做陆正华,身随师父行走江湖为平民诊治,已经是在西北三郡闯出了些名声,然而师父却在这个寒冬的一次出诊途中,顶着斗大的风雪,闭了眼。 只见当时这名年轻后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得知了镇南国侯府嫡长子洛云真生命已然是危在旦夕,他便在了解了些症状的情况下匆匆赶来,急急忙忙的就要给这位名声显赫的公子瞧病。 洛家的门房自然也不会是一般的眼力价,当他们看到了这位衣着朴素的江湖郎中时一个个是非常的愤怒,甚至有的门房还叫骂着要放狗出来咬死这位看病的年轻人。 幸好门房的管事见到此子言谈举止间颇为不俗,又感念年轻人苦苦的在风雪之中静候多时,他才有些胆怯的向着上面禀报了这一事。 那时候洛云尘也是已经对儿子的病不知所措,只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床踏上不断地咯血,心中宛如刀绞。 当他听到管家带来的消息,闻言门外还站了一位行走江湖的医师时,不由得是随手挥了挥,便让他进来了。本来想着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儿子活着,便比什么都强。 却不料,这名叫做陆正华的年轻人手段是非常的不俗,非但是将自己的儿子给医治了个坦坦荡荡,还未落下任何后遗症,是令的洛云尘这位叱咤风云的镇南国侯分外欣喜,继而是引荐此人从此入了皇宫,当上了那饱受重用的御医,专门给达管贵重们瞧病诊治。 于是,这一次,在这样一个天气正好的炎炎夏日之中,洛云真非常幸运的再次与这位曾经的救命恩人相见在了护国军阵之中。 中年人有些欣喜,只听他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既然你叫了我一声陆叔叔,那我方才说的话你可要好好记着啊,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丢失掉了性命,如此一来,岂不就枉费了当年我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一片苦心了。” 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说话时字正腔圆,非常的和洛云真的胃口。 然而,洛云真听闻此言却是有些呆滞的愣在了原地,只见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身上所缠绕的纱布,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陆叔的话,我信。”洛云真说道,却是有些歉意的看向了阜阳军阵方向,只见,他的目光中泛起了一抹惆怅,却又是片刻之间便被隐藏了起来,再度看向了中年人所在的方向。 “你心中在想什么我自然清楚,陛下已经派遣征西将军王段庵去到前线接替你的职位,你大可以安心养伤,待到那一天伤势好转再行奔赴前线。”陆正华一直在看着洛云真的目光,只见他的眼眸子里顿时是一亮,继而心领神会道。 而洛云真却是仿佛心中什么放下了一般,只见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旋即是看向了远方的日头。 “行吧。”只听他淡淡的呢喃道,目光中则是显示出了一抹释然,继而是完全放松了下来,踱着步子走回了营帐之中。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十章 怕针 陆正华随着洛云真走入营帐,营帐内难免是有着些许常人所难以忍受的闷热。于是,便见这位身居御医高位的中年汉子额头上渐渐地冒出了浅浅的汗珠,正冲着洛云真所在的方向,被洛云真看在了眼里。 “陆叔,帐里热,实在不行还是出去诊吧。”洛云真看着面前中年人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他不由得是略带歉意的摇了摇头,旋即说道。 “无妨,无妨。”中年人笑着道,旋即是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了几根银针,对着洛云真就要扎下去。 洛云真有些吃惊的问陆正华道:“陆叔,难道不需要先诊脉吗?” 只见他的眉宇间露出了一抹难以言表的神色,那种神色仿佛是一种吃惊,却更多地像是一种回忆。 “不用,昨日我已经为将军诊过脉了,想必这短短的一天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们直接开始治疗便是。”陆正华说道,只见他的表情显得有一丝凝重,却也是未尝不是在回忆着什么。 只见他抬起手,取出了一根锃亮的银针,便在一旁的灯火上烤了起来。银针发出了反射的一抹金光,照耀在了中年人那看上去有些沧桑的脸庞上,显得非常清晰透亮。 “你解开身上的纱布吧。”陆正华说道,旋即是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灯头上已经被烤红了的长长银针,越发的认真了起来。 洛云真看着中年人身后跟着的那一堆军医,他有些为难的向陆正华看去,只见前者已经是烤好了一根银针,继而是拿出了第二根,向着灯火上放去。 “你们几个出去吧。”陆正华说道,只见他的目光和洛云真有了一次对视,于是便心领神会。 几个军医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洛云真,其中几个木讷的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便被自己的同僚亦或是上司给揪着耳朵拉了出去。 “你找死啊,将军和御医让咱们都出去你听不见啊?”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中年男子见状,只见他是抬起了右手,将另一个站在一旁的年轻军医给拉了出去,随即还不忘放下几句狠话。 伴随着他们声音的越来越远,洛云真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只见他缓缓地坐起了身,将身上的纱布一层一层的解了下来。 顿时,他的伤势便也被身在营帐中的中年御医给瞧了个一干二净,他有些瞠目结舌了起来,只见,一道长达半米的刀伤出现在了洛云真的胸前,是划得洛云真血肉模糊,而这尚且还不是全部。 两个四四方方的创口已经结痂,在洛云真的胸前显得异常显眼,若这是换了普通人,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而洛云真竟然还可以骑乘近五百里路程,从阜阳军阵直接赶到护国军阵之中,可见其身体强度绝非是凡人可能比。 这两个创口之中的一个已经是化了脓,此刻正有一点一滴的脓水浮现在其表面,伴随着洛云真面庞上的一抹痛苦表情,可想而知定然是很疼的。 洛云真有些不舒服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创口,于是他很是惆怅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陆正华所在的方向,见这位御医也是在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愣愣出神,他不由得是有些为难。 “啊噢。”突然,手中拿着银针放在火上烤的陆正华发出了一声惨叫,只见他赶忙是松开了手上的银针,将手指放倒了嘴欠轻轻的吹着,显然是被洛云真身上的伤口给震慑住了,从而导致了烫伤。 “陆叔叔,您没事吧?”洛云真见状,赶忙是对陆正华询问起来,看到中年人手中银针落地还发出了一声惨叫,不由得是有些担心。 “无妨无妨。”陆正华闻言赶忙是不好意思的对洛云真说道,继而是继续吹嘘着自己手上的烫伤,不由得显得是非常局促。 只见他再度拿起了一根银针,也不管方才那只,好似是使气一般,将其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第三根银针被他从箱子中取了出来,放在火上轻轻地熏烤着。 这一次,中年人明显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只见他匆忙的在火上转动两圈,便将这根银针放在了一边,继而又是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 直到他将自己的银针几乎全部过火,方才是轻轻将蜡烛吹灭,向着洛云真缓缓地走了过去。 他抬起了手中的那只银针,脸上笑意吟吟的,仿佛马上就会出现一些让他开心的事情一般。 果不其然,就在他银针接近洛云真肌肤的那一刻,只听得洛云真“嗷”的一声,旋即是身体就跟着抽搐了一下,险些昏迷过去。 洛云真这等大丈夫,虽然生是男儿身,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却总是害怕那短短的三寸银针,年幼时这陆正华为他诊治时便是熟谙这一点,故而今天便早已经做好了看看笑话的准备。 于是,伴随着洛云真痛苦的哀嚎声,诊治,开始了。 一根根银针轻轻地被插入洛云真的肌肤,先是外皮,然后再到深深地刺入肌肉中,只留下不到一寸的针头留在外面。 洛云真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只是随着每一次银针的触碰哆嗦个不止,只见,他也不再发出哀嚎的声音,反倒是平静了许多,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平和的接受治疗。 陆正华见状不由得是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只见他手上的动作越发娴熟,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一根根的银针迅速的插入洛云真体内。 只见洛云真身上的脓水逐渐的浮现在他的身体表面,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聚集在了一起,继而是伴着血液流淌了下来,直到滴落在床榻上,殷红了一片。 他只觉得身体里热热的,仿佛是这些个银针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阵型一般,将自己血液中的一种狂暴力量给稀释了出来,顿时令洛云真大为舒畅。 于是,这一日,洛云真被这银针给折磨了个半死,但却在最终克服了陆正华手中的这几枚小小的银针,从此无惧于世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十一章 万壑山涧人本性 傍晚,太阳西垂,矮矮的云霞笼罩了天际,泛着一丝猩红的火光,不可阻挡的则是一抹璀璨的晚霞。 洛云真穿好衣物独身出了营帐,漫步在护国军阵的大街小巷上。终于,伴随着日头的越落越低,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远方的遥遥云海。 云海之上,北归的燕群纷飞在天际,领头的雨燕时而发出两声悲鸣,时而则是略显疲惫的放缓了拍打翅膀的速度。 