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年间小神医》 第一章:少年陈松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夏天的风吹在人的身上,略带几分燥热。 陈松站在自家院子中,看着天上的太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明朝的空气就是好啊,深吸一口,肺腑都清爽啊!” 陈松找来一把椅子,放在院子当中的一颗槐树下,享受着阴凉。 陈松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准确的说,陈松体内的灵魂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陈松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手中抱着一壶凉茶,回忆着还没有穿越的时候。 “嘭!” 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传来。 还不待陈松站起,十几个衣着铁甲的军士就涌了进来。 陈松站起,警惕的看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军士,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郎中?听说你有生白骨活死人的本事?” 一个满脸煞气的士兵来到陈松的面前,冷声质问。 “我是郎中,至于生白骨活死人之事,只是谣传罢了!”陈松回道。 “只要是郎中就行,其他的,我管不着!” ...... 盛夏的太阳挂在半空,炙烤着大地,路边的野草被烤的低下了头。 长满野草的黄土路弯弯曲曲蔓延到远方,十几匹战马从黄土路上飞驰而过。 马背上的铁甲军士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这些战马当中,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少年坐在马背上惴惴不稳。 少年正是陈松,他死死的搂着前面的军士,生怕掉了下去。 陈松的窘迫引得军士连连哄笑。 太阳开始偏西,这十几匹战马停在了一处军营的外面。 军营位于一处空地上,空地周围以前长着树,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半尺多高的树桩。 不用想,肯定是被砍掉做了军营。 陈松从战马上跳下,将背后的药箱往上抬了抬。 “走,进去吧,王爷就在里面。 也是你运气好,竟然能见到王爷这等贵人。” 带着陈松的军士拍了拍陈松的肩膀,往军营里面走去。 几人还没走进,军营外面巡逻的军士就将他们的战马收了起来。 走进军营,陈松忍不住的四处观瞧。 军营中的“秦”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身着鸳鸯战袄的精悍士兵在军营中来来回回的巡逻。 这些士兵的脸上满是杀气,横肉横生。 军营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不多时,几人停在了一座华丽的大帐外面。 核实身份之后,陈松被带进了大帐。 “殿下,人已经带到了。方圆五十里,只有他一个郎中!” 领头的军士站在大帐中央,冲着坐在上位,沉着脸色的年轻人拱手抱拳。 年轻人衣着华丽,头戴金冠,虽年龄不大,但脸上的威严却不容侵犯。 “还不跪下!” 站在陈松身后的一个军士见少年无动于衷,当堂呵斥。 “免了!”年轻人摆摆手,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医术如何?” 陈松回道:“陈松,家住耀州富平县流曲里!” “你可知我是谁?”年轻人再次问询。 “听闻乃是秦王大驾!”陈松回道。 “知道就好,前日出城打猎,以为无事,就没带郎中。 谁知今早摔落马下,腿伤疼痛难忍。 倘若医治不好,你可知后果如何?”秦王身子前倾,盯着陈松,双眼如同苍鹰一般。 陈松摇摇头,“不知!” “杀!” 秦王坐直身子,淡淡的杀气在脸上流动。 陈松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有冷汗出现。 秦王的大名,陈松可是了解一二,作为朱元璋最无法无天的一个儿子,他可不会用过这种话开玩笑。 秦王朱樉,幼年聪慧英武,成年后多行恶事,荒唐无度,引三秦百姓哀声哉道。 现在是洪武十二年,朱樉刚刚就藩一年,骨子里的残暴就开始展露。 “过来吧,定要好生诊治,否则......”朱樉朝着陈松招招手。 陈松背着药箱,朝着朱樉走去。 在走去的时候,陈松心里将朱樉骂了一个底朝天,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可是表面上,陈松还要保持小心翼翼的状态,防止惹怒朱樉。 来到朱樉的面前,陈松将自己的药箱放在地上,然后弓着身子问道:“不知殿下伤在何处?” 朱樉指了指自己的右腿,然后艰难的将右腿抬起,放在身前的桌子上。 “这里!” 朱樉掀开裤腿,将包裹着小腿的白色棉布缓慢的展开。 只见一道长二十多公分,一公分深,如同蚯蚓一样的伤口出现在陈松的眼前。 伤口位于小腿腓肠肌上,伤口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还在往外面冒着鲜血。 这样的伤口,陈松不是不能处理,毕竟陈松以前可是全国排名前三医学院的的医学生,处理这样的伤口,还是可以的。 处理这样的伤口,最好的办法就是缝针。 其实,古代也有外伤缝针的手术,《诸病源候论》、《千金方》、《外台秘要》、《世医得效方》等医书中均有记载。 可朱樉腿上的这道伤口太长太深,就这么缝的话,谁知道朱樉能不能忍住疼痛? 万一忍不住将陈松给活劈了,那可得不偿失! 看着楞在那里的陈松,朱樉不耐烦的问道:“能不能治?” “能能能治!”陈松连连回答。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治啊!”朱樉呵斥道。 陈松蹲了下来,蹲在朱樉小腿的旁边,将药箱弄到了旁边。 陈松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用软木塞子塞紧的小瓷瓶、一把金属镊子以及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瓶。 瓷瓶里面是碘酒,是消毒用的。 碘酒的消毒范围比酒精广,而且刺激性小,所以陈松就将碘酒带了过来。 陈松将小瓷瓶上的木头塞子拔开,用镊子从里面加出一块带着碘酒的棉花团。 就在陈松准备往朱樉的伤口上抹去时,朱樉叫住了他。 “你这是何物?干什么用的?” 朱樉没见过碘酒,皱着眉头看着陈松。 “殿下,这是秘制金疮药,伤口愈合的快!”陈松解释。 碘酒是红棕色,看上去也有些不堪,朱樉怀疑也十分正常。 “殿下,此物无毒,若殿下不信,小人可以先试!” 陈松说着就往自己的手臂上抹了抹。 看到这里,朱樉的戒备心放下不少。 “接着处理吧!” 朱樉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对着陈松说道。 陈松将这个棉球扔在地上,重新从瓷瓶中取出一块,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处理朱樉的伤口。 碘酒的刺激性要比酒精的刺激性小,朱樉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并不觉得疼痛。 碘酒处理完毕后,陈松将那个巴掌大的葫芦瓶打开。 这里面的药可是好东西,这里面装的是外伤神药----云南白药。 还没等陈松往朱樉的伤口上撒,朱樉又问道:“这又是什么?” “殿下,这也是金疮药!”陈松拿着葫芦瓶开口说道。 “上药吧,告诉你,要是这个药有什么问题,你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朱樉一脸冷厉的威胁着陈松。 陈松没有说话,开始给朱樉上药。 “嗯哼~” 药粉刚一接触伤口,朱樉就发出了舒爽的呻吟声。 云南白药有镇痛清凉的功效,刚刚接触伤口,灼热且疼痛的感觉瞬间消散不少。 这种感觉对于朱樉来说,实在是太奇妙了。 到了这里,朱樉彻底的放下心来。 其实,像朱樉这样的伤口,应该再打一针破伤风才算稳妥。 可陈松感觉,若是自己将破伤风疫苗拿出来,大概率是会被朱樉当成骗子或者刺客给砍了。 这个时代的人,谁见过打针? 而且,根据历史记载,朱樉一直活到了洪武二十八年,就算不打破伤风,也没什么大事。 陈松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然后站了起来,回到了下面。 “没想到你倒是一个利落的主,要是伤好的快,重重有赏。要是好不了,就按照之前说的来办。 等我伤好了之后,你再回去吧!这几天,你就住在军营吧!”朱樉收回右腿,对着陈松说道。 胳膊拗不过大腿,现在的陈松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哪里能和当朝亲王抗衡?除过同意朱樉的要求之外,陈松还能干啥? “带他下去,安排住处,给我把人看紧了,不要让他跑了!”朱樉对着站在下面的那些军士命令道。 陈松被军士带了下去,安排在了一个低矮的营帐中。 这个营帐里面存放着喂养马匹的草料,也就是说,朱樉还是没有将陈松当成人来看。 也是,历史上的朱樉可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主,欺压百姓乃是寻常事,怎么可能会将陈松放在眼中? 营帐里面,将近一半的面积都是草料。 陈松在草料中刨了一个坑,坐了下来。 背上的药箱也被陈松放下。 “不要想着出去,不管是拉屎撒尿,都不准出来。尤其是晚上,要是被巡营的军士发现,斩了你也是寻常。” 营帐外面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陈松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暗骂道:“该死的朱樉,真是败类。” 骂朱樉也只是过过嘴瘾,骂过之后,还要面对现实。 陈松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呆呆的看着营帐的顶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章:回家 陈松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呆呆的看着营帐的顶端。 “唉,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还带着我住院的那个医院穿越了。 也幸亏是带着那个医院穿越了,不然的话,今天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陈松抬起右胳膊,将袖子撸了上去。 一个婴儿巴掌大的黑色图案出现在陈松的胳膊上。 这个东西正是连通那个医院的媒介。 陈松住院的那个医院是整个西北地区,最大的公办医院之一。 几乎市面上所有的药都有,不客气的说,背靠着医院的陈松,可以治疗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病症。 后世的陈松,因为见义勇为身受重伤,被送进了医院。 在各种医疗手段失效后,陈松也失去了生命。 幸运的是,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陈松带着住院的医院竟然穿越到了大明洪武年间。 “洪武十二年,大明初年,距离大明灭亡还有几百年的时间,一切大有可为。 若是能在这个时候传授后世知识,说不定工业文明将会提前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如果我能插手大明的政事,说不定能阻止大明灭亡或者推迟大明灭亡。 只是,想要插手大明的政事,实在是有些困难。更何况朱元璋还是一个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主。” 陈松躺在草堆上,大脑中不停的思考着这些事情。 也是,带着医院穿越的陈松如果不做出一些改变世界的事情,那可真是白瞎了! 更何况,大明是陈松最喜欢的朝代之一。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宁可战死失社稷,绝不拱手让江山。如此慷慨悲歌之事,有几个朝代能达到这个地步? “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朱元璋的老婆马皇后是洪武十五年没了的,现在是洪武十二年。 若是我能赶在马皇后得病去世之前将她治好,以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关系,还真的事有可为! 到时候,再顺手将朱元璋的大儿子救活。我就不信了,朱元璋会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陈松的眼睛瞬间大亮。 “我就不相信了,有谁会拒绝寿命长的诱惑! 以我背负的医院,肯定能救活马皇后和朱标,甚至还能延长朱元璋的寿命。 这次医治朱樉的事情,未免不是一个契机!” 带着这样的想法,陈松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陈松救活了马皇后,救活了朱标…… 最后,大明成了历史上最强大的国家,疆域遍布全球,成了名至实归的日不落帝国。 …… 太阳升起,天地放亮。 陈松从稻草上站起,伸了一个懒腰。 “殿下要见你!” 一个军士走了进来,带着陈松就往外面走去。 陈松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虽然陈松胸怀凌天大志,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活下去。 来到王帐后,陈松像昨天一样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帐下面。 朱樉和昨天一样,还是坐在上面。 只不过,今天的朱樉脸色好了不少。 “没想到,你的这个金疮药如此的厉害,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止血结痂!” 朱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陈松一听这话,稍微有些发愣。 云南白药的药效确实好,可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一个晚上就结痂,属实有些离谱! 其实药效根本没有朱樉说的那么好,朱樉的伤口太长太深,一个晚上很难全部结痂,只不过是部分伤口结痂而已。 可是朱樉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好的金疮药,第一次见到,难免惊讶。 “看来你的命保住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对了,走之前将你的金疮药留下。” 朱樉看着陈松,开口说道。 陈松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樉。 他实在没有想到,朱樉就这么轻飘飘的让他走了,而且只是让自己将那些药留下。 不应该是让自己将那些药的配方留下吗? “带他回去吧!”朱樉指着陈松,开口说道。 大帐里面的军士带着陈松走了出去。 “殿下,为何不让他将金疮药的配方写出来,然后献给陛下?这可是一大功啊!” 站在朱樉身后的侍卫统领一脸疑惑的问道。 朱樉轻瞥了侍卫统领一眼,冷冰冰的道:“给爹干什么?我又不是太子,功劳再大有什么意思? 至于配方,我压根就不想要。要一点金疮药就够了,谁会经常受伤? 以后想要了,直接来这里就行,他又跑不了,急什么?对了,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 然而,这仅仅是表象,朱樉心里的想法远不止这些。 …… 战马飞驰,陈松距离住的那个村庄越来越近。 不多时,战马停在村口,陈松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战马再次飞驰,朝着远处而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战马,陈松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松背着药箱,转过身子,往村子里面走去。 尚未进村,陈松就被待在村子外面等待陈松的百姓发现。 “小先生回来了,小先生回来了,老天保佑!” “小先生回来了,小先生回来了,老天保佑!” 欢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百姓们围了过来。 陈松在当地非常受百姓的尊敬,他是方圆几十里之内唯一一个医生。 古代的医生可是稀缺货,更多的是走四方的游方郎中。 这些郎中甚至连半吊子都不是,治病救人尚且不说,大部分连医书都没有看过几本。 让这些游方郎中看病,就是碰运气。 陈松现在的这个身体是正儿八经的郎中,其父亲乃至祖父,都是当地有名有姓的郎中。 陈松是魂穿过来的,他现在的这个身体也叫陈松,从小就跟着父亲行医。 因为此时的陈松年龄只有十六岁左右,所以被当地百姓叫做小先生。 陈松这个时代的父亲在陈松十二岁的时候去世了,是大半夜给人看病,回家的路上失足掉入池塘淹死的。 至于明朝陈松的母亲,是在生陈松时因为难产去世的。 而陈松这具身体,是因为急病,在陈松穿越之时死去的。 在医疗落后的现在,有些病就算是郎中自己,也无可奈何。 陈松在魂穿这具身体的时候,继承了一部分记忆。 根据继承的记忆来看,陈松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家子都是心善之人。 给普通老百姓看病时,往往会自掏腰包,给病人垫资。 也正是因为这个举措,明朝的陈松一家过得比较贫寒,但却非常受当地百姓的爱戴。 所以,从陈松昨天被人带走之后,村子里的百姓几乎都守在村子外面等候。 “小先生,如果不是你昨天不让额(关中方言,我)们拦住那些军士,额们不可能让他们将你带走!” 一个叫做李三娃的青年走在陈松的旁边,一脸担忧的说道。 陈松劝道:“你还说,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他们是当今秦王的人,要是阻拦他们,他们是会砍人的!” 李三娃一听这话,瞬间就急了。 “咋了,秦王的人又咋了?惹急了额,照样和他拼命! 八百里秦川上,有哪个人怕死?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撒(关中方言,头),怕球!” 关中人的那股子蛮劲,狠劲,愣劲,一下子显露无疑。 看着李三娃的样子,陈松深吸一口气,心道:“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脾气啊!还是这么的愣,还是这么的蛮! 也是,如果没有这么愣,没有这么蛮,那还叫什么关中人?” “就是就是,怕球,谁怕谁!” 附和声响了起来。 看着眼前气氛激昂的人群,陈松不由得想起了后世那句描写家乡的顺口溜,“刁蒲城,野渭南,不讲理的大荔县;蛮临潼,鬼合阳,韩城是个球咬腿,白水能出二杆子,不如富平的八点子;金周至,银户县,杀人放火长安县,二球出在澄城县,土匪出在两华县;孟原的风,赤水的葱,武功县的烧鸡公;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三原的媳妇不能看。 没想到这句顺口溜就算拿到现在也不曾过时。” 陈松一边往家走,一边想着后世家乡的那些事。 陈松在后世的家也在关中地区,和现在他居住的地方相差不远。 虽说这时距离后世将近六百年,但关中方言此时和后世已经相差不多。 进入村子,道路稍微能好一点。 陈松所在的村子不大,只有三十来户人家。 可这已经是方圆几十里之内,最大的村庄了。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才过去十来年,人口想要恢复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多时,陈松来到了自家门口。 陈松的家是村子里最大的,有一个独立的院子。 当然了,村子里可没有一个人眼红,甚至还觉得陈松的家小,不够大。 这个年代的人可是非常朴实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念谁的好。 “你们回去吧,我先回去睡一觉,昨天晚上没睡好!” 陈松站在家门口,对着围在自己周围的百姓说道。 “行,那小先生赶紧睡觉吧,就不打扰了!” 周围的百姓逐渐散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章:舅舅赵铁绳 陈松走进家门,来到药房中,将药箱放在药房的桌子上。 “云南白药以及碘酒这些东西都被朱樉弄走了,看来要再弄些出来才是!”陈松说着,将手放在了胳膊上的那团黑色团上。 一道白光闪过,陈松消失在原地。 等陈松再次出现的时候,陈松已经来到了一个诡异的空间之内。 这个空间里面有一个医院,正是陈松之前住院的那个医院。 陈松走进医院,来到了药房,在药房中挑选了一些常见的药。 挑选完药品之后,陈松百无聊赖的在医院当中转悠了起来。 以前陈松住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医院当中转悠过。 就算是来了这个时代,陈松也仅仅是在药房之地徘徊。 “这个医院是整个西北地区消费最大的医院,我还没有好好在里面转悠!” 陈松怀中揣着药,开始在医院当中转悠起来。 不知不觉之下,陈松来到了医院食堂。 医院的食堂很大,有四层楼高,里面非常的宽敞。 只不过,现在的食堂当中,除过陈松一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影。 看着这样的场景,陈松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去食堂仓库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要是有土豆或者红薯这样的东西,那可就赚大发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陈松去了食堂仓库。 食堂仓库在一楼,就在食堂的后面,和食堂相连。 一般情况下,食堂仓库中的食材不会存放太长的时间,毕竟医院的食堂的消耗量是很大的。 陈松来到食堂仓库当中,里面的灯光将仓库照的通亮,虽然陈松不知道这个地方的电力是怎么来的。 各种食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仓库中,按照类别,被整理的井井有条。 陈松来到了蔬菜区,刚刚来到蔬菜区,陈松就看到了土豆。 土豆用网袋装着,被竖着摆放在一处巨大的区域内。 这些土豆都是新鲜的土豆,陈松甚至可以看到土豆上面带着的泥土。 “果然有土豆,这下可发达了啊!”陈松一脸兴奋朝着存放土豆的区域走去。 陈松的双手在这些土豆上面抚摸着,比摸自己的媳妇还要亲热,尽管陈松还是个处男。 “在这个时代,仓库中的其他东西加起来都没有这玩意厉害。” 陈松在存放土豆的区域转了又转,清点了土豆的数量。 这片区域当中,存放的土豆差不多有二十多袋,每袋差不多有半人高,水桶粗。 也是,土豆这种东西要比其他的蔬菜存放的时间要久的多,仓库中多一点倒也正常。 检查完土豆之后,陈松惊讶的发现,红薯竟然就在土豆的旁边,而且数量只比土豆少一点。 “红薯、土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形容了!” 陈松一脸笑容,左手拿着土豆,右手拿着红薯。 “先各自整一袋子出去!” 陈松将手中的土豆和红薯放下,拉着一袋土豆和红薯,朝着外面走去。 兴奋的陈松根本不觉得这两袋东西沉,尽管满头大汗也不觉得。 片刻之后,陈松出现在自家的院子中。 此时的太阳还高高的挂在正空,陈松喘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将两袋东西带到了杂物间。 “先放在这里,待会再过来处理!” 陈松将杂物间的房门上锁之后,来到了药房。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先将弄出来的那些药处理好。 药房当中有一排杨树药柜,上面刷着清漆。 因为年代久了,上面都已经有了包浆。 由此来看,陈松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及父辈们,对药柜非常的上心。 药柜靠着后墙,前面有一个方桌以及一条长条凳。 陈松坐在长条凳上,将从医院当中的弄出来的那些药都取了出来。 这些药基本上都是一些日常用药,以中成药居多。 像什么板蓝根颗粒、感冒灵等等这些东西,除过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布洛芬胶囊等西药。 像板蓝根颗粒这种药,陈松一般会将这些药倒出来,存放在瓷瓶当中,要是有人来看病,再用草纸包上一些。 至于布洛芬胶囊,陈松的处置方法和处置板蓝根颗粒差不多,从药板中抠出来,然后放在瓷瓶中。 要是有人来看病,一般情况下,陈松会先选择中成药。 毕竟这些东西的隐蔽性好,如果实在不行,陈松才会开西药。 在开西药的时候,百姓们要是怀疑,陈松就会瞎扯,说这些东西是自己炼制的药丸。 正常情况下,普通老百姓是不会纠结这些东西的,如果遇到懂行的,陈松也不会拿出来。 除此之外,陈松还补充了碘酒以及云南白药。 至于青霉素这些东西,陈松还是比较慎重的,并没有拿出来,毕竟这玩意需要皮试。 就算是口服药,还是要皮试。 陈松坐在桌子旁边,认认真真的处理着这些东西。 不多时,陈松将手中的这些药物全部处理完毕。 撕扯下来的外包装被陈松堆放在桌子上,将药物放到药柜旁边的架子上后,陈松带着外包装这些东西走出了药房,来到了后院。 陈松将这些东西放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一个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的打火机,将其点燃。 看着燃烧的火苗,陈松深吸了一口气。 陈松手中的打火机是陈松第一次进医院时在医院的厕所发现了,不知道是哪个违反规定的病人或者医生在厕所抽烟之后,遗失在了厕所中。 待到外包装彻底燃尽之后,陈松找来一把铁锹,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将灰烬掩埋。 “嘭嘭嘭!” 陈松刚刚来到前院,就听见了敲门声。 在处理药的时候,防止被外人发现,陈松就将大门锁上了。 “谁啊?!” 陈松一边往大门走,一边大声询问。 “还能是谁?你舅!”一个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松闻言,加快了速度。 打开门,一个五大三粗,个子高大的黑脸汉子出现在大门口,手中还拿着一挂满是肥膘的肥肉。 “这大白天的,你锁门干啥?” 黑脸汉子咧开嘴,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大门。 “刚才在后院,害怕进贼,就将门锁了!”陈松跟在黑脸汉子的身后,开口解释。 黑脸汉子叫赵铁绳,是陈松的亲舅舅,住在镇上,是一个屠户。 明朝施行里甲制度,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每里设里长十人,以纳粮多者担任。 说白了,一个里就是一个镇子。 “不是进贼了吧?刚才进村的时候,我都听说了,你昨天被一伙军士抓了去,今早才放回来,可有这事?” 赵铁绳止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向陈松,眼睛中满是担忧。 “我还听说,抓你的军士是秦王的人?他们抓你干什么?你没有什么事吧?”赵铁绳围着陈松转了一圈,双眼仔仔细细的在陈松的身上扫动。 “没什么事,是让我去给他治病去的!”陈松故作轻松的说道。 赵铁绳有些不太相信,“真的?” “我的舅舅啊,我骗你干啥啊!”陈松拍着自己的胸脯,振振有词,“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嘿嘿,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竟然能给王爷看病,这事我从来没见过,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见陈松没事,赵铁绳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他拍打着陈松的肩膀,眉眼挤在了一起。 在这些普通老百姓的眼中,县令都是高不可攀的大官了,更别说是王爷了。 能说上一句话,都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说起来,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天上赤红,流霞阵阵,当时我就觉得你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假的啊!” 赵铁绳提着那挂肥肉,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陈松一脸黑线的走在赵铁绳的后面,像这样的话,陈松穿越过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只是可惜了我的妹子,唉!!!” 说到这里,赵铁绳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不说这些了,都已经过去了!”赵铁绳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说道:“昨天镇上老孙头的儿子娶媳妇,找我宰了一头猪,留了不少好东西。 我特意挑选了一块最肥的肉,今天专门给你拿来。别的不说,论起做肉的手艺,我还没有服过谁,今天我给你好好做上一顿饭。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好点可不行啊!” 赵铁绳往厨房走去,赵铁绳对这家院子的熟悉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穿越过来的陈松。 看着赵铁绳的背影,陈松异常的感动,尽管陈松的魂灵和赵铁绳无关。 在物资匮乏的这个时代,肥肉是百姓们嘴里最欢喜的肉食,一年到头都沾不了几滴油星,一挂满是肥膘的肥肉,更是百姓最向往的食物。 陈松继承的那些记忆当中,对待陈松最好的人除过陈松的父亲爷爷之外,就是这个舅舅了。 十二岁失去父亲时,赵铁绳当时就要让明朝的陈松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可是执拗的陈松不愿意,始终不愿意去。 赵铁绳执拗不过,只好同意了陈松。 只不过,在陈松刚刚失去父亲的那段时间当中,赵铁绳基本上每天都往陈松的家里跑,对待陈松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孩子还要上心。 在陈松继承的记忆里,赵铁绳隔三差五就会给陈松送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章:土豆 “舅,等下,我有一些好东西!”陈松走进厨房,对着正在厨房中忙碌的赵铁绳说道。 赵铁绳刚刚将手中的肥肉清洗完毕,陈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赵铁绳站在案板边,笑眯眯的看着陈松,“好东西?什么好东西啊?该不会是王爷赏赐的?” “不是,王爷没赏赐什么东西。虽然他说要给赏赐,但是啥也没给。 但是这个东西要比王爷赏赐的东西还要好。”陈松信誓旦旦。 “真的?真的有那么好?比王爷赏赐还要好?到底什么东西?” 赵铁绳来了兴趣。 “跟我来,绝对好!”陈松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赵铁绳将洗干净的肉放在案板上,用碗到扣住,然后跟着陈松走去。 陈松带着赵铁绳来到了杂物间,陈松指着杂物间的那两袋红薯和土豆,说道:“这就是我说的好东西啊!” 土豆和红薯的卖相实在是太差,上面还带着黄土,实在让赵铁绳不敢相信这是什么好东西。 赵铁绳蹲在这两袋土豆和红薯的旁边,眯着眼睛看了又看,看的眼睛发酸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好东西?长得像土疙瘩蛋子似的!”赵铁绳不以为然。 赵铁绳的反应被陈松看在眼中,他蹲在赵铁绳的身旁,没有解释这是什么东西,而是反问道:“现在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 “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想种地?凭借着你的医术,到哪活不下去?干嘛非要种地?种地可不一定能吃饱肚子!”赵铁绳疑惑的问道。 现在这个时代,想要凭借着种地吃饱肚子,实在是不容易。 “我就问问,不是种地!”陈松生怕赵铁绳误会,急忙解释。 赵铁绳见陈松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说道:“种地的话,年景好,一年到头一亩地能产小麦两三石左右。年景不好的话,饿死人也是常事。” 宋朝之后,北方的粮食产量开始低于南方,尤其是种植小麦的地方。 明朝时,南方的水稻产量远高于小麦产量,甚至是小麦产量的两倍。 而北方缺水,大多种植的都是小麦。 这也是为什么明朝的南方人口远多于北方的一个原因。 “舅,这个东西叫做土豆,也叫洋芋。它可以吃,味道很好,能当主粮。如果管理好的话,一亩地能产三十石甚至更多!”陈松指着土豆,一脸认真的对着赵铁绳说道。 “啥?你在说啥?一亩地能产三十石?娃呀,你知道你是在说啥吗?”赵铁绳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陈松。 如果不是确定陈松正常,赵铁绳还以为陈松在说胡话。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陈松一脸坚定。 赵铁绳看着陈松,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玩意长得这么丑,从来没见过,你说这能吃,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一亩地产三十石,这可是三千多斤啊。一亩地就能将一家人养活,这怎么可能? 你这东西哪来的?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赵铁绳压根就不相信陈松说的话,亩产这么多的粮食,不管放在哪里,都没有人会相信。 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亩产这么高的粮食,连个前例都没有,怎么能让人相信? 陈松当然知道赵铁绳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害怕自己被人骗了。 “舅,我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被人骗,我也绝对没有骗您。 虽然这土豆看上去不好看,但是亩产确实有那么高。 这样吧,我先整几个吃吃,先吃了再说吧!” 陈松说着就从袋子中整出来几个土豆。 既然如此,陈松决定让赵铁绳相信这玩意能吃,吃不死人。 “这什么洋芋真的能吃?”赵铁绳看着陈松手中的土豆,一脸不相信。 想让从来没有接触过土豆的赵铁绳在最短的时间中接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赵铁绳吃上一顿。 “当然能吃,舅,你不是带来了一挂肉嘛,我今天就给你做一顿不可多得的好饭。叫做土豆炖肥肉,绝对香!” 陈松手中拿着几个土豆,朝着厨房走去。 赵铁绳跟在陈松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管是后世的陈松还是这个时代的陈松,厨艺都很不错。 陈松来到厨房后,率先将土豆清洗干净,因为缺少刮皮的工具,再加上用菜刀刮皮不方便,所以陈松就没有刮皮。 陈松将清洗好的土豆切成块,装在碗中。 因为土豆要比肉熟的快,所以肉要先下锅。 赵铁绳在厨房中给陈松打着下手,对于陈松的手艺,赵铁绳是非常相信的。 灶台中的火很快就升了起来,葱姜蒜这些配料在水烧开之后,被陈松扔进了锅里。 葱姜蒜这些东西是之前种的,虽然不多,但也够陈松自己吃。 医院的食堂仓库也有葱姜蒜,但是之前的陈松,心思都在土豆和红薯上,所以就没有拿那些东西。 肥肉被下进锅里,撒上一点点盐,盖上锅盖。 赵铁绳坐在灶台的前面,控制着火势。 炖肉的火不能太大,如果太大的话,容易将肉炖没,尤其是肥肉。 炖的差不多,陈松将切好的土豆倒进锅里,用筷子一搅,夹杂着肉香味的水蒸气立刻就升了起来。 陈松盖上锅盖,蹲在了赵铁绳的旁边。 “啧啧啧,没想到啊,你这做饭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 就算你不是郎中,以后给人家做大席也能养活自己!”赵铁绳将一根木柴塞进灶膛,笑呵呵的看着陈松。 “嗐,这是啥手艺啊,和舅舅相比,还差得远!”陈松笑道。 “你这小崽子,就喜欢拿舅舅的开心!”赵铁绳笑骂道。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锅中的香味也开始弥漫。 “差不多了!” 陈松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急忙站了起来,来到锅前。 揭开锅,吹了吹里面的水蒸气,便看到了在里面翻滚的肥肉块和土豆块。 “舅舅,可以撤火了!”陈松将手中的锅盖放在案板上,对着赵铁绳喊道。 赵铁绳用火钳将灶膛中还在燃烧的木柴夹到厨房外面,倒上半桶凉水,将其浇灭。 陈松往锅里撒上一点点盐,找来两个碗,准备盛饭。 “之前就应该在医院的食堂中弄些调味料,这寡汤淡水的,实在是有些......” 陈松看着锅中的食物,忽然有些后悔。 陈松将装满食物的碗放在案板上,招呼着赵铁绳吃饭。 两人端着碗,来到厨房外面,靠着墙蹲下。 这是关中人的习惯,板凳不坐蹲起来。 陈松和赵铁绳的碗中,数量最多的就是土豆块。 肉香味和土豆的香甜味夹杂在一起,勾动着人的食欲。 虽然没有见过土豆,但是看着碗中的土豆块,赵铁绳食指大动,咽了一口口水,便大肆朵颐了起来。 虽有些怀疑土豆能不能吃,但本着自己的外甥不可能坑自己的心态,赵铁绳没有犹豫太多。 土豆块刚刚入口,软糯香甜的口感瞬间笼罩整个口腔,赵铁绳眼睛大亮,差点将舌头吞咽下去。 “好吃,好吃,真好吃!” 赵铁绳狼吞虎咽,扒拉这碗中的食物。 陈松也端着碗吃着,只不过,并没有赵铁绳的那种狼吞虎咽的样子。 这个时代的猪肉和后世不一样。 这个时代的猪肉是土猪,也就黑猪肉,再加上很少阉割,所以猪肉吃起来,总有一股腥臊味。 后世的白条猪都是国外品种,长得快,出栏速度也快。 土猪的营养价值确实高,但是生长速度慢。古代的普通老百姓想要在吃上一口猪肉,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怎么样?”陈松将吃完的碗放在地上,看向蹲在自己旁边的赵铁绳。 赵铁绳放下碗,抹了抹自己的嘴,一脸回味的道:“美(关中人对好的简称),吃美了,聊(也是好的意思)得很。舌头差点都吃进肚子了!” “我没说谎吧?这东西是不是好东西?”陈松笑眯眯的问道。 “确实是好东西,确实好吃。如果产量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大,那可是一件万家生佛的好事啊!”赵铁绳忽然郑重起来,他看着陈松,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不要哄我,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陈松指天发誓,“舅,我绝对没有哄你,这就是真的。如果我哄你,就不得好死!” 不是说赵铁绳不相信陈松,实在是那个产量太过匪夷所思了! “那你有这种粮食的种子?”赵铁绳问道。 陈松回道:“刚才吃的就是它的种子!” “什么?”赵铁绳大吃一惊,“刚才吃的就是种子?这这这是罪过啊!” 要说农民对什么最看重,恐怕除过粮种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这是一家人未来的希望,这是一家人未来的生命!就算是灾荒年间,也很少有百姓吃粮种。 赵铁绳虽是屠户,但也是农民,更知道粮种意味着什么。 在知道自己刚才吃的就是土豆的种子之后,赵铁绳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一股深沉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你怎么能吃粮种呢?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娃呀,吃啥都不能吃粮种啊,这可是命根子啊!” 赵铁绳拍着大腿,痛心疾首的说教着。</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章:没憋好屁 “舅舅,这虽然是粮种,但这也是食物啊。 再说了,这样的东西我还多的是,吃一点也没什么!”陈松笑眯眯的解释道。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粮种能别吃就别吃!” 见陈松这样说,赵铁绳也不好再说什么。 “行了,饭也吃了,舅舅,你现在相信我之前说的吗?”陈松问道。 赵铁绳看着陈松,陷入了沉思当中。 说实话,赵铁绳还是不相信之前陈松说的那些。 亩产千斤的玩意,这怎么能让赵铁绳相信? “吃倒是能吃,味道也不错,可就是亩产我实在是不相信!”赵铁绳说道。 “这样吧,要是舅舅不相信的话,那就先种一点试试,要是效果好的哈,就多种点!”陈松说道。 赵铁绳看着陈松,点点头,道:“行,听你的!” “这就行了,这种东西非常好......” 陈松将吃过完的饭碗放在厨房中,然后带着舅舅朝着杂物间走去。 陈松一边走,一边给赵铁绳介绍着土豆的种植要点。 陈松出身农村,小时候可没少种植土豆,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 秦王朱樉回到了西安府。 虽然秦王就藩西安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明初这个时间段中,秦王府修建的并不豪华。 朱元璋虽然疼爱自己的儿子,但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搜刮民脂民膏。 好说不说,秦王毕竟是王爷,就算府邸不是很豪华,也不是寻常百姓能比的上的。 回到秦王府后的朱樉,主要以养伤为主。 可是,最近他有一件烦心事。 眼看着七月份就要到了,马皇后的寿辰也一日一日的逼近,马皇后的寿辰是七月十八号。 到了这天,朱樉肯定是要回去拜寿的,但是陕西这边常年战乱,恢复没几年,物资匮乏,朱樉实在是不知道该拿出点什么东西前去拜寿。 自己是老二,要是拿出来的东西差,肯定是要被其他人嗤笑的。 朱樉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朱樉在秦王府的后花园当中乱转,心乱如麻。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瘸一跛的在后花园中走着。 “该送点什么好呢?陕西这个地方刚刚打完仗没几年,什么都没有,该送些什么回去呢? 要是送值钱的东西,势必会被爹娘呵斥。可要是送的东西差,又会被别人嗤笑!” 朱樉愁容满面,再加上腿上的伤口还有些疼痛,这更让朱樉心里不爽。 朱樉坐在花园当中的一个亭子里,将自己受伤的那条腿提起,撩开裤腿,仔细的看着。 “这个叫什么松的乡野村夫,药还不错,虽然还有些疼,但是伤口基本上已经结痂了。再有个十来天,就能愈合!” 朱樉看着自己的腿,喃喃说道。 说到这里,朱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这个叫什么松的人医术这么好,说不定他手中有很厉害的药材。 这么长的伤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愈合,确实有几分本事,都快比得上太医院的那些老头了。 要是有什么延年益寿的药物,那我将它献给爹娘,岂不是深得爹娘之心?” 想到这里,朱樉的心情瞬间火热起来。 自己爹娘是个什么人,朱樉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是送值钱的物件,难免会被呵斥。 可要是送的东西拿不出手,又会被其他人嗤笑。 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朱樉最愁的时候。 “太医院里面的那些郎中虽然医术高超,可是也没有效果这么好的药。 这个什么松的人年龄不大,但有这么好的药,足以看的出来此人的医术高超。 就算这人没什么好药,直接将他带到爹娘身边,也未尝不可啊! 最近这几年,娘的身体越来越差,爹为了娘,几乎找遍了名医,要是这个什么松的人能调理好娘的身子骨,那我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虽然大哥在爹面前非常受宠,但是这次,呵呵!!!” 朱樉的眼睛中投射出一道阴险且得意的光。他看向东南方向,不停的冷笑着。 固执的朱樉只想到了成功,没有想到失败。 或许说,朱樉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失败。 马皇后死于洪武十五年八月,现在是洪武十二年,虽然还有三年,但是已经尽显疲态。 “来人啊!” 朱樉站了起来,冲着亭子外面站着的侍卫大声喊道。 声音刚落,一个侍卫来到了朱樉的面前。 “告诉李成,让他将之前给我看病的那个郎中弄来,我有大事!”朱樉冲着这个侍卫大声喊道。 片刻之后,十几个衣着铁甲的军士冲出了西安府城,直奔东北方向。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夜晚。 在过去的时间当中,陈松将土豆的种植条件以及种种技巧全都告诉给了赵铁绳。 除过土豆之外,还将红薯的种植条件以及种种技巧一并说了。 搞明白这些事情后,赵铁绳也带着这些土豆和红薯回去了。 赵铁绳的身体非常有劲,抗两袋东西绰绰有余。 此时的陈松坐在书房中,看着书房里的医书。 后世的陈松出身中医世家,除过父亲这辈之外,往上数三四代,都是中医。 尽管一直居住在农村,但是医术传承并没有落下。 陈松学的是现代医学,可是中医的底子还是有的。 书桌上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陈松借着蜡烛的火焰,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医书。 “蹬蹬蹬!”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陈松放下手中的书本,警惕起来。 “马蹄声?该不会又是该死的朱樉吧?”陈松站起,走出了书房。 马蹄声越来越大,片刻功夫,已经来到了大门外。 “开门!” 粗壮的吼声响起,门外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 “王爷有请,十息时间,若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怒喝声再次响起。 明初的士兵大都是一些骄兵悍将,尤其是老朱给自己那些儿子配的士兵。 现在可不是以后,这个时代的王爷,都是有实权,有军队的。 “真是没个消停,又想干什么?” 陈松咬牙切齿的来到大门后,准备开门。 陈松不觉得来的这些人会对自己不利,以这些人的性格,要是想对自己不利,早都冲进来了,哪里还会如此? 打开门后,陈松看到了十几个举着火把的铁甲军士。 领头的那个正是之前找陈松的那个人。 “王爷有请,速速上马!”李成控制着战马,来到陈松面前,随后将身子探出,一把薅起陈松,放在身后。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还没等陈松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马上。 “驾!” 李成一甩手中的马鞭,朝着西安府狂奔。 身后的陈松一脸苦涩,只好死死地搂着李成的腰。 今夜的月光很亮,可是陈松根本没有心情欣赏明亮的月光。 战马奔跑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时,陈松被带进了王府。 在王府前院的正厅里,朱樉坐在上位,陈松站在下面。 陈松抬起头瞄了朱樉一眼,发现朱樉的脸上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更让陈松觉得朱樉没憋什么好屁。 “这家伙,笑的这么阴险,实在是渗人!”陈松心里暗暗骂了朱樉一句。 “呵呵,小家伙,咱们又见面了!”朱樉笑呵呵的道。 奔波了一个晚上的陈松很困,非常想打一个哈欠。 可在朱樉的眼皮子低下打哈欠,陈松实在不敢肯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出现。 “见过王爷!”陈松朝着朱樉拱拱手,说着就要往地上跪去。 “呵呵,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朱樉特意站了起来,虚扶一下。 陈松刚刚打弯的膝盖直接站直,没有任何想跪下的意思。 陈东的反应被朱樉看在眼中,但却没有任何不满。 “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都能治什么病?又或者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延年益寿的药?”朱樉走到陈松的面前,一脸和煦。 朱樉的样子看的陈松心里发毛,越发觉得朱樉没憋好屁。 “天下的病症多了去了,若是说能治所有的病,王爷也是不信的。 至于延年益寿的药,我这里不曾有过!” 陈松说的四平八稳,说了就和没说一样。 在没有搞清楚朱樉的心思前,陈松是不可能露底的。 皇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简单的,朱樉一下子就从陈松的话中听出了敷衍。 “算了,直接和你说了吧! 过几天就是我娘的寿辰了,我娘年龄也大了,最近这几年身体也不好。 所以呢,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调理一下我娘的身体!” 朱樉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陈松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现在这样,正是陈松梦寐以求的。 “你年纪轻轻,弄出来的金疮药已经比太医院的好上不知道多少。 想必你的医术是有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朱樉再次追问。 “有是有,只是只是......”陈松故作为难。 “只是什么?”朱樉眼睛一亮,问道。 “只是不敢保证一定能医好,但也有一些把握!” 朱樉是一个人精,哪里听不出来陈松的言外之意? “哈哈,好,好好! 再告诉你一句话,不管你行不行,你都必须行。 行,大富大贵,不行,命丧黄泉。我劝你再考虑考虑,不要丢了性命!” 朱樉的眼神忽然凶狠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陈松。</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章:我想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朱樉的眼神异常阴冷,看的陈松心里直发毛。 “你之前给我的药,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从别处弄来的,我需要你说实话?” 朱樉在陈松的面前漫无目的转悠着,语气舒缓下来。 “是我自己做的,这点我可以保证!”陈松老老实实的回答。 朱樉不怀疑有他,他认为,像陈松这样的小人物,是不敢欺骗他的。 “不错,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造诣,足以证明你的本事不凡。 我告诉你,这次你是要和我去金陵的,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朱樉回到了上位,他冲着陈松摆摆手,道:“行了,你可以退下来,待会会有人将你送回去,同时还会介绍各种规矩。 像你这样的村夫,要是不懂得规矩,在金陵城中恐怕活不了几天!” “小人告退!” 陈松冲着朱樉抱拳,退了下去。 走出去没多久,那个李成又带着陈松走出了王府。 战马再次奔驰,当天下午,陈松被送回了家。 战马尚未进村,陈松就看到了大量的百姓聚集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这些百姓的脸上满是焦急,当他们看到坐在战马上的陈松时,松了一口气。 “就将我放在这里吧!”陈松对着前面的李成大喊一声。 李成一拽手中的马缰绳,迫使战马停了下来。 “自己下去吧,告诉你,这段时间当中哪里都不要去,到时候要是找不到你,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李成冲着坐在自己身后的陈松冷声说道。 陈松没有废话,从战马上跳了下去。 “你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是不会跑的,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陈松说罢,朝着村口的百姓走去。 李成一甩手中的马鞭,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小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去了?又被王爷叫走了? 昨天晚上我隐隐约约的听见马蹄声,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今早出门一看,发现小先生的家家门打开,小先生也没在家,我们还以为您出事了呢!” 之前那个叫做李三娃的汉子凑了过来,他看了看离开的军士,又看向陈松,脸上满是担忧。 “是啊,我们还让人将周围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您!” 周围的百姓也都围在陈松的周围,脸上满是担忧。 陈松的脸上除过疲倦之外,没有其他的表情,百姓们看着陈松这样的反应,也放心不少。 “嗐,没什么大事,秦王又将我带走了,说是要带着我去金陵给皇帝和皇后瞧病呢!”陈松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给皇帝和皇后瞧病?” “咦,这么厉害吗?” “人家都说皇帝皇后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们还能得病吗?” 围在陈松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语气中带着不相信和激动。 这些百姓没见过什么大官,一年到头就能见几次里长。 里长都是他们能见到最大的官了,现在一听陈松说要去见皇帝,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好,真好! 咱们这穷沟沟里飞出了一个金凤凰,真好啊!”李三娃兴奋的在原地不停的蹦跶,就好像去金陵的人是他一样。 村民们对陈松说的这些话没有任何怀疑,他们总是无条件的相信陈松。 “先回去吧,我一晚上没睡觉了,困死了。” 陈松打了一个哈欠,朝着村里走去。 回到家之后,陈松简单的吃了一个饭,然后进入了梦乡。 在陈松睡觉的这个空档,陈松要去给皇帝皇后瞧病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十里八乡传荡。 陈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家门外聚满了百姓。 陈松对外面的百姓并不知情,他睡醒之后,先去了厨房弄吃的。 在弄吃的这个时间段中,陈松家的大门外人声鼎沸,就像是赶大集一样。 家门外的这些百姓都是十里八乡跑过来的,这个年代的生活非常无聊,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现在冷不丁的有热闹看,这些百姓怎么能不积极? 毕竟是要去见皇帝,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前去沾沾光也是不错的。 再说了,这个时候,百姓们也可以忙中偷闲,借着这个事情见见自己的亲戚或者老友。 “额给你们说,小先生绝对是天上的星君下凡,不然也不可能去金陵给皇帝皇后看病!” 李三娃站在人群中,大声的嚷嚷着,脸上的兴奋从头到尾都没有消失过。 陈松的家门口有两颗杏树,杏树碗口粗细,树下或站、或坐满了人。 李三娃在人群中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额听说,皇帝吃的饭都是精细白面,每顿都有肉,都是巴掌大的大肥肉片子。 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香的都能把舌头咽下去!” 李三娃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中满是向往。 “三娃,你又没见过,你咋知道这些?”一个叫做张铁牛的年轻汉子蹲在李三娃旁边,反问道。 “我咋不知道,这是小先生告诉我的!”李三娃挥舞着手臂,不停的吹嘘。 “对了对了,再别吹了,看把你皮能(关中方言,厉害的反讽)的。牛都上天了,我外甥要是说过这些话,我咋不知道?” 陈松的舅舅赵铁绳背着一个褡裢,由远及近。 “赵师,你咋来了?”李三娃喊了一声,急忙迎了上去。 关中这片地方上,称呼有手艺的人时,一般情况下不会直呼姓名,而是在姓氏的后面加一个师字,以示尊崇。 “这是我外甥的家,我为啥不能来?再说了,我要是再不来,我怕你把我外甥家的外墙吹到天上!”赵铁绳踢了一脚李三娃的屁股,笑骂道。 赵铁绳在流曲里这片地方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再加上又是陈松的舅舅,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认识他。 “嘿嘿!” 李三娃捂着自己的屁股,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进去了!” 赵铁绳走到大门前,回过头,冲着后面围观的百姓喊道。 赵铁绳拍打着大门上的门环,砰砰作响。 陈松正坐在厨房中吃饭,听到敲门声之后,放下手中的碗筷,朝着外面走去。 “门外有人?怎么一直有响声?” 陈松一边说,一边低声嘟囔着。 陈松刚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大门外有什么声音。 只不过,刚才的陈松饿的前胸贴后背,还以为是路过人的说话声,再加上没有敲门声,也就没有去管。 “开门,我是你舅!”赵铁绳的喊声响起,粗狂的声音一下子将其他人的声音压住。 陈松脚下的速度又快上几步。 打开大门,陈松看到了带着笑容的赵铁绳,以及赵铁绳后面的百姓。 陈松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外面竟然有这么多的人。 陈松走出大门,指着前面的百姓,看向赵铁绳,“舅舅,这是咋回事啊?” 还不待赵铁绳说话,李三娃就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小先生,大家伙不是听说您要去金陵见皇帝吗?特意过来看看您,顺便沾沾福气!” 陈松:“额......” “行了,大家伙也别再外面待了,都进去吧,喝口茶水!”陈松侧过身子,冲着眼前的百姓大喊。 “好嘞,多谢小先生!” 陈松的声音刚落,李三娃大喊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外面的百姓也朝着院子走去,因为院子有限,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进去。 “舅舅,您怎么来了?”陈松看向站在大门口的赵铁绳。 “我听说你要去金陵去给皇帝瞧病?这是真的假的?”赵铁绳一脸的担忧。 “是啊,过几天我就要走!”陈松回道。 “按理说,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为啥要让你去呢?万一有个啥事,该咋办啊? 全天下的厉害人都在皇帝身边,没理由让你去啊!” 赵铁绳这辈子没出过县,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赵铁绳也是这样。 赵铁绳对距离不远的西安府都充满了恐惧,更别说是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金陵了。 听着赵铁绳的声音,陈松沉默了下来。 陈松能理解赵铁绳的心情,赵铁绳希望陈松最好一直待在这里,平平安安的过上一辈子。 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是陈松希望的。 “舅舅,金陵我是要去的。 我家祖上虽然都是郎中,备受尊敬。 但也只是流曲里或者富平县这巴掌大的地方,我想去更远的地方,去更高的地方,我不想庸庸碌碌的活一辈子!” 陈松看向天空,身上的气势变得磅礴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一样,锐利且勇往直前。 赵铁绳感受到了陈松身上的气势,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陈松一样。 “唉!” 良久之后,赵铁绳长叹一口气,“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天上赤红,流霞阵阵...... 舅舅知道你是要办大事的人,是要封王拜将的人...... 去了金陵要好好的做事,要是过不下去了,就回来。 舅舅别的不敢保证,但也能保证你隔三差五有肉吃!” “好,要是过不下去了。我就回来!”陈松重重的一点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章:老天爷,你可得保佑他 “好,要是我在金陵过得不好,那我就回来!”陈松重重的一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进去说话!” 赵铁绳说着朝着里面走去,陈松跟在赵铁绳的身后。 陈松家院子的中央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聚集在院子中的那些百姓看到走过来的陈松和赵铁绳,急忙将这几个石凳让出来。 赵铁绳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这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钱,我不知道金陵到底有多远,但绝对不近。 穷家富路,这些钱你拿着,路上好花销!” 赵铁绳将身上的褡裢放在石桌上,从褡裢里面倒出来了一些铜板,吧嗒吧嗒的直响。 这些铜板有大有小,最大的有婴儿手掌心那么大,足有一两重,最小的就两个指甲盖那么大。 桌子上的这些钱全都是洪武通宝,最大的叫做当十大钱,百姓俗称大钱通宝,最小的就叫做小钱。 洪武年间使用的铜钱主要有五种:当十、当五、当三、当二和当一五种。 当十钱重一两,最小的重一钱,递减一级,减轻两钱。 “舅舅,这么多年,家里略有浮财,怎敢收舅舅钱? 表哥也到了娶亲的年纪,留着给表哥娶亲!”陈松站在石桌旁边,看着桌子上铜钱,急忙劝说。 赵铁绳瞪了陈松一眼,“什么敢不敢的,让你收你就收下。 我在家也没有花钱的路数,至于你表哥,要娶亲让他自己想办法,都半大的人了。 你这一路而去,谁知道有多远。路上的茶水钱,饭食钱,衣裳钱,哪一点不要钱? 这么多年以来,你家一直往外面垫钱,哪里还有钱?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陈松见赵铁绳执意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这些钱收下。 陈松将石桌上面的钱拦在怀里,用衣摆包起,往里屋拿去。 石桌旁边的百姓们静静的看着走进去的陈松,眼睛中没有任何贪婪。 陈松从里屋出来,端着一个粗瓷茶壶以及几个茶杯,刚刚走到石桌旁,赵铁绳就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陈松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道:“不知道,马上就是七月了,估计再有个三四天吧!” 这个时代不比后世,没有那么强大且迅速的交通工具,出个远门,必须提前出发。 更何况是去金陵,这一路山高水远,就算是秦王,也不得不提前出发。 赵铁绳倒吸一口气,一脸诧异,“这么快?我还以为能有一两个月!” “是啊,没办法!”陈松一脸无奈。 “这次出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我找几个厨子,摆上几桌,好好送送你!”赵铁绳道。 “舅舅,送我干什么啊!哪里有长辈摆酒送小辈的!”陈松急忙拒绝。 赵铁绳有些不满,“什么小辈长辈的,听我的,你以后是干大事的,送送你怎么了?” “既然如此,那就听舅舅的!”陈松只得答应下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赵铁绳一拍自己的胸膛站了起来,“我先回去张罗这件事情,先走了!” 赵铁绳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陈松急忙跟在赵铁绳的身后,将赵铁绳送出了家门。 看着赵铁绳离开的背影,陈松心里五味杂陈。 世界上最难的事,不过至亲分离。 在交通通讯不发达的明朝,很多时候,一旦分离,想要再见面,可就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人那么看重亲情友情的一个原因。 “小先生?!” 一道声音将陈松拉回了现实,陈松回过头来,发现李三娃和赵铁牛站在自己的身后。 “小先生,额有件事情,不知道咋开口!” 李三娃搓着双手,一脸讪笑。 陈松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啊!” “这一时半会不知道咋开口!” 李三娃一脸踯躅,犹犹豫豫。 “你不说我说!”站在李三娃身旁的张铁牛把住李三娃的肩膀,往后一拉,凑到陈松面前,“是这样的,小先生不是要去金陵嘛! 我们虽然不知道金陵在哪,但是肯定不近。 我们两个没父母没兄弟,就算死在外面也没人担心。 我们两个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护着小先生去金陵!” 张铁牛说完话,一脸忐忑的看着陈松,生怕陈松拒绝。 陈松哪里看不出两人的意思,于是问道:“你们两个想去?” 张铁牛和李三娃的脑袋点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小先生年龄太小了,一个人去金陵不是很方便,我们两个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李三娃急忙接话。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跟着我去吧!”陈松说道。 陈松倒不认为朱樉会拒绝自己带几个人的请求。 “好好好!” 两人兴奋的无以复加! ...... 第二天的太阳刚刚地平线上升起,陈松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大门外面。 赵铁绳说今天要给陈松摆送行酒,所以陈松就起来的比较早。 “小先生!” 一道兴奋的喊声从旁边传来,陈松转过头一看,发现是李三娃和张铁牛带着一大帮子人朝着这边跑来。 这些人都是村民,他们手中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用竹篮装着的鸡蛋、有绑着爪子的大红公鸡以及猎来的野鸡野兔桌椅等等东西。 “今天赵师要给小先生摆酒,我们今天来帮忙,顺便带一些东西给小先生送行!” 李三娃凑到陈松面前,笑道。 “行,行,行!”陈松指了指大门旁边,“你们先站在这,我舅舅还没来,等来了之后,再帮忙吧!” 对于村民们带着的那些东西,陈松没有拒绝。 陈松在这个时代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非常清楚这些百姓的性格。 村子里的百姓受到陈松照顾这么多,就算陈松拒绝,也没有什么用。 “好!” 李三娃一拍自己的肩膀,站在陈松旁边。 剩下的人也都站在陈松的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在初生的阳光当中,一辆牛车出现在道路尽头。 陈松一眼就看清了赶着牛车的赵铁绳。 “来了!” 陈松喊了一声,迎了上去。 周围的百姓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 来到牛车前,陈松发现,舅舅一家子都来了。 除过赵铁绳之外,还有舅妈刘翠、表兄赵峰、表弟赵岭以及一个和赵铁绳年龄差不多大的汉子。 舅舅一家人都站在牛车的周围,牛车上拉满了各种食物以及一些桌椅,最显眼的便是半扇猪肉。 “老林头,这是我外甥,过几天要和王爷去金陵给皇帝皇后治病了,你可要使出全身的本事啊!” 赵铁绳牵着牛缰绳,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汉子说道,脸上满是自豪。 老林头立刻换上受宠若惊的表情,“要去见皇帝皇后,这可是十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给这样的人做饭,我家祖坟都要冒青烟!” 老林头看向赵铁绳,信誓旦旦的道:“今天我一定使出看家本事,保证你们满意。” “好!”赵铁绳道。 “大家快来帮忙!” 陈松冲着身后的百姓们大喊一声,随后来到牛车旁边,将牛车上的那些东西往下面搬运。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来到牛车旁边,开始将上面的食材桌椅往下搬。 没多长时间,这些食材桌椅全被搬进了院子。 桌椅很快搭建起来,加上陈松家的桌椅以及村民带来的桌椅,差不多将整个院子摆满。 灶台支了起来,老林头也是一个利索人,围着围裙就开始忙碌起来。 村民们也开始帮着老林头处理食材。 太阳逐渐的升空,正午时,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毕竟都是平民百姓,酒宴还是以家常便饭为主。 尽管如此,也是百姓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次的饭菜。 陈松坐在最中央的桌子上,他端着一个粗瓷碗,里面是当地的特产稠酒,香甜浓郁,寻常百姓一年到头都喝不了几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发的热烈起来,百姓们纷纷向陈松敬酒。 稠酒酒精度数不大,可陈松却喝醉了。 晚上的时候,百姓们收拾好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陈松舅舅一家子还待在这里,为陈松的出行忙碌着。 月亮挂在天空,将仅有不多的月光照射在地面。 院子中央有一堆火,赵铁绳一家人围绕着火堆,借着火堆的光亮忙碌着。 赵铁绳蹲在火堆旁,将一根柴火塞进火堆。 “唉,娃大不由娘啊。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赵铁绳长叹一口气,眼泪没来由的流了下来。 “你哭个什么劲?” 正给陈松洗衣服的刘翠看着赵铁绳,问道。 “唉,陈松这辈子苦啊。 打小没见过爷和娘,从小和他那不靠谱的爹生活。后来,爹也没了,只剩下我这个舅舅。 现在又要去金陵,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一想到离开那么长的时间,心里就不舒服。 要是不去金陵该多好啊!去了金陵,他的生活该怎么办呢?谁来照顾他?天冷了,谁给做衣裳呢?缺钱了,谁给他呢? 唉!!!” 赵铁绳抬起头,看向天空,“老天爷啊,你可得保佑他平平安安的!”</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章:渐行渐远 陈松从床上醒来,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眼睛,看向窗外。 明晃晃的太阳升至正空,已经是中午时分。 穿戴好衣服,陈松走出卧室,站在院子中。 院子中的晾衣绳上挂满了昨天晚上洗出来的衣服,一个晚上加上午,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舅舅赵铁绳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走出卧室的陈松,笑道:“本来想叫你起床来着,可是见你睡得香,就没有叫。 你妗子(关中方言,舅妈)把饭都做好了,赶紧准备洗脸吃饭!” “好!” 陈松点点头,开始洗漱。 一觉醒来吃的已经是中午饭了,明朝的普通老百姓都只吃两顿饭,这顿正是一天当中的第一顿。 赵铁绳和陈松的表哥表弟将饭菜从厨房中端了出来,摆放在院子当中的石桌上。 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边。 饭菜很丰盛,昨天的酒宴剩下来不少食材,今天便被端上的饭桌。 “赶紧吃,多吃点,以后想吃家乡的饭菜,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赵铁绳夹起一块肥肉,放在陈松的碗中,语重心长的说道。 陈松夹起这块肥肉,塞进了嘴中。 “嘿嘿,这才像样嘛!” 赵铁绳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表哥现在已经十八周岁了,虚岁都二十了。 虽然蠢笨,但是手脚利索。我昨天听李三娃和张铁牛说,他俩也跟着你去金陵。 我想着,也让你表哥跟着你们去。多一个人照顾总是好的,李三娃张铁牛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总归是外人!” 赵铁绳拿着筷子,一脸关怀的看着陈松。 陈松稍微一愣,旋即点头,“行啊,那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给舅舅娶一个金陵的儿媳妇回来!” 陈松打趣道。 陈松一番话说得坐在他旁边的赵峰脸色涨得通红。 “哈哈哈,你这崽娃子,就是喜欢开舅舅的玩笑。 峰子要是能娶回来一个金陵的媳妇,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赵铁绳哈哈大笑。 刘翠也笑着插话,“他要是有这个本事,我们也落得省心!” ...... 陈松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然后郑重的看着赵铁绳。 “舅舅,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些事情我要交代清楚,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赵铁绳见陈松如此郑重,便知道是大事,“什么事,你尽管说!” “有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我之前给舅舅的那些土豆和红薯,这两种东西非常珍贵,舅舅一定要好生照料。 再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郎中的。 我是这十里八乡唯一一个郎中,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村民们有个头痛脑热,也没个人诊治。 所以,我想给舅舅留下一些药,同时再教一些瞧病的小办法,防止村民们治病无门!” 陈松说的郑重,赵铁绳也听的仔细。 “第一件事情我可以保证做好,但是这第二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太那啥了。 你也知道,舅舅大字不识一个,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哪里能给人看病?”赵铁绳皱起了眉头。 陈松说的第二件事情实在是让赵铁绳难为情。 “舅舅,表弟以前不是跟着我爹认过几天字吗?可以让他帮你!”陈松看向正用力扒饭的赵岭。 赵铁绳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道:“他倒是认得几个字,可做事毛手毛脚的,看病不是其他,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不要紧,只要会认字就行,出不了人命!”陈松极力劝说。 赵岭听自己的父亲贬低自己,有些争强好胜的反驳,“爹,虽然我做事毛手毛脚,但是我办正事可不含糊,厉害的很!” “啪!” 赵铁绳一个巴掌拍在了赵岭的脑袋上,呵斥道:“吹什么牛,你是我的种,你是个啥成色我会不知道?!” “舅舅,现在只能这样了。要是不交给赵岭的话,那该怎么办?”陈松好言相劝。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赵铁绳思考起来,半天之后,只得同意了陈松的办法。 “好,那就听你的!”赵铁绳道。 “好!”陈松答应一声,看向赵岭,“这几天我会给你教一些治病救人的方法,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病症,也足以应付了。我还会给你留一些药材,依靠着这些药材,足以应付很多病症。” 让陈松在短时间内教会一个人看病,陈松做不到。 可如果在短时间之内教会一个人给病人开药,陈松还是可以做到的。 陈松的办法就是给赵岭留上一些治病的中成药或者西药,到时候直接根据病症开相应的药就行,费不了多长时间,也简单不少。 但也仅限于小病小灾,若是太过严重,便无能为力。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陈松编写了一本治病手册,这本手册上说明了治疗什么病该开什么药。 甚至还带着赵岭一直待在药房中,认识各种中成药以及西药。 赵岭虽然认字不多,但聪明很多,在很短的时间内将陈松交代下来的内容全都记了下来,甚至还能将陈松编写的手册倒背如流。 直到这时,陈松终于放下心来。陈松还趁着舅舅一家不注意,从医院当中搬运出不少的药。 这些药完全够赵岭使用。 这几天中,陈松的舅舅也没有停下,一直在为陈松的离家做着准备。 夜色渐渐的深了,明天就该出发了。 前天下午的时候,一队骑士来到了陈松的家里,通知了出发的时刻。 明天下午,秦王会派人前来接陈松离开。 陈松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圆月,心中感慨万千。 院子中间有一个火堆,舅妈刘翠坐在火堆旁,缝补着陈松的衣服。 陈松的衣服没有破碎的口子,可是刘翠害怕陈松穿的衣服以后开裂,就将衣服上的针脚全都加固几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刘翠不是陈松的母亲,可对待陈松比对待自己的孩子还要认真。 舅舅赵铁绳蹲在火堆旁,为陈松收拾着出发的行囊。 赵铁绳悄悄地往行囊中塞进去几块碎银子,这是他最后的家底。 赵铁绳知道陈松不会收下这些钱,所以才会趁陈松不注意塞进行囊。 陈松看着缝补衣裳的舅妈,看着打包行囊的舅舅,一股温热的暖流涌上心头。 ...... “咯咯咯!” 三道鸡鸣声响起,沉寂一晚的村庄热闹起来。 村民们起了一个大早,朝着陈松的家赶来。 那些偏远的村庄,甚至有人大半夜起床,朝着陈松家赶来。 陈松的家门口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他们或蹲、或站在陈松的家门口,静静的看着大门。 有些百姓的手中还提着篮子,里面装着他们舍不得吃的鸡蛋或者白面馒头。 陈松站在院子里,门外的动静全都传进了陈松的耳朵中。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虽然陈松还没有离开,可在面对前来送行的百姓时,心里却多了不少的胆怯和窘迫。 终于,陈松鼓足了勇气,推开了大门。 一双双真挚的目光出现在陈松眼前,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陈松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最真挚的年代,最真挚的人。 “诸位,以后我肯定会回来的!” 陈松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天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额相信你!”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陈松寻声望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这老头陈松认识,当初得了重感冒,眼看着活不下来,硬生生被陈松从阎王手中抢了过来。 “我们相信小先生!!!” 村民们的声音汇聚到一起,飞上了云霄。 天上的太阳开始西斜,阵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陈松听着传来的马蹄声,便知道接他的人来了。 “父老乡亲们,我要走了。你们放心,虽然我走了,但依然会有人给你们看病......” 陈松站在人群前方,做着最后的安排。 一队铁甲骑士停在人群外面,和他们停下来的还有一辆马车,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陈松,出来了,该走了!” 陈松转过头,走进院子,和李三娃、张铁牛、赵峰他们将行李带上,又朝着家门口走去。 赵铁绳他们急忙将陈松送出了家门,送上了马车。 “舅舅,妗子,父老乡亲们,我走了!” 陈松说罢,登上了马车。 “驾!” 马鞭声响,马车渐行渐远。 “小先生,带上鸡蛋啊,路上吃!!!” “小先生,还有馒头......” 村民们追在马车的后面,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 赵铁绳一直追着马车,直到看不清时,终于绷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陈松从马车的车窗收回脑袋,蹲坐在马车中,抹着眼泪。 车厢中的李三娃、张铁牛和赵峰几人大声的痛哭,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家,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 “行了,哭个啥,跟着我,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陈松调整心态,冲着车厢中的几人大喊。 赶车的马夫听着陈松的声音,只是轻蔑的笑了笑。</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章:到达金陵 日头渐渐的偏西,大地陷入黑暗。 陈松被带进了西安府城。 这个时代的西安早已经失去了汉唐时的荣光,明军攻克之后,虽然花费了很长的时间进行修缮,但整体上还是有些破败。 马车停在了王府的外面,陈松等人跳下马车。 朱樉将陈松安排在王府的前院厢房中,这个安排已经很给陈松面子了。 虽然是王府的厢房,但是居住环境要比村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陈松是一个独立的房间,赵峰他们几人是一个房间。 两个房间是挨着的,陈松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头枕着胳膊,静静的看着上方。 房间中的蜡烛燃烧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陈松在想自己的未来,在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走向何方。 同时,也在期待着历史上最传奇的皇帝--朱元璋。 说实话,陈松非常佩服朱元璋,一个从叫花子做到开国皇帝,历史上就这么一个,这里面的跨度之大,就连后世的都不敢这样写。 夜色深了,大地上有水汽出现,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道道白练一样。 阳光在地平线下酝酿,东方出现鱼肚白。 一阵敲门声响起,陈松睁开眼睛,从床上站了起来,开始穿衣。 “赶紧起来了,再过一个时辰王爷就出发了!” 门外响起了喊声。 “知道了,已经起来了!” 陈松回了一句,加快穿戴的速度。 等陈松走出房门时,发现赵峰、李三娃和张铁牛已经站在了门外。 几人脸上充斥着兴奋,他们看向陈松的眼睛中满是激动。 “额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王府就是不一般!”李三娃兴冲冲地说道。 “额也是!” 赵峰和张铁牛也附和道。 说话间,几个侍卫提着几个食盒走了过来。 “这是你们的饭,赶紧吃,吃完之后就上路了!” 侍卫们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众人的面前,随后离开。 这里连个桌子都没有,房间又面朝北方,里面黑暗,所以只能蹲在院子中吃。 几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打开食盒,蹲在墙角开吃。 食盒中的饭菜有米有肉,吃的几人满嘴流油。 陈松的样子还能好点,吃过后世的美食之后,这个时代的饭菜很难让陈松狼吞虎咽。 赵峰他们没有吃过这些,狼吞虎咽的就像是狼一样。 吃完饭,又有几个侍卫过来打扫地方。 几人待在厢房周围,被十几个侍卫看着,不让到处走动。 王府的大门外开始有大量的侍卫出现,秦王的仪仗笼罩在王府外面的小广场上。 朱樉乃是明初八大塞王之一,更是朱元璋的二儿子,掌握数万精兵。 虽比不上燕王朱棣,但也不容小觑。 脚步声、马蹄声以及战马嘶鸣声在王府门外不断的响起,就算是在厢房处的陈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排场真的大!”蹲在墙角的陈松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一脸的无所谓。 说实话,陈松还真的看不上朱樉,不过是一个依靠着自己秦王的身份,胡作非为的土鳖罢了。 不久之后,十几个侍卫出现在陈松面前。 “走吧!” 侍卫盯着陈松等人,大喊一声。 陈松等人急忙回到房间,将行李带上往外面走。 陈松等人出去的时候,走的是王府的偏门,至于正门,整个王府中只有朱樉才有资格走。 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有全身带甲的骑兵,有腰悬腰刀的步兵。 除过士兵之外,就是各种仪仗人员,这些人的数量是最多的! 因为不是去打仗,所以率领的士兵并不是很多。 洪武三年,朱元璋令人制定各种礼仪,其中就规定了亲王的出行仪仗。 亲王的仪仗包括:令旗、清道、刀盾等等一共五十九种。 这些人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将广场拥挤的水泄不通。 刚刚走出王府大门,李三娃脚下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赵峰和张铁牛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脸色煞白,不停的打着哆嗦。 他们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只一眼,就将他们吓得不轻。 陈松比他们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带着陈松等人走出来的士兵回过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在看到面无表情的陈松时,稍微有些惊讶。 陈松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队伍的最后方。 队伍最后方是拉着各种货物的大车,尽管朱樉决定要将陈松“献给”朱元璋和马皇后,但该有的礼品还是要有的。 在这些拉着礼物的大车中有一辆马车,这正是陈松等人乘坐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朱樉穿着锦绣衣服走出了王府的大门。 侍卫们拱卫着朱樉坐上了秦王的座驾后,队伍开始启程。 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所以等到陈松出发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陈松和赵峰等人坐上马车,跟随着队伍逐渐离开。 马车摇摇晃晃,陈松坐在马车中,逐渐睡去。 等陈松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队伍也停止了前进,安扎在原地。 陈松走下马车,撒了一泡尿,然后又回到马车中睡觉。 现在不是后世,从西安到金陵有两千多里路,怎么着也要走上半个月。 日出而行,日落而停。 就这样,陈松坐在吱吱呀呀的马车中行走了将近半个月。 七月初二,秦王的队伍终于出现在金陵城外。 陈松询问了赶车的马夫之后,终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颠簸而来,差点将陈松的身子骨给整散架了。 陈松将马车的车帘子掀开,四处观瞧。 可是,秦王的仪仗随从将道路占的满满当当,陈松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秦王的随行人员。 空气中的水汽多了起来,一股清爽的感觉铺面而来。 金陵江南锦绣地,环境自然不必说,更何况是没有污染的明朝。 陈松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胸腔都得到了浸润。 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走走停停,一直到晚上才进入金陵外城。 马上就是马皇后的寿辰,各地藩王陆续来金陵,金陵城也跟着热闹起来。 黄昏时刻,陈松乘坐的马车停在了金陵城京城靠近皇宫的一处宅院后门。 明朝的金陵城是古代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都城,其规模之大,史上诸城均难望其项背。 金陵城分为:宫城、皇城、京城和外城郭四重城垣。 这个时候,大部分城墙还没有完工,所以金陵城有很多地方都是大工地。 朱樉在去年就藩西安,就藩之前,一直居住在皇宫,现在再来京城,不可能再居住在皇宫,所以只能居住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 陈松来到的这个宅院是朱樉离京之前置办,主要是存放一些东西。 至于朱樉居住的地方,比这里还要靠近皇宫,环境也要比这里好。 陈松从马车上跳下,打了一个哈欠,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体。 “这里就是你们居住的地方,这里可是不你们乡下,附近居住的人非富即贵,要是冲撞了他们,你们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赶车的马夫一脸阴冷的说教着,这个马夫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陈松他们。 “嘿嘿,那是当然,额们这些人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但是我们绝对不胡日鬼(关中方言,胡来)!” 李三娃一脸憨笑的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冲着马夫直笑。 “记得就好!” 马夫说着便赶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除过这辆马车之外,还有拉着货物的马车,这些马车全都停在这里,往里面搬运着货物。 这时,七八个军士走了过来。 这些人是来安排陈松的,他们站在陈松的面前,为首的那人正是之前的李成。 “走,跟着我进来吧。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先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 这处宅院是王爷离京前置办的,主要是存放一些货物。 环境不是很好,但对于你们这些乡下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李成带着陈松等人走了进去。 ...... 这时,在皇宫后宫的坤宁宫中,朱元璋和皇后坐在上位,他们的儿子依次坐在下面。 嫡长子朱标坐在朱元璋的下手位置,紧靠着朱元璋。 剩下的人都坐在朱标的下面,房间里面只有朱元璋的五个儿子,分别是皇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和周王朱橚。 其中,只有朱樉和朱棡就藩封地,剩下的都还没有就藩。 这五个儿子都是马皇后的亲生儿子(《明史》记载朱棣乃是马皇后的第四子,但也有很多争议,说朱棣不是马皇后的亲生儿子,这里采用《明史》的说法。),这次借着马皇后的寿辰,也聚集在一起,唠唠家常。 老朱出身农民,老农民在对待自己的儿子上,比那些出身贵族的人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可以说,历史上从来没有像老朱这样疼爱自己儿子的皇帝。 “你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老二老三都已经就藩一年了。当年你们两个在俺屁股后面叫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章:头疼的马皇后 “你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老二老三都已经就藩一年了。 当年你们两个在俺屁股后面叫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啊!” 朱元璋看向自己的二儿子朱樉和朱棡。 历史上的朱樉残暴昏庸,被朱元璋嫌弃。 可是,这个时候的朱樉才刚刚就藩一年,残暴的性格还没有显露出来,朱元璋对朱樉还很喜爱。 “爹,咋说呢,当年啥事都不懂,如今去了西安才知道世事艰难啊! 西安之地被前元搞的千疮百孔,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实在是太艰难了! 孩儿见识了西安才知道,爹到底有多难,到底有多辛苦!” 朱樉脸上满是对朱元璋的关怀以及不忍,倒是演了一手好戏。 朱樉这番话,就是在拍朱元璋的马屁。 房间中没有一个蠢人,他们都能听出来朱樉这番话的意思。 可是,他们的反应不尽相同。 朱元璋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他说道:“老二终于长大了,终于懂你老子了。 想当年,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当和尚呢! 那个时候,饥一顿饱一顿乃是常事。 关中的百姓被前元折磨的不成样子,以后要与民生息,要体恤民力!” 朱元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面带微笑的教导。 “是啊是啊,我儿终于长大了,终于懂事了啊!” 马皇后一脸慈善的笑着,看向朱樉的眼睛中满是欣慰。 朱标也是一脸的笑容,道:“二弟就藩之后,成长不少。 我大明有二弟这样的藩王,何愁江山不能稳固?” “妹子,咱们的这些孩子没有一个孬种,都是个顶个的汉子!” 朱元璋侧过身子,对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马皇后说道。 “是啊,咱们这些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人了。咳咳,咳咳咳咳!” 马皇后说到这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 三年之后,便是马皇后的终点,现在的她,身体已经有很多病症出现,虽然现在不致命,但积累起来,可就不好说了! “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朱樉一个大跨步,从椅子上跳起,跪在了马皇后的面前,一脸担忧的问候。 看着这个样子的朱樉,朱元璋的心里满是欣慰。 可是其他人就没有朱元璋的那些想法了。 朱标的眉头微皱,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却表达了他现在的想法。 朱棣和朱标的反应差不多,只不过没有朱标那么会隐藏自己的想法,脸上的不满持续的时间很长,幸亏此时的朱元璋心思在马皇后身上,没有被朱元璋发现。 “娘,您没事吧?”朱樉跪在地上,一脸焦急的连连问候。 朱元璋站起身来,站在马皇后的旁边,拍打着马皇后的后背。 “娘,要不传太医吧,让太医好好给娘看看!”朱樉关切的道。 朱樉这番话就是一句废话,马皇后的身体朱樉早已经心知肚明,要是太医能治好的话,那早就治好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唉,我这身子骨我清楚的紧,没用的。”马皇后摇摇头,深吸了几口气。“最近这几年,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还会胸闷气短,恐怕......” “说什么胡话,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朱元璋喝断了马皇后,一脸不满。 “俺打下了大大的大明江山,现在孩子也都长大成人,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了,俺还要和你长命百岁!” 朱元璋坐了下来,拉着马皇后的手,一脸温柔。 自己老爹老娘这个样子,朱樉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见了,早已经习以为常。 看着自己老爹老娘这个样子,朱樉眼珠子一转,说道:“爹娘,我在西安府遇到一件奇事,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朱元璋身子微微前倾,来了兴趣,“奇事?什么奇事?” 朱樉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那天孩儿出城打猎,不慎跌落马下,小腿上划开一道将近一尺的伤口,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着!” “不要紧吧?伤在哪里?快叫娘看看!” 马皇后一听这话,瞬间担忧起来。 “娘,您听我说.......” 朱樉接着道:“当时出门的时候,孩儿没有带郎中,但是距离西安太远,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所以孩儿就让手下士兵看看周围有没有郎中什么的。 当时孩儿也没有报什么希望,乡野郎中实在是信不过。 可是,士兵带回来的那个郎中实在是厉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将孩儿的伤口止血了,第二天时,伤口都开始愈合了。” “二哥,不可能吧。一尺长的伤口,一个晚上就愈合?就是仙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吧?!”朱棣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朱棣毕竟还年轻,看不惯这个样子的朱樉。 朱樉转过头去,冷冷的瞥了朱棣一眼,随后将自己的右腿放平,把裤腿往上卷,一道愈合的伤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呵呵,二哥,你这道伤口看上去可不像是新伤啊。”朱棣说道。 朱樉指着天发誓:“不像是新伤?我可以对天发誓,这道伤口就是新伤,就是那个郎中治好的。” 看着这个场面,朱标急忙出来打圆场,“二弟、四弟,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爹娘在前,怎能失了体统?赶紧给爹娘道歉!” 朱标说的云淡风轻,可是语气中却满是不容置疑。 朱标一句话,两人全都闭上了嘴巴,齐刷刷的冲着朱元璋和马皇后道歉,“孩儿不孝,还请爹娘责罚!” 朱元璋看着朱标,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板着脸色,对着朱樉和朱棣道:“看看你们两个,成什么样子?要是你们能有你们大哥一半的本事,俺也不用成天给你们操心!” “可是爹,给孩儿治伤的那个郎中确实好啊。要不让他给娘看看?!”朱樉还不死心。 “嗯?!” 朱元璋脸色一沉,目光一凛,看向朱樉。 “孩儿知错!” 朱樉被朱元璋这个表情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回话。 见朱樉回话,朱元璋收回刚才的表情。 “刚才还说你懂事了,现在一看,属实差得远。 一个乡野村夫罢了,能有多少本事?如今天下平定不久,前元势力残存不少,若是你遇见的那个郎中是前元残孽呢? 你还是和你大哥好好学学,免得失了分寸,乱了地方。”朱元璋的语气很冷,虽没有呵斥,但也说的朱樉心里不舒服。 朱樉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朱元璋是什么人?那是从乞丐混到皇帝的主,这辈子什么事没见过,什么阵仗没经历过? 朱樉刚才说的那些话,朱元璋只是当做乐子来听,根本就没有相信。 笑话,放着聚集全天下医术最好的太医院不相信而去相信一个乡野村夫?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你娘身体不舒服,要先休息了!” 朱元璋冲着几个儿子摆摆手。 “孩儿告退!” 几人站起身来,朝着朱元璋和马皇后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马皇后有些不满的对着朱元璋说道:“樉儿都成年了,你刚才那些话说的有些重了。他也是一番好心啊!” 朱元璋不以为然,“重什么重?这么大的人了还是非不分,竟然相信什么乡野村夫,简直胡闹。 再说了,他是大明的亲王,要是是非不分的话,是会危害我大明江山的。” 走出坤宁宫,朱樉走在最前面。 他回过头瞪了一眼朱棣,冷声道:“好自为之!” 丢下这样一句话,朱樉加速离去。 看着朱樉的背影,朱标连连摇头。 他走到朱棣的面前,道:“四弟,你二哥就是这个性格,别和他一般见识!” 朱标还和往常一样,充当一个老好人,调和兄弟之间的矛盾。 “大哥,俺就是看不惯二哥的那个谄媚样子。”朱棣不忿。 “嗐,他就这样!”朱标说道。 ...... “你还不走?”马皇后从椅子上站起,正准备睡觉,可是朱元璋坐在那里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动也不动。 “嘿嘿,今晚俺睡在你这!”朱元璋嘿嘿一笑。 也是在马皇后这里,朱元璋才会是这个样子。 “今天晚上不陪你那些美人睡觉了?”马皇后面带笑容的道。 “那哪能呢,你是皇后,俺睡在皇后这天经地义。” 朱元璋笑着站起,和马皇后走进了寝宫中。 夜色更深了,已经是后半夜。 朱元璋睡在马皇后的身旁,鼾声如雷。 马皇后舒展的眉头忽然紧皱,脸色开始变得煞白,额头上的冷汗扑簌簌的往下流着。 突然,马皇后睁开眼睛,坐起,大口的喘气。 马皇后的动静将朱元璋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头的马皇后,粗重的呼吸声不绝于耳。 朱元璋急忙跳下床铺,将床头的蜡烛点燃。 “妹子,你怎么样了?”朱元璋来到床前,拉着马皇后的双手,急声问道。 “头头头,头疼,疼!” 剧烈的痛苦已经让马皇后不能流利的说话。 朱元璋急忙冲着外面大喊:“太医,赶紧叫太医过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一章:陛下,我有办法治好皇后娘娘 急的朱元璋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他看着坐在床边正在给马皇后把脉的太医,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摇什么头啊?” 朱元璋看着摇头的太医,真想一脚将他踹倒。 “陛陛陛陛下下,臣也找不出皇后娘娘的病因,从脉象上看,一切都正常!”太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朱元璋的面前,哆哆嗦嗦的对着朱元璋说道,双腿不停的颤抖。 太医知道这个说辞无法让朱元璋信服,可是不这样说实在是没有办法。 “正常?我妹子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说正常?你这个庸医,你信不信俺一刀劈了你?” 朱元璋拽着太医的衣领,指着躺在床上,不停冒冷汗的马皇后,一脸阴狠的对着太医咆哮。 凶狠、野蛮一下子笼罩在朱元璋周围,房间中的温度下降了不知道多少。 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低下了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重八,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不要迁怒太医!” 看着这个样子的朱元璋,躺在床上、虚弱的马皇后开口劝说。 “哼,滚。赶紧滚,要不是俺妹子求情,说什么俺都要一刀劈了你!”朱元璋大手一推,一把将太医推在地上,厉声喝骂。 太医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飞速的跑了出去。 朱元璋来到床边,脸上满是担忧,“妹子,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马皇后咽了一口唾沫,虚弱的道:“没事,还好!” 聪慧如鬼的朱元璋哪里看不出马皇后在硬撑?他道:“妹子你先躺着,俺让人再在城中找找,就算是翻遍整个应天府,俺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朱元璋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在走出去的时候,朱元璋停了下来,他对着房间中的那些太监和宫女道:“伺候好皇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不用活着了!” 说罢,朱元璋走出了寝宫,走出了坤宁宫。 刚刚走出去,朱元璋就遇到了得知消息的朱标。 “爹,娘怎么样了?”朱标一脸担忧的问道。 朱元璋回过头看了一眼坤宁宫,道:“一群庸医,连病因都弄不清楚。 标儿,你赶紧安排下去,让人将应天府所有的郎中都找来。” “好!” 朱标说着就转过身子,往外面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朱标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朱标转过身子,再次来到朱元璋的面前,还不等朱元璋询问,朱标就说道:“爹,二弟不是说他遇到一个神医吗?之前听他的语气,他好像还将这个神医带了过来,要不找找二弟?” “他?他能遇见什么神医?!”朱元璋阴沉着脸。 “让他将那个神医找来试试,万一行呢?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朱标劝道。 朱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朱元璋也没有再坚持。 “那赶紧让老二将那个神医带来,但是,你也不能停下来,也要将应天府所有的郎中找来!”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还是不相信朱樉能遇到什么神医。 “好,孩儿现在就去安排!” 朱标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与此同时,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个宅院中,朱樉一脸愤恨的躺在卧室的床上。 “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管我做的有多好,在爹的眼中,我永远都比不上大哥。 不就是比我多出生几年吗?要是我多出生几年,有他什么事!” 朱樉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 “王爷,太子派人来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没睡着的朱樉一下子听到了,他转过身子,面向墙壁,骂道:“让他们滚,就说我睡着了。” “王爷,皇后娘娘突发疾病,来的这些人是寻求王爷帮助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竟有此事?!” 朱樉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走下了床铺。 “呵呵,不是不相信我吗?现在怎么求到我的头上来了?” 朱樉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走,同时冲着门外大喊:“让李成将那个小子带来,速度一定要快!” 朱樉推开房门,朝着外面走去。 不多时,来到了前厅当中。 太子派出来的人看着走出来的朱樉,直接迎了上去。 “见过秦王殿下!” 行了一礼之后,太子派出来的人便急忙道:“殿下,皇后娘娘急病,还请殿下帮忙!” 太子派出来的人说明了来意。 “我娘怎么了?我刚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要是我走的晚一点就好了,不能在娘面前尽孝,属实不孝啊!” 朱樉的演技很好,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大声痛哭。 “殿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人啊!”太子殿下派出来的人急促的道。 朱樉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叫了,马上就过来!” 此时的陈松已经进入梦乡,这几天的劳累,实在是让陈松困倦的厉害。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陈松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陈松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不待陈松反应过来,李成带着七八个士兵冲进了房门,来到了陈松的床前。 “赶紧的,有大事。” 李成冲着还在愣神的陈松大喊。 “啥事啊?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陈松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皇后娘娘急病,殿下准备让你去诊治,这可是亲近天颜的好机会,赶紧起床!”李成疾呼。 “好,我这就起床!” 陈松眼睛大亮,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陈松跳下床铺,穿上鞋之后,随手将衣架上的衣服拿起,迅速的穿衣。 十几个呼吸,陈松背着一个药箱走出了宅院。 不久,陈松被李成带到了朱樉的面前。 在朱樉住处的前厅中,太子派来的人呆呆的看着陈松,一脸的不相信。 从古到今,凡是医术高超的郎中,无一不是老态龙钟的先生,怎么今天这人是个毛头小子? “殿下?这这这就是您说的神医?”太子派来的人指着陈松,眼睛圆瞪,结结巴巴的看向朱樉。 “是啊,就是他,别看他年龄小,本事可大着呢。 赶紧的,别废话了,耽搁的久了,我爹可是会发怒的!”朱樉有些迫不急待的朝着外面走去。 李成带着陈松跟在朱樉的身后。 太子派来的人看着年轻的陈松,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一脸担忧的嘟囔道:“这叫什么事啊!” 说罢,也不得不朝着前面走去。 没要多长时间,朱樉带着陈松走进了皇宫。 因为天色黑暗,再加上情况紧急,所以陈松只顾着赶路,没有仔细观瞧皇宫。 当朱樉带着陈松来到坤宁宫外面时,朱元璋先是一愣,然后指着背着药箱的陈松,对着朱樉厉声喝骂:“朱樉,你是在骗你老子吗?半大的毛头小子也是神医? 朱樉,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是非不分就算了,怎么会蠢笨如此?” 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涌上朱元璋心头,合着神医就是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这不是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哄骗吗? 站在朱樉旁边的陈松听着那暴怒的声音,脑袋埋得很低,不敢看朱元璋一眼。 他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流着。“果然是老朱,果然名不虚传,骂起人来都这么厉害!” “蠢笨如猪,蠢笨如猪,俺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蛋?” 朱元璋一脸恼怒,说着就提起腿,朝朱樉踹来。 见父亲暴怒如此,朱樉不敢躲避,急忙跪在地上,朝着朱元璋磕头。 “爹爹爹,没骗你啊。我没骗你啊,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朱樉连连回话,连连发誓。 “哼,蠢蛋,蠢蛋!” 朱元璋根本就不信朱樉的话,一脚将朱樉踹倒之后,还将鞋子脱了下来,朝着朱樉的脑袋打去。 一边打还一边骂,这个样子和农村的老农教育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两样。 看着这个样子,陈松心里也焦急起来。 要是任由这样发展,整不好还没等给马皇后看病呢,自己就被轰回去了。 这可不行,陈松好不容易跑到金陵来,怎么可能会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陛下,我有把握,您让我试试!” 陈松鼓足勇气,迈开双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拿着鞋子的手停在半空,他看向陈松,没有想到陈松竟然敢在自己暴怒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朱元璋将鞋子扔在地上穿上,冷声道:“小子,俺念你年轻不识礼数,可以饶过你,你赶紧走吧!” 朱樉也没有想到陈松敢在这个时候说话,深知自己父亲脾气的朱樉急忙给陈松使眼色,意思让陈松赶紧闭嘴。 陈松哪里会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道:“陛下,我真的有把握治好皇后娘娘,请陛下给我一次机会!” 陈松弯下了腰,恭恭敬敬的朝着朱元璋行了一礼。 陈松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嘭嘭嘭的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见陈松如此不识好歹,杀机在朱元璋的脸上涌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二章:布洛芬胶囊显神威 “你说什么?你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看在年幼的份上俺可以饶过你。 但你要是再如此无理取闹,你就不怕丢了脑袋?!” 朱元璋来到陈松的身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陈松。 强大的气场压得陈松喘不过气来,不愧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帝皇。 “不怕,草民相信,草民一定能治好皇后娘娘。”陈松没有后退,依旧坚持。 “爹,您别看他年龄小,他确实有几分本事。 先让他看看,要是不行,再做打算!”朱樉拘谨的跪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朱元璋回过头瞪了一眼朱樉,然后将目光再次放在陈松的身上。 看着毫不畏惧的陈松,朱元璋有些疑虑。 “这小子该不会真有本事?要是寻常人,这时恐怕早已瘫软在地,可这小子却没有任何的害怕。 若是他真的如同樉儿说的那样,似乎倒有几分本事!” 朱元璋的眼睛在陈松的身上不停的扫动着,他思考着到底让不让陈松进去。 这个时候,马皇后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是因为疼痛而忍受不住的哀鸣声,朱元璋猛然回头,看向寝宫。 汗水从朱元璋的额头上不断的流下,当年翻阳湖之战时,朱元璋都没有今天这么纠结。 听着马皇后的哀鸣声,朱元璋终于下定了决心。 “俺让你进去救治皇后,可是有些话要说的明白,要是你治好皇后,你的过错,俺可以既往不咎。 但如果救不好,后果你自己掂量!” 陈松坚定的道:“我一定治好皇后娘娘,若是不行,甘愿受罚!” “好,跟着俺进去吧!” 朱元璋说着就带着陈松走进了寝宫,秦王朱樉想要站起一起进去,却被朱元璋骂道:“你个不孝子,好好跪在这里!” 朱樉揉了揉自己鼻青脸肿的脸,看着走进去的陈松,脸上的疼痛倒是没有那么重了。 走进寝宫,陈松坐在床边,像这个时代的郎中一样开始给马皇后把脉。 陈松出身中医世家,把脉还是手到擒来。 马皇后看着给自己看病的陈松如此年轻,有些不太相信。 朱元璋看出了马皇后的疑惑,虽然也不是很相信陈松,但为了安慰马皇后,还是昧着良心劝慰:“这娃娃年龄不大,但是看病好着呢,妹子就放心吧!” 听到朱元璋的劝慰,马皇后才宽心不少。 朱元璋的目光一直在陈松和马皇后的身上扫动,一刻也没有停下。 陈松把完脉之后,开始询问一些其他的症状。 陈松询问的问题有些很正常,有些不太正常。 当陈松问到马皇后每天晚上起几次夜时,朱元璋差点没忍住活撕了陈松。 要不是为了马皇后着想,估计朱元璋在刚刚听到这个问题时,就动手收拾陈松了。 经过一番诊治之后,陈松终于弄清楚了马皇后的病症。 轻中度偏头痛,不算严重,要不了命。可能因为年龄大了,承受力有些差。 弄清楚病症之后,就开始对症下药。 对于这样的偏头痛,基本上以止痛为主,布洛芬胶囊的效果就不错。 作为一种常用的止痛药,陈松的药箱中就有。 陈松站了起来,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朱元璋道:“陛下,草民已经知道了皇后娘娘的病因,也知道该如何治疗!” 朱元璋眼睛瞬间大亮,“果真?你可不要想着骗俺,欺君之罪株连九族,你可要想好了!” “陛下,臣现在就能诊治。臣敢保证,半个时辰之内治好皇后娘娘的病症,若是不行,甘愿受罚!”陈松说的坚定,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赶紧诊治!”朱元璋催促道。 陈松蹲了下来,将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葫芦。 这个葫芦里面就是布洛芬胶囊。 陈松从里面倒出一粒布洛芬胶囊放在手中,然后指着手中的胶囊,对着朱元璋说道:“这是臣配制的药丸,专门用来治头疼或者身体疼。” 布洛芬胶囊的形状在朱元璋看来,异常的奇怪。 朱元璋虽然不追求长生不老,不喜欢炼制丹药,但也知道药丸基本上都是圆球形状。 可是陈松手中的这颗药丸却是椭圆状,就像是一小节木棍一样,颜色还非常的诡异。 朱元璋的心里犯了难,他看着陈松手中的药丸,问道:“这药丸果真有效?” 陈松知道朱元璋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害怕这药没用,或者这药有毒。 “陛下,这药确实有用。而且,这药也没毒!” 陈松说着将手中的胶囊塞进嘴里,吞咽了下去。 看到这里,朱元璋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松再从葫芦中取出一颗布洛芬胶囊,然后对着朱元璋道:“陛下,可否让人准备一些温水?!” “好!”朱元璋不再怀疑,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啊,准备温水!” 温水来的很快,也就是七八分钟的时间。 温水来了之后,陈松伺候着马皇后将药喝下。 喝下药,陈松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识趣的走出了坤宁宫。 走出坤宁宫,陈松来到了朱樉那里。 “怎么样?” 陈松刚刚到,朱樉就开口问道。 陈松回道:“还好,应该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再有半个时辰不到就会好!” “那就好,那就好!”朱樉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随着药效的发挥,马皇后的脸色逐渐好转,渐渐地,疼痛也彻底的消失,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煞白。 从喝下药到药效起效,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没有抗药性的古人,药效见效不是一般的快。 “妹子,你咋样了?”看着马皇后的状态开始转好,朱元璋关切的问道。 “说来也怪,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就连以前腿疼的毛病也没有了,就好像一下子全都好了一样,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马皇后的脸上满是不相信和兴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马皇后绝对会认为这是假的。 “真有这么好?这个小娃娃真的有这么厉害?果真是神医?”朱元璋看向窗外。 这时,太子朱标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 他看着跪在坤宁宫外面的朱樉,诧异了一下,然后又朝着坤宁宫跑去。 “爹,应天府的郎中已经有一部分到了皇宫外面!”朱标站在坤宁宫的门外,冲着里面喊。 朱元璋走了出来,脸色轻松的道:“不用了,让他们都回去吧!你娘已经好了!” 朱标一愣,有些不明白,“爹,确定让他们都回去?” “让他们都回去,你娘已经好了。 老二带来的那个神医确实不凡,已经将你娘治好了。”朱元璋看向站在朱樉不远处的陈松。 朱标更疑惑了,“爹,孩儿听说,二弟说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只是一个愣头小子。” 朱标派出去的人在回去之后,将事情的经过都说给了朱标。 “野有遗才啊,老二说的不错,确实是神医!”朱元璋看着陈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朱标顺着朱元璋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陈松,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 “年龄不大,本事不小......”朱元璋将刚才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朱标的脸上满是惊讶,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告诉老二,让他回去。对了,让他好生安排那个小神医。”朱元璋留下一句话,转身进入了寝宫。 “那赏赐该如何安排呢?”朱标忙问。 “再说吧!” ...... 陈松回到了居住的那个院子,赵峰他们睡得很死,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陈松离开的这件事情。 在路上奔波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给马皇后看病又劳累了大半晚上,回去的陈松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 回到卧室,陈松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朱元璋是个劳模一般的存在,几乎每天都不会停下。 虽然昨天晚上劳累了大半晚上,但是朱元璋就像是永动机一样,又忙碌起了政事。 朱樉也没有闲下,虽然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好,但却迫不及待的跑出了家门,拜访他的那些叔叔伯伯。 洪武年间,朱元璋对于自己的这些儿子非常的信任,自己的儿子拜访自己那些曾经的兄弟,也不觉得什么。 明朝开国武将之首乃是魏国公徐达,作为武将第一人,又是自己老爹的兄弟,朱樉第二天天刚亮就去拜访他。 在魏国公府的会客厅中,朱樉坐在徐达下手位置,脸上的淤青虽遮不住,但笑容却一直没有消失。 徐达一眼就看出了朱樉脸上的淤青,便问:“殿下,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被我爹揍得,这都是常事了,我们弟兄几个谁没挨过我爹的揍?!只不过,这顿揍挨的值,挨的值啊!” 朱樉的心里藏不住事,说着就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听着朱樉的声音,徐达暗道:“怪不得昨天晚上城中动静这么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三章:徐达求医 “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昨天晚上城中动静那么大!”徐达暗道几声,又看向朱樉。 “不知道那个神医真的有这么厉害?能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就治好太医都束手无措的病症?” 徐达看向朱樉的脸上满是不相信。 马皇后的年龄将近五十,在人活七十古来稀的古代,已经是大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 这个年龄,让太医都束手无措的病症竟然被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神医治好,实在是匪夷所思。 在震惊之余,徐达更多的是不相信。 可朱樉不可能用这样的事情骗自己,这实在是让徐达心里纠结万分。 “我还能骗人?这事我哥也知道,我爹也知道。若叔不信,可以去问问我爹。”朱樉信誓旦旦,拍着自己的胸脯。 见朱樉这样说,徐达的心里相信不少。 “那啥,殿下,我有一个请求。”徐达换上了笑容,笑眯眯的看着朱樉。 朱樉看着徐达脸上突然出现的笑容,瞬间就明白了徐达在想些什么。 “该不会是让神医来给叔瞧病?”朱樉身子前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徐达倒是没有被人看破心思的尴尬,他直言:“殿下也知道,我打仗这么多年,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病根。 这么多年,没少调理。陛下也经常派太医诊治,可是效果收效甚微。 我就想着,这个神医能治好太医都束手无措的病,那肯定也能治好我身上的这些病根。”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早死,尤其是这些手握重权的勋贵。 他们战场厮杀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多享几年的福。 朱樉大大咧咧,“好说好说,我今天回去之后就做安排。 如果叔等的急,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将他带来。” “好好好,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徐达很明显已经迫不及待了。 朱樉见此,大大咧咧的让自己的侍卫李成去将陈松找来。 而朱樉则陪着徐达唠家常。 ...... 此时的陈松刚刚起床,正在院子中洗脸。 刚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陈松就看到了李成。 陈松现在看到李成就突突,这人出现,就没有好事。 陈松将手中的毛巾放在洗脸架上,转身就要往里屋走,还没走两步,李成就叫住了他。 “陈先生,还请留步!” 李成的态度比之前好上不是一星半点,要是之前,李成哪里会是这个态度。 “有啥事?” 陈松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子看向李成。 “是这样的,王爷今天早上去了魏国公府,魏国公听说了您的本事,所以想让您给瞧瞧身子!”李成非常客气的说道。 “我还没吃早饭!”陈松非常的不情愿。 哪里有让牛耕地,不给牛吃草的事。 “陈先生,魏国公肯定不会差了您的饭食,到了魏国公府吃也是一样!”李成笑道。 “那好吧,那我就去一趟。 但是,我那几个兄弟你可要给我照顾好!”陈松指着院子中,正在晾晒行李的李三娃赵峰他们。 “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安排还!”李成说道。 在赵峰等人羡慕的眼神中,陈松背着药箱跟着李成走出了院子。 现在的陈松好说不说,也是救治过马皇后的人。 虽然朱元璋还没有明确表态,但已经进入了朱元璋的眼睛。 所以,陈松出门后,李成就给陈松准备了一辆马车。 明初的等级制度异常的森严,什么身份的人坐什么身份的车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陈松现在不过是一介白身,坐马车已经是最高的了。 陈松坐在马车上,车夫缓缓的策动着马车前行。 这里不是西安府,这里是皇城脚下,要是放马狂奔,代价可不小。 马车缓缓前行,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魏国公府距离陈松居住的地方比较远,陈松居住的地方位于皇城的西南角通济门附近。 而魏国公府却在西城秦淮河畔,两者相距,倒是有不少的距离。 马车停在了魏国公府的大门外,陈松背着药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魏国公府奴仆急忙迎了上来,“敢问可是陈松陈神医?” 他们对陈松的年龄非常的惊讶,如果不是朱樉提前说明此事,估计这些人压根不会觉得陈松就是神医。 陈松背着药箱,一脸谦虚:“神医不敢当,只是一介白身罢了!” “跟我们来!” 奴仆不再犹豫,带着陈松从侧门走了进去。 魏国公府就是后世大名鼎鼎,江南四大园林之一的瞻园。 瞻园本来是朱元璋当吴王时的府邸,后来被朱元璋赏赐给了徐达。 明朝初年,魏国公一脉没怎么扩建,一直等到徐达七世孙才开始扩建。 所以说,现在的魏国公府虽然豪华、面积大,但是远远没有后世瞻园那个规模。 陈松在奴仆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前面的院子中。 徐达早已经在院子的台阶下等候,以徐达这样的身份,能在这里等候陈松,已经很给陈松面子了。 虽然徐达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在见到陈松时,还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徐达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呆滞了片刻,惊叹道:“真年轻,真年轻!” 如果不是朱樉背书,恐怕徐达早已经将陈松轰了出去。 “见过魏国公!” 陈松背着药箱,冲着徐达拱拱手。 徐达打量陈松的时候,陈松也在打量徐达。 《明史》记载,徐达是赫赫有名的儒将。 此时的他穿衣得体,谈吐有致,收拾的也非常整齐,虽年龄已大,但眉宇间的英气依旧掩盖不住,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文臣,不像是武将。 陈松不是徐达家的奴仆,没有必要行跪拜礼。 其实跪拜礼也不是像电视上那样,动不动就磕头。 明朝的跪拜礼只出现在大朝会、祭祀这种大型典礼,一般情况下,行拱手礼就行。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徐达虚扶一下。 陈松站直身体,问道:“不知道国公爷所谓何事?” “来,先坐下再说!”徐达说着朝着前厅中走去,陈松跟在徐达的身后,走进了前厅。 刚走进前厅,陈松就看到坐在前厅中优哉游哉喝茶的朱樉。 见到朱樉,陈松象征性的朝着朱樉拱拱手。 此时的朱樉心情不错,没有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按理说,像陈松这样身份的人,在徐达面前是没有坐的地方。 但徐达这人的度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乃是大明王朝一等一的儒将,不介意给陈松安排座位。 陈松坐在朱樉的下面,对于这个安排,朱樉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 坐定之后,徐达看向陈松,问道:“不知先生年龄几何?” “先生不敢当,不过是乡野村夫罢了,唤我姓名便好。幸得秦王殿下提拔,得以面见天颜。在下周岁十六,虚岁十八!”陈松一脸平静的回答,不卑不亢,谈吐有度。 看着如此状态的陈松,徐达心里微微有些惊叹。 听朱樉说,陈松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今天竟然能如此稳重,实属不易。 “此子绝非凡人!” 徐达心中感慨了一句,接着道:“那好,陈松啊,不知道你都能治什么病?” “夸大其词之论我不敢说,寻常疾病不敢说万无一失,倒也有几分把握。 顽疾恶疾也可救治,不敢说万分把握,但也不会束手无策!”陈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自信。 这话前半句说的很谦虚,可是后半句就有些装了。 后半句话虽然也有几分谦虚的语气,可是能说出这样话的郎中,实在是少。 哪个郎中会给人说顽疾恶疾我都能治? 要是哪了郎中在徐达面前说出“能治顽疾恶疾”这样的话,估计早都被徐达轰了出去。 陈松话没说完,他接着说道:“小儿惊厥、高热惊厥、神昏惊风、卸甲风......妇科疾病、婴儿接生,这些都有几分把握!” “噗!” 坐在陈松旁边,正喝着茶的朱樉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大吸几口气,平复着自己心情。 如果不是在魏国公府,朱樉直接就笑了出来。 “你说你还能接生?你莫要哄我!”朱樉不相信的看着陈松,又问道:“你可婚配?可有妻子?” 陈松摇摇头,“没有!” “哈哈哈!” 听到这里,朱樉再也忍不住,直接大笑出声来,“你说你都没有婚配,连女人的滋味都不知道,你还会接生?还能看妇人疾病?哈哈哈,笑死我了!” 徐达也想笑,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看来你会的还挺杂,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给我瞧瞧身子。这么多年行兵打仗,落下不少病根。 每到季节之交,腿疼难忍,四肢冰寒。唉,不知可否医治?”徐达叹了一口气。 陈松道:“不敢说彻底医治好,但有几分把握!” 陈松又是这样几句话。 “好!还请快快医治!”徐达说着伸出右臂,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迫不及待的道。 陈松站起,坐在徐达的旁边,开始给徐达把脉。 徐达的身子骨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底子还是不错的。 只是常年的行兵打仗,落下一些风湿骨痛的毛病。 虽然不要命,但是疼痛难忍。 历史上的徐达是得了“背疽”而亡,也就是各种细菌感染。 若是在这个时候来上一针青霉素,徐达不可能死的这么早。 所以说,现在的徐达身子骨还不错,就是一些风湿骨痛的小毛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四章:左丞相的公子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比如说,早上起床头昏脑胀?全身无力等情况?”陈松问道。 徐达摇摇头,“没有出现这些情况,只有腰腿疼这样的情况,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 陈松又问了其他的症状,徐达一五一十的回答。 “不知道可有结果?”徐达问道。 陈松道:“差不多已经有了结果,只是出来的急,有些药没有带,我要回去一趟取药。”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让辉祖陪你回去一趟?!”徐达说道。 辉祖是徐达的大儿子徐辉祖,比陈松大两三岁。 “不敢劳驾国公,我差人送来便好!”陈松回道。 徐达道:“没事,让他去一趟,反正他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出去一趟活动活动。” 陈松见徐达决心已定,便不再坚持。 徐辉祖的原名是徐允恭,在去年时候,朱标的次子朱允炆出生,为了避讳,被朱元璋赐名徐辉祖。 不多时,陈松走出了魏国公府。 在外面没等多长时间,一辆马车从围墙尽头出现。 马车停在了陈松的面前,徐辉祖从马车上跳下。 “你就是陈松?”徐辉祖面无表情的问道。 陈松看着如此模样的徐辉祖,便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我就是陈松!”陈松回道。 “家父让我陪你回去一趟,我就陪你走一趟。”徐辉祖又蹬上了马车。 陈松也登上了马车,还没等陈松走进车厢,徐辉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就待在外面吧。” 很明显,徐辉祖不愿意和陈松待在一起。 如果不是徐达要求,估计徐辉祖都不乐意搭理陈松。 也是,想徐辉祖这样的二代们,出身高贵,哪里喜欢和陈松这种出身低微的人混在一起。 陈松没说什么,也没有恼怒,坐在了车厢外面。 和徐辉祖这样的二代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品味。 马鞭声响起,马车徐徐前行。 天空变的朦胧,空气中的雾气增多,小雨落下了地面。 在盛夏七月的金陵,雨说下就下。 马车的车顶上有一段延伸的车檐,陈松也不用害怕自己被淋湿。 倒是苦了赶车的马夫,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徐辉祖是魏国公世子,但为人稳重,所以出行并不像其他勋贵那样前呼后拥。 马车停在了陈松的住处,陈松跳下马车,来到了大门前。 徐辉祖也跳下马车,来到陈松旁边。 “赶紧取药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徐辉祖催促道。 “还请在前院稍待,我这就去!”陈松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院子是秦王朱樉的财产,主要是用来存放东西的。 现在这里有陈松他们居住,所以朱樉就没有在这里留人。 看着陈松的背影,徐辉祖面无表情的来到了前厅。 陈松步履匆匆,朝着卧室走去。 半路里遇到朝他打招呼的赵峰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回到卧室,将房门反锁,陈松的手摁在了胳膊上的那道印记上。 一道白光闪过,陈松消失在原地。 十几分钟之后,陈松拿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纸盒子出现在房间中。 盒子中的药不是别的,乃是整理好的云南白药胶囊。 云南白药胶囊对跌打损伤、外伤出血效果不错,对风湿骨痛也有不错的疗效。 陈松坐在房间中的桌子上,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空葫芦,将盒子里面的胶囊装了进去。 装好之后,陈松又在房间中寻找起来,找到了笔墨纸砚。 陈松将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平铺在桌子上,提起毛笔在上面书写云南白药胶囊的用法用量以及注意事项。 同时,陈松还表明云南白药的其他功效。 在葫芦中,陈松还装有一颗云南白药的保险子。 保险子可是好东西,止血快,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止血效果都非常的快,在民间俗称救命丹。 陈松将保险子的功效以及用法用量全部写了下来。 陈松从小跟着爷爷书写毛笔字,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是也很不错了。 一手小楷,挑不出什么毛病。 陈松拿着装着云南白药胶囊的葫芦以及写着用法用量的纸张走出卧室,朝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陈松将药交给了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徐辉祖。 徐辉祖接过药,嘟囔了几声便转身离开。 将徐辉祖送出去,看着远离的马车,陈松长出一口气。 ...... 与此同时,在御书房中,七八个年老的太医站在朱元璋的前面。 最德隆望重的那个太医手中拿着一颗布洛芬胶囊,眯着眼睛不停的观瞧。 “陛下,恕臣无能,实在不知道这药丸是用什么药材炼制的。”这个太医摇摇头,眉毛挤在一起。 陈松在离开前,留下了一些布洛芬胶囊,这一颗乃是朱元璋特意取出来的。 朱元璋坐在书桌后面,惊讶道:“连什么药材炼制的都不知道吗?要不拆开看看?!” “遵命!” 这个太医将布洛芬胶囊放在左手手心,右手大拇指摁着布洛芬胶囊,使劲的碾。 太医没见过胶囊,不知道怎么拆,所以就用这种笨办法。 劲使得很大,布洛芬胶囊从中间接口处断开,白色粉末从胶囊中漏出。 “怪哉,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药丸。 怪哉实在怪哉,更没有见过如此洁白的药粉。这样的药丸,从来没有见过!” 中药也有药丸,大部分情况下,中药的药丸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而且大部分都是黑色。 像这样洁白的药粉,几乎很少。 太医拈起药粉,往嘴里塞了一点。 苦涩瞬间笼罩口腔,这是一种不同于中药的苦涩。 朱元璋认认真真的盯着太医,问道:“怎么样?搞清楚没有?” “回陛下,臣愚钝,实在不知是用什么药材炼制的,实在不知道这种药是怎么炼制的!”太医回道。 “看来此人身上有不少的秘密!”朱元璋冲着这些太医摆摆手,“你们可以离开了!” 太医们拱手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太医退出去后,朱元璋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个壮年汉子。 “毛骧,你立刻带上人手去一趟陕西,将这个陈松的底细给俺整清楚!”朱元璋面无表情的说道。 毛骧拱手道:“谨遵陛下命令!” 毛骧转身离去。 毛骧是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深受朱元璋器重。 锦衣卫前身是拱卫司,后来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洪武十五年,朱元璋裁撤亲军都尉府和仪鸾司,改置锦衣卫。 如今是洪武十二年,还没有锦衣卫。 这个毛骧便是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 在没有锦衣卫的时候,朱元璋手中还有一支叫做“检校”的特务组织,虽然不是锦衣卫,但已经有了锦衣卫的雏形,监察文武百官。 因为不是正式的机构,所以朱元璋并没有将这个机构弄到明面上。 而这个毛骧,正是检校的负责人。 朱元璋站了起来,走出御书房,他看着稀雨沥沥的天空,思考着问题。 朱元璋的疑心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在陈松救治好马皇后后,朱元璋就决定调查陈松,现在才刚刚开始。 …… 陈松带着赵峰他们在街道上乱转,一来是熟悉环境,二来是买点生活用品。 赵峰他们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当他们看到繁华不已的街道时,脸上的震惊从未消失。 陈松背着双手,穿着青色的衣服,在街道上转悠着。 天上的小雨更小了,就算不打伞也不碍事。 陈松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距离目标更近一步!”陈松心里万分高兴。 “蹬蹬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 陈松望向马蹄声响起的地方,只见一辆马车从远处狂奔而来。 “好家伙,这里距离皇宫不远,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嚣张!” 陈松低声骂了一句,急忙躲到路边。 赵峰他们也急忙跟在陈松的身后,躲在路边。 马车越来越近,朝着陈松这边而来。 路边的一对父女见此,也急忙往路边躲开。 马车从父女旁边经过,逐渐远去。 可是,马车走了没多久,忽然停下,又开始折返,来到了那对父女的面前。 一个头戴玉冠、衣着锦绣的贵族公子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和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一对恶奴,公子哥带着猖狂的笑容,指挥手下的恶奴强抢民女。 女孩二八年华,哪里见过这样的事,吓得她往父亲怀中躲。 女孩的父亲就像是有重病一样,佝偻着腰,哪里能护得住女孩。 伴随着阵阵惨叫,女孩的父亲被打倒在地,女孩也被恶奴抢去。 “哈哈,带上马车,老子我要在这办事!” 公子哥一脸猖狂的蹬上马车。 女孩不断的挣扎大喊,可是柔弱的她怎么能从强悍的恶奴手中挣脱? 恶奴扛着女孩,也蹬上了马车。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简直畜牲!” 陈松大骂几声,带着赵峰他们就要过去。 “这位小哥,莫要过去!” 一个老者拦住了陈松。 陈松指着眼前的场景,愤恨的道:“光天化日之下对强抢民女视若无睹,那还是人吗?” “小哥,那公子哥可是当今左丞相的公子,你要是过去,恐怕会没了性命。听你的口音,你是外地人吧?还是别过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五章:我儿,你死的好惨 “那公子哥可是当今左丞相的公子哥,嚣张跋扈惯了,要是得罪了他,可落不着好!”老者急忙解释,生怕陈松莽撞。 陈松沉默了下来,他听着马车中传出来的救命声,脸色不断的变化。 洪武十二年的左丞相是胡惟庸,明朝初年的左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现在的胡惟庸可是一个权势滔天的权臣。 他欺下瞒上,结织党羽,在朝中党羽甚多,就连徐达这些人都要避让三分。 “干,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管他是谁!” 陈松吐出一口唾沫,咬咬牙,挽起袖子就朝着马车走去。 要是因为胡惟庸的名头就退缩,那还干什么大事? 做事不果断一些,还想要什么成就? 陈松不顾老者的阻拦,带着赵峰他们就朝着前面冲去。 顷刻之间,陈松便来到了马车前面。 “你们是干什么的?赶紧滚!”马车旁边的那两个恶奴看着走过来的陈松等人,指着鼻子骂。 “让他们闭嘴!” 陈松指着恶奴,冷冷的说道。 “小先生,您就放心吧!” 李三娃说着便裂开嘴,阴森一笑,然后朝着那两个恶奴走去。 关中愣娃的气质一览无余,就算是你是什么丞相的人也不好使。 张铁牛和赵峰紧随其后,挥舞起拳头朝着恶奴打去。 几人都是农民,经常干苦活,身上有一把子力气。 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两个恶奴揍得不成人样。 “救命啊,救命啊!” 女孩的救命声越来越大,语气中满是哭腔。 陈松二话不说,蹬上了马车。 一脚将马车的车门踹开,陈松看到了正压在女孩身上的公子哥。 幸亏陈松来的及时,女孩没有受到严重的侵犯。 女孩看到冲进来的陈松,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更加大声的喊起了救命。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公子哥抬起头,一脸愤恨的指着陈松喝骂。 “我管你是谁!” 陈松抡起拳头,就朝着公子哥的脑门上锤去。 “嘭嘭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公子哥吃痛,急忙从女孩的身上离开。 陈松抓住女孩的胳膊,将她拉了出来。 当陈松抱着女孩从马车上跳下时,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了剧烈的喝彩声。 “好好好!” “好样的,好样的!” 陈松将女孩松开,女孩急忙朝躺在地上的男人跑去。 “给我打,给我打死他们,给我打死他们!” 公子哥钻出马车,猩红着双眼,左手捂着脑袋,右手指着陈松,大声的嘶喊。 可是他手下的恶奴早已被赵峰他们制服,怎么可能会打死陈松? 