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世人痴》 第一章 及笄前夕 天启王朝，建安二十七年。 正是三月桃花盛开时，宁安城中，一大早，一辆简单又不失华美的马车缓缓驶进城中。 街上，两十四五少女正在沿街打闹，笑声如黄鹂鸟一样清脆悦耳，响彻四周。 马车驶到此处，忽然从里面掀开一角，刚隐约露出一只玉手，马车中那只玉手便立马被拉走了。 车帘被突然放下，带来一阵凉风，风中混着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桃花香气。 车中，秦染刚掀开一角车帘，手便被坐在对面的春兰拽了回去。 此刻，春兰看着她，叫了一声“呀，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把帘子掀开呢，大家闺秀是不能露脸的。” 说着拿起一边的面纱给秦染带上。 “嗯”秦染淡淡的应了一声，戴好面纱后又重新掀起了车帘。 看着马车不远处，还在屋门前打闹的少女，秦染久久移不开目光。 春兰见她看的如此入神，也不由伸头看了一眼，当看到街上追逐玩闹的少女时，不由皱眉，不喜道“不成体统！” 车子越行越远，秦染放下帘子，听了春兰的话垂下眼帘，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的呢喃了一句“可我，好羡慕她们啊...” 春兰听了她的话眉皱的更紧，有些不解又自豪的道“她们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小姐贵为天启王朝的第一闺秀，才是无数名门淑女羡慕不来的呢！” 秦染听了她的话没有吭声，而是忍不住缓缓闭上眼，不想再说话。 …… 街上，春雨楼中，二楼对着街的一处房间。 此刻窗子开着，窗口处，正站着一个面容俊秀的绿衣男子。 绿衣男子看着街上缓缓驶过的马车，转过身，玩笑的看向坐在桌边喝酒的男子“你不下去看看，那可是你未来的娘子啊。” 说着来到桌边坐下，好奇的又道“我可是听说，这第一闺秀，可是有一副艳若牡丹，倾国倾城的容貌啊，你都不想去看看吗？” 正在低头喝酒的男子抬头，露出了他魅惑人心的脸。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花，目似秋波，唇红齿白，皮肤如上等羊脂白玉一般，一颦一笑间，蛊惑人心。 司祈年挑了挑眉看向绿衣男子，不感兴趣道“呆板迂腐，没兴趣。” 说着轻笑一声，随意道“你这么好奇，不如让给你好了？！” “别别别！我可消受不起！”绿衣男子听此连连摆手，就算长的再漂亮又如何，他可不想娶一个木头回家。 “呵！出息！”司祈年嗤笑一声，鄙视道“慕容，你越活越回去了！” “那我能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那一张口就满口之乎者也大道理的人了。 十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出门也不露脸，父亲还是最重礼仪的太傅，让我娶她，不如杀了我吧！”慕容舒卖惨道。 司祈年听了他的话，心情更不愉快了，只低头不断喝酒再也不理他了。 …… 另一边，马车在秦府门前停下，秦染戴上帽毡，由春兰扶着缓缓下了马车。 进了府，秦染先去前厅拜见了父母，然后由春兰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春兰，你去让人备水，等会我要沐浴。” “是。” 春兰出去，秦染坐在镜子前，由丫鬟紫竹给她梳头。 紫竹看着镜子里的人，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肌肤似雪，颜色比盛开的牡丹还要艳丽好看，不由高兴道“小姐，明天你就要及笄了，你不激动吗？” 秦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像做梦一样“有什么可激动的？” “当然要激动啊，过了明天，小姐就可以嫁人了，小姐贵为第一闺秀，到时提亲的人一定会把我们的府门踏破呢！”小丫鬟瞪大圆圆的眼睛，激动又高兴。 秦染捏了捏袖中的玉佩，心中难得起了波澜，面上却始终淡然“嗯。”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章 婚事·崩溃 第二日，及笄礼开始，秦染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一天下来，从早忙到晚，一刻也不曾歇息。 中间秦染一一走过流程，始终端庄优雅，不失为大家闺秀的典范。 晚间用过饭，秦父把秦染叫到书房，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儿，突然道“过几天圣旨就会下来，皇上把你赐给了司祈年，这几天你就安心的待在家里吧，不要再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了。” 秦染一瞬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为什么是我！” 怎么样，这个婚，都不应该轮得到她啊！ 秦父见她如此激动，不由蹙眉“是为父向陛下请的旨，司祈年是武将，英勇善战，你嫁给他，正合适。” 秦染垂下眼帘看着脚尖，眼中的黑雾却越聚越多，声音却很轻很淡“可我不喜欢他，这是女儿一辈子的大事，父亲之前就不能跟女儿说一声吗？” 秦父叹了口气，安抚她“为父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小，父亲是过来人，自然比你会看人。 更何况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都是如此。” “是啊，一直都是如此。”秦染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落寞。 秦父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知为何总感觉父女之间隔开了什么，却到底没有多想。 秦父：“好了，你回去吧。” “是。”秦染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书房，春兰和紫竹已经等在了门外，看着出来的人，两人齐齐跑了过来。 “小姐，老爷跟你说了什么啊？”紫竹跑到秦染身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没什么。”秦染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一旁的春兰，道“春兰。你先回去吩咐人准备热水。” “小姐，让紫竹去吧，奴婢照顾小姐更放心。”春兰看了一眼不安分的紫竹，道。 紫竹一听不乐意了，瞪了她一眼，不服气道“我怎么了，总比你整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好吧！” “你！”春兰被她的话一噎，气的脸都红了。 秦染面色依旧淡然，只是这次说出的话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紫竹跟着我，你回去！” “是。”春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秦染面色有些冷淡，也就不得不应了下来。 秦染虽然表面温婉，可只有从小跟着她的人才知道，她真生起气来，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了。 也就她是夫人送来的，秦染对她才多了几分耐心，换了个人可能早就被处置了。 春兰离开，紫竹瞬间放开了，没大没小道“小姐，我们现在要回去吗，回去好没意思的。” “不回去。”秦染看了一眼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紫竹，微微笑了笑“你去让人送壶酒到邀月阁的顶楼，我先去那里等着。” “好咧。”紫竹高兴的一口应了下来，然后便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秦染看着那活泼的背影弯了弯唇，眼中却并没有笑意。 她并没有先去邀月阁，而是先去了那个关闭很久的梅园，然后才去了邀月阁。 “小姐，酒送来了，你要琴吗？”秦染刚到不久，紫竹便到了。 秦染眸色停顿了一下，才道“你去取吧。” “好的小姐。”紫竹高高兴兴的离开。 秦染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秦染平时是不被允许喝酒的，而此刻，没有人在，她一杯接着一杯。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可她却越喝越清醒。 一壶酒下肚，紫竹还没有回来，秦染看着那空旷的横栏，摇摇晃晃的就走了过去。 “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秦染回头，是春兰。 春兰抱着琴刚一上来，便看到坐在横栏上的秦染，一瞬间琴都吓掉了，着急道“小姐你干什么，快下来！” 这一声尖叫惊动了低下的家丁，下人瞬间慌了，有人赶忙去请秦父琴母。 秦染看着她，眼睛清澈见底，眨了眨眼，嫌弃道“我要一个人看星星，你不许过来。” 春兰不敢上前，只得道“好好好，奴婢不过去，小姐先下来好不好？” “不好！”秦染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果断拒绝。 两人僵持了不知多久，低下已经围了很多人，秦父秦母也急急的赶了过来，整个秦府都灯火通明起来。 秦母看着坐在高处的女儿，差点没晕过去“染儿，你在干什么？快下来！” 秦染看着年华渐老的秦母，两行清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到底是第一闺秀，多年来的喜欢让她即使是在哭，也是柔美动人的。 秦染看着秦母秦父，陈述道“我不喜欢司祈年。” 秦父担心的看着女儿，但依旧坚持自己的理念“为父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为父的苦心呢！” 秦染看着父母难过，心中狠狠一疼，有心疼，更有为自己的悲哀。 秦染凄婉一笑“为了我好？可你们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吗？”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章 错了吗?不认命 秦父听了她的话，也有些生气了“那你还要如何？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要你如此来伤我们的心吗？” 秦染闭上眼，她早就知道，不会有人听，父母一厢情愿的为自己好，可从来不曾有人问过自己到底快不快乐。 秦染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眼神悲哀的看向无边的夜色“是啊，我让父亲母亲伤心了，失望了。 可曾经，为了不让你们为难，我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兵法医书，努力学习琴棋书画。 我天生活泼爱闹，还是因为你们做了人们眼中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这些年，我感觉自己根本不是作为一个人活着，而是像个傀儡一样，被你们一步步操纵着，然后成了这天启王朝所有女子艳羡的大家闺秀。” 秦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也带了嘲讽，然后看向秦父“这一次，是我的终生大事，父亲让我嫁给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如今，我只是想做一回自己，我错了吗？” 错了吗？秦染不知道，她不想让父母为难，可父母每一次的为了自己好，反而让她活的更痛苦。 她只想做一回自己，错了吗？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偏生她不可以？ “染儿...”秦母听了她的话，也落了两行清泪，难过道“可你的那些行为，让别人怎么看你？还怎么会有大家公子愿意要你啊……” 秦母哭的伤心，而秦染却已经没有了泪，一目所及之处，在这一刻只剩下黑暗。 到处一片黑暗，她拼命的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 四周又冷又黑，她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说：认了吧，秦染，这就是你的命，你是躲不过的…… “不！”秦染突然提高音量，不甘的看向秦父秦母，就像是在看在命运手中挣扎反抗的自己“我又不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没有了自我，为什么？” 说到最后，秦染已经声嘶力竭。 秦母还想说话，秦父拉住秦母，向前一步先开了口“染儿，现实就是这样，你必须要认命。 就像你在上面说了这么久，不也是不敢跳下去吗？” 说到最后一句，秦父语气很是笃定。 若是八岁以前的秦染，或许敢跳，可现在的秦染，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是被大家闺秀的礼仪教养了多年的，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秦染听了秦父的话，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险些让她痛晕过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黑漆漆的一片，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 秦染自嘲一笑，秦父说的没错，多年教养的习惯，她确实有了小女儿的习惯，怕黑，怕痛，更怕高。 秦染鄙视懦弱的自己，可又不得不承认，那根深蒂固的思想每一刻都在影响着自己。 这让她很是憎恨自己，却又一时无力改变。 最后，秦染扶着柱子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春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敢了，要放弃时，忽然一跃而下，就那样跳了下去。 跳下前还特意看了秦父一眼，那一眼仿佛在说“你看，我敢，多年的教养并不能从本质上让我屈服。” 秦父在接收到秦染那一眼时，心就突的一跳，紧接着看到秦染从上面跳下来，身体不稳的后退一步，被下人扶住才险险站好不至于摔倒。 “染儿...”而秦母就不是了，看到下一刻就要没命的女儿激动的大叫一声，然后直接昏了过去，被身旁的下人接住。 “小姐！”周围的下人也都是吓的要死，一时四周除了抽泣声就是担心的大叫声，而没有武功的下人又没有一个够得着接住秦染的，只能干等着悲剧的一幕发生。 而就在这生死一刻的瞬间，一抹绿色的身影踏空而来，险险接住了快要摔在地上的秦染。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章 痴傻·嫁人 “公子！”众人惊呼一声，反应过来急忙跑向接住秦染的绿衣男子。 秦父由下人扶着来到绿衣男子身边，目光看向男子怀中已经晕了过去的秦染。 秦父这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很多，说的话都没有之前有力了“阮之，你说为父是不是做错了？可染儿的那些想法，太过大逆不道了啊。” 秦阮之看了眼怀里的秦染，目光很是复杂“先找大夫吧！” 他也无法说出秦父错了没有。 秦父一心想让秦染过上幸福的生活，错了吗？ 没错！ 秦染想要按着自己喜欢的想法活着，错了吗？ 也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错了呢？他也无法说清。 世人的眼光真的那么重要吗？有时候，确实重要！因为当你做出与别人不同的行为时，别人的语言就会变成一把利剑，即使把你伤的遍体鳞伤，也未必肯罢休。 …… 第二日，宁安城中。 “听说了吗？秦家的小姐昨晚失足从阁楼上掉下来摔傻了！” “真的，啧啧啧，真是怎么也没想到啊，可惜了，听说倾国倾城呢。” “谁啊？哪个秦家小姐？” “还能哪个，就是那个十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第一闺秀秦染啊。” “啊，那还可真是可惜了，这一傻，不知道还有哪家公子愿意要她。” “那就不好说喽，毕竟长的那么美，当个妾抬回去睡着玩还是可以的。” 酒楼中，三三两两的酒客议论纷纷，嘴里说着同情可惜，嘴角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难得看上大家小姐的戏，特别还是第一闺秀的戏，当然忍不住多说几嘴。 二楼，靠窗边坐着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正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啧啧啧，你说怎么就突然早不失足晚不失足，偏偏这个时候失足呢。”慕容舒啧啧几声，认不住感叹。 “我怎么知道。”司祈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漠不关心道。 “那你是不是就不用娶她了？”慕容舒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毕竟陛下总不会赐个傻子给他吧！ “不知道，若是秦太傅同意，当个妾抬回府我没意见。”司祈年勾了勾唇，毕竟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他不介意白睡，不过是多养一个闲人。 …… 御书房，天启皇看着跪在下方的老臣，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开了口“爱卿，朕听说你的女儿出了事，可用派御医去看看。” 秦太傅对着天启皇叩首，然后恭敬的开口，但若是细看，便能看出他眉宇间的哀愁“陛下，小女没事，大夫说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了。” 天启皇叹了口气，“那，秦染与司祈年的婚事可会有耽搁？” 天启皇并不打算取消这桩婚事，司祈年年少气盛，有军功无数，只有娶秦太傅的女儿，他才放心。 秦太傅一愣，想到早上清醒过来痴痴傻傻的秦染，心中狠狠一痛，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恐怕不行，只得延后一些了。” …… 一年后。 “真没想到，秦家小姐都傻了，还能嫁给司将军。” “是啊，真是苦了司将军了。” “哼！若不是有一个两朝元老的爹，恐怕连乞丐都不愿意要她！”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今天他们成亲，司将军从一大早脸色就很不好呢。” “娶了个傻子，换谁谁会高兴！” 秦府。 到处一片红，秦母站在秦染的闺房中，眼眶微微泛红。 一边被几个下人按在梳妆台边打扮的秦染眨了眨眼，无辜又懵懂的目光转向秦母，好奇道“娘亲，什么是嫁人啊，她们都说染儿要嫁人了呢。”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章 永远的家 秦母看着一脸懵懂无知的秦染，不知是悲是喜“嫁人，就是染儿以后就是大人了，要懂事，不能再任性了。” 秦染高兴的连连点头“太好了，染儿终于不再是孩子了。” 过了一会儿，丫鬟给秦染上好妆，一旁的喜娘上前一步，刚想给秦染梳头，就被秦母制止了。 “我来吧。”秦母接过梳子，细细的开始给秦染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 秦染透过镜子，看到眼眶越来越红的秦母，不由歪了歪头，不解道“娘亲，你怎么哭了？” 秦母话未说完，突然听到秦染的这一句话，忍了几天的眼泪瞬间滚了下来。 秦染见此，立刻转过身，拉住秦母的手关心道“娘亲别难过，染儿会听话的，一定不让娘亲担心……” 秦染着急的安慰秦母，伸出一只手便想去给秦母擦眼泪，却在半空中被秦母拉住。 秦母拉住女儿，收了收眼泪，一手温柔的摸了摸秦染的头，柔声道“我们家染儿真乖。 其实以前娘亲说的那些话，是骗染儿的，染儿一点也不傻，反而很聪明。” 最后，秦母声音都多了几分哽咽，哑声道“可惜，生错了时候。” 她又何尝不知女儿的那些想法，只是生在这个女子依附男子的时代，秦染注定是不被认可的。 这是她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她怎么忍心，让她去走那条最难的路，看着她被人们诋毁侮辱呢…… 这时，一旁的喜娘出声提醒“夫人，快一点吧，再迟就要耽误了吉时了。” “好。”秦母放开秦染，摸了摸眼睛，拿起梳子给秦染梳头。 “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 “好了好了，快把盖头盖上，等会新郎都要到了。”喜娘见秦母梳好了头，赶忙道。 秦母亲手给秦染盖上盖头，然后由喜娘扶着秦染出去。 “新郎到了，我背染儿过去。”出了房门，秦阮之已经等在了那里。 秦母恋恋不舍的停下脚步，看着秦阮之不放心的叮嘱“你照顾好染儿。” 秦阮之背上秦染，对秦母道“母亲放心。” 说完背着秦染跟上了喜娘的脚步。 其实，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不过是几步的距离。 也许，放不下的，是天下父母对子女牵挂的心吧。 秦阮之把秦染背到大门口，然后就看到正等在大门口的司祈年。 两人的视线对上，秦阮之看到面无表情的司祈年时，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喜娘：“请新娘上骄。” 秦阮之刚一放开秦染，喜娘便紧接着喊出了声。 司祈年心中不愿，却还是伸手扶过了秦染。 当两人双手相触的一刹那，手中的温软令司祈年愣了下，但也只是一瞬。 秦染上了骄，喜娘接着喊道“起骄！” 司祈年对着秦父和秦阮之行了一个晚辈的礼，便转身跟着花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秦母也匆匆走了出来，一旁的下人正打算按照礼仪泼水，却被秦父出声止住。 秦父：“慢！” 下人回头，不解道“老爷？” 天启王朝所有人都知道，秦父是最重礼仪的一个人。 女子出嫁，在门口泼一盆水，示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可是从早就有的习俗。 秦父不容反驳道“不用泼了。” “是。” 秦父转过身，看着秦母和秦阮之，缓缓道“染儿永远是我们的女儿，秦家的大小姐，就算是嫁了人，这也永远是她的家。”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章 洞房之夜 花轿摇摇晃晃的走着，轿子里，秦染自己掀了盖头，听着外头鼎沸的人声，好奇的想去掀帘子。 手刚伸过去掀开一角，外面的人就赶忙阻止了。 春兰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发现，才靠近轿子小声道“小姐，你忘了夫人说的话了吗？你想让夫人难过吗？” “哦”秦染想到早上刚哭过的秦母，瞬间乖乖坐好，重新给自己盖上盖头，眼中却划过一抹失落。 街边，围了好多人看着接亲的花轿，一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的议论。 不多时，花轿驶到人少的地方，四周突然安静，轿子里的秦染抬了抬手想掀盖头，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终于，花轿到了将军府门前停下，喜娘大喊“请新娘下轿—” 司祈年手中被人塞了一段红绫，然后轿门打开，秦染被人扶着下轿，刚一下去手中也被塞了一段红绫。 喜娘：“新郎新娘入门——” 司祈年和秦染各牵着红绫的一头，由喜娘领着缓缓的走进府中。 一路兜兜转转，秦染由司祈年牵着，看不到四周的环境，却能听到一路都有人小声的议论。 终于，走到了正堂的门口，走在秦染另一边的春兰小声提醒“小姐，小心门槛。” 秦染微微点了点头，大红色的盖头随意她的动作而微微抖动。 进了正堂，春兰退后几步站到了一边。 秦染两人站好，喜娘就再次开口“一拜天地，跪——” 司祈年先跪下，一旁的秦染呆了呆也跟着跪下。 “一叩首——” 两人同时叩首。 “二叩首——” 两人再次同时叩首。 “再拜——” 这次秦染动作慢了一些，脑子微微有些发晕，突然感觉心口缺了什么。 “别发呆。”司祈年见她愣了愣，握着红绫的那只手拉了拉。 秦染赶忙跟着再次叩首，心口奇怪的感觉也跟着不见了。 “起——” 两人起身。 “转身——” 两人跟着转身，这时突然一阵风吹了进来，吹起了秦染头上的盖头。 凤冠霞帔柳枝妆，流苏盖头乌间镶。 黛眉朱唇，目含秋波，肌肤胜雪，纤纤柳腰。 盈盈一笑间，醉人心扉。 “好美！” “是啊，好美，比传言中的还美。” “再美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傻子！” “嘘，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围观的人一时议论开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人见之不忘。 司祈年有些不耐烦的蹙眉，看了喜娘一眼，冷声道“继续！” 喜娘一愣，反应过来赶忙接着喊“二拜高堂，跪——” …… 终于，到了夫妻对拜，司祈年看了眼始终没有情绪的秦染，心中忍不住嗤笑，果然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喜娘“夫妻对拜——” “快一点。”司祈年不耐烦的小声催促，只想快点拜完了事。 终于拜完。 喜娘“送入洞房——” 春兰和紫竹走上前，扶着秦染往喜房走去。 喜房，秦染安安静静的坐在喜床上，脑子里一时有些混混沌沌的，特别是头上的凤冠还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兰姐姐，到底什么时候好啊，我好累啊。”盖头下，秦染忍不住问一边的春兰。 春兰转头看了看已经黑了的天，安抚她“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终于，门被从外面打开，司祈年带着一身的酒味和春日的寒气走了进来。 当看到房间的几人时愣了愣，这才想起今日自己娶亲。 喜娘见新郎进来，刚想开口，就被司祈年抢先了一步。 司祈年眯了眯眼，冷着脸道“都出去！”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章 羞辱·离开 “姑爷...”春兰想提醒司祈年还没有掀盖头，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司祈年出声打断。 司祈年勾了勾唇，玩味道“怎么，你们不出去，是想留下来看我们洞房？” “不……”春兰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刚想解释却再次被司祈年打断。 司祈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突然收了脸上的笑，不容拒绝道“那还不出去！” 春兰很会看人脸色，听此对着司祈年行了一礼，然后扯了扯还想说话的紫竹，跟着喜娘三人急急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间，春兰塞给喜娘一踏银票，笑着道“刘姨干了半辈子喜娘，当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喜娘看了眼看似好说话的春兰，激动的接过银票，急急保证“姑娘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喜娘离开，紫竹生气的瞪了春兰一眼，撅着嘴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你又不是看不到他的那个样子，我们小姐那么好，他凭什么看不起小姐！！！” 春兰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解释“可你现在惹了他不悦，你让小姐以后在将军府怎么办？ 先不说女子的三从四德，光是现在痴痴傻傻的小姐，还不被人欺负死！” “哦！”紫竹听了她的话，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愤愤的瞪了房门一眼。 要她说，这个什么破将军，一点也配不上小姐，还是表公子好，事事都宠着小姐，连小姐变傻了，也不嫌弃的天天陪着小姐…… 春兰也不甘心，可还是分的清事情的轻重，不得不拉着紫竹退出了院子。 人都离开，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司祈年看了眼木头一样坐在那里的秦染，忍不住嗤笑一声。 秦染听了他的笑声，不解的歪了歪头，想问又不敢问。 司祈年见她这样更不喜了，于是几步上前，一手粗暴的掀了盖头扔到地上。 头上的盖头突然没了，秦染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等适应过来想要说话，下巴突然被一只带着粗茧的手给抬了起来。 司祈年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随意的打量着这一张美人面。 秦染被强迫的抬头看他，虽然面前的人很俊美，但弄的她好难受。 秦染难受的皱起眉，想要伸手打开他抚摸自己的脸的手“你放开...…” 不等秦染碰到司祈年，司祈年便先一步嫌弃的放开了手。 随后退了一步看向懵懂无知的秦染，嫌弃道“再美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傻子！” “我不是傻子……”秦染听他说自己是傻子，不由双眼一红，小声反驳他。 司祈年嗤笑一声“我是不会碰你的，死了那条心吧！” 说完怕自己再多看秦染那张脸一眼会忍不住心软，于是气冲冲的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秦染一个人，愣了一会儿之后，秦染生气的摘下凤冠扔到地上，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春兰不放心的守在院外，见司祈年气冲冲的走了，便赶快往房间跑。 刚一推门进来，便看到秦染一个人坐在床边哭。 秦染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看的春兰很是心疼。 春兰走过去，轻轻的搂住秦染，安慰她“小姐别伤心了，小姐这么好，姑爷一定会后悔这样对小姐的。” 秦染趴在春兰怀里，气氛的哽咽道“他是坏人，我不要嫁给他...他了...”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章 青楼过夜 司祈年气冲冲的出了将军府，慕容舒本来正要回去，见此连忙追了出去。 慕容舒追上他的脚步，连忙道“唉唉，祈年，你做什么去？今天可是你的洞房之夜，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的瞬间，让本来有些醉酒的司祈年清醒了几分。 司祈年清醒了几分，脸色却依旧不好“什么好不好的，你要想去自己去！” 慕容舒连连摆手“不可不可，就算我想替你洞这个房，我也怕秦阮之打死我啊。” “呵！”司祈年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 慕容舒追着他的脚步，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总不能在大街上过夜吧。” 司祈年停下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自顾自的走。 夜晚的街道有些静，而两人走着走着，慕容舒却感觉路边的人越来越多。 不一会儿，两人停在了醉春楼门前，慕容舒看着灯火通明的醉春楼，差点没当场给他跪下。 而司祈年不理会一脸崩溃的慕容舒，抬脚就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脸浓妆艳抹的的老鸨就迎了上来“哎呀，两位公子快里面请，我们这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个个……” 司祈年被浓烈的香气熏的回退一步，皱着眉头打断她“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叫过来。” 说完扔给老鸨一叠银票。 老鸨接过银子，激动的连连点头“好好好，公子楼上请，姑娘马上就去。” 司祈年被婢女领着往楼上走，慕容舒反应过来也急急追了上去。 “唉，你们看，那是不是今天大婚的司小将军？” “没错没错，我白天还见他骑在马上去迎亲呢！” “他怎么会在这？今晚不是他和秦家小姐的洞房之夜吗？” “那还用说，肯定是看不上傻了的秦家小姐呗！” “本来就是嘛，要我说，秦家小姐都傻了，还扒着司小将军不放，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嘛，长的再美也是个傻子，还不是给男人睡的！” 难听的语言不绝于耳，司祈年听的心烦，刚一进门就‘彭！’的一声关上了门。 慕容舒进来，司祈年已经坐在桌子边开始自顾自顾自的喝酒了。 慕容舒关上了门，走到他对面坐下，劝道“那些人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傻子怎么了，傻子……” 慕容舒还想说下去，就被司祈年打断“他们也没有说错，一个傻子罢了，难道还不让人说。” 