洛云真甩着双手,手上的动作紧密而轻快,只见他在左手之上轻轻的捻着一枚散发着紫光的灰白玉佩,眼角之中则是闪过一丝欣赏的光华。 “好玉。”只听洛云真感慨道,旋即是用拇指再三的摩挲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块玉佩是魏丹专程遣陆正华带来的,其目的便是为了给洛云真调养身体,传言这块玉石便是那饱受西方贵族们推崇的羊脂美玉,其价值是每一块都不可估量,即便是平日里没事就拿来捻在手上,对人的身体也是大有裨益。 于是,只见在这炎炎夏日的晚霞之中,年轻人随手抓握着一块泛着白光羊脂玉佩,孤孤单单的走在这人去楼空的护国军阵的商业街之上。 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了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大概是知道前线战事吃紧,便早都提前向北方撤离了。 洛云真手上紧握着那块羊脂玉佩,只见他的目光有些凄凉的扫视着四周一片狼藉的商摊货铺,旋即是眯起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眸,仔仔细细的用灼灼目光看向了远处角落中一个明显比较干净的铁匠铺子。 铺子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铿锵的打铁声,伴随着薄薄升起的一丝黑色烟气,洛云真好似是感知到了什么,便快步上前,走入了那座铁匠铺子之中。 铺子里,一个身着围裙,面容苍老的年迈老者正手持一柄锤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桌案上一块被他砸的已经颇具些雏形的长枪枪头,只听他喃喃的出神说道。 “好在是一块精铁,只可惜都这把岁数了,能耐也就仅止于此了。”说罢,他有些惆怅的低下了头,垂头看向了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叹起气来。 他的身形有些佝偻,但在那熊熊燃烧的火堆前却显得非常魁梧,即便是两鬓已然沧桑,但却是依旧能给人一种正值壮年的雄浑气魄。 “老先生,可否让我来试试。”洛云真见老者满面的愁容,不由得是开口说道,他的语气非常诚恳,与其说是诚恳,倒不如说更多的是一种敬重。 老者闻言,缓缓的扭过头来看向了远在一旁的洛云真,却不料他的嘴角竟然是微微向上勾起,下一刻便有些蔑视的说了起来。 “不行不行,你这后生太瘦弱,恐怕连老夫的这柄锤头都拿不动,如何来敲打这块铁精呢?”说罢,他便将头转回了桌案,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块整体散发着幽蓝色光华的漂亮铁精,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洛云真听闻老者此番言语,倒是也不生气,只见他轻轻的缓步上前来,将一直纤细的手放在了那柄巨大的锤头上,紧紧地箍住了老者的手。 老者只觉得自己手上仿佛是被一根铁钳夹住一般,竟然是完全扭动不了分毫,即便是指关节上的动作,也被面前的白衣年轻人给拿捏的死死的,一动也动不了。 “我可有本事帮老先生一二。”洛云真转过头,笑着对年迈老者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澈悦耳,令人听着格外的舒服。 老者见状,旋即是面庞上流露出了一抹喜色,只见他快速的点了点头,眉眼间满是笑意。 “有,有。”他支应道,便是感觉到手上一轻,年轻人就已经将手从他的手背上挪了下来,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点了点头。 老者忙是迅速的将手中的铁锤头交到了洛云真手上,只见他眼眸中难以掩饰的显示出了一抹轻松,旋即是对着洛云真点了点头。 “开始吧。”只听他轻声说道,话语间非常的干脆利索。 洛云真闻言也是微笑了起来,下一刻,只见那柄非常厚重的锻造锤便被他高高举起,是蓄势待发便要一击砸下。 “呯……”一声清澈的脆响回荡在铁匠铺子中,伴随着那块铁块之上不时传回的反震力,白衣只觉得是肩膀上有些酸痛了起来,而那道横亘在他身体上的刀伤,便是源于那里,不时的隐隐作痛。 老者仿佛是看出了年轻人此时肩膀上的不适来,只见他赶忙是一把扶住白衣的身子,是死死不让白衣锤头的第二下落下。 “老先生,这是何意啊?”洛云真有些好奇的问了问年迈的匠人,只见他神色中闪过一丝好奇,旋即是轻声问道。 “你肩膀上近来可负过伤?”老者低沉的声音自洛云真身前响起,只听他的声音有些严肃,继而是将洛云真的手放了下来,不让他再去继续捶打那块铁块。 “没有。”洛云真平淡说道,旋即是打算再度举起锻造锤将其砸下,却不料老者的手是死死的抓住了洛云真的胳膊,坚决不让洛云真在此举起那把锤头。 “当真没有?你可休要欺骗我,且掀起衣服让我一看,若是没事再打也不迟。”老者再度说道,话语间充满了质疑,只见他神色间写满了严肃,旋即就是要掀起洛云真的衣角查探一番。 于是,洛云真总算是扛不住了,只听他有些沉寂的声音突然响起,非常的匆忙而急切。 “不用看了,我确实有伤在身。” 不料老者竟然还是要坚决打开洛云真的衣服查探,只见他的眼眸中显露出一抹凝重神色,已经看到了伤口一角的他顿时是大感意外。 “刀伤?”他有些疑惑的说道,旋即是满面震惊的看向了洛云真,缓缓说道。 “不错。”洛云真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旋即是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坚决不让老者继续查探下去。 “你不能再给老夫打铁了,你身上这伤势绝非小事,还是静养为好。”老者轻声说道,旋即是转面看向了洛云真,拍了拍他那只未受伤的肩膀。 洛云真刚想反驳些什么,却不料年迈老者仿佛是已经知道了面前年轻人想要说些什么一般,他面容上泛起了一抹微笑,继而是轻声对洛云真说道。 “后生,你的力量很是惊人,想必是修行中人吧。”说罢,只见他轻轻地收起了方才的那只粗大锻造锤,缓缓的转过了身去,背朝着身后的年轻人继续是缓缓说道。 “有没有想过要横练肉身,修行些肉身成圣的法门啊?” 老者的声音有些奇怪,他也不再去继续锤炼那块铁精,转而是对着洛云真一板一眼了起来。 “未曾想过。”洛云真轻声回答道,旋即是面庞上闪过一抹震惊神色,手指间竟然还轻轻的颤动了起来。 老者收拾着身旁杂乱的物件,看样子是准备收工休息了,只见他听闻了洛云真的此番话语不由得是脸庞间露出了一抹微笑,继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今晚陪老夫吃顿饭可如何啊?”他缓缓说道,苍老的声音仿佛是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一般,就连容貌也好像是年轻了些。 洛云真轻轻的点了点头,见老者说话说的很客气,不由是答应了下来。 “好,那你去为老夫劈柴吧,我去准备些好酒,今夜不醉不休。”老者闻言,赶忙是应和道,只见他的嘴角笑意更甚,旋即是令的洛云真不由得心里一阵抽搐。 洛云真点了点头,虽说不是很情愿去为老头儿劈柴,却也念在这家伙为自己准备好酒的份上忍了下来,转过身,走向铁匠铺的后院。 只见他的神色中写满了一种无奈,却也是不管哪三七二十一,只管去劈砍那些散落在院落中一堆又一堆的柴火。 老者见到了这一幕,方才是面带笑容的转过身去,轻轻地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壶陈年老酒,拔开了瓶塞,放在嘴边闻了一闻。 一股香气顿时扑面而来,刹那间散落在洛云真所在的院落里,是香气四溢。 洛云真手中紧握自己的佩剑定风波是面容肃穆,好似是劈柴都劈出了仙气一般,一剑复一剑,将一块块巨大的柴火劈砍成了两截。 老者看着洛云真身后的背影不由得是再三的点头又点头,微微笑着拍了拍那瓶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好酒。 只见他轻轻的从柜台后面的一处角落里摸索出了一本古老的铺满了灰尘的书本,轻轻地吹拂了几下,在掌心中就是翻动了起来。 他微微笑着看着书中的内容,那种感觉仿佛是一种回忆,却又不仅仅限于回忆一般,轻轻地抚摸,慢慢的翻阅。 于是,也就在这一天,人间有一名叫做徐弃马的老者送给了一个叫做洛云真的年轻人一本书,名曰,大内金刚经。 而他,这名曾经几度站立于人类巅峰的传奇人物,则是北上大泽,在万壑山涧中,从此饲养起了一条“蛟龙”。 万壑山涧人本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十二章 金刚掌印 应着窗前那一抹明媚的月光,一阵阵蝉鸣声传入了洛云真的耳畔。 他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本泛着青黄的古旧书籍,拿到手心,缓缓地翻看着。 却说,伴随着房间内灯火的跳跃,一幅幅画面传入了洛云真的脑海中。他手心里摩挲着那本古旧的书籍,心神则是越发的地沉浸在了内容的海洋里,心情舒畅。 这大内金刚经讲的并非是像常人所想象的那般如何淬炼肉身的法门,反倒是出乎意料的在书中说起了一位力拔五岳,手掌四方的前辈,如何闯过大小五道天劫,最终成圣的故事。 在这故事里,这位前辈的手段高明,常有出人意料之举,而其出身也非是寻常的习武之人,最喜好读书念经,学佛说法,渴望着有一天能肉身成圣,永垂不朽。 他曾于八百年前几度斩杀在世天龙,以手中一柄锋利无匹的长剑,杀尽人间不平,与神魔鬼怪妖兽打斗,罕逢敌手,气息雄浑伶俐,手上功夫其快无匹,最终还成为了南襄国的开国元勋,位列公卿,高居庙堂首辅之位,学识渊博。 传言,这位前辈曾预感到中原气象将乱,故而独身一人在临死时身葬东海楼山矶,发誓要以己身轮回气数死守中原气运龙头,防止中原乱象显世。 于是,最终的人间方才有了这近千年的安康盛世,家家户户安居乐业,国与国间虽有摩擦,却也是长期共存,总体形势不断向好。 而这本书的最终,也是仅仅简单地提到了这名前辈的名字,江悬陆! 一个洛云真打小便耳熟能详的名字,是整个中原的一代天骄,传奇与命运皆不朽。 只见他缓缓地合上了手中书,轻轻迈开步子向着营帐外走去。 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山岗,继而是带来了山野间的鱼虫走兽声阵阵。 洛云真轻轻从桌案上拿起了自己的佩剑,将其系挂在腰间,昂首阔步,出了营帐。 帐外月光洒下,地面上仿佛是结起了一层清霜,洁白如雪的土地上倒映出年轻人高瘦的身形,刹那间,洛云真的身体便被一抹月光所笼罩了。 他静静地抬起头来张望,夜空中星星点点缠绕在洛云真的左右,伴着微风的吹拂,缓缓地从他的两颊飘过,顿时便令他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夏日的夜空非常美妙,星星眨着让人难以忘怀的眼睛轻轻地凝视着人间。大地上,绿意盎然的树丛,回荡着野花的芬芳香气,伴着一缕缕的凉风吹拂,沁人心脾。 洛云真随手将定风波从剑鞘中抽出,脑海里回忆着方才读过的那个故事,不由得是心中情绪激荡。 