公子哥很快发现了不正常之处,他捂着脑袋,愤恨的骂道:“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公子哥说着便坐在车辕上,拿起挂在车辕上的马鞭。 赶车的恶奴已经被控制,没人给他赶车。 “啪啪啪!” 看着眼前的马匹就像是看着陈松一样,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马匹身上。 公子哥手中的马鞭抽的噼里啪啦,马匹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噫律律的叫了起来,开始狂奔。 马匹失控了,马车嘎吱嘎吱响了不停,车轴之间的摩擦声令人难受。 在街道尽头的转弯处,马车翻了,公子哥被甩出了马车,飞了起来,一头撞在了拐角处的墙壁上。 脑袋就像是受到重击的西瓜一样,瞬间破碎。 公子哥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就失去了生机。 围观的百姓瞬间噤声,片刻之后,就像是树倒猢狲散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陈松他们、两个恶奴以及那对父女。 翻车的地方距离陈松不远,陈松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的那摊血迹。 陈松呆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胡惟庸的儿子就这样死了,死的这么突兀,这么突然。 “公子?!” 杀猪般的叫声从恶奴嘴里发出,他们挣脱赵峰他们的控制,疯了一般的朝着翻车地方跑去。 “你们待着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陈松留下一句话,朝着翻车的地方走去。 陈松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扑簌簌的往下流。 陈松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刚刚来金陵没几天,就把当朝丞相的儿子整死了,这是有几条命? “希望没死,希望没死!” 陈松不停的念叨着,缓缓往前。 来到公子哥的尸体前,陈松的脸色瞬间煞白。 完,公子哥的脑袋已经破碎,脑浆子都飞出来了,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陈松的双腿开始颤抖,他咽了一口唾沫,赶紧往回赶。 来到赵峰他们面前时,大喊道:“赶紧走,赶紧回去,出事了,出大事了!” 赵峰他们看着陈松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你们也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待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陈松对着父女两人喊道。 “可是我们两个不知道去哪,我们是来应天府投奔亲戚的,可是亲戚不知道去哪了,我们没有地方去了! 再说了,这事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我们不能拖累了恩公。”男人也看到了公子哥身下的鲜血,也知道事情闹大了。 “如果你们信得过在下,就跟着在下走,在下肯定护得你们安全!”陈松焦急的说道。 “这不好吧?!”男人纠结的道。 “什么好不好的,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赵峰背着那女孩,三娃背着他!”陈松指了指女孩又指了指男人,随后急匆匆的往回赶。 赵峰他们没有迟疑,背起两人就跟在陈松的身后。 这是陈松第一次来金陵,不熟悉地方,与其到处乱跑还不如待在住处。 住处是朱樉的,或许能有几分作用。 几刻钟之后,位于皇宫承天门外的中书省衙门外,响起了痛哭声。 这哭声,就像是死了自己爹妈一样。 衙门外的卫兵看着跪在门前大哭的人,不敢管。 这两人正是那个公子哥的恶奴。 胡惟庸正在自己的班房中处理奏折,一阵阵哭声响了起来。 还没等他让人去看,他的铁杆心腹兼副手,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步履匆匆的走进了胡惟庸的班房。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幅表情?门外似有悲哭声,这是怎么回事?”胡惟庸看着一脸阴沉的汪广洋,开口询问。 汪广洋凑到胡惟庸的面前,小声道:“大人,您府中来人了,出事了!” 汪广洋已经知道了胡惟庸儿子死了的事情,但是这事又不好直接开口。 “大人,您出去看看吧!”汪广洋再次说道。 见汪广洋不像是骗自己的样子,胡惟庸心里一紧,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撩起衣摆就往外面走。 刚刚走出中书省衙门的大门,胡惟庸就看到跪在大门外面的那两个恶奴。 这两个恶奴胡惟庸认识,是他亲自挑选出来配给自己儿子的。 看到这两个恶奴痛哭,胡惟庸心里的那股不祥的感觉愈演愈烈。 “怎么回事?你们哭什么?”胡惟庸来到两人面前,大声质问。 其中一个恶奴抬起头来,痛哭流涕,呜呜咽咽的道:“大人,少少少爷他出事了,他没了。呜呜呜!” “你说清楚,什么没了?什么出事了?你给我说清楚!” 胡惟庸弯下腰,指着这个恶奴的鼻子,大声质问。 恶奴的哭声更大了,他道:“少爷死的好惨啊,死的好惨啊,脑子都出来了,他死的好惨啊!” 一听这话,胡惟庸差点被背过气去,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地上倒。 若不是站在他旁边的汪广洋眼疾手快将他搀扶住,恐怕他早就摔倒在地上。 “呼哧,呼哧,呼哧!” 胡惟庸被汪广洋搀扶着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将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要是敢遗漏半分,杀了你们!”胡惟庸一副吃人的眼光,冷冰冰的盯着两人。 “事情是这样的......” 两个恶奴你一句我一句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儿,我儿,我儿!!!” 胡惟庸悲恸的仰天长啸,随后,目光阴冷的看着两人,“听你们的意思,我儿还在那里躺着?!” “回回回大人的话,还在那里躺着!” 其中一个恶奴胆怯的说道。 马车都摔散架了,马匹也摔死了,他们两人第一时间就来这里将此事告诉胡惟庸,胡惟庸儿子的尸体当然在那里摆着。 “你们两个该死,该死!” 胡惟庸将两人踹到在地,歇斯底里的怒吼。 “还不快带我去!”胡惟庸在汪广洋的搀扶下,朝着出事地点而去。 “赶紧找人过来!”在离开的时候,汪广洋冲着衙门外面的卫兵大喊道。 没要多长时间,胡惟庸来到了出事的那条街道。 这条街道上什么人都没有,一眼就能看到翻倒在街道尽头拐角处的马车。 胡惟庸加快速度,刚刚走了没几步路,就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条野狗,在翻倒的马车旁啃食着什么。 看到这里,胡惟庸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脚下的速度更快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六章:这个神医不一般 看到那几条野狗,胡惟庸的心里涌现出了极度不祥的预感。 随着他不断的接近,野狗也察觉到有人过来。 其中一只野狗仰起头,冲着胡惟庸呲牙,嘴角的鲜血往地上淌去。 “该死的畜牲!” 胡惟庸大骂一声,跟在胡惟庸身后的那两个恶奴急忙冲到前面,将眼前的这些野狗赶走。 胡惟庸加快速度,来到了他儿子的尸体前。 只一眼,胡惟庸就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昏,脚下发软。 胡惟庸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汪广洋急忙把住胡惟庸的肩膀,不让他倒下。 只见胡惟庸儿子的尸体已经被野狗啃食的面目全非,原本淌了一地的脑浆子被舔的不剩多少。 “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死的好惨啊!” 胡惟庸坐在地上,坐在自己儿子的尸体旁边,哀嚎声响彻不停。 “我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凶手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给你报仇,给你报仇!”胡惟庸说罢,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汪广洋,恶狠狠的道:“立刻调动兵马指挥司,给我沿着这条街道调查,凡是今天在这条街道上出现的人,都给我彻查一遍,我要为我儿报仇!” 胡惟庸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钢刀一样,刺的汪广洋心头一震。 “下官领命!” 汪广洋急忙带着胡惟庸的命令往兵马指挥司衙门而去。 洪武元年,朱元璋在应天府设置兵马指挥司,管理应天府,每三天在城中巡逻一次,勘查一次商铺秤尺、斛斗。 同时监管城中治安,稽查捕盗,维护治安,隶属于兵部。 洪武二十三年,改兵马指挥司为五城兵马司,负责应天府的治安、巡逻、抓捕盗贼之事。 汪广洋走后,胡惟庸让人通知家里,将自己儿子的尸首运送回去。 胡惟庸也和儿子的尸首回到了家中。 胡惟庸走后,兵马指挥司的士兵遍布整个街道,一家一户的搜查。 这个消息在应天府当中飞速的传播,胡惟庸的儿子在城中的名声很差,凡是听到胡惟庸儿子死了的消息的人,无一不拍手称快。 当时是陈松出的头,那些百姓都看着。这些百姓更是传播消息的先锋,可是,消息越传越离谱,到最后,竟然成了陈松三拳五脚将胡惟庸的儿子活生生的打死。 幸亏这些百姓一时之间不知道陈松叫什么名字,不然陈松这个名字可要在应天府大火一把。 其他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朱元璋可是一清二楚。 在事情发生不久之后,遍布在应天府的检校就将事情的详细经过拿到了朱元璋那里。 此时的朱元璋坐在御书房中,看着手中的一封密告,脸上满是笑容。 朱标站在朱元璋的身旁,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哈哈,这个陈松,原本俺以为他只是一个医术比较好的郎中,没想到倒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义士,不错,办得不错,办得不错啊!”朱元璋笑的合不拢嘴,丝毫没有因为死的人是胡惟庸的儿子而感到愤怒。 朱元璋和胡惟庸之间的矛盾不可谓不低,朱元璋是一个说一不二,对权利异常渴望的人。 这样的皇帝,不允许自己的任何权利旁落,而丞相,严重威胁了朱元璋手中的权利。 所以,朱元璋早已经将胡惟庸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胡惟庸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和宣国公李善长结为亲家,互相勾结,培植党羽。 在现在的朝中,大部分官员和胡惟庸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系。 当丞相这么多年,生杀废黜大事常常不禀报朱元璋便径直执行。 内外各部的奏折,他都要自己拿来看,凡是对自己不利的,全部扣下。 朝中很多人看不惯他,大将军徐达便是其中之一。 更嚣张的是,胡惟庸甚至还想加害于徐达,曾收买徐达的心腹福寿,图害徐达,后被福寿告发给徐达,这才未能得逞。 朱元璋想杀掉胡惟庸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时机一直不成熟。 朱元璋将手中的密告交给站在自己旁边的朱标,“你看看这个陈松,真是个义士啊!” 朱标接过密告,仔细的看着。 “该,真是活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目无王法之徒,他们以为这天下是他胡家的天下吗?简直该杀,该杀,杀得好,陈松杀得好!” 朱元璋语气一转,凌厉的杀气席卷全身。 “哼,这个胡惟庸,他以为他自己做的事情俺都不知道吗? 俺只是看你还有些作用才没有动你,可是你却越发的不知好歹,今日要不是陈松,这女子就会被你儿子祸害。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牲,还是在天子脚下。真是该杀,该杀!” 朱元璋拍打着桌子,愤恨不已的大声呵斥。 朱元璋出身低微,小时候受尽恶吏欺压,对这样的事情非常厌恶,这次陈松做的事情,刚好做在了朱元璋的心坎上。 朱标看完手中的密告,将其放在了朱元璋面前的桌子上。 “爹,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朱标问道。 “看着就成,这事咱们不管,看看胡惟庸能蹦跶成什么样子。还有那个陈松,俺觉得此人本事不小,可越是这样的人,性子就越高傲。 他年龄尚小,先用这件事情吓吓他,让他害怕害怕,不然的话,又是第二个刘伯温。 对了,从今天开始,给俺死死地盯着陈松,片刻不停歇!”朱元璋冷静的说道。 “是!” 其实,今天这件事在历史上还真的发生过,死的人还真是胡惟庸的儿子,也真是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死法。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朱元璋才开始着手整治胡惟庸。 只不过,现在有了陈松的存在,这件事情阴差阳错的和陈松扯上了关系。 ...... 陈松静静的坐在院子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也就是事情刚发生时有些懵,现在回过味来,也不害怕了。 陈松明白,明年的时候胡惟庸就要完蛋,胡惟庸再厉害也蹦跶不了几天,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再说了,胡惟庸就算再厉害,陈松也不是吃素的,有着医院傍身,还怕个屁! 那对父女站在陈松的不远处,脸上也满是焦急。 “都是我们的错,要是没有我们的话,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 女孩的父亲一脸忧愁的说道。 陈松说道:“和你们没关系,就算是别人,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让他们行凶!” “可那人好像是丞相的儿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女孩怯生生的说道。 “管他是不是丞相的儿子,有我在,你们就放下心吧!你们就在这里住下,什么也不用怕!”陈松安慰道。 这几天胡惟庸肯定会派人在附近大肆搜查,这个时候能少出门就少出门,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陈松不怕,可是也得考虑赵峰他们。 ...... 魏国公府,徐达坐在后花园的一个亭子里喝着热茶。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中年人,此人正是当今信国公,徐达和朱元璋的老乡汤和。 徐达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汤和倒上了一杯茶,说道:“这次你出去了多长时间?” “出去了差不多三个月吧,陛下让我负责修缮中都的城墙,这次城墙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就回来了。”汤和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说起来,最近胡惟庸的头可疼的厉害。莫名其妙的儿子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汤和放下手中的茶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徐达身子前倾,故作神秘的道:“你可知道弄死胡惟庸儿子的人是谁吗?” 汤和瞬间来了兴趣,他急忙追问:“是谁?你可清楚!” “清楚,怎么不清楚!”徐达喝了一口茶水,悠悠的说了起来,“这次皇后娘娘大寿,秦王殿下从西安府那边带来了一个神医,这事你知道吧?” “我听说了,听说这个神医还将皇后娘娘的病给治好了。怎么,听你的意思,你是说胡惟庸的儿子是被这个神医整死的?这不可能吧?”汤和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徐达这话的意思。 “怎么不可能?我听别人说,整死胡惟庸儿子的人年龄在十六岁左右,一口陕西关中口音。 一个普普通通的陕西关中少年,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应天府? 而且,出事的地方刚好距离这个神医居住的地方不远,刚好神医的年龄,和弄死胡惟庸的陕西关中少年年龄差不多大。 全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这件事情不是那个叫做陈松的神医做的我根本不信! 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少年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啊!” 徐达详细的说着自己的判断。 不愧是能当上魏国公的人,这强大的分析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么说来,还真是!”汤和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七章:朱棣出手 “怎么说呢,这个小神医倒是有几把刷子。 之前我这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受不了。 后来,我让他给我瞧了瞧。他给我开的那种药,我见都没见过。 虽然药没有见过,但是效果很好,只需要吃上一粒,腿立马就不疼了!” 徐达笑眯眯的看着汤和,他所说的那个药正是陈松给他开的云南白药胶囊。 汤和有些不太相信,徐达的身体情况汤和也清楚,这么多年一直看医,钱没少花,可是腿疼这个毛病却没有治好。 看着汤和质疑的表情,徐达说道:“你还别不信,他都能将皇后娘年的病症治好,哪里治不好我的小毛病呢? 说起来,这个神医倒也仗义,给我的药非常不错。 在这些药中,有一颗叫做保险子的药,效果堪比神药。不管是外伤还是内伤,不管流多少血,吃下去就能保住性命!” “真有这么好?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的药? 恐怕这都不是药了,恐怕都是仙丹了吧!”汤和身子前倾,一脸疑惑的询问。 汤和也是久经沙场、见惯风雨之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药物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还不信。但是他的话,我还是相信的!虽然我没有用过,但是我相信他!”徐达脸上满是笑容。 看着徐达这幅表情,汤和心里也很心动。 虽然现在战事已经逐渐变少,但是北面草原和西南还没有彻底平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领兵出征。 战场凶险万分,要是那种药的效果真的有徐达说的那么好,那可是多了一条性命,这种诱惑力对于汤和这样的人,不可谓不大。 汤和暗暗下定决心,也要从陈松那边弄一些这种药。 “你说这个神医将胡惟庸的儿子整死了,你就不怕胡惟庸报复他?”汤和有些担忧的询问。 要是陈松被胡惟庸整死了,那些药可就泡汤了。 “担心什么?那位不是还没什么动静吗?那位能让他死?”徐达的眼睛看了看皇宫方向,汤和瞬间心领神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 陈松坐在住处的后院里,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了六个装着面条的大碗,只不过,碗里的这些面条有些古怪,弯弯曲曲的不像是这个时代的面条。 这是陈松从医院食堂仓库中搜罗而来的方便面,陈松虽然会做饭,但是这几天心烦的厉害,也懒得做饭,于是就将这些方便面拿了出来。 方便面是陈松在厨房泡好的,外包装早都被陈松烧了。 “小先生,为啥这面弯弯曲曲的?而且,咱们住的这个地方好像没有白面啊,最近您也没有出去过。”李三娃看着眼前的泡面,一脸好奇。 陈松坐了下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问题,吃就行了!” 陈松端起一个碗,开始吃饭。 李三娃不再询问,端起一个装着方便面的碗,跑到院子当中的一棵槐树下蹲着吃。 赵峰和张铁牛也是一样,他们也蹲在槐树下吃饭。 那对父女也端着饭,和李三娃蹲在一起。 桌子上只剩下陈松一个人吃饭,李三娃这些人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陈松的下人,作为下人,哪里有和主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道理? 刚开始的时候,陈松也说过他们,可是没有用。 陈松泡的方便面是红烧牛肉方便面,可能方便面对于陈松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在赵峰他们看来,乃是天下间少有的美味。 李三娃狼吐虎咽,手中的筷子不停的扒拉着,将里面的面条往嘴里扒拉。 吃完面条之后,李三娃将里面的汤喝的一干二净,甚至还将碗舔的干干净净。 其他几人和李三娃差不多,也是这幅模样。 吃完饭,陈松站起身来,他来到赵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就在家待着,我出去打听打听情况。” “表弟,不好吧,这个时候出去很容易被人抓到啊。”赵峰一脸担忧。 李三娃等人也是一脸担忧的说道:“是啊是啊,反正这间院子是秦王殿下的,他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到这里!” “我决心已定,你们就放心吧,我出不了事!” 陈松说罢,回到了卧室,换上一身灰色的圆领,走出了住处。 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街道上的小贩井然有序的摆着摊,好像风声已经过去。 陈松低着头,快步行走在街道上。 陈松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出门的时候,就被一辆马车跟上了。 这辆马车隐藏的很好,一直跟在陈松的身后,没有被陈松发现。 陈松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见四周没有可疑人员后,走了进去。 这几天下来,陈松带来的那些装药的葫芦和瓷瓶已经全部用完了,所以陈松打算购买一些。 而且,如果陈松一直往外面拿药而从来不买药的话,非常容易露馅。 陈松今天出门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打听消息,另一个就是买一些装药的葫芦、瓷瓶以及常见的草药。 陈松走进去后,没花多长时间就将需要的东西买好。 陈松在买药的时候,全程沉默,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自己的清单交给了店里面的小厮。 出门时,陈松手中提着一个很大的布袋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陈松需要的东西。 陈松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便开始往回走。 “难道说这几天胡惟庸的搜查重点已经从这条街道上转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过一阵子赶紧转移,以免暴露。” 陈松暗道一声,埋着头就往前走。 刚走出没多长时间,陈松就听到了身后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发现是一群身着鸳鸯战袄的士兵。 陈松心里一阵突突,急忙往道路两旁躲避。 这些士兵好像没看到陈松一样,就要从陈松的旁边经过。 陈松站在路边,静静的等着他们过去。 还没等他们过去,领队的总旗官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陈松。 总旗官来到了陈松的面前,指着陈松手中的布袋子,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陈松没有说话,将手中的布袋子打开让总旗官看。 总旗官只看了一眼,便接着问道:“为什么不说话?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陈松还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要是说话,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总旗官很快察觉到了陈松的不对劲之处,他目光一凛,一脸警惕的再次询问:“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总旗官手下的士兵也围了过来。 陈松咽了一口唾沫,死死地盯着总旗官,就是不说话。 总旗官的脸上升腾起阵阵杀气,他的右手摸到了腰间的腰刀上,缓缓的将腰刀抽了出来。 周围的士兵将陈松包围在里面,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周围的百姓也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他们。 “拿下!” 总旗官抽出腰刀,大喊一声。 金戈之声响起,这些士兵抽出腰刀朝着陈松逼去。 “谁敢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粗壮的吼声响起,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停在了这些士兵的旁边。 一个身材高大、坚毅勇武的少年走出马车车厢,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 只见他穿着一身灰黑色的圆领衫,头上的玉冠和脚下的厚底官靴和他的着装非常不匹配。 “你是谁?”总旗官回过头,看着少年,开口询问。 “放肆,竟然敢这样和殿下说话?”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壮汉从马车上跳下,来到总旗官面前,挥起手掌,给这个总旗官来了几个大嘴巴子。 总旗官一下子被打蒙了,反应过来后,他双目喷火,愤恨异常。 “你们知道我现在给谁办事吗?我现在给当朝左丞相办事,你打我就是在打左丞相的脸。 此人乃是杀害左丞相公子的犯人,你们在找死!”总旗官将手中的刀横在身前,一脸暴怒。 壮汉冷冷的瞥了总旗官一眼,道:“亲王面前拔刀,视为谋反。不知道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壮汉从怀中取出一块铜制鎏金腰牌,在总旗官面前晃了晃。 总旗官看着这个腰牌,大吃一惊,赶紧将手中的腰刀扔在地上,跪了下来。 “不知是燕王殿下大驾,还请赎罪!” 总旗官的身子不停的发抖,冷汗将浑身的衣服打湿。 他的那些手下也和他一样,将手中的腰刀扔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此人乃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犯人,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要是再有下次,可就不好说了。还不快滚?!” 朱棣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呵斥。 总旗官如释重负,连连告谢,带着自己的手下逃之夭夭。 总旗官也是猜测,也是看陈松怀疑,既然是朱棣的朋友,不赶紧跑还等什么。 “上来吧,我有一些事情想找你谈谈!”朱棣留下一句话,又回到了车厢中。 陈松倒是没有拒绝,蹬上了马车。 其实,陈松心里还很疑惑。 自己和朱棣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蹬上马车后,陈松坐在了车辕上。 那个壮汉也蹬上了马车,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控制着战马徐徐前行。 “去胜旗楼!” 朱棣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八章:滚滚长江东逝水 胜旗楼位于莫愁湖畔,传说徐达曾经和朱元璋在此对弈,朱元璋棋输一着,将莫愁湖输给了徐达。 陈松在后世也听过这个传说,至于这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陈松不敢肯定,现在听朱棣说起胜旗楼,陈松不由得想到了那些传言。 这里距离莫愁湖还有不少的距离,莫愁湖在城西,而陈松所在的地方位于城东。 只不过有马车,倒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陈松坐在马车中,静静的看着街道两旁的行人。 洪武初年能坐的起马车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贵,寻常百姓看到出现的马车,全都躲得远远的。 马车来到了莫愁湖边,虽然这是徐达的产业,但是徐达没有设置什么禁令,寻常百姓也可以在此游玩。 朱棣从马车上跳下,陈松也紧随其后。 朱棣回过头看了一眼陈松,“你还拿着那些东西干什么?就放在马车上吧,俺不相信谁还敢动俺的马车!” 这倒也是,陈松也不客气,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马车中。 赶车的那个壮汉驱赶着马车往旁边走去,将马车停在湖边的柳树旁后,又急忙往胜旗楼跑去,招呼人出来迎接朱棣。 朱棣看向平静的湖面,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俺听说,你在大街上将当朝左丞相胡惟庸的儿子给弄死了!”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死的!”陈松回道。 陈松可以肯定,朱棣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问罪于己,且不说朱棣和朱元璋是一伙的,要是朱棣真的要因为这件事情而问罪于自己,那刚才就不会救自己。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般胆大的人。 这才刚来应天府没几天,你就弄死了胡惟庸的儿子,可真厉害啊!”朱棣转过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陈松。 陈松悻悻的笑了笑,道:“这事属实和我无关啊!” “无关不无关不是俺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胡惟庸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已经有了眉目,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朱棣说完话,就朝着前面的胜旗楼走去。 这时,十几个人从胜旗楼冲出,朝着朱棣这边跑来。 “拜见殿下!” 这些人站在朱棣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朱棣摆摆手,说道:“起来吧,还是之前的地方,这次俺要请人吃饭。” “殿下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安排好。” 朱棣点点头,加快了速度。 陈松也加快速度,急忙跟在朱棣的身后。 胜旗楼坐落在莫愁湖畔,胜旗楼是一个二层小楼,在这个建筑物比较低矮的年代,站在二层小楼上,足以将整个莫愁湖一览无余。 在胜旗楼二楼临近莫愁湖的一个最大房间中,朱棣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的湖面。 陈松站在朱棣的身后,稍微有些拘谨。 一阵微风吹来,吹皱了湖面。 看着掀起层层波纹的湖面,朱棣喃喃说道:“说实话,俺还是比较佩服那些读书人。 要是那些读书人在这里,看着眼前的湖面,肯定能吟诗一首,而不像俺一样,只知道湖面好看。” 朱棣转过身来,看向陈松,“你可曾读过书?” 陈松点点头,说道:“读过,小时候和父亲读过书。只不过基本上都是医术,四书五经读的比较少。” “原来如此!不知你看到现在的湖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吟诗一首?”朱棣说道。 陈松来到朱棣旁边,看着眼前的湖面,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首临江仙。 词到嘴边,脱口而出:“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就在这时,湖中央出现了一艘渔船,渔船上刚好有一个老叟,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 朱棣猛然回头,满脸不可置信。 不过是随口之言,竟然真作了一首好词。 朱棣和他爹一样,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但是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这首词是正德年间状元杨慎的词,杨慎是明代三大才子之首,文采斐然。 正德年间距今还有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陈松就将这首词拿了出来。 朱棣不停的打量着陈松,他实在没有想到,陈松竟然能作出这么好的词出来,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 这种词,就算是朝中的那些文臣,也不一定做的出来。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朱棣念叨了几声,细心琢磨起来。 这首词意境磅礴,应该是那种经历很多事情的中年人才能做出来的,不应该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陈松读罢,静静的看着湖面,不再言语。 房间当中沉默了下来,朱棣对陈松刮目相看,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饭菜被端了上来,陈松坐在朱棣的对面,静静的吃着饭。 从头到尾,两人没有多少的交谈。 吃完饭,朱棣将陈松送回了住处。 朱棣知道陈松的住处。 陈松回到家,将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放在了卧室当中。 “过几天弄一个药房出来,一直将这些东西放在卧室,实在是不合适!”陈松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喃喃说道。 天色渐渐的黑了,朱棣站在御书房中,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朱元璋。 朱元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这首词真是陈松作的?”朱元璋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朱棣。 朱棣道:“爹,真是陈松作的,这是他亲口说出来的,一气呵成。” 朱元璋眉头一挑,笑了笑,“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少年,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真没有想到,世间会有这样的人。 一身医术了得,还能做出如此的诗词,实在是少见,少见啊。” “爹,那胡惟庸儿子之事......”朱棣问道。 “此事不用管,给陈松一些压力杀杀他的锐气,等真正出事的时候再出手吧。 这几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多接触接触这个陈松。 俺觉得,这个陈松身上的秘密远不止于此。”朱元璋说道。 ...... 陈松站在住处的院子中,指挥着赵峰他们腾空一个屋子。 现在这处院子已经是陈松的了,在陈松救治好马皇后的时候,朱樉就将这处院子给了陈松,这几天也将房契交给了陈松。 原本陈松打算过几天就离开这里,可是在遇到朱棣之后,陈松打消了这个念头。 平白无故的,朱棣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好奇。这是陈松得出来的结论。 “将这些东西全都搬到后院茅房附近,这些东西没什么用,等事情过去之后,将这些东西扔了吧。” 陈松指着赵峰他们手中的那些杂物。 “表弟,这些东西我看还都好着呢,就这么扔了,实在是太浪费了吧?!”赵峰看着手中的物品,一脸的可惜。 “好什么好?表哥,以后咱们有比这还好的东西,这些东西扔了也就扔了,留着还占地方。”陈松不以为然的道。 赵峰见陈松如此,也只好将手中的东西往后面搬去。 等腾空了屋子,陈松之前救下来的那个姑娘端着一个木盆,将腾空出来的屋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这个姑娘叫周燕燕,家住扬州府,是清白人家,家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因为一些事情,和老爹来应天府投奔亲戚。 可是,他们要投靠的亲戚早都不知去向,陈松顺势收留了他们。 周燕燕的老爹叫周大,四十岁出头的年龄,身体不是很好。 陈松站在收拾好的房间中,“这个房间距离卧室不是很远,这里用来存放药物刚好合适。 以后要是扩大规模了,在前院再盖一个房间就行了。” 这处院子面积不小,只要陈松不过分折腾,倒也够用。 黑夜降临,应天府漆黑一片,巡夜的士兵在城中巡逻。 在宣国公府后院的书房中,十几根燃烧的蜡烛将房间照的通亮。 六十多岁的李善长坐在书桌后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胡惟庸。 “您老倒是说句话啊,都这么多天了,害死我儿子的人还没有查出来,您老一定要帮帮我啊!” 胡惟庸坐立不安,脸上满是焦急。 在这几天的调查当中,胡惟庸已经查到了不少的线索。 可就在准备更进一步调查时,线索突然之间就断了,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样,将整个事件笼罩,无法追查。 李善长闭目养神,脸色异常的平静。 “你还看不出来吗?” 良久之后,李善长睁开眼睛,看着胡惟庸。 “我看出来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现在只想给我儿子报仇!”胡惟庸一脸焦急,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唉,收手吧,别查了,再查下去便是万丈深渊!”李善长长叹一声,道:“你已经被仇恨迷了心智,这不好。” “我的国公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说话能不能直说啊,不要拐弯抹角啊! 什么万丈深渊,这都是什么啊,您说清楚啊!”胡惟庸站了起来,在书房中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九章:去军营 胡惟庸和李善长这两人乃是亲家,胡惟庸将哥哥的女儿嫁给李善长的侄子李佑为妻。 靠着这层关系,两人相互勾结,狼狈为奸。 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开国国公,这两人在朝中的势力非常的大,传言诚意伯刘基刘伯温的死就和他们两个有关。 可是,李善长是个聪明人,知道朱元璋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将胡惟庸扶持为丞相之后,李善长就萌生退意。 对于李善长来说,这辈子已经够了,不光自己是国公,就连自己的儿子,还娶了朱元璋的长女,是朱元璋的长女婿。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辈子荣华富贵是可以保证的。 “不知你可知晓,前几日秦王回京,带来了一个神医。 传言此神医年方十六,医术高超,用神丹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症。 恰好这个神医是从陕西关中来的,恰好这个神医就住在通济门附近,恰好害死你儿子的人也是关中口音,恰好也是少年。 我原本以为你是知道的,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善长老狐狸成精,比胡惟庸奸猾不知道多少倍。 他根据自己得来的那些消息,很快就推断出了陈松。 说实话,李善长不太想趟胡惟庸儿子的这趟浑水。不然的话,李善长早就将此事告知了胡惟庸。 胡惟庸身体一震,惊骇道:“这个神医我有所耳闻,只是不太了解。 听您老的意思,我儿很有可能是陛下指使这个神医干的?” 胡惟庸不觉得一个刚刚来应天府没几天的所谓神医就敢杀自己的儿子,一叶障目、当局者迷之下,再加上有人刻意阻拦,胡惟庸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 “蠢!”李善长直接骂道:“我实在不知道以前那个精明的胡惟庸哪去了,怎么变成今天的蠢材了? 陛下为什么要杀你的儿子?就算陛下要杀你的儿子,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 陛下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莫说是杀你的儿子,就算是想要整治你,也不用费这种功夫。 此事不好说啊!” 胡惟庸脸色一怔,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已经乱了心智,现在一听李善长这样说,瞬间明白过来。 “陛下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 我劝你不要再追究此事了,不然……”李善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虽然李善长只说了一半,但是已经回过味来的胡惟庸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我儿子的事就算不是陛下指使的,但肯定也和陛下有关。 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天了,我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查出来! 而且,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胡惟庸看向皇宫方向,眼睛中满是凶光。 “好啊好啊,我为你朱家劳累大半辈子,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呵呵!” 胡惟庸心中连连冷笑。 ...... 麻雀在院子的大树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唤。 陈松坐在大树下,安静的吃着早饭。 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外,朱棣从上面跳下。 车夫从车辕上跳下,急忙朝着大门跑去,就要敲门。 “莫急,俺来敲门!” 朱棣叫住了车夫,他亲自来到大门前,敲响了大门。 陈松听到敲门声,看向大门方向。 “敲门声轻微有节奏,不是恶人!”陈松嘀咕一声,站起身来,朝着大门走去。 刚刚打开门,陈松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外的朱棣。 “燕王殿下!” 陈松急忙行礼。 “不用如此,不用如此。”朱棣大手一挥,自顾自的朝着里面走去。 “今天来你这,是有些事情找你。”朱棣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对着陈松说道:“明年俺就要就藩了,俺爹给俺安排了一万六千余名带甲猛士,如今正在北城的大校场训练,不知可否陪俺去一趟?” 陈松一愣,他没有想到朱棣今天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自己和朱棣根本不熟,和朱元璋也不熟,只是救治了朱元璋的媳妇,不至于这样吧? 这个样子的朱棣,实在是有些太过热情了,竟然要带着自己去看他的士兵,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朱元璋让朱棣多和陈松接触,看看陈松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秘密。 昨天试探了文,今天朱棣就想试试武。 现在的朱棣还很年轻,年轻人大部分都有炫耀心,朱棣也是一样,想让陈松看看自己的百战精兵。 朱元璋对朱棣非常的疼爱,配给他的士兵都是百战精兵,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超其他藩王。 朱棣刚开始就藩时,朱元璋给安排的士兵数量并不多,要等到洪武二十二年后,节制了颍国公傅友德以及南雄候赵庸等人的兵马后,手中的兵马数量才开始膨胀起来。 朱棣说完后,静静的看着陈松。 陈松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同意朱棣的要求。 “燕王要求,安敢不去?”陈松无奈的道。 “哈哈哈,那现在就走!” 朱棣哈哈大笑,又转过身子,往外走去。 “殿下稍待,我先安排一下,马上就来!”陈松说着,急忙回到了后院。 安排好事情之后,陈松又急忙跑了出去。 陈松坐上朱棣的马车,朝着城北的大校场而去。 这次,陈松倒是没有坐在外面,而是坐在了马车里面。 马车徐徐向前,陈松坐在马车中,非常的不舒服,毕竟面前还有一个朱棣。 “如果不是京城,俺肯定不会坐马车。 马车虽然平稳,但是哪里有战马来的痛快!” 朱棣看着陈松,面带笑容的说道:“不知你可会骑马?” 陈松摇头道:“我不会骑马,被赶鸭子上架骑过几次。” “哈哈,不会骑马可不行,待会俺好好教教你该怎么骑马!”朱棣大笑道。 马车的速度逐渐的快了,来到北城,人口数量以及民居数量骤然减少,有很多地方还是荒地。 人口少,道路宽,战马的速度自然而然就快了。 距离军营越来越近,陈松甚至可以听到阵阵马蹄声。 马车停在了军营外,军营外面的卫兵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燕王朱棣的马车。 营门外的卫兵急忙赶到马车旁边,迎接朱棣。 还有一些卫兵急忙去通知军中的那些长官。 陈松率先从马车中跳下,迎接朱棣的那些卫兵看着从跳下来的陈松,脸上满是疑惑。 疑惑持续的时间很短,愣神间,朱棣从马车上跳下。 “恭迎殿下!” 卫兵们急忙行礼。 “起来吧!” 朱棣招招手,带着陈松往里面走去。 没走几步路,军营中的军官们便联袂而来,迎接朱棣。 朱棣看向跟在自己旁边的马夫兼侍卫,“告诉他们,不用迎接俺,俺今天来是想来看看士兵训练的怎么样了!” 车夫兼侍卫朝着那群军官跑去。 走进军营,迎面而来的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营房。 这些营房大都是砖瓦结构,一排一排整齐的就像是格子一样。 “让人牵马过来!”朱棣对着身边的那个马夫兼侍卫喊道。 不多时,几匹战马出现在朱棣面前。 朱棣从牵马的士兵手中接过马缰绳和马鞭,翻身上马。 陈松本来是不想上马的,但是在朱棣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上。 幸亏朱棣知道陈松不会骑马,找来的这匹马比较温顺,不然陈松哪里有那么容易上马。 “走吧,跟着俺去校场!” 朱棣控制着战马朝着军营后面的校场走去。 陈松控制着战马,小心翼翼的跟在朱棣的身后。 来到校场后,大场面铺面而来。 士兵训练时的喊声就像是声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朝着陈松扑来。 陈松后世在电视上看到过现代士兵的训练方式,至于古代的士兵训练方式,陈松还是第一次见。 在校场的最前面有一个观礼的高台,朱棣带着陈松蹬上了高台。 “这里共有一万六千多名士兵,合计三个卫。分别是燕山左护卫、燕山中护卫和燕山右护卫。 他们是俺爹在洪武九年从京营上十二卫中挑选出来的,都是百战精锐。” 朱棣看着旌旗招展,喊声震天的校场,一脸的自豪。 明初的士兵,活下来的都是百战精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校场上训练的这些士兵,脸上都带着阵阵杀气。 陈松站在朱棣的旁边,看着眼前的训练场,心中满是感慨。 这些士兵乃是朱棣以后靖难之役的骨干力量。 “俺这三卫兵马中有火铳手一千五百名,弓弩手三千名,骑兵一千五百名,枪兵八千名,刀盾兵三千五百多名。这些士兵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对了,你知道火铳吗?待会让你放两铳试试!” 朱棣豪气云干,就好像这三卫兵马无敌于天下一样。 校场上的士兵主要以配合训练为主,火铳兵和弓弩手位于队伍中间,刀盾兵在他们后面,枪兵位于刀盾兵后面,骑兵位于队伍两翼。 校场上不时还能听到火铳声,只是这个时代的火铳还是非常落后的火门枪。 火绳枪的出现,最起码也是在明朝中期。 “你说,如果我这些兵马在草原上和前元拼杀,胜负如何?”朱棣转过身子,一脸自信的看着陈松,就好像自己的这些兵马肯定能将前元的兵马摁在地上捶一样。 “回殿下,我没见过前元的兵马,我不敢胡言乱语!”陈松回道。 “也是,这样吧,俺再问你,你说如果步兵对付骑兵,该用哪种方式好?!”朱棣随口询问。 这话算是问对人了,陈松虽然没有打过仗,更没有在古代打过仗,但是也看过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等书,这些兵书上的内容都是戚少保这么多年征战的经验,里面自然有对付骑兵的办法。 “我觉得,用步兵对付骑兵的最好办法应该是采取车阵的办法!”陈松回道。 朱棣不置可否,他问道:“车阵?能否说明白一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章:次子实在非凡 “在明白骑兵的厉害之前,要知道骑兵为什么这么厉害! 第一,骑兵最大的优势在于速度。 很大程度上,不是步兵打不过骑兵,而是跑不过骑兵。 骑兵速度很快,弓箭加弯刀,就算遇到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兵,也能吊死对方。 步兵打骑兵,胜则小胜,败则大败。 第二,骑兵冲击力强,气势非凡。 骑兵冲锋排山倒海,气势宏大,特别是身披重甲的重骑兵,一旦重骑兵冲击步兵阵列,步兵根本挡不住。 骑兵还未至身前,步兵已经丧胆,这仗就没法打了。 第三,骑兵能长时间作战。骑兵善于长途奔袭,对后勤补给依赖小,能够连续作战,只要带少量补给就能奔袭千里作战。 而步兵必须携带大量辎重补给,一旦补给被切断或者短缺只能撤军,仗就没法打了。 ……” 陈松站在朱棣旁边,一本正经的说着。 朱棣在看向陈松时的眼神也开始变化,从轻视变成了郑重。 “你说的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朱棣一本正经的询问。 在通信不发达的古代,有些东西如果没有人教,寻常人根本就不会。 像陈松说的这些话,如果没有人教的话,寻常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在朱棣看来,陈松说的这些内容肯定是有人教过的,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一个医术高超的少年本来就已经惹人怀疑了,更别说这个少年还精通兵法。 陈松信口胡诌:“额,小时候在村子里遇见一个走街串巷的白发老者,他曾经给过我一本书,这些东西都是我从书上看到了。” “刚才实在是大意了,这些在后世的常识,可不是这个时候一般人能知道的!”赵文暗暗说道。 “果真?”朱棣一脸怀疑,这个说法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千真万确,不敢欺骗殿下!”陈松指天发誓。 朱棣见陈松如此,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接着说下去!”朱棣开口道。 陈松心一横,反正刚才已经都把底漏了,也不多这些。 “咳咳!”陈松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骑兵对步兵最大的优势以及胜算便是速度,明白了这个之后,那就对症下药。 在对付骑兵时,最重要的就是先降低骑兵的冲击速度。 当骑兵的冲击速度下来之后,骑兵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你说的不错,步兵对付骑兵最重要的是降低骑兵的速度,可是骑兵的速度该怎么降低?!”朱棣郑重其事的询问。 赵文接着道:“一般情况下,若是知道骑兵来袭,可以在驻地周围挖掘壕沟或者抛撒铁蒺藜。” “若是不知道呢?若是突然遇敌呢?”朱棣追问。 陈松回道:“那就是我刚才说的车阵之策了!” 不等陈松详细解释,朱棣再次急忙追问,“怎么说?” “车阵就是车辆结成的阵,步兵行进,可以打造一定数量的大车,由驮马或者牛拉着。 大车分轻重两型,轻者载人,人持火铳或者弓箭,结于阵前,射击敌骑兵。 车体宽厚,即使骑兵冲击,也能保护里面的士兵。 重者载炮,见敌骑兵来犯,开炮射击。 若这些都没有,可在大车上放置土石,置于阵前,定可减缓骑兵速度!”陈松声音洪亮的说道。 陈松这番话不可谓不振聋发聩,在朱棣的耳朵中一直回荡。 朱棣眯着眼睛,在大脑中推演着陈松说的这个办法。 朱棣不愧是马上皇帝,很短的时间内就推演出了结果。 结果令人意外,陈松这个办法要比现在的办法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毕竟是一代军神戚继光总结出来的办法,肯定好用。 朱棣沉默了,他用一种极度诡异的眼神看着陈松。 “这个小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看来爹说的对,次子绝非凡人。要是控制得当,对于江山社稷来说,定然是一件好事!” “其实吧,这种办法也不是最好的办法,我还有更好的办法。甚至能将骑兵打的抱头鼠窜屁滚尿流,就算是前元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手!” 陈松见朱棣沉默,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反正刚才的比已经装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什么办法?”朱棣再次询问,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陈松。 好家伙,这个办法已经很完美了,竟然还不是最好的办法,那还有什么绝美的办法。 陈松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决定战事胜败与否,起决定作用的是人。 但是,如果手中的武器厉害,也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殿下可曾想过弓弩或者火铳连发,几个呼吸之间射出五六发甚至十几发的箭矢或者弹丸?” “军队中有连弩,上十二卫中,连弩数量不少。可是这些连弩射的都很近,要是用这些连弩来对付骑兵,等能射死骑兵时,骑兵已经来到身前。 更何况,若是骑兵身披重甲,连弩便没了作用。火铳威力也有限,虽然近距离可以破甲,但是装填缓慢,威力也很有限。 对付骑兵,此法不堪大用!”朱棣回道。 朱棣当然知道赵文说的什么意思。 “嘿嘿!”陈松嘿嘿一笑,道:“殿下难道就没有想过,将连弩或者火铳的威力增大、射程增远,让其百步之外击破重甲。 如果这样,岂不是无敌于骑兵?” 朱棣摇摇头,解释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前宋有床弩,威力巨大,可笨重不堪,用它来对付骑兵,不现实。 至于火铳,更不现实。此物上手快,可是缺点重重,也无法做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百步之外破甲,这事想都不敢想,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改造火铳,让其可以百步外破甲呢?” 陈松微微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一脸的自信。 “你?!”朱棣打量着陈松,“还真不是俺看不起你,朝廷调集全天下的工匠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能被你解决?” “殿下,还请相信我!” 陈松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郑重,胸有成竹。 朱棣见陈松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问道:“你莫要哄骗俺,此事事关重大,事关军国大事!” “若是欺骗殿下,殿下可随意处置!弓弩我可能没有办法改进多少,但是火铳,我可以让它变成我说的那个样子,百步之外可破甲!”陈松信誓旦旦,胸膛拍的砰砰作响。 朱棣再次沉默了,他在思考陈松到底有没有说谎,到底有没有在骗他。 陈松说的这些话是颠覆朱棣认知的,朱棣也喜欢摆弄武器,也使过火铳,也知道火铳是个什么样子,他实在不相信陈松有办法将火铳变得如此厉害。 “今天就到这里吧,俺还有事,先回去吧!”朱棣对着陈松说道。 朱棣一时之间弄不明白,索性先回去,将此事扔给自己的老爹,让他头疼去。 “也好,也好,也好!”陈松云淡风轻的说道。 回去的路上,朱棣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他坐在车厢中,闭着眼睛,不停的思考着陈松今天说的那些话。 陈松坐在朱棣的前面,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将陈松送回家后,朱棣马不停蹄的往皇宫赶。 回到皇宫,朱棣二话不说,便来到了御书房外。 此时的朱元璋正在御书房中和当今左右丞相胡惟庸汪广洋商议着事情。 “陛下,燕王殿下求见!” 一个站在御书房外面的小黄门来到朱元璋的身前,小声说道。 朱元璋想了想,便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胡惟庸和汪广洋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此事明天再说!” 胡惟庸和汪广洋行礼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让他进来吧!”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朱元璋对小黄门说道。 朱棣在进门的时候,和胡惟庸擦身而过。 朱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胡惟庸,这个眼神刚好被胡惟庸看在眼中。 朱棣来到朱元璋的旁边,异常郑重的道:“爹,今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俺的想象,有些不受控制!” “什么事情,竟然不受控制?!”朱元璋随口问道。 朱元璋不认为一个小小的陈松能超出自己的控制。 “爹,这事事关重大,事关军国大事,俺要一个人和你说!”朱棣看了看御书房中的那些值守太监。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俺的命令,不准进来!”朱元璋对着御书房中的太监喊道。 等御书房中的太监都出去后,朱棣开口说道:“爹,这个陈松绝对不是普通人……” 朱棣将今天陈松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虽然有些地方和陈松说的不太一样,但大体意思都一样。 朱元璋的脸色开始变化,从刚开始的不经意一步一步变得凝重,到最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脸的困惑。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陈松真的是这样说的?”朱元璋不相信的询问。 朱棣重重的一点头,道:“爹,全都是真的,真真的,俺不敢欺骗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一章:陈松的火铳 “难道这天下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根据老二说的那些来看,这个陈松不过是西安府周边的一个小郎中罢了,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 朱元璋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陈松什么都知道。 “你觉得他说的那些关于改进火铳的话是真是假?”朱元璋再次看向朱棣。 说实话,朱元璋对于这间事情非常的看重。 如果陈松真的能改进火铳,那能解决不少的麻烦。 “爹,孩儿不敢肯定,但是根据这几天孩儿接触的情况来看,陈松所说,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朱棣一脸的认真。 起初,朱棣还不是很相信,可是回来的路上,朱棣想了一路。 陈松都知道步兵该如何对付骑兵,这种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的事情陈松都知道,知道点其他的,也很正常。 再说了,陈松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情骗人。 “在俺还是吴王的时候,曾经让人锻造兵器,同时改进各种武器。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器还是那个样子。 俺在这件事情上面投入的钱财可不少,要是陈松真的有办法,倒是一件有利于江山社稷的大事。” 朱元璋看向北方,“前元尚未击灭,塞外汗国蠢蠢欲动,西南之地亦未收复。 虽然大明现在看起来天下太平,但依旧危机重重,若是一着不慎,对江山社稷来说,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朱元璋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御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走着。 “若是火铳一息之间可以击发数次,百步之外可击破铠甲,到时候就算没有骑兵,俺也敢用步兵和郭廓帖木儿他们硬扛。 只怕这只是陈松的一时快语,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火铳?这不现实!” 朱元璋马上皇帝,征战无数,他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武器。 “爹,照俺说,有没有无所谓,可以让陈松试试,若是真的可以呢?”朱棣说道。 “这样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反正你最近也没有什么事,还不如多去陈松那里。”朱元璋说道。 “好,孩儿告退!” 朱棣冲着朱元璋行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朱元璋回到书桌前,接着批阅奏折。 当他将桌子上的那封奏折批阅完毕之后,猛然将手中的毛笔掷于地上,眉宇间充斥着杀气。 “呵呵,胡惟庸,好胆!”朱元璋冷笑连连。 在朱棣来之前,胡惟庸和李善长求见朱元璋。 他们两个一起前来,不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正是为了胡惟庸的儿子之事。 而且,这两人还在不断的旁敲侧击,想从朱元璋的口中试探关于陈松的消息。 显然,两人已经将目光放在了陈松的身上。 刚才,胡惟庸的态度实在是让朱元璋不忿,若不是为了大局考量,朱元璋恨不得当场手刃了他。 “且教你多活几日,等时机成熟,俺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朱元璋一脸阴狠。 胡惟庸回到尚书省衙门中,他和李善长坐在自己的班房中。 李善长是胡惟庸的伯乐,算起来也是胡惟庸的长辈,所以坐在上位。 胡惟庸坐在李善长的面前,脸上的冰冷就像是十年寒冰一样。 “大人,看来事情八九不离十了。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也可以肯定,我儿就是这个陈松害死的。 刚才在陛下面前提及陈松此人时,陛下言语之间满是回护,说不好,此人便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专门用来对付咱们。”胡惟庸阴沉沉的说着。 李善长摇摇头,皱眉道:“不见得,害死你儿子的人肯定是陈松,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此人绝对不是陛下手中的旗子。 以陛下的性格,绝对不会用这种招数。至于为什么陛下一直回护陈松,说不定和他救了皇后娘娘有关!” “那咱们该怎么办?”胡惟庸问道。 “此事不好说啊,若是陛下真的想要整治你我,恐怕无人可挡。”李善长忽然语气一转,身上的气势瞬间萎靡下去。 胡惟庸愣神片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李善长就成了这个样子。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胡惟庸一脸不解的问道。 李善长道:“我本来于洪武四年辞官,当时在老家日子过得倒也安稳。奈何陛下抬爱,洪武五年又于濠州奉命修建宫殿,管理迁于濠州之民。 兜兜转转,又回到应天府。可是年岁已大,已经老眼昏花,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李善长说着便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胡惟庸双眼瞪得老大,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李善长一样。 “大人,这是何意?大人,这是何意啊?您为何如此啊?” 胡惟庸跟在李善长的身后,想要挽留李善长,可是不管胡惟庸说什么话,李善长都没有停留。 说好一起共进退,怎么就这么走了? “这叫什么事啊!” 胡惟庸一拍自己的大腿,来到大门口,眼睁睁看着已经坐着马车离去的李善长,一脸无可奈何。 李善长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李善长是一个聪明人,他对朱元璋的性格一清二楚。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以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我家以受宠至极,没有必要和你趟这趟浑水。 原本我以为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后,你会收手,可是今天一看,你根本就不会收手,你甚至还想和陛下相争,你真以为你是张士诚、陈友谅? 你是我这辈子来,唯一看走眼的人,你这个脾气,要把自己葬送深渊。” 李善长摇着头,一脸的后悔。 之前胡惟庸找李善长的时候,胡惟庸一直不知道是谁把他儿子害死的,李善长念在和胡惟庸是亲家的份上,帮他一把,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可没想到,胡惟庸今天竟然让自己来帮他试探试探朱元璋。 刚开始,李善长是拒绝的,可是架不住胡惟庸软磨硬泡。 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面见朱元璋时,李善长待在旁边几乎没说什么话,就胡惟庸一直在说话。 其中,胡惟庸有好几次都在言语上冒犯了朱元璋,甚至还有些逼迫朱元璋的意思。 朱元璋当时没发火,不代表以后不发火。 朱元璋眼底的愤怒被李善长看的清清楚楚。 这几年胡惟庸的所作所为,李善长知道不少。 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愈发的让李善长感觉到,朱元璋要对胡惟庸动手。 两人还是亲家,有很多利益纠缠。 朱元璋如果真的要对付胡惟庸,胡惟庸能跑的了?到时候谁敢求情,谁就是胡惟庸的同党。 李善长知道自己想要和胡惟庸彻底撇开关系是不可能的,但是能撇开一点是一点,凭借着以前建立的功劳,怎么着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本来李善长还想着拉胡惟庸一把,可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整不好还要被胡惟庸拉下水去。 李善长明白,如果朱元璋真的想杀胡惟庸,胡惟庸根本就挡不住,没有任何反抗的空间。 当天晚上,胡惟庸回到家后,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一直躺到五更天。 胡惟庸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从床上坐了起来。 上早朝的时候到了,作为历史上最劳模典范的朱元璋,在他手下当官,可不是一件轻松事。 胡惟庸穿戴整齐,坐着马车走出了家门。 在去皇宫的路上,胡惟庸心里不停的思考着自己儿子的事情。 …… 天空放亮,陈松吃过早饭后,来到了书房中。 陈松坐在书房的书桌面前,桌子上放了一张洁白的宣纸以及陈松从医院中找来的铅笔尺子等工具。 陈松拿着这些东西,开始认认真真的绘制起图纸来。 后世的时候,陈松看过不少的纪录片,在看过的纪录片中,就有详细介绍过火绳枪、燧发枪和佛郎机炮的。 陈松绘制的火铳乃是火绳枪,只不过又和寻常的火绳枪不一样。 陈松画的火绳枪,有点类似于缩小版的佛郎机炮。 火药和铅弹不像寻常的火铳一样直接放置在枪膛中,而是放置在一个带着横杆的铁管中。 这个铁管里面装填火药和铅弹,铅弹放在铁管口,死死的卡住。 铁管后面被铁片堵住,露出一个小孔。 火铳原本装填弹丸的地方空了出来,只留下引药室。 铁管卡死在火铳原本装填弹丸的地方,铁管后部的小孔对准引药室。 在放置铁管的旁边设置一个卡槽,让铁管上的横杆刚好可以卡在火铳上面的卡槽中。 做好一切之后,在引药室中放置火药,然后扣动扳机,位于引药室上面的火绳夹落下,点燃引药室中的火药,通过小孔点燃铁管中的火药,随后击发铁管中的弹丸。 火铳的内壁略小于铁管的内壁,铅弹在高压之下膨胀,可以很好的防止漏气。 为了气密性,陈松在铁管和火铳内壁之间设置了倒扣,同时让铁管外壁伸长一些,可以更好的和火铳内壁贴合。 这个铁管可以看成加大版的子弹,如此一来,就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装填弹丸,只需要更换铁管就行,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div>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二章:刺杀陈松 这个设计来源于佛郎机炮,这是加快火绳枪射速的最好办法。 陈松将绘制完的图纸放在旁边,然后又取出一张宣纸,开始绘制起佛郎机炮。 佛郎机炮出现在十五世纪到十六世纪,现在才十四世纪,还早个一百多年。 佛郎机炮由三部分组成:炮管、炮腹、子炮。 开炮时先将火药弹丸填入子炮中,然后把子炮装入炮腹中,引燃子炮火门进行射击。 但因为子炮和母炮之间的缝隙过大,射程不会太远。 但是它的射速高,在这个时代,比普通的那些火炮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陈松为了防止设计的火绳枪出现漏气的情况,设置了倒扣,可以有限的减少漏气现象。 对于佛郎机火炮,陈松并没有设计这个装置,毕竟火炮的重量大,装药也多,若是设计这个装置,装填的时候会很不方便。 不多久,陈松便将佛郎机炮的图纸绘制完毕。 画好这些图纸之后,陈松将它们存放好。 陈松不是傻子,没有必要拿着这种东西去求着朱家父子邀功。 之前陈松说过自己能改进火铳,若是他们对此心动,自然会找到陈松这里。 若是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他们,反倒是落了下成。 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效果会更好,不必急于这一时。 陈松画完这些东西后,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走出书房。 刚刚活动了几下筋骨,大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轻微且有节奏,不是恶人。 陈松来到大门后,打开了大门。 朱棣的笑脸出现在陈松的面前,陈松拱手抱拳,道:“不知殿下前来,未能远迎,还请赎罪!” “什么赎罪不赎罪的,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今天的朱棣格外的热情,都快和陈松称兄道弟了。 陈松还是之前那样,不冷不淡,不卑不亢,“殿下,里面请!” 朱棣走进了大门,来到了前厅中。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之前说的改进火铳之事,到底有几分把握?”朱棣刚刚来到大厅外面,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陈松笑了笑,没有直说,而是避开这个话题。 陈松指了指大厅的椅子,“殿下请坐!” 笑话,就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过来白嫖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就这么廉价吗?就算你是燕王朱棣也不行! 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宽容,就算是皇家也一样。要是这样要习惯了,以后有我的好吗?那不成奶牛了吗?这不行! 朱棣毕竟是王爷,所以坐在了主位上,陈松坐在朱棣的下手位置。 “殿下,不知今天来所谓何事呢?”