说完嗤笑一声，脸上是一片不屑。 慕容舒难得的皱了皱眉，司祈年虽平时对很多事都不屑一顾，但说话从不像今天一样如此刻薄。 看来，娶秦染，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砰砰！”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司祈年只低头喝酒不说话，慕容舒无奈“进来！” 话落两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了进来。 门被关上。 两个女子走到桌边，紫砂衣裙的女子身子一软坐到司祈年腿上，拿过桌上的酒壶给他倒酒“公子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来，奴家喂你～” 女子娇滴滴的说完，举起酒杯喂到司祈年嘴边，身体还不停的在他怀里乱蹭。 慕容舒本来以为司祈年会推开，却不想司祈年玩味一笑，一把拉过紫砂衣裙的女子，然后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着道“这样喂有什么意思，在床上喂才有意思...”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章 醉酒之夜 紫砂衣裙女子娇羞一笑，傲人的双胸半隐半露，随着两人的靠近不断磨蹭着司祈年的胸口。 另一个女子见此，也想如此坐进慕容舒的怀里，却被慕容舒无情躲开。 慕容舒脸色不好，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们都出去！” “是。”差点因为慕容舒的躲开跌到地上的女子应了一声，便一刻不停的推门走了出去。 而倚在司祈年怀里的女子却不太愿意，一手挑逗的抚摸着司祈年的胸口娇笑道“公子～难道是奴家伺候的不好吗？ 如果公子不满意，奴家还有别的本领哦～” “哦？那倒是使出来让本公子见识一下啊。”司祈年一手抚摸女子的脸，勾唇道。 “呵呵—”女子娇笑几声，看了脸色阴沉的慕容舒一眼，娇滴滴的道“那可是你说的哦～” 话落也不管还有别人在场，换了个姿势跨坐在司祈年腿上，双手解开他的锦带，然后一边磨蹭着他的下身，一边沿着他的脖颈向下吻去。 “司祈年，你……”慕容舒差点被这一幕刺激的晕过去，气的一手指着司祈年说不出话。 司祈年邪肆一笑，任由女子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只听了慕容舒的话抬起头挑了下眉，玩味道“怎么，慕容是想留下来看我们做什么？还是想我们三个人一起？” “你！司祈年！你别后悔！”慕容舒拿他没办法，恨恨的吼出这一句之后，就摔门而去。 屋内，司祈年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一片漆黑。 低头看了眼不死心挑逗自己的女子，司祈年玩味一笑，一手抬起女子的脸，道“光这样，有什么意思，不如来点更刺激的？” 一刻钟后，女子双手被绑在床的两边，眼神暧昧的看着站在床边的司祈年，不停的扭动身躯道“公子想要怎样？奴家都等不及了呢～~~” “呵！”司祈年嗤笑一声，然后在女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倾身。 女子痴迷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娇羞道“讨厌～” 司祈年勾唇一笑，然后伸手，一掌劈晕了女子。 …… 秦府，夜阑院。 三月的天，夜里还是很冷的。 亭子里，南宫锦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脑子已经有些发晕，就连那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也染上了几分红晕。 坐在对面的南宫落见此，劝他“哥哥，别喝了。” 她虽然不知道今日哥哥为何有些失常，但她却知，一定是及其重的打击，才会让他一夜之间颓废至此。 南宫锦推开她要夺酒杯的手，又一杯酒下肚，才迷糊不清的道“落落，她嫁人了。” 嫁人了，可嫁的不是他。 南宫落仔细想了想，哥哥是京城第一才子，一向是克制守礼的，认识的女子也不过那么几个。 一阵冷风吹过，南宫落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想到什么，南宫落震惊的瞪大双眼，叫道“你喜欢秦姐姐啊！” 南宫锦听着他震惊的语气自嘲一笑，然后低头继续喝酒。 南宫落这次成功夺走他的酒杯，不解的压低声音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给姨夫姨母说呢？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怎么会把秦姐姐许配给你！” 说到最后，南宫落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们父母早亡，自幼住在秦府，姨夫姨母虽然对他们不错，但待他们最好的，却是秦姐姐。 南宫锦自嘲一笑，道“功未成，名未就，我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染儿那么好，那么好，更何况...她也不喜欢我……” 南宫落年幼看不懂局面，他却是懂得，姨夫对他再好，又怎么会把女儿许配给如今的自己。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好一个门当户对！！！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章 跳窗而逃的少年将军 南宫落不这么想，只能替他干着急“你不说，秦姐姐当然不知道啊……” 南宫锦自嘲的笑笑“可如今，什么都晚了啊……” “那你怎么办？哥哥，你还是忘了秦姐姐吧，她如今都已经嫁人了啊。” “是啊，嫁人了...”南宫锦转头看向无边的黑夜，喉咙干涩艰难道“可是，该如何去忘呢……” 秦染于他，怎能算是单纯的青梅竹马的喜欢，那是他这一生的救赎啊，又怎么可能，忘的了呢…… 南宫落沉默，哥哥和秦姐姐认识时，她正年幼，只听下人说过。 那时候刚来秦府的哥哥，很是胆小木纳，那时的哥哥，整天待在房中，不与别人说话，也不与别的同龄人玩耍。 直到秦姐姐从城外的庄园回来，那时的秦染也不是这个样子，活泼爱笑，像个小太阳。 小太阳秦染听说府上新来了一个父母双亡的表哥，便天天找南宫锦玩，时间久了，南宫锦才与人说话，不再把他关在自己的世界。 还有三年前的秋围的考试，本来被众人寄予厚望的状元人选南宫锦，却没有去到考场。 别人不知道，南宫落却是知道，因为那天，庄园的秦染生了重病，需要深山里的一味药。 那天南宫锦没有去考试，回来时却一身狼狈，身受重伤，别人问他他也不说，而当晚，秦染的药便集齐了。 结果就是状元人选南宫锦缺考落榜，秦染第二天病愈。 南宫落想到这里，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只看着落寞伤神的哥哥，喉咙开始发干。 那是她从小敬仰的哥哥，是这天启王朝的第一才子，世人笑他不可一世连科考都缺席，可谁又知道，他只是太爱一个人，爱到卑微的不能自己。 …… 夜色微凉，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出了醉春楼的慕容舒并没有走，而是转了个弯找了个角落，默默的等在了楼外。 不多时，一个人影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慕容舒看到，难看的脸色渐渐转好，然后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果然，即使再生气难过，他也不会让人失望。 司祈年想了想，为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失控真的太没出息。 于是，打晕女子之后，一个人坐在桌边喝了会闷酒，想通后，又觉得面子过意不去，于是打开房间对着街道的后窗跳了出去。 稳稳的落到地上，司祈年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抬头望了望无人的街道，抬步就打算离开。 转过一个弯，司祈年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于是，一个不经意的转头，便看到站在黑暗中守株待兔的慕容舒。 黑暗中，司祈年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尴尬“你没走？” 两边的朱墙挡住月光，小巷子里很是漆黑，慕容舒却可以想想到他这一刻的表情。 轻笑一声，慕容舒凉凉道“怎么，司小将军半夜被一个青楼女子吓的跳窗而出，没想到被在下无意撞见，要杀人灭口吗？” 司祈年正尴尬，听了他的话脸色一沉，一个闪身来到他身边，一手拎起他的衣领把他按到墙上，威胁道 “其实我感觉杀人灭口还不错，你感觉呢？”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一章 挑衅羞辱 慕容舒连连摆手，认错道“别别别，我错了。” 他可打不过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才不是因为怂。 司祈年冷哼一声放开他，不屑“出息！” …… 第二日一早，秦染被春兰从被子里拉出来，不情不愿的坐在床边，撒娇道“兰姐姐，我困，可不可以不起来啊～” 春兰无奈“不可以的，小姐，今日是你大婚的第二日，是要向你夫君的父母请安的。” 虽然司祈年父亲早逝，但母亲尚在，若不去请安，于理不合。 秦染一听又是那个昨晚说自己傻的夫君，不由哼了一声，撅着嘴道“我讨厌他，我不要夫君！” 即使再不情愿，秦染还是被春兰从被子里刨了出来，一番梳洗打扮之后，由下人领着前往老夫人的住处。 春兰和紫竹跟在秦染身边，一路绕过几个回廊，迎面忽然出现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 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容貌虽稚嫩，五官却很是精致可爱。 此时，走廊里，少年挑剔的上下打量着秦染。 一番打量之后，少年抬起下巴不屑的切了一声。 “奴婢见过二公子。”给秦染带路的下人看见少年，躬身行礼。 少年只随意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我来给嫂嫂带路。” “是。” 下人离开，原地只剩下少年和秦染三人。 秦染歪头看了看少年，随即上前一步。 少年看着她，凶巴巴道“你想干什么？” 秦染突然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少年水嫩嫩的脸，高兴道“你好可爱！” 少年听此却脸一黑，一下打开她的手，生气道“谁让你碰我的，你个傻子！”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可爱了，偏生这个傻子一上来不但说他可爱，还拿手戳他的脸。 秦染一听她说自己是傻子，气的脸都红了，急急的强调“我不是傻子！” “小姐。”春兰上前一步，担心的拉住她。 一旁的紫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见这锦衣少年张口就骂她家小姐，生气的一手指着少年，一手掐着腰道 “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不会说话，什么傻子，我家小姐写诗作画时只怕你个小破孩连路都不会走呢！” “你！你！”少年被紫竹气的说不出话，只一手指着紫竹，眼眶渐渐变得通红。 若不是他不打女人，一定要打死这个胆敢小瞧自己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明艳，容貌秀丽的女子从另一头走来，女子看也不看秦染几人一眼，只走到少年身边，问道“怎么了？” 少年一见到女子，撇了撇嘴告状道“慕容姐姐，她们欺负我……” 慕容晓晓听了少年的话，这才看向一旁被她忽略的秦染几人。 上下打量秦染几眼，慕容晓晓不屑道“就是你这个傻子，死皮赖脸的霸着祈年哥哥不放？” 秦染被人先后说傻子，委屈的眼都红了“我不是傻子……”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 紫竹想替自家小姐出气，却被慕容晓晓打断。 慕容晓晓瞥了气的跳脚的紫竹一眼，然后又重新看向一脸懵懂无知的秦染“这就是秦家的教养？主子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 春兰一听连忙解释“慕容小姐息怒，紫竹只是……” 慕容晓晓却压根不给她多说的机会，只淡淡的转开视线，看向少年“小御，我们走，不跟傻子计较。” 司祁御听了冲着秦染得意抬了抬下巴，哼了一声道“本公子不和傻子计较！” 说完便要和慕容晓晓一起离开，期间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予几人。 远远的，慕容舒和司祈年看着这一幕，慕容舒转头，好奇道“你不管管？” 就这么看着新婚妻子被这么欺负？ 司祈年不屑的转开目光，漠然道“管我什么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的时候，愣了一会儿的秦染却突然反应过来，直直的向着司祁御两人追了过去。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二章 清醒 秦染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慕容晓晓的手，急的眼眶通红道“不许你再说我是傻子，我不傻！” 慕容晓晓突然被拉住顿了一下，反应过来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嫌弃道“别碰我！” 秦染被她突然一推，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上，头刚好磕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一瞬间天昏地暗，无数画面从秦染眼前快速划过。 秦染难受的双手捂住头，眉头皱成了一团，久久没有动作。 慕容晓晓见她跌倒也是一愣，又见她坐在地上双手难受的捂住头，也不由有些发慌“你做什么？我可不是故意要推你，是你自己跑出来的。” 说完见秦染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不由更慌了，扯了扯司祁御的袖子，小声道“怎么办？不会真摔坏了吧！” 司祁御不屑的哼了一声，嘲讽道“还真是个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就这么一推就起不来了吗？！” 紫竹和春兰在秦染突然跑出亭子时没有反应。 此刻反应过来追上，刚到就看到坐在地上抱着头的秦染，两人便急急的扑了过去。 “小姐！”两人同时担心的喊出了声。 这一声喊，让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司祁年两人停下了脚步。 慕容舒最先回头，一见秦染抱着头一直坐在地上就感觉到不好，“出事了！” 说了这么一句，慕容舒就运起轻功赶了过去。 司祈年要比慕容舒快，先一步来到了几人面前，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慕容晓晓慌道“不关我的事，我就不小心推了她一下...” 司祈年没有吭声，他自然看到了。 慕容舒这时也赶了过来，看到慌了神的两个丫鬟，挑比较稳妥的春兰问话“你们小姐怎么回事？” 春兰抬头看了眼突然出现的俊美公子，眼眶微红道“奴婢也不知道...” 司祈年听的眉头皱的更紧，果然娇气！ 即使再不愿意，也不能让秦染在府中出事，否则秦府不会罢休。 司祈年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拉开春兰“让我看看！” 就在这时，本来难受的闭着眼的秦染豁然睁开双眼。 春兰对上她突然睁开的眼睛，只见秦染眼中原本的懵懂迷茫不见了，转而变成了淡漠凌厉。 春兰想到什么，这次彻底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小姐息怒！” 这双眼睛，这种眼神，春兰虽然好多年不曾见到，但永远不会忘。 那是好多年前，她们遇上了强抢民女的恶霸，那一幕惹怒了尚且年少的秦染。 当时的秦染，就是这个眼神，面上表情淡淡，下一刻却让恶霸痛不欲生。 “怎么回事？”春兰的突然一跪，所有人都愣住了，慕容舒也忍不住上前一步。 秦染睁开眼，打量了一番四周陌生的环境，然后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秦染看了眼面前几个她不曾见过的人，低眸看向还傻傻坐在地上的紫竹，语气很是平淡的问她“这是哪？” 紫竹茫然无措的看着她记忆中熟悉的小姐，一时不知该喜该怕，只木纳的回答“司将军府...” 这时司祁御嗤笑一声，打破了周围的沉静“呵，果然是个傻子，这一摔只怕更傻了。” 这次紫竹没有急着发怒维护自家小姐，而是跟着春兰一起跪了下来。 周围很安静，春兰和紫竹跪着请罪，头低的不能再低。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三章 毁婚 这一声嘲讽成功吸引了秦染的注意，秦染转头，看向扬着下巴一脸不屑的少年，忽的轻轻一笑。 这一笑让几人都感觉莫名其妙，只以为真的如司祁御所说摔得更傻了。 就在司祈年不耐烦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笑过之后的秦染淡淡的开了口。 秦染：“司祁御，司小公子。” “怎样？！”司祁御看着秦染，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而本来要走的司祈年也是猛然顿住了脚步。 慕容舒也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她，好了？！ 秦染一笑，看似好说话的道“不怎么啊。” 几人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不屑，果然第一闺秀不但木纳，还很懦弱，就连被人如此羞辱，也可以一笑置之。 司祈年本来提起的心落下，却莫名失落。 就在这时，秦染再次开了口，看似随意道“还能怎么，靠欺负一个傻子来增加自身优越感的司小公子，我有什么可说的。”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你！”司祁御生气的瞪着她，一时又怒又羞，待反应过来，一手指着她，惊恐道“你，你，你好了！” 不但好了，还一点也不温婉贤淑，开口就嘲讽了他一番。 秦染先是看了眼跪在地上恨不得装作自己不存在的两个丫鬟，然后缓缓扫过在场的几人，勾唇道“让各位失望了，秦染清醒的不是时候。” “秦染！”司祈年一听她阴阳怪气的话，眉头忍不住皱起“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秦染看向司祈年，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每走近一步，司祈年的心便狠狠的跳动一下。 最后，秦染在他面前站定，与之对视“你，又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夫君，第一闺秀难道连三从四德都不知道吗？”司祈年下意识嘲讽道，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秦染听了只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目光冰凉的看向跪在地上春兰紫竹，缓缓道“是吗？” 在几人以为她们会点头时，紫竹突然重重的叩了个头，道“只走了个过场，并没有喝交杯酒入洞房，不算礼成。” “很好！”秦染满意一笑，重新看向司祈年“将军听到了吗？” “那又如何，天地已拜，后续今晚补上即可。”看着这样的秦染，司祈年倒是不那么反对这桩婚事了。 几人以为秦染会高兴，却不想秦染只转过身，漫不经心道“晚了！” 什么晚了？几人愣住，堂都拜了，还能跑了不成。 但事实证明，确实会跑。 只见秦染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开口“起来，收拾东西，回府！” “小姐！”春兰猛然抬头，震惊的看向秦染，刚想劝她认命，却在接收到她凉薄淡漠的眼神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是。”春兰低头，应道。 两人起身，跟着秦染往来时的路走去。 这下司祈年几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却也只剩沉默。 最后，慕容舒咽了咽口水，不怕死道“这第一闺秀，似乎，很不一般……” “闭嘴！”司祈年瞪了他一眼，然后急忙追了过去。 一路追到两人的新房，刚一进去便看到坐在桌边淡然品茶的秦染。 司祈年左右看了看，当果然看到在收拾东西的春兰紫竹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司祈年几步来到秦染身边，一把拉住秦染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齿道“你在胡闹什么？这是陛下赐的婚，岂容你说毁就毁！”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四章 试着相处 “胡闹？”秦染抬头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司祈年，不由笑了，话中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什么叫做胡闹，不想嫁你司祈年就是胡闹了吗？” 司祈年听了不屑一笑“这桩婚事，当初是谁苦心积虑求来的你比我更清楚，现在说不愿。 秦染，欲擒故纵可不是这么用的！” 秦染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一点一点泯灭的希望。 果然，在自己和家族之间，父亲舍弃了自己。 司祈年见她这样，以为自己戳中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由嗤笑“你安分一点，我还可以给你几分尊严。若不然......” “若不然怎样？”秦染没等他说完，忽然抬起了头，那双澄澈好看的眸子，在这一刻只剩下全然的冷漠，看的司祈年再说不出话来。 秦染一点一点掰开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并不惧他凌厉的目光，缓缓开口道“狂傲自负，脾气暴躁，不懂收敛，司祈年，你除了这张脸以外，试问有那一点值得我秦染喜欢的？” 说这话时，秦染直直的与他对视，语气比他刚才还要不屑。 “……”司祈年沉默，不是他不能反驳，而是秦染总结的很到位，他没有想到，刚刚恢复过来的秦染，仅凭这几次见面，便可以如此清楚的看出自己的不足。 司祈年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跳动，却分不清是因为被人如此批评的恼怒还是其他什么。 半响，司祈年突然开口，出乎意料的道歉“抱歉...” 秦染愣了一下，也不打算与他多说“司祈年，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这桩赐婚，是秦府的过错，今日和离，便由我提出，全部责任，由我来担。” “不行。”司祈年一口否决，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承担责任。” 犹豫了一下，司祈年接着道“或许，我们可以相处起来试一下……” 说到最后，司祈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眼睛在房间里四处乱飘。 他曾经说过：他的一生，不愿将就，而他的结发妻子，必须是他爱的人才可以。 他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他只想找一个不痴迷与自己的脸，分的清是非，有自己性格的女子，执手一生。 因此，他很是厌恶这个强行塞给他的女子。 母亲当初劝他，不过是个女子，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他从小看惯了母亲被父亲的侧室欺负。 所以，他只想娶一个他爱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愿做父亲那般的人，更不会让他爱的人跟他的母亲一般从黑夜等到天明。 而这一切，都被突然而来的赐婚打破，那个传闻中木纳的秦染，她占了本该属于他喜欢的人的位置。 而如今，看着这样的秦染，司祈年的心跳忍不住加速，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人吗！ 这一刻，司祁年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那样对待痴傻的秦染。 说到底，错的是他，一腔怒火，迁怒了同样无辜的她。 秦染却听了他的话忽的笑了“试着相处？司小将军，你把我秦染当什么，我傻时，你不屑一顾，如今清醒了，就可以试着相处了？” “我……”司祈年想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秦染抬起下巴看着他，脸上写满讽刺“司小将军，请你记住，我秦染，不是你可以呼之即来招之则去的人！”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五章 佩服 司祈年“……” 一时间，室内一片寂静，司祈年看着微抬着下巴的秦染，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 风从窗子进来，吹在两人脸上，吹起了两人散落下来的墨发。 “小姐，收拾好了。”这时，春兰走了过来，打破了沉默。 秦染看了眼低着头不敢多说的春兰，吩咐道“你们坐马车回去，我骑马回去。” “不可，小姐你……”春兰惊愕的抬起头。 秦染已没有耐心听她多言，冷冷的扫她一眼，不容反驳道“春兰，你当知道，出了这个门，从今以后这宁安城中，便没有什么第一闺秀了。” 疯了一场，有些事，逃避是没用的，她必须要面对。 如果今日她就这样认命嫁人，那么她怕这一生，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一年前她跳阁楼，她就是在赌，赌父亲是否会心软，是否会让这样的她嫁人。 可她赌输了，但，却并不会这样认命。 司祈年听了秦染的话心狠狠一震，只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而秦染已经先行出了门，她记性很好，所以即使是痴傻时走过的路，她也一遍就记住了。 一路上亭台楼阁，婉转回廊，清风吹在秦染的脸上，只让她的眸子更加坚定。 她不能停，即使前方刀斧加身，她也不会停。 …… 慕容舒听说秦染出了府，便知道事情发展早已超出了预期。 急急的找到司祈年，便见他闷头靠在新房外的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舒上前，担心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司祈年听到声音抬头，眯了眯眼问“她出府了？” “对啊，所以才问你怎么回事？成亲第二日回娘家，这于理不合啊。”慕容舒思考道。 司祈年却没有管，而是自嘲一笑，问他“你知道秦染说了什么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慕容舒真想一个白眼送给他。 司祈年回想着她的话“她说，今日和离，责任她一人来担。” “这怎么行，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 “对，我说我们可以试试，不能让她一个人担责。”说到这司祈年抬眼，望着慕容舒的眼睛问“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这一刻，慕容舒的心也不由提了起来，一个柔弱女子，违抗圣旨，她怎么担？ “她说，她秦染，不是我可以呼之即来招之则去的人。”说着司祈年重新垂下眼帘，看着地面“她还说，今日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第一闺秀。” “……” 这一刻，慕容舒也沉默了。 慕容舒的心中充满震撼，从秦染的话中，不难猜出，她不是一时的冲动无脑。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这是何等的傲气，又该是有何等的勇气，才能下了这样的决定。 “我突然有些佩服她了，也许，是我们无知了，轻信了外界流言，这样骄傲的女子，大概是不屑世人的流言蜚语的吧！”良久，慕容舒忍不住感概出声。 可惜，也不再属于司祈年了。 说到底，是他们被流言蜚语所误，去无端责怪一个无辜女子。 司祈年听到他的话，也轻笑了一声，情绪好了很多，也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想到秦染临走时的话，和这一桩莫名的婚姻，想到什么，司祈年急急跑了出去。 “我去看一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急急的跟慕容舒交代了一声，司祈年就跑走了。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六章 父女门前对持 “唉！等……”慕容舒想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 街上，自从出了将军府，从下人手中接过缰绳，秦染便一路策马狂奔回了秦府。 “吁～”秦府门前，秦染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期间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也不像一个久居深闺的大家闺秀。 守门的下人先前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会儿又仔细看了看，赶忙迎了上去。 门房“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秦染一句也不多说，下了马就直接越过门房进了府。 门房牵过马，与另一个守门的下人对视“小姐刚才...好像不傻吧...” 另一个门房反应过来，连忙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秦染昨日痴傻嫁人，今日就策马回府，而且还清醒了，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秦染一路奔回府，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见秦父，而是直直的去了梅园。 梅园的大门依旧紧锁，但这并不能阻拦的了秦染。 秦染拔下头上的簪子，两下打开了锁。 按照记忆打开尘封已久的箱子，秦染找到那个被她遗忘的免死金牌，只犹豫了一下，便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把免死金牌收起，秦染合上箱子，又一刻不停的往外走。 秦父一听下人的禀报，便知道有事情要发生。 急急忙忙的赶去前厅，却听下人说秦染没有回来，而是向着梅园的方向去了。 秦父望向梅园的方向，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终究阻止不了。 最后，秦父在秦府门前拦住了秦染。 看着一路风尘，发丝微乱的秦染，秦父眉头深深促起，语气沉沉问她“这样嫁人不好吗？还能一辈子安逸富贵。 你到底想要什么？” 司祈年从司府追出来，还没有进到秦府，便看到了这父女门前对持的一幕。 司祈年下马走过去，对着秦父行了一个晚辈的礼，替秦染解释道“岳父大人，是小婿的错，该请……” “你闭嘴！”秦父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 司祈年只得闭嘴。 这时，秦父看向站在门口的秦染，几步之遥的距离，却感觉相差千里“你就不能听为父一次，为父也是为了你好。” 秦染低低的笑了，垂着眼睛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情绪“父亲，你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身为太傅大人的颜面？” “你！逆女！”秦父气的一手指着她，手指微微发抖。 秦染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的看着秦父“父亲，孩儿是个人，不是个精致的傀儡！也会有自己的思绪！自己的喜好！而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秦父一手捂住胸口后退一步，伤心道“为父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如此看待我们的嘛……” 秦染在秦父身形不稳的那一瞬间，隐没在袖中的手抬了抬，下意识的想上前扶住秦父，最后还是止住了动作。 秦染抬了抬头，然后重新看向秦父“父亲母亲疼爱女儿，女儿知道，若不然，女儿也不会多次的犹豫不前。” “那你还……” 秦染不等他说话，忽然一掀衣摆郑重的跪了下来。 