只见他轻轻地将定风波抛向空中,任由着它在空中旋转直到最终落地,洛云真手上动作不变,旋即是一记探手打出,整个人连带着身子骨都感到了一阵的酸痛。 他这一掌算不得有多用力,虽说洛云真眼眸中颜色清澈,却是照映着整片星空,分外明亮。 肉身力量,肉身法门! 他脑海中不断回应着这八个字,竟然是不由得愣在了当场,旋即是起手画圆,静静地直接一掌推出。 刹那间,雄浑的真气从他身体里是喷涌而出,顷刻间包裹了洛云真身前五丈内的所有空气,将洛云真的身体都连带着向前迈出了好几步。 最终,伴随着洛云真体内翻涌真气的缓缓收敛,他面前呼啸的磅礴气势终于被逐渐消磨了个干净。 只见他轻轻看着自己手掌中不知何时所显露出来的淡薄印记,颇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自己方才发力的那一掌的掌心位置,掌心中一抹淡淡的血红色浮现在了星空之下,伴随着起起伏伏的林间晚风,显得是非常醒目。 洛云真反手再度推出一掌,顷刻间继而又是一股磅礴的气血之力席卷在了他的身前。 “砰。”只听一声沉闷的脆响传入了洛云真的耳中,顿时便令他脑门子上冒出了一股冷汗。 他赶忙是收了自己的功轻轻抬起一只手抚摸着额头,眼角中顿时全是惊骇神情。 “这是。”他有些震惊的喃喃自语道,旋即是抬起了手,仔细的看向掌心上那枚越发猩红的亮眼符文,只见他眼眸中泛起了一抹紫光,继而是熠熠生辉。 “金刚掌印?” 一声惊呼在院落中传出,顷刻间回荡在这一方天地间,只见的洛云真神色顿时便轻松了许多,他缓缓的抬起手拿起地上长剑,对准星空便是一剑劈出,顿时令的这一方星空为之色变。 “轰。”一声惊雷自天界响起,刹那便传回人间,听到了一名身披甲胄,骑高马的年迈老者耳中。 这老者虽说年迈,却也仅仅只是双鬓微白,眉宇间还时不时闪露出一丝英气,给人的感觉是锋锐无比。 “逸儿,你哥还在这护国军阵吧。”年迈老者对着身旁身着蟒袍的年轻公子哥说道,只见他的眼眸里光彩熠熠,完全不像是此番年纪的模样。 “是。”洛云逸对着老者作揖行礼,神态毕恭毕敬,说话间还抬头看了看闪过一丝雷霆的天上。 天上万里无云,星辉璀璨。 不知是何处传来的雷声,闪起的闪电,洛云逸正愁眉不展。 却说,身旁的骑马老人却是直接一把将他从地面上拽起,也不管他是不是正思索着问题,直接扔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用马匹驮着儿子,便是一溜狂奔。 马蹄子踩踏在地面上,发出了哒哒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月夜中显得尤为清晰可闻。 洛云真仍旧在院落中伸手举剑,眸光中散发出的光辉分外清澈,伴随着他手中长剑的落下,最终是再度把定风波扔回到了泥土中,身上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之感。 “呼。”只听他大口喘着粗气,眸子里散发出的耀眼光芒非常夺目,却已经是在此刻写满了痛苦。 院落外传来了一阵嘹亮的马蹄子声,哒哒哒哒哒,踩踏着如霜似雪的月光是快步前行。 “吁……”一声略带沧桑的嗓音回荡在洛云真耳畔旋即是两人下了马,走入院中。 “父,父亲。”洛云真趴在地上,有些难以置信的对着面前的老者说道,旋即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昏黄的灯火下,洛云真的营帐内不知何时已经整整齐齐的矗立了两排黑甲甲士,只见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赫然是守候在一名重甲老者的两旁。 “速传军医。”老者回头,急切且大声的对站在最末尾的一名战士说道。 只见,这名战士竟然是赶忙将手中兵器解下放在了地面上,迅速的向着洛云真的帐外冲了出去。 他只感觉自己迎面尽是吹来的晚风,不由得是飞奔在风里,拼尽全力。 老者缓缓地踱着步子来到了自己儿子的榻前,他有些迟疑的低下了头,轻轻拍了拍洛云真的胸口,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是加重了些。 “咳,咳。”两声咳嗦字洛云真口中传来,顿时只见他的嘴角处便流淌下了两行血水。 洛云尘见状,以为儿子是有了什么内伤,竟然是再度拍了洛云真两下,缓缓对他说道。 “儿子,你可是胸口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柔和且低沉,尤其是像不愿意被身后的甲士们听到一半,只见他双眸中闪现出一抹慌乱的神情,转而是迅速的强行克制了下去。 “箭,箭伤。”洛云真有些颤抖的对着父亲回答道,于是便合上了眼睛,昏睡了去。 洛云尘闻言,虽然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此次受伤不轻,却也未曾料到竟然是这般的严重,只见他旋即是打开了洛云真的上衣,顿时只见他雪白的肌肤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伴随着伤势的出现,老人的眼角不由得是抽搐了一下,只见他嘴唇有些没有规律的颤抖着,旋即是令站在他身后的洛云逸目光一沉。 “爹,哥哥他?”只听洛云逸有些颤抖的出言对着父亲询问了起来,却见父亲的眼眸中满是心疼,不由得是不再继续问下去,反而是有些苦涩的低下了头。 “放心吧,你哥这次虽然受伤严重,却也未曾伤及到要害,只需多加疗养,迟早便会痊愈。”洛云尘听到了自己小儿子的问话起先是微皱眉头,却也是将眉宇间的沉重稍纵即逝,迅速的转头笑着对洛云逸说道。他也是生怕自己这位小儿子着急,故而是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一些。 却说,当他再度转回头去,眼眸中则是再度闪过一丝凝重神色,旋即是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皮肤,有些喃喃的自言自语起来。 “这般伤势,想必是打的很苦吧。”说罢,只见他抬起头向着头顶上方所吊挂着的那支烛火看去,眼中竟然还时不时的闪过一抹泪光。 却说洛云真仍旧是躺在床榻上昏睡着,额头发烫,神情非常的痛苦。 随着匆忙的脚步声,陆正华和那名甲士匆匆赶来,踏着夜晚吱吱的蝉鸣声,他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见过国侯殿下!”只见他走入帐中看到了那名年迈老者不由得是眼神中晃过一抹恍惚,继而是弯腰作揖行礼起来。 “陆先生?”洛云尘也是颇为意外,却旋即是不敢再继续耽误下去,只见他赶忙是向着陆正华回了一礼,继而说道。 “还请先生先看看我家儿子,如若不好,带回京都去诊治吧。”他的声音非常紧张,竟然是在此刻有些颤抖,听的站在他身后的洛云逸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忧。 “诺。”陆正华说道,于是便正步走向了洛云真所在的床榻,轻轻地捻起了洛云真的一只手,两根手指附在了他的脉搏上。 只见他连连摇起头来,最终是过了将近半柱香的功夫方才放下洛云真的手,他缓缓说道。 “危及不到性命,但若是在此处简陋治疗,恐怕洛公子这一身的道行也很难保全了。”说完,只见他向着洛云尘又一次作了一揖,旋即是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还是带回京都疗养吧,恐怕以大公子的性子是很难在此处安心养伤的。”陆正华再度说道,旋即是转过了身去,拿起了手边的一只银针,对着洛云真的胸口便扎了下去。 于是,这一日,洛云真虽然学会了大内金刚经的第一重境界却也是体内的伤势彻底恶化。 最终,由洛云尘这个南线的主帅在这一天的深夜拍板敲定,决定让洛云真回到京都细细疗养,等到百日后身体痊愈,再度返回战争前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十三章 宋胖子 一壶老酒,一盏清茶 淡淡的药香味回荡在洛云真所居住的营帐里,顷刻间便另的他眉梢微皱。 只见,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眸被洛云真缓缓的睁开,他四下里张望了去,却不见身旁任何一人。 有些惆怅,他旋即随手抓起了定风波,坐起身来,向着营帐外的一排排桃树看去。 只见,杨柳依依,桃子已经结满了枝桠,虽然还散发着淡淡的青绿色,却也是在这炎炎夏日里显得分外的诱人,散发着曼妙的幽香。 洛云真下床穿上长靴,踩踏着轻快的步伐向着营帐外缓缓走去。只见他眼神中神采奕奕,表情也是认真仔细,竟然是轻轻的从桃树上摘下了一颗青绿里透着股子微红的桃子,放在嘴边便是一口咬下。 “呲溜……”仿佛是能喷出水儿一般的桃子被洛云真一口咬破,继而是一股青绿色的汁水便流淌入了洛云真的那只长相细腻的嘴巴里,顿时溅起了一道酸气。 洛云真眉眼一弯,眼神中掩饰不住的苦逼模样,旋即是赶忙将唾沫啐出几口,清了清嘴巴里的涩味。 “大公子,大公子。”就在这时,一名相貌中正的中年甲士向着院落中冲了过来,连带起了一路的灰尘阵阵,看的洛云真不由得眼睛再度眯起,眼神中满是厌恶神情。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洛云真家中常年主持柴米油盐工作的二管家,名字叫做宋俞,长的是白白胖胖,却也是传言中好吃懒做的紧,颇为喜好对着下人出言不逊。 洛云真见这飞奔而来的重甲胖子的表情上写满了思念不由是嘴角一阵的抽搐,就连眼窝子里也满是难以掩饰的嫌弃。 “大公子,可想死奴才了!”胖子见洛云真表情冷淡,就是直接脚下一滑扑倒在了地上,抓住洛云真的长靴是可怜兮兮道。 却不料洛云真神色中此刻却已经是没有了刚才的那一丝神采,只见他目光有些不善的看着扑倒在地面上的胖子,旋即是蹲下身,拍了拍他那圆鼓鼓的脑袋,嘻笑着对他说道。 “我说宋俞啊,之前在候府里也没见你这么喜欢抱别人腿的,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么好撒娇?” 他的语气中非常平稳,只见他轻轻抬手,继而是轻轻拍击着宋俞那只肥胖到有些臃肿的雪白大手,示意他赶快松开。 洛云真只觉得身上不断的传来一阵阵酸痛,不由得是赶忙站起了身来,向着仍旧不觉人事儿的宋俞看去。 只见这名胖子神色里透着股子慌乱,于是,便被洛云真拍上了两脚,便不在故作可怜了。 他缓缓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拍打了下身上沾染了的泥土,默默的将一双胖乎乎的手伸向了洛云真的肩膀。 刚要放上去,却不成想被洛云真一闪而过,巧妙的便躲过了他这含情脉脉的致命一击。 “有事说事。”洛云真有些不耐烦道,旋即是将那胖子宋俞的一双手打落了下去,拍的胖子是一阵肉疼,面容刹那间便扭曲了。 只见那胖子脸上表情一僵,旋即是向着自己肥胖的大手看去,下一刻便一脸谄媚的嘿嘿贱笑着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快说。”洛云真忙不迭的开口道,看着胖子的这番作态不由得是怒意更甚,声音险些是怒吼了起来。 