陈松问道。 朱棣一愣,暗道:“你这小子是明知故问吗?俺今天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刚才俺进门的时候不是都说了吗?” “俺今天来没啥事,就是想和你唠唠家常!”朱棣一脸憨厚的样子。 若是其他人看到朱棣这个样子,很大程度会被骗过去。 可是陈松知道朱棣是个什么人,这是个能在战场上和敌人面对面拼杀的主,谁要是被他的外表蒙骗,会死的很惨。 “说起来俺还要感谢感谢你,若不是你,俺娘现在还病着呢!”朱棣说道。 陈松道:“说这些话干啥?皇后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陛下又是拯救生民驱除鞑虏的英雄,给皇后娘娘看病是我的荣幸。 再说了,秦王殿下已经将这处院子赠给我了,已经很不错了!” 陈松这话说的朱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老半天时间。 朱棣毕竟还只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脸皮子也还薄。 “我今天来想请教你一些事情!”朱棣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事啊?”陈松漫不经心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关于现在局势的看法。你觉得目前大明的最应该防备的是哪里?”朱棣问道。 “我觉得吧,大明最应该防备的地方应该是北方草原。”陈松说道。 “怎么讲!”朱棣来了兴趣。 “虽然陛下已经定鼎中原,但是北方残余势力尚未剿灭,他们时刻威胁着大明。 若是不剿灭他们,大明边疆将永无宁日。”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大明朝的将军们或者文官们都知道如今最大的威胁在北方。 这话从陈松嘴里说出来,朱棣也能接受。 其实还有一个沿海倭寇,只不过陈松没有说。 说一个北方就够了,没有必要再说其他的了。 “你说的有道理,俺的封地就在北平,到时候少不得和前元兵马厮杀。”朱棣连连点头。 说话间,已经来到午饭时间。 朱棣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侍卫说道:“去弄点饭过来,今天俺就在这里吃饭!” 侍卫带着朱棣的命令跑了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几个侍卫提着适合出现在大厅中。 陈松也懒得换地方,就在大厅吃了。 朱棣和陈松坐在一张桌子上,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在吃饭期间,陈松回答了不少朱棣提出的问题。 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陈松结合后世的经历,总能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回答,听的朱棣连连惊叹。 这更加让朱棣确信,陈松不是普通人。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吃到了月亮升上天空。 朱棣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嘴,站了起来,“今天吃的好,俺就先回去了,过几天俺会再来的!” “这几天朱棣来的实在是勤快,八成是朱元璋让朱棣来试探我,你们慢慢试探吧!”陈松暗暗想着。 “殿下,我送你出去吧!” 陈松也站起身来,将朱棣往门外送去。 “蹬蹬蹬!”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起初还不是很明显,可是等陈松将朱棣送出大门时,脚步声愈发明显。 “有人,来者不善!” 朱棣率先反应过来,他大喊一声,又急忙退了回去。 朱棣带来的那些侍卫围在了朱棣周围。 赵峰他们听到动静之后,也都赶来,围在陈松的周围。 大门被陈松从后面闩住,几人一直退到了前院当中。 “脚步声密集且稳健,隐隐约约之间还有金戈之声,来者不善!”朱棣盯着大门方向,一脸凝重。 朱棣今天带的侍卫不多,只有七个,门外的脚步声听起来,怎么着也有二三十个。 人数差距太大,若是正面对拼起来,谁知能不能拼得过。 “肯定是胡惟庸,估计他已经查出来是我害死了他的儿子。” 陈松很快反应了过来,陈松来应天府的这些时间中,只得罪了一个胡惟庸,除过他之外,陈松实在想不起来还会有谁这样做。 陈松可不觉得有人会来刺杀朱棣,在应天府刺杀朱棣,那是找死,更别说这里是朱元璋的老本营。 不是来刺杀朱棣的,那就是来刺杀自己的。陈松很快就想通了这一切。 “去后门!”陈松冷喝一声,朝着后院方向跑去。 朱棣他们紧随其后,等来到后院时,陈松看到了站在院子中,手足无措的周燕燕父女。 “你们赶紧跟我来,有强人来了!”陈松冲着周燕燕父女大喊道。 周燕燕父女急忙跑到陈松面前,跟着陈松往后门跑去。 可是,当他们刚刚来到后门时,又是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后门外也有人。 “胡惟庸啊胡惟庸,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朱棣大声喝骂,一脸凶狠。 “殿下,我们护着您出去。有我们在,定然护得殿下周全!” 朱棣的一个侍卫冲着朱棣大喊,说着就要保护着朱棣往外面跑去。 朱棣回过头看了一眼陈松,然后看向那个侍卫,呵斥道:“俺不是那样的人,俺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殿下,你莫要管我,你们冲出去就行,莫要管我!”陈松冲着朱棣大喊。 陈松有医院傍身,大不了到时候将赵峰他们带进医院。 若是朱棣不走,陈松就不能暴露医院之事,毕竟朱棣对于陈松来说是个外人,要是暴露,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峰李三娃他们和陈松不是亲戚就是老乡,再加上陈松又是周燕燕的救命恩人,他们就算知道陈松的秘密,也会替陈松保守秘密。 “殿下,你赶紧走,莫要管我们!”陈松再次催促。 “不,俺不走。” 可是朱棣说什么都不走,都要坚持留下来。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俺自有主张。”朱棣定了定神,对着自己手下的侍卫喊道:“何三、何四还有梁井,你们几个翻墙出去找救兵,剩下的人跟着俺。” 朱棣飞快的下达着命令,命令下达完毕之后,朱棣便冲着陈松大喊:“这处院子不大,咱们只能死守了,希望能坚持到救兵赶来。” 陈松一脸懊恼,虽心里不愿意,但是只能听从朱棣的安排。 朱棣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腰刀,横在身前,一脸警惕的盯着后门。 叫做梁井的那个侍卫已经翻墙出去,能不能逃走,就看他的造化了。 朱棣不是没想过翻墙出去,可是他们人这么多,目标太大,就这么翻墙出去,实在是太显眼了。 而且朱棣也不敢肯定陈松能不能翻过去。 “退守房间吧,在院子里实在危险!”陈松说着便带着朱棣朝着卧室跑去。 这处住宅当中,只有陈松的卧室是全部有砖瓦盖起来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三章:混战 “也好,只能这样做了。依托有利地形,就算打不过对面,但最起码也能抵抗一段时间!” 朱棣点点头,跟在陈松的身后,朝着卧室方向跑去。 来到卧室之后,陈松将卧室中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了房门后。 卧室是院子唯一一个全砖瓦结构,除过窗户和房门之外,其他的都是砖瓦。 只要守好房门和窗户,说不定能守得住。 朱棣拿着腰刀,站在卧室房门的后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门缝。 朱棣其他的侍卫手中也都拿着腰刀,一脸警惕的站在房门后面或者窗户后面。 陈松一手一把手术刀,站在朱棣的旁边。 陈松手中的手术刀是陈松之前从医院中取出来的,主要是看手术刀锋利,切割起东西来比较快。 至于赵峰他们,一人拿着一条板凳或者木棍,死死的围在陈松的周边。 周大和周燕燕手中也拿着木棍,缩在陈松的周围。 房间中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能听得见众人的呼吸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据脚步声,陈松能判断出来大概有五十个人左右。 房间中的气氛沉寂到了极点,陈松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面看去。 “都给我搜,陈松那小子就在这里。今天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他家门口,想必有人来找他了。 门外的马车还没有,估计找他的人还没走。 丞相大人有令,不管是谁,今天晚上,这里不留一个活口。”一个汉子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凶神恶煞。 “果然是胡惟庸,真是胆大妄为,俺实在没有想到,胡惟庸竟然胆大到这个地步!”朱棣一脸阴沉。 胡惟庸在知道他儿子是陈松害死之后,就派人盯着陈松。 今天白天,盯着陈松的那些人看到了朱棣的马车停在了陈松的家门口。 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朱棣没有带自己的仪仗,所以胡惟庸派出去的这些人不知道来人是朱棣。 胡惟庸在朱元璋那里吃瘪之后,就打算对陈松动手。 不要怀疑胡惟庸的胆子,历史上的他,也是在不经过朱元璋以及刑部的情况下,直接派人将和自己儿子的死有关的人全部杀掉。 脚步声,金戈声响彻不停。 随着不停的搜查,这些人也聚集在了卧室的外面。 整个院子都搜查了,只剩下卧室,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卧室上。 领头的看着卧室,不停的冷笑:“他们肯定在里面,来人啊,给我冲杀进去。” 领头的大手一挥,手下的人员挥舞着手中的刀就朝着卧室的房门冲去。 来到房门口,他们鼓足力气,朝着房门踹去。 一声闷响,房门没有被踹开。 陈松等人死死的顶在房门后面。 “绝对在这里面,所有人,都给我上!” 领头的眼睛一亮,带着手下人就冲了上去。 来到房门门口,这些人开始对门窗发动了进攻。 房门后有杂物以及陈松等人顶着,但是窗户距离地面过高,没有办法用东西顶,只是朱棣的侍卫守在了窗户下。 房间有两个窗户,距离房门有一段距离。 “嘭!” 其中一个窗户轰响一声,一只脚出现在窗户里面。 守在这个窗户下面的侍卫提起手中的刀,猛然往进来的那只脚砍去。 不愧是皇家侍卫使用的腰刀,只一刀,就将伸进来的这只脚砍了下来。 伴随着惨叫,鲜血往房间中飙来。 吓得房间中的周燕燕惊叫连连。 就算是赵峰他们,冷汗都出了一身,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手中的棍棒差点落在地上。 不过是寻常农民,杀猪倒是见过,哪里见过杀人啊? 这只脚落在房间中,脚的主人往后面倒去,摔落在地。 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外,朝里面跳。 还没落地,守着的侍卫朝着跳进来的人影扎去。 只听见噗嗤一声,刀尖从这人的后背冒出。 那人双眼圆瞪,惨叫连连。 侍卫眉头都没皱,抽出腰刀,再次往心脏上扎去。 这一下,跳进来的人彻底没了声息。 另一个窗户外也有人跳进来,无一例外,都被朱棣的侍卫扎死。 朱棣是朱元璋最疼爱的儿子之一,配给他的侍卫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精锐,对付这几个夯货,还是可以的。 胡惟庸搜罗来的人毕竟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和正规士兵相比,他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下去不行,短短时间之内已经有四五个人没了性命!”领头的听着耳边传来的惨叫声,不由自主的焦躁不安。 “找根柱子,将房门给我撞开!”领头的下达了命令。 话音落下,七八个手下朝着远处跑去。 也就是五六分钟的功夫,这些人扛着一根碗口粗的柱子跑了过来。 “给我撞!” 领头的指着眼前的房门,大喊道。 十几个人合抱着这根柱子,加速朝着房门跑跑去。 陈松从门缝中看到冲过来的人,大喊:“他们要撞门了,加把劲,顶住!” 陈松咬紧牙关,暗暗使劲。 朱棣等人也将肩膀顶在房门后面的物体上。 “嘭!” 一声闷响,房门开始摇摇欲坠。 但好在这一次没有被撞开。 陈松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房门,道:“恐怕房门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说话间,又是一阵闷响,震动从房门传到了陈松的肩膀上,震得陈松肩膀发麻。 “天杀的胡惟庸,你等俺出去,不将你活劈了,俺和你姓!”朱棣破口大骂。 一下,两下,三下,房门终于坚持不住了。 “快躲开,房门要塌了!” 陈松急忙拉着朱棣的肩膀往后退,朱棣的侍卫也保护着他往后退。 “轰隆!” 刚刚离开,房门应声而落。 “冲进去!” 领头的眼冒精光,大声喊道。 手下挥舞着明晃晃的刀,朝着房间涌来。 朱棣看着冲进来的人,眼底有火在燃烧。 “好胆!” 毕竟年轻气盛,朱棣大喝一声,挥舞着刀就要冲上去。 朱棣的侍卫见此,急忙护在朱棣的周围。 陈松的本事虽然没有朱棣那么大,但也不是一个软蛋。 他挥舞着手术刀,紧跟朱棣步伐。 赵峰、张铁牛和李三娃见此,虽然心里害怕,可还是拿着板凳木棍朝着前面冲去。 “噗嗤!” 朱棣一刀劈在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胸腔上,一道狭长的伤口霎时从胸膛上出现。 旁边的侍卫补上一刀,扎在此人的脖子上。 大动脉破碎时飞溅出来的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朝着朱棣喷去,朱棣稍微眯眼,防止血液进眼。 不愧是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马上皇帝,他带着自己的侍卫堵在门口,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人都涌了过来,朱棣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朱棣是人不是神,连带着朱棣的侍卫一共才五个人,五个人对付七八个十来个倒也够用,可对付四五十个,时间一长,难免吃力。 更别说陈松他们这些人连猪都没杀过。 “当!” 朱棣劈出去的刀被一个人挡住,还不待朱棣抽手,侧面劈来一刀,朝着朱棣的脖子劈去。 旁边的侍卫急忙挥出手中的刀,将这一刀荡开。 可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刀锋擦着朱棣的左肩膀划过,留下一道一尺长的伤口,血液汩汩的往外流着。 “哼!” 朱棣闷哼一声,忍着疼将眼前的人刺死,收回刀,大口的喘气。 在外面的领头人见朱棣受伤,将所有人都押了上去,甚至自己还挥舞着腰刀往前冲去。 看着冲过来的人群,朱棣眼中满是着急。 陈松也不得不朝着前面冲来,扔出一刀,插在了一人的脖子上。 “嘭嘭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密集且整齐的脚步声出现在院子中。 朱棣派出的那些人去而复返,带来了兵马。 这些兵马乃是夜间巡夜的士兵,何三他们将自己的腰牌给这些士兵看了之后,就带着他们过来。 这些士兵加入战场,战局瞬间逆转。 “噗嗤,噗嗤!” 长枪入肉声此起彼伏,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只剩下七八个人时,剩下的人扔掉手中的刀,跪地投降。 士兵的军官来到朱棣面前,正准备行礼,就看到了朱棣的伤口。 冷汗瞬间流出,这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之一啊,他受了伤,自己也落不着好啊。 “快去请郎中,快去请郎中!” 军官嘶声尖叫,声音中满是颤抖。 “不用,这里有神医!” 朱棣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陈松,笑了笑。 “殿下,我肯定将您治好!”陈松说道。 “俺相信你!”朱棣点点头,然后看向军官,“将这些人都给我死死的盯着,不要让他们死了,这账,俺慢慢的和他们算!” 朱棣转身和陈松走进了卧室。 点燃蜡烛,陈松从卧室的药箱中取出缝合伤口的针线碘酒以及装着云南白药的葫芦。 “殿下,这是保险子,可止血,您先服下!”陈松将保险子交给坐在房间中央尸体上的朱棣。 朱棣接过保险子,没有犹豫,直接仰头吞下。 随后,陈松端着一个装着针线的瓷盘来到朱棣面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四章:缝针 不得不说朱棣确实是一个硬汉,陈松一共给他封了将近三十针,他硬是没哼一声。 陈松甚至能感觉到朱棣的身体都在颤抖,可他硬是一声没哼。 缝好伤口,在上面撒上云南白药。 朱棣不知道缝针,虽然古籍中有缝针的记载,可是朱棣不知道,而且这种手术也失传了很多年。 但是,朱棣相信陈松。他觉得陈松能治好自己的母亲、丈人还有二哥,就一定能治好自己。 趁着黑夜,陈松以撒尿为借口,跑到茅房附近,来到医院,配置了一针破伤风疫苗。 陈松小心翼翼的拿着疫苗,借着黑夜的掩护重新回到朱棣旁边。 陈松让朱棣转过头去,趁众人不注意,给朱棣打了一针破伤风。 伤口的疼痛已经将朱棣疼的麻木,根本没感觉到打针的疼痛。 在陈松给朱棣处理伤口的时候,朱元璋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朱元璋批阅完奏折准备睡觉时,这个消息便传到了他这里。 知道这个消息后,朱元璋暴跳如雷。 作为好父亲的典范,这是朱元璋无法容忍的,更何况朱棣还受了伤。 朱元璋派出好几个宦官来到陈松住处,前来查看朱棣的伤情。 朱棣也知道不能让自己的父亲担心,便带着人坐上马车,赶回宫中。 看着走进御书房中的朱棣,朱元璋脸色板了下来。 “俺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多带几个侍卫,定要注意。可是你为什么就不听? 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傻?陈松固然重要,可哪里有你重要?你为什么不跑?!”朱元璋恨铁不成钢。 朱棣走到朱元璋的面前,低下了头。 “爹,孩儿没想那么多。爹说过,陈松身上的秘密可能有利于江山社稷,孩儿就想着,保下陈松就是保下了江山社稷!”朱棣认认真真的回话。 “唉!你啊,是最像俺的,俺年轻时,也似你这般鲁莽。”朱元璋长叹一声,作为最爱儿子的皇帝,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气话。 “不说这事了,快让俺看看,伤在哪了?!”朱元璋来到朱棣面前,缓缓解开朱棣伤口上的纱布。 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朱元璋面前。 “这伤口为何是如此样子?”朱元璋指着伤口,一脸担忧。 “爹,陈松用针线给孩儿把伤口缝合了,说这样好得快!”朱棣解释道。 “这样行吗?俺还是不太相信!”朱元璋有些不太相信,让御书房中的值守太监将太医找来。 虽然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是朱元璋还没有见过这种治疗方式,心里总有些担忧。 不多时,一个太医站在了御书房中。 “俺问你,伤口是不是还可以用针线缝合?”朱元璋长枪直入。 “回陛下,《千金方》、《外台秘药》中均有记载,只是此法已经失传,很久未现世!”太医回道。 “你过来看看,看看这个法子对不对!”朱元璋朝着这个太医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太医小心翼翼的来到朱棣面前,看向朱棣肩膀上的伤口。 “臣未曾见过,但想来应该不差!”太医回道。 朱元璋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黑了。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个顶个的庸医。狗屁不通,狗屁不懂,赶紧滚!”朱元璋骂道。 太医飞似的逃出了御书房。 “爹,你就放心吧,陈松的医术斐然,肯定不会害我!”朱棣安慰道。 “不说这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好好的养伤,不用再去接触陈松了。”朱元璋说道。 等朱棣走后,朱元璋的脸上满是冷霜。 如果说胡惟庸儿子强抢民女之事让朱元璋心中升腾起杀机,那么朱棣受伤之事,便让朱元璋坚定杀掉胡惟庸的决心。 胡惟庸像往常一样去上朝,不过,此时的他心里多了不少的担忧。 朱元璋让人封锁了朱棣受伤的消息,所以胡惟庸只知道自己让人刺杀陈松失败,并不知道朱棣受伤之事。 昨天晚上,胡惟庸派出去的那些杀手一个都没有回来,这足以说明事情已经失败。 胡惟庸一晚上忐忑不安,几乎没怎么睡觉,生怕这件事情不受控制。 胡惟庸想到了事情失败,可就算失败,最起码有人逃回来吧,昨晚竟然一个都没有逃回来,这实在是不正常。 若是朱元璋插手,拿在上早朝的时候,应该说明此事,或者质问呵斥,可是朱元璋什么也没说,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朱元璋没有呵斥,这更让胡惟庸心中不安,晚上回到家后,胡惟庸去了李善长家,请教李善长,可是李善长闭门不出,胡惟庸甚至连李善长的家门都没有进去。 胡惟庸无奈,只好回去。 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聚集在一起,商议着对策。 在胡惟庸家的书房中,胡惟庸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齐聚书房。 这里面有右丞相汪广洋,御史大夫陈宁以及御史中丞涂节,除过这些人之外,还有李善长的弟弟,太仆寺丞李存义。 书房中的蜡烛将书房照的通亮,胡惟庸早已将书房中的桌子搬走,摆放了几把椅子。 胡惟庸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围坐在一起。 胡惟庸的脸色很难看,整张脸黑的就像是锅底一样。 “诸位,昨日我派人袭杀陈松,可是都到现在了,我派出去的那些人依旧没有消息。恐怕事情有变!” 胡惟庸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开口说道。 “胡相,听人说,陈松手中只有三个从陕西带来的奴仆,都是庄稼汉子,他们没有道理能拦得住胡相派出去的人吧?”汪广洋皱着眉头,一脸沉闷。 胡惟庸派出人袭杀陈松之事,房间中的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问题是,我派出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回来,这不正常!”胡惟庸再次说道,脸上的担忧越来越重。 “恐怕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胡相派出的人数量不少,而且都是亡命之徒,陈松小儿根本挡不住。 今日我听人说,陈松小儿甚至还在街道上买菜,事情肯定是失败了!”御史大夫陈宁郑重的说道。 御史大夫陈宁是胡惟庸最忠心的狗腿子,可以说,陈宁现在的官职,就是胡惟庸一手提拔的。 胡惟庸让陈宁往西,他绝对不敢往东。 胡惟庸脸上的焦急逐渐变为惊惧,他说道:“咱们不能这样等下去了,咱们要是再等下去,恐怕事情有变。” “胡相,那咱们该怎么办?” 房间中的人看向胡惟庸,等候着胡惟庸的安排。 胡惟庸捻着下巴上的胡子,认真的思考起来。 好长时间之后,胡惟庸长出一口气,“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我也是被逼无奈!” 胡惟庸就好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一样,接着说道:“我现在要干一件大事,要是你们谁不敢,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胡惟庸的目光在房间中的众人身上不断的扫视着,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是眼底的威胁表露的一览无余。 房间中的人都沉默着看着胡惟庸,房间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喘气声开是出现,汗水从这些人的头上流出。 作为胡惟庸的心腹之一,房间中的这些人都知道胡惟庸说的是什么。 “你们可知前元降官封绩?!”胡惟庸环顾一周。 封绩原本是前元皇帝身边的一个官,原本应该和前元皇帝一起跑去大漠吃沙子的他因为忍受不了那样的环境,就投降了朱元璋。 对于这种降官,朱元璋虽然没杀他们,但是也不会重用。 朱元璋将扔在了西南沿海,如今还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是,胡惟庸这人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在很早之前就通过各种手段将封绩从沿海地方调到了宁夏卫,安排在了宁夏卫指挥使于琥的身边。 于琥也是胡惟庸的党羽之一,镇守宁夏卫,手中雄兵数万。 “在很早之前,我就将封绩从南边调到了宁夏卫,而封绩以前是前元皇帝身边的官员,虽然过去多年,但人脉还在。 我知道朱元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晚有一天会拿咱们这些人开刀,为了活路,我不得不考虑这些。” 胡惟庸这话刚说出口,房间中的那些人的脸色都变了。 “胡相的意思是通过封绩逃到草原?!”御史中丞涂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逃?!呵呵,我怎么能逃到大漠吃沙子呢? 朱元璋的天下,是我们这些人帮他打下来的。 没有我们这些人,就凭他朱元璋这个放牛娃,还想当皇帝?简直做梦!”胡惟庸一脸讥讽的看向皇宫方向。 “那胡相的意思是?”涂节再次问道。 “呵呵,我要和朱元璋不死不休。在我的支持下,封绩那人早已经和前元取得了联系。 我要将北边的军事防备图交给封绩,我要让前元骑兵长驱直入,直捣中原,我要让朱元璋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除此之外,我还打算让明州卫指挥使林贤出海勾结倭寇,让林贤将沿海之地的备倭兵驻守地点告诉倭寇。 甚至让林贤接触张士诚、陈友谅逃到海外的那些手下。我要让朱元璋的大明江山永无宁日,永无宁日。” 胡惟庸的脸上满是疯狂,如果不是害怕被人听到,他肯定会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一个放牛娃,还想当皇帝!呵呵呵!” 胡惟庸的眼睛充血,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他只想让朱元璋后悔,让朱元璋知道什么叫做厉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五章:胡惟庸的疯狂 房间中的这些人看着疯狂的胡惟庸,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胡惟庸一样。 以往那个体面的胡惟庸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疯狂到歇斯底里的胡惟庸。 御史中丞涂节额头上的汗水就像是下雨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流着。 他神情慌张,身体颤抖,因为紧张不停的咽着口水。 其他的人虽然惊诧胡惟庸的做法,但是要比涂节好上一些。 “我已经买通了兵马指挥司指挥,也买通了京营当中的一些军官。 一旦前元兵马冲击中原,咱们就趁乱举事,到时候,定要将朱元璋这个放牛娃从皇位上拉下去。 于琥也会协助前元骑兵,到时候关中之地也会糜烂,再加上中原,我看朱元璋怎么办! 皆时,你们都是从龙之臣。”胡惟庸脸上的疯狂越来越浓,最后,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的在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走着。 片刻之后,胡惟庸停了下来,他从书架上取下一张宣纸,平铺在椅子上。 胡惟庸右手拿着毛笔,左手扶着椅子,在宣纸上龙飞凤舞。 这是一封写给封绩的信,写完之后,胡惟庸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末尾处。 胡惟庸一手拿信一手拿毛笔,看向房间中的众人。 “将你们的名字都签上去!” 这是投名状,虽然房间中的这些人都是胡惟庸的心腹,但是胡惟庸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好,我写!” 胡惟庸最忠实的狗腿子陈宁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信上。 房间中的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信上,轮到涂节时,涂节拿着毛笔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涂节不停的咽着唾沫,毛笔尖落在纸面上,哆嗦个不停,始终无法书写。 看着涂节,胡惟庸脸色逐渐阴沉,“涂节,你今天要是不写,你就别想走出我家的大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胡惟庸冷声威胁。 涂节无法,只好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信上。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吧。” 胡惟庸收起信,面无表情的对着房间中的这些人说道。 这些人走出书房,走出胡惟庸家的大门,坐上自己的马车,往回走去。 胡惟庸将信收好,表情冷若冰霜,“朱元璋,放牛娃,等着!” 明初的应天府实行宵禁,一到晚上,禁止任何人通行。 但是,宵禁只局限于普通老百姓,至于这些当官的,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 第二天天刚亮,陈松就起床了。 他扛着一把铁锹,在院子中不停的忙活着。 之前拼杀时留下的那些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陈松不得不先将这些血迹清理干净。 “胡惟庸啊胡惟庸,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竟然这么大。可惜啊,明年你就蹦跶不起来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死!”陈松铲着地上的血迹,一边骂着胡惟庸。 又是一辆马车停在了陈松的家门口,正在清扫着门口赵峰还以为是朱棣,准备去叫陈松。 可是当马车上的人跳下马车后,赵峰茫然了,这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中年人。 “你是谁?”赵峰扛着扫把,走上前去询问。 中年人没有说自己是谁,而是询问:“这里是陈松陈神医的家吗?我找陈神医!” “原来是找我表弟看病的,你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赵峰撂下一句话,扛着扫把走了进去。 不多时,赵峰走了出来,带着中年人来到了前厅。 在前厅等了不久,陈松来到了前厅中。 刚刚看到陈松,这人就跪在了前厅中央,开始朝陈松磕头。 这一下将陈松给搞懵了,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吧,不然不至于于此! 陈松弯下腰,扶着这人的肩膀,“起来吧,不管是什么病,我都会尽力诊治,你可以放心!” “陈神医,我没病,我是找您求救命的!”中年人忽然大哭起来,泪水哗啦哗啦的流着。 陈松:“?” 没病,求我救命?这哪跟哪? 陈松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是御史中丞涂节!” 中年人正是昨天晚上在胡惟庸家的御史中丞涂节。 “你说清楚点。”陈松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涂节。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涂节正是胡惟庸的同党,最后被朱元璋一起杀了。”陈松忽然想到了历史上的胡惟庸同党当中,刚好有一个叫做涂节的御史中丞。 如果现在的朝廷没有和他同名同姓的人,那此人正是胡惟庸的同党。 “是这样的......”涂节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陈松捏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涂节。 陈松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涂节为什么要将这些话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胡惟庸是在找死,他这样做只会是死路一条,陛下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什么没见过。 这种拙劣的计谋,根本无济于事。 我不想死,我不想和他陪葬。我希望你能将我说的这些话告诉陛下。”涂节仰起头,看着陈松,苦苦哀求。 “这话你为什么不去给陛下说?为什么要让我去说?还有,我凭什么要给你去说?”陈松反问。 一听这话,涂节急了。 涂节生怕陈松不愿意帮他,泪流满面的解释着:“平日里,我和胡惟庸走的很近,陛下肯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要是我直接找陛下,陛下肯定会以为这是胡惟庸的计谋,一个不好就把我杀了。 神医不是胡惟庸的同党,甚至还将胡惟庸的儿子弄死了,和胡惟庸之间不死不休。 而且神医救治过皇后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陛下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神医不利。”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孩儿。牵连进此事,一个不好就是九族俱灭的事情,我实在是害怕啊!”涂节哭哭啼啼,希望能感动陈松。 陈松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涂节的面前。 “让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有什么好处?让我白白干活,这可不行。”陈松坐在椅子上,看着涂节。 涂节听明白了这句话,他看向陈松,眼睛中的泪水少了不少。 “只要神医能帮我,什么条件我都接受!”涂节生怕陈松反悔,火急火燎的说道。 陈松说道:“条件,我还没有想好。至于到底什么条件,以后再说吧,但是你给我记住,要是你以后敢反悔,后果你自己掂量。行了,你赶紧走吧!” “好好好,多谢神医,多谢神医,我先走了,神医莫送!” 涂节抹掉眼角的眼泪,飞似的往外面跑去。 看着涂节的背影,陈松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去找朱元璋。 太阳升到正空,午饭时间到,陈松的肚子咕咕叫唤。 陈松将这事情放到一边,现在是午饭时间,吃完饭再说。 今天陈松打算包饺子,包猪肉韭菜馅的饺子。 包饺子的这些食材,都是陈松从医院的食堂仓库弄出来的。 在厨房中,陈松站在案板前,揉着面。 周燕燕站在陈松的旁边,笑着说道:“没想到先生还会干这些活,竟然还会做饭。” “唉,我出生丧母,幼年丧父,只能自己动手了。”陈松随口说道。 陈松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周燕燕却开始抹起了眼泪。 “我还以为我够惨了,没想到先生更惨,太惨了。” 周燕燕就好像不会说话一样,说是安慰,可这味道怎么都不对。 正在灶火前忙活的周大站起,戳了戳周燕燕的胳膊,瞪了她一眼,然后急忙解释:“先生,这孩子不会说话,还请先生担待!” “嗐,没什么,我早都习惯了,都这么多年了,早都习惯了!” 陈松将手中的面揉成长条状,开始扯面剂子,扯好后,又开始擀饺子皮。 擀完饺子皮,陈松开始和馅。 整个过程,全部都是陈松一人完成,没让任何人插手。 在一个不锈钢盆中,陈松拿着一双长头筷子,搅和着里面的肉馅。 肉馅以及里面的调料都是陈松从医院食堂仓库弄的。 陈松坐在凳子上,将不锈钢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周燕燕蹲在旁边,惊讶的道:“先生,您这肉是从哪买的?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膻气,肉馅中放了这么多的油,肯定好吃。” 周燕燕不停的咽着口水,眼神中满是渴望。 周燕燕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年到头来吃不了多少肉。 陈松搅合的肉馅,比周燕燕往年一年吃的肉都要多。 赵峰他们蹲在厨房的门口,看着陈松手中的不锈钢盆,口水不停的流着。 这些人都是饕餮,只注意到不锈钢盆中的肉馅,没有注意到陈松手中的不锈钢盆,更没有注意到陈松手中的不锈钢盆有什么不同之处。 和完馅就开始包饺子,陈松包饺子的速度很快,毕竟这么多年练出来了。 没要多久,厨房内外的地面上放满了装着饺子的竹篦子。 灶台里面的火被周大生了起来,锅中的热水咕噜噜的煮着。 陈松站在锅前,左手端着一个装满饺子的竹篦子,右手拿着筷子,将饺子下锅。 锅很大,一次性能煮很多东西,陈松将所有的饺子都下了锅。 赵峰等人蹲在灶台旁边,眼巴巴的瞅着,不停的抹着流出来的口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六章:再进宫 灶台下面的火焰熊熊的烧着,锅里面煮的咕噜咕噜响。 陈松揭开锅盖,吹了吹冒出来的水蒸气。 “好了,可以吃了。赶紧拿碗来!”陈松大喊道。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赵峰他们急忙拿着碗,来到陈松的面前。 陈松从他们的手中接过碗,一个一个的打上。 饺子很多,足够这些人吃。 陈松一手端着装着饺子碗,一手端着装着醋的碟子。 坐在院子的桌子前,陈松蘸着醋,吃着饺子。 陈松给饺子中放的油很多,赵峰他们吃得满嘴流油,狼吞虎咽。 陈松的手艺没得说,香味在院子上空久久无法消散。 ...... 一辆马车从宫中使出,太监庆童坐在马车上,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冲着马夫大喊:“快点,再快点,赶紧快点。” 马夫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朝着马匹挥去。 战马的速度快上不少,朝着陈松的住处狂奔。 来到陈松的住处后,还没有等马车停稳,庆童就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陈神医,陈神医......”庆童站在大门外,拍打着大门,大声呼喊。 汗水已经将庆童的衣领打湿,脸上的焦急越来越凝重。 刚刚吃完饺子的陈松还没有把碗放下,就听到了敲门声和呼喊声。 “谁啊,这么着急?” 陈松嘀咕一声,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朝着外面走去。 陈松不觉得门外出现的人会对自己不利,要是真对自己不利,还敲个屁的门。 陈松打开房门,看着面前的庆童。 那天给马皇后治病时,陈松就看到过他。 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但是能跟在朱元璋的身旁,在宫中的地位定然不低。 “陈神医,快快快救命啊,快救命啊!”庆童一把拉住陈松的胳膊,指向皇宫方向,急促的喊道。 “怎么回事?难不成皇后娘娘又病了?”陈松有些吃惊,难不成皇后娘娘又生病了? “不是,不是皇后娘娘,是八皇子。”庆童着急的都快跳起来。 “他怎么了?得病了?你告诉我的什么病了,好让我有个准备!” 陈松明白了过来,是八皇子得病了。 “前天晚上,八皇子贪凉,睡觉时将被子踢开。 本来以为没什么事,可是今天早上,八皇子的额头异常滚烫,都开始说胡话了。”庆童急忙解释。 “都开始说胡话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我?早干什么去了?” 陈松心生不满,在陈松看来,还是朱元璋不相信自己。 要是相信自己的话,估计第一时间就来找自己了,哪里还需要等到这个时候。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吧!”庆童浑身出汗,哪里还肯再浪费时间。 “行行行,你在此处等我,我将我的药箱取来就跟着你去!” 陈松了回去,来到了药房。 在药柜的一匣子中,陈松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个瓷瓶中存放的是退烧药,氨酚黄那敏颗粒。 拿出这个药后,陈松又从旁边的匣子中取出了装着感冒灵颗粒的瓷瓶。 陈松将这两个瓷瓶装进药箱后,背着药箱朝着大门外跑去。 在经过院子时,陈松对着还没有吃完饭的赵峰等人叮嘱了几句,便跑了出去。 出门后,庆童拽着陈松的胳膊就往马车上跑。 坐上马车,马匹一声嘶鸣,往前狂奔。 虽然道路平整,但是木制车轮没有缓冲,依旧颠簸。 陈松将药箱抱在怀中,生怕一个不慎,掉落出去。 来到宫门口,已经有大汉将军在宫门外等候。 陈松出现的瞬间,大汉将军飞速的来到陈松面前,检查了违禁物品后,又带着陈松往宫中跑。 皇宫面积大,从外面跑到后宫,实在是将陈松累的够呛。 “在坤宁宫,直接去坤宁宫吧!” 庆童一把拉着陈松,一边带着陈松往坤宁宫那边跑。 刚刚来到坤宁宫外面,陈松就看到了院子中来来回回走动的朱元璋。 马皇后站在朱元璋的旁边,脸上也满是焦急。 “你可来了!” 朱元璋眼睛一亮,本来想过去,可是刚刚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陈松将朱元璋的反应看在眼中,疾步上前,“陛下,快快带我诊治病人!” “好,跟着俺来!” 朱元璋亲自带着陈松往坤宁宫中走去。 不要怀疑朱元璋对自己儿子的疼爱,历史上有人说晋王准备谋反,朱元璋不仅没对付自己的儿子,甚至还将告密者给杀了。 来到坤宁宫中,一个年仅八九岁的小男孩躺在床上。 这本来是马皇后的床,可是现在却被这个小男孩占着。 在床头,一个年龄不大的妇人拿着毛巾擦拭这男孩的脸。 这妇人正是八皇子朱梓的母亲,达定妃。 见陈松和朱元璋进来,达定妃急忙避开,同时给朱元璋行礼。 朱元璋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放在达定妃的身上,朱元璋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子。 只要不是马皇后,剩下的妃子,对于朱元璋来说,不过是工具罢了。 “快快看俺儿子怎么样了!”朱元璋催促道。 陈松将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来到朱梓面前。 陈松伸出手,放在了朱梓的额头上。 果不其然,手刚放上去,一股滚烫的感觉传了过来。 陈松暗暗说道:“估计都三十八九度,说不好都四十度了,要是再晚一点,就算治好,估计也成傻子了!” “陛下,没有找太医吗?”陈松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有些尴尬,“找了,不行,这才找你。” “别废话,就问怎么样,能不能治!”朱元璋一脸不乐意。 陈松重重的一点头,道:“能治,不难!” 陈松来到药箱前,将装着氨酚黄那敏颗粒的瓷瓶取了出来。 “陛下,这是草民秘制的退烧药,效果好的很!”陈松拔开塞子,对着朱元璋说道。 “别废话,赶紧给俺儿子治病!”朱元璋看着还在墨迹的陈松,真想给他一脚。 陈松不再废话,喊道:“找温水来,这药要用温水化开。” 站在朱元璋旁边的庆童飞一般的跑了出去,五六分钟后,端着一碗温水跑了进来。 速度很快,但是碗中的温水一点都没撒,看起来是个有本事的人。 陈松从庆童手中接过那碗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将瓷瓶中的氨酚黄那敏颗粒往里面倒了一些。 陈松把握的很好,没有倒多也没有倒少。 “陛下,可以了,只要喝下这药,就不会再烫了!”陈松指了指桌子上的药,对着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看了看药,再看了看陈松,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松无奈,端起药喝了一口。 朱元璋眉头微皱,对陈松这样直接端着药喝有些不满。 但见陈松已经喝下一口,也不好再说什么。 “伺候俺儿子喝下!”朱元璋发话了。 达定妃赶忙从陈松手中接过药,让朱梓喝下。 “现在就好好休息,两刻钟的时间就差不多了!”陈松说道。 朱元璋不置可否,只留下了达定妃一个人,带着其他人走了出来。 陈松背着药箱,跟在朱元璋的身后,走出了坤宁宫。 朱元璋站在坤宁宫的院子中,静静的看着坤宁宫。 陈松站在朱元璋不远处,但也和朱元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良久之后,朱元璋转过身子,看向陈松,问出了自己心中非常想问的话,“为什么你的那些药花花绿绿的?上次的药丸且不说,这次的药粉也是这样。 俺活了这么多年,也喝过不少的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药!” 陈松缩了缩脖子,这可让你问着了。 陈松砸吧着嘴,想着该如何给朱元璋解释。 可还没等陈松开口解释,朱元璋便放弃了。 “算了,俺也不问了。只要这药有效就好!” 两刻钟后,达定妃一脸高兴的跑了出来。 她来到朱元璋面前,兴冲冲的对着朱元璋喊道:“陛下,已经醒了,额头也不烫了!” “好好好!” 朱元璋连叫三声好,大踏步朝着坤宁宫走去。 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的朱梓看着朱元璋,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哎!” 朱元璋一脸堆笑,急忙应答。 安慰了几句,朱元璋带着所有人走了出来。 朱元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达定妃,冷冰冰的道:“俺告诉你,幸亏这次没事,要是有事,俺饶不了你。 现在带着梓儿回去,要是再有下次,看俺收不收拾你!” 在皇帝的眼中,尤其是朱元璋这种人,妃子根本就没有儿子重要。 马皇后站在朱元璋旁边劝慰:“重八,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说这些话干啥?不是有陈松吗?没事的!” “要不是俺妹子替你求情,你看俺打不打你! 还不快谢过俺妹子!”朱元璋冷声道。 达定妃一脸慌张,急忙向朱元璋和马皇后告谢,“谢过陛下,谢过皇后!” “行了,赶紧走吧!”朱元璋冲着达定妃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不多会,七八个太监抬着一张床铺走出了坤宁宫,朱梓躺在床上。 这床乃是达定妃过来时带着的。 等达定妃带着朱梓远去,朱元璋和马皇后朝着陈松这边走来。 直到这时,陈松才发现,马皇后还带着一个长相秀丽、异常美丽的女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七章:开个医馆 女孩年龄和陈松差不多大,她看到陈松看向她时,冲着陈松甜甜的一笑,然后躲在了马皇后的身后。 陈松冲着那少女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 虽然短暂,但依旧被朱元璋尽收眼底。 朱元璋看了看陈松,又看了看那少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陛下,这是草民配制的药。虽然八皇子已经退烧,但是身子骨还没有好彻底,必须再喝一段时间的药。”陈松手中拿着装着感冒灵颗粒的瓷瓶,解释道:“这里面的药每次喝的时候,取出一勺就行,不要太多! 对了,燕王殿下的伤还没有好,过几天还要拆线换药!” “俺就收下了。”朱元璋从陈松手中接过瓷瓶。 “庆童,将他送出去吧!”朱元璋指了指陈松,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庆童说道。 庆童站了出来,来到陈松的面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陈神医,请!” 陈松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 “陛下,草民有一件事情要说,事关重大,不吐不快!”陈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朱元璋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有问题,急忙追问:“是不是俺儿子的事?” 陈松摇摇头,道:“不是,陛下,这里不适合说话,这件事情异常重要!” 朱元璋见陈松如此郑重,便道:“去御书房吧!” 陈松跟着朱元璋来到了御书房,朱元璋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陈松,问道:“什么事情?竟然如此郑重。” 其实,朱元璋并不太相信陈松能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陈松不过是一个来应天府没多久的郎中罢了。 陈松看了看四周的值守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还请屏退左右!” 朱元璋冲着御书房中的值守太监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待所有太监都出去后,朱元璋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道:“不知道什么事情,竟然如此小心?该不是来告左丞相的状吧?” 朱元璋打趣的问道。 陈松脸色凝重,说道:“陛下,和左丞相有关,但不是告他的状。” “那是因为什么?”朱元璋身子前倾,云淡风轻的问道。 陈松没有犹豫,直言而出:“陛下,胡惟庸要造反!” 朱元璋脸上的云淡风轻瞬间消失,阴沉取而代之,紧接着便是杀气毕露,最后,又化为了平静。 “你可知诽谤当朝丞相是什么罪吗?”朱元璋冷声冷气的说道。 朱元璋不认为刚来应天府没多久,连应天府城都没有逛遍的陈松会知道这样的秘辛。 “草民不知,但是草民此言,绝非空穴来风......”陈松将今天涂节找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着陈松的声音,脸色越来越冷。 虽然没有发火,但是陈松能明确的感受到,御书房中的温度越来越冷。 陈松说罢,朱元璋问道:“涂节为什么要将这种秘辛告诉你? 据俺所知,涂节和你并不相识。他为什要找你?为什要让你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俺?他为什么不来?” 朱元璋的脸色很冷,就那样冷冰冰的盯着陈松。 “他说他害怕陛下当场将他杀了......”陈松将涂节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朱元璋没有接话,沉默了下来。 整个御书房死寂沉沉,陈松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朱元璋的眼神在陈松身上不停的扫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朱元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以走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 陈松拱拱手,推出了御书房。 走出御书房后,陈松长出一口气,直到这时,陈松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离开皇宫,庆童又赶着马车,将陈松送回了住处。 回家之后,陈松洗了一个澡,然后待在了书房中,思考着事情。 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陈松的面前,那就是金钱。 陈松离家时带出来的那些钱,基本上已经不剩多少。 虽然陈松给马皇后和八皇子看过病,但是朱元璋没有支付药费。 朱樉将这处院子送给了陈松,但这是不动产,吃不了喝不了。 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坐吃山空啊,得想个营生来做。 陈松身负医院,当然是开医馆来的方便。 说干就干,陈松急忙取来一张宣纸,开始书写自己的规划。 不长时间,陈松就将规划书写完毕。 规划定的很好,可一个现实的问题出现在陈松的面前,那就是没钱。 给徐达看病的时候,徐达支付了药费,但是陈松不敢肯定这些药费够不够在这里开个医馆。 自古京城居大不易,不光是后世,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 朱樉给陈松的这处院子位于通济门附近,距离皇宫不远,地理位置也不错,但唯一的坏处就是这处院子没有在大街上,尽管地段好,但是位置不好。 而且,这处院子修建之初,就没有按照商铺的模式修建,就算用这处院子充当医馆,也是不行。 “看来只能去街上租一处商铺了,希望这里的租金便宜一点吧!”陈松看着面前的规划,喃喃说道。 陈松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只能明天再去了。 入夜,陈松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觉。 陈松回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不是经常掐自己的大腿,陈松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夜色很深了,陈松还是睡不着。 他披着外衣走出了卧室,坐在卧室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夜空。 没有光污染的现在,天上的星辰异常明亮。 马上就是马皇后的寿辰了,天上的月亮也一天比一天圆。 马皇后的寿辰是农历七月十八,算算日子,也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 “史书上记录的果然不假,老朱实在是抠门。 给他媳妇孩子看病,什么都没给,这处院子还是朱樉给的。 算算时间,老朱也应该对胡惟庸动手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陈松一脸感慨。 已经是三更天了,朱元璋还没有睡觉。 他坐在御书房中,借着桌子上的烛火看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朱元璋派出去核查陈松身份的毛骧站在朱元璋的旁边。 朱元璋看完手中的册子,长出一口气,“看来这个陈松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俺有一事不明。 根据调查结果来看,这个陈松没有出过家乡,那为什么会这么多的东西? 医术且不说,家传的东西。可是步兵对付骑兵这件事情他又怎么知道?还有那首气势磅礴的词,又是谁教的呢?他可连功名都没有啊! 难道天底下真的有生而知之的人?” 朱元璋看着桌子上的蜡烛,静静的发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啊!”朱元璋一脸茫然,幽幽的说道。 “对了!”朱元璋转过身子,看向毛骧,“俺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这几日,你给我死死的盯着胡惟庸,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每天的情况都必须向俺汇报,不可耽搁一日!” 朱元璋的眼睛中有杀气流动,毛骧冲着朱元璋拱拱手,掷地有声的道:“臣领旨!” ...... 日上三竿,陈松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 最晚睡得太晚,陈松实在困倦。 洗漱,吃饭,陈松穿着青衣走出了家门。 尽管陈松已经救治了马皇后和朱梓,但现在依旧身无官职,只能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不然就是逾制。 看着自己身上毫无亮点的衣服,陈松只能骂骂这个该死的世道。 陈松带着自己的表哥和赵铁牛在街上晃荡。 至于李三娃,这小子这几天和周燕燕眉来眼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办喜事了。 虽穿着普通,但一张清秀的脸庞,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普遍营养不良的古代,长相能说明很多事情。 陈松所在的街道叫做通济门大街,位于皇城的西边,由北到南,一眼望不到边。 在北边,和西皇城根大街相连。 整条街道接为一体,全部由青石板铺成,街道上的行人衣着要比其他地方好上不知道多少。 能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 陈松的一双手放在脑后,悠闲的走在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商铺甚多,洪武初年,朱元璋往应天府迁移了大量的商人,这些商人也促进了应天府的繁华。 可是,陈松都将整条街道走了一个遍,也没发现哪家商铺出租。 无奈之下,陈松只好回家。 不像之前,今天陈松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在大街上,毫无顾忌。 行至中午,陈松来到了一家面馆门口。 在江南鱼米之乡,一个面馆属实少见。 正是饭时,吃面食长大的陈松带着赵峰和张铁牛他们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陈松就愣在了面馆门口。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面馆中央的桌子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蒜,一口面一口蒜的吃着。 陈松看到这人,急忙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好巧不巧,在转身的时候,这人刚好看到陈松。 “怎么,看到俺就要跑?俺是吃人的怪物吗?有那么怕吗?” 听着身后响起的声音,陈松一脸无奈的转过头,换上笑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章:宋濂 叫住陈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元璋。 也就是朱元璋才能如此接地气,后世之君,有哪个像朱元璋这样,愿意吃这种饭食? 陈松笑呵呵的来到朱元璋的面前,正准备喊陛下,朱元璋便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来,做俺旁边!”朱元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凳子。 虽然诧异朱元璋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陈松还是不得不坐在朱元璋的旁边。 “吃面?”朱元璋问道。 “关中人就喜欢吃面,肯定吃面啊!”陈松说道。 “原来如此,俺是淮右子弟,没去过关中,不太知道关中的习俗!”朱元璋咽下一口面,说道。 陈松解释道:“关中人以面食为主,风俗习惯和江南大相庭径。” “告诉老板,再来一碗面,就按照俺吃的这个来!对了,顺便再来几头蒜!”朱元璋侧过身子,对着坐在旁边座位上的侍卫说道。 侍卫站起身来,急忙去做朱元璋安排下来的事情。 “你今天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朱元璋随口问道。 陈松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我准备开个医馆,京城居大不易,快没钱了,得想办法活下去!” 朱元璋停下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松,“你这话里有话啊?是不是嫌弃俺之前没给你开药费?” 陈松压低声音,“这怎么能?能给陛下看病,乃是我的福分,哪里还要什么药费?” “得得得,打住,打住!”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像朝中那些酸儒一样,嘴里没一句实话,油滑的厉害。 嫌弃俺没有给你药费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有个啥意思?俺会差了你的药费?” 陈松缩缩脖子,道:“不是这个意思!” 朱元璋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什么不是这个意思。 俺记得你住在通济门附近,以前老二买的那套院子中。 距离你家不远的街道上有一栋小楼,那是俺打算留给老四的,既然你要开医馆,那就给你吧。 至于老四,以后再说吧。对了,俺可要告诉你,虽然你医术高超,但是你如果看病的时候,向普通老百姓漫天要价,俺可饶不了你!” 陈松眨巴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朱元璋,“那要是那些勋贵文武呢?” 朱元璋一脸无所谓,“随你,你能从这些人手中抠出来多少钱是你的本事,俺不管!” 朱元璋出身低微,最为痛恨贪官污吏,虽然如今朝中的那些勋贵文武都和朱元璋有关系,但潜意识作祟,朱元璋对这些人还是有些成见。 “多谢陛下!” 说话间,店小二端着一碗面来到了陈松的桌子旁。 “行了,俺吃好了。待会会有人找你,先走了!” 朱元璋从怀中取出几枚铜板,放在桌子上。 “掌柜的,收钱了!”朱元璋冲着柜台方向大喊。 掌柜的从柜台中走出,来到了桌子前。 朱元璋指了指陈松,又指了指自己,“一起算账!” 掌柜拿起铜板,仔细一点,笑道:“不多不少,刚刚好!” “慢慢吃吧,看看金陵的面和你们那里的面有什么不同!”朱元璋拍了拍陈松的肩膀,走出了面馆。 看着朱元璋的背影,陈松小声说道:“这样也还不错,最起码不用自己找了!” 陈松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坐在旁边桌子上的张铁牛和赵峰他们端着碗来到陈松这张桌子上。 赵峰看了看朱元璋离开的方向,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陈松压低声音,凑到两人面前,说道:“他就是当今皇帝!” “什么?!” 赵峰直接惊叫出声来,吓了周围食客一跳,都看向了赵峰。 “小声点,别一惊一乍的!”陈松皱眉道。 赵峰连忙压低声音,问道:“不是说皇帝都是穿着黄金做的衣服,出门都是八抬大轿,吃饭都是美人喂的吗? 我看他和普通人没啥区别啊,你不说我还以为就是普通人呢!” 陈松咽下一口面,说道:“道听途说来的都是假的,眼见才是真!” 赵峰眼巴巴的看着朱元璋消失的方向,一脸兴奋,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遇见皇帝。 要是村子里的那些人知道,估计能羡慕死他们。 皇帝可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今天沾的福气,可真不少。” 张铁牛和赵峰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说着祖坟冒青烟的话。 陈松看了他俩一眼,摇摇头开始吃饭。 在民智未开的时代,皇帝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就像是神仙一往。 吃完饭,陈松带着赵峰和张铁牛回家了。 不用费尽心思找商铺,陈松也懒得在大街上到处乱转。 回到家不久,朱元璋派出来的人就来了。 陈松再次带着赵峰和张铁牛,跟着朱元璋派来的人。 在距离陈松住处不远的街道上,朱元璋派来的人带着陈松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前面。 虽然只是三层,但是在周围的建筑中,已经算很高了。 “就是这里,这是钥匙、房契和地契,收好了!”朱元璋派出来的人从怀中取出这些东西,放在了陈松的手上。 取出这些东西之后,这人也完成了任务,直接离开。 看着那人逐渐消失的背影,陈松收回目光。 “走,进去瞅瞅!”陈松拿着钥匙,大踏步的往小楼走去。 跟在陈松身后的赵峰一脸羡慕,“这么高的楼,真好,真好啊。 要是村里人知道表弟手中有这么好的地方,估计要羡慕死他们!” 走进小楼,一股清漆味扑面而来。 显然,这栋小楼刚刚建成没多久。 小楼一楼面积不小,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个平方。 在一楼转了一会儿,陈松上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不同,是由大大小小的房间组成。 三楼也是由大大小小的房间组成,只不过比二楼的房间少,靠着街道的一面,是一个大厅。 这个小楼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也很大,里面有大大小小七八间房子。 不愧是朱元璋给朱棣留的,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建筑规模,都要比其他的建筑好上很多。 陈松站在三楼的大厅边,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不错,不错。”陈松一脸笑容。 “这几天找些人过来,将这里休整休整,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据点了!”陈松拍打着胳膊下的栏杆,颇为轻松。 在这里待了没多长时间,陈松走下了楼,锁上大门。 刚往前走了没两步,一个头发皆白的老头出现在了陈松的面前。 “敢问可是陈松神医?”老头好像认识陈松,直接开口询问。 陈松有些疑惑,此人陈松根本就不认识。 “在下正是陈松,神医之名不敢当,不过是会点皮毛医术罢了!”陈松回道。 老头下巴上的胡子都白了,他捋着下巴上的胡子,露出了笑容。 “不错,不错,虽年少有功,但能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啊!”老头一脸欢喜。 “敢问先生是谁?我们可曾认识?!”陈松一头雾水。 老头道:“老夫姓宋名濂,受陛下抬爱,做过几年翰林院学士!” “是他!” 老头刚刚说出自己的名字,陈松瞬间就想了起来。 在初中时,陈松学过一篇他写的文章——《送东阳马生序》,这篇文章陈松背的滚瓜烂熟,对作者宋濂也很熟悉。 “原来是宋先生!”陈松拱手行礼。 虽然李善长的功劳位居开国文臣之首,但如果论起写文章以及知识储备,整个明初,无人能比得上宋濂。 就连刘基刘伯温都不止一次的夸赞过宋濂,说他当今文章第一。 宋濂乃是一代大儒,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儒,不是其他那些酸儒能比的。 在朱元璋的安排下,宋濂不仅是太子朱标的老师,还是朝臣的老师,不止一次给朝臣讲课。 宋濂对朱元璋的帮助也很大,功劳也不小。 “你知道老夫?”宋濂有些疑惑,他觉得陈松是从乡下来的,怎么会知道自己? 陈松一脸感慨的说道:“宋先生之名,晚辈怎能不知? 一篇《送东阳马生序》,读起来让晚辈湿了眼眶,不仅感叹先生求学之苦!” 宋濂有些诧异,“此文写于今年年中,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京城尚且不曾广为流传,你在何处读过?” 陈松:“……” “宋先生,您的这篇文章我确实读过,至于在何处,我已经记不清了。” 陈松生怕宋濂不相信,急忙朗读起来,“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陈松将自己记忆当中的《送东阳马生序》背了一遍,幸亏陈松还记得,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宋濂看着背诵《送东阳马生序》的陈松,一脸满意的点头。 见陈松能流利的背诵,宋濂也不再追究。 读完之后,陈松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不知先生今日来是找我还是无意遇见?!” “老夫是特意来找你,刚才老夫去拜见了太子殿下,听太子殿下提起你,所以就想来见见你! 你在这个地方还是太子告诉老夫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章:千秋节 听着宋濂的话,陈松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朱元璋已经将这个事情告诉他的大儿子朱标。 也是,作为朱元璋最疼爱的儿子,很多事情朱标都知道。 “不知先生找我所谓何事啊?”陈松问道。 宋濂没有直说,而是环视四周,说道:“换个地方谈?” “如若先生不嫌弃,不如来我家吧?距离这里也不远!”陈松说道。 “那好,那就去你家吧!”宋濂回道。 陈松带着宋濂朝着家里走去。 宋濂已经六十有余,在古代已经算得上长寿,但他步履稳健,不像这个年龄的人。 宋濂的家人本来要陪着宋濂,可是被宋濂拒绝了。 按照他的意思,人的命都是有定数的,该死就死,该活就活,大可不必事事小心。 回到家,陈松带着宋濂来到了大厅。 毕竟是长辈,所以陈松还是安排宋濂坐在了主位上。 “让周燕燕赶紧上茶!”陈松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赵峰说道。 赵峰走出大厅,不久,周燕燕端着茶来到了大厅。 茶放在了宋濂旁边的桌子上,宋濂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茶不是好茶,是陈松前几天在街道上瞎买的。 宋濂没有任何不满,喝的有滋有味。 “听太子殿下说,你对朝局有着独特的见解?”宋濂放下手中的茶杯,幽幽询问。 陈松道:“不敢当,只是当初在燕王殿下面前胡言乱语了几句!” 陈松心里明白,自己当初在朱棣面前说的那些话朱元璋肯定知道了,朱元璋知道,朱标也就知道了。 “我听太子殿下提起过,老夫不善兵事,但追随陛下这么多年,也略知一二。 你说的那个办法,确实不错。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听听你对于其他方面的见解!”宋濂捋着下巴上的胡子,问道。 陈松看着宋濂,心里琢磨起来。 “这话不是他问吧?估计又是朱元璋指使的,看来还在试探我! 行,既然你们试探我,那我给你憋个大的!” 陈松可不觉得宋濂会莫名其妙的问自己这些问题。 “不知先生想听什么方面的见解?”陈松询问。 宋濂想了想,说道:“今日陛下赐你一处宅院,听闻你要开医馆。 今日我看了看,你那处地方周围,商铺众多,我想问你,你对士农工商中的商是如何看的?” 陈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 宋濂也没有追问,静静的等待着。 一刻钟后,陈松开腔:“自古以来,商贾皆为贱籍。我认为,此法不可取!” “这是为何?商贾不事生产,皆是投机取巧之辈,为何不能沦为贱籍?”宋濂反问。 作为根正苗红的读书人,宋濂自然瞧不起商人。 陈松缓声道:“先生,应天府乃我朝京师,全国货物齐聚京城。 我且问先生,若是没有商贾,仅凭着官府的力量,可否将全天下物资送到京城?” 宋濂摇摇头,“不能,就算能,定要花费大量银钱!” “商贾虽然不事生产,但是起到运输货物的作用。 天下这么大,仅凭着官府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将货物运输天下。 我朝在洪武三年实行开中法,以盐引为利,诱使商人运输粮草至塞外边疆。 若是没了商人,这军粮该如何运输? …… 在我看来,商人是整个天下间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陈松抑扬顿挫,侃侃而谈。 宋濂听着陈松的声音,时而沉思,时而皱眉。 “你的意思是,朝廷要优待商人?”宋濂反问。 “不不不!”陈松摇头。 宋濂迷茫了,一会说商人重要,一会又说不应该优待商人,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我认为,朝廷三十税一之策,实属不行!”陈松的声音很洪亮,听的宋濂心头一震。 宋濂皱眉询问:“这是陛下钦定的政策,如何不行?” “诚然,这世间少不得商人,但对商人不能报太大的希望。三十税一之法,实在太低! 洪武初年,规定书籍笔墨农具,……,舟车丝布之类免税。 并裁撤税课司局三百余处,精简各种税目。 农税可以精简,但商税万万不可。 在我看来,商税应该要再高一点……” …… 在去东宫的路上,宋濂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陈松说的那些话。 在东宫的书房中,宋濂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朱标,将今天陈松说的那些话全都重复了一遍。 朱标和他的老师宋濂一样,也都是眉头紧皱,想不明白陈松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师,我先差人送您回去,天色已晚!”朱标看了看窗外暗下来的天空,对着宋濂说道。 宋濂朝着朱标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太子殿下,老臣告退!” 朱标安排了一辆马车,送宋濂回家。 安排好宋濂之后,朱标起身,往御书房走去。 大抵朱元璋是历史上最喜欢待在御书房的皇帝,朱标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朱元璋在哪里。 来到御书房,朱元璋果然在。 朱元璋见朱标进来,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问道:“可是宋濂回来了?” 朱标来到朱元璋的面前,“爹,老师已经走了。他今天询问了陈松商人之事,可是,陈松说的那些,我实在不明白!”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朱元璋来了兴趣,坐直身子,“讲下去!” “爹,事情是这样的……”朱标将宋濂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着朱标说的话,也很懵。 “一会说商人重要,一会又说商人不重要,啥哪跟哪?俺都被陈松绕糊涂了。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俺还以为他是故意装深沉!”朱元璋一脸无奈。 “行了,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 天还没有大亮,陈松就起床。 今天要招人装修小楼,要起早点招人。 陈松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去招人,只好先带着赵峰他们提前出门。 通济门大街陈松转过好几次,这里没有工匠,所以陈松只能去更远一点的地方。 明朝的工匠有三个分类:民匠,匠户,军匠。 民匠就是民间的普通工匠,这类属于户部管辖,自由度比较高,对于身份的限制不算高。 匠户属于工部管辖,对这类的管辖就比较严格。 按照朱元璋的想法,匠户的子孙后代就只能世世代代为匠。 军匠虽然带个匠字,但属于军籍,归五军都督府或者兵部管辖。 在通济门大街西边有四条街,分别是西安门头条街、西安门二条街、西安门三条街以及西安门四条街。 在这之间有两个坊间,分别是復呈坊和馀慶坊。 虽然这里距离皇宫比较近,但是这里面依旧有很多民间匠人。 陈松很快就在这里找到了装修的匠人。 明初的物价比较低,陈松在打听了物价以及人工价后,给这些工人开出了不错的工钱。 反正有朱元璋的那句话,以后从那些勋贵文武身上再赚钱就是了。 陈松带着那些匠人来到了自己的小楼那里,指挥着这些匠人装修。 装修图纸是陈松自己画的,陈松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装修。 明朝的木工乃是一绝,虽然洪武年间的木匠没有后面的精湛,但也不容小觑,经过三四天的装修,小楼已经大变样。 门口有两块木质楹联,上书“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陈松非常想再弄一块横批,上书“勋贵处外”。 在陈松装修自己的小楼时,马皇后的寿辰已经来临。 洪武年间七月十八日乃是千秋节,是朱元璋的媳妇马皇后的寿辰。 这天早上,陈松躺在床上睡懒觉。 马皇后的节日和陈松有啥关系? 可是,陈松的这个懒觉注定睡不安稳。 太阳刚刚升出地平线,朱棣就出现在陈松家的院子里。 朱棣也不管那些,直接站在陈松的卧室外面大喊:“赶紧起床了,今天乃是俺娘的寿辰,赶紧起床了!” 陈松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极其不情愿的睁开双眼。 “真是服了,你娘过寿又不是我娘过寿!”陈松抱怨几句,开始穿衣。 走出卧室,便看到朱棣那面带笑容的脸。 “今日俺爹俺娘要在谨身殿接受群臣朝拜,你也要去,赶紧的!”朱棣笑呵呵的说道。 陈松一愣,“我又不是官,我去干什么?” “俺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你之所以能去,是俺求来的。 俺给你拿了一身青色公服,你赶紧换上,莫要误了吉时。”朱棣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侍卫,这人手中捧着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着的正是明朝公服。 凡汉家王朝,公服的大抵形制基本没什么差别。 明承宋制,公服和宋朝的差不多,也就是细节处有些不同。 公服主要在各种典礼或者大型集会时穿着。 至于明朝那令人熟知的补子官服,还要等到洪武二十四年才能出现。这种补服叫做常服,是官员坐班时的穿着。 朝服和唐宋差距不大,但是繁琐复杂,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大朝会或者上朝时才穿。 凡汉家王朝,这些规矩都是要讲的,不能有半分逾制。 陈松从朱棣侍卫手中接过公服,拿进卧室更换。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陈松穿着公服走了出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保命丹 不得不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朱棣拿来的这件公服非常合身,穿着公服的陈松,看上去更干练更精神。 陈松穿着公服,头戴官帽,站在朱棣的面前,“怎么样?好看吗?” 朱棣笑道:“俺要是女人,肯定要嫁给你,好看,好看啊。 唇红齿白,真一个小郎君!” 朱棣竖起大拇指,一脸的笑容。 陈松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女人,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不说这话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过几天要给你拆线,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朱棣说道:“差不多已经全部长住了,就是伤口有些痒。 你这个药效果还真的不错,竟然能让伤口愈合的这么快。” “伤口痒证明伤口在长肉,很正常!” 陈松说着便撩起衣摆,朝着门外走去。 公服宽大气派,但在炎热的盛夏,陈松穿了没多久,汗水就已经打湿了衣领。 “走吧,先去皇宫。待会俺也要换衣服,穿亲王服饰!” 来到外面,朱棣蹬上马车,冲着陈松招招手。 陈松蹬上马车,和朱棣坐在马车中。 马车的车窗打开,一阵凉风从车窗中吹进来,吹在陈松的脸上,凉飕飕的。 “对了,你有没有给俺娘准备寿辰礼物?!”朱棣忽然发问。 陈松右手伸进袖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纸盒。 “有,就这个!”陈松将手中的纸盒拿到朱棣面前。 朱棣看着陈松手中这个纸盒,有些不情愿的道:“俺娘好歹也是皇后,也不说让你送什么好东西,你最起码也应该拿一些说得过去的东西。 你这一个纸盒,实在是,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陈松没有解释,打开纸盒,从里面取出一枚用油蜡纸包裹住的蜡丸。 陈松拿起这枚蜡丸,解释道:“此物名为安宫牛黄丸,又名保命丹。 可治热病,邪入心包,高热惊厥,神昏谵语,中风昏厥,小儿惊厥…… 垂死之人服下,亦能延命几个时辰。” 这是陈松趁着换衣服时,从医院中取出来的。 朱棣的脸色开始变化,从不屑变成了震惊。 他呆呆的看着陈松手中的这枚安宫牛黄丸,惊诧的道:“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照你这么说,此物岂不是仙丹了?! 效果这么好的药,包装怎么这么随便?一个纸盒,怎么能配得上它的身份!” 陈松解释道:“殿下,此物不是仙丹,但是堪比仙丹。 只是我手中这枚安宫牛黄丸成色有些差,正儿八经的安宫牛黄丸需要犀牛角,可是犀牛角太贵,我又没有办法弄到,所以只能用水牛角代替!” 后世一枚正儿八经的安宫牛黄丸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几万块十几万块一枚乃是常事。 只不过犀牛角乃是禁品,所以只能用水牛角代替,这样一来,药效天差地别。 卖的那么贵的安宫牛黄丸基本上都是有犀牛角的。 “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你要多少犀牛角,俺给你弄多少。 用水牛角代替,实在是有些太那啥了!”朱棣急了,好说不说,也是给自己娘的东西,不能太差。 “你也没问啊,再说了,水牛角也不差多少。这样吧,以后我给你补上行不?到时候我多整几个,给你弄几个好的!”陈松见朱棣如此,只好这样说。 陈松出身中医世家,制造药丸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要有原材料,安宫牛黄丸也可以制造出来。 朱棣见陈松这样说,只好同意下来。 “水牛角和犀牛角的差距不大吗?”朱棣追问。 “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但总归没有犀牛角好! 药效虽然没有犀牛角的强,但治疗效果都是一样。”陈松如实相告。 “那就好,只要差不多就行。不过,你这纸盒实在是配不上如此神药。 待会,我让人整一个好看的盒子。”朱棣说道。 马车徐徐前行,来到了皇宫中。 朱棣带着陈松来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朱棣已经成年,按理说应该搬出去主,可是尚未就藩,所以就暂时住在宫中。 朱棣回宫后,换上衣服,又让人找来一个锦盒,将安宫牛黄丸装在里面。 做好这些事情之后,朱棣带着陈松朝着谨身殿走去。 来到谨身殿外面院子的大门外,已经有大量官员等候。 国人自古喜欢热闹,朱元璋也是一样。 这些官员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 在大门口,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大汉将军,他们也会检查每个官员携带的礼物。 朱棣是亲王,当然不用像其他官员那样需要排队,直接带着陈松插队,提前进入了谨身殿外面的院子里。 朝拜还没有开始,已经进来的官员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 根据身份地位的高低,这些官员所处的位置也不同。 亲王处在最前面,接下来便是国公侯爷伯爷等勋贵,然后便是满朝文武按照品级高低排列。 陈松身上的公服乃是五到七品官员的服饰,如果没有朱棣的话,只能站在队伍末尾。 可是有朱棣存在,直接来到了队伍最前面。 前面的空间可要比后面的大,朱棣带着陈松来到前面后,对着陈松说道:“估摸着时间,俺爹俺娘也快到了。 到时候俺这些兄弟们要先去拜见,俺先过去准备了,你就待在这里吧。拜见完毕之后,俺再来找你。” 朱棣留下一句话,朝着谨身殿的大门口走去。 陈松顺着朱棣的背影看去,只见朱棣的那些兄弟已经站在了大殿外面,朱标作为代表处在最前面。 陈松收回目光,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人全都是陌生的脸庞。 这些勋贵也静静的打量着陈松,他们非常好奇陈松的身份。 一个穿着青色公服的年轻人竟然能站在这里,而且还是被燕王殿下带过来的,不让人好奇都不行。 陈松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没有任何不适。 “你们这些人,早晚有求到我的时候。” 在陈松胡思乱想之间,几个人影朝着这边挤来。 为首的便是当朝武将之首,魏国公徐达。 “哈哈,小神医,好久不见啊!”徐达一脸笑容冲着陈松打招呼。 陈松冲着徐达拱拱手,道:“见过魏国公!” “哈哈,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徐达大大咧咧,然后冲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人道:“这就是我说的小神医陈松!” 然后又看向陈松,“这位是信国公汤和!” “见过信国公!”陈松朝着汤和拱拱手。 令陈松意想不到的是,汤和竟然给自己回礼了。 只见汤和朝着陈松拱拱手,一脸笑容,“久仰神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敢当,不敢当!”陈松一脸谦虚。 周围人的目光都放在这里,这些勋贵实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仅和燕王认识,还和当朝功劳最大的勋贵认识。 “不知这次小神医给皇后娘娘的贺礼是什么?小神医出手肯定不凡,不如拿出来让我们瞅瞅?”徐达开口说道。 徐达这话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 陈松也不拒绝,从怀中取出那枚包装精美的安宫牛黄丸。 徐达和汤和死死的盯着陈松手中的安宫牛黄丸,脸上满是迟疑。 “此物巴掌大小,置于锦盒中,莫非是什么灵丹妙药?”徐达率先反应过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灵丹妙药不敢说,此物名为安宫牛黄丸,又称保命丹。 可治热病,邪入心包,高热惊厥,神昏谵语,中风昏迷……”陈松再次解释。 徐达和汤和两人的目光变了,他们看向陈松手中的安宫牛黄丸,眼神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火热。 “此物若真如小神医所说,那可是千金不换的东西,这可是多了一条命啊,真乃仙丹神丹!” 徐达一脸火热,眼神中满是向往。 别人不相信陈松,徐达可是相信。 汤和也和徐达差不多,他们这些勋贵,最希望的也不过是寿命长久,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诱惑。 “呵呵,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一道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绯色公服的中年人出现在徐达汤和身后。 他便是当朝左丞相胡惟庸,他看向陈松的眼神当中,满是愤怒,恨不得将陈松生吞活剥。 “不知哪里跑来的乡野莽夫,靠着装神弄鬼的把戏,竟然也能穿上青色官袍?不过是沐猴而冠!”胡惟庸极尽嘲讽。 “敢问阁下是谁?!”陈松没见过胡惟庸,便问道。 徐达冲着陈松道:“这位便是大权在握、权倾朝野、声名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左丞相,胡定远!” 胡惟庸是濠州定远人士,徐达叫他胡定远也没什么问题。 陈松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人是谁,陈松收起锦盒,看向胡惟庸,丝毫不让。 仿佛在说,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 徐达的声音充斥着阴阳怪气,将胡惟庸气的不轻。 徐达和胡惟庸之间的仇也不小,几乎属于那种不死不休。毕竟当年胡惟庸想害死徐达。 胡惟庸狠狠的剜了徐达一眼,然后又对着陈松道:“乡野莽汉,竟然也能登得大雅之堂?真是贻笑大方,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出去吧,免得丢人现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一章:小儿辈陈松 “乡野莽汉竟然也能登得大雅之堂?真就不怕贻笑大方?”胡惟庸尖酸刻薄,极尽嘲讽。 陈松冷冷的看着胡惟庸,面无表情。 那天晚上的血雨陈松可没有忘掉,这些事情都给他记着。 徐达一脸阴沉的看着胡惟庸,眼睛中满是杀气。 站在胡惟庸旁边的李善长看着胡惟庸这样子,无奈的不停摇头。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胡惟庸的心里,陈松就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怎么能不痛恨? 如果这里不是谨身殿外面,估计胡惟庸大概率会对陈松动手。 对于胡惟庸的狂吠,陈松选择无视,直接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胡惟庸想要再次喝骂,站在他旁边的李善长拉了拉他的衣摆。 直到这时,胡惟庸才闭上了嘴。 “陛下,皇后驾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大汉将军从外面进来,将汇聚在道路中央的人群隔开,形成一个通路。 在仪仗的簇拥下,朱元璋和马皇后从外面走进,走进了谨身殿。 进去没多久,朱元璋的那些儿子们便走进了谨身殿。 持续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朱标他们走出了谨身殿。 走出谨身殿之后,朱棣朝着陈松这边而来。 朱樉看这朝着陈松这边而来的朱棣,脸上满是愤恨。 陈松是朱樉带来的,现在朱棣却经常和陈松混在一起,朱樉心里怎么能舒服? 朱樉瞪着朱棣,那眼神当中满是愤怒。 “赶紧准备吧,待会就该轮到你了!”朱棣来到陈松面前,对着陈松说道。 “接下来应该是魏国公他们,轮到我进去,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陈松指了指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徐达和汤和。 朱棣解释道:“你说的没错,接下来就是勋贵,勋贵结束后便是中书省以及六部官员。 虽然你穿着六品官的官服,但你没有官身,所以要排在六部之后,这已经很不错了!” “也好,那我就慢慢等吧!”陈松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以徐达为首的武将勋贵以及以李善长为首的文臣勋贵走进了谨身殿。 等他们出来之后,便是中书省和六部。 终于,轮到了陈松。 朱棣站在陈松旁边,捅了捅陈松的肩膀,小声道:“轮到你了,跟在他们后面!” 朱棣指了指那些已经集合完毕,朝着谨身殿走去的官员人群。 陈松不慌不忙,跟在了这些人身后。 进入谨身殿,只见朱元璋和马皇后并排而坐,坐在上位。 虽说古代重男轻女,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房的地位和男人的地位差不多。 马皇后是朱元璋的正房,完全有资格和朱元璋并排而坐,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陈松站在人群的后面,学着前面官员的样子,冲着坐在上面的朱元璋和马皇后拜了三拜。 “祝吾皇万岁,皇后千岁!” 祝贺声齐声响起,陈松也学着这些官员喊道。 朱元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姿势笨拙的陈松。 朱元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脸笑容。 朝拜结束,陈松随大流走出了谨身殿。 离开谨身殿,陈松来到了之前站着的地方。 朱棣看着走出来的陈松,凑了过来。 “待会会有内侍过来收礼,你就把那个装着药丸的锦盒给他就行!”朱棣解释道。 陈松点点头,踮起脚尖四处观瞧。 没多久,一个大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搬来几张桌子来到了旁边。 这个大太监陈松认识,就是之前找陈松的庆童。 在庆童的旁边站着几个穿着公服的官员,他们身上的公服也是青色。 这些人是礼部的官员,是记录这些臣子送的寿礼。 朱元璋最恨内侍乱权,所以对内侍管教最为严格,不允许内侍议政,也不允许内侍识字。 庆童也不认识字,要是认识字,估计早被朱元璋踢出皇宫。 朱元璋的儿子们当然不用去庆童那里,去的都是这些外臣。 徐达这些勋贵以及前来祝寿的文武们排着队伍,送上自己的礼单。 在洪武朝当官最难,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的寿礼,选择起来都很难。 送的好了,朱元璋不满意,会认为官员尸位素餐,贪污腐败;送的差了,又说不过去。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官员们人情世故的最佳时刻。 陈松排在了中间位置,随着人群的移动,陈松也来到了庆童前面。 那几个礼部官员坐在桌子后面,静静看着陈松。 “什么名字,什么官职,什么寿礼!”一个官员拿着毛笔,看着陈松。 “陈松,没有官职,至于寿礼,是这个!” 陈松从怀里取出了安宫牛黄丸,放在了桌子上。 记录的礼部官员看了看桌子上的锦盒,又看了看陈松,一脸茫然。 庆童急忙凑了过来,对这几个礼部官员道:“就按照这样记录,不用想太多!” 庆童说着将桌子上的锦盒拿起,看向陈松,“陛下说,你送的礼要在第一时间送到陛下那里去。 敢问你这寿礼是什么?” “我这寿礼是安宫牛黄丸……”陈松又将这番说辞重复了一遍。 庆童将这些话全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然后揣着锦盒朝着谨身殿跑去。 送完礼后,陈松退出了人群,来到了后面朱棣那里。 “接下来就是酒宴了,我到时候会在大殿中吃,至于你,就留在外面吧!”朱棣解释道。 陈松没有觉得什么,留在外面吃也挺好。 一张张桌子被宫中的太监抬出来,摆放在院子中。 朱棣以及徐达他们这些人因为血缘或者功劳,都在大殿中吃饭,剩下的这些官员只能在大殿外面的院子中用餐。 外面的这些人,陈松一个都不认识,随便找了一个和自己官服颜色差不多的桌子就塞了进去。 酒宴就是普通的酒宴,有肉有菜,只不过数量不多,也算不得丰盛。 朱元璋是一个节俭的人,但也不会节俭到在千秋节时只给大臣们喝豆腐汤。 酒宴过后,太阳逐渐西斜,大臣们也开始离开。 朱棣他们这些人还要留下,晚上还有一顿家宴,所以陈松一个人走出了皇宫。 本来徐达想着捎陈松一程,可是被陈松拒绝了。 这里距离住处不是很远,走回去也没有多累。 陈松走在街道上,一辆辆马车从身旁擦身而过。 洪武初年,朱元璋下达过禁轿令,在朱元璋看来,轿子就相当于将人当做牲畜使唤的物件,轿夫就像牛马一样。 所以,朱元璋登基之后,下达了禁轿令,明文规定,残疾官员、老弱等坐不了马车的人可以乘坐轿子,剩下的人都不许乘坐轿子。 虽然明朝中期,禁轿令形同虚设,但在洪武年间,敢这样搞的人还真没有。 陈松静静的走在马路边,将脑袋上的官帽提在手中,步履轻松的朝着前方走着。 在道路的尽头,赵峰、张铁牛和李三娃站在路边,冲着陈松这边招手。 陈松快步走去,来到他们身边后,将手中的官帽交给了李三娃。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陈松的旁边。 胡惟庸掀开车窗上的帘子,一脸阴冷的对着陈松道:“小儿辈陈松,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我儿偿命!” 说完话,胡惟庸指挥着马夫离开。 马车向前,李三娃一脸疑惑的看向陈松,“小先生,那人是谁?怎么如此猖狂?” “他是当今左丞相,就是那天死掉那人的爹,那天前来刺杀我的人,就是他派来的!”陈松回道。 “我呸,就这样子还是丞相?还不如村里拾大粪的孙老汉,嚣张个屁。”李三娃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指着胡惟庸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行了,不说这事了,回家吧。今天晚上睡早点,明天还要张罗药店!” 陈松带着李三娃他们快步离开。 回到家,陈松洗了澡就睡了。 可是在皇宫中,朱元璋一家子还没有睡。 在坤宁宫的大殿中,朱元璋一家子坐在一张摆满饭菜的圆桌旁。 这是朱元璋的家宴,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朱元璋的嫡子。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从头到尾都没有消失过,那股农民性格深深扎在身上。 普通农民要求的也不过是阖家团圆有饭吃,朱元璋和普通农民在本质上没有区别。 朱元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笑眯眯的说了起来,“想当年,俺还是放牛娃的时候,吃一顿饱饭都是艰难。” 说着说着,朱元璋的语气变得低沉,他轻轻的拍打着大腿,回忆着以前的日子,“前元的那些狗官,狗屁本事没有,就知道收税欺压百姓。 若不是这些狗官,俺爹俺娘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除过标儿,你们以后都是要就藩封地的,到了封地之后,你们可不要像前元的那些狗官一样,欺压当地的百姓。” “爹,俺肯定不会欺压当地的白银。到了北平后,俺要将塞外的那些狗屁残孽杀个一干二净。”朱棣瓮声瓮气的道。 “好,不亏是俺的种,有志气!”朱元璋拍手称快。 “对了,将陈松送的那个锦盒拿来,俺要瞧瞧,陈松送的是什么东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二章:吉安侯陆仲亨 朱元璋的话音落下,站在朱元璋身后的庆童急忙将陈松送上来的安宫牛黄丸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接过锦盒,指着这个锦盒,笑道:“俺听庆童说,陈松说这里面的药效果很好,就连死人都能救活,这话就有些扯淡了。” “爹,这药救不活死人,但是效果很好。俺今天去接陈松的时候,他都给我说了。”朱棣将陈松今天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此药价值不菲啊。俺终于明白,为啥那天陈松问俺那样的话了。 要是陈松将此药卖给朝中勋贵,估计少不了抬价。”朱元璋看着手中的锦盒,若有所思的道。 朱标接话道:“爹,这药的效果真的有这么好吗?我怎么不相信呢?” 朱元璋放下锦盒,看着朱标,“要是放在以前,俺也肯定不信。 可是放在陈松身上嘛,那就说不准了。 轻而易举的将太医束手无策的病症治好,而且还都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这样的人,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更别说那天对老四说的那些话了。” 马皇后坐在一旁,为朱元璋满上一杯酒,说道:“行了,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饭就凉了!” “听到没有,赶紧吃饭!”朱元璋拿起筷子,催促几句,随后开始吃饭。 吃完饭,桌子上不剩多少饭菜。 朱元璋碗中的饭几乎全都被他吃下,里面的米粒都不剩几科。 桌子上的那些菜,能吃的都吃了,只剩下一些吃不了的骨头等东西。 这是来自记忆深处的刺痛,朱元璋从来都不会剩饭,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剩饭。 就算朱元璋吃饱了,也会硬撑着吃完。 吃完饭,朱元璋的儿子们离开了坤宁宫。 朱元璋吃的有些撑了,带着朱标在后宫漫无目的的散步。 “标儿,你觉得陈松此子如何?”朱元璋问道。 朱标跟在朱元璋的后面,回道:“爹,四弟和陈松接触的多,孩儿不曾接触几次,不甚了解。” “你知道俺为啥要让老四如此频繁接触陈松吗?”朱元璋忽然停了下来,侧过身子,看向朱标。 朱标摇摇头,“孩儿不知!” “起初,俺以为陈松就只是一个医术比较好的郎中罢了,并没有多少注意。 陈松真正进入俺的眼中,还要从那次当街打死胡惟庸儿子的事情开始。 一个刚刚来京城没几天的郎中,敢冒着巨大的风险将当朝丞相之子当街打死,你说,这样的人,全天下有几个?” 朱元璋语重心长的说道:“后来,俺就让人将他盯着。 看着那些回报的消息,俺越发觉得陈松不一般。 俺当时也来了兴趣,就让老四去和陈松接触。 随着接触的时间变长,俺发现,陈松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每次都会让人意想不到。 俺让人查了陈松,可是此子身家干净的厉害。 刚开始,俺想不明白,后来,俺也不去想了,只要控制住陈松就行了。” 朱元璋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天底下离奇的事情数不胜数,就拿俺来说吧,不过是一个放牛娃,字都不认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竟然当上了皇帝。” “其实吧,像陈松这样的人,俺完全可以不用如此上心。 俺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你。” 朱元璋看着朱标,“这大明江山迟早都是你的,要是不给你多留一些人才,俺不放心。 陈松此子是个可塑之才,他还年轻,雕琢的好,日后定然会成为你的肱骨之臣,定然会让你驱使足够长的时间。” 也就只有朱元璋,才会对太子说这些话。 其他的那些皇帝,防着太子就像是防贼一样。 如果说朱标要起兵造反,说不定朱元璋做梦都能笑醒,说不定朱元璋还会亲手教朱标如何造反,说不定还会将手中的兵马都给朱标。 “孩儿定然不负爹,不负天下黎民,不负大明江山!” 朱标跪了下来,一脸郑重的冲着朱元璋磕了几个响头。 …… 天还蒙蒙亮,陈松就带着一家人来到了小楼那里。 小楼被陈松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楼是药铺同时也是坐诊的地方。 一排排药柜摆放在侧面的墙壁前,一排柜台摆放在药柜前面。 至于坐诊的地方,被陈松安排在了药柜对面。 陈松站在一楼中央,捏着下巴,看着眼前的这些布置,喃喃说道:“药铺也算支起来了,但是李三娃他们没一个会识字算账的,看来要招几个账房。” “噫律律!” 一阵马叫声响起,一辆马车停在了小楼前面。 一个衣着锦绣的中年人跳下马车,坐在车辕上的狗腿子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中年人背着双手,一脸睥睨的走进了小楼。 “谁是陈松啊,站出来让我瞧瞧!”此人倨傲异常,环视一周后,下巴都快插上了天。 陈松眉头微皱,他不认识此人。 “你是何人,前来作甚?”陈松来到此人面前,冷声询问。 “你这乡野村夫,如何和我家侯爷说话?找打!”中年人身后的一个狗腿子大骂一声,从中年人身后窜出,挥起右手,就朝着陈松的脸抽来。 “你这狗东西,想干啥?”站在陈松旁边的李三娃大骂一声,提起一脚朝着狗腿子踹去。 这一脚踹在了狗腿子的裆部,一声闷响,狗腿子弓成了虾,一脸痛苦的软倒在地,哀嚎声响了起来。 中年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狗腿子,面若冰霜。 “你可知道我是谁?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中年人威胁道。 “我呸!”李三娃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破口大骂:“小先生连丞相的儿子都敢当街弄死,你算个屁,莫说不知道你是谁,就算你是丞相的儿子,照样弄死!” 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我是吉安侯陆仲亨。”中年人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管你是吉安侯还是吉安猪,赶紧滚!”李三娃再次破口大骂。 “好胆,你竟然敢如此和我说话?”陆中亨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直接冲着陈松吼道:“这就是你的下人?如此无礼,竟然如此无礼!” “呵呵,请便!”陈松双手一摊。 “好好好,你做的很好,你做的很好,你莫要后悔!”陆仲亨咬牙切齿,扔下这句话,带着手下离开了小楼。 看着陆仲亨的背影,陈松冷笑连连。 脸都戳到天上去了,还想让自己给好脸色,真是笑话。 “行了,不管他了,咱们忙自己的吧!”陈松收回目光。 …… 吉安侯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家,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在家里,他连连摔了好几个茶杯。 如今的陈松已经在官场上出名了,不仅仅是因为弄死了胡惟庸的儿子,还有治好了马皇后和八皇子。 尤其是在千秋节上,和朱棣徐达一起谈笑风生,更是让所有人好奇。 在打听了陈松的身份之后,满朝文武都知道了陈松。 吉安侯陆仲亨也是其中一个,他知道了陈松的本事之后,就想着去陈松那里弄点药。 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陈松小儿,竟然如此猖狂。 说不得要去陛下那里告你一状,让你知道好歹!”陆仲亨坐在前厅中,恶狠狠的骂着。 这时,管家走了上来,他来到陆仲亨的身前,说道:“侯爷,这是胡相的请帖,说要请您过去一趟。” 陆仲亨从管家手中接过请帖,一脸疑惑,“我和他不熟,请我作甚?” “那小人回绝了胡相派出的人?”管家试探的问道。 陆仲亨想了一会儿,说道:“不用,我去看看! 准备马车,我现在过去一趟。” 片刻之后,陆仲亨坐着马车朝着胡惟庸的家而去。 来到胡惟庸的家后,陆仲亨受到了胡惟庸热烈的招待。 胡惟庸在后院给陆仲亨摆了一桌,能在后院摆一桌,足以见胡惟庸对陆仲亨的重视。 见胡惟庸如此阵仗,陆仲亨也放下了戒心。 两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没多久便开始称兄道弟。 “胡兄,我敬你一杯!”陆仲亨举起手中的酒杯。 胡惟庸也举起手中的酒杯,道:“贤弟,满饮此杯!” 两人头一仰,将酒一饮而尽。 “胡兄,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陈松,怎么会如此嚣张……”陆仲亨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我不过是想在他那里买点药罢了,至于如此吗?” “唉!”胡惟庸长叹一口气,道:“此人嚣张跋扈惯了,竟然当街痛杀我儿,你说此人有多嚣张。” “真是该死,该死的陈松!”陆仲亨破口大骂。 “贤弟,其实这件事根源不在陈松。”胡惟庸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陆中亨。 陆中亨问道:“那在于谁?” 胡惟庸指向皇宫方向,“在于那一位!” 陆仲亨瞬间明白过来,他看着胡惟庸,“你的意思是,陈松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因为陛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太贵了,太贵了 陆仲亨压低声音,看了看皇宫方向,道:“你的意思是说,陈松的背后是陛下?” 胡惟庸的眼睛中有烈火在燃烧,说道:“不错,就是陛下。” “可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陛下为什么要站在他的身后? 听闻燕王殿下和他交往甚密,我想不通,为什么陛下如此看重他?”陆仲亨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胡惟庸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阴沉沉的说道:“呵呵,谁知道呢。大概率是看陈松这个杂碎治好了他那大脚媳妇吧!” “胡相,虽然皇后娘娘的脚大,但是就这样说,不太好吧!”陆仲亨有些尴尬的看着胡惟庸。 “呵呵,不太好?什么不太好,大脚女人,一个乡村野妇,一个是乡野莽汉,真是天生的一对!”胡惟庸丝毫不听劝,依旧在骂。 陆仲亨的额头上有冷汗流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胡惟庸,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胡相,您这是干什么?快噤声,快噤声啊!”陆仲亨火急火燎的劝慰。 胡惟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一脸睥睨的看着陆仲亨,“哼!噤声?我凭什么要噤声?他朱元璋能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陆仲亨的心里苦涩无比,他有些后悔今天来这里。 胡惟庸的这番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都开始骂朱元璋,要是再待下去,那还能落下好吗? 陆仲亨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急忙站起,“胡相,那啥,我忽然想起我有事情还没有办,就先走了!” 陆仲亨说着便着急忙慌的往外面跑。 “你跑得了和尚,能跑的了庙吗?”胡惟庸冷声威胁。 陆仲亨止住脚步,转过身来,“胡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今天把你叫到我这里来,是为了你好。”胡惟庸走到陆仲亨的面前,接着说道:“你觉得你今天从我这里走出去,就能相安无事吗?我告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相莫要危言耸听,我什么事都没干,为什么不能平安无事!”陆仲亨被胡惟庸一番话吓住了,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还是有些心虚。 “洪武三年,你从中原回京,走的是驿站吧! 当时陛下明令禁止,除公事文书之外,任何人禁止通行驿站。 那次事情,陛下火气大发,削了你的爵位,虽说洪武四年又恢复了你的爵位,但是你在陛下的心中,已经算是毁了。 洪武十一年,当时你在外地,陛下征召你,你没当回事,没能如期而至,被陛下夺了田地。 今年五月,你又被陛下抓了起来,虽然后面又放了,可是你觉得这次你就能躲过去吗?” 胡惟庸念叨着陆仲亨的过往,念叨着陆仲亨以前犯过的错。 陆仲亨愣在了原地,这些事情不敢说众人皆知,但也流传广泛,他不知道胡惟庸现在念叨这些事情干什么。 “贤弟,你在陛下的心中,形象早已败坏。再加上这次你和陈松小儿交恶,你觉得你还能平安无事吗?”胡惟庸危言耸听的说着。 陆仲亨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胡相莫要吓我,之前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呵呵,大将军徐达也犯错,朝中勋贵犯错的不少,为什么就只有你被陛下整治,你还不明白吗?”胡惟庸的音调突然增大,双眼如同铁钩一样盯着陆仲亨。 陆仲亨不过是个匹夫,三言两句便被胡惟庸吓住了。 胡惟庸接着吓唬陆仲亨,“陛下早晚有一天要整治你,陈松小儿当街打死我儿都能逍遥法外,别说是你了,要知道,你在陛下的心中,不过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勋贵罢了。 倘若陈松在陛下那里胡言乱语几句,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 胡惟庸的口才确实好,一下子将陆仲亨说的乱了心。 胡惟庸趁势追击,蛊惑人心。 片刻之后,陆仲亨一脸慌乱,“胡相救我!” “呵呵,救你是应该的!”胡惟庸捋着下巴上的胡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 小楼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该有的东西全都有了,就剩下账房以及伙计了。 赵峰他们可以暂时充当伙计,但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这三人不识字,在别处办事无所谓,但在这里,却不能长久办下去。 陈松坐在药柜对面的坐诊区,胳膊杵在桌面上,支着下巴,思考着这些问题。 “金陵城大,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几个能写会算的账房,确实不容易。 还有做事的伙计,大字不识一个肯定不行,最起码也要认识药材名。 该找谁呢?难不成找朱棣,让他帮忙?” 就在陈松苦思冥想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笑声打断了陈松的思路,陈松站起,看向大门方向。 只见徐达和汤和联袂而来,脸上都带着笑容。 陈松朝着两人拱拱手,换上笑容,笑呵呵的问道:“什么风把您两位吹来了?” 徐达笑道:“没什么风,就是来你这转转!” 徐达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在一楼转悠。 “不错,不错,你这地方属实不错啊。”徐达站在一楼中间,一脸笑容。 汤和扫视一周,目光落在陈松身上,“我记得你才十六岁吧?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徐达和汤和两人各自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看着这两人,陈松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两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不定是找自己帮忙的。 “两位国公可是大忙人啊,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我这吧?”陈松问道。 “哈哈,果然瞒不住你!”徐达双手一拍,笑眯眯的凑到陈松面前,“我今天来,是想问问还没有安宫牛黄丸,有的话,给我来几枚吃吃?” “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汤和也凑到陈松面前,迫不及待的道。 “来几枚吃吃?我说两位,还真的将这药当糖豆呢? 这药药性霸道,正常人吃下去,没病也要吃出病来。 更何况,此药造价甚高,每一种药材都是名贵药材,价格昂贵。 此药工序复杂,要制成此药,需花费无数时间。 我虽然有,但是数量不多,毕竟还有那位,你们觉得你们比那位还重要?” 陈松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就好像在说,你们两个再厉害有朱元璋厉害? 徐达尴尬的挠着太阳穴,“那啥,那你将给陛下的留出来,把剩下的给我们两个匀匀,不需要太多,每人两颗就行!” 徐达伸出两根手指,在陈松面前晃了晃。 汤和也紧随其后,伸出两根手指,“就两颗,不多要!” “还两颗?这不可能,每人最多一颗!”陈松果断拒绝。 其实,这药陈松多的是,不过物以稀为贵,这种药只能往少了说,不可能往多了说。 “一颗也行,一颗也行!”徐达生怕陈松一颗都不给,连连回答。 陈松不以为然,直接问价,“那你们准备出什么价啊?” “你看出多少?铜钱、白银、黄金以及宝钞都行!”徐达问道。 “宝钞绝对不行!”陈松直接否决了宝钞。 洪武初年,宝钞的价格还算坚挺,但随着时间的更替,宝钞也越来越便宜。 这玩意属于信用货币,可是明朝印刷宝钞就好像闹着玩似的,只管印不回收。 市场上的宝钞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不值钱。 这个时候,洪武的官方货币还是铜钱,至于白银,在市场上并不大量流通,现在的市场还是以铜本位为主,大量使用白银结算,还要等到张居正施行一条鞭法开始。 “那铜钱?洪武大钱?”徐达问道。 “白银吧,要是铜钱的话,数量太多,不好存放!”陈松说道。 “那要价多少?”徐达忐忑的看着陈松。 这可是保命的药啊,肯定便宜不了。 陈松伸出五根手指,在徐达面前晃了晃,“五百两白银,概不赊账!” “什么?五百两白银?”徐达惊叫出声来。 汤和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陈松的那五根手指,就像是傻了一样。 明初物价很低,白银的价格就很昂贵。 《英宗实录》曾记载:“……有良马者,悉令送官,上马偿银八两,中马六两,给与营骑操。”从之。 也就是说,明英宗时期,一匹好战马也才八两银子。放在洪武年间,陈松这五百两银子,都快将近一百匹战马了。 “太贵了,太贵了,实在是太贵了,买不起,买不起,买不起!”徐达黑着脸直摇头。 徐达虽然有钱,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钱。 尤其是在朱元璋的手下做事,也不可能有钱到哪里去。 汤和也是一脸黑线,他道:“陈神医,这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我们实在是承担不起,承担不起啊。” 《明史·食货二》记载:洪武初年,“於是户部定: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 也就是说,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大米。 徐达一年的俸禄为五千石禄米,折算下来也不过是一万两银子,徐达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一家子的吃喝拉撒花费不少,一枚安宫牛黄丸五百两银子对于徐达来说,确实是太贵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太贵了,太贵了 陆仲亨压低声音,看了看皇宫方向,道:“你的意思是说,陈松的背后是陛下?” 胡惟庸的眼睛中有烈火在燃烧,说道:“不错,就是陛下。” “可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陛下为什么要站在他的身后? 听闻燕王殿下和他交往甚密,我想不通,为什么陛下如此看重他?”陆仲亨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胡惟庸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阴沉沉的说道:“呵呵,谁知道呢。大概率是看陈松这个杂碎治好了他那大脚媳妇吧!” “胡相,虽然皇后娘娘的脚大,但是就这样说,不太好吧!”陆仲亨有些尴尬的看着胡惟庸。 “呵呵,不太好?什么不太好,大脚女人,一个乡村野妇,一个是乡野莽汉,真是天生的一对!”胡惟庸丝毫不听劝,依旧在骂。 陆仲亨的额头上有冷汗流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胡惟庸,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胡相,您这是干什么?快噤声,快噤声啊!”陆仲亨火急火燎的劝慰。 胡惟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一脸睥睨的看着陆仲亨,“哼!噤声?我凭什么要噤声?他朱元璋能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陆仲亨的心里苦涩无比,他有些后悔今天来这里。 胡惟庸的这番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都开始骂朱元璋,要是再待下去,那还能落下好吗? 陆仲亨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急忙站起,“胡相,那啥,我忽然想起我有事情还没有办,就先走了!” 陆仲亨说着便着急忙慌的往外面跑。 “你跑得了和尚,能跑的了庙吗?”胡惟庸冷声威胁。 陆仲亨止住脚步,转过身来,“胡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今天把你叫到我这里来,是为了你好。”胡惟庸走到陆仲亨的面前,接着说道:“你觉得你今天从我这里走出去,就能相安无事吗?我告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相莫要危言耸听,我什么事都没干,为什么不能平安无事!”陆仲亨被胡惟庸一番话吓住了,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还是有些心虚。 “洪武三年,你从中原回京,走的是驿站吧! 当时陛下明令禁止,除公事文书之外,任何人禁止通行驿站。 那次事情,陛下火气大发,削了你的爵位,虽说洪武四年又恢复了你的爵位,但是你在陛下的心中,已经算是毁了。 洪武十一年,当时你在外地,陛下征召你,你没当回事,没能如期而至,被陛下夺了田地。 今年五月,你又被陛下抓了起来,虽然后面又放了,可是你觉得这次你就能躲过去吗?” 胡惟庸念叨着陆仲亨的过往,念叨着陆仲亨以前犯过的错。 陆仲亨愣在了原地,这些事情不敢说众人皆知,但也流传广泛,他不知道胡惟庸现在念叨这些事情干什么。 “贤弟,你在陛下的心中,形象早已败坏。再加上这次你和陈松小儿交恶,你觉得你还能平安无事吗?”胡惟庸危言耸听的说着。 陆仲亨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胡相莫要吓我,之前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呵呵,大将军徐达也犯错,朝中勋贵犯错的不少,为什么就只有你被陛下整治,你还不明白吗?”胡惟庸的音调突然增大,双眼如同铁钩一样盯着陆仲亨。 陆仲亨不过是个匹夫,三言两句便被胡惟庸吓住了。 胡惟庸接着吓唬陆仲亨,“陛下早晚有一天要整治你,陈松小儿当街打死我儿都能逍遥法外,别说是你了,要知道,你在陛下的心中,不过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勋贵罢了。 倘若陈松在陛下那里胡言乱语几句,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 胡惟庸的口才确实好,一下子将陆仲亨说的乱了心。 胡惟庸趁势追击,蛊惑人心。 片刻之后,陆仲亨一脸慌乱,“胡相救我!” “呵呵,救你是应该的!”胡惟庸捋着下巴上的胡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 小楼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该有的东西全都有了,就剩下账房以及伙计了。 赵峰他们可以暂时充当伙计,但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这三人不识字,在别处办事无所谓,但在这里,却不能长久办下去。 陈松坐在药柜对面的坐诊区,胳膊杵在桌面上,支着下巴,思考着这些问题。 “金陵城大,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几个能写会算的账房,确实不容易。 还有做事的伙计,大字不识一个肯定不行,最起码也要认识药材名。 该找谁呢?难不成找朱棣,让他帮忙?” 就在陈松苦思冥想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笑声打断了陈松的思路,陈松站起,看向大门方向。 只见徐达和汤和联袂而来,脸上都带着笑容。 陈松朝着两人拱拱手,换上笑容,笑呵呵的问道:“什么风把您两位吹来了?” 徐达笑道:“没什么风,就是来你这转转!” 徐达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在一楼转悠。 “不错,不错,你这地方属实不错啊。”徐达站在一楼中间,一脸笑容。 汤和扫视一周,目光落在陈松身上,“我记得你才十六岁吧?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徐达和汤和两人各自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看着这两人,陈松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两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不定是找自己帮忙的。 “两位国公可是大忙人啊,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我这吧?”陈松问道。 “哈哈,果然瞒不住你!”徐达双手一拍,笑眯眯的凑到陈松面前,“我今天来,是想问问还没有安宫牛黄丸,有的话,给我来几枚吃吃?” “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汤和也凑到陈松面前,迫不及待的道。 “来几枚吃吃?我说两位,还真的将这药当糖豆呢? 这药药性霸道,正常人吃下去,没病也要吃出病来。 更何况,此药造价甚高,每一种药材都是名贵药材,价格昂贵。 此药工序复杂,要制成此药,需花费无数时间。 我虽然有,但是数量不多,毕竟还有那位,你们觉得你们比那位还重要?” 陈松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就好像在说,你们两个再厉害有朱元璋厉害? 徐达尴尬的挠着太阳穴,“那啥,那你将给陛下的留出来,把剩下的给我们两个匀匀,不需要太多,每人两颗就行!” 徐达伸出两根手指,在陈松面前晃了晃。 汤和也紧随其后,伸出两根手指,“就两颗,不多要!” “还两颗?这不可能,每人最多一颗!”陈松果断拒绝。 其实,这药陈松多的是,不过物以稀为贵,这种药只能往少了说,不可能往多了说。 “一颗也行,一颗也行!”徐达生怕陈松一颗都不给,连连回答。 陈松不以为然,直接问价,“那你们准备出什么价啊?” “你看出多少?铜钱、白银、黄金以及宝钞都行!”徐达问道。 “宝钞绝对不行!”陈松直接否决了宝钞。 洪武初年,宝钞的价格还算坚挺,但随着时间的更替,宝钞也越来越便宜。 这玩意属于信用货币,可是明朝印刷宝钞就好像闹着玩似的,只管印不回收。 市场上的宝钞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不值钱。 这个时候,洪武的官方货币还是铜钱,至于白银,在市场上并不大量流通,现在的市场还是以铜本位为主,大量使用白银结算,还要等到张居正施行一条鞭法开始。 “那铜钱?洪武大钱?”徐达问道。 “白银吧,要是铜钱的话,数量太多,不好存放!”陈松说道。 “那要价多少?”徐达忐忑的看着陈松。 这可是保命的药啊,肯定便宜不了。 陈松伸出五根手指,在徐达面前晃了晃,“五百两白银,概不赊账!” “什么?五百两白银?”徐达惊叫出声来。 汤和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陈松的那五根手指,就像是傻了一样。 明初物价很低,白银的价格就很昂贵。 《英宗实录》曾记载:“……有良马者,悉令送官,上马偿银八两,中马六两,给与营骑操。”从之。 也就是说,明英宗时期,一匹好战马也才八两银子。放在洪武年间,陈松这五百两银子,都快将近一百匹战马了。 “太贵了,太贵了,实在是太贵了,买不起,买不起,买不起!”徐达黑着脸直摇头。 徐达虽然有钱,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钱。 尤其是在朱元璋的手下做事,也不可能有钱到哪里去。 汤和也是一脸黑线,他道:“陈神医,这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我们实在是承担不起,承担不起啊。” 《明史·食货二》记载:洪武初年,“於是户部定: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 也就是说,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大米。 徐达一年的俸禄为五千石禄米,折算下来也不过是一万两银子,徐达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一家子的吃喝拉撒花费不少,一枚安宫牛黄丸五百两银子对于徐达来说,确实是太贵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安庆公主 “太贵了,实在是太贵了,我一年到头的禄米也不过五千石,折算成白银也不过是一万两银子罢了。 我还有那么大的一家子要养,这个价钱实在是太贵了,太贵了!”徐达面露难色,这个价格对于徐达来说,有些承受不起。 汤和也是一脸为难,“能不能便宜点卖我们?这个价格实在是承受不起。” 陈松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 陈松当然知道这个价格在这个时代非常的昂贵,如果不卖的贵一点,怎么能体现出这种药的好处呢? 而且,陈松的药铺刚刚开张,朱元璋又不准陈松向普通老百姓漫天要价,陈松也不会向普通老百姓漫天要价,这样一来,只能将赚钱放在这些勋贵的身上。 陈松明白,这样的价格虽然昂贵,但远远不会让徐达他们伤筋动骨。 “两位国公,这个价格不高了。 这安宫牛黄丸里面的那些药材,各个都是名贵药材。 我想问问两位国公,如果这安宫牛黄丸卖两位一两银子一枚,两位还觉得这药好吗?”陈松反问道。 徐达和汤和不说话了,陈松这话说的实在,如果这药真的卖一两银子一枚,徐达和汤和他们肯定不认为这药有多么好的效果。 人就是这样,东西便宜了,说东西不好,若是贵了,又嫌弃太贵了。 陈松说道:“魏国公,虽然您的禄米一年到头只有五千石,但据我所知,您在城外还有不少的田地吧? 这应天府中,国公爷的产业也不少吧。五百两一枚的价格,已经不高了!” 徐达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舔着脸问道:“话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是这些产业,也养活不了我这么大的一家子。 这五百两银子,确实有些贵了,能不能便宜一些?” “魏国公,且不说赚钱,如果我给两位便宜,那给其他的人什么价格? 价格低,买的人就多。药的数量是固定的,若是实在便宜,恐怕药刚做出来,就会被买空。 我也是为了两位着想,不想让两位以后买不到药啊!”陈松丝毫不松口,咬定五百两一枚不松。 徐达和汤和对视一眼,随即细细琢磨起来。 片刻后,徐达一咬牙,心一横,“你说的在理,毕竟是保命的东西,五百两就五百两,买了!” 徐达大手一挥,做出了这个决定。 汤和也没有办法,只能承认这个价格,“我也买了!” “好,两位再次稍待,我去去就来!”陈松朝着后院走去。 徐达和汤和站在药柜面前,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兴奋。 不多时,陈松拿着两个锦盒来到了两人面前。 毕竟卖的这么贵,包装怎么着也要过得去。 “这是两位的药,还请收好!”陈松将药放在了柜台上。 徐达眼疾手快,飞速的将药揣进怀中。 汤和也不落下风,飞快地将药揣进怀里。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至于银子,待会会差人送来!” 徐达和汤和走出了大门。 陈松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陈松再次坐在了坐诊位置,开始盘算着事情。 太阳逐渐偏西,两辆马车先后停在了大门外。 这是徐达和汤和差人给陈松送银子。 明朝十六两为一斤,五百两银子折合31.25斤。 这么多的银子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巨款,就算徐达和汤和贵为国公,也不得不万分小心。 这时,已经来到了黄昏,陈松将小楼的大门关上,将这些堆放在了后院的一个房间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一根蜡烛,将桌子这片方寸之地照的通亮。 陈松站在桌子旁,拿着一杆小秤一块银子一块银子的秤。 “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这是多少银子啊,怎么这么多……” 赵峰看着桌子上的心中,声音都在颤抖。 李三娃和张铁牛不比赵峰好到哪里去,他们两个看着桌子上的银子,不停的咽着唾沫。 看着他们的样子,陈松放下手中的称,说道:“这些银子算什么,以后只会更多!” 太阳开始落下地平线,马上就要宵禁了。 陈松将这些银子分开装在袋子中,给赵峰他们每人分了一点,往家里运送。 陈松走在街道上,怀中揣着一包银子。 陈松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赵峰他们的就像是脑子里有病一样,一惊一乍的。 李三娃双手环抱在腰间,将腰间的银子死死的搂着,就像是贼一样,不停的在每个行人身上打量。 若是人家朝着李三娃这边过来,他就停住脚步,坚持到别人离开才走。 回到家后,陈松没有什么反应,李三娃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回到家,陈松将这些银子放在卧室当中。 周燕燕也早已经做好了晚饭,吃过晚饭后,陈松回到了卧室里。 在收到这些银子后,陈松也就兴奋了一小会儿,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毕竟以后赚到的银子可要比这些多得多。 陈松躺在床上,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在坤宁宫中,朱元璋和马皇后对坐在床头,还没有睡觉。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开口说道:“静安今年也有十五周岁了吧?要是放在农家,估计都生孩子了,她可不能耽搁了,要早作打算啊!” 朱元璋听起马皇后说起静安,忽然想起了陈松。 朱元璋忽然一笑,嘴角上扬。 看着朱元璋这个样子,马皇后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 “有了,有打算,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朱元璋说道。 马皇后眼睛一亮,追问:“谁啊?谁家的孩子?品德可正?” 朱元璋不慌不忙,说道:“你看陈松这小子如何?” 马皇后吃了一惊,“陈松?你的意思是说,将静安嫁给陈松?” 看着马皇后吃惊的样子,朱元璋说道:“怎么?不行啊?” “不是不行,只是陈松的出身差了些!”马皇后说道。 “差什么差?俺当初还只是一个放牛娃,现在不也是大明皇帝? 再说了,陈松这小子也不差,医术了得。咱闺女嫁给陈松,不委屈!” 朱元璋和其他的皇帝不一样,对出身不看重。 有明一朝,皇后的人员绝大部分出身民间,就算是公主,也基本上都是下嫁。 明朝的公主虽然不会和亲,但是过得也不怎么好。 朱元璋和马皇后说的静安便是朱元璋的四女,也是朱元璋的嫡次女,马皇后的第二个女儿,也是马皇后最小的孩子,比陈松小一岁。 那天陈松给八皇子朱梓看病时遇见的那个姑娘就是朱静安,也就是以后安庆公主。 野史说,安庆公主是秃头,可《明史》中却没有这样的记载。 但是,不管是《明史》还是野史,都说安庆公主乃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可惜,自古红颜多搏命,洪武十四年下架给欧阳伦。 欧阳伦后来因为嚣张跋扈、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私贩盐茶,被朱元璋明正典刑,可怜安庆公主用情至深,为了欧阳伦这个人渣,跑到朱元璋面前求情。 朱元璋这辈子最痛恨欧阳伦这样人,马皇后已经去世,无人能劝说,朱元璋下令处死了欧阳伦。 安庆公主不停的替欧阳伦求情,朱元璋以为安庆公主也参与其中,将安庆公主一并处死。 可惜,后来查明了真相,安庆公主并不知情。 但是,以上皆是民间说法,只是野史谣传。 《明史》中对于安庆公主的记载很少,半张纸就能写下。 《明史》中没有说朱元璋处死了安庆公主,但是也并没有说安庆公主以后的生活状况,甚至连安庆公主的婚后情况都不曾说过。 朱元璋的重男轻女不仅体现在其他的事情上,更体现在了事情记录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一点在朱元璋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天陈松给老八看病,当时静安就在你身后,你是没看到,陈松看到静安时,眼睛都直了。”朱元璋一想起那天陈松的表情,就想笑。 马皇后道:“既然如此的话,哪天将陈松叫进宫来,好好问问!” “行,明天就将他叫来。不说话了,睡觉吧!” …… 太阳刚刚升起,庆童站在了陈松的家门口,轻轻的扣着门环。 起了一个大早的李三娃来到门后,打开大门。 “陈神医在没在?”庆童看着李三娃,开口询问。 “小先生还没有起床,我去叫他,你先去前厅坐着吧!” 李三娃说着朝着陈松卧室走去,庆童也去了前厅。 “小先生,之前找你的那个太监又来了!”李三娃站在卧室门口,冲着里面大喊。 陈松刚刚睁开双眼就听到了这句话,“真是不给人舒服,刚睁眼就跑了过来。难不成又是朱元璋的儿子得病了?” 陈松打了一个哈欠,走下了床,开始穿衣。 洗漱完毕之后,陈松来到了前厅。 看着走过来的陈松,庆童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陈神医,陛下有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把俺闺女给你 “陈神医,陛下有请!”庆童站在陈松的面前,冲着陈松说道。 陈松问道:“可是谁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人生病!” “那陛下叫我过去所为何事?” “不知,陈神医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陈松只能去一次皇宫,看朱元璋找他到底所谓何事。 坐上马车,陈松距离皇宫越来越近。 来到宫门前,陈松从马车上跳下,由庆童带着走进了皇宫,来到了御书房中。 陈松刚刚从御书房门外走进来,朱元璋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松看着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实在是朱元璋的笑容诡异,诡异的让陈松有些不知所措。 陈松硬着头皮来到朱元璋的前面,冲着朱元璋行礼,“拜见陛下!” 还不等陈松弯下腰,朱元璋就冲着陈松挥挥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赶紧起来吧!” 陈松站直了身子,看向朱元璋。 只见朱元璋不停的打量着自己,从上到下,一个地方没有落下。 陈松头皮发麻,这是要干啥?怎么是这个眼神? “不知陛下让草民过来所为何事啊?”陈松终于受不了朱元璋的这个表情,开口询问。 朱元璋笑眯眯的道:“让你过来是想和你聊聊家常!” “聊家常?鬼才相信,你这种劳模,恨不得将一天当成两天来使,怎么会聊家常?”陈松心里不以为然,根本就不相信朱元璋的这番话。 可是表面上还要装装样子,“不知道聊些什么呢?” 朱元璋笑问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的生辰八字……” 陈松:“?” 朱元璋调查过陈松,知道陈松有没有婚配,有没有订婚,可唯独不知道陈松的生辰八字。 “这个,这个草民也不太清楚。俺娘俺爹走的早,家中只有一个舅舅,我不太清楚这个。”陈松回道。 “无妨无妨,不知道生辰八字也没事,反正俺不太相信这玩意。”朱元璋回道。 看着朱元璋如此热切的样子,陈松明白了过来,“这八成是要给我做媒!” “有一件事情俺要告诉你,俺有一个闺女,叫静安,不敢说天下倾城倾国,但配你却是足够的。 她和你年龄相仿,虽说年龄是大了点,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朱元璋不停的夸赞着自己的闺女。 陈松站在下面,将朱元璋的这些话全都听了进去。 “果然是要给我做媒,而且还是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 陈松看着坐在上面,滔滔不绝的朱元璋。 说实话,朱元璋长的并不丑,相反还很好看。 至于后世那张鞋拔子脸的画,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朱元璋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一张国字脸,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如此长相,他的女儿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朱元璋说完话,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不知道陛下说的是哪位公主?”陈松问道。 朱元璋的女儿那么多,陈松要弄清楚朱元璋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说起来你也见过他,就是那天你给老八看病时,在院子里的那个。”朱元璋说道。 听朱元璋这么一说,陈松立马就想起了那个身影。 说实话,那个姑娘长的确实不错,在这个没有美颜的时代,已经能称得上绝艳了。 “她还没有封号,俺打算封她为安庆公主!”朱元璋开口道。 “安庆公主?”陈松立刻就想了关于安庆公主的传言。 陈松想着:“如果真的是安庆公主,那也不错,不仅人长的美,而且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见陈松不听话,朱元璋还以为陈松看不上,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怎么?觉得俺闺女配不上你?” 陈松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急忙说道:“回陛下,不是,不是公主配不上自己,而是自己配不上公主。” 朱元璋转怒为笑,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既然你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下来吧。 至于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俺吧!” …… 回去的路上,陈松还处于半懵逼状态。 一想起前世费老大劲都找不到一个媳妇,现在的场景实在是让陈松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庆童将陈松送到家门口,扬长而去。 陈松敲门,赵峰打开大门,陈松走了进去,来到了前厅。 “想不到啊想不到,进了一趟宫,突然多出了一个媳妇。 安庆公主倒也不错,事少不折腾,是个贤内助。 可惜欧阳伦这个夯货不知道珍惜,安庆公主下嫁欧阳伦是洪武十四年的事情,现在是洪武十二年,以后遇见了他,可不能让他好过!”陈松坐在椅子上,靠着靠背,一脸感慨的自言自语。 周燕燕做好了饭,来到前厅叫陈松吃饭。 她来到陈松面前,叫了好几次,陈松都没有反应。 最后,周燕燕拍了拍陈松的肩膀,陈松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陈松看向周燕燕。 “吃饭了!”周燕燕回道。 “哦,马上就来,马上就来!”陈松站了起来,朝着后院走去。 吃完饭,陈松带着赵峰他们去了药铺。 虽然还没有请到账房伙计,但也不能不来。 来到药铺,打开大门,陈松写了一封告示张贴在大门口。 这封告示就是招工的告示,这个时代的百姓大部分都不认识字,能看懂陈松告示的人肯定都是会识字的,如此以来,倒也排除了不少人。 刚刚张贴没多久,两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走进了大门。 陈松从坐诊区站起,看向这两人,“两位可是来瞧病的?” 这两人冲着陈松拱拱手,穿着灰色圆领衫的中年人道:“我叫周才生,不是来瞧病的。 我刚才看外面张贴了一张告示,说是要招揽账房和伙计,就进来看看。” 穿着青色圆领衫的中年人道:“我叫李胜勋,也是看到了告示!” “这边坐!”陈松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 陈松实在没有想到,这才没多长时间就有人前来。 两人坐定之后,陈松问道:“两位真的是来我这里当账房的吗?”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正是!” 陈松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推到两人面前,“两位可否将姓名籍贯写下?!” “当然可以!” 两人拿起毛笔,可是写了起来。 片刻后,两人将写完的东西放在了陈松面前。 陈松拿起这两人写下的资料,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根据这两人书写的内容,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看到这里,陈松决定录用他们。 陈松可不觉得胡惟庸会派出人用这种方法整自己。 “这样的话,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来?”陈松看向两人。 “随时都可以!”两人齐声说道。 “这样最好不过,这样吧,我先带着你来介绍介绍……” 陈松站起,带着两人开始在药店中转悠起来。 还没将整个药店介绍完毕,马匹嘶鸣声从门外响起。 陈松停下脚步,看向大门方向。 只见衣着华贵的朱樉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不知秦王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赎罪!” 陈松走上前去,冲着朱樉拱拱手。 朱樉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如此,我马上就要回去了,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 “不知是什么事情?”陈松询问。 朱樉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安静的地方!” “还请殿下来二楼!” 陈松带着朱樉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中,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人。 “我这一走,再来估计就到了明年。 你很不错,你是个很会把握机会的人,竟然入了我爹的眼。”朱樉站在房间中,看着自己面前的陈松。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带出来的,不管你以后能达到怎么样的地步,你都是我带出来的。”朱樉说道。 “是是是,若是没有秦王殿下,也就没有我陈松的今天!”陈松回道。 “知道就好,好好在应天府待着吧。 对了,至于你的舅舅,我会差人好好的照料,不要忘了你说的那些话。”朱樉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陈松送着朱樉出门,看着朱樉的车架离开,眼睛深处满是阴狠。 “敢威胁我,早晚有一天让你死于非命!”陈松心里恶狠狠的道。 朱樉的那句话看起来不经意,其实就是在威胁陈松。 陈松身负医院,能治病也能杀人。 逼急了陈松,可以轻而易举的送朱樉见阎王,还不能被别人发现。 “希望你能知道点好歹,不要让我动手!” 陈松回到了药店,接着给周才生和李胜勋讲解药店当中的事情。 两人虽然能写会算,但是从来没有在药店中工作过,有很多方面都不明白。 陈松费劲口舌,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给两人说清楚药店的种种注意事项。 “你们都记下了吗?”陈松回到坐诊区,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已经记下了!”两人说道。 “这样吧,至于具体的注意事项,我今天晚上会在纸上,明天拿给你们。 如果你们今天已经准备好的话,今天晚上可以住在这里,不住在这里也无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急性阑尾炎 两人今天晚上选择住在店里,陈松给两人安排了房间。 这里早已经收拾好了,安排这两个人住下倒也不费事。 安顿好两人之后,陈松踩着夕阳回家了。 吃完饭,天色还不算晚,在没有夜生活的洪武年间,夜间最是难过。 陈松坐在书房中,奋笔疾书着。 