所有人一惊，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 而秦染已经缓缓弯腰叩首，同时道“一叩首，逆女秦染不孝，愧对父母多年养育之恩。” 一拜之后，秦染接着又是一拜“二叩首，逆女秦染犯上，惹父亲母亲伤心。” 最后，秦染再次叩首完直起腰“三叩首，逆女秦染违背父亲心意，回来再行请罪。” “你！”秦父气的身体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染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让尖锐的那头对准自己的心脏，缓缓开口道“今日，要么秦染死在这里，要么，请父亲让开，不要再阻拦秦染！”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七章 如今,她不幸福 这时，秦府中缓缓走来一道白色身影，秦父看着这抹白色身影，不由深吸口气“子枫，你快劝劝染儿。” 南宫锦，字子枫。 听了秦父的话，南宫锦微点了点头，然后绕过秦染来到她身前。 看着发丝微乱，形容狼狈的秦染，南宫锦很是心疼“染儿，把簪子放下来吧，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秦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眶通红“连你也阻止我？” 从下到大，表哥是最懂她的人，难道如今连他也要阻止她了吗？！ “不！”南宫锦摇了摇头，在秦染微愣的时候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簪子，动作温柔的重新插进了她发间， 秦染瞪着眼睛看着他，喉咙干哑“表哥……” 南宫锦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别怕。” 说完，南宫锦转过身，对着秦父弯腰行礼“姑父。” “你想说什么？” “姑父，侄儿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您养表妹这么大，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希望她幸福！” “可是您觉得现在，表妹幸福吗？” 这句话问完，秦父不由陷入了沉默。 秦父看向秦染，只见过去那双明亮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沉寂。 不知何时，从前那个活泼爱笑的秦染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过去他以为，那是因为女儿大了，如今回首再看，却发现不是女儿大了，而是和自己一点点生疏了。 南宫锦见秦父不说话，接着道“姑父，您希望表妹幸福，可如今的表妹却越来越不幸福，您难道还不明白问题的所在吗？” “什么问题……” “表妹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喜欢的事，您也该放手，您一味的压抑表妹的天性，除了让父女生嫌，还剩下什么？！ 您既然希望表妹幸福，便应该放手让她做想做的事。” 秦父没有说话，所有人也不敢说话。 “表哥...”秦染双目通红的看着南宫锦，有感动，更有感激。 南宫锦看着因自己的一番话陷入思考的秦父，回头对着秦染眨了眨眼“去吧，趁姑父没反应过来。” 秦染听了他的话双眸一亮“谢谢表哥。” 话落快步上前，一手夺过下人手中的缰绳，一挥马鞭“驾！” 秦父被这一动静拉回神智，回过神看了眼身边的司祈年，又看了看南宫锦，狠狠的一挥衣袖，大步回府。 秦父离开，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司祈年看着皓若明月，霁月清风的南宫锦，微微眯了眯眼“你就是第一才子？” 南宫锦，字子枫，天启第一才子，年少成名，才华横溢，又长的俊美非凡，是不少女子的梦中情人。 那，秦染呢？ 南宫锦也刚好看向他，对着秦染时的温柔不见，这一刻只剩下冷淡“是又如何？” 想到刚才两人的互动，司祈年心头不悦“所以，秦染喜欢你？” 南宫锦转开目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表妹喜欢谁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是你。” 司祈年被如此挑衅，却鲜少的没有生气，只是转而问道“看来如今秦府上下都很讨厌我。” “知道就好。”南宫锦很不友好的看着他，想到今早听下人说的，眸光微冷“司祈年，今日表妹所受之辱，来日我定一一奉还！” …… 皇宫外。 “来者何人，此处禁止入内！”侍卫看着策马而来的秦染，拦人道。 “吁~”秦染翻身下马，拿出怀里的免死金牌，道“先皇御赐免死金牌，何人敢拦！”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八章自负有才 侍卫仔细看了眼免死金牌，然后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秦染：“都起来吧。” 侍卫起身，为首的守门侍卫看着秦染，语气恭敬“不知姑娘？” “烦请侍卫大哥代为通传，臣女秦染携先皇御赐免死金牌，求见陛下。” “姑娘稍等。” …… 御书房，正在和天启皇谈论政事的太子齐茗钰听了侍卫的话挑了挑眉。 臣女？若他没记错，秦染昨日嫁给了司祈年，应当自称臣妇才对。 天启皇也不由挑眉，没有立刻传她进来，而是转而问向齐铭钰“先皇御赐免死金牌，你可知此事？” 齐铭钰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他就说那样的女子不该是个古板守礼的大家闺秀才对“知道。” “哦？”天启皇来了兴趣，他可不记得先皇赐给秦府过免死金牌。 齐铭钰“启禀父皇，当时儿臣年幼，皇爷爷提问儿臣治国之道，儿臣没有答出，是秦姑娘答出来的。 过后皇爷爷感叹秦姑娘年幼却才华斐然，就给了她免死金牌。” 齐铭钰开蒙晚，不如秦染从小出身书香世家，而且她也确实聪明，也因此，他一直记得那个双眸明亮的小姑娘。 后来听说她再未出门，更是成了标准的大家闺秀，他便不怎么信，她嫁给司祈年时，他还一度惋惜过。 天启皇听了齐铭钰的话也来了兴趣，对着侍卫吩咐“带她进来。” 不多时，侍卫带秦染进来。 秦染进到御书房，依旧举止从容的跪拜行礼“臣女秦染，参见陛下。” 天启皇没有立刻叫她起来，而是脸色严肃道“臣女？” 秦染腰背停直“是，交杯酒未喝，洞房未入，婚礼就不算完成，所以臣女依旧不算嫁人。” 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也不算完全没有道理。 “那你今日来，是为了这桩婚事？” “是，臣女请求陛下赐旨，准许臣女与司将军和离。”秦染抬起头，坚定道。 “你刚刚不还说，并不算成婚吗？”天启皇眯了眯眼，有些不悦。 “是。”秦染再次叩首，然后直起腰道“婚事虽不算完成，但名义上存在，所以臣女请求陛下，恩准臣女与司将军和离。” “怎么，你不喜欢司爱卿？，可是觉得他哪里不好？” “司将军很好，但两厢不情愿，臣女不想勉强。”说着，秦染再次叩首，这次没有立刻直起腰，而是头贴着地接着道 “况且，臣女不想这么早成婚。” “那你想如何？” 秦染“先皇当年赐给臣女免死金牌时说过，臣女有才，所以，臣女自负有才，不想像寻常女子一样依附男子，草草嫁人。” “自负有才？”这次天启皇没有不悦，反而多了几分好奇。 刚才太子说她年幼时便可回答太子没有回答出来的问题，这会她又说自负有才。 这个自负有才，又能有多少才华？还能比得上男子不成？ 秦染直起腰，毫不畏惧天威的与天启皇对视“对，臣女自负有才，所以想要效仿前朝女相欧阳斐，为国尽忠！”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九章 太子齐茗钰 天启皇看着她，思考了一下道“那你可知，女子提出和离，是要受五十仗刑的？” 五十仗刑，即使是男子，也要了半条命，更何况是弱不禁风的秦染。 五十仗刑过后，莫说为国尽忠，还有没有命在，也是个问题。 秦染面色淡然，显然早就知道“臣女愿受五十仗刑，还请陛下成全！” 说完，秦染再次叩首。 天启皇面色有些复杂，敲打司祈年，未必非秦染不可，而且如今的秦染，也不适合嫁给司祁年了。 天启皇：“既然如此，就由太子监督执行，你若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朕便准你今年秋围一同参加科考。” “臣女谢陛下恩典。” “秦姑娘随本宫来吧。” “是。”秦染谢礼起身，跟随齐茗钰出了御书房。 路上，秦染看着一路的亭台楼阁，挑了挑眉“太子殿下，这貌似不是去刑部的地方？” “秦姑娘就这么急着受刑？”齐茗钰轻笑一声，接着道“父皇让本宫执行，但又没说在哪里，所以，这是去东宫的路。” “东宫？”秦染蹙眉。 去东宫做什么？就算是监刑，也不用去自己的地方吧！ “对呀，刚好大理寺卿等会有事要来东宫，正好一起。”齐茗钰看出她的诧异，眸中不由闪过一抹笑意。 “这...不太好吧...”秦染面色一僵，要不是这人是太子，只怕她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大理寺卿，不是别人，正是秦染一母同胞的哥哥——秦阮之。 “不好吗？本宫感觉还不错，刚好行刑结束后让他背你回去。”齐茗钰道。 然后仔细想了想，刚觉这主意真不错。 秦染磨牙，再磨牙“太子殿下就不能随便派个人把秦染送回去吗？” 她一点也不想让大哥看着自己受刑，那样真是比受刑还可怕。 她就不信太子不知道这一点。 显然，齐茗钰是知道的，秦阮之为太子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秦染幼时，就没少见过他。 “当然不行，东宫人数短缺，更何况阮之送你，本宫更放心一些。”齐茗钰看着她想怒又努力控制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掩嘴，盖住了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呵！”秦染冷笑一声，不再与他说话。 她也算看出来了，太子就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东宫，齐茗钰并没有带秦染去地牢，而是找了自己的院子，让侍卫搬准备好东西，直接在院子里行刑。 秦染趴在木板上，看向对面廊下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的齐茗钰，咬了咬牙“开始吧！” 齐茗钰挥了挥手。 站在秦染两边的侍卫高高举起手中的板子。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木板落在秦染身上，却并没有太大的痛感。 “停！”秦染大喊一声，这打在身上跟闹着玩似的板子是在逗她吗？ 秦染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抬眸看向对面的齐茗钰，秦染的语气有些不好“太子殿下，你府上的侍卫是没吃饭？” 齐茗钰装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语气淡然道“嗯...有些凑巧，他们早上犯了错，本宫罚他们不许吃饭。” 所以，是真的没有吃饭。 秦染“……” 秦染无语，看着一本正经装傻的人，秦染垂下眼帘“那还请太子殿下换两个吃饭的人来行刑！”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章 受刑 齐茗钰也不生气她话中的嘲讽，只是笑“东宫最近人手不足，就他们两个凑合凑合吧。” 秦染：“……”秦染冷冷一笑，简直气的不想说话。 齐茗钰眸色复杂的看着气的别来头不看他的秦染。 他与秦阮之一同长大，两人虽是君臣，却也是至交好友。 他从小便经常出入秦府，小时候的秦染并不想现在一样淡漠少言。 那时的秦染粉雕玉琢，是个很是可爱的小姑娘，秦阮之宠着她，而齐茗钰，也是把秦染当做妹妹看待的。 如今他又如何忍心看她受刑！ 眼看五十仗刑就要被这么糊弄过去，秦染一咬牙，终是动了怒“太子殿下！此事并非儿戏，秦染心知太子殿下苦心，可你们护得了秦染今日，又如何护得了秦染往后的每一日。 太子殿下今日徇私，让外界的人如何看你？又要如何看秦染？ 这条路如何难走，终是秦染自己所选，还请您尊重秦染的选择！” 她所愿百姓安康，四海升平，可她不想从一开始就名不正言不顺。 更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受累！ 而父亲母亲为她选的路，她不想走，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自私吧！ 齐茗钰这次看着秦染沉默许久，没有了再逗她的心思。 而是起身，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与之平视。 齐茗钰袖中的手动了动，几番犹豫之后，还是抬起一只手轻轻放在了秦染头上“秦小染，你可知这条路的艰辛？ 你可知，看着你如此吃苦受罪，关心你的人该有多心疼。” 秦染垂下头，散落的发丝遮住她的眼“选择做出，死生不悔！” 齐茗钰看着她，看不到她的眼睛，却能听出她话中的坚定。 最后，齐茗钰深深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回到廊下坐下。 “行刑！” “砰砰碰！”这次板子落下，没有再留情。 板子落在秦染身上，疼得她猛然握紧了拳。 秦染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木板，似是要把木板扣下一块来。 廊下，齐茗钰看着咬牙不发一声的秦染，耳边清晰的传来板子与皮肉接触的声音。 听的人头皮发麻，而秦染的脸色也一点点变白。 齐茗钰只看了一会儿，便不忍再看的转开了目光。 这时，院子里走进一个侍卫，行礼通报“殿下，秦公子和司将军还有慕容世子求见。” 齐茗钰眸光微动，看了眼咬牙不叫出声的秦染，才道“带他们来这里。” 想来宫里的事，几人也都听说了。 阮之要来他知道，但司祁年要来，他倒是没料到。 毕竟这桩婚事，司祁年可是很是厌恶。 “搬三张椅子过来。”通报的侍卫离开，齐茗钰挥手，让身边的侍卫去屋里搬了几张椅子。 “是。” 椅子搬来没有一会儿，三人也被带了进来。 刚一到院子门口，便听到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几人脚步同时一顿，随后才抬步往里走。 在路过秦染旁边时，秦阮之并没有看她。 倒是司祁年和慕容舒看了一眼这令人窒息的一幕，一时眸中复杂万分。 只见木板上，秦染依旧一声不吭的趴着，但背上及臀部，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声不吭。 她低垂着谋，发丝遮了她漂亮的眼睛，却可以看到那被她咬的出血的嘴唇，有血丝正顺着唇角缓缓流下。 血滴在地上，却似是滴在了在场几个男子的心中一般，让人心神皆是一颤。 这时，几步远处传来秦阮之行礼的声音“臣，参见太子殿下。”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一章 千难万险,再难阻她脚步 司祈年和慕容舒被他这一声行礼拉回神智。 两人也几步走上前，覆手行礼“参见殿下。” “都坐吧。”齐茗钰抬眼看去，淡淡道。 “谢殿下。”几人谢礼，然后各怀心事的坐下。 坐下后，又是一阵安静，时而吹进来一阵风，吹来阵阵血腥味。 司祈年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秦染，听着板子打在她身上发出的声音。 板子落在秦染身上，同时也落在了他的心中。 司祈年心头沉闷，两只手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心头对秦染的羞愧却越来越多。 最后，司祈年忍无可忍，起身道“殿下，此事是微臣的错，这仗刑应该由微臣来受才是。” 齐茗钰看向司祈年，眸色有些冷“哦，是吗？阮之怎么看？” 秦阮之也站了起来，淡淡的瞥了司祈年一眼，声音冰凉没有温度“司将军知道就好，家妹因你无辜受累，你如今觉得愧疚难受都是应当！ 只是，这刑只能家妹来受，而今日过后，还请将军紧急，你与秦府，与家妹，再无半点瓜葛！” 司祁年的心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突然一阵刺痛。 垂下眼帘，司祁年语气无力道“好。” 这次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资格发怒。 齐茗钰等秦阮之说完人，才和事佬一般的挥挥手“好了，都坐下吧。” 两人拱了拱手重新坐下，秦阮之面色冷然不再说话。 司祈年却如都败的公鸡般垂头不语。 这时，行刑的侍卫停了下来，一人上前，单膝跪下行礼“殿下，五十仗刑打完了。” “嗯，你们下去，找几个丫鬟来。” “是。” 侍卫离开，齐茗钰起身，脚刚抬起就顿住，只站在了原地。 而本来看似漫不经心的秦阮之已经快速起身，几步来到秦染身边蹲下了身。 秦染听到动静抬眼，尽管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人影，她也知面前之人是谁。 秦染开口，气息微弱“哥哥...” 秦阮之叹了口气，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睡吧，哥哥会看着你。” 秦染听了他的这句保证，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随后便晕了过去。 秦染晕了过去，秦阮之的心疼才敢表露出来。 秦阮之起身回头，看向齐茗钰“麻烦殿下了，她现在这样不能移动。” 齐茗钰走到他旁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本宫已经请了御医，不会让她的伤留下病根的。” 秦阮之垂着眼睛，没有说话，显然心情不好，跟刚才秦染没晕过去之前的样子大不相同。 齐茗钰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看向司祈年两人“这件事也算完了，两位也请回吧。” 司祁年抿了抿唇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眸色复杂的看着晕过去的秦染，袖中的手紧了又紧，才道“微臣告退。” 慕容舒见此，也拱手行礼，眼睛却忍不住多看了秦染几眼。 这世间，原来当真有如此女子，骄傲倔强，心有凌云志，半点不输男儿。 两人离开，侍女把秦染抬进屋里，由御医看过，侍女上过药，秦阮之才算松了口气。 一口气松了下来，秦阮之守在床边，透过屏风看向外面坐着的齐茗钰“殿下回去休息吧，等染儿醒了，我便带她回去。” 齐茗钰看了眼帘幕后的人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嗯。” 齐茗钰推门出去，抬头看了眼天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从今以后，千难万险，至少无人再能阻止秦小染的脚步，他该为她高兴才对！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二章 一曲动天下 房中，齐茗钰离开，秦阮之才转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秦染。 那张原本娇艳秀丽的脸，此刻苍白没有血色，眉头还紧紧皱着。 虽然在梦中，却还是睡的很不安稳。 秦阮之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安抚她“染儿别怕，哥哥陪着你。” 幼时的秦染和他很是亲近，天天粘在他身后。 可是，自从九岁那年失踪回来，好似一切都变了。 秦染八岁走失，九岁找回来，失踪一年，回来就性格大变。 本来活泼爱笑的人，变得寡言少语，父母亲以为她是长大了，可只有他隐隐感觉到，秦染不是长大了，而是和家人生疏了。 “嗯……”就在这时，床上的人一声呓语，紧紧的抓住了秦阮之放在床边的手。 秦阮之回过神，看了她一眼，便看到她又重新皱起了眉头，而眼睛却依旧紧紧闭着。 “对不起……”床上，秦染依旧睡着，却睡的很不安稳。 秦阮之听了她这一声梦呓，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她的为难。 她不想依附别人活着，她有男子的抱负，也有不输男子的才华，但这一切，都不被人认同。 就连她敬爱的父母，也是对她多翻阻拦。 她想过为了父母妥协，却终究还是以极端的手段走了这条路。 她…… “砰砰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秦阮之听了道。 门被推开又关上，白衣墨发的公子抱着琴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清风的微凉和桃花的香气。 秦阮之透过屏风看到来人，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锦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到桌边坐下，那双不染尘埃的眼眸只看了屏风后的人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南宫锦把琴放在桌上，谪仙的面容微微染了几分烟火气“她受了刑，定然休息不好，我来看看她。” 秦阮之看了眼眉头紧锁的秦染，在看了眼外面，南宫锦已经把手缓缓放在了琴弦上。 “嗯。”他记得，秦染最喜欢听南宫锦弹琴，每次秦染听了南宫锦的琴声，都会很高兴。 只是南宫锦，并不怎么喜欢弹琴，甚至是有些厌恶的。 没想到今日，他竟然抱着琴来了。 南宫锦伸手拨了下琴弦，面上神情难辨。 悦耳的琴声缓缓响起，如行云流水，春风拂面，让伤者忘忧，路人沉醉。 南宫锦闭着眼弹琴，琴声醉了室内的人，亦吸引了路过的行人，自己却依旧神情淡然。 秦阮之回头，果然见秦染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认真聆听琴声。 南宫锦的琴，可是难得一听的。 另一个房间中，齐茗钰听着突然响起的悦耳琴声，不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早知南宫锦一曲动天下，本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听了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 而此时的宁安城中，关于秦府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第一闺秀昨天嫁人，今天就和离了。” “什么第一闺秀，什么和离，我看是第一弃妇还差不多。” “可不就是第一弃妇嘛，司将军新婚之夜嫌弃他都住进来青楼呢！” “对啊，一个傻子，凭她也敢肖想司将军，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不只呢，我可是还听说了，她今天突然不傻了，还亲自进宫请旨和离呢，被陛下罚了五十仗刑，由太子减刑，如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死了最好，省的活着恶心人。”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那是当然啊，我表兄的媳妇的妹夫的邻居的叔叔的儿子的姐夫可是将军府的守卫呢……”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三章 河中女尸 “闭嘴！”酒楼中，正在低头喝闷酒的司祈年听着周围人越来越难听的言语，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操！你算什……”有人不服气想反驳，却被旁边认出司祈年的人拉住。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小的们这就走。”认出司祈年的那人连连赔笑鞠躬，然后拉着同伴一起离开。 出了酒楼，那人忍不住不屑的呸了一声，骂道“什么东西，一个弃妇，还不让人说了！” …… 声音远去，司祈年重新坐下来，忍不住闭上了眼，他怕自己忍不住，就这么动手打了百姓。 “怎么，后悔了？”他的对面，慕容舒这一次并没有帮他，而是嘲讽道“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闭嘴！”司祈年睁眼，不耐烦的道。 虽然慕容舒说的是实话，但就这样说出来，感觉就跟打司祈年的脸一样。 这对于一向骄傲的司祈年来说，自然接受不了。 “好好好！我闭嘴，我不说还不行吗！”慕容舒连道了几声好字，然后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响动。 司祈年也看出了他的不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是接着低头喝酒。 …… 夜里，街道人影寥寥，寒风不时吹过，带来一阵桃花香气。 司祈年摇摇晃晃的走在路边，脑中不停回响着白天那些人的议论。 他十四岁上战场，边关苦寒，众将士每天朝不保夕，除了苦中作乐，谁有心思这般八卦诋毁他人。 可今天他方知，什么是人言可畏。 原来人云亦云，真的如此可怕！ 黑夜里，司祈年俊美的脸透着红晕，眉头却紧皱着，就连原本放荡不羁的笑，在这一刻都多了几分苦涩。 司祈年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看着泛白的月亮呢喃道“终究，是我错了啊……”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司祈年在桥上停下，远远眺望这远处平静的河面。 有风吹过，司祈年眯了眯眼，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飘了一个东西。 越仔细看，司祈年越感觉那像个人“什么东西！” 司祈年不耐烦的扔了酒壶，然后轻松翻过桥拦跳了下去。 不管是不是人，看了再说。 “扑通！”一声，司祈年入了水，身体顿时打了个颤，一瞬间酒便醒了许多。 三月的宁安城中尚且有些冷，水虽然不再刺骨，却还是冰凉冻人的。 司祈年浮出水面甩了甩头，然后向河面上的白影游去。 游进了一看果然是个人，司祈年眉头紧锁托起那人游到岸边。 上了岸，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人是个女子，已经没了气息。 看尸体的样子，显然已经死了几天了，身体都已经被水泡的微微发白发肿。 司祈年蹲下身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确实是淹死的。 自尽？显然不太像，看女子穿着是刻意打扮过的。 谁又会在自尽之前精心打扮一番呢？倒是更像去幽会情郎去了。 司祈年按了按眉心起身，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顺天府。 他又不是捕快，更不会验尸查案，留下来也无用。 顺天府，司祈年敲响鸣冤鼓，然后被衙役带进大堂。 刚一进去，本来准备问案的顺天府尹便认出了司祈年。 顺天府尹连忙起身走了下来，拱手道“不知将军这是？” 司祈年“我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来报案。”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四章 起誓 秦染在东宫养了几天，伤一好的差不多，便回了府。 一回府，秦染便被罚去了祠堂跪着。 书房，南宫锦敲门进去，对着秦父拱手行礼“侄儿见过姑父。” 秦父看着他，声音透着不悦，他还记得那天南宫锦故意说话让他走神，因此放跑了秦染“你来干什么？” 南宫锦一撩衣摆跪了下来，求情道“侄儿求姑父让表妹起来，她身体刚好一点，再这么跪下去，只怕会留下病根。” 秦父沉着脸“那又如何，她自己不爱惜，也是咎由自取！” “表妹并非不爱惜自己，她只是想追求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的？她要什么我没有给她！身份，地位，锦衣玉食，她还想要什么？！！”秦父发怒，一挥衣袖把书桌上的书卷给扫了下去。 南宫锦脊背依旧挺直，只抬眼与秦父对视，铿锵有力道“可那些都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再说，姑父是真的不懂？还是为了姑父自己的颜面只怕姑父比谁都清楚！” “放肆！”秦父被说中心事，气的大吼一声，随手拿起桌边的花瓶就向跪在地上的南宫锦砸去。 “彭！”花瓶砸中南宫锦的额头，然后落到地上摔得稀碎。 而南宫锦的额头，也瞬间涌出鲜血。 鲜血顺着那张谪仙的面容流淌，然后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让本来不要千尘的人显得有了几分妖艳。 南宫锦依旧不让步“姑父生气了？那你可有想过表妹也会生气？她是人！不是傀儡！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追求向往！而不是一个任由你们操纵的傀儡！” 最后一句，南宫锦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他见过最活泼爱笑的那个秦染，自然更加心疼现在那个连难过都还要保持笑容的她。 秦父气的满面通红“那又如何！谁不是活在世人的眼中的，现在她把自己的名声搞成这样，以后谁还愿意娶她？！” “没有人娶她，那我来娶！表妹并不是非谁不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南宫锦说这句话是，神情格外坚定！ 秦父却是笑了，不屑道“你娶？你拿什么娶？不要忘了，现在你们兄妹尚且还住在秦府，你又凭什么娶她？” 南宫锦并不在意秦父的讽刺，而是郑重其事道“姑父莫欺少年穷，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一切都未可知！ 待我功成名就，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自会亲自求娶表妹过门！” 纵然他不喜欢那勾心斗角的朝堂，但他也想为表妹去跟那些人斗上一斗，争上一争。 只为了日后功成名就，即使表妹不愿嫁他，能护上一护也是好的。 秦父这次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着思考了一下。 南宫锦贵为天启第一才子，自幼聪颖，才华横溢。 只要他想争，封侯拜相于他而言，不是难事。 只是他竟然不知，南宫锦一直对染儿怀着这样的心思。 “古来功成名就的，有几个还会记得过去喜欢的人，你也就随口一说，如何保证过后不会变心！”秦父逼视着他。 他不管南宫锦今日是为了给染儿解围才这样说，还是真的喜欢染儿。 但既然说了，就不能反悔！ 天启人重誓言，特别是读书人，他今天，就要逼他发誓！ 南宫锦知道秦父在想什么，也不多说，直接举起一只手郑重起誓“我，南宫锦，今日对天发誓，这一生，若非表妹秦染，便终生不娶！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起誓完，南宫锦看着彻底沉默下来的秦父，认真道“姑父若是还不放心，侄儿可以立字为据，若是日后违反了誓言，姑父随时可以让侄儿身败名裂！”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五章 风雪中的一颗糖 南宫锦话落，又是好一阵沉默。 秦父震惊于他的果决，更吃惊于他竟然连立字据都想好了，只为了堵他后面反驳的话。 而南宫锦说完不再开口，只那样直直看着秦父。 从秦父的角度看来，他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情用事赌上了自己的一生，是一种比较傻的行为。 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把心中所想说出，从而给秦父一个安慰，于他并无什么影响。 秦父不知，于南宫锦而言，就算没有秦父今天的逼迫，他的一生，也不会娶除了秦染以为的任何人。 他出生在已经走向没落的南宫家，母亲因为生他难产而死，父亲也不喜欢他。 而他，生来木纳无趣，不喜欢笑，一来二去，府中诸人都不喜他。 甚至有人议论说他不详，就这样，他在父亲的漠视与下人的议论中长到十岁。 那一年初冬，父亲病逝，他和同父异母的南宫落被接到秦府。 他依旧不说话也不理人，当然，也没人愿意理他。 他仍旧记得初见秦染的那一日，那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他倚外窗前远望，七岁的秦染携着一身风雪闯入，身上带着梅花的清香与风雪的寒凉。 寒风打在他的身上，那时的他不耐烦的回眸，刚要斥责她的随意闯入，却正好撞入她的眼中。 他微微愣住，秦染已对着他灿然一笑，声音干净清透“你就是新入府的表哥？我听说你生病了要喝药，喝药很苦的。” 南宫锦尚在愣神当中，秦染已自顾自的说开“我给你带了糖，有了它药就不苦了哦～” 那是南宫锦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笑，也是第一次有人冒着风雪而来，只为了，给生病的他带一颗糖。 糖很甜，甜了他的心。 沉默半响，秦父开口，打断了陷入回忆的南宫锦“好了，你先回去吧。” 南宫锦起身，再次拱手行礼道“侄儿多谢姑父，只是侄儿今日立誓一事，还请姑父代为隐瞒。” “这是为何？” “表妹心性通透良善，我不能让她有负担。”说这句话时，南宫锦的眼帘垂着，鸦羽一般的睫毛遮住眸中情绪，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秦父沉沉的应了一声“嗯。” “侄儿告退。”南宫锦说完拱手离开。 门打开的那一刻，一阵风猛然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眯了眯眼。 …… 南宫锦离开，秦父也出了书房。 一路来到祠堂门外，远远就看到独自一人跪在里面的秦染。 少女即使跪着，脊背依旧挺直，瘦弱的身躯里仿佛藏着无尽的力量，让人忍不住侧目。 秦父走进去，来到秦染面前，低头看着面色苍白的秦染，沉声道“你可知错？” 秦染抿了抿唇，藏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让本来已经模糊的视线多了几分清醒“不知！” 秦父看着即使这样也不肯服输的秦染，气的狠狠一甩衣袖，转身便想离开“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跪着！” 秦父怒气冲冲的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重物摔倒的声音，恼怒的回头“你……” 秦父所有的斥责卡在了喉间。 看着一向疼爱的女儿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一时心中复杂万千，些许后悔，些许愤怒，些许不解。 不解秦染都已经撑不住了，为何还不愿说一句软化，认个错。 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更急的冲了进来，一把打横抱起地上的秦染就往外走。 秦父看着突然出现的南宫锦，蹙眉“你怎么在这？” 不是应该回去休息了吗？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六章 新案 南宫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知秦染还在罚跪，他怎么可能有心情去休息。 但他并不想多说，只是道“先给表妹请大夫要紧。” 说完不待秦父再多说些什么，便急匆匆的抱着秦染去了她的院子。 刚把秦染放到床上，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南宫锦安置好秦染，默默的退到一边，紧接着就看到秦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还有紧随而来的秦父。 “染儿，我可怜的孩子……”秦母几步来到床边，一把抓起秦染垂在被子外的手，心疼的叫她的名字。 看着仰面朝上趴着的女儿，本该娇美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没有半点鲜活气息，秦母忍不住鼻头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南宫锦见此，搬了椅子让秦母坐在床边，安慰道“姑母，表妹会没事的，你别伤心，要不然表妹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又该难过了。” “对，不能让染儿看到我这个样子……”秦母点头，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自从进屋后就坐在屏风外的秦父不耐烦的走了进来“哭哭哭，有什么可哭的，她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你给惯的！” 秦母一听他的话，也生气了“那你想怎么样？就为了你那点虚无缥缈的颜面逼死染儿吗？！” “你！我不与你这妇人一般见识！”秦父气的一甩衣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恢复安静，周围的下人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南宫锦看了眼秦母，随即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南宫锦“姑母，别伤心了，姑父也有自己的苦衷。” 秦母转身背对着他，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一瞬间又恢复了自己温婉贤淑的贵妇形象“我又何尝不知，可染儿……” 秦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看向闭着的窗户，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希望染儿能在这条路坚持的走下去吧。” “会的。”南宫锦说这句话时，目光缱绻的看着床上昏迷的秦染。 “砰砰！”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响起丫鬟的声音“夫人，大夫来了。” 秦母匆匆收了手帕，默默的起身站到了一边。 而南宫锦已经几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看了眼背着药箱的大夫“大夫请—” 老大夫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看到站在一边的秦母，有礼道“夫人，请先外面稍等片刻。” “有劳大夫了。”秦母走之前看了床上的秦染一眼，才绕过屏风去了外间。 屏风后，老大夫拿出手帕放在秦染的手腕上，然后伸出两指开始看脉。 不多时，老大夫出来，秦母赶忙起身，急急问道“大夫，如何啊？” 老大夫“并无大碍，只是久跪受了些风寒，待老夫开一副治疗风寒的药服下就没事了。” 秦母点头“多谢大夫。” 说完就急急进入里间看秦染去了。 而自从开门后就站在门口的南宫锦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由在下送大夫出去吧。” 老大夫看了眼南宫锦，这才注意到刚才给自己开门的是南宫锦“那就有劳锦公子了。” “无妨。” 送走了大夫，南宫锦问了门房，才知这几日不见秦阮之，是大理寺有新案子要查。 微微蹙了蹙眉，问了下人秦阮之的去处，便一刻不停的寻了过去。 话说秦阮之这边，此刻的他并不在大理寺，而是在问春楼。 问春楼中，白衣墨发的秦阮之坐在桌边，眼睛看着对面左拥右抱的年轻男子“何世子，请认真一点，在下现在是在问案！”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七章 青楼双花 何亦逍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勾起左边怀里女子的下巴吻了下去，只吻的女子娇喘连连才松开。 何亦逍推了一把右边的女子，然后一手抚摸着刚才被吻的女子的唇，随意道“那又如何？大理寺卿问案，有证据吗？” 被何亦逍推开的女子转了个身，扭着腰就想要坐在秦阮之腿上。 秦阮之冷冷的瞥她一眼，吓的女子瞬间退到了一边。 秦阮之看着他，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谁说没有证据，梦岚姑娘死的那晚，是收到何世子的信才出去的，何世子又做何解释？” “那本世子又为什么杀她？大理寺卿倒是说说，她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值得本世子动手的？”何亦逍突然推开怀中的女子，不耐烦道。 梦岚，正是那晚司祈年从河里捞出来的尸体。 也是问春阁里的双花之一，众所周知，梦岚钟情于世子何亦逍，而何亦逍唐唐世子，自然看不上一个青楼女子。 对何亦逍来说，与梦岚的一夜风流，不过是玩玩而已，却不想梦岚突然身死，还牵扯了自己。 说来这事何亦逍也很烦躁，就是因为这事，梦思这几天才不理会自己。 那女人要死就死，偏偏在那晚和他分别后死，真是该死！ 想到梦思，何亦逍看了眼站在角落的两个女子，颐指气使道“你们两个出去，换梦思姑娘来！”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才道“是！” 而坐在对面的秦阮之一直观察着何亦逍的一举一动，突然听到了梦思姑娘这个名字，放在桌下的手不由一顿。 梦思，和梦岚并称双花，两人情同姐妹，很是要好，在顺天府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大理寺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名字。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迷了迷眼。 秦阮之不动声色道“梦思姑娘？” 听到他忽然转移了话题，何亦逍也没多想，秦阮之一向洁身自好，不知道梦思姑娘很正常。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并称双花，但梦思姑娘可不是梦岚可以相比的。”说起梦思姑娘，何亦逍看起来很是激动。 “哦？”秦阮之挑眉，貌似不解的问“有何不同？还不都是青楼女子！” 何亦逍“这你就不知道了，梦思姑娘才华横溢，为人仗义，自有风骨，就像现在，要不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家伙无缘无故的怀疑本世子，她又怎会几天不理本世子！” 说到这个，何亦逍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他风流惯了，所有女子在他看来只是玩物，睡睡便忘了，只有梦思姑娘，让他记忆犹新。 因为这是目前唯一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即使和他已经数次春风一度，却依旧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人。 秦阮之这次没有说话，而是细细的打量着他。 看何亦逍的样子，似乎对这个梦思姑娘很是感兴趣，这倒是让他对这个梦思姑娘更加感兴趣了呢！ 不多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秦阮之转头看去，不由挑了挑眉，因为这个进来的梦思姑娘，确实和所有的青楼女子不同。 不施粉黛依旧美如画卷的容颜，身姿纤细却半点不见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 总结起来，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梦思走近两人，弓腰行礼“梦思见过何世子，秦公子。” 秦阮之微微颔首。 倒是何亦逍突然伸出一只手拉过梦思。 似是没有料到他突然的动作，梦思被这突然的一拉倒进了何亦逍的怀里，脸瞬间就冷了。 何亦逍大手握住她的腰，纵然美人冷着脸，还是忍不住吻上了那张不点而朱的唇。 梦思见此冷着脸避开，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重新站到地上，梦思的脸色很是难看“何世子自重，梦思已经说过，在妹妹死因没有查清楚之前，梦思是不会接待何世子的！”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章 问案 何亦逍脸色难看“本世子早就说过，梦岚的死跟本世子没有关系！” 秦阮之不由多看了梦思几眼，听了他的话不由转了转眸，看似不经意的道“梦思姑娘还真是和梦岚姑娘姐妹情深，只是不知梦岚姑娘出事那晚，梦思姑娘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梦思垂下眼帘，对着秦阮之福了福身“回公子，那晚妹妹和何世子外出游湖，还因此和奴家吵了一架。” “哦？”秦阮之挑眉，好奇道“为什么吵架？” 梦思不由陷入回忆，缓缓道“那晚，何世子约妹妹游湖，奴家本不想让她去，可妹妹误会说奴家喜欢何世子因此嫉妒她，因此才起了争执。” 梦思垂着眼帘，外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以为她在伤心。 秦阮之一顿，安慰她“梦思姑娘节哀，在下一定会查出真凶来的。” “有劳大人，还请大人一定为妹妹做主。”梦思再次福了福身，请求道。 “嗯。”秦阮之点头。 “那奴家就先下去了。”梦思说完福身离开。 梦思开门出去，然后关门下楼，正与前来找人的南宫锦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南宫锦问到一阵冷香，像是香料又不似香料，具体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引得他不由侧目多看了她一眼。 南宫锦很快转开目光，顺着下人指的路来到一个房间门外，然后举起一只手敲了敲门。 “砰砰！” “谁？滚进来！”何亦逍刚被梦思下了面子，此刻语气很是恶劣。 南宫锦眸光一顿，随即推门走了进来。 门重新关上，屋里的两人看到南宫锦都是一愣。 “哼！”何亦逍冷哼一声，然后不屑的转开了目光。 南宫锦在两人几步之外停下，自动忽略了何亦逍，对着秦阮之拱手道“表兄。” 秦阮之颔首，也起了身“可是有事发生？” 南宫锦上前几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然后才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秦阮之脸色有些不好。 转身看了一眼何亦逍，秦阮之拱手道“何世子，在下有事先行离开，接下来的问题就由在下表弟代为寻问。” “知道了知道了，最好赶紧滚！”何亦逍烦的不行，巴不得他赶紧走。 秦阮之把案情记录给了南宫锦，才道“告辞！” 门被打开又关上。 南宫锦看完案情记录，才对着何亦逍拱手行礼“何世子，在下南宫锦，字子枫，接下来有几个问题寻问，还请世子配合！” “有问题赶紧问！不问就滚！”何亦逍气的一摔杯子。 杯子撞在桌子上发出彭的一声。 南宫锦仿佛没看见，只是淡笑着道“不知那天晚上何世子因何与梦岚发生口角？” “还不是那个妓子不识抬举，让她伺候几个人都伺候不好，只一门心思缠着本世子！ 什么东西，也不看看本世子看不看的上她！”何亦逍说这话时，满脸的都是嫌恶。 本来也就是玩玩，不想那晚那个贱人叫嚷着说什么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一个妓子，可不就是给人睡的！ 也不想想被多少人骑过！竟然还敢妄想自己，不自量力！ 南宫锦对这一切并不关心，只是接着问“那梦岚在离开画舫之前，可曾与人行过云雨之事？”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章 装晕识破 “老子才懒得碰她！”这次何亦逍连自称都变了，可见是真的很不耐烦了。 “嗯。”南宫锦依旧冷冷淡淡，似乎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轻蔑，只公事公办道“今天就问到这里，何世子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在下告辞。” 南宫锦说完一刻也不停留，起身开门就离开了。 房门重新关上，何亦逍看着紧闭的房门迷了迷眼。 南宫锦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难道梦岚死之前还发生过什么事情？ 何亦逍虽然风流，但不傻，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至于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单纯的只为了杀梦岚，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锦出了房间，一路走在走廊上，在路过一个房间时，又闻到一阵熟悉的冷香。 南宫锦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却并没有多想。 他不会看不起青楼女子，但别人的生死，他亦不关心。 秦府。 秦阮之回来的时候，秦染已经醒了。 秦阮之一回府就听说秦染又晕了过去，便一刻也不停留的赶去了清晓苑。 清晓苑，正是秦染住的院子。 秦阮之去的时候，秦母正在屋里陪着秦染。 秦阮之走了进去，绕过屏风来到里间，看向眼面色还有些白的秦染“可好些了？” “嗯…”秦染虚弱的嗯了一声，只趴在床上，也不看他。 秦阮之站在秦母身后，目光转向秦母“母亲，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嗯，你也注意休息。”秦母点头，然后起身。 秦阮之把秦母送走，又重新回了房中，在床边原本秦母坐的地方坐下。 半天没有人说话，秦染有些受不了的开口“哥哥...你先回去吧...” 声音依旧虚弱，仿佛没有一点力气。 秦阮之斜睨了她一眼，突然轻笑了一声“秦小染，跟我你还要装？” 正趴着的秦染神色一僵，语气却依旧自然“没有……” 说着眼眶瞬间就红了，看起来好不惹人怜惜。 话说美人垂泪，还是自己宠爱的妹妹，秦阮之应该心疼才对，但看到她这个样子，秦阮之也只是挑了挑眉。 秦阮之不经意的叹了口气，随意道“本来大理寺有一桩案子，还想带着你一起，看你如今这样，还是算了！” 说完再次叹了口气，面上尽是惋惜。 “嗯...嗯？”秦染一听案子，立刻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无意撤动了伤口，疼得她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秦阮之一看她激动下撤动了伤口，本想起身扶他，起到一半又坐了回去，全当没有听见。 秦染没有空管什么新伤旧伤，只急急的拉住秦阮之露在外面的手“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放弃呢，我没事，可以去！” 说时语速都快了不少。 秦阮之睨着她，语气淡淡“现在能起床了？” 相比起秦母秦父，秦阮之是和秦染待在一起最长的人，自然知道一些秦染什么样子。 而今天本来还很紧张，但来到房间内一看到秦染的样子，他就不担心了。 秦染真正受伤严重或者伤心时都不会表现出来让任何人知道，只有伤的不重时才会出来卖惨。 就像今天，八成也是装晕，秦父生气，她就装晕，以此来让秦父心疼从而饶过她。 从小到大，这个招数她可没少用。 秦染嘴一撇，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哥哥...你忍心看妹妹一个人待在府中被父亲责罚吗？”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 撒娇 秦阮之打开她拉着自己的手，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少来，我知道你的医术，限你两天之内把自己治好，否则别想我替你在父亲那里求情。” 外人不知道，父亲母亲也不一定知道，但他却知道，秦染并不是世人眼中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她真正擅长的，是医术，她自小聪颖，过目不忘，悟性也高，一直在私底下偷学医术。 他虽然不知是谁教了她，但他知道，秦染的医术只怕比宫中御医还要高。 至于这次的伤，也只是看着严重，太子早有留手，秦染有身怀内力，如果她真的想治，根本用不了这么几天。 秦染一听他要替自己求情，瞬间双眸一亮，激动的一下扑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出息！”秦阮之笑骂一声，面上是满是嫌弃，眸中却有了点点温度。 过了一会儿，秦阮之看她还扒拉着自己的脖子不松手，不由无奈。 秦阮之把她扒拉自己的两只爪子拉下来，随后起身。 伸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秦阮之眸中带着笑意“好好休息，等会我让子枫来跟你说案子，不休息好不带你出去。” “好咧！”秦染立刻躺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阮之无奈摇头，转身走了。 他还有事情要与父亲说，再加上案子，简直忙的要死。 唉，病的要是他就好了，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秦阮之走了，秦染披了件外衣慢慢的从床上下来。 终于走到桌边，秦染扶着椅子坐下，然后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春兰——”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开始带来一阵凉风，吹在脸上的凉意却淡了许多。 “小姐。”春兰走了进来，在秦染几步之外站定行礼。 秦染把早就写好的药方拿出来，吩咐道“按着这个方子去拿药，然后回来交给我。” “是。”春兰也不多问，行了礼后便又出去了。 门重新关上，秦染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扶着桌子站起来，秦染慢悠悠的上了榻，然后倚在榻上看书，顺便一手打开了窗户。 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动了不远处帘子，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 秦染靠在榻上，听着外面风吹落叶的声音，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读书。 半响，在秦染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秦染抬起眼，一手撑着下巴懒懒的打了个哈切。 南宫锦刚一推门进来，便看到她这昏昏欲睡的样子，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 南宫锦走到她两步远处站定，抬起手中的卷轴在她眼前晃了晃“表妹，再睡要生病了。” 秦染本来正眯着眼打瞌睡，听了他的话不由再次打了个哈切“哪有这么容易生病……” 南宫锦看她这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上前几步关了窗子。 在她的另一边坐下，南宫锦把卷轴放到桌上“你不是要查案子吗？也不查了吗？” 秦染一听案子，瞬间来了精神“怎么会！” 说着终于看向已经坐在她对面的南宫锦，笑容乖巧的道“表哥最好了对不对？你一定不会告诉哥哥的吧？” 若是让秦阮之知道她伤没好就坐在窗子超吹冷风，那他肯定不会绕过她了。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一章 香囊 “那可未必。”南宫锦摇头，故意装作严肃的道“你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不告诉表兄也不行了。” 说完还叹了口气，一副无可难何的样子。 秦染知道他不会告诉哥哥，但还是举起一只手发誓“我发誓，以后不会了，表哥不生气好不好～” 说完双手拉着他的袖子使劲摇晃。 南宫锦轻笑一声，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你不是要查案子吗，我先同你讲讲。” “嗯嗯。”秦染连连点头。 南宫锦又是无奈摇头，但还是缓缓开口“死者是问春楼的双花之一，名叫梦岚，死前——” 说到这南宫锦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她才接着道“死者死前曾经何人行过云雨之事，死时没有挣扎的痕迹，但身上有中过迷香的痕迹。” 说到这里，南宫锦停了下来，问她“听的懂吗？” 虽然有些事和她说不好，但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一切就都是不可避免的。 秦染歪着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很是一本正经的问道“问春楼是什么地方？行的云雨之事又是什么事？” 南宫锦看着她这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自己倒是先脸红了“就是...男女成亲，洞房时要做的事，而问春楼，就是青楼。” 说完避开她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看向窗外，这才想起窗子被他给合上了。 “哦。”秦染点头，仿佛他之前说的是今天吃了什么一般。 这次她听懂了，但也感觉没有什么，这世上行云雨之事的多了去了，也不是自己，有什么可害羞的。 秦染听后不由无声思考。 青楼双花，死前和人行过云雨，身体里有迷香，死时不曾挣扎。 不是自杀，那凶手费尽心机杀一个青楼女子，又是为什么呢？ 南宫锦看她若无其事的思考，不由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假意咳了咳“咳咳...” “表哥，你不舒服啊？”秦染回过神，不解的看着他。 又是脸红又是咳嗽的，别是生病了？！ 南宫锦忍住想扶额的冲动，无奈道“我还没讲完...” 秦染闻言立刻端正做好，准备接着洗耳恭听。 南宫锦被她这样弄的有些不适，但还是道“梦岚是十天前司祈年从湖里捞上来的，捞上来时就已经死了。 梦岚出事的那天晚上，何世子曾邀请她和梦思一起去游湖，但梦思没去，梦岚去了。 何世子让梦岚侍候其他的公子，但梦岚只钟情与何世子，因此两人发生了口角，梦岚因此自己离开了。 但跟据调查，梦岚在画舫上并不曾与人行过云雨，也没有回过问春楼，所以出事时，只能是在路上。” 秦染听了沉默不说话，只垂着眼帘看着地面，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半响，秦染忽然抬眸“那晚那个梦思，为什么没去画舫游湖？” 一般人能有机会接近贵族，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一个青楼女子！ 她不会看不起青楼女子，但这是常识。 借助贵族的势力摆脱那个泥沼，这大概是每一个青楼女子都希望的。 …… 另一边，问春楼中。 夜幕刚刚拉开，便传出许久不曾接客的梦思今晚要献舞，并且接客。 知道的女人不屑一顾，恨恨的骂一声不要脸便匆匆略过，而男人们，却是一时欢欣雀跃。 一时间，问春楼里挤满了人。 人头攒动间，梦思一身红色舞裙从二楼缓缓飘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人多姿，裙带翩飞。 一舞结束，低下的男人看着台上的梦思，眼睛都不舍得移开半分。 美人比花还娇还媚，一身舞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姿，纱质的舞裙数露不露，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男人们看着美人那露在外面的白皙如玉的肌肤，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老鸨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笑眯眯的走上台“大爷公子们，你们看今晚的梦思姑娘美吗？” “美！”众人齐齐高喊一声。 老鸨闻言笑的更加开心“那你们想要吗？” “想啊！” “想，怎么不想，可那是想要就能有的吗？” 低下，有人说出了实话。 梦思自从入了青楼，接客都是看她心情，她若是心情不好或是不喜欢，价钱再高也没用。 这不，这几日被拒之门外的何小世子，威逼利诱不还是没有得手。 老鸨笑的几乎没了眼睛，掐着嗓子道“今晚可不一样哦，梦思姑娘说了，今晚啊，价高者得，只要出的起价，她都接待。” 老鸨说完，低下的人便一个接一个的喊价，最终还是何亦逍以一千两白银成了梦思今晚的入幕之宾。 …… 第二日一早，大街小巷便传遍了关于梦思不再挑客，只要价高者就可得的消息。 正在府里准备出门的秦阮之听此眯了眯眼，也只是吩咐下人接着查。 两日后，秦染好的差不多，一大早，便求着秦阮之带她出府。 秦阮之看了眼拉着自己的小手，点了点头同意了。 秦染换了身男装，和秦阮之一起走到大门口，就撞上了早就等在那里的南宫锦。 南宫锦倚外大门旁边的树下，听到脚步声抬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真巧。” “不巧，走吧！”秦阮之只扫了他一眼，便带着秦染接着往门外走。 南宫锦几步走到秦染身边，关心道“表妹可好些了？” “嗯。”秦染点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表哥你去干什么？” “说那么多做什么，走了！”走在前面的秦阮之回头看了南宫锦一眼，催促道。 那一眼有点凉，南宫锦全当没看见。 秦阮之也不想点破，昨晚和父亲谈话，他也是才知道，南宫锦竟然一直对染儿怀着那样的心思。 秦染平时也不是那么多话的人，特别是接下来还有案子要查。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只坐上马车一路来到了问春楼门口。 一进去里面，便是一阵刺鼻的胭脂水粉味。 老鸨这几天已经认识了秦阮之，此时一看到他就感觉不好，但还是迎了上去“哎呦喂，大人怎么又来了，里面请。” 秦阮之仿佛没有看到她脸上的假笑，面无表情道“把梦思姑娘旁边的房间清理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在里面。” “这...好吧！”老鸨本来还想说着什么，但一对上秦阮之冰凉的眼神，瞬间就识趣的闭了嘴。 几人来到房间，在等待夜晚来临的时刻，秦阮之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了秦染。 秦染接过香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嗅了嗅，一股冷香便传进了鼻间。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二章 嘲讽 秦染眯了眯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自从秦阮之拿出香囊来，南宫锦就没有再说过话。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初闻让人舒服，可渐渐的，就有些舒服过了头。 因为，闻得久了，脑子就开始有点迷糊了。 半响，秦染收了香囊，抿着唇道“你们有感觉了吗？” “有点迷糊，但也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秦阮之客观的评价道。 人在休息不好或是状态不好的时候，脑子有些迷糊不清是正常的。 况且，他找大夫问过，这里面是迷迭香，对身体无害，反而有助眠的效果。 秦染点头“香囊是没有问题，那哥哥又为什么特意拿给我看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香囊好看？ 这不可能，哥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秦阮之“现在还不好说，这是在梦岚出事的那一片地方发现的，听说是梦岚生前所有。” 他只是感觉，这个算是留在案发现场的证物，没有这么简单。 梦岚体内有迷香，而香囊里也是香，不知为何就总感觉有所关联。 所以才让秦染看看，因为比起杂书，秦染看的最多。 “砰砰！”这时，隔壁传来敲门声。 秦阮之看了秦染一眼，然后表情有些不好道“我去里间，你们在桌边坐着就好。” 秦染眨了眨眼，想问为什么，但看了眼他的脸色就瞬间识相的闭了嘴。 不多时，就从隔壁传来细碎的喘息声以及女人的呻吟声。 秦染眨了眨眼，正不接这声音从何而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温柔的替她掩住了两只耳朵。 那只手白皙剔透，如上等的白玉，捂住秦染的耳朵，让本来还有些不解的秦染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几声。 秦染虚咳了几声，抬手指了指他捂住自己的耳朵，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听？表哥，你放开我吧！” 说完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以往这一招对南宫锦最有用了，因为秦染知道，即使南宫锦知道了自己是在演戏，但他还是不会忍心拒绝自己。 而此刻，南宫锦却拒绝了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在秦染怨念的眼神中，南宫锦终于放了手。 秦染虽然怨念，但还是关心道“表哥，你的手怎么样？” 刚才那样帮她掩住耳朵，怎么说也有半个时辰，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那么久。 还别说，连她都感觉累。 而这时，里间的秦阮之也出来了。 刚一走出来，便迎上了秦染好奇的目光。 秦染看着他，双眸亮如星辰“哥哥，怎么样，你都听到了什么？” 南宫锦听了这一句下意识的抬手掩了掩唇，压住了唇角即将溢出的笑。 而秦阮之神色一僵，在两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耳根悄悄的红了。 “咳咳...”秦阮之装腔作势的咳了两声，才正了神色道“那个梦思，应该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从两人做那个，咳...什么的时候，他总感觉，梦思是在套何亦逍的话。 看似是关心妹妹的一片姐妹情深，可那声音里的情绪，却是听不出几分关心来。 而说起来，何亦逍虽然风流，却也不傻，今晚给他的感觉却只是一个被色字冲昏头脑的流氓。 这种感觉，很不好。 秦阮之转眸看了一眼窗外，窗子虽然关着，但是不难看出天色已经很晚了。 秦阮之“走吧！” 两人点头，跟上他的脚步出了问春楼。 不成想几人刚走出不远，便在一个转角看到了司祈年。 此时的司祈年背对着几人，而他的对面正站着两个锦衣少年。 两个少年没有注意到这边，只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司祈年。 