胖子见状赶忙将自己脸庞上的欠打表情收敛了起来,再看向洛云真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忐忑,只听他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公子,我若说了您可莫要生气啊!” 说罢,只见他便已经完全收敛起了面部的紧张神态,继而是有些释然。 洛云真轻轻的点了点头,旋即是开口道。 “快说。” 却说那胖子竟然是突然的闭上了嘴,眸光中闪烁出了一股子哀求。 “好,好。”胖子说道,旋即是画风一改,全然没了刚才的憨傻作态,认真了起来。 “老爷嘱咐了属下,要属下带公子回家。”宋俞说道,继而是一脸的苦相,目色中带着一种难以遮盖的苦涩。 他心里正想,若不是老爷打赏了自己一千两的碎银子,自己才不来大公子这找这种苦差事呢。 缺少洛云真听闻了此言,果真是不出宋俞所料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只听他厉声问道。 “父亲叫我回家,所为何事?”他的语气里非常的认真,让人难以抗拒那种被他话语所震慑的感觉,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右手便是要削宋俞一顿。 “大公子,大公子,您可别别别……我上有老,下有小,还不能残废啊!”宋俞见到了洛云真这般作态不由得是吓得双腿发软,只见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身前的洛云真便是作揖哀求了起来。 洛云真只见这体重足足可以赶得上半头牛的肥胖男子就这般瘫坐在了地上不由得是又气又笑,旋即是一把将宋俞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缓声说道。 “收了我爹多少好处费,倒出七分来,就保住你的小命。”这个声音是非常的邪恶又恶毒,听得刚刚站起来的宋俞是浑身打了个激灵便再度坐倒在了地面上。 “好,好。”宋俞是给洛云真这句话吓得魂不附体,只听他神情恍惚道,继而是拿出了那一千两银票,一股脑的全扔到了洛云真手上,只见他目光有些悲凉,那副可怜模样便好似是自己这忙活了一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般,非常的痛苦。 洛云真轻轻拍打着宋俞的肩膀,只见他表情里带着一抹戏谑,是有的没的的对着宋俞笑了起来。 “我说你个宋老三,为了银子当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了?来接本公子回家,还敢随身揣着银票,你也真是……”洛云真说道,却不料是在给出宋俞评价时他不由得愣了愣,旋即是双手一拍,颇为高兴道。 “不自量力!” 说罢,只见他便再度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肥硕男子,缓缓的拍了拍他那屁股上所沾染的尘埃,脸色一刹那变得温和了起来。 “我说宋俞啊!倘若你不接本公子回家,不仅这一千两银票是你的,到时候等我得胜归来,再给你添上五百两做小费,如何?”洛云真笑道,只见他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道,竟然是片刻间将宋俞的肩膀抓得生疼,继而是又一次倒在了地面上,有些疲倦的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洛家嫡长子。 洛云真面色闲适,并未因为将自家奴才欺负到了地板上而出现任何愧疚。只见他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不由是摇了摇脑袋。 却说就在这时,远处有一个身挎药箱的中年男人缓缓的骑着一匹五花马走了过来。 此人面容坚挺,五官端正,虽然算不上英俊却也是在神色中写满了英气。 他见到了此刻正在远处欺负自己家下人的洛云真不由得是面容中流露出了一抹吃惊,只见他用手指轻轻扶了扶胯下的马鞍,继而是眉宇间闪过一抹陌生,只听他缓缓开口道。 “前面的可是洛云真公子?”这句话的声音字正腔圆,一表一里中难能可贵的显示着一种专属于博学之人的中庸气,不由得是令洛云真眼前一亮。 “陆叔叔?”洛云真开口惊呼道,旋即是轻轻朝着那到身影挥了挥手,只听他有些惊喜。 “您还在这军阵之中啊?”他有些奇怪的问道,他只感觉面前的御医应该是早就已经离开了才对,却不料此刻竟然是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眉宇间还透着一股子微笑。 陆正华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是对着洛云真朗声说道。 “小洛,莫要再为难你家管事的了,且随我回京都去,好好调养一番,否则你这一身修为恐怕便也要就此荒废个大半了。”说罢,只见他微笑着再度伸出了一只手,抚了抚鬓角的银丝,继而是慢慢褪下了笑意。 洛云真闻言不由得是一愣,旋即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也不是个只会脑袋被驴踢了,不要修为和寿元的傻子,自然是明白修为流失大半的严重程度,故而也变在此刻朝着倒在地面上的胖子伸出手去,只听他缓缓笑道。 “起来吧,不怪你了!”说罢,便见洛云真已经是俯下了身子将中年胖子给一把拽了起来,脸色上还难得的显露出了一抹愧疚。 “何时动身?”洛云真对着仍旧站立不稳的胖子问道,话语间满是好奇。 却说那胖子在此刻竟然是面容呆滞的看着面前的自家公子哥,对他的言行举止感到破位忐忑。 只听,他断断续续的回答道:“公,公子…今日傍晚便动身,您还是多多休息吧!” 说罢,只见这名叫做宋俞的胖子再度底下眉眼去不敢去看公子哥,神色中写满了一股子的受宠若惊。 他淡淡的抬起头,轻轻的拍了拍洛云真的肩膀,微笑着道。 “谢公子宽容,我老宋谢过了!” 于是,这一天,洛云真和洛云逸在傍晚一同登上了一辆马车,向着北邑的国都滁州城,连夜而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十四章 白鹭街 马车驶过城门,滁州城仍旧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大街小巷两旁叫卖声不断,纷纷攘攘。 在如织的人流中,有老者佝偻着背缓步向前,有市井无赖游手好闲,目光中透着股子恶毒,亦有那书生意气的年轻读书人挽手着一位俊俏小娘,在人群中行走如入无人之境,目中除去了对彼此的温情,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洛云真坐在马车中,咬着牙仔细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不由得是一阵的酸痛。 却说,在他身旁,有一个长相青涩的年轻后生,手中捧着一只小瓷碗,眼神中看着面前的洛云真是充满了敬畏。 洛云逸独自一人坐在车前,他驱车前行,扬起马鞭悠悠闲闲的轻轻落下。 马蹄子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在闹市的人流中被这乱糟糟的人群所掩盖了去,显得异常难以察觉。 洛云真腰间挎着长剑定风波,紫钧则是被他藏在了袖子里,身上的衣物格外的宽松,给人的感觉却是舒适的很。 只见,洛云真抬起一只手仔细的向着手心的方向张望而去,一枚显得非常粗糙的古怪印记便被他看在了眼中。 却说,洛云真的轻轻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的手心上摩挲着,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其间所蕴含的磅礴力量,只见他身躯竟然是突然一震,下一刻便有些绵软了起来,吓得身旁小厮是不知所措。 洛云真一把将小厮从身边推开,旋即是擦擦额头上难以掩饰的汗水,嘴角上则是流露出一抹笑意,继而是嘴唇上扬。 只见他继续在自己的手心轻轻地画着圆圈,围绕着那枚古怪的印记不由得是有些越发被这道猩红色的印记所吸引住了。 他双眼如钩,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神中难以掩饰的充斥着欣喜,却说他反而是难能可贵的将自己那只摩挲着的手给拿了下来,缓缓地瞪大了眼睛,继续向着手中的那枚印记是仔仔细细的观望而去。 只见他眼眸中闪烁过一丝奕奕光彩,竟然是仿佛白昼流星一般,划过了他的黑瞳。 “嗜血古印?!”下一刻,只听洛云真竟然是惊呼出了声来,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的翻看着自己手中的印记。 却说当他完全确认自己手中的那枚猩红印记正是当年江悬陆所创造的嗜血印,不由得是眼眶里闪过了一丝恐惧,眼神刹那间便黯淡了许多。 而坐在他身边的那名青涩小厮听闻了此言不由得是愣了愣,旋即是快速的打开了洛云真的手掌,力道霸气,痛的洛云真不由是一皱眉头。 下一刻,只见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洛云真手中的那枚血红印记,竟然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面容震撼。只听他有些颤颤巍巍的对着坐在不远处的洛云真沉声说道。 “公子,你身上的非是那流传千古的嗜血古印,而是那传说中只有江悬陆一人能够驾驭的喋血古印。此印威力重大,虽然利弊参半,但若是使用合理,便必然将会成为你迈向至高仙尊的一大助力,而若是过度的浪费使用机会,则往往会使使用者反噬自身,最终至其魂飞魄散,便在没有鸿蒙大道了。” 青面小厮面容在说这一番话时不断地变换着,时而是好似对洛云真手上的那枚印记很是忌惮的样子,时而却又好似奢望着这枚喋血古印的价值而眼神炙热。 洛云真看着他的样子,一只手下意识的按在了定风波的剑柄上,缓缓地将定风波出鞘三寸。 不过,看在面前这名少年甚是可怜的份上,他便也不再继续对着他动手了,于是,下一刻握在剑柄上的一只纤细玉手便被洛云真松开,他目光平静的看向了眼前的少年,缓缓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少年仿佛早就感受到洛云真方才的杀气一般,只见他在洛云真手中剑放下之时赶忙是后退了几步,一脸惶恐的看着坐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那名白衣青年。 洛云真有些好奇的对着他的身影打量而去,却又是瞬间了然,目光灼灼的看向着玉面小厮背后的双手。 这玉面小厮长相也是好生俊俏,却说他的一双桃花眼眸配上那一直难以被世家公子所接受的柳叶长眉是非常的俊俏,伴随着此刻的紧张神色更是愈发显得表情肃穆了。 洛云真再度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旋即是将手放下,却听到那玉面小厮颤颤巍巍的询问声自自己身前传来。 “公,公子……我可否再说一句?”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却也是不愿意继续耽误下去,便紧张道。 