他写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后世学到的那些知识。 从小学到大学,能记下来的,都被陈松写了出来。 好不容易穿越一趟,陈松可不会将这件事情忘掉。 这些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次于陈松的医院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朱棣来到了家门口。 敲了几下门,早已睡醒开始打扫院子的赵峰听到敲门声,将大门缓缓打开。 见是朱棣,赵峰急忙将他带到前厅,然后去找陈松。 今天是约好拆线的时间,陈松带着工具,很快来到了前厅。 拆线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没多久就将朱棣伤口上面的线全部拆掉。 陈松坐在朱棣的旁边,从怀中取出一瓶装着云南白药胶囊的小瓷瓶。 “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回去之后要按时吃药,以免落下病根!” 朱棣从陈松手中接过瓷瓶,笑道:“俺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可没有你这本事。” “承蒙殿下夸奖,这些事情都是在下应该做的。”陈松回道。 “对了,俺爹说,要将静安嫁给你,可有此事?”朱棣忽然八卦心起,意味深长的询问。 陈松有些尴尬的道:“倒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我也不敢确定,陛下给我说过。” “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俺爹既然说了,那就差不多了。嘿嘿,如此一来,咱们便是亲戚了!”朱棣一脸的笑容。 “是啊,这样一来咱们就是亲戚了!”陈松说道。 朱棣站起,“先走了,过了年,俺就要就藩了。这几天俺一直在军营操练兵士,俺爹说,俺去了北平,说不好要和前元残兵血战。” 陈松将朱棣送出门外,看着离去的马车,心中感慨万千。 送走了朱棣,陈松吃了早饭,便早早的去了药店。 账房有了,伙计暂时让赵峰他们代替,药店就这么开张了。 没有鞭炮,没有庆典,更没有后世那热舞女郎,一切都那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水一样。 陈松坐在坐诊区,昏昏欲睡。 大半个上午,没有一个人来,陈松闲的实在没事。 两个账房站在柜台后面,拿着本,记录着各种药材的数量。 这些药材有陈松买的,但更多的是从医院中弄出来的。 医院里面也有中药,陈松象征性的在外面买一些掩人耳目。 从陈松起床开始,天就阴沉沉的,上午还没有彻底过去,就下起了小雨。 带着水汽的风吹了进来,吹醒了陈松。 陈松一个哆嗦,睁开双眼。 陈松站起,来到大门。 雨水从屋檐上流下,流在街道上。 夏天的江南,雨说下就下。 反正没有人来看病,陈松倒也乐的清闲。 陈松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就在他准备转身进去时,杂乱的人群朝着这边跑来。 人群中有一辆架子车,好像拉着一个人。 陈松止住脚步,眯着眼睛看去。 人群朝着陈松这边跑来,不顾大雨。 “来病人了!”陈松转过头,朝着里面大喊。 赵峰他们跑了出来,冲进了大雨当中。 众心协力之下,架子车停在了药店门口。 “救命啊,陈神医救命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扑通一下跪在了陈松面前,他指着身后的架子车,冲着陈松哭诉。 架子车上躺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这少年面色扭曲,就好像在忍着剧烈的痛苦一样。 在架子车旁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给这少年打着伞,就算她自己被雨水打湿,也丝毫不在乎。 “把人弄进来!”陈松指着架子车上的少年。 中年人急忙站起,在周围人的帮助下,将少年抬进了药店。 “李三娃,别在外面忙了,将担架取出来!”陈松冲着搀扶少年的李三娃大喊。 李三娃点点头,急忙朝着后院跑去。 片刻功夫,一把担架放在了陈松面前。 少年被众人搀扶着躺在了担架上。 陈松蹲在少年旁边,而之前那个中年人再次跪在了陈松面前。 “怎么回事?什么症状?”陈松指着少年,看向中年人。 “昨日下午,吃过饭后,我儿说自己腹痛,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没有在意。 可是今早,我儿腹痛难忍,万般无奈只好去请郎中,郎中说我儿得了肠痈。 郎中说,肠痈乃是绝症,得病者十不存一。 那郎中治不好,我问这病谁人能治?郎中说陈神医能治。 所以,我就只能带着我儿来您这,还望神医能救救我儿,救救我儿!” 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给陈松磕头,妇人也跪在中年人旁边,痛哭流涕。 中年人带来的那些邻里,也围在旁边冲着陈松喊:“救救他儿子吧,孙老四就这一个儿子,可不能让他家绝后啊!” “急性阑尾炎,真棘手!”陈松暗道一声,将目光放在了少年身上。 “你们别急,我先诊断诊断,看看情况到底如何!”陈松劝说了几下中年夫妇,然后将少年的衣服揭起。 少年的衣服已经湿透,揭起衣服还能看到肚子上的水渍。 少年眉头紧皱,牙关紧咬,眼睛紧闭,浑身都在颤抖。 陈松将手放在少年腹部试探性的按压,同时询问少年情况。 最终,陈松得出一个粗略的结果,十有八九得了急性阑尾炎。 至于到底是不是急性阑尾炎或者其他,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陈松抬起头,在大厅中来来回回的走动。 陈松身负医院,但是陈松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带人进去。 而且,就算带人进去,仅凭陈松一人,也很难动手术。 况且,带人进去,很有可能暴露陈松的秘密。 到底给这少年动不动手术,陈松一时之间下定不了决心。 见陈松犹豫,中年夫妇再次给陈松磕头,少年那痛苦的哀嚎声也响了起来。 赵峰和李三娃他们看着这个场景,也动了恻隐之心。 “小先生,救救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李三娃凑到陈松旁边。 周才生站在陈松旁边,道:“先生能救就救一下吧!” 陈松停下脚步,牙齿一咬心一横,全当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少年死在自己的面前。 “我能治,能治,你们不要担心!”陈松冲着中年夫妇大喊,随后看向赵峰他们,“将他给我抬到后院最大的那个房间中!” 陈松说罢,一脸焦急的朝着后面走去,赵峰他们也急忙抬起担架,跟在陈松身后。 众人听陈松能救,兴奋的欢呼起来,“神医大恩,神医大恩!” 中年夫妇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急忙站起,跟在赵峰的身后。 赵峰他们抬着少年来到后院最大的房间中,陈松站在门口,对着跟过来的人喊道:“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都不允许站在这里,全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禁止靠近!” “李三娃,你们几个守在门口,不准让任何人靠近,也不允许往房间里面看!记住,我没出来之前,不准任何人接近!”陈松看着李三娃他们。 “好!”李三娃他们掷地有声的喊道。 少年的父母以及邻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松要这样做,但是现在只有陈松能救,只得听从陈松的命令。 当这些人离开后,陈松转身走进房间。 他找来一绺黑布,将少年的眼睛能上,同时凑到少年的耳边,“记住,只有我才能救你,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允许说话,不允许动弹,否则,神仙也救不好你!” 少年艰难的点点头,忍着痛苦。 陈松说着便带着少年来到了医院中。 还是和之前一样,陈松出现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躺在担架上的少年就在陈松的身后。 陈松转过身子,看着躺在地上担架上面的少年,蹲了下来。 “能听到我说话吗?” 少年没有说话。 “能听到我说话吗?” 少年没有任何动静。 陈松心里疑惑,将少年眼睛上的黑布解开,只见少年眼睛紧闭,保持着进来之前的样子。 “该不会是死了吧?”陈松大惊,急忙带着少年出去。 刚刚出去,少年就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松。 “又活了?”陈松一脸惊讶。 “等着,马上就好!”陈松又将黑布蒙在少年眼睛上。 陈松再次带着少年进入了医院,诡异的是,和上次一样,少年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松不信邪,又将少年带出了医院。 “活了!” “没动静!” “活了!” “没动静!” 折腾了三四次,陈松终于反应过来,少年进入这个空间之后,就会陷入一种非常非常沉的沉睡当中。 这样一来,陈松就不用害怕少年暴露自己的秘密。 可还有一个问题,只有陈松一人,也没有办法给少年做手术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七章:诡异的医院 陈松没有办法,只能先带着少年往医院里面走。 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陈松就只能从医院里面找个推车,将少年推进去。 推进医院,陈松先带着少年去做检查。 陈松已经将医院逛的很熟了,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给少年做好了检查。 没有意外,就是阑尾炎。 唯一幸运的是,只是阑尾炎,没有其他的并发症。 在得到结果之后,陈松将和阑尾炎手术有关的所有设备全都弄进手术室。 做完这一切后,陈松洗手洗脸,换上无菌服,戴上手套口罩,全身消毒后,将少年推进了手术室。 可是,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医院中只有一个人,仅凭着陈松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做手术啊。 手术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手术是一个协同合作的过程,不管多么简单的手术,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医生。 现在只有陈松一个人,也没有办法给少年做手术。 一个人给病人做手术完全是扯淡,手术过程中的各种情况不可预测,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给病人做手术。 陈松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年,一脸焦急的在手术室中走来走去。 就在陈松焦急的时候,诡异的场面发生了,只见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凭空出现几个穿着无菌服的护士和医生,走进了手术室。 突如其来的场面将陈松吓了一大跳,医院里面没有人,这一点是万分肯定的,陈松不止一次的来过医院,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幕。 陈松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来到这些护士医生面前。 可是,这些护士医生就好像看不到陈松一样,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护士医生就好像知道少年得了什么病症一样,直接就开始动手术。 “不像是真人,好像是虚影!” 陈松的双手可以从这些护士医生身上穿过,毫无滞留。 在陈松的目瞪口呆中,这些护士和医生开始给少年做手术。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虚影也能拿起手术刀?也能给人做手术?”陈松不可置信,他站在手术台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给少年做手术的这些人。 虽然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那里。 “主刀医生我好像见过,记得我住院时,在住院部的宣传栏上面见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如此诡异?”陈松实在想不通,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 “难道说,和我一起穿越的,应该还有医院的那些医护人员。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医护人员应该全都是虚影。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出现?” 陈松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能先放下这个问题。 陈松静静的站在手术台旁边,看着手术。 阑尾炎手术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微创,像少年这种阑尾炎,采用腹腔镜下阑尾切除术只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加上手术前的消毒麻醉,最多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终于完成了。 当手术完成的那一刻,医护人员走出了手术室,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看着消失的虚影,陈松不禁骂道:“真扯,实在是太扯了,还有这种操作!” 陈松抬起头,看向手术室的天花板,也逐渐想明白了。 连自己穿越这件事情都能出现,出现这样的事情,倒也说得过去。 陈松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少年,再看了看手术台上的那些仪器。 “基本正常,手术很成功。现在就是弄点消炎药之类的了!”陈松说着朝着外面走去,去药房拿消炎药。 来到药房,陈松发现,药房中的药好像没少,就好像之前陈松根本就没有取过药一样。 以前陈松没太注意过这些事情,今天突然发生那样的事,陈松不由自主的多留了心眼。 “难道说医院里面的药是取之不尽的吗?” 陈松随手拿起几盒消炎药,顾不上多想,就往手术室跑去。 走出药房,陈松来到了一楼大厅。 一楼大厅有LED万年历,陈松随意的看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这次进来的时间,和第一次陈松进来的时间差不多。 “我记得我之前进来的时候,万年历上面的时间是正常流逝的,怎么这次进来,和第一次进来的时间差不多? 该不会是医院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重置?也只有这个可能了,除非就是万年历坏了,可是看药店重新补充的那些药,估计很有可能是会重置!”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馆大厅里面的那些家属邻里都开始有些焦急。 他们在大厅中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非常想进去看看,可是一想起之前陈松留下来的那些话,硬生生的止住了想法。 一个时辰之后,陈松带着少年出现在房间中。 在房间地上的担架上,少年躺在上面。 少年已经醒来了,他的脸上满是迷茫,他看了看陈松,想要开口询问,可却说不出话来。 “你已经没事了,再过几天就能回去!”陈松对着少年说道。 少年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陈松将手中早已经撕掉外包装的药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来到了房门前,敲了敲房门,“你们进来吧!” 赵峰李三娃他们推门而进。 “让病人的家属来一趟,有些事情要告诉给他们!”陈松对着李三娃说道。 李三娃急忙朝着外面跑去,没多久,少年的父母以及邻里亲戚跑了进来。 “神医,我儿他怎么样?好了没有?”中年汉子一脸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少年,一脸焦急的询问。 “你过来!”陈松冲着中年汉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陈松蹲在少年的旁边,揭开少年的衣服,指着少年腹部的伤口,对着中年汉子说:“你儿子已经好了,没事了。 看到这个伤口没有?这个伤口就是治疗时留下的,七天之内,这个伤口不能见水。 而且,一个月之内,不能劳动,防止崩开伤口。这伤口是我用特殊手段缝合起来的,七天之后,来我这里拆线。 这些药是你儿子的药,要一直吃着……”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中年汉子和中年妇人不停的感谢着陈松。 “可是,我想问问,治这病要多少钱?”中年汉子一脸忐忑的看着陈松。 看着中年汉子这个样子,陈松也能明白。 无非就是害怕给不起治疗费用。 说实话,阑尾炎手术在后世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手术,花不了多少钱。 但要是放在这个时代,可就不一样了。 就算陈松将治疗费用抬得非常非常高,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有徐达汤和这些冤大头在,陈松也不会为难这些普通老百姓。 但是,升米恩斗米仇,如果一分钱不要或者要的太少,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能要的太多,也不能要的太少。 陈松估摸了一阵,说出了一个刚刚好的数字。 中年汉子听着陈松说出来的数字,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狂喜。 陈松说出来的这个数字对于中年人来说,不能算少,但完全可以接受。 “多谢神医,神医真是万家生佛啊!” 中年汉子说着又要给陈松磕头,陈松拉住汉子的胳膊,道:“行了,你儿子现在已经好了,该好好养养身子,这阵子多给你儿子吃点好的,但切记,不能大鱼大肉,不能太荤腥。” “好好好,记住了,我记住了。医药费我现在就回去凑,我马上就给您送来!” …… 忙活完之后,天上的雨也小了,中年汉子做完所有的事情后,又用架子车拉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医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陈松深吸了一口气。 周有才站在陈松的身旁,他不可思议的道:“先生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治疗肠痈,这可是必死的绝症啊!” “你说的没错,若是没有我,这就是必死的绝症!”陈松丝毫没有谦虚。 “先生是如何治疗的呢?在下只是单纯的问问!”周有才问道。 “肠痈是肚子中的一段肠子出了问题,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将出问题的肠子割掉。”陈松说罢,朝着里面走去。 周有才看着陈松的背影,惊为天人。 “先生,割掉肠子势必要开膛破肚,一旦开膛破肚,人不就死了吗?这如何可以? 而且我刚才看那少年肚子上只有很小的一个伤口,这又是怎么回事?”周有才追问。 陈松止住脚步,道:“开膛破肚不一定会死,但这世界上能做到如此地步的,除我之外,再无一人!” …… 深夜,周有才和李胜勋悄摸摸的走出医馆大门。 他们朝着皇宫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巡夜的士兵,他们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给士兵观看。 士兵看了他们的腰牌,放他们离去。 不长时间,周有才和李胜勋来到了御书房中。 此时的朱元璋还没有睡觉,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陈松这小子竟然连肠痈都能治?”朱元璋一脸诧异。 “回陛下,确实如此。听他所言,肠痈是肚子里的一段肠子出了问题,只需要将出了问题的肠子拿掉就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八章:俺爹生气了 “这也行?说的简单,取掉肚子的肠子,人不就死了吗? 而且,取肠子肯定要开膛破肚,这开膛破肚之后,血流不止,人还能活吗?” 朱元璋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这样的话,现在冷不丁的听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想不通,想不通。难不成陈松此子有鬼神之术?不可能啊,要是有鬼神之术,不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 要是真有鬼神之术,那他弄的那些药不就是多余的吗?没有道理啊!”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陈松是如何在保证人还活着的情况下将坏掉的肠子取出来的。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记住喽,在陈松那里好好干,同时,不要让陈松怀疑到你们的身上,不要暴露了!”朱元璋冲着周有才和李胜勋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朱元璋也没有批阅奏折的心思,回到寝宫睡觉。 躺在床上的朱元璋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陈松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每当朱元璋觉得自己已经看清了陈松时,陈松总会显露出更让人无法相信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早朝过后,朱元璋将太医院中能力强的郎中全都集中在御书房中。 朱元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郎中,开口询问:“你们可能治疗肠痈?” 堂下郎中皆摇头,这病他们无法治疗。 “那俺问你们,将一个人开膛破肚之后,是否还能活?”朱元璋再次询问。 年龄最大的那个郎中一脸诧异的道:“将人开膛破肚如何能活?” “那从人的肚子中取出一根肠子呢?” “应该也活不了,闻说华佗能开膛破肚治疗病人,只是时间久远,已无法考证!” 朱元璋废了老大劲,还是没有从这些人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 …… 昨天的雨虽然下了很长时间,但今天却是一个艳阳天。 昨天的水汽尚未彻底消散,今天温度也不高,甚是凉爽。 陈松百无聊赖的坐在坐诊区,撰写着头脑中的那些知识。 一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了陈松面前。 陈松仰起头一看,急忙问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俺为什么不能来?你马上就成了俺的女婿,俺来看看说的过去吧?”朱元璋脸上带着笑。 “您这话说的,快坐,快坐!”陈松站起,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朱元璋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听闻你昨天治了一个肠痈?可有这事?”朱元璋单刀直入。 “消息如此灵通?”陈松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要是朱元璋的消息不精通,那可就是怪事了。 “是啊,治了一个肠痈。”陈松如实相告。 “那你能不能告诉俺,这病是如何治的?”朱元璋问道。 “这病……”陈松将治疗急性阑尾炎的方法大概的说了一遍。 陈松说的和昨天晚上周有才他们说的差不多。 “将人开膛破肚都能治好?那俺问你,若是俺扎了别人一刀,将这人扎了个通透,你能不能治?”朱元璋问道。 陈松回答:“若是没有伤到脏器,在短时间之内送到草民这里来,草民就能治,草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他。” “你是说,能治是能治,有可能治好,也有可能治不好?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有活下去的可能?”朱元璋问道。 “要没伤到脏器,若是伤到脏器,估计还没有送到草民这里来就死了。”陈松解释道。 朱元璋再次询问:“原来如此。不说这事了,俺问你,你昨天收了人家多少钱?” 陈松将昨天收的钱说了出来。 朱元璋一脸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知道进退,也知道百姓艰难。 行了,俺先走了!” 朱元璋站起,朝着外面走去。 陈松将朱元璋送出门外,看着他远去。 送走了朱元璋,陈松又开始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九月中旬,陈松和往常一样,在医馆中忙碌着。 朱棣带着侍卫出现在医馆的门口。 “俺今天过来你这看看,好长时间没来你这了,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朱棣那高亢的声音响起,走了进来。 陈松笑着站起,迎了上去。 “李三娃,搬椅子来!”陈松冲着正在店里忙活的李三娃喊道。 李三娃急忙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就诊区。 坐定之后,朱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脸凝重。 “今天俺爹发火了,将右丞相汪广洋贬到广南去了!”朱棣说道。 “汪广洋?广南?”陈松一惊,很快冷静下来。 熟悉历史的陈松知道,朱元璋要对胡惟庸动手了,一场血雨腥风马上就要掀起来。 汪广洋可是中书省右丞相,乃是“胡党”之一,突然对汪广洋动手,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今月初,占城国来进贡,胡惟庸隐瞒不报,将占城国的贡品侵吞一大半。 若不是庆童出宫办事遇见了他们,恐怕俺爹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胡惟庸这人实在是猖狂,俺爹肯定要收拾他们。 现在,礼部以及中书省的大半官员已经被俺爹关押……” 朱棣说着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陈松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 “再过几天,秋天了,关外的前元残孽又开始嚣张。 盘踞在辽东的纳哈出也开始骚扰,俺打算去一趟北平,顺便为明年的就藩做准备。 你要不要跟着俺去一趟?你要是想去,俺可以给俺爹说说!”朱棣看向陈松。 “去一趟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最近这段时间,找我看病的人也不是很多。”陈松说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俺回去就和俺爹说说。 对了,等咱们从北平回来,你和俺妹子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你最好准备准备!”朱棣笑眯眯的看着陈松。 “这事,这事……” “行了,看你这个样子,不说了!”朱棣站起,拍了拍陈松的肩膀,“我先回去了,将这件事情给俺爹说说。 对了,你的那几个三个下人,要不送到我那练练?你看看你的这几个下人,成什么样子?怂的厉害!” 朱棣指了指正在大厅中忙碌的赵峰等人,看向陈松。 赵峰他们听到朱棣的声音,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们愿不愿去燕王殿下那里练练?”陈松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赵峰第一个同意。 “出来的时候,我爹都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可是我没什么本事,上次若不是燕王殿下,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赵峰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的一点头。 李三娃和张铁牛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含糊。 “额知道额没啥本事,反正也是烂命一条,额这条命还是小先生给的,额去!”李三娃拍着自己的胸脯,连连说道。 张铁牛也没有犹豫,“去,不去不是站着撒尿的!” 朱棣看向陈松,笑道:“没想到你这几个怂货手下,倒是有一股子莽劲!” “行了,跟着俺走吧。”朱棣拍了拍陈松的胸膛,带着赵峰他们朝外面走去。 “表哥、三娃、铁牛,殿下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就放心的去吧!”陈松看着离开的三人,劝慰道。 “堂弟,保重啊!”赵峰冲着陈松一抱拳,跟在了朱棣的身后。 李三娃他们也冲着赵文一抱拳,跟着朱棣离去。 等几人从陈松的视线当中消失时,陈松收回了目光。 没了赵峰他们,陈松不得不考虑重新招揽几个伙计。 可是,陈松在这应天府中,除过朱棣他们之外,认识的人非常有限。 陈松来到柜台前,看着正在柜台处忙碌的周有才和李胜勋。 “我想招揽几个干活的伙计,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推荐一二?”陈松问道。 周有才放下手中的毛笔和本子,说道:“有,有有,有合适的推荐,若是先生现在需要,在下现在就可以去联络!” “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劳烦你。能写会算的更好,不能也没事!”陈松说道。 周有才点点头,走出了医馆的大门。 看着周有才的背影,陈松有些疑惑,怎么会这么巧? 过了十来个呼吸,陈松摇摇头,将这件事情抛出脑后。 还没等周有才回来,一辆马车停在了医馆的门口。 陈松从坐诊区站起,站在大门前。 这辆马车陈松从来没有见过,来不及细想,一个身材高大,丰神俊伟的汉子跳下了马车。 连带着随从,一共只有三个人。 汉子的随从腰间鼓鼓囊囊,虽然没有外露,但陈松已经能猜到。 随从身材同样高大,眉宇间满是铁血煞气。 还未走至陈松跟前,陈松就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 “看此人的样子,大抵是大明的某个将军,应该刚刚打完仗,不然身上不会有这么大的血腥气!”陈松暗自说道。 “你就是陈松吧?”汉子三十多岁,他站在陈松的面前比陈松高出一个头,虽然面带笑容,但不管怎么看,都是狰狞。 “在下正是陈松,不知阁下是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九章:太医院院判 “在下正是陈松,不知阁下是谁?”陈松问道。 男人的双手背在身后,没有回答陈松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语:“听闻你医术高超,前一阵子治好了得了肠痈的病人?” “确有此事!”陈松一脸平静的回道。“不知阁下有何贵干?前来看病?亦或者买药?” “没事,我就是来这里转转,见识见识京城中沸沸扬扬的陈大神医!”男人摇摇头,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陈松一脸懵逼。 干啥呢?装比呢? “晦气,什么人啊,真是!”陈松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走进了医馆。 “先生,您可知那人是谁?”刚刚走进,李胜勋便凑了过来。 “我哪里知道,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脑子大抵有问题!”陈松说道。 “先生,那人可是开平王常十万的妻弟永昌侯蓝玉!”李胜勋凑到陈松的耳边,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陈松猛然回头,道:“当真?” “这还能有假?”李胜勋道。 开平王常遇春常言:吾拥兵十万,便可横行天下。 所以得名常十万,蓝玉乃是常遇春的妻弟,今年刚刚被朱元璋封为永昌侯,岁禄两千五百石。 “去年,洮州西番十八族叛乱,他追随镇国将军沐英以及曹国公李文忠平定叛乱,班师回朝之后,被陛下封为永昌侯! 常十万是太子的岳父,而蓝玉又是常十万的妻弟,可以说,蓝玉是标准的太子之人。”李胜勋接着解释。 其实,李胜勋说的这些陈松都知道,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 “原来他就是蓝玉啊,没有想到!” 陈松摇摇头,又坐在了坐诊区。 史书上记载,自从徐达和常遇春相继死去之后,再加上蓝玉屡立军功,蓝玉便日渐恣意骄横,蓄养了许多庄奴、义子,乘势横行霸道。 甚至还纵兵毁关,和前元妃子有染。 但这时,朱元璋对蓝玉还是能容忍的。 一切的转机都在太子朱标死后,那时,日益骄横的蓝玉让朱元璋深感不安,生怕年幼的朱允炆无法掌控,于是爆发了蓝玉案。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陈松坐在坐诊区,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蓝玉今天突然跑到自己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啊!”陈松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 没过多久,又是一辆马车停在了医馆的门口。 现在陈松一听到马车的声音,就有些烦闷。 “又是谁啊!”陈松一脸无奈,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去,陈松就看到了一脸笑容的庆童。 “圣旨到!” 庆童看到陈松的第一眼,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圣旨?!”陈松一愣,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会有圣旨? “陈神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香案,准备接旨吧!”庆童一脸笑容的道。 “行,行行!”陈松急忙应答,朝着里面跑去。 在李胜勋的安排下,陈松将接旨的东西准备完毕。 在大门口,陈松跪在地上,心里想着:“这圣旨来的奇怪啊,该不会是婚礼的事情吧?!” 宣旨的人不是庆童,而是一个官员,应该是中书省的属官。 属官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陈松医术了得,任为太医院院判,钦此!” “太医院?不是婚事?”陈松稍微一愣,随后急忙回礼。 当属官将圣旨交给陈松时,陈松疑惑的看向庆童,问道:“怎么这个时候突然任命我为太医院院判?” “陛下的心思,谁知道啊。对了,这是先生的官服。”庆童让人从马车上将陈松的官服等物取了下来,放在陈松的面前。 “恭喜神医,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前途无量啊,先走了啊,莫送!” 庆童哪里猜得到朱元璋的心思,带着人就走了。 李胜勋走了上来,“先生,陛下这是重用你啊!” “太医院院判是正六品的官职,说起来倒也是一步升天啊!”陈松笑着说道。 明朝的太医院有院使(正五品)一人,院判(正六品)两人。 陈松不过一介白身,突然成为正六品的院判,倒也能说是一步登天。 别看只是小小的太医院,在洪武年间,权利也不小。 在院判下面,有御医,生药库大使和惠民药局大使。 再往下,还有医术十三科:小方脉,妇人,疮疡,针灸等等科目,一共十三科。 这十三科的医生各司其职,治疗相应的病症。 每科医生有三个等级:医官、医生、医士。 而且,在太医院中当医生非常的困难,每三年考一次试,再每五年考一次试,两种考试总共要考三次。 每次考试都必须合格,才能成为医术十三科的郎中。 至于成为御医,那花费的时间可海了去了。 从一个普通的郎中成长到御医级别,少说也要二三十年。 每一个御医都是很珍贵的,至于像电视上那样,皇帝动不动将御医给砍了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出现。 不管什么时代,皇帝可以随意杀戮内臣或者外臣,都不可能随意杀戮郎中。 就算是最残暴的皇帝,也很少在史书上见到随意屠杀郎中的记录。 每科医生少说也有三个,医术十三科一共算上,少说也有四十多人。 这还不包括那些学徒,要是将这些林林总总的都算上,数量多的惊人。 洪武年间,朱元璋在全国州县设置惠民药局,这些惠民药局,都归太医院管辖。 可以说,在太医院的这一亩三分地当中,陈松的权利还是非常大的。 “恐怕我是太医院中年龄最小的院判了吧,意想不到!”陈松看着地上装着官服的箱子,失笑道。 “嘿,先生的本事通天,能医死人活白骨,陛下抬爱,倒也正常!”李胜勋拍着马屁。 “行了,不说这话了。先进去吧!” 陈松和李胜勋抬着箱子走了进去。 走进去不久,出去找人的周有才带着四五个干练的年轻小伙出现在医馆门口。 周有才带着他们走进医馆,站在医馆大厅。 “先生,这些人就是我找来的。这些人虽然不能书写锦绣文章,但是也认得几个字,而且干活麻利!”周有才指着这几人,对着坐在坐诊区正研究官服的陈松说道。 陈松放下手中的官服,看着周有才,目光逐渐从周有才的身上划过,落在了周有才身后的那些年轻小伙身上。 “不对劲,不对劲!”这是陈松第一时间的想法。 根据周有才的资料来看,周有才不过是一个读过几天书的破落读书人罢了,他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弄到这么多的人?而且还都是识字的?就好像这些人是专门准备好的! 陈松的目光从年轻小伙身上又回到了周有才的身上。 “周有才不对劲,李胜勋也不对劲。 我的医馆刚刚开门,告示刚刚张贴,他们两个就来了,这是在是太巧了。 还有李胜勋,我都没认出蓝玉来,他凭什么认识?一个普通读书人怎么会认识蓝玉,而且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这刚刚缺人,周有才就带来了这些伙计,这实在是太巧了吧?” 陈松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一直在周有才和李胜勋的身上流转。 忽然,陈松想起了什么,看向皇宫方向。 “莫非是他?是了,大概率就是他!”陈松感觉,周有才和李胜勋大概率是朱元璋安排过来的,不然的话,一切不会这么巧合。 至于朱樉,他没有必要这样做,陈松的舅舅还在老家,这是陈松的软肋,他没有这样做的道理。 至于朱棣,那就更不可能了。现在的朱棣是个急性子,而且和陈松没有什么冲突,不可能派人监视。 胡惟庸就更加不可能了,两人都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胡惟庸只会将陈松直接整死,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想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之后,陈松深吸口气,看向周有才,“这样吧,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你先将他们的身份信息整理出来。 我还要对他们进行考核,医馆不比其他地方,不可有半分马虎!” “好,明白!”周有才拱手回道。 坐了没多长时间,几个人走进了医馆。 他们看到了坐在坐诊区的陈松,径直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这人正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御医,同时也是在医院院使——邹和。 “敢问可是陈神医?”邹和颇为恭敬的朝着陈松拱拱手,开口询问。 “我就是陈松,不知几位是看病还是买药?”陈松站起,回了一礼。 邹和笑道:“即非看病,亦非买药,老夫乃是太医院院使,今早陛下传了命令,陈神医如今已经是太医院的院判,所以老夫前来请陈神医,同时说一些太医院的规章制度!” “原来是邹大人啊?我到时候去太医院就行了,怎么能劳烦邹大人亲自过来呢?这不是乱了规矩吗?”陈松谦虚的回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章:朱元璋起杀心了 “怎能劳烦邹大人亲自前来,到时候在下自己去了就行。”陈松一脸谦虚的说道。 说实话,陈松实在没有想到,太医院院使竟然会亲自带着手下前来。 “无妨,正所谓达者为师,陈神医竟然在如此年龄,不仅治好皇后娘娘,甚至还治好了被称为绝症的肠痈之症,实在是令我辈刮目相看。 陈神医尚虽年幼,但一身医术已经趋近至臻,我辈前来,倒也正常!”邹和一脸认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陈松被邹和这顿吹捧,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话说的,诸位赶紧坐吧!”陈松看向周有才他们,“搬椅子过来!” 周有才带着刚刚带来的伙计急忙从别处搬来几把椅子。 众人坐在坐诊区域,陈松坐在原位,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 邹和率先开口:“陈神医,老夫先介绍一下太医院的设置……” 陈松知道明朝时候的太医院设置,但也静静的听邹和讲完。 “太医院的具体设置就是这样,太医院不比其他地方,不能容忍任何投机取巧,人命关天的大事,需得万事小心。”邹和说道。 确实,内臣或者外臣有可能结织党羽勾心斗角,但在太医院中,这种情况却非常的少见。 在太医院中,一切都用医术说话,医术高超,自然就有威望,说话自然就好使。 医术不行,就算其他的本事再大,也只是一句空谈。 “咱们太医院位于承天门南,东长安街南,青龙街东。 太医院北面就是詹士府和翰林院,西面就是六部各部衙门。 在这些衙门当中,就是咱们太医院的占地最大。 虽然咱们没有外臣那么威风,但说一句难听的,咱们就算去了国公的府上,他们也要给咱们三分薄面。” 邹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自信。 诚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得罪医生,尤其是在医疗资源异常缺乏的古代。 “若是陈神医加入我太医院,对于我太医院来说,将是一件大喜事。 开国至今,尚未有人因为医术高超而被陛下封赏爵位,有陈神医的加入,说不定陈神医将会是第一人!” 从头到尾,邹和说的都非常的客气。 虽然他是陈松的顶头上司,却没有摆任何的架子。 “我先说一下给陛下皇后等诊治病情的流程。 至于之前陈神医的诊治流程,完全是事急从权。 如今陈神医已经成了太医院院判,有些规矩还是要知道的。 诊视御脉,院使、院判、御医必须全部在场。 诊治完毕,必须和内臣一起去内局选药,选定药材、方剂之后,要写奏本,将治疗的手段以及药材呈上去。 烹调御药,太医院必须和内臣双方在场,不得有任何差缺。 药熬好之后,分为两份,一分由内臣和御医品试,待无误之后,呈送陛下。 陛下服药之后,必须记录服用的药物,时间,服完药的时间,服药之后的反应……” 古代的御医诊治皇家之人,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整个过程繁杂无比。 “邹大人说的是,我问一下,什么时候去太医院?明天行吗?”陈松问道。 “不管什么时候去都行,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就去。 对于陈神医,老夫是非常相信的,陛下也下了消息,不用过分约束!”邹和回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明天就去!”陈松说道。 …… 第二天,陈松穿着庆童送来的公服,这身公服和朱棣之前让他穿的差不多。 在卧室的墙壁上,陈松挂了一个从医院厕所拆下来的镜子。 陈松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 来到前院,陈松对着正在清扫院子的周大说:“不用让你女儿准备饭菜了,太医院里面管饭,我在那里吃就行了!” 陈松居住的地方距离皇宫不远,横竖也就是那几步路。 陈松走出家门口,朝着太医院走去。 太医院和六部衙门在一起,刚刚来到官员们上下朝必须经过的千步廊时,陈松就看到了下朝的官员。 这些官员大都阴沉着脸,就好像遇上了什么糟心事一样。 不用想,肯定是朱元璋发火了,不然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陈松收回目光,朝着东面走去。 “陈神医!” 刚走两步,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 陈松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徐达和汤和。 “只是觉得身影有些像,没有想到还真的是陈神医!” 走到陈松面前,徐达开口说道。 “听说陛下将你提拔为太医院院判了,这可是正六品的官啊,不低了。 如此年龄就有如此成就,属实厉害啊!”汤和笑眯眯的说道。 陈松白了两人一眼,“我这只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和你们二位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看这些朝臣怎么都拉着一张脸,出什么事了?”陈松指着下朝的官员,开口问道。 徐达一脸幸灾乐祸,“今日陛下在早朝上将胡惟庸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他们当然不高兴了。 而且,今天早朝上,陛下有赐死汪广洋的意思,不知道会不会实施。” “肯定会实施的!”陈松顺口说道。 “你为何如此肯定?”汤和询问。 熟知历史的陈松知道,还没有等到汪广洋到达广南,就被朱元璋赐死在半路上。 可以说,在贬汪广洋的时候,朱元璋就已经起了杀心。 “我猜的!”陈松说道。 陈松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徐达脸上的笑容从开始就没有消失过,就好像他巴不得发生这样的事情。 “今天陛下之所以骂胡惟庸,和汪广洋确实有不小的关系。 汪广洋的妾室陈氏是早些年充入宫中的罪官之女,可是不知道怎么得,这件事被陛下知道。 这可是大罪啊,陛下让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彻查此事。 今日陛下骂胡惟庸,说:你们中书省以及六部的这些人都应该论罪。 啧啧啧,那场面,实在是太美妙了!” “不过是些文臣罢了,干咱们这些勋贵何事?”汤和幸灾乐祸的说道。 自古文武相争,有前宋的以文御武在前,如今天下太平没几日,文武相争的局面也逐渐开始。 “行了,不说这些事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去太医院报道,可不能迟到了!”陈松朝着两人拱拱手,朝着太医院走去。 看着头顶初升的太阳,陈松知道,明初三大案之一的胡惟庸案即将爆发,恐怕要不了多少时日。 …… 来到太医院,陈松去拜见了邹和。 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前来拜见他也是应该的。 邹和正在自己的班房中记录着什么,当他看到站在班房外面的陈松时,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见过院使大人!”陈松走进班房,冲着邹和拱拱手。 “不必如此!” 院使离位,来到陈松面前,一把将陈松扶起,“你能来的这么早,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早一日上衙,早一日做事!”陈松回道。 “哈哈哈,好,好!今天我先带你熟悉熟悉一下太医院的环境!”邹和说着就带着陈松朝太医院深处走去。 太医院的占地面积很大,有专门存放药材的生药库,还有专门炮制药材的库房,还有存放医书典籍、文件资料的库房。 当邹和带着陈松将整个太医院转完时,上午已经过去一大半。 陈松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邹和看了看陈松的肚子,哈哈笑道:“没吃早饭就来了?” 陈松回道:“还没!”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安排吧!”邹和带着陈松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因为不是饭点,所以前来吃饭的人不多。 吃过饭之后,邹和带着陈松来到了陈松的班房中。 这个班房距离邹和的班房不远,面积仅次于邹和的班房。 “这里就是你的班房了,以后就在这里面做事!” 在陈松班房的门口,邹和指着房间说道。 “行!”陈松点点头。 “怎么样啊?刚才俺来的时候,太医院的人说,你正在熟悉太医院,俺刚准备让人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这时,朱元璋带着三五个侍卫出现在院子中。 人还未至,声音便已经传来。 邹和急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在看到朱元璋时,急忙相拜。 陈松也跟在邹和的身后,来到了朱元璋面前。 还没等陈松躬身下拜,朱元璋笑着挥挥手,“行了,又不是上朝,拜什么拜?” “多谢陛下!” 两人告了一声谢。 “邹和,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朱元璋看向邹和。 邹和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怎么样?感觉如何?”朱元璋笑眯眯的问道。 看着一脸笑容的朱元璋,陈松不得不佩服。 听徐达说,今早早朝时,朱元璋怒不可遏,可现在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愤怒的样子。 不得不说,朱元璋的城府,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回陛下,还好。今早院使大人带臣熟悉了太医院!” 已经是六品的官,也该称臣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一章:北上 “你之前不过是乡野小子,现在突然成为六品官,个中情况,你自己要掂量清楚!”朱元璋看着陈松,开口说道。 朱元璋这话说的很明显,意思就是说,你是我提拔起来的,以后可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情,以后可要记住我。 陈松道:“臣这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臣定然铭记陛下的恩情,永世不忘!” 陈松连连保证。 “记下就行,对了,俺记得你在老家还有一个舅舅?”朱元璋忽然问道。 这样的事情根本就骗不过朱元璋,所以陈松也没有欺骗朱元璋的想法。 “臣确实有一个舅舅,叫做赵铁绳!”陈松回道。 “这样吧,过几天俺让人将他接过来,你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了,婚姻乃是大事,你父母早亡,那就得让你舅舅主持大局!”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骨子里的小农思想异常的根深蒂固,在朱元璋看来,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松的父母没了,那就必须将陈松的舅舅接过来。 陈松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同意朱元璋的要求,而且,将自己的舅舅接过来,还能从朱樉的魔爪之下逃出来。 陈松回答:“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朱元璋看着言听计从的陈松,满意的点着头。 “老四说,要带着你去一趟北平,你去还是不去?”朱元璋忽然响起这件事情。 陈松想都没想,“当然去啊,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事。” “那好,那你就赶紧准备准备,过几天老四就要出发了,你们可要赶在过年前回来。”朱元璋安排了一些事情后,带着侍卫离开了太医院。 朱元璋安排的事情无非就是让陈松多看着点自己的儿子,要是得了什么病,就赶紧医治。 别看现在的陈松马上就是朱元璋的女婿了,但在朱元璋的眼中,还是自己的儿子最重要。 送走了朱元璋,陈松来到了自己的班房中。 刚刚将房门打开,几个打下手的学徒便跑了过来。 现在的陈松是整个应天府当中最有名望的神医,太医院的这些学徒一提起是给陈松打下手,一个个激动的不成样子。 最后,经过邹和认真的挑选,终于挑选出了几个干活麻利,头脑灵活的学徒,给陈松打下手。 陈松带着这些学徒,没花多长时间就将房间清理完毕。 清理完毕之后,陈松坐在班房中百无聊赖。 在太医院的这些人看来,陈松的医术很好。 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一身医术是他们这些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再加上陈松马上要成为驸马都尉的传言,太医院当中的这些人没有什么事都不会去打扰陈松。 陈松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双手杵着下巴,打了一个哈欠。 “真是无聊啊,还不如待在医馆!”陈松昏昏欲睡。 在即将睡着之时,邹和出现在陈松的班房门外,敲响了房门。 陈松抬起头,道:“进来吧!” 邹和推门而进。 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陈松急忙从椅子上站起,问道:“不知院使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邹和笑眯眯的道:“老夫有一些问题想要和神医聊聊!” “院使大人上座!”陈松离开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邹和,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邹和的对面。 坐定之后,邹和开口道:“老夫非常好奇,神医那天是如何治疗肠痈之症的,若是再遇见这样的病人,可否让我在旁观看?” 陈松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要是让邹和在一旁观察,岂不是自露秘密? 要是秘密暴露了,那还能落下好? “呵呵,院使大人,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不能。 家父曾言,此法乃是我家安身立命之法,不得外传,还请院使大人莫要为难。”陈松推搪道。 邹和接着道:“要是能将此法发扬光大,对天下生民有着莫大的恩惠。” 邹和还不死心,倒不是说邹和觊觎陈松的这个本事,他说的话也非常有道理。 陈松摇摇头,一脸为难,“还请大人莫要再说,家父之命难为!” 见陈松不愿意说出来,邹和只好作罢。 “既然如此,那就不说这件事情了。” 接下来,邹和询问了一些陈松其他的事情,基本上以病症为主。 不管邹和问出什么样的病症,陈松总能用后世的眼光来看。 邹和在医术上沉浸已久,但大都是以阴阳五行说为主,现在突然听到了不同于这个时代主流医学的理论,瞬间就像是遇到水的沙漠一样。 ...... 陈松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实在是邹和的问题太多,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吃过晚饭洗完澡后,陈松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陈松起床,和昨天一样,去太医院上班。 走到半路,陈松遇到了从皇宫中出来的朱棣。 朱棣的马车停在了站在路边的陈松面前,朱棣从马车上跳下。 “时间已经定了,后天就出发,俺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给俺爹说了,你不用去太医院了,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朱棣不停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松不觉得朱棣会骗自己,转身离开。 朱棣也跨上马车,朝着校场的方向而去。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朱棣出发的时间如约而至。 不是出兵打仗,更不是定鼎国运,所以朱棣出发时的动静很小,只有他的大哥朱标前来送行。 在金陵城外,朱标骑着一匹战马,走在左前方,朱棣跟在朱标的身后,至于陈松,处在朱棣的侧后方。 “这次去北平,爹的意思是想让你先适应适应,免得就藩之后手足无措!”朱标骑着战马,异常的稳健。 别看朱标总是一副书生的打扮,可是弓马同样娴熟。 朱元璋的这几个儿子,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大哥,您就放心吧。去了北平,俺肯定会摸清楚现在北平是个什么情况。回去之后告诉爹,按一定不会给他丢脸!”朱棣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 朱标点点头,看向跟在朱棣身后的陈松。 “到了北平之后,还需仰仗先生,若是四弟出了什么问题,受了什么伤,还请先生尽力诊治!”朱标语气平缓,虽然身份和年龄都要比陈松大,但却没有任何盛气凌人,说起话来给人感觉如沐春风一样。 “殿下放心,定然不会让燕王殿下受伤!”陈松回道。 “大哥,就送到这里吧,俺先走了!”朱棣看向朱标。 朱标控制住战马来到旁边,冲着朱棣喊道:“一路保重!” “俺知道了!”朱棣冲着朱标的点点头,一甩手中的马鞭,控制着战马远去。 考虑到陈松不会骑马,朱棣的速度并不快。 陈松胯下的战马比较温顺,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是稳健。 朱棣这次将自己的燕山三卫全都带着,燕王的大旗在队伍中猎猎作响。 和朱樉不一样,朱棣现在还不到二十岁,最是张扬之时,他回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军队,一时间升出舍我其谁的豪情。 陈松被朱棣派出来的侍卫保护在最中间,这些侍卫当中还有赵峰他们。 训练的时间尚短,所以这三人刚刚学会骑马,至于搏击之术还差点意思。 军队北上,因为人数众多,所以队伍行走的地方主要是荒野无人之地,防止打扰百姓。 从金陵到北平,这一路而去不知道多少距离,花费的时间自然不少。 应天府的面积很大,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朱棣的兵马才走出应天府。 过了长江,走出应天府,进入了扬州府。 在明初,扬州府之地属于应天府管辖,说到底,朱棣还是没有真正走出应天府的地界。 扬州自古繁华之地,古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说法,可是如今,扬州府之地就像是荒野一样,不敢说千里无人烟,但人口数量确实不多。 明初杨宪确实将扬州府治理的不错,可是,几百年战争的摧残,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过来的? “噔噔噔!”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匹匹战马行走在青石板路上。 这里已经是扬州府城的外围,马蹄下面的青石板不知是什么时候铺设的,上面长满了青苔,很多都已经破碎。 朱棣走在最前面,他看着四周荒芜的场景,不停的叹气。 陈松跟在朱棣的身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 至于房屋,大多都是些残垣断壁。 野草丛中不时有野狼经过,至于野兔等,更是寻常。 路边甚至还能看到白骨,虽然已经腐朽,但那惨白的痕迹,依然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的苦难。 “以前听大将军徐达说,前元那些狗贼最喜欢弃耕放牧,将百姓杀了,埋在地里,充当肥料。 扬州府本来是繁华之地,可如今却是这番景象,这都是前元造的孽。”朱棣一脸唏嘘。 陈松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陈松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改变世界改变历史的话,两百余年之后,这里将会重现这番场景。 陈松捏紧了手中的马缰绳,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世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二章:来到北平 进入扬州,天色已晚,大军原地扎营。 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营地逐渐安扎起来。 明初的士兵都是百战精兵,训练有素,安置营地的速度也非常快。 在中军大帐中,朱棣坐在上位,看着桌子上的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北平周边的地图。 陈松坐在朱棣的下手位置,说道:“估计到达北平,还需一段日子!” 朱棣道:“若是正常行军,需要的时间不少。 可是咱们要赶在过年之前回来,所以,从明天开始,咱们不能像之前那样了,要加快速度行军了。” “也好,争取早点到达北平!”陈松说道。 第二天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朱棣的大军便已经拔营。 朱棣骑在战马上,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陈松处在朱棣身后不远的位置,身体紧紧的伏在马背上。 这几天的行军,陈松也掌握了骑马的要领和诀窍。 大军一路北上,五天之后,进入了山东境内。 进入山东境内之后,速度陡然上升。 没有了江南水乡的阻拦,战马驰骋在山东大地上。 常年的战乱,山东境内的人口数量流逝严重,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荒地。 有些城池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些朱元璋派出来的官员。 就好像鬼城一样,遍布在齐鲁大地上。 三天之后,军队穿过山东,来到了北平的地界上。 这个时代还没有顺天府,有的只是面积有限的北平府。 进入北平府,更加荒凉的场景映入眼帘。 这种荒芜,不是史书可以说出来的,也不是影视作品可以演绎出来的。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这只是简单的语言描写罢了。 秋高气爽,野草枯黄,残阳如血,枯骨如霜。 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天空上的乌鸦发出阵阵怪叫声,看着地面上的队伍。 越靠近北平府城,越往北走,就越荒芜。 如今,距离拿下北平府只过去了十二年的时间。 时间可以抹平伤疤,但十二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 未至城前,便见一队兵马朝着这边而来。 前方的兵马旗号为郑,这些兵马是镇守在北平的北平都司指挥使的兵马。 洪武初,明军攻克大都,设立北平都司,于通州、蓟州等地设置卫所。 至于明朝的九边九镇,还要等到朱棣登基之后才会有。 朱棣纵马前行,前方的军队也朝着朱棣这边而来。 陈松跟在朱棣的身后,朝着前方而去。 “拜见燕王殿下!” 前方的兵马行至朱棣面前,领头大将翻身下马,冲着朱棣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北平承宣布政使也翻身下马,站在朱棣面前,抱拳躬身。 “起来吧!”朱棣洪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直起身子。 朱棣指着北平城方向,问道:“俺明年就要就藩了,王府修建的怎么样了?” 朱棣的王府是在汗八里也就是元皇宫的基础上修建的,与其说是在汗八里的基础上修建,还不如说是在汗八里的地基上修建的。 前元的皇宫早在明军攻破大都时烧毁殆尽,留下来的不过是一片废墟。 “回殿下,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已经基本完工!”布政使崔瑜说道。 朱棣点点头,扯过马缰绳,喊道:“进城!” 在朱棣的命令之下,燕山三护卫的兵马朝着前方的北平府城而去。 北平都司都指挥使郑良以及北平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崔瑜急忙躲在一旁,目送着朱棣离开。 攻克大都之后,朱元璋让人修缮城墙,这么多年过去了,北平城的城墙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和朱棣迁都北平之后的城墙相比,还差的远。 进入北平城,低矮逼仄的房屋映入眼帘。 街道上的道路并不像应天府那样全都用青石板包裹,坑坑洼洼的到处土坑。 街道上的百姓不管是精神面貌还是衣着,都没有办法和应天府的百姓相比。 朱棣带着大军来到了王府外面,王府如今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朱棣打算住在这里。 在王府的前厅中,朱棣坐在正上方。 陈松坐在朱棣的下手位置,军中千户以上的军官坐在大厅两侧。 “诸位,咱们来这里可不是游玩来了,在这里暂且休整,随时跟着俺去草原走一遭。 如今已是秋天,正是烧荒的好时刻,教草原鞑子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朱棣环视一周,意气风发的道。 毕竟年轻气盛,再加上手握大军,难免想干出功绩。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堂下军官,没有一个人反对。 “好,你们先下去吧,将军队安扎在王府周围!”朱棣站了起来,对着大厅中的这些人喊道。 这些人退出去后,郑良和崔瑜求见。 对于这两人,朱棣还是要见的,毕竟就藩之后,还要和他们两个打交道。 朱棣重新坐下,郑良和崔瑜两人没多久便站在了朱棣的面前。 而陈松,坐在了朱棣的下手位置,还是刚才的那个地方。 “拜见殿下!” 两人冲着朱棣躬身相拜! “起来吧!”朱棣摆摆手。 两人站直了身子。 “殿下,末将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专门为殿下接风洗尘!”郑良一脸笑容的说道。 崔瑜也换上了笑容,希望朱棣能够赏脸。 朱棣摇摇头,“接风洗尘就免了,俺这次来,主要是为以后的就藩做准备。 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多着呢,不必拘泥于一顿酒菜! 北平府的百姓穷困潦倒,俺爹说,要体恤民力,还望两位知晓!”朱棣一脸坚决。 郑良和崔瑜见朱棣不动,也没说什么,只好作罢。 “殿下,最近北平府……” 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两人将北平府的情况简单的给朱棣说了一遍。 陈松坐在下面,眉头微微皱起。 根据两人所说,北平府这边并不太平。 前元太尉纳哈出屯兵于开元金山(后世吉林东北一带),时不时进关骚扰。 前元残存势力也想趁着秋冬之际,打进关内掠夺一番。 虽然现在不是小冰河时期,但冬天的温度依然比后世低,一到冬天,草原生存艰难。 为了生存下去,前元每至秋冬,就会想尽办法打进关内掠夺。 “进入十月,古北口外常有前元残兵出现,兵马追出城去,敌军便逃之夭夭,从不正面交锋……” 郑良的语气中满是苦涩,郑良倒也想出关和那些前元残兵拼杀,可是这个时候要是追出城去,能不能追的上还两说。 朱棣的眉头紧皱在一起,静静的思考着问题。 陈松看了一眼朱棣,又看了看郑良。 “前元太尉纳哈出还盘踞在辽东,史书记载此时的他手中有二十万兵马。 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也不容小觑。 再加上草原上的前元残敌,北平之地压力巨大!” 陈松很快就将现在的局势分析的差不多了。 崔瑜开口道:“殿下,如今北平城中的粮食倒也够用,但寒冬将至,御寒物资却不足,还有药材……” 朱棣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里以后是朱棣的大本营,朱棣当然不希望这里变得不好。 “这样吧,过几天俺会将这里的情况禀报上去。”朱棣回道。 “多谢殿下!” 两人告了一声谢,退了出去。 朱棣从他们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陈松,“你觉得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殿下,我的意思是打。殿下手握雄兵,虽然北平都司不受您的指挥,但凭借着殿下手中的兵马,依旧可以在草原上驰骋! 如今是秋天,前元残孽势必会进关打草谷。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烧几个前元部落,杀几个前元残孽,告诉他们咱们的厉害!”陈松一脸果决。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不能将敌人狠狠的踩死在地上,日后必定会遭受反噬。 “好一个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说得好!” 朱棣一拍椅子扶手,忽的一下站起,一脸兴奋。 “你说的好,你说的好啊!”朱棣摩挲着腰间的腰刀,眼睛中切除一道厉芒。 当天晚上,上千斥候夜不收被朱棣撒了出去。 朱棣乃是亲王,不受北平都司和北平布政司节制,只要做的事情不是特别过分,郑良和崔瑜一般是不会管的。 夜不收冲出北平府城,朝着北面的草原奔驰而去。 深夜,陈松和朱棣坐在书房中。 在书房的桌子上,一张北平府的地图平平整整的平铺在桌子上。 朱棣眯着眼睛,借着桌子上的烛光看着地图。 “这里是古北口,出了古北口往北二十里是三岔口,再往北就是十八盘。 今天郑良说,三岔口的烟墩、路边墩经常受到敌军骚扰,恐怕敌军的目标正是古北口!”朱棣一脸认真。 陈松摇摇头,道:“殿下,我不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说?”朱棣看向陈松。 陈松说道:“古北口驻扎着密云后卫,正是重兵把守之地,敌军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冲击这里。 现在可不是成吉思汗忽必烈时期,他们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如何拿下古北口? 更别说古北口城高池深,就算他们有攻城器械,又如何在短时间之内攻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三章:出关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声东击西?将咱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古北口,然后趁机攻打其他地方地方?”朱棣问道。 陈松点点头,“我个人感觉,前元残孽就是这样想的,至于到底是不是,不敢万分肯定。只是作为一个建议,交由殿下参考!” 朱棣是马上皇帝,陈松虽然看过不少史书,但是也不可能在朱棣面前过分的班门弄斧。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前元失去中原,被追进了北方大漠。 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让这些人放弃占据百年的中原谈何容易。 但是,现在的他们想要打进中原,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亦力把里那边的汗国可是和前元同属一脉,不得不防!”朱棣看着地图,一脸的郑重。 夜色逐渐的深了,月亮挂在天空上,陈松和朱棣在书房中不停的推演着。 等陈松走出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冷风刺入骨髓,陈松打了一个寒颤。 陈松的住处在前院的厢房中,朱棣要让陈松住在后院,可是被陈松拒绝了。 陈松站在前院中,看着天上的月亮。 “洪武年间确实天下不太平啊,恐怕,朱元璋设置九大塞王,更多的是无奈之举!”陈松叹息道。 日月斗转,日出于东方。 陈松走出房间,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和发涨的大腿。 这么长时间的骑马,陈松的大腿根子酸痛肿胀,虽然昨天晚上喝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但也不会好的太快。 刚刚走出房间,朱棣身着铠甲朝着陈松这边走来。 “走,跟着俺去军营!今天俺要带着士兵出城操练!”朱棣冲着陈松说道。 陈松不好拒绝,跟在朱棣的身后。 走出王府,侍卫们牵来战马,陈松和朱棣相继翻身上马。 “驾!” 马鞭声起,战马狂奔。 陈松穿的衣服倒也厚实,虽然没有铠甲傍身,但是也能抵挡清晨的冷意。 陈松跟在朱棣的身后,来到了军营。 如今的北平城中并没有多少人,倒也能容纳下朱棣的这些兵马。 来到军营后,军营的士兵们正在吃早饭。 朱棣没有嫌弃,拉着陈松和这些士兵们一起吃早饭。 在中军大帐中,朱棣坐在上位,捧着一个粗瓷碗,将里面的饭不停的往嘴里拨去。 这个时代的军粮完全没有办法和后世相比,就算是朱棣的嫡系兵马,吃的也不怎么好。 朱棣作为燕王,碗中有几块肉,至于普通士兵,肉少的可怜,更多的都是一些咸菜条。 至于吃的主食,主要以大米为主。毕竟朱棣的兵马还是以南方人为主。 陈松的碗中也有几块肉,只是这肉腥膻的厉害,没有办法和后世的白条猪肉相比。 再加上军中的烹调只管煮熟,滋味自然难说。 陈松咬着牙将这几块猪肉和米饭吃光。 