这时，其中一个少年开口，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说说怎么了，秦染本来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不然你怎么那么急着与她和离！” 有风吹来，吹起了站在角落里的秦染垂在鬓边的长发。 秦染拢了拢衣袖，抿了抿唇没有什么表情。 另一边，司祈年闻言目光一冷，紧握的拳头差点就挥了出去。 而听不到回答的锦衣少年嗤笑一声，接着嘲讽道“你自己不还是嫌弃她嫌弃的住进了青楼，如今装什么好人？！ 司将军战场上是英勇无敌，可这教养，看来还有待提高啊！” 还在找&quot;莫笑世人痴&quot;免费小说?</p>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 昔时人已没 叫嚣的少年还想说话，旁边的少年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不自然的叫道“这不是秦公子吗！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锦衣少年虽然一时叫嚣的很是嚣张，但此时看到秦阮之却明显的感到心虚。 正在叫嚣的少年闻言猛地看了过去，然后瞬间噤声。 而本来正想揍人的司祈年却是身形一顿，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 本来只是有些尴尬，但当看到秦染的瞬间，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秦...姑娘......” 司祈年本来想叫她的名字，但语气顿了一下，还是该了口。 今天的秦染女扮男装，长发被簪子束着，几缕发丝垂在額前，俨然是一个唇红齿白的温润公子。 而他的这一声，也让本来没有注意到秦染的锦衣少年看向了秦染。 说来都是老相识，只是两人只见过小时候的秦染，从来没有见过长大后的秦染，所以刚才没有认出来。 此刻听了司祈年的话，仔细看去，才认出秦染。 和小时候的风风火火的假小子秦染不同，此刻秦染五官更加精致，肌肤白皙剔透，即使是男装依旧依旧俊逸不凡。 刚才叫嚣最凶的少年微微张大了嘴，不可置信“你...你真的是秦染？” 秦染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道“李小公子，好久不见。” 眉眼间的那股沉稳，却看的被她叫的李延俞的心口狠狠一滞。 李延俞收回震惊的表情，恶狠狠的瞪着她道“真的是你？！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敢反驳我啊！你反驳我啊！” 昔时人已没，万事难从头。 秦染看着他，忽然很轻很轻的笑了笑，然后道“长大了，自然不喜欢闹了。” 李延俞被她堵的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只直直的瞪了她一段时间，然后狠狠的一甩衣袖“秦小染，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呢？狗吃了吗？！” 面上一片逼视嫌恶，李延俞的眼眶却微微发酸。 这样沉静隐忍的秦染，不该是她，她...明明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才对！ 秦染依旧无动于衷“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仿若无人的从几人身边走过，中间仿佛从来不曾看到刚刚替她打抱不平的司祈年。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司祈年想叫住她，最终却只是袖中的手动了动。 慕容舒说的没错，他后悔了。 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摇尾乞怜的去讨好人。 夜里的风有些凉，一阵有一阵在巷子里吹过，带来了草木的清新。 南宫锦一直和秦阮之站在原地没动，其他人不曾瞥见司祈年的小动作，他确实看到了。 司祈年一抬眸，就对上了南宫锦略带嘲讽的视线，不由脸色一冷，抱拳道“在下还有事，告辞！” 说完不等秦阮之两人回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身影被黑暗淹没。 “怎么办？”刚才提醒李延俞的少年看着几步外一直不曾说话的秦阮之，担心的拉了拉李延俞的衣袖。 李延俞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心中虽然也有些虚，但还是鼓起勇气抬了抬下巴，对着秦阮之叫嚣道“怎么！想打架吗？小爷可不怕你！” 秦阮之还不稀罕和他这种毛头小子计较，只随意的瞥了一眼“没兴趣！” 然后抬脚去追秦染了。 而南宫锦却是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见秦阮之走了也跟着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李延俞感觉自己被鄙视，不由脸色难看的骂道“滚蛋！看不起谁呢！” 骂完狠狠的一踢脚边的石子，仿佛那石子就是刚离开的几人一样。 石子飞出很远，李延俞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走了！” 所有人都离开，过了一段时间，安静的巷子里再次迎来了一个身影。 有风吹过，带起一阵冷香，月光照进巷子，也照亮了来人的脸，是一张明艳妩媚的脸。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 女犯人的故事 梦思看着恢复安静的巷子，一个手指勾起垂在一边的头发把玩，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果然啊，还是露出了破绽。 不过这个秦姑娘，倒是有趣！ 而此时的问春楼，所有人都以为梦思还在和何亦逍春风一度，殊不知床上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何亦逍。 …… 第二日，秦染和秦阮之一起出府，出了府没多久便分开走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秦染满脑子都是那个香囊。 正在秦染走神的时候，险些被突然多了的人流给撞倒在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扶住了她“没事吧？” 司祈年本来在对面的二楼喝酒，只是不经意的瞥见了她，脚步不受控制的便很了出来。 见她差点被人撞倒，这才忍不住出来。 秦染猛地抬起头，果然看到的是那张俊美非凡的脸。 后退一步拂开他的手，才道“多谢。” 说完就不再看他。 司祈年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秦染没有闲心去关心他怎么想。 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名叫听雨楼的地方映入眼帘。 此时楼中人很多，刚才撞到她的人，跑的方向也是这里。 秦染黛眉微挑，抬步便走了进去。 司祈年见她再次无视自己，脸色有些冷。 想生气，却知道他没有生气的权利。 想离开，又不甘心。 最后也抬脚走了进去，在她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秦染刚坐下，一个傲慢无礼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 李延俞一脸不屑的道“靠边坐！” 秦染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身后还跟着昨晚的少年，不由挑眉。 然后真的往一边挪了挪位子。 李延俞毫不客气的坐下。 倒是跟他一起的少年，看着秦染精致的面容红了脸“多谢...” “谢什么谢，坐下来了！”李延俞嫌弃的拉了他一把，把他拉的坐了下来。 少年被拉的身子向一边歪去，显些没有摔到地上。 坐稳后一抬头，发现秦染正在看着自己，少年的头埋的更低了，脸色也更红了。 “秦妹妹...见笑了……”少年的声音细弱蚊蝇，在这嘈杂的地方几乎听不清。 秦染顾及着少年的颜面，到底没有笑出声。 只是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韩家哥哥客气了，刚才没事吧？” 没错，眼前的两个少年，都是秦染的幼时玩伴。 而这个害羞胆小的少年，是秦父好友的儿子韩文，字子瑜。 只是秦染没想到，韩子瑜长大了反而比小时候还要害羞。 韩子瑜一听秦染叫他哥哥，激动的连连摆手，连眼尾也红了“没有没有...没有事的……” 秦染见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韩家哥哥还是那么可爱。” “嗯……”韩子瑜埋头看着地面，一手紧张的挫着衣袖的一角。 “出息！”而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李延俞，却是冷哼一声别开了头。 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这次秦染终于搭理了李延俞，只是不像小时候的生气大打出手，而是轻笑一声，揶揄他“李家哥哥也更好看了。” “这还用你说！”李延俞闻言瞪了她一眼，神色很是傲娇，耳根却泛起了红。 这时，台上的说书人忽然一敲按板，缓缓开口 “我们今天要说的呢，是一个女犯人故事。” 说着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从前，有一个调香师家，这调香师家里有一个上门女婿。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上门女婿和这家的大小姐的孩子出生了。 孩子是个女孩儿，取名叫花锦。 这个花锦呢，从小就聪颖无双，调香天赋更是了得。 花锦的父母对她要求很是严格，但一家还算幸福。 直到——那一天！” 说到这里，说书人忽然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笑了。 李延俞正听的入迷，见此不耐烦的道“那一天什么，接着说啊！”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 可笑的人间 说书人看了眼底下的人，见气氛到了，才开始接着讲述。 那一天，花家被人诬陷，举家牵连。 那时花锦才九岁，母亲在那场变故中去世，父亲抛弃她的母族跑回乡下的老家。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花锦逃过一劫，跟随父亲住进了乡下的土屋。 这时候，父亲迷上了赌博，还经常喝的大醉对花锦大打出手。 而和他们一起居住的祖父，每次在花锦被打的时候就站在旁面添油加醋。 就这样，花锦在父亲的毒打和祖父的辱骂中长大。 而曾经活泼爱笑的花锦，变得再也不会笑了。 这一年，花锦十四岁，出落亭亭玉立，倾国倾城。 而也许，这才是她灾难的真正降临。 祖父见到花锦的样貌起了别的心思，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装醉强要了花锦。 …… 故事讲到这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沉默了。 而秦染沉默的垂下眼帘，看不出她的情绪，却可以看到她握着杯子的指尖，白的几乎透明。 李延俞也很是气愤，恶心道“这个祖父，真是该死！” 而其他的听客却是已经议论开来。 “真的假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祖父！” “假的吧，那花锦的父亲都不管的吗？！” “肯定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说不准是那个花锦勾引的！” 而台上的说书人只是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拍了一下醒木接着道“花锦清白被毁，本欲投河自尽。 但是，却被一个叫做兰因的少女救了。 兰因是个单纯活泼的少女，比花锦还要小上一岁。 那日兰因去河边涣洗衣物，便随手把花锦救回了家。 花锦醒来，看到面前那张稚嫩的脸，一时不知该喜该悲。 花锦在兰因家住了几天，虽然穷困潦倒，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可日子不长，半个月后，兰因的弟弟要上学堂，家里没钱的情况下，便打算卖了兰因。 花锦到底把兰因放在了心上，不忍心兰因如此，便瞒着兰因自己跑去了城里，然后把自己卖进了城中最大的一家青楼。 花锦把钱给了兰因，自己进了青楼，却是只卖艺不卖身。 无论老鸨如何逼迫，始终抵死不从。 最后老鸨无法，也舍不得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只得允了她。 这样过了两年，兰因依旧逃不过被卖的的命运。 缘分有时候真的是妙不可言，两人进了一家青楼。 兰因进了青楼，不愿意卖身又受不了毒打，只得拐弯抹角的在花锦面前诉苦。 到底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人，花锦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却还是找到老鸨说完把兰因接客。 才貌无双的青楼名妓，一时风头无俩，也因此招来的很多的贵族公子。 花锦看不上那些风流纨绔的世家公子，除了例行的接客外，便很少见人。 而跟在她身边的兰因不同，因为花锦的原因解除了一些世家公子，便开始动了其他心思。 兰因想法设法的勾引上了一个贵族公子，早早的就把自己给了那公子，希望那公子可以娶她回去。 梦没少做，可那公子，又怎么会看的上她，兰因便每每借助花锦来讨好那公子。 说来那公子也是有意思，嘴上说着看不上青楼女子，却对一向对他不屑一顾的花锦起了心思。 兰因嫉妒心日生，而她不知的是，花锦也早已对她失望透顶。 直到那一日，花锦的祖父找了过去，想要找花锦要钱，而兰因趁此时机，给花锦下了药。 时隔多年，花锦再次失身于那个领她万分恶心的祖父，一时杀意顿生。 花锦给了祖父一千两银票，跟他说一个月后再来，而一个月之后，却发生了另一件事。 兰因殊途毒死花锦不成，两人彻底撕破脸皮。 花锦不把兰因放在心上，却感觉这个人间太过恶心，于是，就在那个晚上，花锦趁兰因外出，故意引了祖父去了兰因所在的地方。”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 给过你机会的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花锦撑了一把天青色油纸伞，独自一人来到了桥边。 花锦撑着伞站在柳树旁，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夜色渐渐降临，祖父来到了花锦何和他约定的地方。 远远的，花锦看着那个衣衫简陋的老人，明明看着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做的事却不如一个畜牲。 祖父匆匆的跑小桥，一眼看到撑着伞的花锦，便急色的扑了过去。 花锦早就知道他恶心的面目，见此身影一转，便躲开了他的触碰。 祖父看着她，骂道“小贱人，竟然敢躲！” 夜色渐渐深了。 花锦面上带笑，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祖父莫要着急嘛，你看那边。” 花锦说着，伸手指了指河对岸的一个粉衣女子，容貌俏丽，身姿纤细，此刻被雨水打湿了衣裙，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那个女子就是兰因，兰因虽不如花锦，但胜在容貌可人，而花锦虽倾国倾城，却更显艳丽的美。 祖父也看过去，一眼看到兰因，眼神便下意识的眯起，假模假样道“你想说什么？那不是你的好姐妹吗？” 花锦掩唇一笑“是呢，所以祖父想要吗？” “可……”祖父怀疑的看向花锦，她有这么好心。 而且，兰因不是扒上了世家公子吗？ 花锦猜道他心中所想“那又如何呢？世家公子？也不过只是把妹妹当做玩物，若是她和别人发生了什么，公子也不过是更有借口抛弃妹妹罢了！” “果然啊，女人的嫉妒心就是可怕。”祖父像是感叹，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兰因微透的衣裙，眼中藏着兴奋的光。 花锦笑笑不说话，嫉妒吗？ 并不是！ 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所以兰因，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那老子就过去了，你个小贱人不许跑！”祖父警告了花锦一句，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花锦撑着伞后退到树后，接着大树掩住了她的身形。 不多时，果然在河对岸，响起了女子的求救声，接着就是一阵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花锦从树后迈出一步，冷眼看着岸的另一边。 兰因的衣服被祖父毫不怜惜的撕裂，白皙的肌肤瞬间就暴露在空气中。 兰因害怕的后退，眼泪掉个不停，却一不小心绊倒在地，祖父顺势就扑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对着他上下其手。 有风吹过，花锦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夜风带来一阵冷香，有点像是桃花的香气，仔细闻来却又有些不同。 冷香飘到岸的另一边，本来还想挣扎的兰因脑子开始发昏，下意识放弃了挣扎。 花锦站在树后，收了伞，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 冷眼看着兰因被自己的祖父压在身下，羞辱，折磨，一遍又一遍。 伴随着女子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声，花锦静静看着，脸上无悲无喜，仿佛对面的人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雨落在身上，是真的很冷啊，花锦惧寒，却也始终不曾离开。 曾经带着玩味的眼睛，在这一刻仿佛碎了一层冰，那样冷，那样冰，仿佛在看两个死人。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安静下来，花锦重新撑起伞，缓缓走了过去。 对岸，两个衣不蔽体的人已经昏死过去。 花锦踢开祖父，伸手抓过旁边的几缕还算完整的衣服给兰因穿上。 花锦的动作很轻，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终于穿好了衣服，花锦在兰因身边蹲下，一手温柔的抚摸上兰因的脸。 看着她那副惨遭蹂虐的样子，花锦突然勾了勾唇，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给过你机会的，为什么不珍惜呢？” 花锦说话时样子很是无辜，又像是有些无措，可眸中却一点一点被黑雾聚集“你说，你要是死了？公子会替你心疼吗？” 说着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一个好办法似的高兴的笑道“我帮你试试好吧？！” 那样子，像是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孩子，可配上此时的场景，却只剩下恐怖。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七章 做禽兽的感觉怎样？ 花锦很是兴奋的说完，便抱起兰因向河边走去。 花锦动作轻柔的把兰因放到水里，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河面。 看着河水把兰因吞噬，不一会儿，又看到被河水冻醒的兰因挣扎着浮出水面。 兰因不会游泳，好不容易挣扎着出了水面，看到蹲在岸边的花锦，有些高兴又有些焦急的呼救“姐姐...救我...我错了...救救我...” 挣扎的过程中，兰因喝了好几口水，身体也更加向下沉去。 花锦看着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浮现出来的恐惧，不由有趣的笑了，歪了歪头看着她，是兰因从没有见过的天真无邪“妹妹不怕，姐姐只是帮你试一试，看公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兰因瞪大眼睛看着她，里面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震惊于花锦还有如此天真无邪的样子，毕竟平时的花锦都是一派的淡漠冷清。 不可置信的是她说出的话，以前无论她做了什么，但只要她一哭，花锦都会心软原谅她，怎么今天就…… 花锦终于收了笑，恢复之前的冷淡。 白皙修长的手拨了拨水面，花锦漫不经心道“妹妹，不必这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毕竟，无论多深的感情，被辜负的多了，都会淡的。” 而此时的兰因，湖水已经漫过了她的头顶。 直到湖水把兰因完全淹没，花锦才垂了垂眼帘，鸦羽一般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处理了兰因，花锦才起身走向一边衣不蔽体的祖父。 这次花锦没有蹲下，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满脸皱纹的脸。 祖父今年虽然才五十多岁，但因为长时间的纵欲过度，此刻是彻底昏了过去。 花锦淡淡看着那张令她无比恶心的脸，伸手拿出了怀里的匕首。 匕首很锋利，上面还镶了一个珍珠，是母亲送给她的。 花锦拿着匕首蹲下，像是在试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拿着匕首在祖父身上来回比划。 最后，匕首的刀尖对准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啊——”的一声，昏迷中的祖父被痛醒，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花锦抬眼看向他的脸，勾唇笑道“我敬爱的祖父，您好啊！” “是你个贱……”祖父反应过来，刚想破口大骂，花锦手中的匕首又再次落了下来。 杀猪一般的叫声再次响起，花锦手中的匕首这次，刚好插进了他的肺部。 鲜血瞬间喷薄而出，溅了花锦一身，但很快又被雨水冲走。 雨越来越大了，花锦的衣裙已经湿透，显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祖父双目赤红，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你...你...我是你祖父……啊——” 花锦突然拔出匕首，点头回答他的问题“是啊，你是我祖父，我曾经多么敬爱的祖父，可是，你配吗？” 说到最后，花锦的眼中再次被黑雾笼罩。 刚和祖父生活在一起时，她也以为他是个慈祥的老人，一度也很是敬爱他。 可是，除了在外面的虚情假意，在无人的地方，他从来对自己都只有侮辱嫌弃。 渐渐的，她再傻也看的明白了，也就对他死了心。 亲情这东西，也许真的是她奢望了。 可再多的失望，也只是失望，直到十四岁的那个夜晚，她看到了人类最恶心的欲望。 那个她曾经也敬爱过的人，急不可耐的扑向她，像条发情的疯狗一样，在她无力的挣扎中毁了她的清白。 那时的她只是想要自尽，而如今，看着那比夕阳还红的鲜血，花锦的心比来时还要兴奋。 既然一定要死，为什么就只有她该死呢？！ 如果要下地狱，那她也应该拉着那些伤害她的人才对！ 祖父艰难的伸手，似乎想要阻止花锦“你...不可以...啊——” 又是一声杀猪叫，花锦看也不看的拿匕首刺穿了他抬起来的那只手。 “啊——” 花锦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猛地拔出匕首，这一次，是对着他的心脏刺去。 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四周，也染红了花锦的眼。 花锦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声音却极冷“忘了告诉你，刚才你和妹妹在这里苟合，还真是比禽兽更像禽兽啊——” 花锦语气停了停，看似顽皮的眨了眨眼，天真无邪的问他“祖父，做禽兽的感觉怎么样？我看你经常做，还以为你喜欢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八章 我就是说你坏话！ 雨水冲刷着不断流出的鲜血，此刻的祖父，已经没有再说话的力气，只剩下一丝似有若无的吐气声。 …… “啪！”的一声，醒木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唤醒了沉迷在故事中的众人。 “怎么不讲了，接着讲啊！” “对呀，快讲快讲！” 底下人催促起来，而说书人只是勾唇一笑“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人们切了一声，扫兴的摇了摇头，三三两两的开始往回走。 秦染还坐在那里，一个人独自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妹妹，你怎么了？”说书人已经停下有一会儿了，韩子瑜见她一直沉默，不由担心道。 “喂！你怎么了？傻了！”一旁的李延俞没好气道。 本来想抬手拍她的肩膀，可抬起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小时候。 男女有别，李延俞抬起的手无声放下，一时间很是心烦意燥。 秦染被她这一吼吼回了神，抬眼看向面容俊朗一副纨绔公子样子的李延俞，秦染突然笑了。 李延俞被她直直盯着，感觉很是不适应，却还是傲娇道“怎么？被小爷俊朗的容貌迷住了？！ 告诉你，小爷是看不上你的！” “迷住了。”秦染点头，看着一副不可置信看着她的李延俞，无所谓道“看不上我正好，看上她就行。” “什么？”李延俞防备的看着她，本能的觉得他不安好心。 而秦染也再次表演了自己的变脸速度，从原本的爱搭不理变成带着几分讨好的伸出几根手指扯住他的袖子 “李家哥哥这么防着人家做什么，人家只是想请李家哥哥帮个忙嘛～” 说着还不停的摇晃他的袖子。 李延俞被她突然撒娇的话激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恶心道“少来，就你还学人家撒娇，恶心死了。” 秦染抽了抽嘴角，一把甩开他的袖子，不耐烦道“帮不帮？” “不帮！”李延俞很是硬气。 秦染眯眼“不帮？你确定？” “就不帮！”李延俞看她的样子，总感觉她有什么坑等着自己跳。 秦染笑了，威胁道“你不帮，我就告诉哥哥说你欺负我。” “你！无耻！有本事别搬出你哥哥！”李延俞气的咬牙，昨晚撞上秦阮之，已经把他吓的半夜没睡，没想到今天她又用秦阮之威胁他。 说来这事，还要从两人小时候说起，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 当初虽然是他说话过分，但到底是秦染占了便宜，但小时候的秦染和现在一样无耻。 占了便宜反咬一口，还告状！ 而秦家兄妹没一个好东西，看起来正经严肃的秦阮之，耍起手段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更无耻的是，秦阮之还欺负小孩子（当时的李延俞），故意在夫子那里告他的黑状，害的他被罚站在门外一个月！ 秦染看着他，得意道“那你也搬出你哥哥啊。” “你！你！你...不讲道理！”李延俞很生气，也很委屈，气的眼眶都红了。 他要是有哥哥，又怎么会被他们这对兄妹欺负到大！ 韩子瑜倒了杯水给李延俞递过去，安慰好友“延俞，别生气了，消消气...消消气...” “哼！”李延俞生气的冷哼一声，接过杯子转到一边喝茶去了。 秦染无辜的看着韩子瑜，她真没想到李延俞还是这么的...嗯...这么的，不经逗。 秦染想笑，却又怕更加刺激到李延俞，只好努力憋着。 “秦妹妹，你不要欺负延俞，他昨天说你坏话，只是为了气司将军的，他……” 韩子瑜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延俞猛然捂住嘴。 李延俞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等着秦染，没好气道“我就是说你坏话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啊！看看谁怕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九章 不是玩意 秦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因为自己的笑瞬间涨红了脸瞪着自己的李延俞，不由失笑 “李小公子还是这么的...嗯...有趣啊。”秦染想了一个比较好的措辞，才接着道“话说都多大啊，怎么可能还动不动告状，李小公子还真信了啊。” 秦染说完，又忍不住笑开。 多年大家闺秀的教养让她即使是放肆的大笑，也会下意识的以手掩唇，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明艳动人。 “闭嘴！不许笑！”李延俞脸色通红，若不是念及她是个女子，只怕会跳起来和她拼命。 秦染笑的眉眼弯弯，直到气喘吁吁才不得不停下“好好...好，我不笑了，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下次你若有事，也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秦染边说着边大口喘着气。 李延俞看了一眼她不断起伏的胸口，看似嫌弃的转开目光，手上也终于放开因为两人玩闹夹在中间差点被他捂死的韩子瑜。 李延俞看到韩子瑜脸色憋的通红，心中后悔想安慰，张口却变成了训斥“你是傻子吗！我捂着你捂的不舒服你不会说吗！” 秦染“……”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韩子瑜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可是...你捂着我...我没办法开口啊...” 李延俞“……” 李延俞一口气卡在喉咙，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冷哼一声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 场面一度僵硬。 李延俞强行让自己转开视线，没好气的接上刚才秦染的话“真的什么都可以提？” “当然，什么都可以提，只要我觉得合理。”秦染。 “好，小爷同意了。 什么事？你说。”李延俞得到她的回答，暗自勾唇道，却不知道又被秦染摆了一道。 …… 半刻钟后，问春楼中，出现了李延俞的身影。 青天白日的，李延俞大摇大摆的走进问春楼。 老鸨一看到人，便立刻高兴的迎了上去“李公子里面请，大驾光临，不知道李公子想要哪个姑娘啊？” “不是妈妈我夸大其词，我们楼里的姑娘，那叫一个貌美如花啊，伺候起人来啊，更是一个妙呢～” 老鸨说着拿帕子掩住唇，笑的格外妖娆多姿。 浓烈的脂粉味迎面扑来，李延俞忍住胃里的恶心道“那好，就把你们楼里最漂亮的姑娘给小爷叫出来！” “这……”老鸨看似为难的看向他。 “啪！”的一声，李延俞大手一挥，一张千两银票就被随意的拍在了桌子上。 李延俞一副纨绔公子的坐姿，嚣张味十足道“还不快去！” “好好好，公子稍等，公子稍等。”老鸨把银票收入怀中，瞬间笑的眼不见眼。 老鸨上楼，三三两两的衣着艳丽的女子便想要凑过来。 李延俞不耐烦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道“滚！长的这么丑的玩意！离小爷远点！” 女子们不甘心的离开，但又不敢惹怒李延俞，只好心中暗骂一声李延俞年纪小没有情趣。 李延俞对这一切不得而知，只是不耐烦的坐在一楼，脸色看起来及其的难看。 不多时，老鸨领着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下来。 两人来到李延俞身边，老鸨笑的讨好道“公子唉，这个啊，可就是是我们楼里最美的姑娘了。” 李延俞果然转眸打量起她。 这就是秦染让他来找的女人？ 还真是...不怎么滴！ “来，桃红，还不快给李公子倒酒。”老鸨以为李延俞被桃红迷住了。 笑眯眯的便想把桃红推进李延俞的怀里。 “来，公子，奴家给你倒酒～”桃红娇滴滴的说着，顺势便要坐到李延俞的腿上。 李延俞一听女子的名字，看也没看女子一眼，豁然站了起来。 桃红没想到他会突然站起来，一下坐空坐到了地上，瞬间委屈的叫道“公子～” 李延俞没空管她，而是一挥手把桌上的酒杯扫到地上，怒道“什么意思，小爷听说这里最美的是梦思，你给小爷的是个什么玩意！！！” 李延俞发怒，老鸨瞬间有些害怕。 而还坐在地上桃红闻言瘪了瘪嘴，什么人嘛。 竟然说她是玩意！她才不是玩意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章 地狱再可怕，比得过人间吗？ “李公子赎罪，李公子赎罪”老鸨连连道歉，为难道“实在是...梦思姑娘吧，她不随便见人的...” “彭！”李延俞用力的一拍桌子，怒道“小爷是随便什么人吗！小爷的姐姐可是当朝贵妃，你们这么不识抬举！还想不想开门了！” “公子息怒，公子息……” 老鸨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公子息怒，梦思只是换身衣服，这才换了桃红姐姐，接下来就让梦思侍候你吧。” 