洛云真闻言,抬头又看了看那玉面小厮,旋即是开口笑道:“尽管说便是,我的脾气秉性你很清楚,放宽心,我又没有杀过佣人!” 却说那玉面小厮见面前的这位主子眼神中并未流露出先前的那一股子杀意,不由得是长舒了一口气,再度缓缓地盘腿坐在了地板上,对着身前的洛云真说了起来。 “公子,你近来脾气暴躁,恐怕与这手上的喋血古印有着莫大关系,不妨是想些办法去掉手上的这个印记,早日回到正常吧!”说罢,只见他赶忙抬头看了一眼仍然坐着却又再度不自觉握起了定风波的洛云真,面露惶恐。 却说,下一刻洛云真便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此番作态,他赶忙是收敛了起来,眉眼弯弯,在这一刻看着这名玉面小厮的眼神不由得是带上了一丝的犹豫,终于,他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丝不明显的变化。 先前他只以为这种变化不过是由于自己这些天过于操劳军中事务所造成的焦虑抑郁,却未曾想到这先前难能可贵的脾气暴躁竟然也是有可能受到了那喋血古印的影响。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那玉面小厮表示同意,继而是缓缓地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安抚了下他恐慌的情绪。 “公子……”小厮再度怯怯的开口道,竟然是眼眸中闪烁着一丝难以遮掩的慌乱,旋即是对着洛云真作揖行礼。 洛云真缓缓地拖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将他的脊背抚平,站的直立了起来。 “莫要多礼了!”洛云真对着那小厮轻声说道,旋即是一把撇过头去,掀开了车帘向着车外望去。 马车驶过了一座桥,缓缓地开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中弥漫了一阵淡淡的荷花香味,兴许是太过于沁人心脾,令的洛云真不由得是内心一阵的心旷神怡。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慢慢的拍打着自己悬挂在腰间的那块羊脂玉佩,眼神中不免是陶醉。 于是,就在这蝉鸣声悦耳的炎炎夏日里,洛云真所乘坐的马车转过了滁州城内的一个又一个弯,最终来到了一座修饰的宽大而漂亮的街道前。 街道上人烟稀少,一改滁州城往常的繁华景象,除去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忙忙的在这条街道上穿行而过,便再没有别的人的影子了。 有常言道:王侯将相亲白鹭,一跃飞进帝王家。 而这其中的深层含义,说的也正是这条在北邑市井以白鹭二字而得名的街道了。 虽说这街道的名字是得名于市井,宫里的大人们却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这名字起的讲究,故而到了后来,便也有越来越多住在这条街道上的大人开始称呼这条街道为白鹭街了。 而再观其街道两岸,杨柳依依,夏日的垂杨飘荡在晚风中,沁上了一缕又一缕的落日余晖。 洛云真缓缓地放下了车帘,伴随着越发急促的马蹄子声和远处一个院落门前的阵阵锣鼓声,他很清楚,自己,到家了! 然而,他却是非常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处门帘。 “公子,怎么了?”他身旁的玉面小厮有些胆怯的开口问道,旋即是被洛云真瞪了一眼,表情不悦了起来。 “没事。”洛云真回答道,继而是将眼神强行从门帘上扯开,静静地看向了手中的玉佩。 伴随着越发昏黑的夜幕降临,终于,马车缓缓地在一处镶刻着金色巨大牌匾的宅院门前停了下来,伴随着马匹不断地用前蹄摩擦地面的声音,车外传来一阵的敲锣打鼓声。 只见,门前难得仿佛是过节一般被挂上了红灯笼,好似是如同夜晚中远在天际的启明星,明媚而璀璨。 清冷的灯火撒在了地面上,马车的门帘也终究是被洛云逸打开了,只见他眼神同样是非常冰冷的探进头来,看向了自己的哥哥,缓缓地点了点头。 只听他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对洛云真说道。 “哥,我们又回到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了……”却说,这话显然是卡在了一半便被洛云逸收了回去,他眼神中难以克制自己的那份不满,却也是终于松开了手,独身一人跳下了车,向着自家的大门走去。 他看着街道两边矗立的府内下人,看了他们各个红光满面的敲锣打鼓的风姿,难得的在表情上流露出了一抹恐惧,却又是被片刻压制了下去,回归平静。 而,就在此时,洛云真也和那玉面小厮从车上走了下来,只见他一袭白衣胜雪,行走在晚风飘荡的夏日星月里,眸光中泛着一股子安逸,不管如何,毕竟是到家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十五章 月下 洛云真低下头,看着汉白玉瓷砖上所反射出的耀眼星辉,眸光中不由得是有些沉醉了。 只见他抬起了一只手,缓缓的抚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旋即是抬起头看向了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同样是缓步行走的洛云逸。 洛云逸面容上写着一丝的不知所措,虽说是回家,但同为镇南国侯嫡氏的两人却都有着一丝难以抗拒的不自在。 镇南国府中规矩森严,虽说洛云真和洛云逸是这府中最受人敬重的几人之一,却也是做任何事都将束手束脚,整日里思索的都是如何才能远离这个让人非常不自在的地方。 为何洛云真当年会有京城第一少的阔绰称谓?还不是因为他这个洛家的大公子受不了这个家里的明抢暗夺,难以忍受这家中的种种权利纠葛才选择的这一路径。若非如此,谁又会如此诛心的抛给这位只去风花雪月之地游玩儿却又从来不对着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年轻人一个小傻子的称谓呢? 街坊底头的市井无赖毋庸置疑是对这年轻俊俏的白衣公子哥已经不满到了极点,但凡是看到了洛家长房公子出门游玩的华美马车,便都会悄悄在人群中竖起一根中指,用以表示自己对洛云真的种种抗议和不屑。 说来也是,毕竟那些长相大都粗鄙的市井汉子们大都只听说过那京城最大的窑子白羊楼里姑娘们长相如何那般的秀美,有着羊脂美玉似的洁白肌肤,是如何如何的作风浪荡,又如何如何的喜好和那些个有钱的嫖客们行那所谓的鱼水之欢。 他们也都是大体只敢想一想,当然,也有个别些个有幸见到了那些小青楼,比如鸾凤楼亦或是海平楼中几位长相清秀的花魁姐姐的,难免是都会一连失眠个好些天,晚上照着那清澈的月光,心里痒痒的是直蹭炕沿。 对此,也就有越来越多的汉子们心里就是不明白了,咋么的这洛家的大公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出没于风雪之地,却仅仅是与那些美若天仙的姐姐们听听曲儿、下下棋,却从来未曾与之一同在那床榻上翻云覆雨。 更无传言,这洛公子每次到那些肮脏污秽,却又是男子们梦寐以求的地方时都是仪态有礼、举止文雅,从来未曾在那些长相虽算不得美若天仙,却也绝对是在这北邑国中出众到千里挑一的美人们面前失过礼数的先例。 却说这一天,当洛云真独身一人踩踏在自己在府内的那座小院落的地板瓷砖上时,他有些失神的看向了远处鸾凤楼的楼顶,只觉得那楼中的恢弘等会不由得是让他内心之中一阵恍惚。 洛云逸其实就站在他身后的院落外面,抬首仰望着自己哥哥的那副伟岸的背影,他略显悲怆起来。 “哥,我们终于都回到这个太大到让人人都似笼中雀的家了,不过虽说是家,但是我却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待在这里,因为这里不属于我,而它属于你和父亲。”洛云逸说道,只见他的面庞上写着一丝苦涩,旋即是低下了脑袋,看着地板上所反射出来的那一轮天上月光,声音有些喃喃。 然而洛云真听闻了此言却并未表露出一丝的神情不适,只见他恍恍惚惚的合上了那双看向鸾凤楼的深情眼眸,继而是不再继续张望,面容中透着一股子呆滞,闭目凝神。 他缓缓的握住了腰间长剑定风波,继而是直接释放出一抹雄浑剑气,直直扑向了洛云逸的身前,只见他表情中写着一丝不悦,便是旋即平静了下心神来。 洛云逸看到了哥哥所释放出的那道恢弘剑气,有些难以置信的向后倒退了两步,继而是发现自己无法躲避,便抬起手来将胳膊架在胸前,缓缓地硬接那道雄浑剑气。 好在洛云真此刻的体内力量并未完全的恢复,只见他嘴角顷刻间便掉落下了一抹殷虹,旋即便脸色一白,就连腿脚也开始有些发软了。 于是,洛云逸也不算吃力的接下了哥哥的一剑,继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站在远处的洛云真那张清秀的容颜。 “哥!”他高声对着洛云真说道,只见他的眉宇间显露着一丝不可磨灭的坚定,随即是继续开口道。 “我没有和哥哥争夺的意思,只是想说,哥,你下次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带上我吧!”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从前没有被洛云真的剑气敲打过,便在此刻还有些难以置信。 洛云真闻言,不由得是再度在原地愣了一下,只见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悔意,旋即又是转瞬即逝,顷刻间便飘散不见。 洛云真从前绝对没有现在这样暴躁的脾气,然而伴随着这喋血古印的恐怖影响,现在竟然是对自己的亲弟弟都少了一些容忍。 只听洛云真歉意的声音在下一刻便响了起来,继而是对着地面摇了摇头。 “对不起,阿逸,哥哥刚才实在是有些暴躁。”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安,难能可贵的还夹杂了一股的郁气。 而远处摇摇站定的洛云逸听闻了哥哥这番言语,不由得是表情上一僵,继而是流出了几滴眼泪来。 洛云真赶忙快步上前几步,轻轻的用手拍打着自己弟弟的小脑袋,眼神中充满了方才的那一丝抱歉,竟然是也同样落下了眼泪。 “哥哥不喜欢这个家,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的!”洛云真说道,他们这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俩毋庸置疑是在这个家里最亲近的两个人。 却说此刻,两个人便是这样安静的拥抱在了一起,看着彼此眼角所流露出的泪花,默默地抚慰着彼此的悲痛心情。 “哥,明天带我去鸾凤楼吧,那边的花魁姐姐很漂亮的,我们一起去听只曲儿好不好?”洛云逸对着洛云真说道,只见他的面容中透着股子坏笑的意味,却是实实在在的流露出了一丝恳切。 洛云真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继而是没有了下文。 