吃完饭,朱棣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陈松跟在朱棣的身后,走出了大帐。 此时,大军已经开始集结,一万五千余人集结在王府附近的空地上。 大旗招展,猎猎作响。 朱棣的大纛跟随着朱棣,表明了朱棣的身份。 大纛所处,士兵目之所向。 军中千户以上的军官集合在朱棣的面前,朱棣看着这些军官,下达了出发的军令。 大军开动,朱棣翻身上马,一马当先,朝着城外而去。 陈松跟在朱棣的身后,在赵峰等人的保护下,朝着城外而去。 北平城的城外,有着大片的荒地,这里正是操练士兵的好地方,不用拘泥于形式。 朱棣的操练方式很简单,就是将手下的军队分成两个部分,一个守,一个攻。 得胜者赏,失败者罚。 一时间,城外的荒地成了巨大的演武场。 战马嘶鸣声,士兵喊杀声在这里不停的响起,直插云霄。 朱棣先是围绕着“战场”外围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了城墙上。 他看着城外操练的这些士兵,露出了笑容。 “你觉得俺这雄兵如何?”朱棣指着城外的兵马,看向陈松,脸上满是豪情。 “燕王殿下的兵马皆是精兵,定然战无不胜!”陈松说道。 “哈哈,俺就喜欢听你说实话!”朱棣拍打着陈松的肩膀,一脸兴奋。 “这次来这里,这一万多精兵就会留在这里,不会跟着俺回应天府了。 过了年之后,俺就会就藩这里。 这辈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俺回应天府的次数将会越来越少。”说到这里,朱棣竟然有些伤感起来。 可是,伤感持续的时间很短。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应该建功立业,何做妇人之态?” 像是自嘲一样,朱棣大声嘶喊起来。 朱棣将腰间的腰刀抽出,指向天空,大声嘶吼:“万胜,万胜,万胜!” 城墙上的亲卫开始大喊,紧接着城外的士兵也开始大喊。 没过多长时间,城墙外面的那些士兵也跟着大声的喊了起来。 “万胜,万胜!” 攻守双方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 当太阳开始落下西山的时候,胜负已分。 攻方胜利,当晚,朱棣赏赐给了他们大量的肉食。 军队禁酒,就算只有肉食,也足以这些士兵兴奋。 失败的士兵看着吃肉的士兵,不停的流着口水,同时心里也在为自己打气。 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陈松每天跟着朱棣操练士兵。 虽然朱棣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但是军事能力却不容置疑。 在朱棣的操练之下,士兵们的士气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步。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来到了初冬。 朱棣派出去的那些夜不收林林总总的回到了大营,明初的草原凶险异常,朱棣派出去的夜不收,没有回来的也有不少。 回来的夜不收带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在古北口西北方向八十里外,有一个叫做虎石哈的地方,大约有一千多名敌军在这里盘踞着。 除过这里之外,在古北口正北五十里处的十八盘处,也有一些敌军,只是数量不是很多。 天上的月亮明亮,在王府的书房中,朱棣看着平铺在桌子上的一张地图。 朱棣的目光一直在十八盘和虎石哈这两个地方上,久久没有挪动。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根据夜不收回报,这两处的敌军正在修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动。” 朱棣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陈松,“你之前说的不错,贼兵肯定是想声东击西,虎石哈位于白马关正北,之前一直骚扰古北口,敌军认为,肯定能将守军吸引到古北口。 白马关的守军数量本来就少,要是古北口方向将这边的守军调走,到时候,一旦敌军南下,兵锋直逼密云。 皆时,就算古北口的密云后卫回防,也追不上人人有马的敌军!” 朱棣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分析出了这支敌军的目的是什么。 陈松点点头,“殿下说的不错,估计敌军的目的就是密云。 密云一下,敌军兵锋直指怀柔,就算拿不下怀柔,到时候在怀柔之地劫掠,从怀柔以北的长城破关而出,那时,追兵只能目送着敌军离开!” “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就不能再等下去了。 明天就出兵,将这些人杀个干干净净!” 朱棣一巴掌拍在地图上,掷地有声的喊道。 “那北平都司那边呢?要不要给他们说说?”陈松问道。 朱棣道:“到时候俺会差人给他们说说,让他们接应咱们。” 明初的王爷手中的权利很大,虽然现在的朱棣没有就藩,但是手中的权利依旧很大。 地方上的这些官员撑死也仅仅只有监督权,没有干预权。 一般来说,北平都司的这些兵马也有肃清周围草原职责,但是郑良并不想冒险。 在郑良看来,北平这边拿下才十来年,最重要的就是稳当,一切以稳为主。 第二天一大早,朱棣早早的穿戴整齐,骑着战马来到了军营。 陈松也穿着一身棉甲,跟在朱棣的身后。 没多长时间,万马奔腾,马蹄声出现在北平城的街道上,朝着城外狂奔。 这次,朱棣将自己手中的骑兵全部带上,共计一千五百多人。 在没有先进武器时,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骑兵。 朱棣的这些骑兵都是朱元璋从京营中挑选出来的,彪悍异常,打起仗来更是无比凶悍。 出城之后,朱棣带着队伍一路往北,打算从怀柔以北的慕田峪出关,然后深入草原,绕道他们背后。 在朱棣看来,既然这支敌军要趁机攻打白马关,那么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白马关和古北口那边。 若是走这两个地方,很有可能还没有追上他们,就被敌军发现。 为了能追上他们,朱棣打算走这条路。 朱棣的这个办法其实非常冒险,现在是明初,虽然前元已经被朱元璋撵出关外,但是前元的朝廷体系还没有被摧毁,依旧有着不错的战斗力。 在关外,大部分地方依旧是前元的天下。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军队有着绝对的信心,一般人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太阳挂在天空上,当天下午,朱棣就到达了慕田峪。 在这里休息一晚后,朱棣就会带着兵马离开这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四章:交战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已经枯黄的草原上,朱棣带着自己的士兵朝着前方狂奔。 陈松骑在马背上,看着周围的草原,脸上满是兴奋。 后世的陈松并没有去过草原,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草原上狂奔。 现在的陈松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战马了,尽管不能像朱棣那样放马奔驰,但是比之前好上不知道多少。 赵峰李三娃张铁牛他们围在陈松的周围,现在的他们,差不多也会骑马了,虽然技术不是很好,但不至于掉下去。 朱棣对于赵峰他们的训练显然是上心的。 除过赵峰他们之外,还有朱棣配给陈松的侍卫,数量不是很多,但都是百战精兵。 马蹄踩在已经枯黄的野草上,将野草踩进地面,沉闷的马蹄声传出去老远。 这里距离边墙不远,来这里放牧的牧民数量很少,所以,这边的野草长得比别处茂盛。可惜,这里的野草大都枯黄。 陈松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手中的马缰绳握的更紧了。 已经是中午时分,但朱棣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草原上作战,战机瞬息万变,为了能够赶在那伙敌军出兵之前赶到,朱棣也不得不加紧速度。 晚上,朱棣的军队停在了一条小河旁边,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安扎好营地。 这条河流是汤河的一条小支流,此处距离虎石哈还比较远,快马加鞭的话,还需要将近两天的时间。 晚上,陈松吃完晚饭,睡在了一顶大帐中。 朱棣对陈松非常的照顾,这顶大帐只睡了陈松一个人。 陈松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着事情。 夜渐渐的深了,荒郊野外,潮气非常严重。 出来简陋,军中并没有携带床,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羊皮。 将羊皮平铺在清理过后的地上,陈松裹着身上的衣服躺在羊皮上。 半夜,陈松被冻醒,辗转反侧睡不着的陈松一头扎进了医院当中,从医院当中弄出了一张可以移动的床铺以及被褥。 有了这些东西,陈松睡得很舒服。 雾气还没有消散,天地尚未放亮,军中的伙夫开始做饭。 早饭是搀着咸菜条的大米粥,浓稠的能立住筷子。 吃完早饭,军队接着前行。 两天之后,终于到达了虎石哈十里外的位置。 为了防止虎石哈的敌军发现,朱棣停止了前进,同时派出了夜不收。 因为这里是虎石哈的北面,虎石哈的敌军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出现,所以,这个方向的夜不收数量不多。 营地安扎了起来,朱棣站在中军大帐中,看着一张地图。 陈松站在他的旁边,说道:“殿下,这里距离虎石哈已经不足十里,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进攻?” 朱棣回过头来,冷哼道:“哼,进攻他们还能怎么进攻?若是夜不收回报,敌军确实在那里,直接冲杀过去就是。 这些游兵散勇,俺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殿下,话虽如此,还需小心!”陈松提醒道。 当天晚上,夜不收回信,虎石哈的敌军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估计就是这几天准备出击。 得到这个消息的朱棣不想再等下去了,准备在第二天就对虎石哈的敌军发动进攻。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朱棣的军营上空冒起了炊烟。 今天的早饭非常的丰盛,为了战事顺利,朱棣将军中所有的肉食都拿了出来。 吃完饭,天还没有大亮,陈松穿着一身棉甲,腰悬腰刀,跟在朱棣的身后。 沉闷的马蹄声响起,骑兵朝着虎石哈冲去。 为了保持马力,开始的速度很慢,直到到达虎石哈三里处时,陡然加速。 随着不断地接近,虎石哈敌军的夜不收也发现了朱棣兵马的动静。 虎石哈的目标在南方,注意力一直在南方,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背后会有人来,所以往这个方向派遣的夜不收数量很少。 等他们发现朱棣的兵马时,已经迟了。 陈松骑着战马,已经可以看到驻扎在虎石哈的敌军营地。 此时的虎石哈营地当中开始混乱,现在天还没有彻底大亮,身后突然有敌军冲杀过来,他们怎么能不慌乱? 可是,混乱持续的时间很短,明初的前元兵马虽然不如明军,但是要比以后的草原兵马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带兵军官开始组织起士兵。 朱棣冲在最前面,他看着前方的营寨,眼睛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燕字大旗围绕着朱棣,猎猎作响,士兵们的士气开始上升。 “冲杀过去!” 朱棣朝着前元士兵的营地冲了过去。 敌军从来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冲过来,所以营地的布置并没有多么的坚固。 朱棣带着兵马来到围墙旁边,士兵们扔出早已准备好的套索,挂在了围墙的木头桩子上。 围墙是用木头构成的,虽然埋得很深,但在十几匹战马的拖动下,一片又一片的围墙被拽到地上。 围墙倒地,朱棣带着骑兵冲了进去。 陈松也跟着朱棣冲了进去,他看着前面的营帐,急促的大口呼吸,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之下,陈松兴奋到了极点。 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这都是陈松第一次打仗,虽然陈松的心态很好,可第一次打仗,难免会紧张。 刚刚冲进营地,一个敌军军官带着刚刚聚拢的士兵迎了上来。 因为时间紧急,所以这些人当中有很多没有骑马,只是拿着弯刀站在地上。 朱棣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些人,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呵呵,草原鞑子,你朱爷爷来了!” 朱棣左手死死的拽着马缰绳,右手握着腰刀,朝着这些人冲去。 朱棣的侍卫将朱棣保护在最中间,朱棣的侍卫都是最精锐的士兵,他们身上的铠甲都是铁甲,就连战马身上都有铁甲。 这是重装骑兵,虽然数量不多,但冲击力依旧不俗。 朱棣以及他的侍卫冲进这些前元士兵当中,这些士兵不足五十人,在强大的冲击之下,瞬间被淹没。 朱棣只需要将手中的刀横出去,甚至都不需要挥舞,就能将那些站在地上的敌军砍翻在地。 陈松跟在朱棣的身后,他亲眼看到那些士兵一个又一个的被砍翻在地,甚至还有被战马活生生踩死的。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溅来一块血肉,落在了陈松的嘴唇上。 血腥味瞬间弥漫陈松的口腔,陈松一口唾沫吐出,将这块血肉带了出去。 陈松眼睛眯了下来,将手中的腰刀横出去。 因为骑术不像朱棣那样精湛,所以陈松几乎贴在马背上。 陈松看准一个站在原地的敌军士兵,控制着战马朝着那边冲去。 因为骑术不好,所以陈松并没有将这个敌军士兵劈死,而是将他撞死。 这个敌军士兵被撞飞,随后被陈松胯下的战马踩在脚下。 在战马冲击之下,马蹄子瞬间将这个敌军士兵的胸膛踩破。 敌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惨叫,就被马蹄踩中了脑袋,当场没了声息。 这时,军营已经大乱。 尽管敌军带队军官奋力弹压混乱的队伍,但收效甚微。 敌军带队军官终于凑出了两百人的骑兵,朝着朱棣迎了过来。 可惜,他们的气势已经输了。 朱棣这边的士兵气势如虹,就像是猛虎下山一样,朝着他们扑去。 反观他们,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样,随时都会被吞没。 双方碰撞在一起,不停的有士兵摔落马下。 不管是谁,只要摔落马下,几乎很难活下来。 后续的战马不分敌我,将落在地上的人踩死。 陈松收回腰刀,身子紧紧的贴着马背,目视前方。 双方更近了,陈松屏住了呼吸。 有惨叫声在陈松耳边响起,还有战马的悲鸣声,亦有喊杀声。 双方终于碰撞在了一起,当陈松回过神来之后,战马已经带着他冲出了敌军人群。 后续的兵马将敌军彻底冲散,朱棣拽住马缰绳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场景,露出了笑容。 血肉挂在他的铠甲上,毫不在乎。 敌军带队军官组织起来的士兵被淹没,被冲散,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将土地染红。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陈松也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甲,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赵峰他们看着如此惨烈的场面,肠胃里面翻江倒海,将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朱棣转过身子,看了一眼陈松,略微有些惊讶。 他实在没有想到陈松竟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不适感都没有。 陈松医学生出身,血腥场面是必须经历的。 在求学的时候,老师给陈松他们这些学生展示过很多伤势的照片,其中就有出车祸时的照片。 刚开始时,陈松还非常的不适应,可是见的多了,也就慢慢适应过来。 虽然现在的战场要比那些照片来的猛烈,但陈松还能接受,不至于像赵峰他们一样。 敌军大势已去,已经没有办法抵挡,开始四散奔逃。 朱棣下达了追杀的命令,他手下的这些士兵开始在营地以及营地周围放肆狂奔,追杀那些漏网之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五章:亲人来了 太阳逐渐的西斜,朱棣带着队伍朝着十八盘之地而去。 至于虎石哈的那些敌军,能杀的都被杀了,除过那些逃之夭夭的之外,几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朱棣可不会对这些鞑子仁慈,更何况,抓俘虏还会拖累行军速度。 大军朝着十八盘的方向出发,万马奔腾。 夕阳之下,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战场。 明年开春之后,这里的牧草将会更加旺盛。 从虎石哈到十八盘算不上近,日夜不缀的奔驰,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到达十八盘附近。 十八盘这里的敌军数量不多,也就是一两百人的样子,主要是前去骚扰古北口的守军,吸引古北口守军注意力的。 在到达十八盘之后,朱棣二话没说,带着手下的军队将留守在十八盘的敌军清扫的一干二净。 这些敌军本来也不是什么精锐,哪里是朱棣的对手? 肃清十八盘的敌军之后,朱棣并没有打算回去,而是让人往回传了信,然后带着手下的军队一路往北。 朱棣可不是个安分的人,历史上的他,在登基之后,数次征伐草原。 虽然这个时代的他还没有登基为帝,但是性格可不会轻而易举的改变。 越往北,温度越低,越往北,气候越干燥。 陈松骑在战马上,看着远方。 他的嘴唇干裂的厉害,嗓子里有一股火在燃烧。 陈松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朱棣。 朱棣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静静的坐在战马上,朝着前方行进。 说实话,大军孤军深入乃是兵家大忌,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是,朱棣就好像没有这个担忧一样。 朱棣率领的这些兵马都是骑兵,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算太深入,遇见小股敌军,直接灭之,若是遇见大股人马,也能逃掉。 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朱棣就没有让手下的骑兵狂奔,而是保存马力,缓慢前行。 天上的太阳挂在南半边天上,将陈松他们的身影照向北方。 “噔噔噔!” 阵阵马蹄声响起,陈松坐直身子,朝着马蹄声响起来的方向看去。 不多时,几个穿着明军衣服的夜不收出现在陈松的视线当中。 这是朱棣之前派出去的夜不收,看他们那急促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查验身份之后,这几个夜不收停在了朱棣的面前。 “禀报殿下,在西北五十里处有一个鞑子部落,大约有一百户牧民,其中大部分是精壮,应该是前元朝廷派出来给牲畜贴膘的。 其中,带甲军士有两百余人!”一个夜不收冲着朱棣抱拳,大声喊道。 朱棣的眼睛瞬间亮起,“在草原上跑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一个!”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朱棣可不会因为那个部落当中的牧民而放过他们。 更何况,这里距离边墙较近,能被前元朝廷派到这边来的,基本上都是精壮汉子。 “军令,全速前进,天黑之前赶到那里!” 朱棣一声令下,军队朝着前方狂奔。 太阳开始沉入地平线,隆隆的马蹄声在草原上响起。 刚刚将牛马赶回的牧民们听到了这突兀的马蹄声。 部落当中的带甲军士瞬间警惕起来,他们纷纷跨上战马,朝着马蹄声响起来的方向狂奔。 这些带甲军士跑出去不远,就看到了朝着他们冲过来的朱棣兵马。 霎时,他们明白了一切。 那赤红色的军装就像火一样在草原上燃烧,当年击破大都时的梦魇再次重演。 第一时间,这些带甲士兵害怕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身后的部落时,抽出了腰间的腰刀,朝着朱棣冲去。 可惜,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太阳落下地平线,天地尚未黑暗,残肢血液流满了大地。 不多时,部落当中升起了巨大的火焰。 朱棣站在一处空地上,看着升腾起来的火焰,脸上流露出一种非常诡异的笑容。 “是不是觉得俺太残暴了?”朱棣侧过身子,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陈松。 空气中有毛发烧焦味传来,令人作呕。 朱棣没有放过一个人,将部落中的所有人杀光,扔进了部落的帐篷中,一把火烧掉。 至于他们的牲口,好的战马全都被朱棣俘虏,至于牛羊之类的牲口,被全部宰杀,充当军粮。 “这天下本就是这样,当年前元屠城之际,也没见他们同情!”陈松平静的说道。 朱棣看着陈松,一脸诧异,他实在想不明白,作为救死扶伤的郎中,陈松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话说的不错!” 朱棣说罢,陷入了沉默当中。 一阵冷风吹来,火借风势,直插云霄。 天上有黑色的灰烬落下,落在了陈松和朱棣的身上。 两人静站着不动,看着前方的火场。 若是这个时代,有人说出“博爱”这种圣母的话语,大抵会被人当成傻子。 “俺爹出身低,朝中那些出身高贵的官员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大抵是瞧不上俺爹的。 可是,俺爹就是成功了。俺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俺爹,从一个小小的放牛娃成为大明皇帝,从古到今,只有俺爹一人!” 看着眼前的火焰,朱棣说了起来。 “这一把火烧完之后也该回去了,要是回去的晚了,估计郑良他们要烦心了。 回去之后,再待一段时间,也该回应天府了。” 说到这里,朱棣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 说到底,朱棣现在还不过是一个未满二十周岁的少年罢了。 尽管他是燕王,突然就藩千里之外,难免会有些惆怅。 “殿下风姿卓越,日后定然有无上的成就!”陈松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一句万金油的话。 “借你吉言,俺就希望俺能达到俺爹一半的功绩就行了!”朱棣微微一笑。 月亮挂在天空,营地鼾声如雷。 今天的晚饭异常的丰盛,部落中能宰杀的牛羊全都被宰杀,这些士兵们难得如此大饱口福。 第二天天还没亮,朱棣就带着手下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来时匆匆,去时幽幽。 在路上颠簸了数天,终于回到了北平府城。 时间匆匆而过,在北平府休整了没多长时间,踏上了回应天府的道路。 朱棣这次回去,只带了一些侍卫。至于手下军队,被朱棣留在了北平府。 反正明年开春之后就要就藩,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如将他们留下。 十一月初,寒风刺骨,冰天雪地。 朱棣、陈松在大雪纷飞之际离开了北平府城,一路往南。 北方风烈,大风夹杂着雪花刮的人脸生疼。 陈松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抵御寒冷。 朱棣比陈松好上不知道多少,尽管也包着脸,但气势很强。 行至应天府地界,大雪早已经消失。 冬季的江南不敢说温暖如春,但要比北方好上很多。 在没有暖气的现在,南方对于北方来说,就是天堂。 回到应天府,陈松第一时间就先回家了。 而朱棣在第一时间去拜见他的父亲。 …… 陈松推开大门来到前院,见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正扛着扫把清扫着院子。 “舅舅?!” 陈松吃了一惊,快步上前。 赵铁绳放下手中的扫把,看着跑过来的陈松,一把将手中的扫把扔在地上。 “小崽子,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赵铁绳一脸兴奋,将陈松抱在怀中,宠溺的笑着。 “听说你和王爷去打仗了,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赵铁绳把着陈松的肩膀,来来回回的看着。 “我能有啥事?啥事没有!” 陈松转了一圈,一脸笑容。 “不错,不错。我就说嘛,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想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天上赤红,流霞阵阵,当时我就觉得你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假的啊! 就是有些瘦了!” 赵铁绳还是之前的说辞,在他的心中,陈松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舅舅,这次是你一个人还是全都来了?”陈问道。 “全都来了,全都来了。你妗子正在厨房做饭呢,走!” 赵铁绳拉住陈松的胳膊,朝着厨房走去。 行至厨房,陈松看到了妗子刘翠戴着围裙在案板上不停的忙活着,表弟刘岭坐在灶台旁生着火。 “娃他娘,你看谁来了!”赵铁绳那粗犷的嗓音响起。 刘翠放下手中的菜刀,看向陈松的眼睛中满是兴奋的笑容。 她将自己的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一脸笑容的往陈松这边走来。 “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来了半个月了!”刘翠一脸的笑容。 赵岭一下子从灶台处窜了出来,一脸兴奋的站在陈松面前。 “哥,听说你要娶公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赵岭兴奋的就像是他要娶公主一样。 “差不多吧,差不多吧!”陈松连连回答。 “我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 前一阵子,我买了一头猪,现在就关在后院,待会去把猪杀了,咱们好好的吃上一顿! 对了,咋没见赵峰他们呢?”赵铁绳有些愣神。 “他们去还马了,待会就会回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六章:杀年猪 “我就知道,峰子跟着你,以后会有无上的前途。只可惜,你娘你爹看不到今天的场面了!” 说到这里,赵铁绳的表情忽然落寞下来。 连带着陈松也跟着沉默下来,虽然陈松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爹娘,但听到赵铁绳这番话,不可避免的有些想家了。 刘翠见此,暗暗的掐了一把赵铁绳,嫌弃赵铁绳不会说话。 “你看看你,可真会说话!”刘翠白了赵铁绳一眼,冲着陈松笑道:“待会让你舅舅将后院的猪杀了,现在先吃点面条垫垫肚子。 俗话说,离家的饺子回家的面,既然回家了,面条可不能不吃!”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赵铁绳憨笑道。 陈松收回心神,笑道:“今天就听你们安排了!” “好,好好好!”刘翠连说几个好,转过身子回到了厨房当中。 陈松也跟着刘翠走进了厨房,给刘翠帮忙。 赵铁绳蹲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前院方向,和给刘翠帮忙的陈松聊着天。 刘翠是传统的关中女人,别的手艺不敢说,做面条的手艺可不是吹牛的。 面揉的很硬,然后用擀面杖擀开,再切成两指见宽的宽面条,下进沸腾的锅中。 趁着这个空档,刘翠又开始切辅料。 这个时代的冬天,除过大白菜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菜。 加上陈松刚刚回来,没有将医院当中的那些蔬菜拿出来,所以刘翠切的辅料也不过是一些白菜和干巴巴的葱姜。 切好这些之后,刘翠让坐在灶台前面的赵岭起来,自己亲自看着火。 猛火烧锅,干柴塞进灶台中,呼呼作响。 三煎之后,刘翠站起身来,将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站在大锅前。 揭开锅盖,水汽忽的一下升了起来。 陈松站在旁边,看着大锅中的宽面,直流口水。 不常吃面食的人,很难理解陈松的这个样子。 面条装进大碗中,刘翠将盐、醋以及辅料放进碗里。 借着锅底的余温,刘翠将一个装着油的铁勺塞进灶膛开始热油。 在热油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赵铁绳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朝着大门小跑着而去,一边跑一边嘟囔着:“准是赵峰他们回来了!” 刘翠看了看赵铁绳的背影,收回目光,开始专心致志的热油。 经验老道的刘翠在油温升至八成热时将铁勺从灶台底下取出,端到案板边。 “嗞嗞嗞!” 热油泼在碗中,将葱姜的香味一下子激起,顺势再倒进去一些醋,香味立马扑面而来。 非常传统的油泼面从刘翠的手下展现,刘翠做的饭足够众人吃,陈松看着案板上的油泼面,直流口水。 饭刚好,赵峰李三娃和张铁牛他们被赵铁绳带了进来。 “老远就闻到了油泼面的香味,这味道,还是我娘做的正宗!” 赵峰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刘翠看向门外,道:“你这小子,还不赶紧洗手吃饭!” 赵峰迫不及待,直接冲进了厨房中。 “娘,你都不问问你儿怎么样了!”赵峰笑着埋怨道。 刘翠白了赵峰一眼,道:“你从小就是个皮糙肉厚的主,你能有啥事?还不赶紧去洗手!” “得,我现在就去洗手!”赵峰说着走了出去。 李三娃赵铁牛他们两个跟在赵峰的身后,走了出去。 见他们出去,刘翠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在刚才热过油的铁勺上蹭着。 片刻功夫,铁勺上的油被蹭的一干二净,馒头也变得黄澄澄的,勾人食欲。 “快,赶紧吃,别让他看见!”刘翠一把将手中的馒头塞到陈松的手中。 年少的赵岭虽然早已习惯,但还是忍不住的揶揄道:“娘就偏心,只知道心疼哥!” 刘翠瞪了赵岭一眼,看向陈松,“赶紧吃吧,小时候因为这事,峰子可没少和我闹!” 陈松点点头,将黄澄澄的馒头塞进嘴里。 油香味瞬间充斥陈松的口腔。 在缺衣少食的古代,这种吃食乃是无上的美味。 有时候,连一碗简简单单的油泼面都是一种奢侈。 洗完手,赵峰带着李三娃他们走了进来。 赵峰一眼就看到了陈松手中那黄澄澄的馒头,可是赵峰早已经习惯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赶紧吃饭吧!”刘翠招呼道。 众人端起桌子上的碗,一排排蹲在厨房的门口。 至于刘翠,却是一个人待在厨房中吃着。 陈松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的同时还捏着一头蒜。 陈松一口面一口蒜,吃的非常过瘾。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红辣椒面,红辣椒面可是油泼面的精髓,也是这个年代没有辣椒。 “过一阵子,去医院中看看,看看食堂仓库中有没有红辣椒面。没有红辣椒面,油泼面少了很多滋味啊!”陈松这样想着。 吃完饭,陈松将手中的饭碗放在厨房中,跟着自己的舅舅来到了后院。 刚刚到达后院,陈松就看到了一头拴在后院一棵大树上黑色的大肥猪。 见到有人来,大肥猪立刻就哼哼唧唧起来。 “吃完饭,现在就该将这头猪杀了!” 赵铁绳来到这头猪面前,捏着下巴看着眼前的这头大肥猪。 许是赵铁绳杀猪杀得多了,这头大肥猪在见到赵铁绳之后,竟然一直往后面躲。 “峰子三娃铁牛,你们过来,将这头猪给我弄到前院去!”赵铁绳回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这几人。 赵峰看着猪,有些迟疑,“爹,要不就在后院杀吧,将前院折腾的到处是血,有些不吉利!” “你个蠢蛋,谁家杀年猪在后院杀?”赵铁绳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舅舅说的是,就在前院杀吧。过后打扫就行,杀年猪怎么能在后院杀呢?”陈松接话道。 赵峰见此,带着李三娃他们朝着大肥猪走去。 大肥猪好像知道自己的命运一般,见到赵峰他们过来,不停的往后面躲。 这头大肥猪差不多有两百斤,可能在后世,这个重量的猪并不算多肥,但在现在,可是相当肥了。 自古杀猪没有在后院杀的,放在农村,杀猪的话一般都是在家门口杀,可是这是一个独栋院子,在加上又不是农村,所以赵铁绳就打算在前院杀。 在古代,一头猪对于一个家庭是非常重要的。 “家”这个字下面,就是一个“豕”字,而“豕”就是猪的意思。 由此可见,在古代,一头猪对于一个家庭有多重要。 今天杀猪就相当于杀年猪了,在农村,杀年猪可是一件非常喜庆的事情。 谁家要是杀年猪了,邻里们都会过来帮忙沾沾喜庆,主家也会做上一大桌子杀猪菜,感谢邻里的帮忙。 肥猪的劲虽然大,但是赵峰他们的力气也不小,很快就将大肥猪五花大绑起来,挂在一根木头上,往前院抬去。 来到前院,陈松道:“反正都决定在前院杀了,还不如直接拉到大门外去杀!” 站在陈松旁边的赵铁绳有些迟疑,“听说附近的人都是权贵,咱们要是在大门外面杀,被这些人撞见该怎么办?” 赵铁绳毕竟是普通的小农民,这辈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见过最大的官也不是每年收农税的里长。 虽然现在住在陈松的家中,但是小农思想作祟,还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这里是咱家,谁敢多嘴?”陈松毫不在意的说道。 自己连胡惟庸的儿子都整死了,还害怕别人说什么? 见陈松如此果断,赵铁绳也不再犹豫,指挥着赵峰他们将大肥猪拉了出去。 这个时候,赵铁绳也急忙将杀猪的那些工具都往外面弄,不多时,杀猪的所有工具摆放在了大门外。 大肥猪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一张大桌子上,赵峰他们站在大肥猪的两侧,死死的按在大肥猪的身上。 刘翠拿着一个陈松弄来的不锈钢盆站在一旁,准备接猪血,一个巨大的铁锅架在不远处的火堆上。 赵铁绳往锅底下扔进一些干柴,拿着一把杀猪刀来到了肥猪面前。 恰逢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跟在马车后面的布衣侍卫看着赵铁绳手中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直接围在了马车的前面。 如果不是马车中的人不让这些侍卫轻举妄动,估计这些布衣侍卫早就冲了上去。 陈松看向马车方向,看着如此阵仗,细想起来,“侍卫孔武有力,都是一等一的汉子,当头的那个侍卫,之前在面馆见过,该不会是朱元璋来了?” “真是,还真是那个侍卫,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陈松摇摇头,朝着马车走去。 走了一半,朱元璋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不知陛下前来,未能远迎,还请见谅!”陈松拱着手,就朝着朱元璋跑去。 “又不是正式场合,行什么礼?俺就是来随便看看!”朱元璋一脸无所谓。 朱元璋看着大门口的大肥猪,问道:“你家可是要杀年猪?” 陈松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道:“是啊,杀年猪!” “整个应天府中,几乎所有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会在家门口杀年猪,你是头一个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七章:蹭饭吃的朱元璋 “整个应天府,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会在家门口杀年猪,你是头一个啊!”朱元璋侧过身子,看向陈松,一脸轻松的说道。 “陛下,那人手中……” 领头的那个侍卫站在朱元璋侧前方,指了指赵铁绳手中的杀猪刀,一脸担忧。 “无妨,俺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怕别人杀年猪?!” 朱元璋不置可否,迈着步子朝着赵铁绳走去。 陈松急忙跟在朱元璋的身后。 虽然小农思想作祟,但赵铁绳不蠢。 他看着由陈松陪同的朱元璋,瞬间就觉得来人地位不低,最起码也在陈松之上。 虽然不知道朱元璋的真实身份,可是看着朱元璋身后的那些侍卫,赵铁绳瞬间变得拘谨起来。 赵铁绳是朱元璋差人接来的,可是赵铁绳没见过朱元璋,只觉得眼前这人地位不底,并不知道身份。 赵峰他们认识朱元璋,他们在看到朱元璋的时候,瞬间不自然,就要跪地磕头。 若不是朱元璋和陈松的眼神止住了他们,恐怕他们早已经跪在了地上。 朱元璋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中,道:“你们不用管俺,你们忙你们的事情吧!” “舅舅,你们就忙你们的事吧,没事!”陈松接话道。 见朱元璋和陈松相继这样说,赵铁绳也逐渐放松下来。 赵铁绳拿着手中的杀猪刀,在猪脖子前不停的比划着。 看着赵铁绳,朱元璋喃喃说道:“当年,俺村子里有人杀年猪,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去帮忙。 俺那时候还小,最喜欢的就是年根底下村里人杀年猪。 可惜啊,前元苛政如虎,到最后,村里的富户也越来越少,猪也养不起了! 这可是一年到头为数不多能吃到肉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都非常怀念!” 看着朱元璋一脸感慨的样子,陈松接话道:“要是陛下不嫌弃,待会在这里吃?” “哈哈,好,哈哈哈,好啊,好啊。俺也沾沾你的喜庆!”朱元璋哈哈大笑道。 朱元璋毕竟是农民出身,农民喜欢的事情,他大部分都喜欢。 儿时的记忆实在深刻,虽然贵为皇帝,但有些事情还是无法忘怀。 在两人说话之间,赵铁绳眼疾手快,噗嗤一下,手中的杀猪刀戳进了猪脖子中。 猪也开始挣扎起来,在求生欲之下,猪的力气变得非常大,隐隐约约之间要挣脱赵峰他们。 朱元璋见此,指着眼前的大肥猪,冲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侍卫大喊:“赶紧过去帮忙,猪要跑了,赶紧的!” 几个侍卫冲出,来到赵峰他们身旁,摁在了大肥猪身上。 “噗嗤!” 赵铁绳将手中的杀猪刀往旁边一划,随后抽出。 大动脉被划破,猪血瞬间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因为控制的很好,所以猪血并没有大肆喷溅。 猪开始奋力挣扎,只是被人死死的摁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刘翠眼疾手快,将手中的不锈钢盆放在猪脖子的伤口下面,接着流下来的猪血。 朱元璋看了看流下来的猪血,又看了看接猪血的不锈钢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只不过,疑惑消失的很快。 “好,好好好。这一刀子,实在精准,一看就是多年的杀猪匠,真是好手!”朱元璋一脸笑容。 “舅舅在老家就是靠杀猪过活,手艺没得说!”陈松也开始吹捧起自己的舅舅。 “利索,利索,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朱元璋连连称赞,对于农民烙印浓重的朱元璋来说,能利索杀猪的赵铁绳就是一个可以踏实过日子的人。 猪的扑腾渐缓,最后一动不动。 猪血流干净之后,刘翠将接了满满一大盆猪血的不锈钢盆端了起来。 农家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浪费,就算是猪血,也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朱元璋的目光一直在不锈钢盆上面放着,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就算是打磨明亮的宝剑,都比不上刘翠手中的不锈钢盆。 终于,朱元璋憋不住了,他指着刘翠手中的不锈钢盆,问道:“她是你舅妈吧?她手中的那个盆是怎么回事?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明亮的盆,都快赶上宫中的镜子了!” 陈松看向刘翠手中的不锈钢盆,心中长叹一口气,“百密一疏,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将这事情给忘了!” 陈松的大脑飞转,编造着谎言。 朱元璋倒是没有逼迫陈松,留够了时间。 在陈松思考的时候,赵铁绳指挥着人将这头大肥猪放进了那口大锅中。 看着淹没大半个猪的锅,陈松终于说话了,“陛下,这盆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铁盆,只是被臣打磨的时间长了,所以看上去就有些明亮和光滑!” 朱元璋看向陈松,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好像是在说,你当俺是傻子吗? 朱元璋可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皇帝,对于这些民间事物,朱元璋甚至比朝中大臣还要清楚。 “民间使用铁盆的不多,大部分都是木盆。至于官家或者地主家,大都使用的是铜盆。 因为铁脆,若是造成铁盆,不可能这么薄;若是用钢,恐怕没有几家人用得起,而且用钢做盆,世所罕见;铜软,铜匠用锤子可以将铜板敲打成铜盆。” 朱元璋再次将目光放下刘翠手中的不锈钢盆上,手指着不锈钢盆,说道:“此物明光瓦亮,都可以照射出人影,而且还不厚重。你说这是你打磨的,俺肯定不信!” 陈松听着朱元璋的声音,早已经猜到朱元璋肯定不相信自己的说辞。 但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里了,只能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陛下,此物就是臣精细打磨出来的!”陈松梗着脖子,没有承认。 朱元璋看着陈松,似笑非笑,没有因为陈松的这句话而恼怒。 “对对对,就是你打磨出来的,俺相信了行吧?”朱元璋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松微微诧异,这不是朱元璋的性格啊,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退缩? 朱元璋哪里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退缩,只是换了一种方法而已。 “小子,你不给俺说,俺还就不相信以后你不管干啥事都能瞒过你媳妇? 你以为俺会白白将俺那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你?小子,俺就不相信了,你身上有多少秘密!” 朱元璋收回心思,看向处理肥猪的赵铁绳。 赵铁绳处理肥猪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将肥猪分割完毕。 各个部位的肉摆放在已经清洗干净的大桌子上。 此时,天已经黑了,可是朱元璋并没有打算离开。 没有吃上杀猪菜的朱元璋,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离开? 为了方便,陈松将厨房搬到了大门外,和刘翠一起坐着饭。 几张桌子也摆放在了大门外,朱元璋看着在简易灶火前忙碌的陈松,眯着眼睛不停的思量着。 “这小子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感觉什么事情都会,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夫妻肺片、猪杂汤、白菜炒肉片等等菜肴端上了桌子,这些菜都是陈松的拿手好菜。 虽说是刘翠主厨,可现在刘翠更像是给陈松打下手一样。 在出锅的时候,陈松取来一个竹筒,将里面的调料往里面撒了一点。 这个竹筒里面的调料乃是刚才陈松趁着上厕所之际,从医院中取出来的味精。 除过味精之外,陈松还取出了很多调料。当然,这些调料陈松伪装的很好。 满满一大桌子菜摆上了饭桌,赵铁绳他们倒也识趣,尽管朱元璋尽力邀请他们同坐,他们还是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小矮桌上,只留下陈松陪着朱元璋。 这些菜肴热气腾腾,尤其是那勾人脾胃的香味,更是让朱元璋胃口大开。 “陛下,这是夫妻肺片、这是......”朱元璋指着桌子上的这些菜,对着朱元璋一一介绍。 皇宫中的厨子虽然手艺不错,可受制于调味料以及朱元璋的饮食习惯,所以朱元璋一般情况很少吃肉食。 在加了后世调味料的菜肴面前,朱元璋尽管极力克制,可是生理上的反应却不能忽视。 陈松每介绍一道菜,朱元璋的筷子就来到了这道菜上。 朱元璋夹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 浓香四溢,香而不腻,各种说不出来的美妙口感充斥整个口腔。 这是关中一道非常传统的美食——带把肘子。 关中带把肘子以大荔县为最佳,虽说陈松的手艺可能比不上后世的那些专业的厨子,但是也不会差的太多。 带把肘子选取猪前肘,此处肉质紧实,肥肉不散,在后世全面的调料烹调之下,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带把肘子出现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这个时代猪肉的那股腥臊味被陈松处理的很好,几乎闻不到任何腥臊味。 酱红色的表皮加上传来的阵阵香味,让朱元璋吃了好几大块。 “不错,不错,不错。”朱元璋满嘴流油,顺便往嘴里塞了一头蒜,“这菜叫什么?竟然如此美味,如此一比,宫中的那些厨子实在不堪。 这肉,要配上大蒜才叫好吃。一口肉,一头蒜,就是神仙也不换!” “陛下谬赞了,这道菜叫做带把肘子!”陈松坐在朱元璋的旁边,笑着解释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八章:朱静安生病 “就叫带把肘子吗?名字听起来其貌不扬,味道倒是一比一的美味!”朱元璋再次夹起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整张桌子上的菜肴,朱元璋吃的最多的还是带把肘子,几乎全都被朱元璋吃光了。 朱元璋出身很低,小时候最喜欢吃肥肉。 这也是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的喜欢,朱元璋喜欢肥肉在嘴里融化的感觉,这会让他有一种非常舒心的感全感。 朱元璋闭上眼睛,享受着嘴中的美食。 夜风寒冷,尽管旁边的火堆旺盛,可依旧挡不住寒冷。 但是这一切丝毫影响不到朱元璋。 良久之后,朱元璋睁开眼睛,将嘴中的肉咽了下去。 “这味道,快比上俺小时候吃过的了,当年俺还小的时候,在村里吃到过!” 朱元璋一脸的感慨,一脸的追忆。 能比得上朱元璋小时候根深在记忆中的味道,也说明了陈松的手艺。 良久之后,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筷子。 桌子上的饭菜被朱元璋吃了一大半,让陈松不得不惊讶他的饭量。 朱元璋站起,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今天没白来。”朱元璋说着便要离开,在转过子的瞬间,朱元璋想起了什么,又转了过来,“忘了告诉你,做好准备,俺已经决定了,大年初一举行你和俺闺女的定亲宴,上元节就成婚!” 陈松微微一愣,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吧?从头到尾,陈松就只见过朱静安一面,这种包办婚姻,让陈松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果然是朱元璋,办事从来都是乾纲独断,不和人商量!” 面对如此强势的帝皇,陈松还能说什么? 朱元璋说罢,转过了头,可是他的眼角瞄到了被他**光的带把肘子的盘子上。 他砸吧了两下嘴,有些意犹未尽。 “这样吧,再将这个带把肘子给俺弄一份,俺要带回宫去!”朱元璋指着桌子上的带把肘子盘子,说道。 陈松看了看朱元璋,又看了看带把肘子的盘子,只好同意下来。 …… 朱元璋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可是,朱元璋却丝毫没有困意。 在他座位的旁边放着一个食盒,食盒中装着陈松给他做的带把肘子。 阵阵香味从食盒中飘出,朱元璋不停的咽着唾沫。 回到寝宫,朱元璋没有着急睡觉,而是让人将马皇后和朱标叫了过来。 老百姓的想法又来了,遇到好东西要带回家去让家人品尝。 马皇后刚刚睡着不久就被朱元璋派出的人折腾了起来,极不情愿的来到了寝宫。 朱标还没有睡觉,正处理着一些事情,当他准备吃点宵夜时,朱元璋派出来的人来到了东宫中。 恰逢朱元璋召唤,朱标忍了下来。 两人来到寝宫中,朱元璋坐在寝宫大殿的一张圆桌前,看着相继走进来的两人,一脸笑容的招招手,“赶紧过来,俺带回来了好东西!” “大半夜把人折腾起来干什么啊?正睡的香着呢!”马皇后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埋怨。 “嘿嘿!”朱元璋讪笑两声,说道:“这不是带回来了好东西吗?这不特意让你来品尝品尝嘛!” 朱元璋拍了拍桌子上的食盒,对着马皇后和朱标笑着。 “你呀,都成皇帝了,怎么还和老农民一个样?”马皇后坐在朱元璋的旁边,揶揄道。 也就是马皇后能在朱元璋这里毫无遮拦。 朱元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对着朱标说道:“赶紧坐,今天晚上的美食,可要比宫中的那些厨子做出来的好上不知道多少!” 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打开。 一股香味瞬间扑面而来,马皇后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食盒被朱元璋保护的很好,砂锅中的带把肘子也不曾撒出来。 此时的带把肘子凉了不少,但也温热,朱元璋将装着带把肘子的砂锅取了出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菜?竟然如此的香?!”马皇后眼睛一亮,看着眼前的带把肘子,开口说道。 后世的八大菜系于清初开始出现雏形,最开始也只有四大菜系。 虽然饮食文化渊源流传,但是真正开始发展,还要等到北宋时期铁锅发明之后。 陈松做的饭菜不光朱元璋不曾见过,就连马皇后也不曾见过。 “快吃吧!” 朱元璋催促道。 马皇后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美味啊,美味啊。”马皇后连连称赞。 “你怎么不吃啊?!”马皇后看着没有拿起筷子的朱元璋,好奇的问道。 “俺已经吃过了,现在有些撑,你们吃吧,赶紧吃!” …… 朱元璋一家子没睡,陈松一家子也没有睡。 在后厅中,赵铁绳坐在上位,陈松坐在赵铁绳的下边。 赵铁绳面前有一堆东西,这些东西都是赵铁绳从老家带来的。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琼锅糖和柿饼!”赵铁绳弯下腰,从一个斑驳的木头盒子中取出两包用麻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陈松从赵铁绳的手中将这两包包裹接过。 琼锅糖是陈松老家的美食,不管是后世的陈松还是这个时代的陈松,都非常喜欢吃。 琼锅糖是特质灶糖加芝麻制成的,配合老家特有的井水,切成大拇指粗细的正方形糖柱,香甜酥脆不黏牙。 明清之际,乃是皇家的贡品。只不过,要等到嘉靖之后。 至于柿饼,也是陈松最喜欢的吃食。每到冬天,便是吃柿饼的好季节。 秋天是柿子的季节,可是柿子储藏的时间短,无法度过冬天。 百姓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吃不了的柿子坏掉,他们将柿子刮掉皮,用麻绳穿起来,挂在房梁下。 几阵冷霜过后,柿子里面的糖分凝结在外面,就像白糖一样,引人胃口。 陈松将这两包吃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琼锅糖外面的麻纸。 “好吃,还是那个味道!”陈松取出一根,一口咬去,灶糖的甜味和芝麻的焦香味充斥口腔,酥脆甜蜜。 “嘿嘿,我就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特意给你买的!可惜,来的匆忙,只带了这么一点!”赵铁绳微微有些后悔。 “没事,这些也够我吃一阵子了!” 陈松看出了赵铁绳脸上的后悔,急忙劝说。 夜渐渐的深了,陈松躺在卧室的床上,没要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旅途劳累那么长的时间,再加上做饭,差点将陈松累坏了。 这一觉,陈松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正午时分,陈松打了一个哈欠从卧室中走出。 刘翠和赵铁绳见陈松睡的香甜,就没有叫醒陈松。 洗漱完毕,吃过午饭,陈松穿着官服,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院判这个官位还是比较轻松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事。 刚刚踏进太医院的大门,陈松就看到了从里面急匆匆往出走的太医院院使邹和。 邹和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陈松。 “陈神医,你可来了!”邹和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朝着陈松这边跑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陈松问道。 邹和一把抓住陈松的胳膊,说道:“怎么给你说呢,陛下嫡次女忽然腹痛难忍,刚才陛下宣了御医进宫诊治,可是却没查出什么来,也不知道如何用药。所以,我就想着去你家找你!” 朱元璋的嫡次女就是朱静安,因为现在朱元璋还没有给封号,所以邹和就只能这么叫。 “嫡次女?”陈松瞬间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吗? “她怎么了?有什么病?”陈松追问! “不知道,没诊断出来!可能是我们这些人医术有限,所以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现在你赶紧跟着我去一趟皇宫,要是再晚点,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邹和拉着陈松的胳膊,朝着皇宫走去。 来到皇宫外面,表明身份后,被带了进去。 在坤宁宫隔壁的一个院子,这是朱静安的住处。 这个时代的朱静安将近十六岁,年龄已经不小了,所以就从坤宁宫搬了出来。 朱静安躺在床上,虽然盖着被子不停的喊着腹痛,但是眼珠子却咕噜咕噜的乱转,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伺候朱静安的那些侍女们哪里知道朱静安是在装病,一脸急促的不知所措。 陈松在邹和以及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院子中。 “赶紧带我去!”陈松冲着给自己带路的一个侍女喊道。 这个侍女急忙带着陈松来到了朱静安的闺房外面。 “还请陈神医在此等候,奴婢进入请示!” “殿下,陈神医来了!”侍女站在朱静安的床前,微微福身。 “哎呦!”朱静安装腔作势的喊了两声,便急忙道:“赶紧让他进来吧,我腹痛的厉害!” 侍女匆匆走出,将陈松带了进去。 陈松坐在朱静安的床前,因为床上的幕帘遮住了床榻,所以陈松看不清幕帘后面的朱静安。 “殿下,还请伸出胳膊!”陈松语气平缓的说道。 陈松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朱静安的声音。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九章:陈松遇刺 哪个病人的哀叫声会像朱静安这般中气十足? 所以,根据刚才朱静安的哀叫声,陈松就猜的差不多了,八成朱静安根本就没有病。 “请殿下将手伸出来,臣要把脉!”陈松对着帘幕后面的朱静安说道。 朱静安坐了起来,将自己的胳膊伸了出来。 不愧是皇家帝女,保养的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好,细皮嫩肉的。 陈松甩甩头,将那些不正常的想法抛之脑后,开始给朱静安把脉。 陈松出身中医世家,把脉的本事还是有的。 陈松轻扣在朱静安的手腕上,闭着眼睛。 脉象正常,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朱静安坐在幕帘后面,仔细打量着陈松。 那天朱静安见过陈松,可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印象也不是多么深刻。 可是,一天,朱元璋将她叫了过去,说要将她许配给陈松,就是那天救治朱梓的那人。 朱静安只见过陈松一面,对陈松的印象并不深刻,突然听到朱元璋说要将自己许配给陈松,朱静安难免心里不安。 皇家帝女,尤其是朱元璋的女儿,哪里有反抗的胆量,只能默默接受朱元璋的安排。 在知道自己未来相公是陈松之后,朱静安就想搞清楚陈松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所以,当那些御医给朱静安诊治的时候,朱静安就极力的说没有将自己治好。 可是,她又不可能随便出入皇宫,思来想去之后,才决定使用这个办法。 朱静安仔细的看着幕帘外面的陈松,虽然有幕帘的遮挡,但能看清楚一些。 “长的不丑,文质彬彬,更像是一个读书郎! 看起来,嫁给他也算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为人怎么样。 爹说为人还不错,但愿如此吧!” 不光后人看脸,古人也看脸。 “好了没有?”朱静安问道。 陈松的手从朱静安的手腕上挪开,回道:“好像没有什么病症,一切都好!” “真的吗?你确定吗?”朱静安问道。 “臣可以保证,没有任何病症!”陈松万分保证。 “那你给我开些药吧?免得爹娘说我在装病!”朱静安试探的问道。 “行,那臣就给你来一些健脾养胃的药吧!”陈松回道。 朱静安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气,要是让朱元璋知道自己装病,到时候一顿臭骂免不了。 朱静安没有想到,陈松的脾气竟然这么好,竟然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一刻钟之后,陈松走出了朱静安的闺房。 他看着天上的太阳,笑了笑。 “只是一个被压抑了性格的皇家帝女啊,没想到挺能说的!”陈松笑着离开了这里。 朱静安走出闺房,倚在门上,看着陈松离去的背影,笑了起来。 朱静安长这么大,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朱元璋的管理之下,朱静安就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虽然宫中陪她说话的人不少,可数来数去就是那么几个。 时间长了,难免厌烦。 刚才和陈松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朱静安怎么说都说不够。 再加上陈松那来自后世的灵魂,总能逗笑朱静安。 朱静安闺房中的事情以及他们彼此说的那些话全都被人写在纸上,拿到了朱元璋那里。 朱元璋坐在御书房中,看着纸上的那些内容,咧着嘴不停的笑着。 “这妮子,说的话倒是不少。还有这陈松,要不是看他老实年小,俺还以为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哥!” 短暂的笑容过后,朱元璋又开始批阅起奏折。 ……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应天府也开始下起了雪。 大年二十八,难得太医院放假,陈松带着赵铁绳赵峰他们在大街上转悠,买着最后的年货。 朱元璋虽然抠门,可也不会拖欠官员俸禄。 明朝的俸禄虽然低,但是在明初,已经不少了。 前几天,朱元璋就已经将官员的俸禄发了。 陈松带着朱元璋发的俸禄,在大街上转悠着。 通济门大街附近基本上都是朝中勋贵大臣的家宅,所以,来这边摆摊的小贩是最多的。 朱元璋不喜商人,可是摆摊的这些小贩有一些都算不得商人,他们是京城城外的自耕农,趁着年关,赚点过年钱。 对于这些百姓,朱元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管的,甚至还让兵马指挥司的士兵维持秩序。 南方的雪不会多大,街道上的积雪被专门的人员清扫干净。 陈松穿着一件黑色大氅,双手背在后面,就像一个老头一样,在街道两旁的摊位上到处乱看。 赵铁绳尽管已经逛过好几次,但还想看不够一样,到处看着。 看到心仪的东西,赵铁绳就会停下来问价。 可是,价格超出了赵铁绳的心里范围,久久不愿意出价。 陈松见此,笑着将赵铁绳看上的东西买下。 赵铁绳虽然收下,可却一直嫌弃买贵了,不值那些钱。 过惯苦日子的赵铁绳非常的俭省,看到陈松大手花钱的样子,实在心疼。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可是集市的人却没有减少多少。 人群开始拥挤起来,老老少少,不觉得天气寒冷。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突然,一道尖利的喊叫声响起,这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陈松的前面出现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小孩啼哭的声音。 “怎么回事?”陈松皱眉看向前方,带着赵峰他们朝着人群前面挤去。 “该不会是人贩子吧?”陈松嘀咕两声,加快了速度。 刚刚往前走了没几步,陈松就看到一个壮汉抱着一个小孩,飞速的朝着后面涌去。 此人衣着普通,后面的百姓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被他混进人群中,想要再找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此人步履匆匆,怀中孩子啼哭不止,此人有问题,表哥,拦住他!”陈松急忙大喊。 跟在陈松身后的赵峰等人快速上前,拦在这人面前。 就在这时,七八个身如铁塔的人朝着陈松这边逼来。 这几人脸上满是横肉,穷神恶煞。 这几人不止往陈松这边而来,甚至还朝着赵峰他们逼去。 “我就说嘛,光天化日之下,仅凭一个人就敢抢孩子!”看着逼过来的这些人,陈松瞬间明白了过来。 “前面有贵人施舍钱财喽,去的晚了就没有喽,快点去哦!” 不知是谁的喊声响起,煽动着百姓。 果然,在这声音的煽动下,百姓们疯狂的朝着前面涌去。 “该死!”陈松骂道。 不用想,肯定是这伙人折腾出来的。 “截下那孩子,冲上去,别管我!”陈松冲着赵峰他们大喊。 在陈松的命令之下,赵峰他们朝着抱着孩童的那汉子冲去。 那汉子见情况不对劲,急忙旁边的同伙求救。 可是,他们低估了赵峰他们。 被朱棣训练过后,再加上草原之行,几人的体力以及搏击之术已经提升很多,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对手。 抱着孩子的汉子见情况不对,将手中的孩子扔在地上,丢下几句狠话,挤在人群中离开。 见孩子被救下,陈松松了一口气。 “噗嗤!” 剧痛从腰部传来,陈松低头一看,一把带着鲜血的短刀从右腰抽出。 顺着握刀的手往上看,一个其貌不扬,身材低矮的汉子一脸狰狞的冲着陈松道:“小子,多管闲事!” 说罢,汉子将手中短刀收进袖口,随着人群离去。 站在陈松旁边的赵铁绳因为百姓的拥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陈松的不对劲。 当他看到陈松腰间涌出来的鲜血时,整个人瞬间慌了。 “峰子,你们是干什么的?都死了吗?娘的,死哪去了?!”赵铁绳大声嘶喊着,声音满是颤抖。 赵峰他们听到赵铁绳的声音,急忙朝着陈松这边涌来。 赵峰等人大惊,瞬间慌乱。 “咋回事?这是谁干的?” 陈松捂住伤口,忍着剧痛,道:“先别说话,先走,先离开这里!” 说着,陈松在赵铁绳的搀扶下,往外面挤去。 这时,维持秩序的兵马指挥司士兵终于赶来,开始疏散人群。 官员对于百姓的威压是根深蒂固的,就算只是一些士兵,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疏散了百姓。 此时,陈松周围已经不剩多少百姓。 陈松捂着腰部,鲜血从指头缝往外流着。 赵峰见此,将手中的孩子放在地上,疯一般的朝着维持秩序的兵马指挥司士兵跑去。 他来到一个小旗官面前,将在朱棣军营训练时的牌子拿了出来,在小旗官面前晃悠,且歇斯底里的大喊:“太医院院判陈松大人遇刺了,赶紧找太医过来,赶紧找太医过来!” 这个小旗官看着赵峰手中的牌子,又顺着赵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了受伤的陈松。 “该死,你们几个赶紧过去照顾陈松大人,我去找太医!”小旗官不怀疑有他,飞一般的带着几个手下往太医院方向跑去。 在如今的应天府城中,陈松之名如雷贯耳、医术逆天,再加上要成为朱元璋女婿的传言,更是让人耳熟能详。 小旗官一下子就认出了赵峰手中的那块牌子,再加上陈松的名声,不管遇刺的人到底是不是陈送,他都必须在第一时间禀报上去,因为他赌不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章:疗伤 “陛下,大事不好,太医院院判陈松陈神医遇刺,就在通济门大街!”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进了御书房,顾不上行礼,站在朱元璋的前方,急声说道。 小黄门知道陈松对于朱元璋来说意味着什么,知道哪些事情可以缓和,哪些事情不能缓和。 “消息准确?他确实遇刺?伤势怎么样?凶手可抓住?是谁干的?”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折,瞪向这个小黄门,一连串的发问。 “陛下,兵马指挥司的人就在宫外,此事千真万确! 陈神医的伤势不是很清楚,听说伤到了腰部,已经开始流血了。至于凶手,没有抓住!”小黄门指向皇宫外面,大喊道。 朱元璋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伤在腰部,凶多吉少。这是朱元璋行兵打仗多年总结下来的道理! 他冲着这个小黄门大喊:“让太子过来。” 小黄门不敢耽搁,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跑去。 没一会儿,太子朱标站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朱标,朱元璋道:“让太医院所有御医赶紧给陈松治病,让兵马指挥司的所有士兵封锁事发现场,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 若是人手不够,可直接调动羽林卫兵马。 这件事情由你亲自督办,记住,一定要保证陈松没事,一定要将凶手抓起来!” 朱元璋的目光中满是凶狠的光芒,实在是这件事情太出乎朱元璋的意料了。 通济门大街就在皇宫附近,距离皇宫很近。 陈松突然在这条大街上遇刺,难保多疑的朱元璋不胡思乱想。 刺客刺杀了陈松之后,会不会有下一个目标?下一个目标是谁? 尽管几率很小,可是朱元璋仍然不愿意放过! “遵命!” 朱标没有废话,冲着朱元璋拱拱手就转身离去。 看着朱标离开的背影,朱元璋目光阴冷。 “胡惟庸啊胡惟庸,没想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 朱元璋不认为陈松会平白无故的被人刺杀,在如今的应天府,只有胡惟庸和陈松有仇。 此事胡惟庸的嫌疑最大,朱元璋自然怀疑到了胡惟庸的头上。 “俺还打算留你一阵,可是你如此胆大包天,留你不得!”朱元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的御书房中的当值太监心惊胆颤。 此时,陈松只感觉头晕目眩,眼皮发沉,这是失血过多的迹象。 这一刀捅在腰部,但没有捅到要害处,虽然不停的流血,却不至于当场要了陈松的性命。不然的话,陈松哪里能坚持到现在? “舅舅,去那里!”陈松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商铺,对着搀扶着自己的赵铁绳说道。 “赶紧去太医院那里啊,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去那里干什么?”赵铁绳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赵峰怀中还抱着那个孩子,至于孩子的母亲,也被李三娃控制了下来。 实在是事情发生的突然,赵峰他们不敢肯定这对母子和此事无关。 “我的医术你还不了解吗?我有办法,没事!”陈松说着就朝着商铺那边挪动。 赵铁绳见陈松执意如此,也不得不搀扶着陈松往那个商铺而去。 说话间,七八个兵马指挥司士兵来到陈松面前,说明了来意。 陈松看了这些人一眼,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记住,是任何人,我要进去疗伤!” 陈松说罢,在赵铁绳的搀扶下走进了商铺。 这家商铺是一个布店,里面就一个掌柜和三四个伙计。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认识陈松,陈松说明来意之后,他们将商铺让了出来。 “舅舅,你也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陈松捂着自己的腰,对着搀扶着自己的赵铁绳说道。 看着摇摇欲坠的陈松,赵铁绳更急了,眼泪当下就流了出来,“你要干什么啊?!我出去了你怎么办啊?” “舅舅,听我的,我不会有事的!”陈松不停的劝说着赵铁绳。 实在是执拗不过,赵铁绳异常担忧的走出了商铺。 商铺的大门被陈松关上,在关上门的瞬间,陈松来到了医院当中。 陈松出现在医院外面的街道上,往医院里面走。 刚刚走出两步,一股非常古怪说不上来的感觉从伤口上传来。 陈松皱着眉头,松开捂住腰部的手,低头看去。 可惜,衣服遮盖住了伤口,陈松看不真切,只是不再往外面流血。 陈松只好将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脱下。 当陈松脱光上身的衣服后,那股难受的感觉逐渐消失,陈松扭着身子,看向伤口。 鲜血尚未干涸,可是不再流出。 按理说,这样的伤口,若是没有及时治疗,是不会如此快速止血的。 “奇怪,止血了?”陈松不相信的摸了摸伤口,发现伤口消失不见。 将伤口处的鲜血抹掉,陈松看到了完好无损,甚至连个刀疤都没有的皮肤。 “这……” 陈松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这个空间竟然如此神奇,竟然还有疗伤的功效。 只是这种功效只对陈松一个人有效。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也没有疼痛感,可是陈松不敢保证伤口里面也愈合。 陈松穿上衣服,快步朝着医院走去。 陈松要给自己做一个检查,防止伤口里面没有愈合。 在陈松给自己检查身体的时候,朱标带着兵马指挥司以及太医院的人手来到了商铺门外。 朱标指着商铺的大门,看向一脸焦急且憔悴的赵铁绳,“陈神医在里面?” 赵铁绳蹲在门前,看着走过来的朱标,站了起来。 赵铁绳不知道朱标是谁,可是看他架势不小,十几个身高力强的侍卫保护在中间,便知道此人来历不凡。 “是啊,就在里面。说啥也不让我们进去,他说他在里面疗伤,可是我这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啊!”赵铁绳回道。 “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在里面?他受伤了,你就这样将他一个人放在里面?你一把年纪了,做事怎的如此荒唐?” 朱标不认识赵铁绳,没见过赵铁绳。 见赵铁绳年龄已大,以为是陈松的家仆,恶狠狠的呵斥着。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朱标嘀咕两声,冲着站在身后的那些太医道:“跟着我进去,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等着!” 朱标一声令下,带着身后的御医往里面闯。 看着朱标等人,赵铁绳没有阻拦,也不想阻拦。 里面的人是他的外甥,他可要比朱标还要担心。 “咔~” 就在众人准备冲进去时,房门从里面推开,陈松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事吧?” 赵铁绳从朱标他们旁边窜过去,瞬间来到陈松旁边,搀扶起陈松。 “没事!”陈松摇摇头,在赵铁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赶紧给陈神医看看!”朱标指着陈松,冲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御医大喊。 “且慢!” 陈松伸出右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你还坚持个什么劲,还不赶紧让郎中给你看看!”赵铁绳焦急的催促道。 “我没事了!” 看着众人焦急的表情,陈松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腰。 “你看你,都说胡话了,还不赶紧让郎中看?”赵铁绳埋怨几声,扶着陈松的肩膀,就朝着御医那边跑去。 御医们也急忙朝着陈松走来。 “我真没事,伤口已经被我处理好了,不是很深,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陈松说什么都不让御医检查他的伤口。 要是让御医检查伤口,他们看到已经完好如初的伤口,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难道说自己天赋异禀,有神人相助? 这不是纯扯蛋吗?