老鸨看到从楼上缓缓下来的人，差点热泪盈眶。 而李延俞闻言抬头，便看到从楼上缓缓走下的人。 红衣如火，身姿玲珑，面如桃花，长的妖娆妩媚，却偏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 李延俞眯起眼，不悦道“你就是梦思？可真是让小爷好等！” “妈妈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梦思已经下到楼下，在老鸨面前轻声说了一句，才转向李延俞“是梦思的不适，那公子怎样才肯消气。” 李延俞走到梦思身边，极为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不屑道“也不过如此。” 说完放开她的下巴，双手背到身后“既然如此，便罚你陪小爷出去散步吧！” “是。”梦思垂着眼帘，态度很是谦卑。 …… 一柱香后，两人来到刚才几人听书的茶楼。 李延俞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脚往前一伸“坐！” 十足的纨绔公子范。 梦思沉默点头，也真的随意坐了下来。 并没有靠他太近，也没有太远。 台上，说书人还在讲那个‘女犯人的故事’，此时正说到激动出。 四周一片寂静，唯余周围人的呼吸声。 说书人一拍醒木，绘声绘色道“话说花锦虐杀了自己的祖父，不但将其分尸几半，还把尸体带了回去，扔在了醉酒的父亲面前。 花锦的父亲一看那一半又一半的尸体，瞬间暴怒起身，问也不问的起身，便要打死花锦。 花锦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束手就擒，一个侧身躲过他的拳头，手中的匕首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接过自然不言而喻，花锦杀了自己的父亲。” 说书人说完，低下一片骂声。 “真是个孽种哦，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 “呸！什么玩意，要我说，花锦一出生他父亲就应该掐死她！” “也不能那么说，毕竟是他的父亲祖父先虐待她在先，她……” “她什么她，一个畜牲罢了！再怎么说他父亲也给了她生命，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做出这种事！” “可不就是嘛！兰因祖父再怎么不对，那也没有要她的命不是！” 一片骂声指责声当中，偶尔有一两个反驳之声，也很快被压了下来。 李延俞看着低垂着眼帘的梦思，想到秦染给他说的话，试探道“梦思姑娘觉得如何？这个花锦这么大逆不道，不怕下地狱吗？” 另一桌，在梦思的背后，秦染几人也屏住呼吸凝神去听。 无他，这个故事的中间一部分，和她知道的梦思与梦岚的故事太像，而且还都提到了香。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而且，她突然想起来，迷迭香遇水，再加上这个季节最多的桃花香味，是有迷情的效果的。 其作用，可以相比最猛烈的春药。 当然，这里的桃花，并不是单纯的桃花，还要有一点点梨花的香味。 故事里，花锦站在对岸，若是身上带着梨花香囊，风吹过，刚好到岸的另一边。 这就不难解释了。 梦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下，突然嗤笑出声“地狱再可怕，比得过人间吗？”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一章 乌龙小夫妻 气氛一时沉默。 地狱再可怕，比得过人间吗？ 比得过人间吗？这是对人间多失望，才会宁愿下地狱，也不想待在人间啊。 两桌除了梦思，其他人均是出身世家，他们从小锦衣玉食，平时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感觉生活无趣平淡了。 可他们认为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东西，对于很多人来说却是做梦也不敢奢求的。 梦思不理会周边突然的沉默，一手慢条斯理的开始沏茶“秦姑娘，躲着听多没意思，不如出来一起喝一杯？” 几人一愣，没想到梦思早就知道。 不由得，李延俞看向梦思身后的那一桌，视线与和他对着的韩子瑜对上。 “可是...若真的是这样，她这不是自取灭亡了？” 出发之前，韩子瑜还这样问过两人。 当时李延俞只觉没有人会自取灭亡，也不会有人这么傻！ 至于当时的秦染，只是沉默的没有说话。 此时看来，她还真是…自取灭亡！ 秦染和韩子瑜起身，若无其事的走到两人身边坐下。 秦染看着正在沏茶的梦思，一脸不知情道“梦思姑娘怎么会认识我？” 梦思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冷清“这世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除了青楼以外，还有其他地方吗？” 话中嘲讽的意味十足。 又是一阵沉默。 梦思继续开口，模样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一样平淡“无论是市井无赖还是朝廷大员，醉了酒，到了床上，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这次梦思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而是一脸的不屑。 闻言，李延俞和韩子瑜的脸色都有些微红。 秦染倒是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只不知为何，有些恼，面色却依旧淡然“梦思姑娘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嫁祸，就不怕吗？” 梦思终于沏好了茶，倒了一杯递到了秦染面前“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以命相抵，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条命！” 秦染看着端着杯子的那只手，白皙修长，像玉一般。 接过杯子抿了口茶，秦染抬眸，看向她那张冷艳动人的脸“梦思姑娘，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梦思一愣，她以为她如此挑衅，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但愣过之后，却是不屑“有何不可？” “那走吧！”秦染把那杯茶一饮而尽，看的一旁的几人目瞪口呆，这是品茶还是牛饮？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谁会想到这个行事动作比男子还潇洒的人，会被人叫了好多年的第一闺秀呢！ 李延俞两人见此也想起身，却被秦染阻止了。 秦染“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 “不知好歹！”李延俞气闷的坐了下来，不再看她。 梦思没有多想，也起了身。 两人出了门，并肩走在街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阳光明媚，清风拂面，空气中混着点点桃花香味，令人很是舒服。 “唉，公子，簪子要吗？送给心爱的姑娘最合适了。”路边，摆摊的小贩看到两人，以为秦染是男子，于是热情的喊道。 秦染闻言愣了愣，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才发现自己一身男装。 而身边的梦思一身红衣如花，模样明艳动人，却并没有一般女子的风尘之气。 梦思也看了眼秦染，刚想拒绝小贩，就听到旁边秦染的声音。 秦染一笑，几步走到了摊位前“好啊，那大叔可要便宜一些哦。” “那是自然，大叔看你们这么年轻，不会是新婚的小夫妇吧？”大叔笑的看不见眼，人倒是八卦。 秦染拿起一个白玉簪子，这次笑容有些僵硬“我们不是……” 大叔经验十足的笑“我懂，年轻人嘛，想来也快...” 这次秦染是真的不敢再接话了，在接下去，只怕她都能成孩子的爹。 路边，梦思还站在原本的地方没动。 看着和商贩在那里谈笑风生的人，一时不由被迷了眼。 她早就听说过秦染，只是第一次觉得她与别人不同，还是她成婚第二天就亲自进宫请求和离的事。 这个名声尽毁，被世人唾弃的女子，她一直以为，应该是一个很是骄傲倔强的人。 可此刻看到的，却很是随和阳光。 一般的世家子弟，哪里会和路边的商贩谈笑说话，只怕看一眼都嫌脏吧？！ 至于挑完了簪子，秦染递给大叔，道“大叔，多少钱？” “五两银子。” “包起来吧。”秦染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好嘞。”大叔高兴的结果“给，下次再来啊——” “好的，祝大叔生意兴隆。”秦染笑的眉眼弯弯。 接过簪子，秦染走回梦思身边“给——”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二章 生来骄傲 梦思眸光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许久才转开头不看她，只冷冷的道“不必，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秦染听出她话中的厌恶，歪了歪头道“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那你为何突然要送我簪子？”梦思回过头看她，明显不信。 秦染很聪明，也很敢想。 没错，她就是故事里的花锦，故事也是她告诉说书人的。 但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让别人可怜她，她也不需要可怜。 她只是不知道，她当初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梦思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日雨幕中的自己。 雨水那样冷，风那样大，她像疯了一样，只想杀掉那几个伤害她的人。 她不是什么仁善之人，她也会痛，也会恨。 秦染趁机把簪子插在她发间，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想和花锦成为朋友。” 梦思没有拿点簪子，而是眸中剧烈的晃动了一阵，什么也没说抬步接着往前走。 秦染不急不缓的跟着她的脚步，淡淡道“你应该知道，一年前我及笄那天过后突然痴傻的事。” 这是这么久以来，秦染第一次对人提及此时。 而诉说的人，还是一个杀人的凶手，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人。 但很奇怪，和亲朋好友不曾说也不敢说的秘密，此时却轻松说了出来“其实，之所以痴傻，是我给自己配了药。” 花锦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一顿，不解道“为什么？” 众所周知，秦染作为秦家嫡女，从小受尽宠爱，又是为了什么，故意把自己变成傻子？ 秦染抬头看了眼蓝蓝的天空，缓缓勾起了唇角“大概，是为了赌一口气吧！” 她这条命，她的一切，说话做事，穿衣喜好，从来由不得自己半分。 大概是是在压抑的太久，所以才会突然发疯，然后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梦思没有说话，而是嗤笑了一声。 她在笑秦染的不知足，她从小到大，费尽心思也不过是想要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 可秦染轻易得到却不知珍惜，而她却费尽心机也不过是奢望。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人群拥挤的街道，来到了一个人相对少些的街道。 秦染听了她的嗤笑，没有生气也没有为自己辩驳。 毕竟，比起花锦，她真的已经很幸运了。 只是人大概都是贪心的，总是想要更多。 她很贪心，她知道。 因为她已经有了优渥的家世容貌，亲人的疼爱，却还是不满足，想要更多的自由，想要实现自己的志向。 秦染还在一个人失神，突然一个转头，发现梦思已经绕过自己走到了墙角。 而在墙角，正蹲着一个衣衫破烂肮脏的小乞丐。 梦思几步走过去，在小乞丐的身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小乞丐抬头，愣愣的看着梦思，似乎是不解这个仙人一般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梦思已经蹲了下来，与之平视，尽量放轻语气道“小弟弟，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夕阳的余晖撒在梦思的身上，让原本清清冷冷的人显得格外的温暖温柔。 秦染淡淡看着没有说话，也许，这才是花锦本来的样子。 她无法评价花锦的做法是否正确，因为也许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做出更好的选择。 本来就是死局。 而花锦，她生来天资聪颖，又出身不错，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骄傲。 而那样骄傲的人，却被生生折了骄傲，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三章 晚归 小乞丐：“我...我父母都不在了……” 小乞丐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 梦思愣了愣，摸了摸他的头，尽可能温柔的道“这些钱你拿着，去买些吃的吧。” 边说着，梦思便取下腰间的钱袋塞到小乞丐手里，一点也没有嫌弃小乞丐身上的脏污。 小乞丐赶忙收回手，鼓起勇气抬头看她“谢谢...” “嗯，姐姐走了，照顾好自己哦～”梦思忍不住勾了勾唇，然后站起了身。 小乞丐缓缓的点了下头，然后目送两人走远，才低下头看向手里的钱袋。 那上面，还残留着刚才那位仙女姐姐的温度。 …… 两人走了很久，期间没有多说话。 最后，秦染带着梦思来到了酒楼，两人进了二楼厢房，要了酒菜。 小二还没有来，秦染推开窗子，随意的倚在窗边。 秦染专门要了这件窗子朝西的房间，此刻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秦染屈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看向夕阳下的街道“梦思姑娘，你说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梦思坐在桌子边，没有了面对小乞丐时的温柔，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模样“不知道。” 秦染站直身体，回眸看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没有生气。 而是依着窗子漫不经心道“山河无恙，百姓安康，你说会有这么一天吗？” 天启王朝重礼仪，兵力却不强。 每隔几年边塞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战争。 可以说，天启王朝从来都不算真正的安稳。 梦思蹙了蹙眉，声音不带一点温度“百姓安不安康，关我什么事！” 秦染低头笑了一下，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秦染抬头“进来。” 小二进来上完菜，复又出去。 秦染来到桌边坐下，第一动作却是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梦思看着她仰头一饮而尽，眸中又什么一闪而过。 秦染一连喝了几杯酒，看她一直没动，不由玩笑道“怎么，梦思姑娘也被我迷住了？” “想多了。”梦思脸色一冷“我只是惊讶你的举动一点也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梦思的话存了一点嘲讽的意味，秦染听了却反而低低的笑了起来。 梦思楞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人，明明在笑，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悦。 秦染笑了一会儿，带着几分自嘲的开口“早就没有什么第一闺秀了，有的只是第一弃妇，不是吗？” 梦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梦思看着说完又自顾自饮酒的人，原来，她是在乎的。 也是，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梦思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不悦道“秦姑娘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自己喝酒的吗？” 秦染拿酒的手顿住，放下酒杯道“吃吧，吃完我们出去走走。” “天色不早了。”梦思看了眼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空。 潜在意思为，你该回府了，别在缠着我了。 秦染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却是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我晚一点再回府。” “秦大人不罚你？”梦思挑眉。 她可是知道，秦太傅最重礼仪规矩。 身为女子深夜不归，可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 秦染轻笑一声“罚就罚吧。” “呵！”梦思凉凉一笑。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用过饭，两人缓步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谁也没有注意，后面跟着的一个人影。 “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嘞——” “桃花饼，桃花饼——” 街上，还有不少卖东西的小贩。 秦染趁梦思不注意跑走，过了一段时间又跑了回来，手中却多了两串冰糖葫芦。 梦思蹙了蹙眉，秦染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其中一串冰糖葫芦塞到了她手中。 秦染“给你！” 梦思的心一颤，脸黑了下来，“我不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四章 年少心动的人 秦染不听她的话，说什么也不肯收回来。 梦思最后无奈，也懒得在说，只是有些不习惯的举着手中的冰糖葫芦。 两人越往前走，人越少，最后不知不觉中，两人就走到了城中的碧月湖边。 这里远离了街道，空旷的月光落了下来，梦思才看到秦染的样子。 双眼迷离，脸颊透着红晕，想到她之前的无赖行为，梦思不由抽了抽嘴角。 原来是醉了。 看着毫无防备的她，梦思想到什么，嘲讽的开口“秦姑娘还真是单纯，就这么放心在我面前醉酒，不怕我杀了你？” 毕竟，秦染已经猜到，她是那个杀父杀友的花锦。 梦思心中嗤笑一声，大逆不道，畜牲不如，说的可不就是她嘛！ 秦染歪了歪头，一双眼睛眨了眨“因为，你是好人...” 梦思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好人？会杀父杀友？” “不知道”秦染摇了摇头，然后又突然再次摇了摇头“但那几个人，该死！” 但那几个人，该死！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梦思耳畔，梦思愣愣的看着她，半响忽然捂住双眼低低的笑了。 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梦思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于是转过身背对着她。 梦思的眼前一片模糊，但这一刻，她的心是愉悦的。 这大概是她这一生听过最动听的话。 秦染看着她转过身，想了想又道“但是，你解决的方式不对。” 秦染看着她，世人说花锦是孽种，大逆不道。 可在她看来，无论谁身处花锦的位置，被人这样对待，大概都不能忍受。 只是花锦，选择了最傻，最极端的方式解决。 花锦仰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冷下心道“我知道。” 停了一会儿，等眼角的泪痕干了，梦思才转过身，淡淡道“可你知道吗？他们真的很恶心，如果换个人那样对我，我或许不会怎么在意，可他们不可以。” 梦思说着看着一脸不解的秦染，嘲讽道“你是大家闺秀，你生来有我求而不得的亲情。 可我不一样，你看看我，我什么都没有！ 我也曾把他们当做我人生最后的希望，可你知道吗？被自己最信任在意的人背叛伤害，真的比杀了我还可怕！” 她又何尝不想做一个平常女子，可就是如此平凡的要求，对她来说都是奢求。 梦思说的哑了声音，秦染也沉默下来。 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情绪，半响，秦染忽道“我曾经对一个人发过誓，会给她一个百姓安康的太平盛世。” 说到这秦染抬起眼，看着神色微怔的人，勾了勾唇“可是啊...我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呢。” 梦思看着神色似醉非醉的人，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脸。 要看白皙如玉的手指要落在秦染的脸上，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梦思看到忽然出现的人，脸上的动容瞬间不见，对着来人玩味一笑，手就暧昧的摸上了秦染的脸，似笑非笑道 “能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怎么了秦姑娘吗？” 喝醉的秦染很是乖巧，甚至还蹭了蹭她的手，身影一软就靠在了梦思怀里。 秦染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问“那个大哥哥是谁啊？” 司祈年看着靠在梦思怀里的秦染，看着梦思的眼神好像碎了冰“你对她做了什么？” 梦思又摸了摸秦染的脸，不理会司祈年“他不是大哥哥，是个自以为是的坏人！” “哦～”秦染懵懂的点头。 司祈年不再多言，一掌震开梦思，顺手接住了软软倒地的秦染。 温香软玉在怀，淡淡的寒梅清香充斥在鼻尖，司祈年不自觉的就红了耳尖。 “彭！”的一声，被两人拉开扯去的，一个东西从秦染身上掉了下来。 秦染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捡，而司祈年看着地上的玉佩，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五章 陈年旧事 司祈年看着重新站起来的秦染，几步走到她身边。 一手夺过她手中的玉佩，另一手就扼住了她的手腕，严肃道“这玉佩你哪来的？” 秦染看着他凶巴巴的瞪着自己，不由使劲的挣了挣。 没有挣开，秦染委屈的眨了眨眼“关你什么事，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说着就猛地伸出另一只手去夺。 司祈年轻松避开她伸来的手，眯着眼在月光下打量着她的眉眼。 越看，司祈年越觉得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给我！”见夺不过来玉佩，秦染也有些生气了。 司祈年被她一吼回过了神，嗤笑道“秦姑娘真有意思，捡了别人的玉佩不还回去，怎么就成你的了？ 秦府的家教，在下真是见识了。” 这略带讽刺的话，和当初秦染讽刺司祁御的话简直如出一辙。 今日要是不见到这枚玉佩，只怕连他自己也忘了，当年他前往边关的路上，曾丢失了自己贴身的玉佩。 空气一时沉默，两人离的及近，秦染几乎可以听到面前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因为他的话，秦染的酒意醒了几分，人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忍不住频频看向他的脸，心中仍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原来那年救了自己的，就是他吗？ 秦染垂下眼帘，用尽所有力气挣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后退一步“玉佩确实不是我的，不过司将军既然说玉佩是你的，可有证据？” 夜晚的风有些凉，梦思看着差不多已经清醒过来的秦染，无声的离开了。 她的离开没有惊动两人。 司祈年呡唇看了她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勾唇一笑“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慕容舒，以及你哥哥，想来他们都是有些记忆的。” 他倒是记起来了，那一年他十四岁，第一次跟随军队上战场。 在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迷了路，与军队走失了。 那天夜很黑，北风呼啸的刮在脸上，吹的人脸生疼。 他听说附近的山匪横行无道，杀人抢劫，还掠夺妇女孩子，不由怒气上涌。 少年轻狂，热血难挡，一心想要保家卫国，此刻听闻了这样的事，怎能不闻不问？！ 于是，他趁着夜黑风高，单枪匹马杀进了山匪窝。 身上挨了一刀三剑，差点就交代在山上。 杀光了山匪后，他放了被山匪掠夺的妇女，一个人在山上查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就在他走到其中一间屋子时，突然从隔壁不远处的屋子传来少女细碎的求救哭泣声。 听清屋子里发生的事，少年的司祈年怒上心头，跑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门开了，地上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还有一个浑身是血但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 而在他们的旁边，站着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男人的衣服，手中拿着一把正滴着血的匕首。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司祈年，小女孩神色一冷，回退几步防备的看着自己。 此刻司祈年白衣染血，俊逸不凡的容貌沾了血，遮了几分容貌，却更显迤逦。 司祈年看到一脸防备看着自己的小女孩，心中起了怜惜“小妹妹别怕，哥哥是来就你们的。” 小女孩依旧防备，双眼紧紧的盯着他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说着眼睛看向地上躺着的男人。 男人虽然死了，但结合他进来之前听到的，以及眼前的情景，不难猜到在他来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司祈年想不通，这个小女孩怎么会出现在房间里？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六章 是不是错了？ “当然不是，你看我真的像坏人吗？”司祈年几步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温和的看着她，生怕吓着她。 小女孩看着眼前的少年，诚实的点了点头“像。” 司祈年嘴角一抽，他可是天启王朝第一美男，怎么到这里就变成坏人了。 司祈年无奈，真的想揍这个没有眼光的小孩一顿“哥哥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坏人呢，来，哥哥带你回家。” 小女孩看着笑容无奈的少年，一点点放下了防备“可是，我找不到家了...” “没关系，哥哥先带你出去。”司祈年伸手抱起小女孩往外走。 小女孩头搁在司祈年肩膀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已没有了气息的少女。 …… 回忆到这里，司祈年已经猜到了当年的小女孩就是秦染。 司祈年几步走上前，不由分说的抱起她“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这次秦染没有再推开他，而是沉默的盯着他的下巴看。 月光照着两人身上，秦染恍惚看到了当年救自己的那个大哥哥。 那也是一个这样的晚上，她在害怕和恐惧中举起手中的匕首，第一次杀了人。 两人一路都没有再开口，司祈年没有要回玉佩，秦染也没有提。 直到到了秦府门前，司祈年才放下她，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门打开，守门的门房看到司祈年，不由一愣。 当说着他的身后看到脸色绯红的秦染，不由一惊，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小姐？” 秦染迷茫的四处看了看，然后才反应过来“嗯。” 司祈年替她解释“你们家小姐喝醉了，本将军怕她一人回来不安全，便送她回来了。” “哦哦，那司将军也进去坐坐？”门房让开路，虽然奇怪为什么秦染愿意让司祈年送，但还是不曾失了礼仪。 “不必，你还是快找人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司祈年看了眼秦染，见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眸子不由暗了暗。 这时一直等着秦染的春兰紫竹赶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秦染身边，稳稳的扶住了秦染。 两人扶着秦染往回走，在与司祈年擦肩而过的瞬间，秦染 的脚步突然停了一下。 “小姐，怎么了？”春兰留意到秦染的停顿，不由担心道。 秦染摇了摇头，“走。” 司祈年目送几人进门，这才转身离开。 秦染被扶着回府，穿过回廊，在拐角就碰见了从闲逛的秦父。 秦父看到她的这副样子，不由怒上心头，指着她的脸道“秦染！你可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 扶着秦染的春兰紫竹赶忙松开秦染跪了下来。 秦染被突然放开，身形晃了晃。 然后便听到秦父的怒吼声，秦染一顿，委屈道“爹爹，染儿不想当大家闺秀...”说着难过的垂下眼帘，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秦父与她的谈话“爹爹，染儿不开心……” 喝醉的秦染没有平时的沉默。 此刻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父，声音娇软中透着委屈，哪里还有平时的半分倔强的样子。 秦父看着这样的秦染，不由想起小时候喜欢拉着自己的衣服一角撒娇的秦染。 心中一酸，便松了口“好，父亲不怪你，回去休息。” 多久了，似乎是从秦染开始学习大家闺秀的礼仪时，就再也没有拉着自己的衣袖撒过娇了。 …… 晚间，秦父回到屋中，看着在灯下绣香囊的秦母，忽的道“夫人，你说为夫是不是错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七章 秦父松口 秦父顿了顿，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我把染儿逼得这么紧，以为是为她好，却让我们父女一步步走到今天。” 曾经，他乖巧可爱的女儿也会拉着他的手，对着他撒娇，抱怨，那时后是多么亲近，如今就是多么生疏。 …… 如今已快四月，天已经没有这么冷了。 风吹外脸上虽然凉，却并不会刮的人脸生疼。 秦染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之后，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日，秦染醒来，揉了揉发昏的头，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事，不由按了按眉心。 洗漱完毕，秦染来到前厅用餐。 刚走到前厅，便看到人全都到齐了，就剩自己了。 秦染顿了顿脚步，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给父亲母亲平安。” 秦母宠溺的看着她“快坐，来，坐母亲身边。” 秦染看了看秦父。 秦父脸色紧绷，语气不好道“看我干什么，你母亲让你坐就坐！” 说是这样说，秦父却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给刺痛了。 何时起，活泼开朗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变得这么小心了。 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生气。 秦父心中发酸，扭头不去看她。 “是。”秦染走到秦母身边，被秦母拉着坐下。 坐在秦染对面的南宫落见气氛不对，忽然一撇嘴，可怜兮兮的撒娇“姑父姑母，落落饿了，我们吃饭。” 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饭菜。 “你啊！”秦母无奈，好笑道“好了，吃饭。” 