只说那小院落之中,洛云真目送弟弟的背影越走越远,他则是缓缓地在自己前年春天种下一棵新垂杨树下盘膝坐了下来,闭目凝神,缓缓地吐纳着天地间的灵气。 随着时间的消逝,终于,一颗闪烁着七彩光华的流星划过了天际,而洛云真则是轻轻的睁开了眼,看向了远处那片自己的那座小房间中。 浓浓的香气从他院落中的一片菜圃中传递了出来,伴随着五月所独有的那一份清香,是非常的令人心头震颤。 洛云真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从那颗小树后面拿出了一副棋局,缓缓地照着月光打开了棋盒。 青白玉的棋子被撒下的月光照映出了淡淡的幽蓝色,而那些拿起来对着月光看便会透着绿光的永昌黑棋子则是犹如通体晶莹剔透的琉璃一般散发着诡异的寒光。 洛云真轻轻地捻起了一颗黑子,缓缓地将其放在了天元的位置,第一手,落子天元! 而旋即,他又落下了第二手,第三手,直到白棋走完了对角小目,而黑棋则是走完了星和三三两点,他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这一次,洛云真手中的棋子并未急于落下,只见他眸光中泛出了点点滴滴的耀眼星光,旋即是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棋盘,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白棋第六手,二四侵分…… 只见洛云真手中的白字突然在他手中落下,旋即是敲击在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噼啪声。 洛云真仔细端详着这一手棋,只感觉这手棋的位置很是刁钻,让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虽说这是洛云真自己和自己下棋,但在此刻,下出了这手棋之后,即便是他也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只见他非常仔细的观察着盘上黑白两子的位置,黑棋不论是如何防范白棋,白棋的活棋都会成为必然,而如若是黑棋借此取势,则又面临无法连片成空的尴尬处境,即便是用来攻击,白棋的对角小目也仅仅是一步守角便从此无忧了。 于是,洛云真越看棋局越不对劲,他终于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开始正视起自己刚才所随手下出的这一手二四侵分来。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目光开始在棋盘上越沉越深邃,直到一颗天上的一颗明星所倒映出的一个影子出现在了棋盘上一个交叉口时,他才突然眼前一亮。 黑棋第七手,大飞,一下子便将那颗侵分在角位上的棋子给笼罩了进去,形成了一道两边势,克制着盘上的那两颗走在小目位置的白棋子。 于是,一手接着下一手,洛云真手中的棋子飞快的落了下去,顿时棋盘上便展开了一场复杂而又多变的厮杀,两方棋子相互都是寸土必争,丝毫不让,弄得整片棋盘上到处都杀机四伏。 洛云真缓缓地在中盘一子接一子的落下,看着棋盘上越来越复杂,却也是越来越接近的局面,他不由得是在脸庞上出了一股子冷汗。 最终,在这一个夏日里稍微凉快些的深夜里,星月下,有一袭白衣独身一人对着一块青白玉的棋盘愣愣出神,他在思索棋盘,更是在感悟人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卷第五十六章 烙饼 清晨,帝国的一缕晨风吹拂过洛云真的脸颊,他不由得是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眸,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院落中那扇仍旧没有被关上巨大院门。 门外,折放着一只竹躺椅,配合着夏日里高照的太阳,越发的让人浮想联翩。 洛云真缓缓地站起了身,轻轻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扭扭屁股转转腰,心里好不舒畅。 只见他缓步走出了院落,目光中写满了枯坐一夜的疲惫,却又没再休息,直接是想着弟弟的宅院走去。 穿过一片竹林,便到了洛云逸所居住的院落,院子不大,却自里到外都透着股子典雅的气息,再加上洛云逸的那一身反叛劲儿,无疑便是跟这些竹子们学来的了。 洛云真轻轻的抬起脚走入院中,院门没有关上,仿佛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专门为他而敞开的。 于是,方才走入院落的洛云真顿时就用鼻尖闻到了一股难以抗拒的饭香味,明显是早餐中金黄里透着葱绿的营养美味,葱油饼所散发出来的。 只见洛云真缓缓地向着这座宅院的后院走去,便是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身穿一袭青色长衫的弟弟手上正拿着一支擀面杖,在一块案板前忙忙碌碌的擀着一张张透着油光的葱油饼,且在不远的灶房里,则是时不时的传出一阵有些发着黑色的浓烟,味道的话嘛……只能说不敢恭维了! 洛云真轻轻走向了洛云逸的身后,步伐稳健,眼神中则是闪过一抹不由自主的火热。 “哥,等等,马上就好。”洛云逸背对着洛云真说道,只见他的手上动作一如既往地麻利,一张张薄薄的葱油饼便被他快速的擀了出来。 洛云真闻言,微微笑着对弟弟点了点头,继而是不再多说些什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便已经不声不响的传递到了。 就在这时,灶房里传来的浓烟突然更甚,加重到了黑色清晰可见的地步,旋即是令洛云逸微微皱起了眉头。 “哥,帮我去加几根柴火,灶房里的火快息了。”他急切的说道,眼神中的目光却是完全不从案板上移开,继续卖力的挥动着手中擀面杖,将一张正在擀着的面饼擀成原形。 洛云真闻言,他也没有回答弟弟,旋即是转过了身,向着洛云逸的居所中所独配的灶房走去。 其实,并非是府内没有专门的灶房来烧饭,只是这洛家二公子的手艺实在是精湛,嘴巴也是挑剔的不行,便只得自己在院落里专门隔出一块地方用作烧饭时使用了。 而这洛家的二公子洛云逸也是非常的勤奋,非但没有因为每天的烧制一日三餐而感到枯燥乏味,反倒是每一餐都做的非常好,将自己的厨艺几乎是展现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使得许多大家名流到洛府之上做客,都是抢着要点些个洛云逸亲手烹制的好菜,吆喝着此味不尝,此生不幸一类的言语,是每一次都搞得洛云逸好生头疼。 却说今日,洛云真早上来到洛云逸的宅邸可是找对了地方,一进门就闻到了饭香味不说,竟然是距离吃饭也已经算不得远了。 洛云逸已经烤好了一摞葱油饼,正在一旁的桌案上冒着热气,却说当洛云真加完柴火回来见到了桌案上的那摞冒着热气的香饼时,不由自主的竟然是嘴角一阵抽搐,就差哈喇子流到地上了。 洛云真也没有和自己弟弟废话的习惯,只见他赶忙是快步上前,轻轻从盖着一块麻布的盖垫上取下了一只葱油饼,看着那泛着金黄的漂亮面皮,旋即是快速的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滋”一声响起,葱油饼的面皮中流出了一道油痕,继而是酥脆的饼皮被洛云真彻底的咬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咸味,葱香正好! 他轻轻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将一块被自己咬过的饼皮伸到了他的嘴边,看着洛云逸面带微笑的一口咬下,嘴角旋即是流的全是油水。 两人就这样,一个擀着饼,另一个边吃边喂,劳动劳动的快活,吃喝吃的也痛快。 终于,洛云逸擀好了一摞饼皮,只见他面容上总算是彻底的显露出了一抹轻松,继而是拿着那一摞面饼向着灶房走去。 造访中,有一块不大不小的铁板架在火堆上,火苗旺盛的厉害,一点一点往上蹿着,看的洛云真不由得是有些发愣。 只见自己的弟弟轻轻几步走近了那块放着铁板的灶台前,继而是缓缓地拿火钳拨了拨灶内的柴火,将那些燃烧的正旺盛的木柴翻腾到下面去,方才是抬起手来准备将第一张饼烙下。 洛云真看他动作娴熟便在眼角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羡慕,只见他轻轻抬手,将一张饼缓缓的平抹在那被烧的有些发红的铁板上,旋即是轻轻一拍,整张饼皮便完全的平躺在了那灶台之上,开始一点一滴的变得焦黄了起来。 随着饼皮逐渐变得焦黄,洛云逸当即便拿出一把小铲子将其翻了个面,整个是平铺在了那张铁板上两面匀停。 洛云逸轻轻的抬手抹去了自己脑袋上的汗水,旋即是眼神中散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炙热。 只见他目不转睛的顶着那张逐渐变得鼓起的薄薄饼皮,不断地点头又摇头。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洛云逸的眼眸中闪过一缕金光,只见他神色中焕发了生机,继而是轻轻地将将那张薄薄的葱油饼从锅上铲起,随手便甩到了远在院落中的哪只盖垫子上。 于是,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忙活了足足有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洛云逸总算是将自己手中的那一摞葱油饼给尽数烙好,只见他缓缓的躬下腰,轻轻地把灶中的那堆火给熄灭,方才慢慢的转过身,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哥哥,他报以歉意的微笑,旋即便从一旁的锅台上取出了一个小陶壶,里面装满了今天早上洛云逸熬制好的稀饭。 只见他阔步走出了灶房,先哥哥一步走向了那张放着盖垫的桌案。他轻轻的俯下了身子,将那块擀面的案板收拾好,剩余的面粉也尽数放进袋子里,方才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眸光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哥哥,来吃饭吧。”洛云逸对着洛云真说道,于是便自顾自的在那块桌案前坐了下来,轻轻捏起了一只葱油饼,再用另一只手往两个陶瓷碗中倒入了些许的稀饭。 通体雪白的剔透光泽映照了这碗大米稀饭的不俗品味,使得其在定窑碗中色泽优美,成色不俗。 洛云真见状,也是赶忙的凑上前来,只见他眉眼间闪过一丝笑意,旋即竟然是拍了拍少年的额头,他轻声道。 “当真还是我这个哥哥,最喜欢来吃你做的饭!”说罢,他也就不在继续浪费语言和口水,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抹犀利,之后就是一阵疯狂的抢饼大战。 洛云真毕竟是修为高深一些,只见他抢饼的手段颇为高端,竟然是直接用那凌空御物的手段,直接将一张张饼皮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是吸收了过来。 