用这个说辞忽悠那些没上过学,没见过世面的人还可以,可要是忽悠御医,陈松不觉得能唬得住他们。 “陈神医,你就别坚持了,让御医们看看!”见陈松这个样子,朱标苦口婆心的劝说。 “殿下,不用,真的不用。我的医术您还不了解吗?真不用!”陈松再次拒绝。 见陈松一直拒绝,朱标也不好再说什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好了,既然陈神医身体已经无碍,那就先回去歇息吧!”朱标不怀疑有他,转过身子,冲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喊道:“来人啊,将陈神医送回去!” “殿下!” 陈松走到朱标跟前,轻唤一声。 朱标回过身子,问道:“陈神医可还有事?” “今天的事情是这样的……”陈松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好,这些事情我记住了。陈神医就好好的修养吧!”朱标一脸轻柔的道。 送走了陈松,朱标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谷底。 不要觉得朱标脾气好就是个老好人,能被朱元璋费尽心思培养的朱标,又怎么会简单? “封锁通济门大街,从现在开始,这里只许进不许出。 皇宫附近,不准任何人接近。还有刚才陈神医留下来的那对母子,先不要送他们回去,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再说。 除过通济门大街之外,周围所有的街道全部设岗,每家每户都必须排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子脚下动刀!” 朱标有条不紊,不停的下达着命令。</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一章:焦急的胡惟庸 很快,陈松遇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应天府城。 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最先知道,朱标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这些人不可能看不到。 天空刚刚擦黑,陈松遇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应天府城。 在胡惟庸家的书房中,胡惟庸一脸焦急的在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走着。 虽寒冬腊月,但他脸上的汗水仍不停的往下淌着。 书房中除过他之外,还有他的那些党羽。 但是,御史中丞涂节却称病没来。 胡惟庸没有怀疑涂节,只是认为真的因病没来。 “胡相,那陈松是不是您派人刺杀的?”坐在书房中角落的陆仲亨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停下脚步,道:“不是我派的人,我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咱们现在的所有安排还没有完成,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暴露?” 胡惟庸说的义正言辞,可是陆仲亨却不太相信。 整个应天府中,只有胡惟庸和陈松的仇大,陆仲亨不相信,这件事情真的和胡惟庸没有关系。 “胡相,不知道封绩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坐在陆仲亨旁边沉默已久的陈宁开口问道。 胡惟庸道:“封绩已经被于琥送了出去,估计已经和前元皇帝联络上了。 至于事情到底怎么样了,还不得而知。 明州卫指挥事林贤之事也只完成了一半,只是联络上了一些倭寇,至于张士诚陈友谅那些逃到海外的手下,还不曾联络到。 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 书房当中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作为胡惟庸的党羽,他们都深知胡惟庸的脾气。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到他们很难相信这不是胡惟庸干的。 “恐怕,那位肯定认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说不准,那位就要对咱们动手。” 胡惟庸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看向皇宫方向。 书房中的这些人都认为这件事情是自己干的,更别说是朱元璋了。 忽然,胡惟庸一拍自己的额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越想越不可思议。 “该不会这件事情是他故意弄出来的?”胡惟庸惊叫出声来。 书房中的这些人不是蠢货,瞬间明白过来胡惟庸在说什么。 陈宁一拍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胡相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陛下在演戏?” “不可能,陛下若是真的想动手,不会整这一出。更何况,陈松马上就是他的女婿,没有必要这样做!”陆仲亨直接反对。 胡惟庸听着两人的声音,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件事情胡惟庸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在这个关头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胡惟庸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想。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陈宁看着胡惟庸,急忙询问。 胡惟庸的那些安排尚未全部就绪,仓促之下,定然会失败。 最近这段时间,胡惟庸已经很小心了,他想的就是先度过这段时间,等所有的安排都就绪之后再动手。 可是,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打了胡惟庸一个措手不及。 “静待其变吧,如今各项事情尚未完成,若是现在暴露,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最近这段时间当中,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可让外人抓住任何把柄!” 胡惟庸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让自己的这些同党都谨慎一些。 也是,在这个关头,胡惟庸也只能出此下策,不然还怎么办? “胡相,那我们就先走了?”胡惟庸的头号党羽陈宁站了起来,冲着胡惟庸拱拱手。 胡惟庸点点头,“你们先走吧,记住,走的时候从后门出去,一定要小心点,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 天空彻底的黑了下来,天上的雪开始下了起来,虽然不大,但带来了不少寒冷。 朱元璋登基称帝之后,设立了大量的养济院。 应天府乃大明京师,全国首善之地,养济院的数量非常多。 洪武年间,没有一个官员敢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所以,在现在的应天府城中,几乎看不到一个流浪汉。 御书房中的铜炉烧的通红,朱元璋让人将铜炉搬到桌子旁边。 他坐在桌子后面,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手放在铜炉上方烤火。 朱标站在朱元璋的旁边,一脸认真的说道:“爹,今天孩儿已经将事情的大体经过弄清楚了。 刺杀陈松的那伙人是一群专门拍花子的,刺杀陈松纯粹是因为陈松坏了他们的好事!” 朱元璋抬起头,道:“确定吗?俺记得陈松的几个下人被老四带到了军营中操练过,不至于打不过这几个喽啰,护不住陈送吧?” “爹,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 朱标将之前陈松告诉他以及他查到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朱元璋身子微伏,双手摊开,面对着铜炉。 “那几个拍花子的人身份搞清楚了吗?俺不相信这只是一场巧合!”朱元璋问道。 “爹,根据孩儿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似乎真的只是一场巧合!”朱标回道。 朱元璋沉默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铜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标就那样站在朱元璋的身旁,等待着朱元璋的后话。 良久之后,朱元璋的声音响了起来。 “既然如此的话,将这些拍花子的交给刑部法办吧。 这些拍花子的肯定不是初犯,都在皇城根子下动刀了,涉及到的孩童估计很多。 告诉刑部,让他们按着这个线索一直给俺查下去! 对了,陈松怎么样了?”朱元璋问道。 “说来奇怪,听旁人说,陈松受伤颇重,可据他所言,伤的又不重。 孩儿观其走路姿势,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朱标回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朱元璋说道。 朱标冲着朱元璋行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朱元璋这番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却直接判了那些人贩子死刑。 明朝的律法,对于人贩子的惩罚,异常的重。 《大明律》记载:凡采生拆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为从者、斩。若已行而未曾伤人者、亦斩。妻子流二千里。为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里长知而不举者、杖一百。不知者、不坐。告获者、官给赏银二十两。 也就是说,若是人贩子采生拆割,就是故意残害孩童,致使残疾者,凌迟处死。家产赔付受害者家属。 就算人贩子的妻子、孩子或者直系亲属不知情,同样流放两千里。 从犯,同样斩。 也就是说,只要你是个人贩子,只要你贩卖过孩童,那就是死路一条。 天空放亮,已至腊月二十九,距离除夕只余一天。 昨天的混乱虽然已经结束,但是通济门大街却没有恢复往常那般热闹。 五步一兵,十步一岗,士兵将通济门大街周遭围了个水泄不通,禁止任何闲杂人等接近。 睡了一觉后,陈松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的恢复了过来,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 他走出卧室,披着之前的那件大氅。 赵铁绳扛着一个扫把清扫着院子,陈松刚刚来到前院就看到了他。 赵峰李三娃张铁牛他们赤裸着上身,在冰天雪地中练着把式。 这是他们从燕山三护卫那里学来的,也能算得上军中不传之秘。 三人一呼一喝,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模样。 “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你身上还有伤,多睡一会儿!”赵铁绳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走过来的陈松。 陈松呼出一口白气,轻松的道:“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的医术舅舅还不知道吗? 舅舅,院子里面的这些雪让三娃他们扫,这大冷天的,您还费什么劲啊?” 陈松走到赵铁绳面前,指了指在一边练着把式的李三娃他们,“让他们干啊!” “嘿嘿!”赵铁绳看了李三娃他们一眼,嘿嘿一笑,道:“他们几个哪里有时间?再说了,我又闲不住,扫扫地也不妨事!” “噫律律!” 说话间,马叫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陈松看了看大门方向,随后回过头,“舅舅,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一会儿,陈松来到了大门后。 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陈松打开大门。 只见朱棣的那张脸出现在陈松的面前。 “你没事吧?俺昨天听说你遇刺了,想出宫来着,可是俺爹硬是不让俺出来,害怕俺坏事!”朱棣的眼睛在陈松身上不停的扫动着,一脸关怀。 陈松侧过身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进去说吧,我的伤已经差不多了!” 朱棣走进大门,朝着前厅走去。 坐定之后,朱棣开腔:“你觉得刺杀你的人是谁?” “不知道,或许就只是一伙拍花子的罢了!”陈松说道。 “拍花子?俺爹平生最恨拍花子,刚才俺去了俺爹那里探口风,可惜,什么都没探出来。”</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二章:订婚流程 朱棣毕竟不是朱标,虽说朱元璋对朱棣也不错,可怎么能和帝国的接班人朱标相比? 有些事情,朱元璋可能会对朱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要是放在朱棣身上,那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再过两三天,就是你和俺妹子的定亲宴了,你身体怎么样了?那个时候行不行啊?”朱棣关怀的问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陈松二话没说,直接说道:“行,怎么不行?我的医术殿下还不清楚?不过是小小的刀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见陈松如此信誓旦旦,朱棣也放下心来。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俺出来的时候,俺妹子还让俺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陈松啊,俺之前是没发现,你是不是对俺妹子施了什么魔咒,竟然让俺妹子念念不忘? 俺这妹子,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朱棣捏着下巴,一脸古怪的看着陈松。 “我哪有这本事,我要是有这本事,那还是人吗?”陈松笑道。 “行了,不说这些题外话了。 俺今天来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第二件事,就是看你大年初一那天能不能坚持住。 最后一件事,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有表字?从你来应天府,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朱棣看着陈松。 古人有名、字、号,只是,这些东西都是那些有一定地位或者读书人才有的。 普通人,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名,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陈松是十里八乡有名有姓的郎中,可是爹娘死的早,再加上赵铁绳又大字不识一个,哪里能给陈松取表字? 而且陈松尚未及冠,所以就没有表字。 可是,如今马上就是定亲宴了,婚姻大事都要决定了,没有表字可不行。 陈松摇摇头,表情说明了一切。 “嘿嘿,俺猜的不错,俺就知道你没有表字!”朱棣嘿嘿一笑,道:“俺出来的时候,向俺爹请示了,若是你没有表字,就让俺爹给你取一个。 反正你马上就是俺爹的女婿了,让俺爹给你取,也非常合适!” 一听这话,陈松真的想吐槽。 朱元璋文化程度不高,虽说后来认认真真学习过很长时间,但难保在取名字之事上不会犯二。 这可是跟随自己一辈子的东西,若是被朱元璋给毁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但是,朱棣都这样说了,若是拒绝,也不太好。 “能让陛下给我取表字,真是天大的福分!”陈松故作兴奋样,一脸堆笑。 “哈哈,俺就知道你会高兴。”朱棣拍手称快。 “行了,俺要回去了。待会会有礼部的官员过来,给你讲解定亲宴以及以后婚事的各项礼仪。”朱棣站了起来,说完话后就往外面走。 陈松急忙将朱棣送了出去,看着朱棣离去的马车,陈松吐槽道:“唉,希望能起一个好名吧!” 朱元璋的儿子孙子,起名都是礼部给起的,陈松真的担心朱元璋给自己取得名字不行。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陈松关上了门。 一般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找自己的。 昨天受伤之事已经被朱元璋知晓,今天不去太医院也正常。 至于医馆,有李胜勋和周有才盯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偷得浮生半日闲,陈松也想趁着这个功夫,好好歇息歇息。 在朱元璋手下工作,要做好累死累活的准备。现在不好好休息,以后可没有这么闲的时间了。 吃过早饭后,陈松搬来一把摇椅,坐在前厅正中央。 身前和身后各放着一盆炭火,陈松怀中还抱着一个热水袋。 当然了,热水袋自然是从医院当中弄来的。 摇椅上面铺着一块毯子,陈松躺在上面,热水袋放在肚子上,身上盖着大氅。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稀稀疏疏,比不上北国的大,却又寒冷不少。 陈松抱着热水袋,轻轻摇动摇椅,好不自在。 朱棣回到皇宫,在第一时间就去了御书房复命。 尽管年关将近,但劳模一样的朱元璋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朱棣站在朱元璋前面,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朱元璋,说道:“爹,陈松没什么大事,脸色气色都差不多。 至于给他取表字的事情,他也非常高兴!”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毛笔,笑呵呵的道:“全天下,能有几人有此殊荣?陈松高兴实属正常!” “那爹打算给陈松取什么表字?”朱棣接着问道。 “这不简单?陈松,单名松字。 《说文解字》曾言:松,松木也。 《小雅》又言:如松茂矣! 松,常青也。既然如此的话,表字常青吧!” 朱元璋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细细的思量着。 显然,朱元璋下了一番苦功夫。 古人的名和字可不是瞎起的,都是有一定规矩的。 一般来说,字要和名要有一定的关系。 就比如辛弃疾这个名字,名弃疾,字幼安。 也不是说所有的字都必须和名有关,比如说朱元璋,名元璋,字国瑞。 元璋和国瑞之间,没有什么明显的联系。 朱元璋起事之后,经常手不释卷。对于这些古籍,还是比较精通。 “爹果然厉害,那就叫他常青吧!”朱棣送上一个马屁。 “这样吧,待会俺写个东西,你让庆童给陈松送去。 同时再赏赐他一些东西,至于赏赐的东西,就按照其他驸马都尉的规格来吧!” 朱元璋说着,让旁边的太监取出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 朱元璋最重规矩,虽然他对陈松非常上心,可是一切的规矩和其他的都一样。 洋洋洒洒两刻钟的时间,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纸交给了朱棣。 “赶紧让庆童送去吧!”朱元璋再次说道。 朱棣不敢耽搁,行了礼之后,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跑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停在了陈松的家门口。 除过这辆马车之外,还有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是礼部官员乘坐的马车,是前来给陈松讲解礼仪的官员所乘坐的。 这些礼部官员刚刚被赵峰带了进去。 马车上下来一个太监,此人正是朱元璋身边的太监,庆童。 庆童拿着朱元璋亲笔写的那张纸,走进了尚未关闭的大门。 毕竟不是王侯将相家,再加上陈松刚刚升任太医院院判没多久,所以家中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庆童拿着那张纸,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前厅。 陈松刚刚接待好礼部的官员就看到了走进来的庆童。 “呦,可是陛下有事?”陈松站起,笑着朝着庆童迎去。 “喜事,喜事啊!”庆童来到陈松面前,笑眯眯的道。 “陛下已经给陈神医取好了表字,我是特意前来道喜的。 门外有陛下的赏赐,还不赶紧让人搬进来?!”庆童来到陈松面前,一脸笑容的道。 太监可是最势利眼的一种人,如今陈松受朱元璋重视,不管什么时候见到陈松,庆童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这是陛下给你的!”庆童将朱元璋写的那个条子取了出来,交给了陈松。 陈松接过条子,看了起来。 条子上除过陈松的表字之外,就是一些鼓励勉励的话语。 “常青,倒也不错!”看到朱元璋起的表字,陈松松了一口气。 陈松看完之后,将纸收好,冲着庆童拱拱手,“陛下的心意,在下没齿难忘,公公回去之后,替在下多谢陛下!” “好好好,这是陛下赏赐你的东西,还请收好!”庆童再次取出一张纸,这张纸上面写的乃是朱元璋赏赐的内容。 陈松接过之后,看了几眼,做大惊样,“陛下如此抬爱,在下实在惶恐!” 庆童将陈松的反应记在心里,这些都是要禀报给朱元璋的。 “好,在下亲自带着人去搬!”陈松说罢,朝着里面走去,带着赵峰他们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庆童带来的那些赏赐全都被搬了进来,放在了后面的储藏室中。 送走了庆童之后,陈松来到了前院中,和那些礼部的官员讨教婚嫁规矩。 明朝皇家嫁女,礼仪颇多,但大体遵守周礼,行三书六礼。 陈松坐在前厅主位,这些礼部官员坐在赵文的下边,絮絮叨叨不停的说着各种礼仪。 陈松听的头脑发胀,和这个时代的婚礼相比,后世的婚礼,实在是粗略的不成样子。 将近一个时辰,陈松才将定亲娶亲的各种规矩以及流程弄清楚。 弄清楚这些东西后,礼部官员也该离开。 已经是饭时,陈松本要留他们吃饭,奈何他们不愿意留下来吃饭。 陈松只好听从他们的意见,将他们送了出去。 晚上,陈松坐在书房中,怀中放着热水袋,手拿铅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陈松书写的内容乃是今天礼部官员说的那些礼仪流程。 毕竟是陈松的大婚,这事可马虎不得。 后世的陈松是个单身狗,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穿越过来之后,不仅有了媳妇,还是朱元璋的嫡女,这怎么能不让陈松不上心? “明朝的礼仪就是复杂,有聘书、礼书和迎书,还有六礼这些东西。 唉,到时候可要劳累的不得了!”</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三章:婚礼 陈松说的唉声叹气,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过。 第二天天亮,朱元璋一道圣旨送到了朱静安那里。 婚嫁之事就在眼前,也该封赏朱静安公主之位了。 古代重男轻女,在朱元璋这里更为明显。 虽然是封赏公主之礼,但却在一天之内完成,看起来显得仓促。 朱静安的封号为安庆公主,这个封号和历史上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宫中的女官也齐聚朱静安的住处,给朱静安讲解婚嫁礼仪之事。 朱元璋这个人怎么说呢,对比明朝以后的君王,对亲戚还算不错。 最起码不会像后世君王一样,将驸马都尉国公侯伯爵这些人当成猪养。 明初,驸马都尉带兵打仗乃是常事。 所以说,明初的驸马都尉,地位还是很高的,比后来的那些驸马都尉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大年初一如期而至,订婚之事就在眼前。 朱元璋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安排自己嫡次女的订婚之事。 因为陈松这边的家属少,再加上赵铁绳又不识字,所以定亲流程,基本上已经被朱元璋安排完毕。 大年初一,朱元璋派给陈松的人手代表陈松出发了,朝着皇宫而去。 他们这些人携带着陈松准备的礼物,带着乐队,吹吹打打的走在街道上。 热闹非凡的场景引来无数人侧目,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看着热闹。 陈松站在家门口,穿戴整齐,看着队伍逐渐远去。 皇家婚嫁繁琐复杂,好在朱元璋安排好了一切,陈松倒也不用费心劳力。 天色渐晚,出发的队伍回来了,今天的事情圆满完成。 陈松作为主家,给这些人摆了几桌酒菜。 本来陈松打算请几个厨子,可是刘翠觉得不应该花那些冤枉钱,所以就亲自上手。 这些人最近这段时间会住在陈松这里,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结婚那天,都有各种流程需要完成。 幸亏这里房间较多,安排这些人也不费事。 夜渐渐的深了,陈松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黑黢黢的夜空。 冷风从衣领处不停的往脖子里面钻,陈松打了几个寒颤。 “今天是大年初一,明天是大年初二,上元节就是大婚之日,时间过得有些快啊!”陈松连连感慨。 驸马都尉虽然比不上公侯伯,但也是爵位,属于皇家的亲戚,若是居住京城,却是要上朝。 能不能上朝对于陈松来说不是很重要,毕竟陈松可不太喜欢半夜就起床。 大年初二,昨晚的雪已经停了。应天府的街道上满是走街访友的百姓,整个应天府热闹非凡,时不时还能听到鞭炮声响起。 陈松在京城可以称得上孤家寡人,除过家中的亲戚之外,没有任何亲属。 没有亲戚,就没有前来拜年的。 若不是忙碌婚事,估计陈松的家宅要冷清不少。 陈松也是这样觉得的,他穿着那件大氅,站在大门口,目送着完成婚礼流程的人离去。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去时,两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陈松瞥了一眼他们,没看清他们的长相,只道是寻常路人,就准备进去。 “恩公!” 一道兴奋的声音响起,那两个人影朝着陈松这边小跑而来。 陈松止住脚步,看向那两个人影。 他们越来越近,陈松也认出了他们。 这两人当中年少的就是陈松之前救治的那个急性阑尾炎患者。 那天事情虽然过去许久,但陈松依然清晰记得。 “他们来干什么?难道说是来拜年的?”陈松呢喃两句,走下了台阶。 两人一脸高兴,急匆匆的跑到陈松面前。 “给陈神医拜年了,祝陈神医身体安康……” 少年的父亲冲着陈松拱着手,弯着腰,一脸笑容的说着吉祥话。 少年双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用麻纸包起来的礼品,站在他父亲的身后,弓着身子行礼。 “起来吧!”陈松扶起中年人,问道:“你们不去走亲戚?” “嘿嘿,陈神医,我这次来就是想单纯的谢谢您。 那日若不是你,我儿恐怕活不了几天。” 中年人说着踢了少年一脚,急忙道:“还不赶紧跪下来给救命恩人磕头!” 少年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脑袋哐哐的往地上怼。 一边磕头,还一边大喊:“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赶紧起来,这是干啥?” 听着响起来的磕头声,陈松急忙俯下身子,将少年扶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那日我给你们看病,收取了费用。 看病收钱,你我已没有纠缠,何必来谢?”陈松一脸平静的说道。 中年人道:“陈神医,肠痈之症无药可救。若是其他郎中能治,估计要大量的银钱。 可是陈神医收取的费用,已经很少了。我们这些庄稼汉没有什么本事,可是谁对我们好我们牢牢记得。” 中年人一脸真诚。 看着中年父子的样子,陈松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们的礼物我就收下了,下不为例!”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中年人眉开眼笑。 少年急忙将手中礼物交给陈松。 “嘿嘿,嘿嘿!” 中年人见陈松收下礼物,没有离开的意思,搓着双手,一脸笑容的看着陈松。 陈松看着中年人,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有事吗?”陈松问道。 “有一件小事!”中年人堆笑道。 “果然如此,不会白来!” 陈松暗道一声,接着询问:“什么事?” “我儿子过了年之后就十六了,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做事麻利,任劳任怨,老实可靠,就算神医用棒槌捶他,也放不出几个屁来!” 中年人指着自己的儿子,喋喋不休的说着。 看着这架势,陈松不用想就明白,这是想将他儿子塞到自己这里来。 刹那间,陈松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怪不得带了这么多的礼物,原来是有求于人。 陈松已经收下了人家的礼物,若是不接受人家,有些说不过去。 中年人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憨厚的狡黠,转而又是一副忐忑的样子。 看着中年人的这个样子,陈松心中感慨万千。 这便是底层人的真实样子,憨厚中带着狡黠。 “行,那以后就跟着我干吧。先说好了,在我这干活可非常苦。若是吃不了苦,就别怪我了!”陈松故作阴冷的道。 “陈神医,您就放心吧,肯定能吃苦,肯定能吃苦!”中年人眼睛放光,兴奋的差点手舞足蹈。 “这样吧,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上元节之后,带着孩子来医馆吧!”陈松说道。 “好!” …… 时间缓缓而过,上元佳节如期而至。 这天,应天府城的街道上挂着很多灯笼,红红火火,喜气洋洋。 今天也是陈松成婚的日子,陈松的住宅,已经布置妥当。 虽然陈松在应天府城中没有亲戚,但娶的是公主,朝中官员就算不看陈松的面子,看在朱元璋的面子上也要前来恭贺或者派人过来。 陈松穿着公服,站在后院新修建的祠堂中,告慰祖先。 古代娶亲乃是家族大事,是家族兴旺的根本,所以新郎在出发前要先告慰祖先。 太阳升至正空,陈松身着公服,骑着骏马带着迎亲人员来到皇宫前。 此时,朱静安穿着婚嫁礼服,在女官的带领下,来到了奉先殿。 朱元璋和马皇后高坐上位,朱静安跪在大殿中央,朝着两人跪拜。 朱元璋看着盛装的朱静安,一脸笑容的点头。 “去了夫家,要以夫为主。不可嗔痴嫉妒……” 马皇后看着朱静安,开始教导起来。 说完话后,朱静安再次跪拜。 出了奉先殿,朱静安乘坐宫中步撵来到宫门外。 看着出来的朱静安,陈松来到轿子旁,掀开幕帘。 步撵停在轿子面前,朱静安走下步撵,坐上轿子。 乐声响起,陈松跨上骏马,踏上返程。 回到家门前,陈松亲自揭开幕帘。 朱静安走出轿子,由陈松带着朝着祠堂走去。 在明朝,新婚夫妇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先拜谒祖先。 拜谒完毕后,来到正厅。 因为陈松这个时代没有父母,所以赵铁绳和刘翠坐在正厅两侧,接受两人的拜见。 拜见完毕,陈松将朱静安送进了婚房。 今天来的人不少,陈松还要接待这些客人。 在前院当中,摆满了桌子。 虽然天冷,但气氛热烈。 陈松端着酒杯,给来人一一敬酒。 前院当中的这些客人基本上都是太医院的同事,至于朝中的文武大臣,大部分都是差人送来礼物。 在后院,陈松也摆了几桌子。 徐达汤和几人坐在这里,除过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些陈松不认识的。 徐达位列国公,能亲自前来确实很给陈松的面子。 也是,徐达他们这些人都是朝中勋贵,和陈松也认识,来捧捧场非常正常。 况且,谁没个三病五灾?以后看病也方便。 招呼好前院的人后,陈松来到了后院。 陈松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给这些人一一敬酒。 天空逐渐黑暗,婚礼也已经完成。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陈松还很清醒。 送走了所有客人之后,陈松带着三分醉意来到了婚房。</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四章:这算什么男人?! 人生有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以及洞房花烛夜。 陈松哼着小曲,一脸笑容的走进了婚房。 朱静安戴着红盖头,静静的坐在床上。 按照明制,公主下嫁之后,朝廷将会派一位女官以及几名宫女给她,全权管理公主的大小事务。 而名义上已经出嫁的公主,实际上只在公主府里度过大婚一夜,之后便要搬回后宫专设的殿宇中居住,公主府中只留居驸马。 成婚后的公主又住进了冷清的宫殿 如果驸马想要和公主见面,只能前往宫中。而且必须要经过公主府中的女官同意,甚至夫妻二人的见面情况完全受其监控。 这也是为什么驸马和公主遭受宫中女官刁难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些女官的允许,公主想要和驸马见面,简直是难上加难。 可是,这些事情不会发生在陈松身上。 朱静安在出嫁之前,朱元璋已经安排好了,婚后规制以民间为主。 正因为有这个原因,所以陈松才没有心理负担。 一个年龄在二十多岁的女官站在朱静安的旁边,女官名张言,负责照顾朱静安的日常起居。 除过这个女官之外,还有几个宫女,站在女官的身后。 见陈松走进来,张言冲着陈松微微福身,道:“见过陈神医,奴婢告退!” 张言颇为识趣,带着房间中的宫女走了出去。 她们走出去之后,陈松关上了大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杆秤,掀开了朱静安的盖头。 红花烛帐,美人飘香。 陈松的心就像是被电刺了一下,一个激灵。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看着此时的朱静安,陈松脱口而出。 朱静安一下子羞红了脸,脸蛋红扑扑的看着陈松。 陈松放下秤,搓着双手,心脏扑通扑通的不停跳着,脸色也红了起来。 “那啥,那啥……” 一时间,陈松竟然磕磕巴巴起来,不知道该说些啥。 后世的陈松可是个单身二十多年的光棍,很少和女生说话。 这冷不丁的面对自己如此漂亮的新媳妇,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陈松站在安庆公主面前,不知所措,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 双手环胸,不合适;双手叉腰,也不合适。 折腾来折腾去,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朱静安也不知道该说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除父亲之外的男人。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眼巴巴的看着不知道该干啥。 张言带着那些宫女蹲在窗户下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可是,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张言一脸疑惑,站起身子,在窗户上戳了一个窟窿,朝着里面看去。 在红色蜡烛的映照下,陈松就那样站在朱静安的面前,呆呆的看着朱静安。 朱静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也呆呆的看着陈松。 “真是急死个人!” 看着两人的样子,女官恨铁不成钢的嘟囔着,“还是个男人吗?就这点出息?” 蹲在张言身后的那些宫女小声议论起来,“姐姐,里面怎么没动静啊?这可是新婚之夜啊!” 张言回过头,看着她们,“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个陈神医可真有趣,就杵在那呆呆的看着公主,不像个男人。” “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一个宫女开口问道。 张言瞪了她一眼,道:“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十四岁进宫,如今已经二十二岁,进宫十二年。 在宫中这么多年,除过陛下太子殿下之外,几乎没见过一个正常的男人…… 你们要是不看就滚远点,老娘要看!” 张言柳眉倒竖,她在这些宫女心中积威已久,几句话就将这些宫女吓得不知所措闭上了嘴。 张言说罢,又趴在窗前,朝着里面看去。 陈松站的有些困,坐在了房间里面的圆桌旁。 桌上放着一个茶壶,陈松坐在桌子旁,背对着朱静安喝着茶。 朱静安的目光一直在陈松身上,她看着陈松的背影,语气低沉的道:“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陈松回过身子,忙道:“没有,都好,都好!” “那夫君为何不歇息?”朱静安再次询问。 “额!” 陈松用手指扣着额头,一脸尴尬的道:“我说我口渴你信吗?” 陈松这个蹩脚的借口朱静安当然不相信,可话说出口,便成了,“我相信!” 陈松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朱静安会这样说。 “额……” 陈松再次不知道说啥,现在的陈松,有些后悔后世没有在网上多看看撩妹宝典之类的秘籍。 “那啥,我先喝点茶解解酒!”陈松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陈松又急忙再满上一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如此反复,茶壶中的水已经见底。 “夫君还不歇息吗?”朱静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陈松见状,只好放下手中空荡荡的茶杯。 他挠着头,坐在了朱静安的旁边。 刚刚坐下,脂粉的香气就飘进了陈松的鼻腔。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陈松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双手不停的拍着大腿。 “夜深了,夫君歇息吧!”朱静安柔声说道。 “额,我去撒泡尿!”陈松腾地一下站起,朝着外面跑去。 趴在窗户上的张言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的暗骂道:“这就是陛下看重的神医?这还是个男人?” 片刻后,陈松回到了婚房。 陈松坐在床边,深吸几口气,开始脱衣! 窗户外面的张言等人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 …… 一夜而过,陈松起了一个大早。 他穿着一身灰色棉衣,站在房门门口。 回想起昨晚的事,陈松有些想笑。 其实,陈松昨晚并没有对朱静安做出什么事情来。 究其原因,还是朱静安年龄太小,只比陈松小一岁。 过了年,陈松也不过十七岁,朱静安也才十六岁。 放在后世,也不过是刚刚上高中的年龄,这让陈松如何下得去手? 这个年龄段,身体还没有长成,干那些事实在是太早了。 所以,陈松想着,等再过几年再说吧。 朱静安穿戴整齐,来到了陈松的旁边。 今天是嫁过来的头一天,按照惯例,要给公婆敬茶。 可是,陈松父母早亡,所以就只能给舅舅和舅妈敬茶。 陈松带着朱静安来到前厅,赵铁绳和刘翠已经坐在了正厅上位,赵铁绳居左,刘翠居右。 张言端着两杯茶站在朱静安旁边。 朱静安端起一杯茶,来到赵铁绳面前,给赵铁绳敬茶。 赵铁绳接过茶杯,双手不停的颤抖。 这可是皇家公主啊,自己何德何能让她敬茶。 赵铁绳端着茶,迟迟没有喝下。 陈松看着自己舅舅这个样子,笑道:“舅舅,还请喝茶吧!” 赵铁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朱静安端起另一杯茶,来到刘翠面前,给刘翠敬茶。 刘翠的样子比赵铁绳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乡下普通农民,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 在陈松的再三劝慰之下,刘翠接过朱静安递过来的茶,将其一饮而尽。 敬茶之后,便是早饭。 陈松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一家人做在一张桌子上吃着。 期间,赵铁绳和刘翠吃的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松儿,给你说一件事。上元节过后马上就要开春,我们也该走了!”赵铁绳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陈松。 陈松抬起头,道:“舅舅何不在这里住下?” “不了,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应天府虽然好,但是我觉得不如关中家乡。 更何况,家中还有几亩地要耕种。清明要给先人上香,还有我那杀猪铺子……” 赵铁绳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听着赵铁绳的话,陈松知道自己留不住他。 赵铁绳的心不在这里,这也是普通老百姓最明显的特点。 外面再好,怀念的也不过是家中那几尺土炕。 “好,既然舅舅要走,那我就不留了!”陈松只好同意下来。 “舅舅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有个两三天吧,两三天之后我就走。” “好,到时候我找人将舅舅送回去!” 吃完饭后,陈松带着朱静安去了医馆。 刚刚走进医馆大门,陈松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医馆中不停的忙碌着。 这人正是之前那个少年。 “什么时候来的?”陈松看着少年,开口问道。 少年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扫把,看向陈松的眼睛中满是亮光。 “今天早上刚来!”少年凑到陈松面前,高兴的回答道。 “叫什么名字?”陈松问道。 “胡柱,顶梁柱的柱!”胡柱咧嘴一笑。 “好,既然你来了,那就在这里住下。 至于每月工钱以及伙食,就按照普通伙计来办。 以后,要做什么事情,先去请教李掌柜和周掌柜!”陈松指了指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周有才和李胜勋。 “我记住了!”胡柱回道。 “行了,你先去忙吧!”陈松冲着胡柱摆摆手。 胡柱拿着扫把又开始忙碌起来。 周有才和李胜勋来到陈松面前,朝着陈松和朱静安拱手行礼。 “见过先生,公主!” “不必多礼,你们两个昨天怎么没来?”陈松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有事,还请先生勿怪!”</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五章:上上朝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看着两人这个样子,陈松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两个人的来历和朱元璋有关,陈松很早就开始怀疑,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已经八九不离十。 “这里原本是陛下赐给燕王殿下的,可是如今却赐给了我。 想来想去,也只有我这一身医术可以立身,所以就开了个医馆。” 陈松带着朱静安在医馆中转悠着,详细的给朱静安介绍着医馆。 朱静安女主人,陈松可没有这个时代那些大男子主义的脾性,该让朱静安知道的,还是要让她知道。 朱静安一脸乖巧的跟在陈松的身后,虽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天性,但依旧忍不住东张西望。 不过是豆蔻少女罢了,正值天真烂漫之时,在宫中压抑许久,出了宫,难免会释放天性。 “夫君乃是大明朝第一神医,真厉害!”朱静安一脸笑容的说道。 陈松带着朱静安来到顶楼,他看着窗外的街道,说道:“第一神医不敢当,只是想着治病救人。” “夫君仁心,定然会有所成就!”朱静安站在陈松的身旁,笑道。 以前,陈松在京城中的产业只有这一处。 可是,在陈松赢取朱静安的时候,朱元璋将城外的几处庄园赏赐给了陈松。 只是刚刚大婚,所以陈松还没有来得及去。 “夫君不去城外看看我爹赏赐的田地吗?”朱静安问道。 “不着急,天还冷着呢,等暖和了再去也一样!”陈松说道。 陈松带着朱静安在医院中转悠了一阵,随后回家了。 年已经过去了,城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虽然比不上后世,但作为大明朝的京城,应天府依旧繁忙。 回家不久,朱棣便来了。 在前厅中,陈松坐在朱棣的下面。 朱棣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时间已经定了,三月十一日就藩北平。现在正月十六,还有不到两个月。” 朱棣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惆怅。 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突然离开,难免有些不舍。 此时的朱棣不过是二十岁的少年,还没有靖难时的沉稳。 “北平沿靠草原,殿下就藩北平,定然可保大明边疆无事!”陈松安慰道。 朱棣沉默下来,他静静的看着陈松。 许久之后,朱棣开口道:“但愿如此吧,只是俺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唉,山高水长,不知何时才能再会!” 在交通不发达的明朝,北平和应天府之间相差的距离,可不是那么容易征服的。 “殿下放下,咱们肯定会有再见的那天。”陈松说道。 朱棣点点头,“好,但愿如此吧。俺今天来就是单纯的来你这转转,现在不来,以后可就没时间了! 对了,俺这次来,俺爹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上早朝了。你现在是驸马都尉,也该上朝了。” 陈松:“……” 陈松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让自己上朝。 其实,朱元璋让陈松上朝也是有私心的。 在朱元璋看来,陈松总能以一种非常独特的视角来看待问题,若是让陈松上朝,估计解决某些事情会有特别的效果。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一直到天黑。 陈松站在家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轻轻叹息一声。 陈松明白,若是自己能挽救朱标的生命,恐怕朱棣想要再回来,可就难了。 陈松和朱标接触的不多,来应天府的这些时间当中,和朱棣相处的时间最多。 在陈松看来,朱棣就是一个急于向父亲证明自己的少年。 虽然有些鲁莽,但为人豪爽。作为皇家子弟,也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固执、执拗以及霸道。 只是,在陈松面前,朱棣收敛了不少。 夜渐渐的深了,陈松回到卧室时,朱静安静静的坐在卧室当中的桌子旁。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砂锅,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热粥。 见陈松进来,朱静安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你常说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难受了肠胃。今天下午又没有吃饭,晚上喝点粥,暖暖肚子!”朱静安从陈松手中接过脱下来的大氅,说道。 “这粥是你煮的?”陈松看着桌子上的粥,微微诧异。 他没有想到,身为皇家公主的朱静安竟然也会做饭。 朱静安微微一笑,道:“煮粥我还是会的,夫君莫要再说了,喝碗粥赶紧歇息吧!” “好!” 陈松大跨步坐到桌子前,开始喝粥。 粥煮的不稠也不稀,温度也恰到好处。 朱静安坐在陈松的旁边,一脸笑容的看着喝粥的陈松。 喝碗粥,陈松抹了抹嘴,道:“好喝,美味!” “时间不早了,夫君明天还要上朝,早点歇息吧!” …… 寅时,陈松睡的正香,卧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女官张言轻敲着房门,轻声呼唤:“老爷,该起床了准备上朝了,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饭!” 陈松在送走朱棣之后,就将自己要上早朝的事情告诉了朱静安,而朱静安为了保证陈松第二天能起来,就让女官张言第二天敲门。 张言在宫中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守时还是比较厉害的。 陈松睁开惺忪的双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黑暗。 睡在陈松旁边的朱静安轻声道:“夫君起床吧,要上早朝了!” “唉!” 陈松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非常痛恨朱元璋这么早就上早朝。 陈松坐起,摸着黑穿上鞋子,将床边的蜡烛点燃。 按理说,点灯应该是由张言来做的,可是陈松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房间。 陈松点火的工具是打火机,朱静安虽然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但没有询问。 窗外黑黢黢一片,陈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始穿衣。 同样,陈松也不喜欢别人给自己穿衣服。 朝服穿起来比较复杂,朱静安本来要帮他穿衣服,可陈松念在现在天色尚早,就让朱静安接着睡觉。 穿好朝服后,陈松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吃完早饭,陈松在赵峰等人的陪同下,朝着皇宫走去。 陈松的住处距离皇宫还是比较近的,没要多久就来到了皇宫外面。 来到皇宫外面后,陈松让赵峰他们先回去,自己一个人从东长安门走了进去。 在东西长安门后,有专门的吏员负责“注籍”(也就是签到)。 陈松过了东长安门,在门后面的桌子前,将自己的名字官职品级填写下来。 签到之后,陈松随着人流朝着午门走去。 此时,还没有到上朝的时间,所以陈松只好在午门外面等待。 在午门两侧,有专门为官员修建,用来等候上朝的朝房。 朝房宽敞,甚至还会给官员们提供茶水。 不过,朝房只有朝中重臣丞相、六部尚书等才有资格进入。 除过朝房之外,还有简陋的板房,这里是那些品级比较低的官员等候上朝的地方。 至于品级更低的,就只能在露天地里等候。 这些事情,陈松在史书上见到过详细的介绍。 陈松作为驸马都尉,当然有资格在朝房中等候。 虽然明初没有以文御武的现象,但文武之间还是有不小的隔阂。 文臣的朝房和武将的朝房对立,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陈松既不是文,也不是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思来想去之后,陈松去了武将朝房那里。 还没进门,陈松听到了有人叫自己。 转过身去,只见徐达笑呵呵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老远就觉得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徐达笑呵呵的来到陈松的面前。 陈松朝着徐达拱拱手,笑道:“国公可好?!” “好好好,你是第一次上朝,有些事情我给你说一说。” 徐达站在陈松的面前,将上朝时的注意事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陈松认认真真的听着,虽然陈松了解一些,可不是很清楚。 “好了,差不多就这样,现在距离上朝还有半个时辰,也别再这待了,去朝房等着吧!”徐达带着陈松朝着朝房走去。 刚刚走进朝房,陈松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汤和。 汤和看到徐达和陈松走进来,笑呵呵的站起,朝着两人拱手。 陈松回了一礼。 朝房中的那些勋贵看着走进来的徐达,绝大部分都站了起来,朝着徐达行礼。 毕竟是武将第一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陈松的名声在应天府城中已经很响亮了,再加上又迎娶了朱静安,所以朝房中的这些勋贵大部分也认识陈松。 一些心思熟络的勋贵也朝着陈松拱拱手,笑呵呵的问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朝自己问好的勋贵,陈松一一回礼。 朝房比较大,里面摆放着桌子和椅子。 根据品级大小,依次而坐。 陈松坐在徐达和汤和的那张桌子旁,和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嘭嘭嘭!” 说话间,宫墙上有鼓声传来,一共三声。 徐达站起,道:“该上朝了,宫门马上就要打开了,赶紧走吧!” 徐达说着朝着外面走去,陈松也站起,走了出去。</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六章下:陛下是真的看重你 陈松跟随着人流朝着左右掖门走去,文官在左,武将在右。 陈松属于勋贵,所以跟随大流,从右掖门进入。 在左右掖门中间是左右阙门,这是皇家卫队也就是大汉将军的专门通道,最中间的乃是御道,只有皇帝才有资格通过。 过了门,有衣着整齐且肃立的监察御史以及礼仪司的官员检查牙牌。 牙牌是官员上朝时的身份证明,这些官员只认牌不认人。 一般来说,品级越高,牙牌的材料就越好。 陈松好说不说也是勋贵,牙牌的材料乃是象牙制成,正面书“亲”字,背面书身份姓名。 满朝文武皆有牙牌,公侯伯牙牌上书“勋”字,文官上书“文”字,武官上书“武”字。 过了左右掖门,让那些官员检查了牙牌之后,陈松跟着人流朝着奉天殿而去。 上早朝的官员很多,大部分品级不够的主要集中在奉天殿前面的广场上。 只有那些真正的大佬,才有资格进入奉天殿。 早朝也称御门听政,可是,大部分情况下,和那些低品级的官员没啥关系。 只有进入奉天殿当中,才有资格算参加早朝。 大殿左侧为文官,右侧为勋贵武将。 陈松属于勋贵,有资格进殿,他站在大殿右侧,勋贵的那一列中间。 监察御史站在最外侧,面对着文武百官。 大殿当中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殿外面响起了三道鞭声,朱元璋在太监以及大汉将军的簇拥下走进了大殿。 朱元璋高坐皇位之上,太监庆童那尖细的声音响起,“上朝!” 文武百官皆跪地,山呼万岁。 朱元璋大手一挥,道:“平身!” 文武百官告了一声谢,站了起来。 《大明会典》记载,上朝时需要跪拜皇帝。 这是从元朝那里继承来的,朱元璋毕竟是农民出身,眼界还是有些局限。 不仅从元朝那里继承来了下跪,还继承来了殉葬。 至弘治年间,官员奏事时也需要下跪,奏完事,皇帝有了回复,才可以站起。 可是,从成祖之后,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个条例也形同虚设。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也正是从明朝开始,统治者将士大夫当成猪狗来看,当成奴才来养。 也是,朱元璋出身低微,小时候因为包税制的影响,被那些士大夫欺负惨了,今朝得势,怎么可能会像宋朝那样优待士大夫? 宋朝那么优待士大夫,投降忽必烈的士大夫还少吗? 朱元璋打心眼里就和士大夫这些人不对付,就算贵为皇帝,也是一样。 陈松手持笏板,静静的站在勋贵队伍当中。 别人的笏板上写满了上朝时的内容,而陈松的笏板上,什么也没写。 陈松不过是太医院院判,哪里有什么事情可言? 尽管陈松有很多意见,但是身份地位没到,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笑料。 朱元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明黄色衮服龙袍。 至于冕服,那是大朝会、祭祀时才会穿的。 陈松虽然低着头,但朱元璋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陈松。 朱元璋笑了笑,目光在陈松的身上停留了七八个呼吸,然后收回。 紧接着,朱元璋的目光一凛,看向处在文官队列中的最前方。 站在文官队伍最前方的人是当今丞相胡惟庸,他看着朱元璋看过来的眼神,身体一抖。 “胡爱卿!” 朱元璋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臣在!” 胡惟庸站了出来,一脸忐忑。 今日朱元璋的情况不太对,胡惟庸心里实在是忐忑的厉害。 “记得许多年前,有一个叫做封绩的人归顺,不知道爱卿可还记得?!” 朱元璋的声音再次响起,陈松猛然一抬头,看向朱元璋。 这是要和胡惟庸撕破脸皮了吗?这是要动手了吗? 陈松的大脑飞转,目光一直在朱元璋和胡惟庸的身上流转。 胡惟庸的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流出,在今天提及封绩,显然不可能是闲的没事。 “恐怕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胡惟庸心里一震,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尽可能平静的说道:“臣知道封绩!” “那你可知,如今封绩在哪?”朱元璋再次询问。 胡惟庸咽了一口吐沫,心中满是苦涩。 “臣不知,封绩不归臣管,臣不知!”胡惟庸摇摇头,强壮镇定的说道。 朱元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脸色阴沉,不停的打量着胡惟庸。 “那爱卿可知陈松遇刺之事啊?!”朱元璋面无表情的问道。 陈松听到朱元璋叫到自己的名字,瞬间清醒很多。 胡惟庸抬起头,看向朱元璋,心中苦涩无比。 那件事情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巧合而已。 陈松被刺杀之后,朱标在很短的时间当中就查清楚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根据朱标调查的结果来看,胡惟庸和陈松刺杀之事并没有确切的关系。 “臣知,听闻凶手是一伙拍花子!”胡惟庸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个人尽周知的结果。 “那爱卿可知道这伙拍花子的是从何处而来? 通济门大街临近皇宫,这伙拍花子的为什么会如此大胆,竟然敢在皇宫外面行凶? 难道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如此猖狂?!” 朱元璋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吓得胡惟庸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这这………” 胡惟庸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啥。 “陛陛陛下,此事此事臣实在不知,臣和这件事情无关!” 胡惟庸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上的冷汗在地上留下了印迹。 陈松看了看坐在皇位上的朱元璋,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胡惟庸,暗道:“估计朱元璋确实要对胡惟庸动手了!” 站在勋贵队列前面的徐达看着跪在地上的胡惟庸,脸上满是痛快之色。 胡惟庸这家伙当年还想害死徐达,就算徐达的脾气再怎么好,也不可能会同情自己的仇人。 站在文官队伍中的太仆寺丞李存义看着眼前的场景,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定有隐情!”李存义的声音在大殿当中不停的回荡着。 站在文官队列前面的李善长不停的对自己的弟弟李存义使眼色,让他赶紧退下。 可惜,李存义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李善长一眼。 “真是蠢货,真是蠢货,真是看不清形势,看不清形势!”李善长暗骂几声,顾不得其他,也急忙站了出来。 “陛下,李存义得了疯癫之病,满嘴胡言乱语,还望陛下赎罪!”李善长说罢,急忙来到李存义的旁边,将李存义往旁边拽。 要是放在以前,朱元璋肯定会呵斥李善长当朝喧哗。 可是,今天朱元璋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李善长,没有阻拦也没有呵斥,就好像完全无所谓一般。 李存义虽然挣扎,可实在执拗不过自己的兄长,被李善长拉了下去。 李善长回到原位,长出一口气。 “陛下,臣也以为此事和胡大人无关!”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御史大夫陈宁站了出来,慷慨激昂。 陈宁乃是胡惟庸最坚实的狗腿子,能在早朝上站出来给胡惟庸说话,情有可原。 朱元璋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的看着陈宁。 陈宁看不出朱元璋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想到如果胡惟庸今天落不着好,作为胡惟庸最坚实的党羽,自己也落不着好。 “陛下,胡大人乃是当朝丞相,不可能做出公报私仇之事,此事定然另有隐情。”陈宁郑重其事的说道。 “陈爱卿,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和胡爱卿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天下首善之地,是一个拍花子横行的地方?”朱元璋冷淡的声音响起。 陈松看着陈宁,心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胡惟庸最坚实的党羽陈宁了。可惜,活不了几天了。 只是,朱元璋为什么要用我为由头来整治胡惟庸?按理说,朱元璋想要杀人,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 陈松忽然有些想不明白朱元璋为什么要这样做。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蹊跷,臣希望陛下能够圣明独断!”陈宁回道。 胡惟庸跪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 这是古往今来头一个乞丐出身的皇帝,也是历史上最多疑狠辣的皇帝之一。 胡惟庸尽管已经有了反心,可是在面对朱元璋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害怕不已。 朱元璋的目光一直在胡惟庸的身上和陈宁的身上扫视,时不时还看向李善长。 李善长现在就像是一个泥塑菩萨一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地面。 大殿再次沉寂下来,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在洪武年间上早朝,必须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如果心理素质不过关,恐怕老早就要被朱元璋给吓死。 朱元璋一直盯着胡惟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事情。 良久之后,朱元璋道:“行了,胡爱卿起来吧!”</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七章:把匝剌瓦尔瓦密 过了好久,朱元璋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爱卿归列吧!” 胡惟庸松了一口气,回到了队列当中。 历史上的胡惟庸案爆发在洪武十三年正月初六,可是这个时代,因为陈松和朱静安的婚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虽然时间变了,但结果可不会变。 朱元璋的目光从胡惟庸的身上来到了兵部尚书赵本去的身上,他捻着胡子,问道:“派往云南的使者可有信传回?龟缩云南的把匝剌瓦尔密和大理段氏可有归顺之意?” 兵部尚书赵本去站了出来,一脸沉重,“陛下,昨天下午密信传回,把匝剌瓦尔密没有投降之意,他将兵部派去的使者全部斩杀,人头悬挂在昆明的城头上……” 朱元璋的脸色一下子阴冷了下来,看的兵部尚书赵本去心里发毛。 “呵呵!”朱元璋目光阴冷的冷笑两声,“把匝剌瓦尔密真是该死,前元鞑子都已经龟缩草原,难道他还想着有朝一日攻入中原吗?真是找死,还有大理段氏! 两者狼狈为奸,若是攻下他们老巢,定然屠尽其人,不留后患!” 朱元璋说的杀气腾腾,整个大殿当中鸦雀无声。 大都督府同治府事,如今还是颍川侯的傅友德站了出来。 此人正值壮年,身高八尺,脸黑体壮,不苟言笑,满脸煞气。 他朝着朱元璋行了一礼,冷厉的道:“陛下,把匝剌瓦尔密愚夫一个,不知天朝威严。 陛下数次派遣使者,劝其归顺,可是此人不知天威浩荡。 臣以为,朝廷当出动大军,剿灭把匝剌瓦尔密。将盘踞在西南之地的前朝余孽,杀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傅友德那阴冷的声音在大殿中不停的回荡着。 明初的武将,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没有一个软骨头。 在傅友德看来,前元都被赶出中原放羊了,你一个小小的把匝剌瓦尔密还折腾个什么劲? “陛下,偏居一隅者如何可挡天朝百万雄师?灭了他才是!”傅友德再次说道。 傅友德的这番话说道了朱元璋的心里,对于朱元璋来说,对于把匝剌瓦尔密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弄死。 “爱卿所言极是!”朱元璋点点头,道:“今日下去之后,大都督府制定出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 既然把匝剌瓦尔密不知好歹,那就让他去死吧!” 朱元璋这番话很明显,要对把匝剌瓦尔密动手了。 今年是洪武十三年,历史上,朱元璋将会在洪武十四年任命傅友德为征南大将军,蓝玉、沐英为副将军,领兵三十万征伐云贵。 “臣领命!”傅友德回到了队列当中。 “傅友德确实是一个悍将,此人平定甘肃、四川、云南以及贵州。 虽然功劳比不上徐达,但也不小了。 只可惜,明初的武将队列实在是太豪华了,如此功劳之人,名声还是太小。 只是不知道朱元璋逼的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着重回队列的傅友德,陈松这样想着。 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朱元璋询问了很多事情。 陈松静静的站在队列当中发呆,他不觉得朱元璋会叫到自己。 “陈松!” 就在陈松愣神之际,朱元璋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松一个激灵,急忙站了出来。 “臣在!” 朱元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问道:“大军虽然还没有出发,但最多一年,就要出兵西南。 你是太医院院判,行军打仗时的各种药物要赶快生产,不可有任何耽搁!” “臣领命!”陈松拱手领命。 陈松心里很好奇,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有必要在早朝的时候说出来。 虽然疑惑,但也得领命。 “行了,你先退下去吧!”朱元璋摆摆手。 此时,大殿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 朱元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道:“退朝吧!” 朱元璋说罢,朝着外面走去。 等朱元璋彻底离开之后,大殿中的官员开始往外面退去。 陈松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整个早朝持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中,不准喝水不准吃饭,不准上厕所,只能呆呆的站着。 陈松松了松腰带,朝着外面走去。 徐达来到陈松身旁,笑眯眯的道:“这是你第一次上朝,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不算太难!”陈松回道。 “哈哈,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说起来,陛下还算看重你。 陛下让你办的事情不过是细枝末节,只需要让人传个话就行,没有必要单独拿出来在早朝上说。 由此可见,陛下是真的看重你!”徐达笑呵呵的说道。 “魏国公谬赞了,在下不过一介郎中,怎敢如此不知进退?”陈松一脸谦虚的说道。 “你这小子,一身医术了得,却如此谦虚,和你这个年龄不想。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呢!”汤和凑了过来,揶揄道。 “谬赞了,谬赞了。两位,在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陈松朝着两人拱拱手,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今天朝堂上的迹象表明,朱元璋已经忍不住要对胡惟庸动手了。 可能徐达和汤和看不太出来,陈松却看的一清二楚。 和历史相比,胡惟庸已经苟活了十来天,也该亡命了。 徐达看着急匆匆的陈松,只是以为他要完成朱元璋下达的命令,就没有在意。 回到太医院,陈松换了衣服,坐在自己的班房中。 朱元璋让自己弄行兵打仗的药物,有些药物需要从医院当中取,但有些药物就完全没有必要。 尤其是那些中成药,配方剂量都知道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必要从医院当中取。 而且,太医院当中,也有很多行军打仗的药剂,陈松也不用太过操心。 就算太医院没有,陈松也只需要将没有的药方写出来就行,没有必要从医院中取。 陈松坐在班房中,在一张宣纸上书写着。 陈松书写的内容是制取酒精的流程,明朝虽然比后世落后不知道多少倍,但完全可以将酒精制造出来。 毕竟制取酒精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制取酒精用到的方法是蒸馏法,就是从酒液当中蒸馏出酒精。 史料记载,白酒最早出现在唐朝。 可是,从出现的那个时候起,白酒就不被那些文人墨客待见。 唐朝的酒主要以黄酒为主,除此之外还有米酒和葡萄酒。 可不要以为葡萄酒是国外的专利,早在七千多年前,这片土地上就已经有葡萄酒出现。 《史记·大宛列传》中就记载过葡萄酒,《唐国史补》中曾言:“酒则有……剑南之烧春,河东之乾和蒲桃……” 河东就是如今的山西,蒲桃就是葡萄酒。 也就是说,在唐朝时,山西的葡萄酒就已经远近闻名。 白酒其实是从草原而来的,草原苦寒,只有酒精度数高的酒,才能更好的取暖。 明朝在元之后,元朝的很多东西流传了下来,白酒也一并留了下来,并且深受普通老百姓喜爱。 所以说,陈松书写的酒精制取方法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过分注视。 不长时间,陈松就将酒精的制取方法书写完毕。 写完这个东西之后,陈松又开始书写酒精的用法,注意事项,重要性等等。 陈松又开始书写伤口缝合之法,虽然古代也有伤口缝合之法,但是早已经失传。 行兵打仗最常见的就是刀伤,所以陈松也不得不将伤口缝合之法写下来。 这个东西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玩意,配合上酒精,普通郎中训练几次完全可以上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医院院使邹和来到了门外。 他敲了敲房门,轻唤道:“陈神医?!” 陈松放下手中的毛笔,来到门后,打开房门。 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陈松换上了笑容,“不知邹大人有何事情?” 邹和道:“刚才陛下传来命令,让太医院负责攻略西南时,大军使用的药物。 老夫想着,陈神医医术了得,定然有独特的见解,所以老夫就想让陈神医一起参与此事。” “这件事情今日上早朝的时候陛下说起过,我一直记得。 若是大人不忙,现在就可以开始!”陈松说道。 邹和一喜,在他看来,有陈松的加入,这件事情定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既然如此,那陈神医跟着老夫来吧。” 邹和说着,带着陈松往太医院伸出走去。 “给大军制作药物,药方药剂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药材的保存。 西南之地炎热潮湿,若是药材保存不当,会腐败霉变。军士吃了这种药,是会出人命的!” 邹和一边走着,一边给陈松说着各种事情。 没有多长时间,邹和带着陈松来到了太医院的库房外面。 在库房的外面,邹和让人摆放了七八张桌子,太医院的御医都集中在了这里。 这些御医坐在桌子旁,有些书写着方子,有些带着太医院的学徒清点着药材。</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