说着回头瞪了秦父一眼“还有你，吃饭干什么那么凶，看孩子吓的。” 秦父面子上过不去，一手拿起筷子“吃饭，都吃饭，我又没有不让你们吃。” 僵持的气氛得到缓解，几人偷偷的笑了笑，然后开始用餐。 吃过饭，秦父看到想要离开的秦染，沉着脸叫住了她“你跟我来！” 秦染一愣，低头应是。 两人来到书房，秦父变没有再理会秦染。 秦染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秦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秦父拿了几本书走了过来，然后把书递给了秦染“这几本书你拿回去读，以 后每隔几天，为父便要考你。” 秦染一愣，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眸晃动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父亲……” 她依旧记得父亲让她学习礼仪时，是如何逼着她放弃这些东西的。 “你若是不听，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你还小懂什么！这些兵书四书五经哪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看的！” “染儿，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冰冷严肃的声音言由在耳，秦染看着秦父，那些话仿佛再次响在耳畔。 父亲愤怒的声音，母亲的眼泪，父母失望的眼神，那些让她痛苦不堪的日夜。 她曾经多怕父母失望的眼神，怕到放弃她愿意用生命来换的追求。 梅园锁了，她的梦也醒了，曾经的秦染，也已经死了，死在了那无数个麻木的夜里。 不知喜，不知痛，行尸走肉，人人左右。 而此刻，秦染看着随意松了口的秦父，仿佛看到了那无数个夜里无声痛苦的自己。 秦父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发酸，面上却不肯承认自己认输了“既然要考，便好好考，莫要丢了为父的脸！” 秦父语气不好，说的话也是慢慢的嫌弃，秦染却下意识的红了眼眶。 秦染捏紧手中的手，这几年来第一次真心的笑了“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八章 被拐·昏迷？ 出了书房，秦染抬头看着蔚蓝的天，深深的吐了口气。 风吹在脸上，是这般的温柔，秦染走在回房的路上，感受着一路上上的清风拂面，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表妹。”路过花园，正好遇到南宫锦。 “表哥。”秦染闻声抬头，对着他颔首一笑。 南宫锦看了眼她手中的书，在想到之前秦父的行为，不由一笑“恭喜表妹，姑父终于认同了你。” “嗯。”秦染难得的安静点头。 看着难得心情如此轻松的秦染，南宫锦心情也跟着愉悦“表妹若是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 秦染灿烂一笑“表哥放心，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说着几步跑到廊外停在他身边，仰头看向他道“表哥等下有事吗？若是没有就陪我出去走走！” 南宫锦“可以，那我先陪表妹回去一趟，等你把书放回去我们再走。” 两人一起把书放回院子里，然后去了趟梅园，便出了府。 这次秦染没有女扮男装，之前女扮男装是怕父亲生气。 现在秦父已经松口，她自然不必再如此。 而且她既然准备入朝为官，自然不能每每都女扮男装，遮遮掩掩，早晚都要适应，那不如从现在开始。 两人出了城，秦染想起卷轴上写的梦思的老家，不由等不及想要去确认一下。 人来镇，人来人往的街上，因为秦染两人的到来而频频引人注目。 秦染拉住一个中年妇人，礼貌寻问“哎，大妈，你认识一个叫花锦的姑娘吗？” “不认识不认识！”大妈愣了愣，然后连连摆手。 “哎，大爷，你认识花锦吗？” “花锦是谁？不认识！” “大叔……” “不认识不认识！” 一路寻问，都没有问到人，秦染不由有些泄气。 “表妹别灰心，我们一起再问问。”南宫锦早看出她在找人，见此安慰道。 “嗯。”秦染只能点头。 一直问道傍晚，也没有问到人，正在两人准备回去时，忽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中年女人“就是你们在找花锦？” 秦染一顿，随即点头“是。” “你们找花 锦做什么？” 秦染：“我们是她的朋友，帮她回家看看。” “既然这样，那跟我来，我知道花锦家在哪。” “好，谢谢大娘！”秦染高兴的笑了，一瞬间如百花齐放，冰雪消融。 两人正打算跟着中年女人，还没有走出一步，中年女人忽然停了下来。 中年女人：“你就别来了，花锦的家人不喜欢男子去。” 秦染和南宫锦对视一眼。 秦染压下眼中的疑惑，若无其事道“表哥，那你先去那边的悦来客栈等我，我等会就回来。” 南宫锦不放心“可是，你一个……” 秦染不在意“没事的，表哥放心。” 南宫锦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好，你早点回来，否则我就去找你了。” “嗯。” 和南宫锦分开，中年女人领着秦染一路七拐八拐。 走出一段路，中年女人忽然问“刚刚那位公子是姑娘的情郎？” 秦染嘴角一抽“不是！” 中年女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直到把秦染到地方也没再开口问些什么。 终于到了地方，秦染看着眼前诺大的府邸，疑惑道“大娘，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中年女人“当然不会，姑娘有所不知，花锦的父亲前面发了点小财，这就是花锦的家。” 秦染看着中年女人和蔼的面容，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哦。” “好了，姑娘跟我来。” 中年女人领着秦染进府，穿过九曲回廊，把花锦领到了一个装饰繁华的房间。 秦染“大娘这是？” 秦染站在房间，回头不解的看着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姑娘先在这里稍等，我现在就去帮你叫花锦的家人。” “那麻烦大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姑娘若是饿了，这桌上的茶点就先吃着。” “好，谢谢大娘。” 中年女人出去，顺便关起了门。 屋子瞬间恢复安静，秦染打量了房间一眼，最后目光在燃着的香炉停留一会儿，才走到桌边坐下。 …… 另一边，中年女人拐过一个院子，就进了旁边的院子。 “砰砰！”中年女人敲了敲门。 “人带来了？” 门打开，一个三角眼容貌猥琐的青年走了出来，兴奋的道。 中年女 人讨好的道“带来了，就在隔壁关着呢，等会她饿了吃了东西，公子再过去。” “知道了，你下去领钱去。”青年舔了舔嘴唇，对着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好，谢谢公子。”中年女人兴奋的搓了搓手，激动的走了出去。 中年女人离开，青年再次舔了舔嘴唇，一脸急不可耐的向另一个院子走去。 房间，秦染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又半天未进食，忍不住捏了块糕点吃了进去。 吃了几块糕点后又喝了杯水，秦染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来，便打算出去问问。 “嗯...”刚站起来，秦染便头晕的又坐了回去。 “来人……”身体发软，眼前一片模糊，秦染忍不住叫了一声，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九章 作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三角眼青年舔了舔嘴唇，关上门，激动的便要扑过去。 “彭！”的一声，三角眼青年扑了个空，之前原本陷入昏迷的少女正现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 青年从地上爬起来，色咪咪的看着秦染“呦，原来没晕，不过没事，醒着才更有味道。” 秦染差点被他恶心的吐出来。 “小美人，本公子来了——” 见他又要扑向自己，秦染赶忙一个侧身躲开。 “别动！” 秦染厉声道，手中的簪子抵在青年的脖颈。 “小美人还挺厉害，不过你敢刺吗？” 青年满不在乎一笑，伸手就要去摸秦染的手。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秦染毫不留情的拔出插进他胸口的簪子，重新抵住了他的脖子。 秦染“不知现在你认为我还敢不敢？” 青年脸色发白“你...你可知道我姐姐是谁？” 提起自己的姐姐，青年似乎找回了自信，威胁道“我姐姐可是顺天府府尹的小妾，不想死就放了我，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就饶你一命。” 青年得意的看着秦染，等着她求自己，一时间连胸口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 “呵！”秦染嗤笑一声“那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你？你能有什么能耐，能和花锦做朋友，能有多厉害！” 青年不屑的看着她，色咪咪的盯着秦染的脸“本公子告诉你，你若是现在跪下认错，本公子还可以对你温柔一点，否则你就等着生不如死！” 秦染手中的簪子向他肉里刺进一寸，疼得青年嘶了一声，才开口。 秦染“哦？看来你果然认识花锦。” “你...你...本公子劝你冷静一点啊...”青年这次是真的慌了。 心里琢磨着自己府里的护卫怎么还没来。 秦染眯眼“你在等人来救你？” “是...是又如何？” “不如何啊。”秦染语气淡淡，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你说，是你的人来的快，还是你死的快？” “吱呀”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你等着！”青年眼睛一亮，激动的回头。 秦染也抬起头望去。 门打开，风吹了进来，吹起了秦染鬓边的长发。 “表妹，外面都解决了。”南宫锦走了进来，几步来到了秦染身边。 “嗯。”秦染点头。 “你...你们……”青年激动的脸色一僵，这次是彻底怕了。 秦染一下把他推到地上，不想再与他多说“现在还不说吗？” “你...你们是什么人？”青年狼狈的趴在地上，浑身忍不住发抖。 “啪！”的一声，秦染手中的簪子扎进了木板中。 秦染声音拔高“说不说？” “说说！”青年赶忙道。 “你是怎么认识花锦的？” “是花锦的祖父！他...他看出我对花锦有意思，就...就十两银子把花锦骗到了我的府上...” “花锦的父亲就没管？” “她的父亲赌博欠了很多银子，就...就装作不知道，还...还又管我多要了十两银子。” “那你给了？” 青年沉默，身体抖个不停。 秦染看他的样子便猜到了结果，心中不由心寒。 为了区区二十两银子，一个花季少女，就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人，给卖给了这个畜牲。 秦染眼神一冷，脚踩在青年的手上“后来呢？” “啊——女侠饶命”青年忍着疼，颤声道“后来...后来我玩腻了，便把她赏赐给了府中的下人，可...可半个月后，就让她给跑了……” 秦染已经不知道如何言语，那个骄傲到不需要任何人可怜的女子，在被一个个恶心龌龊的男人玩弄时，是该多么的绝望？ 特别是这一切，还是自己敬爱的亲人长辈促成的。 南宫锦看着眼睛发红的秦染，温声安抚道“表妹，还有事情没问。” 秦染点头，收回自己的脚，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那花锦的家在哪？” “我...我不知道...”青年说着见秦染脸色沉的厉害，赶忙道“刘喜知道！” “刘喜是谁？” “就...就是那个带姑娘来这的人。” “很好，我们明天还会再来，到时你把人带来！” “是是...”青年连连应道，等看着秦染两人离开，才脸色难看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秦染出了房间，看到院子里昏迷的一众护卫，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 第二日，秦染如昨日所说，一早就和南宫锦来到了青年的府邸。 却不想刚一进去，就被人包围了起来。 昨日的青年从树后走了出来，眼神阴毒的看着秦染“小贱人！今天本公子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秦染嗤笑一声，看着青年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青年被她的笑激怒，吼道“你们，给本公子上，男的杀了，女的留下，等本公子玩过了，也给你们舒服舒服！” 站在秦染身边的南宫锦听到这一句话，话本淡漠的脸色一冷，眼神冰冷看向作死的青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章 严惩不贷 南宫锦看着青年，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眼看一众护卫就要动手，秦染突然勾了勾唇，大声道“县令大人，听到了吗？” “彭！”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众官兵一拥而入，瞬间围住了所有人。 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几步来到秦染身边，语气略带讨好“秦姑娘放心，下官一定严查不怠。” 秦染没有说话，所有人心知肚明。 一看这府上的主人行事嚣张，为人还如此没有脑子，若说当地的官府对此一点不知，谁信呢！ 南宫锦“但愿如此，大人今日也看到了，这位...公子行事如此嚣张，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 大人若是办事有所为难，不妨交给大理寺卿处理。” 南宫锦语气淡淡，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却说的知县冷汗不断。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若是轻易管理了此案，那他的官也不用当了。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公子哪里话，如此刁民，本官一定不会放过！” 南宫锦笑笑，笑容如冰雪消融，百花盛开，迷了人的眼“但愿如此。” “来人，把这些刁民给本官拿下！”县令看向青年，大声吩咐道。 眼见府中的护卫被官兵拿下，青年后退一步，心中只觉不好“你们敢！我姐姐……” “姐什么姐，拿下！”县令打断他的话，狠狠的瞪着他。 这个蠢货，差点害他丢了官帽。 秦染看着堵着嘴绑起来的青年，淡淡的转开了目光“知县大人，麻烦派几个人跟我们一起去一趟花锦的家里。” “是是是。”知县连连点头“秦姑娘客气了，都是应该的，你们几个，带秦姑娘过去！” 知县说着，指了几个人给秦染两人带路。 “有劳大人，我们就先离开了。”秦染说完，举止从容的往外走去。 她本不欲惊动本地的官府，只是昨日走了一遭，发现还是出动官府，更方便一点。 等秦染两人走了，知县嫌弃的看了青年一眼“你们，把他押回衙门！” 人都走了，知县看着空了的院子，脸色难看的骂道“呸！什么玩意！一个司将军不要的弃妇，神气什么 神气！” …… 另一边，秦染跟着几个衙役来到一个破旧的房子门前。 看着已经结了网的门，秦染一时心情复杂“这就是花锦的家？” “对，不过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衙役回答“小人和花锦家原是邻居，但半个月前，就没有再见到这里有人进出了。” 一个衙役推开门，伸手挥了挥落下的积灰，“秦姑娘请——” “多谢。”秦染礼貌道谢，抬步走了进去。 被道谢的压抑一愣，还从来没有贵人对他如此客气。 在他的印象当中，那些贵人公子小姐什么的，是从来不屑看他们这些人一眼的。 毕竟身份有别，贵人自然是看不上他们的。 南宫锦看着愣着的衙役，也抬步走了进去。 几个衙役对视几眼，也跟了进去。 一进去，秦染就看到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糟了抢劫一般，破旧残缺不堪。 南宫锦先一步走上前弄掉屋子门口的蜘蛛网，伸手替秦染推开了门。 正打算这么做的秦染一顿，不由看了南宫锦一眼。 表哥是最爱干净的，没想到这会儿会走在自己前面，为自己挡了那些脏乱的东西。 秦染呡唇“表哥，你不用特意走在我前面，帮我弄掉那些东西，我不在意那些的。” 说着跨进屋里，伸手扯掉一路上的蜘蛛网。 南宫锦垂了垂眸“没关系，两个人快一些，快看。” “嗯。”就在这时，秦染不经意的一个回眸，忽然看到了桌角那不易察觉的一点血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一章生怀死志 秦染眯了眯眼，两三步走了过去，一手摸了摸早已干枯的血迹，然后又靠近闻了闻。 想到说书人的故事，秦染转过身道“你们找几个人，把这里都搜查一边，地下也不放过。” 不一会儿，衙役便找来了几个人，七八个人一起在院子里屋子里翻找。 秦染和南宫锦站在院外，眼神复杂的看着里面来回走动的人。 “你，过来！”看到从自己面前路过的青年，秦染张口叫住了他。 正是那个自称花锦邻居的人。 那人被突然叫住顿了一下，便几步走了过来“秦姑娘有何吩咐？” “既然你是花锦的邻居，那她你又知道多少？” “回姑娘，小人第一次见到花锦时，那时她才八九岁，还是一个小姑娘。 她平时不怎么笑，和家里相处的也不好，她的祖父不喜欢她，经常在她父亲面前说花锦的坏话。 我们对她有印象，还是因为每天白天，街坊四邻都可以听到她祖父责骂花锦的声音，还有每天晚上她父亲摔东西打人的声音。” 三言两语，平平淡淡，却是一个姑娘数不尽心酸。 “好了，你回去。”秦染让他回去，然后再度陷入了沉默。 原来，故事是真的。 秦染“表哥，原来茶楼讲的故事是真的，真的可以有这么恶心的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相信呢，天下竟有这样的父亲长辈。 “怎么可能都是好人呢，也许花锦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因为她已经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了代价。”南宫锦语气平淡，无悲无喜。 “嗯。”秦染点头，但还是不懂“那她为何要故意留下线索呢？” 如果没有证据，又有几个人会想到是她杀了自己的好姐妹呢。 南宫锦看着情绪不高的秦染，一语中的道“生怀死志，她大概是真的想自寻死路！” 不得不说，花锦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 可再聪明的人，当连活着的最后一点寄托也没了时，那活着也就只是折磨。 说这话时，南宫锦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染。 秦染并不知道南宫锦盯着自己，只是点了点头。 最后衙役在院子里 挖出来一堆七零八碎的人骨，有的甚至还带着尚未完全腐烂的人肉。 经过仵作检验，是两具男尸，和花锦的故事完全对上。 秦染和南宫锦回了城，再次来到问春楼的门口，秦染感觉脚步格外沉重。 “走。”南宫锦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便看到一楼大厅里，容貌冷艳的梦思坐在何世子的怀里。 男人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她动手动脚。 而梦思始终冷这脸，不讨好也不生气，对一切早已麻木。 “唉...”老鸨一看到有人进来，便激动的迎了过去，接过一看到来人的脸，激动的脸色瞬间僵住。 秦染“我们有事找梦思姑娘，请梦思姑娘单独跟我们出来。” 梦思冷淡的推开何世子起身“跟我来。” 眼见几人就这样抛下何世子打算上楼离开。 愣了一下的何世子反应过来，拦住几人道“本世子让你们离开了吗？” 秦染抬了抬眉眼“那你想如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二章 故事后的真像 “呦，这不是那个刚出嫁一天就被休回家的第一闺秀吗？”何世子听到她的话，这才认出秦染，不由嘲讽道。 秦染抿着唇没有说话。 现在她身边的南宫锦也拢了拢袖子，遮住了捏的咯吱作响的拳头。 何世子见没有人说话，鄙视的打量着秦染“怎么，一个人寂寞了，这是来找男人来了？” 说着，就动作轻佻的要去摸秦染的下巴。 秦染脸色冰冷没有说话，心中考虑着要不要毒哑了面前的这个丑鬼。 毕竟嘴这么丑，留着也是浪费。 “何世子自重！” 何世子伸到一半的手被拦住，南宫锦抓住他的手腕，面色沉沉的看着他。 何世子挣了挣手，没有挣脱，不由迷了迷眼“呵，真是没有想到，原来我们名满天下的第一才子不但才华横溢，武功也不低啊！” 说着像是夸赞，语气却是满满的嘲讽。 何世子很不高兴，一时因为被打扰了雅兴，二是因为他们对他的无视。 不屑的看了秦染和南宫锦一眼，何世子是真的看不起秦染，明明一个司祈年不要的弃妇，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南宫锦上前一步挡住何世子看秦染的视线，因为比他高的缘故，这样看来总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南宫锦看着他，眉眼冰冷透着淡淡的威胁“在下的武功是不错，不知世子有没有兴趣和在下讨教一二？” 现在的南宫锦身份低微，没有办法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行为举止还处处怕连累了秦府。 毕竟他是在秦府长大。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别人侮辱他的表妹。 何亦逍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莫名有些头皮发麻。 “哼！你们等着！”何亦逍气急败坏的瞪了几人一眼，用尽力气抽出自己的手转身不甘心的离开。 南宫锦虽然现在身份不显，但作为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他自由他的手段。 更何况，刚刚他的眼神，还有语气中的威胁，何亦逍还真怕他发疯起来和自己鱼死网破。 何亦逍离开，梦思的戏也看够了，伸手让开一条路“请——” 几人上楼，来到了梦思的房间。 相对而 坐的瞬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秦染先开了口，开门见山道“不知我是应该叫你梦思姑娘，还是花锦呢？” 梦思活着应该说花锦，花锦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秦姑娘尝尝，这茶真的不错。” 说着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手执起茶壶给秦染倒了一杯。 杯子被送到秦染面前，秦染看着那白皙如玉的手，不动声色的接过来抿了一口“是很不错。” 秦染放下了杯子，接着问道“我来只是想问问花锦姑娘，那个故事，到底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 花锦垂了垂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情绪。 起身来到窗边，一手推开窗户，感受到有微弱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 花锦回眸看她，笑的很是随意“那秦姑娘以为？几分真几分假呢？” 秦染看着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斩钉截铁道“半真半假！” 花锦轻笑一声“没错，是半真半假，比如——” 说到这里花锦拉长了语调，接着道“十四岁那晚祖父确实醉酒闯进了我的房间，但是，他并没有成功，知道为什么吗？” 秦染抬眼看她“为什么？” 花锦语气玩味，说出的话却极为冷漠无情“因为——我先发制人了呀，知道宫中太监的样子吗？我把他变成太监了。 好不好笑？是不是很恶毒？还不止呢？我并没有跳河，也不是被兰因无意救起的，而是知道她每天回去河边洗衣故意等在那里的。” 秦染看着笑的猖狂的花锦，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却直觉她并不是真的报仇后的快乐。 蹙了蹙眉，秦染眼神有些复杂“为什么？” 为什么故意让等在河边让兰因救她？为什么会想到先发制人先一步对祖父动手？ 又是为了什么，要笑着问别人她是不是狠毒？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三岁 案情渐明 “为什么？”花锦突然提高音量，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睛泛红，里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恨意“为什么！因为我恨！ 我恨我的父亲，我的祖父！但我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花锦眼睛通红，说着突然转过了头，不去看他们两人。 秦染沉默了，看着背过身看向窗外的女子。 花锦曾经，应该是一个很骄傲很骄傲的人！ …… 大理寺。 秦阮之坐在书房查看案情，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秦阮之：“进来。” 门被推开，下人推门走了进来。 “参见大人。” “起来，有什么事？” “回禀大人，锦公子和秦姑娘在城外一处院子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他们现在在哪？” “问春楼。” …… 问春楼，花锦冷静了一下情绪，回眸冷冷的看着两人。 “秦姑娘又何必多问，我本就是一个狠毒无情的人，不过是杀了几个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你杀了人又留下证据，又是为了什么？”秦染听了她的话胸口有些闷。 “挑衅啊！我只是想看看，官府到底有多少本事！” “告辞！”秦染默了默，见她摆明了胡言乱语，不由起身离开。 南宫锦看了花锦一眼，也起身跟随秦染离去。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感受着清风吹拂过脸颊。 直到走回府，秦染也没有说话。 夜晚，秦染打开秦父给她的书，一个人坐在庭院里默读。 月光明澈如洗，撒在庭院里带着淡淡的光辉。 …… 城外花锦家发现了两具男尸，故事里的人物真实出现。 场景还原，一切也都明了了。 秦阮之找到茶楼的说书先生，问出他讲的故事正是问春楼的梦思告诉他的。 又搜查了梦思的房间，果然发现了大量的迷迭香，不但如此，还有一些三月草和冰雪母蛊。 傍晚秦阮之带着这两样新发现的东西来到秦染的院子。 此时的秦染正在一个人坐在月光下发呆，月光撒在她的身上，给她套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在想什么？”秦阮之走近院子里，一眼就看见这 样安安静静的秦染。 秦染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智，回眸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不知道。” 说完耸拉下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秦阮之已经走到她身边，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就不要想了，免得心烦。” “嗯。”秦染依旧兴致缺缺“哥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看一样东西。”秦阮之说着，拿出怀中的两个盒子。 秦染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正是三月草和冰雪母蛊。 秦染一惊，急急问道“哥哥在哪里得来的这东西？可曾和什么密切接触过？” “这有什么用？莫非是剧毒的东西？”秦阮之看她急切的样子，心思微转。 “当然有毒！”秦染很急，但想到这东西的作用，脸色有些不自然“不知哥哥在哪里得来的？可曾和持有此物的人行过...行过……” 秦染卡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阮之脸色微妙，“行过什么？直说无妨。” 秦染脸色通红，一咬牙道“行过云雨！” 彭，这一下，秦阮之的脸色变得比她还不自然。 愣过一会儿，秦阮之脸色一沉，严厉道“谁教你的这些，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秦染这下冷静下来了，虽然脸色还有些红，但这都比不上让她崇拜的哥哥尴尬吃瘪来的让人激动。 秦染“可...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说着秦染偷偷抬眼瞥了他一眼，面上一贯的委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四章 梦思逃跑？ 案情经过半个多月，终于清晰明了。 秦染和向秦阮之请求了抓梦思那日她也去，秦阮之难得的同意了。 这天一早，临行前，秦染再次换上了男装，跟随秦阮之出了门。 两人先是去了大理寺，等秦阮之吩咐了人去抓梦思归案，才慢悠悠的隐藏在人群中出发。 “哥哥，现在案子已经查清，花锦会怎样？” 路上，秦染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忍不住问出了声。 她还是更习惯叫她花锦，因为她觉得那样冷艳动人的女子，配这样的名字刚好。 就算她做了这样的事，秦染依旧觉得，如果没有这一切，花锦该是一个骄傲漂亮的女子。 就像那日阳光下，对着小乞丐笑意温柔的她那样，温暖又阳光。 “秋后处斩。”秦阮之淡淡道。 他当了两年的大理寺卿，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那日他和秦染谈话后，才知那梦思不只杀了梦岚三人，还给自己下了毒，让所有与她行过房事的人都中了毒。 若不是发现的早，定有不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特别是这半个月以来，梦思来者不拒的接客。 秦染呡唇，没有再说话。 终于走到了问春楼，远远的，便看到进去缉拿的人进去又出来，却始终不见梦思的身影。 “我去看看。”秦阮之见此蹙了蹙眉，然后走了出去。 秦阮之走上前，侍卫认出他，忙走过来抱拳行礼。 “大人，梦思不见了。” “立刻全城搜查，不能让她跑了！”秦阮之道。 梦思这人就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精明的疯子。 如果不能把她缉拿归案，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受害。 “是！” “走，先回大理寺。” 重新回到秦染身边，秦阮之拍了拍她的肩膀，率先走在了前面。 秦染神不守舍的跟在他身后，直到到了大理寺依旧魂不守舍。 就这样到了下午，下人来禀报说有人见了梦思出城，然后不知去向。 下人离开，书到里，秦阮之一手敲了敲桌子，忽然看向发呆的秦染“你在想什么？” 秦染抬头，神情被隐藏在阴影下“我大概知道她在哪 里了。” “嗯？”秦阮之挑眉，他是知道的，秦染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梦思很感兴趣，和她接触也是最多。 秦染看着窗外，淡淡开口“梦思...应该说花锦，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弑杀的人。” 秦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走到窗边站着，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是想寻找什么。 她本事大家小姐，天资聪颖，自然又自己的骄傲。 可从小父母对她管教严厉，以至于让她很少感受到温情。 特别是母族被灭之后，更是让她绝望。 跟随父亲来到乡下，和父亲祖父生活在一起，一个原本骄傲聪颖的人，突然被每天毒打辱骂，还要面对邻居的指指点点，怎么可能不恨？！” 说到这里，秦染的语气有些激动，心跳开始加快。 “所以呢？”秦阮之看着她，这一刻他感觉，面前的这个人，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又或者是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所以，她一直隐忍写心中的恨，特别是她曾经心怀敬爱的父亲，她应该尤其恨他！ 爱之切，恨之深，说的不就是如此吗？！ 她一开始的容忍，渐渐的对最后一点的亲情失望！直到她的祖父把她卖给了当地的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五章 烟消云散 秦染说到这里心中不免悲切，再也说不下去。 秦阮之没有发现她的感情变化，而是直接道“既然你知道，那还是先找到梦思再顺。”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染领着一行人来到去城外。 