洛云逸见状不妙,也是丝毫不让,只见他手快如电,以一种肉眼都无法察觉的速度抢夺着那些正在飞向洛云真的饼子。 于是,兄弟二人险些因为此事而撕破了脸皮,洛云真随手一挥,便是一箩筐的香脆葱油饼来到了他的面前,故而这场抢饼大战也就几乎宣告了终结。 然而,当洛云真看了看自己弟弟手中的那几张可怜葱油饼时,不由得是流露出了一丝歉意,继而是将自己的饼子分了一半给洛云逸,由此一来,两人的葱油饼数量便是弟弟洛云逸占到了上风。 却说洛云逸缓缓地将手中一只葱油饼三下五除二咽下肚去,旋即又喝了两口稀饭,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好似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一般,这个家也绝非是那么的讨厌了。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陶醉了起来,嘴角洋溢起了一抹笑容,眼神中则是无法掩饰的一种绵软。 洛云真见到了弟弟的此番景象,不由得是低下了头,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羊脂美玉,略微叹了口气,旋即他说道。 “何日顽石成美玉,尚需天公常雕琢!” 于是,这一日的早餐中,洛云真和弟弟洛云逸皆是吃的满嘴流油,直到头顶上的太阳升的高了起来,他们方才放下手中的碗筷,略显不悦的看着身前的那几道身影笑了笑。 “袁叔,李叔,吴叔。你们三人怎么来了?”洛云逸说道,继而是胸前喷涌出一股磅礴气息,顿时令的身前几人向后倒退了一步。 这三人的身份可不简单,算得上是家中那几个旁支最得意的下人了。却说洛云真则是丝毫不在意这几人的窥探,只见他表情如常,面带微笑着对这三人笑着说道。 “我和我弟弟的生活,非是你们能够插手的,所以你们也莫要继续来虚情假意的喋喋不休了,我们不见客,早些请回吧!”说罢,洛云真便抬起了一只手,为那三人引起了路来。 这句话的作用也是着实不小,不得不说,的的确确是可以震慑住面前三人的,只见他们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旋即是放下手中的礼品,一溜烟的纷纷转身离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十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 第五十七章 麒麟血 洛云真和弟弟洛云逸吃过了早饭便携手出了家门,在门前,他们二人搭上了一辆马车,算不得有多华美,故而价钱也不是很高,便这样一路晃晃悠悠的向着京都里最饱受诟病的几个青楼之一的鸾凤楼遥遥而去。 洛云真坐在马车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身旁弟弟的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不由是有些出神。 想当年,莫要说和自己一起去逛青楼了,就是斗大字不识几个的洛云逸,估计去那大街上转悠一圈,身上都是绝对剩不下一文钱的,有偷有抢还有骗,各路神仙齐出马,那是绝对要把弟弟给坑个目眩神摇的。 却说洛云真此次在这大街上非常难得的开先例挂起了车帘,顿时间,只见车外少女如云,是一一如潮水般向着车内投来了爱慕的神色。 “快看快看,是洛家大公子诶!”一个尖锐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顿时是令的坐在车内的洛云真表情一僵,险些没晕倒了过去。 “哇,真的,这也太帅了,若是能给奴家做夫君,哦,想想简直不要太幸福!”又是一道声音自车窗外响起,霎时间搞得洛云真是满脸的绯红,不由得有些害羞的闪躲到了窗户后面去。 然而,只要他不拉上车帘,无疑就会有许多是是非非找上门来,于是啊,这马车也是终于被那街道上所走来走去的繁杂人群给限制住了,将它卡在一个街道的角落里,动弹不得。 当驾车的马夫得知自己车内称作的竟然是镇南国侯府洛家中的两位名声鼎沸的少爷时,他不由得是愣在了原地,旋即是思虑了片刻便漠然的转过了身去,一把拉上了车子的门帘,也不管车内是否闷热,继而是一甩马缰绳就要越过人群,驾车离去。 不料,这人群不论是如何如何被车夫给恐吓着,却也是难以消磨去那些正值花荣年貌的俊俏姑娘们对这洛家大公子的那一丝爱慕,只见这人群面对扬起前蹄的高头骏马是丝毫不惧,反倒是伴着这夏日的炎炎日光,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洛云逸见状,不由得是在嘴角处流露出了一抹笑意,只见他轻轻地将自己那一侧的车帘也是同样的掀了开来,探出头去,目光灼灼的看着远处那些热情的人群。 有些姑娘也的确是胆子很大即便是羞红了脸也要拼尽全力向着车内抛出一些银簪一类的物件,更有甚者竟然是当着如意郎君的面转手就将腰间所系挂的那枚刚刚缝制好的香囊给抛掷到了车里,恐怕也就是没有在私下里把贴身衣物扔给洛云真他们了。 却说,也就在此时,洛云逸探出去的脑袋也终于是不动声色的开口了。 只听他说:“感谢大家的好意,只是我与长兄尚且还有要事要办,还请大家让出一条道路来放我们通行。” 说罢,只见他嘴角旋即是泛上了一抹微笑,继而是将脑袋缩回车里,关上了两边的车帘。 这一次,由于是同为京城阔少的洛家二公子亲自开口,故而这些围堵了车子的姑娘们便也都卖了他一个面子,纷纷的退让了去,任由着洛云真他们纵马离去。 却说洛云逸坐在车中,看着哥哥的眼神里满是笑意,他难保不齐要对哥哥出言不逊两句,笑骂一声“哪来的隔壁俊哥儿?”才能罢休。 却说,洛云真手中的那枚羊脂玉佩在此时竟是一顿,只见他眼神中发出一抹寒光,继而是微笑着对洛云逸说道。 “咱家最不缺的就是俊哥儿,是吧?俊哥儿?”他的声音有些轻佻,然而却是丝毫不带有任何不满的意味,只听他言语间飘荡着一股杀气,不由得是让洛云逸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恍然。 只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继而是再无下文。 马车缓缓的向前行驶着,车窗外鸟兽声嘤嘤,一缕阳光洒下,照射在洛云真的脸颊,不由得是让他有些困顿了起来。 毕竟昨夜的洛云真并未好好歇息,只说他此刻的眼皮略微下垂,手上抚摸羊脂玉佩的动作也是慢了下来。 眼角只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遥遥看着车窗外北上流经北邑京都滁州城的那条北邑名江“南盘”。 南盘江的两岸种满了垂杨柳,烟柳依依,纷纷袅袅的矗立在碧绿的南盘江水畔,带着股子夏天的气息,不由得是令洛云真眼神中闪过一抹释然。 他神色仍旧是非常的疲倦,没过太久便缓缓的彻底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了。 只见他手上的那枚羊脂玉佩被他紧紧攥着,却在此刻不由得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马车的颠簸,逐渐有了些松动的迹象。 直到最后,只见那枚玉佩居然是只有一条红色的丝线被系挂在洛云真的拇指上,随着马车的行进而摇摇晃晃,不知何时就会落在地面上。 洛云逸见哥哥这番景象,本来也是有些恍惚了,却不料当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射过那枚羊脂玉佩时,不由得是突然的眼神一亮,一抹寒光便从他眼中飘了过去。 看着这枚玉佩不断的在哥哥手中摇晃,洛云逸的内心不知为何,竟然是无法忍受的颤抖了起来,只见他缓缓地将自己的手张开,轻轻地将洛云真手上的玉佩给取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上,继而是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 “好玉!”他仔细打量过后不由得是发出了一声惊叹,旋即是缓缓的抬起了拇指,轻轻的在那块玉石之上便抚摸了起来。 羊脂美玉在耀眼的阳光下闪过一丝晶莹剔透的白光,投射在了洛云逸的眼睛里,瞪时便是令的他眼神微眯,有些神色恍惚了起来。 却说远处,有一座倒挂金钩的亭台楼宇彷如一尊巨大的佛像,闪耀着洁白的金光,照映在了洛云逸的眼睛里,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瞪时便双眼一黑,进入到了一股其妙的空间之中。 空间里,昏黑寂静的让洛云逸找不到方向,他更是看着自己那双越发白皙的手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 突然,只听洛云逸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下一瞬,他整个人的身体便彻底的被黑色所覆盖了。 一个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入到洛云逸的耳朵里,听得他头大欲裂, 只见洛云逸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狠狠地将一记耳光便抽到了自己的左侧脸颊上,刹那间便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生疼。 “不是梦?”洛云逸有些自顾自的失神喃喃道,只见他眼眸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竟然是刹那间无法继续安然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云逸有些痛苦的嘶吼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传播却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空间之中回响着,旋转着,直到碰撞到他自己的脑海里,将他带入更深的深渊。 洛云逸眼神中的惶恐神色更甚,只见他旋即是将手中的那只玉佩给扔了出去,却说这不扔还好,一扔出去,一道璀璨的光芒刹那间便彻底将他晃瞎了。 只见那枚白羊脂玉的内地里发出了一抹璀璨的光辉,转瞬之间便将整个空间给照耀的一览无余,仿佛是一枚柴火掉落在了正准备点燃的干枯稻草上,顷刻间便传染了整片空间。 洛云逸不知道闭眼了多久,他只能恍恍惚惚的感觉到,在自己身前的那片空间之中,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在等待着他,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无独有偶,他也是偏偏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嗷吼……”一声嘹亮的嘶鸣声自他身前响起,顷刻间便吓得他有些目瞪口呆。 只见,一头头戴双角,身披鳞甲的四脚怪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其长相有点类似于远古传说之中的麒麟,形貌威武,神色霸道。 洛云逸有些难以形容的对着自己的内心说了一声“妈呀。”只见那麒麟并没有被任何锁链束缚,此刻竟然是看着洛云逸的眼神中,带有了一丝渴望。 “麒麟血?”它的声音低沉,却是浑厚无比,听得洛云逸有些难以忍受的捂住了耳朵。 “看来是不错了。”只见那头麒麟见到了洛云逸此时的样子不由得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 却说洛云逸竟是刹那间感觉到了大脑中传来的一阵空明,顿时便心旷神怡了起来。 只见他轻轻的将双手从耳朵上拿下,旋即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那头远古神兽的麒麟。 麒麟也是同样的歪着头看着他,只见它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狂喜,竟然是轰隆轰隆跳了两步,直接便来到了洛云逸的身前,吓的洛云逸是连连后退。 “我乃北方神国的护国神兽,柯尘,你可以叫我柯老!”麒麟对着洛云逸说道,只见他还旋即是低下了脑袋,将那一双巨大的眼眸垂到了洛云逸的身前。 洛云逸对着这颗巨大的头颅是连连点头表示明白,只见他眸光中闪过一丝惧怕,继而是缓和了一些。 于是,在这一日的上午,洛云逸在一种令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迷失了神志,与万古神兽麒麟相会于另一个时空之中,发生了什么,无人知! 而在那之后,他竟然谎称哥哥的玉佩可能是掉落在了路上,隔着那尚且还有几分孔隙的地板,他没察觉。 于是,这一次,他这个弟弟,变了,彻底的,变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卷:我有平生志,只与明月听明。 第五十八章 裂隙 花团锦簇的街道两旁,洛云真独身一人率先下了马车,他脸颊上的神色并不十分好看,毕竟是丢了如此贵重的一块羊脂美玉,他打心眼儿里也是心疼得紧。 只见他飞身而起,独身一人向着远处的街道屋檐上飞去,只留下车厢里形单影只的洛云逸一人,扬起窗帘,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洛云逸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那神情好似是有些自责,却又是转瞬即逝,顷刻间便恢复如常。 洛云真飞跃在京都的亭台楼宇间,身影飘摇乎若仙人,一袭白衣飘荡在夏日的和煦热风里,引弄得大街上满是叫好之声。 只见他随手将定风波从剑鞘中抽了出来,旋即是一步飞跃到了剑上,御剑凌空而行,又是惊奇的被他踩在脚下的人群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洛云逸看着哥哥远远离去的背影,他有些羞愧的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和哥哥道一声歉,只听他沉稳中正的嗓音在车厢中响起,是对车外车夫所说的。 “继续,去鸾凤楼。” 车夫闻言,他不由得是愣了愣,在原地又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转回头去,驱马向着鸾凤楼方向行去。 马车摇摇晃晃,夏日的风光正好,伴随着这越发闷热的天气,终于,是有越来越多的游船画舫出现在了江面上,一个个是摇着橹晃晃悠悠。 洛云逸静坐在马车中,他也是无心去继续观看车窗外的风景,只见他缓缓地从鞋子中再次掏出了那支羊脂美玉,放在眼前是细细的观看。 终于,伴随着越发耀眼的太阳光线照射,他的眼前再度乌黑了。 却说洛云真此时正孤身一人御剑在天际狂奔,他头顶上是汗如雨下,明显是非常的着急。 其实,洛云真当初的眼力价也是毒辣的很,一眼便辨认出了那块羊脂美玉的真是价值,毋庸置疑,这也在此刻给他的内心带来了一块沉重的担子,令得他分外认真。 洛云真飞过一座座亭台楼宇,伴随着身下所传来的一阵阵少女孩童的惊呼声,他不由得是眼神有些迷离了。 太阳仍旧高高的照耀着他的身子,而他原本的似火烧一般的内心也是在此刻不由得平静了些。 只见他缓缓地从飞剑上跳了下去,近百丈高空,一跃而下。紧接着便从刚才自己所昏睡过去的那个地方开始找起,翻越了大街小巷,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寻找着。 一块块黄白之物从他的眼前闪过,皆是被过路人所掉落在地上的,这一路找了过去,洛云真并未搭理这些在常人眼中看上去珍贵无比的宝贵财物,只见他眼神中不断地闪烁着焦急,旋即是越发的失落了起来。 终于,洛云真最终找遍了自己马车所经过的那几条街道,他什么也没有找到,故而是只得失落的摇了摇头,缓缓地看向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定风波。 最后,他不再继续去执着于寻找那块丢的有些可惜的完美玉佩,只见他再度飞身而起,独自架着一柄长剑便向着那座距离自己并不算远的鸾凤楼飞了过去继而是站在了那座庞大楼阁的楼角下。 只见他阔步向着鸾凤楼走了过去,顷刻间,定风波也是在悄无声息之间被洛云真收入了鞘中。 看门的几个小厮见到了这位面如冠玉的英俊公子身着一袭白衣,不由得是顿时各个眉开眼笑了起来。 只见这些个长相都挺俊俏的小相公一个个是迈着柔弱的步子走上了前来,拉扯着洛云真的袖子,就差说一句“相公,可想死奴家了。”这一类败坏世俗的言语了。 却说洛云真见到了此情此景,不惊不惧,竟然是嘴角还泛起了一丝笑意。 他缓缓的从腰间取下定风波来拿在手中,旋即便缓步随着那些玉面小厮向着楼内走了进去。 直说,就在此刻,这洛家大公子的心神才逐渐的缓和了下来,只见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却仍旧是放下了刚才丢失玉佩的那一事。 随着他终于走入楼中,刹那间,一道道花红柳路便映入了眼帘。 在这鸾凤楼之中,虽说是那风花雪月与肮脏勾当交汇之地,却也是非常的讲究一个“外表整洁。”便是单单来说这一走入门时的感觉吧,绝对是装修华美,路旁侍女也各个懂礼守节。 虽说这鸾凤楼二楼之上的那些地方都是污秽肮脏到了极点,却也在此时的大厅中绝对是感觉不出来的。 只见洛云真将身旁的小厮和侍女都用银票子给打发走了之后,总算是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缓缓地面带笑意的看向了远在一旁的一名亭亭少女。 他记得她叫做“怡华”,是这青楼中最近几年才送进来的一名青嫩小花,年方二六的年纪,长相则是非常的水灵,足以傲视这青楼中所有的美艳姐姐。 传言,曾经有嫖客要出价三千金买这位年轻小姑娘的一夜春宵,结果,先是这小姑娘的心中不情愿了,继而又是那青楼里权势最为滔天的老鸨子火冒三丈,直接用棍棒将那位前来消费的富商给打出了楼去,差点没给那位放眼整个京都市井都可以传出些名声的著名富贾嫖客把鼻子给整气歪了。 洛云真微笑着向小姑娘点了点头,旋即是想起了自己好友宋文正所写给这位小姑娘的两句贺词,叫做“春风十里滁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此时看起来,果真是挺应景的。 自从洛云真去年十一月中旬离开滁州到这次回来再度光顾鸾凤楼,已经足足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了,当他再次看待这位尚未长开的小姑娘时也是越发的打内心里喜欢了些,只见他看着这位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的甜美小美人,不由得是仿佛回到了少年一般,有些愣愣出神了。 “洛公子,请随我来。”怡华看着洛云真打量自己的目光不由得是同样的愣了愣,虽说这年纪已经不小了的洛公子明显是不会和她这种人有过多瓜葛的,她却也是不由得幻想了一番,转瞬间便是一生! 只见她裙摆翩翩,走路的瞬间便带起了一阵香风,向着身后的门庭廊道走了过去,转过一个弯便消失不见了。 洛云真也是丝毫不让,旋即便三步化作两步,紧凑的跟了上去,左手按住自己剑鞘中的那柄华美名剑,不由得是心中涟漪阵阵。 好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要看他现在虽说是已经有着将近二十五岁的年纪了,却也是对这面前的小姑娘非常的喜爱,当然,这种喜爱也只能称之为喜爱了,若说是喜欢,那是谈不上的。 洛云真向着头顶上的那些个梁柱看去,只见那上面雕梁画栋,非常古朴且华美。 他有些怀念的向着那地方看了好久,也不停下脚上的步伐,只见他动作非常的麻利,顷刻间便出去了好几步远。 前面的小姑娘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娴熟的转过了楼内的一个又一个廊道的转角,看向了一处非常华美的门厅。 她缓缓地停了下来,脚步放慢,一双小脚丫踩踏在地板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洛云真看了一眼她身前的那座大厅,有些迟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出言询问些什么。 却不料,这个心中灵动的小姑娘早已经是心领神会,转眼间便一脚踩上了那大厅楼梯,冲着洛云真点了点头。 洛云真这才心中了然,只见他缓步向着门内走去,继而是一步踩进了那座大门,眼前顿时便是豁然开朗了起来。 只见在他身前,有一张宽敞的酒桌,酒桌旁围坐的,不仅仅有自己的弟弟洛云逸,还有那与自己并称为京门十三少的其中八位,一个个是见了自己眉开眼笑。 洛云真见此场景,他倒也是不客气,旋即是两步上前,拉开了一支椅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看向了身前的诸多好友。 这传言中的京门十三少,可各个都是文采武功有一遭的,不然也不会得一个这么响亮的称为,令的整座京都的纨绔都对此引以为傲的,便是好似那做了纨绔,便已经高人一等了一样。 这京门十三少啊,此刻已经到场的分别是那京城饱负盛名的画师李纯言,新榜状元朱康历,乐师柳陈,商贾汪殿鹤,侠客李耳,吏部公子单轩,诗人唐月华,戏曲家张九林。再加上他这镇南国府的嫡长子洛云真和二公子洛云逸,分别是十个人,可谓是聚集起了一众的大家人才,琳琅满目。 小姑娘见此场景不由得是愣了愣,她绝没想到这一日的鸾凤楼居然是来了如此之多的贵客,因为这些人平日里,但凡是有一个到了这鸾凤楼做客,都足以让那酒楼里的老鸨子给仔仔细细的备出一间上房来好生照顾了。 不说别的,就是假如这面前的某个人要非礼自己了,那也绝对不会是当初那被老鸨子赶出酒楼的那位富豪的那般下场了。保不齐自己就要给裹严实了塞进这其中某个人的被窝了! 却说此刻,众位衣着华美的京城阔少却压根都没有在意这位长相非常秀美的年轻小姑娘脸上神色的变化,只见他们一个个是缓缓地站起了身,认认真真的对着洛云真行了一记抱拳礼,除去了洛云逸,所有人皆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