人来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花锦家。 秦染带队走在前面，远远的就看见火光通天的院子。 外面围了一层人，这些人一看到官兵，就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秦染叫住一个本来看热闹中年女人，礼貌的开口“大娘，这里怎么回事？” “不知道呢，今天这里突然来了人，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传来琴声，然后一柱香之前突然就着了起来。” 中年女人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一群人现在院子外面，除了官兵也就一些看着热闹的，连个救火的人都没有。 “多谢。”秦染越过人群走到最前面，眼睛直直的看着院子里面燃烧的正旺盛的几间屋子。 花锦的家周围现在并没有人居住，可这冲天大火之下无人救火，也是让人心凉。 “应该已经没人了，回去。”这时秦阮之来到了她身边，语气无波无澜的道。 “铮...”秦阮之的话音刚落，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琴声。 秦染闻声猛地冲了进去。 “阿染！”秦阮之一惊，也跟着冲了进去。 突然到了院里，离冲天的大火更进一步，一时熏的人忍不住咳嗽。 “咳咳...”秦阮之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烟，一手紧紧拉住秦染，声音中带了怒气“快跟我出去！” “等等！”秦染不走，也没有看他，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几米之外的石桌前坐着的人。 秦染眯着眼，烟熏的人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但模糊的视线里，秦染看到了放在石桌上的古琴。 听说梦思姑娘琴艺超绝，没想到是在此时此景见到。 “已经来了啊。”这个声音有些惋惜，浓烟中的人站了起来，清凉的声音带了点笑意“你们是来抓我的？咳咳……” 说完被烟熏的忍不住咳嗽起来，知道咳的泪眼朦胧才停下。 “是。”秦阮之铁面无私，声音中反而带了点点怒气“你倒是跑的 快！” 花锦听了他嘲讽不屑的语气淡淡的笑了笑。 转过头不去看他，而是面向了秦染“谢谢你，秦姑娘。” “谢我什么？谢我找到了证据吗？”秦染有些自嘲。 她一直以来的追求是山河无恙，百姓安康。 所以她喜欢查案，不放过每一个做恶之人，可这一次，她真的恨不起来。 对花锦，即使所有人骂她大逆不道，狠毒无情，秦染对她也只有怜惜。 花锦顿了顿，烟熏的她难受“咳...谢谢你，让我知道人间尚有温情在。” 一瞬间秦染感觉喉咙发干发痒的难受，不知是不是因为烟太大，熏的她眼泪都落了下来“没什么，花锦姑娘...我想问，你为什么给你自己身上下毒？咳咳...” “咳咳咳……”花锦这次咳嗽的更厉害了，却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声音轻蔑又残忍道“因为我恨我自己啊！” 伸手轻柔的抚摸自己的脸，花锦的声音很轻很淡“就是这张脸，迷倒了多少人。 你知道吗？每次被那些男人碰，我的感觉无比的恶心，不只是恶心他们的碰触，还有自己。 最让人恶心的，可不就是我自己吗？！” 花锦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提高，带着让人压抑的疯狂“千人枕，万人骑，你说，我是不是很恶心？！” “那你……”秦染不知说什么好，她想说既然那么厌恶那种事，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 可秦染顿住了。 “哈哈哈。”花锦身形摇晃，自顾自的大笑过后，突然嘶吼道“如果可以，谁不想活的干干净净！谁不愿意做个人人称颂的好人！谁不想……” 花锦摇晃着后退一步，身后就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可她仿若未觉，只是痴痴一笑“我曾幻想过父慈子孝，找一心爱之人白首偕老，和好友相互扶持。” 说到这里，花锦声音一沉，狠狠道“可是，父亲祖父拿我当交易的工具，我的好友兰因，把我当傻子一样来回利用。 而那些和我日夜缠绵的男人，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玩物。 我的这一生，这条命，从来都是身不由己，被人随意摆弄践踏，偏他们还想让我感恩戴德，凭什么？！！” “……”秦染被她的那句身不由己刺痛，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至亲侮辱卖掉，被好友利用嫉妒，被邻居不分青红皂白议论辱骂，被那些男人随意践踏。 纳兰清钰说 终于结束了花锦这个故事，接下来开始进入正轨，希望看的友友多多支持，不好的提出来，大大会尽力该进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六章 考教 这些，对于从小骄傲的花锦来说，如何不恨呢？ “如果你主动解了那些人的毒，官府可以免除你的死刑。” 这时，一直沉默的秦阮之忽然开口。 他的松口并没有换来花锦的感谢，而是换来了花锦的不屑一笑。 花锦“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说着花锦突然转过身，面朝熊熊燃烧的大火“生不能自己做主，死，至少该由我决定！” 说完不等身后两人出声，直接冲入了大火中。 …… 两个月后。 春天一过，天气渐渐变得炎热。 太阳照了满园的花花草草，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亭子里，秦染坐在亭子里，感受着暖风在脸颊拂过，手中的书不时翻动一页。 南宫锦从花园的另一边走来，远远的，便看到这一副安静美好的画面。 脚下的步子停在原地，南宫锦忍不住驻足观看。 “在看什么？”身边的秦阮之见他停下，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到亭子里安静看书的秦染，秦阮之笑了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丫头的！” 南宫锦和父亲反的誓他也听说了，虽然不赞同父亲的做法，但一向聪颖通透的南宫锦那么容易就同意起誓也让他挺意外的。 阳光撒在秦染的身上，让她没来就明艳动人的容貌更加度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南宫锦看着，心跳忍不住加快“也许，从第一日见到她的那一日就开始了。” …… 秦染这一坐，便坐到了傍晚，身边的紫竹前来提醒了时间。 “小姐，该去前厅用晚饭了。” “嗯，走。”秦染把书递给春兰，然后理了理衣裙起身。 穿过长长的回廊，几人来到前厅，秦父等人已经坐在了那里。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父亲母亲安好。” 秦染走上前，双手交叠放在左侧腹部弓腰行礼。 “坐。”秦父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摆了摆手。 秦染起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兄长，表哥。”秦染路过两人身边，点头问好。 两人颔首，秦染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好了，吃饭。” 秦父说完自己先夹了一筷子菜，其他人才陆续拿起筷子。 用过晚饭，下人上前收拾东西。 秦父看了秦染一眼，淡淡道“你，跟为父去书房。” “是。”秦染应了一声，然后抬步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来到书房，秦父在坐到书桌后面，秦染站在他面前。 秦父拿起桌子上的书，随手翻了翻，眼也不抬的开口“第五十七页，治国之道，说说你的看法？” …… 夏日炎热，街上的行人比之以往也少了一些。 春雨楼中，慕容舒看着街上不时走过的行人，忽然关了窗户。 回过身，看着正在桌边喝酒的司祈年道“这几天京城的流民更多了，你知道吗？” “知道。” 司祈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语气平淡无波。 慕容舒来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徐州一带山匪横行，陛下正打算派人去剿匪，你想去吗？” 司祈年端杯子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陛下下旨，我便去。” 说完轻笑了一声，看向窗外道“就怕咱们的陛下，不会派我去。” “为什么？”慕容舒不解，皱眉道“如今朝中无人，你又是有名的少年将军，不让你去让谁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七章 寻问当年的少年 …… “齐家，治国，平天下。欲治其国者，选贤与能，任用贤与有才者，方可更好的治理国家。”秦染说着看着秦父。 “继续。”秦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秦染“一个国家的繁荣，离不开君王的贤能，这就要君王不但有实人的眼光，更要有接受忠言逆耳的肚量。 再者，在其位，谋其政，各地方治理当因地制宜，不能一概而论……” …… “为何要用我，除掉我，还有别的人可用，只要不闹大，哪怕是不管，也不会兴起什么风浪。”司祈年给他倒了杯酒，淡淡道。 慕容舒有些气愤的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慕容舒“说来说去，还是陛下自己的疑心太重，一会儿不信这个一会儿不信那个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哪点引起陛下的疑心的？” 这点慕容舒也有点想不通，奇怪的看向他。 司祈年即不结党营私，又无朝堂不敬，哪里就让陛下起疑了？ 司祈年“……” “狂傲自负，脾气暴躁，不懂收敛，司祈年，你除了这张脸以外，试问有那一点值得我秦染喜欢的？” 不经意的，秦染当日的话又再次浮上心头，一时让司祈年心烦意乱。 “我怎么知道，走了。”司祈年不耐烦的放下杯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看着就这样推门离开的人，慕容舒摇了摇头，低头吐槽“真是，神经兮兮的！” …… 出了春雨楼，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司祈年就走到了秦府的门前。 在门前停了一段时间，才抬脚离开。 秦染从书房出来，忍不住深深的吐了口气。 转过几个弯，穿过长长的回廊，看着墙边一树粉白相间的木槿，忍不住走了过去。 “啊！”刚走近，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吓的秦染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嘘！”司祈年一步过去把她按在墙上，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见没有惊动什么人，司祈年一低头，就看到一双明亮如洗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看着那张让他转状反侧的脸，司祈年手一抖，下意识的放开她后退一步。 秦染看着他，除了开 始被他吓了一跳，现在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秦府。 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围墙，秦染奇异的看着他，不但出现在秦府，还是以这样不走寻常路的方法。 司祈年注意到她的目光，神色一时有几分尴尬。 “咳！”假意咳嗽一声，司祈年一手掩唇来掩盖自己的尴尬“我是来要回自己的玉佩的，秦姑娘还记得吗？” 说完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希望从她脸上看出其他不一样的表情。 秦染回忆了一下，便记起了那日醉酒发生的事，一时有些复杂的看向他“抱歉，我没有带在身上，要不我现在去取？” “啊不用。”司祈年一听，想也没想的就出了口，说完有些心虚的看着她。 他本来就是想来偷偷看她一眼，玉佩留在她那里，以后还有一个借口看她。 秦染并没有注意他的异常，只是有些复杂又不愿意相信的问“司将军，不知，我能不能问一个冒昧的问题？” “嗯。”司祈年点头，被她看的心跳加速。 秦染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其他地方，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当年，卧阳山上土匪横行，强抢妇女钱财上山，有一少年单枪匹马杀上山救了被抢走的妇女，是司将军吗？” 那时秦染还小，虽然已经记不清楚少年的长相。 可她一直记得，那日少年白衣染血，抱着自己一路杀出重围，把自己送到山下以后，就再次骑马上了山。 那夜天很冷很黑，可少年驾马离去的背影，一直留在了她心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八章 你希望是吗？ 司祈年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那你希望是吗？” 秦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当她知道那枚玉佩是司祈年的的时候，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事实让她应该相信他就是当年救自己的那个少年，可内心深处却又有些不愿意相信，非要再次确认才可以。 “你认为是，就是...还有，之前和离的事，对不起，是我错信了流言，伤害了你。”司祈年知道也许之前的他让她失望了，但如今想要弥补，却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突然听到他的道歉，秦染有些吃惊。 在她的认知里，司祈年是一个非常骄傲自负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陛下赐婚而那般生气。 如今听到他向自己道歉，秦染一时无话，不知该说什么。 司祈年见她不说话，心沉了沉，面上还是一贯风轻云淡“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过了身。 秦染看着正要翻墙出去的他，突然道“司将军！” 司祈年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 秦染看着他的背影，认真道“当年，谢谢你救了我，以后若有需要，我会还的。” “这没什么……” 秦染没有让他说完，接着道“还有，和离的事已经过去，从今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两不相欠了啊！ 司祈年的心猛地一痛，唇角扯出一抹笑，仰头看着高高的围墙道“好，两不相欠！” 司祈年离开，秦染也转身离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有风吹过，吹落了一树木槿花瓣，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如冬日的飞雪一般。 盛开的花丛后走出两个俊逸挺拔的身影。 秦阮之拨开拦路的木槿花枝，看了眼刚刚司祈年所在的地方，淡淡开口“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南宫锦看着已经走远的秦染的背影，道。 “我们都知道，染儿八岁时失踪一年，期间曾被一个少年所救，如果那个少年是司祈年，那么染儿很可能会喜欢上他。” 南宫锦收回目光，脚下步子依旧沉稳“那又如何？” “可你已经发过誓，此生只会娶染儿 一人！”秦阮之没想到他会如此淡定，一时不知该说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怎样？ 南宫锦听了他的话，想到刚刚秦染转变的态度，心口忽然感到一阵窒息。 垂下眼帘，南宫锦笑的苦涩“表兄，我喜欢染儿，但却不想让这份喜欢变成她的负担。 她喜欢谁我管不了，我只希望她幸福！” 秦阮之听他语气认真，不由微微动容。 比起不甚熟悉还伤害过秦染的司祈年，秦阮之当然更看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南宫锦。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秦阮之略带鼓励的开口“我看好你，只是你也要努力，早日完成对父亲的承诺，然后向染儿表白心意。” 比起秦父的门第之见，秦阮之并没有什么感觉。 特别是一起长大的表弟，他一直信任他的为人。 只是南宫锦实在固执，坚持不功成名就就不向秦染表白心意，这让他也很是无奈。 只能替他干着急。 …… 秦染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春兰紫竹已经等着了门口。 进了屋，秦染脱下披风递给站在一边的紫竹，然后吩咐“春兰，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春兰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紫竹把披风挂在一边，跟在秦染身边进了内室，见她手里拿着香囊发愣，不由道“小姐，这到底是谁送你的香囊啊？你为什么天天晚上看？” 秦染瞥了她一眼，见她眼睛转个不停，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不由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别给我乱想！”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敢给我想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我把你卖去乌衣巷做苦工去！” “我的好小姐，我错了嘛，你别生气，我不打听了还不行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九章 谢谢你的冰糖葫芦 秦染笑笑，训斥道“贫嘴，出去！” “是。”紫竹看了已经转开视线不看自己的秦染，不情不愿的行礼告退。 紫竹出去，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秦染拿起手中的香囊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然后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伸手打开香囊，一张字条跃入眼底。 …… 秦姑娘，谢谢你肯认为我是个好人。 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是一个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的人，见不到光明，亦感受不到温暖。 你说，这个世界这样美好，为什么我的一目所及之处，就只有脏污不堪的一面呢？ 呵！可不可笑，我还记得第一次学习炼香时我说，我要拿她去赚钱，然后救很多很多人。 可是啊，我不但救不了自己，反而还拿它去害死了我曾经最在乎的三个人。 我还记得那日我跳湖兰因救起我的画面，也记得兰因死之前的画面。 其实早在十四岁那年，我便没有了生的意志，那时的我还很不甘心，害怕死亡。 所以我告诉自己，只要有人愿意救我，我便留下来。可我留下来了，却越来越失望。 我杀了救过我的兰因，我的祖父父亲，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也许是错的，但我不后悔。 告诉你这一切，只是想说，如果一开始把我从水中救起的那个人是你，该多好。 那么，我或许不会走这条路；那么，只要你对我付出一点点真心，我就可以勇敢坚强的活下去；那么，我也可以做一个善良的人。 最后，谢谢你的冰糖葫芦，我很喜欢，因为它真的，很甜... ——花锦 …… 看完纸上的内容，秦染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 夏日炎热，却是一个百花盛开的时节。 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连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一大早，秦染便被秦阮之拉着和一起出城郊游去了。 马车上，秦阮之和南宫锦坐在一边，秦染和南宫落坐在一边。 除富人区的小巷子里，来到繁华的街上。 听着窗外参差不齐的声音，马车里的南宫落忍不住掀开了车帘。 南宫落“唉，表姐， 你快看，街上好热闹啊！” “嗯。”秦染听着她激动的声音，淡淡的点了点头。 和她差不多，南宫落从小在秦府长大，也是不怎么出府的。 “唉，表姐，你看那边，那些人在做什么？”这时，空气中又传出南宫落激动的声音。 秦染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便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躺在地上，胸口还放了块大石头。 “不知。”秦染摇了摇头，目光也忍不住停留在了那里。 秦阮之伸头看了看，见此不由一笑，对两人解释“那是卖艺的，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秦染转过了头，不解的看向秦阮之“卖艺的？” 秦阮之又是一笑“对，贫穷的人家为了赚钱表演节目赚钱，但一般是没什么钱的。” “各位大爷小姐来看了，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这时，窗外传来一道声音，正是和那个胸口放着大石头的人一起的人喊的。 秦染眸光顿了顿，然后突然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唉，小姐……”车夫见此一愣，便想叫住她。 秦阮之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车夫“先等等。” 秦染下了马车，挤开人群来到最里面，看到卖艺的其中一人正在收钱。 “大爷，捧捧场！”收钱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呦，小姑娘这么漂亮卖什么艺啊，不如跟大爷回家算了。”一个扎着胡子的青年男人轻佻的道，抬起一只手就想摸小姑娘的脸。 小姑娘不动声色的躲开，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大爷说笑了。” “不识抬举！”中年男人不屑的骂了一声，随手扔了几个铜板进去。 小姑娘接着挨个要钱，轮到秦染时，小姑娘依旧低着头道“捧捧场！” “够吗？”秦染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放了进去，问道。 小姑娘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到秦染的脸，更是半张着嘴痴痴的看着她。 秦染见她一直痴痴的盯着自己，不由蹙了蹙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小姑娘连连摇头，然后感谢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是你们表演的好。”秦染道。 看完了表演，人群散去，秦染才重新回到了马车。 马车重新 开始走，秦阮之看着晒得脸色微红的秦染，道“既然这么热，干嘛还非要出去看？” 秦染“他们表演的很好，我看了开心，不能白看。” 意思时看了就要给钱。 “呵！”秦阮之摇头笑了笑，只感觉她傻的可爱。 秦染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垂了垂眼帘，也没有解释。 十两银子与她不过是一杯茶钱，与别人却可能是活命钱，更何况卖艺的表演本来就不错。 …… 终于到了郊外，一行人下了马车，便沿着城外的洛水河一直走。 走着走着，便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司祈年兄弟和慕容舒兄妹。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慕容舒先开的口“秦公子，秦姑娘，好巧——” “巧什么巧，冤家路窄还差不多。”秦阮之还没有开口，空气中便响起了南宫落小声的吐槽。 本来一直没有出声的慕容晓晓一听，瞬间不高兴，一步迈出去便要开吵“搞得跟谁想遇见你们似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南宫落自然不甘示弱“那样正好，就你那丑了唧的样子，我是一点也不想看到。” “你说谁丑？” “谁问就说谁！”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一个寄人篱下的野丫头凭什么说我！” “你说谁是野丫头，你才是野丫头，你全家都是野丫头！” 一时间，这一片河边到处都是两人争吵的声音。 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都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而周围的人除了秦染之外都是男子，谁也不好上前拉开两人。 最后，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慕容晓晓的巴掌正要落在南宫落脸上。 秦染一个箭步上前把南宫落拉到怀里，见慕容晓晓还要不依不饶的扑过来，不由一掌打在她的胸口。 秦染是走内力在身的，这一下虽然没用内力，却也把慕容晓晓打的后退几步坐在了地上。 秦染看着仰头吃惊过后瞪着自己的慕容晓晓，一手抱着南宫落，目光冷淡“落落是不是寄人篱下我不知道，但慕容小姐的这张嘴若是再这么不干不净，我不介意帮你治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章 那个是你夫君 “你！”慕容晓晓又惊又怒的瞪大双眼，咬牙道“那你怎么不说她，难道你们秦府的家教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吗？我看你这第一闺秀也不怎么样！” 说完又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一手撑地站了起来。 呆在秦染怀里的南宫落一听这话就想接着和她吵，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秦染拉了回来。 把南宫落拉到自己身后，秦染看向慕容晓晓，目光冷淡“秦家的家教还不用慕容姑娘多管！至于什么第一闺秀，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秦染说着不看在场几人忽然不自在的脸色，而是语气冷冽道“至于什么是不讲道理，我觉得慕容姑娘更应该清楚。” “你！”慕容晓晓气的脸色通红，偏生动手又打不过秦染，只得求助的望向慕容舒和司祈年。 秦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嘲讽的开口“怎么，你们二人要替她出头？” 说来说去，今日南宫落看慕容晓晓不顺眼，也是因为在她大婚的第二日，被慕容晓晓无端欺辱的原因。 司祈年看了眼现在秦染身后的南宫锦，然后看向秦染，语气僵硬“与我无关！” 倒是慕容舒上前一步，拱手道“让几位见笑了，今后在下一定多多管教家妹。” 司祈年和慕容舒都站出来了，秦阮之自然也不能接着装死。 上前一步与秦染站在一起，同样拱手道“慕容世子客气。” 这时南宫锦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替家妹向慕容姑娘道歉。” 慕容晓晓刚想得意，便听南宫锦接着道“只怪家妹与表妹关系亲厚，平时又看不惯有人自持身份无作非为，一时意气用事，让几位见笑了。” 慕容晓晓嘴角的笑容一僵，脸色顿时难看“你什么……” “闭嘴！”慕容舒打断她，代她道歉道“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本来在下想登门拜访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此后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虽然没有言明，但之前在司将军府中发生的事，慕容晓晓的无脑行为，在场几人都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呵！”秦阮之轻笑一声，声音似嘲似讽“慕容世子不必在意，家妹不会计较。” 说完 目光微凉的看向慕容晓晓，毕竟如今的秦染，八个慕容晓晓加起来，只怕也不够她一手玩的。 …… 告别几人，秦染几人来到了湖的下游。 秦染一直闷头走在前面，不知不觉间就甩了身后几人好远。 山间突然吹来一阵清风，带着淡淡的花香。 秦染加快脚步，顺着香味的方向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大片吉梗花。 五颜六色的吉梗花盛开着，在太阳下仿佛发出耀眼的光辉。 秦染大步走过去，在吉梗花的尽头看到了一处竹屋。 “谁？”这时，竹屋的门打开，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 老婆婆看到站在一片吉梗花中的秦染，一瞬间仿佛被什么迷了眼。 今日的秦染一身淡蓝色衣裙，墨发随意挽起，此刻现在盛开的花海之中，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误入凡间的仙子。 这也难怪，老婆婆看她会看的迷了眼。 而紧跟着追来的南宫锦也是被这样的秦染迷了眼，脚步下意识的停在了原地。 秦染唇角此刻正勾着笑，闻言看向门口的老婆婆，拱手道“无意冒犯，实在是被此地美景所吸引来此，还请婆婆见谅。” 老婆婆此刻已经回过神，看着站在秦染不远处的南宫锦，不由问道“那个是你夫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一章 六月谷主 秦染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墨发白衣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有风吹过，男子鬓边的长发随风舞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秦染一直都知道，南宫锦的容色举世无双，但此刻看来，什么样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 唯一可以与之相较的，只怕也只有第一公子之称的司祈年了，只是他的虽俊逸不凡，无人能及，却和南宫锦的是完全不同的美。 “婆婆误会了，那是我表哥...”秦染脸色微红，声音也低了几分。 老婆婆听此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出一条路“姑娘里面坐。” “多谢婆婆。”秦染道了谢，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老婆婆又抬头看向南宫锦，声音抬高“公子不如也进去坐坐！” “多谢！”南宫锦拱手一礼，也抬步走了过去。 几人进到屋子里，老婆婆转去一边沏茶，秦染和南宫锦坐在了桌子边。 房间布置简单却又不失文雅，东西不多，只悬在屏风旁的一把剑和桌案上的檀木古琴最为醒目。 秦染靠近南宫锦，小声问他“表哥，你说这位老婆婆会不会是位世外高人？” 南宫锦低眸看了眼她明亮如水的双眼，声音中带了笑意“不知，但也许是。” “哦。”这时老婆婆拿着一壶茶走了过来，秦染赶紧乖乖坐好，生怕她在误会。 “山中许久不来客，我这个偏僻的谷中更是少有人来，房舍简陋，客人勿怪。”老婆婆便给两人倒水，便缓缓讲述。 “不会，婆婆客气了，这里很美。”秦染笑着道。 这里确实偏僻了些，若不是自己鼻子灵敏，跟着花香走了来，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至于南宫锦，自然是跟着秦染而来。 “呵呵。”老婆婆开心的笑了笑，看向南宫锦又道“公子可会舞剑？” “嗯。”南宫锦点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那能冒昧否劳烦公子为老身舞一次剑？” 南宫锦蹙了蹙眉，语气有些冷“即知冒昧，又为何提出这个要求？” “老身年少时喜欢看人舞剑，如今多年不曾见了，所以想再看一次。”老婆婆说着，目光却 看向了门外。 竹屋门口的青石小路两边，各种了一颗六月雪，此刻夏季正是盛开的时节，风一吹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宛如纷飞的大雪。 “那婆婆为什么不出去呢？”秦染也看向屋外，语气有些奇怪。 外面舞剑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非要看表哥舞剑呢？ “答应了等人的，要是我出去了，那人回来以为我走了怎么办！”老婆婆目光悠远，语气平淡。 秦染无奈，看向南宫锦，小声开口“表哥不喜欢，我们就回去。” “……”南宫锦没有说话，他确实不喜欢。 他会舞剑，但那是要舞给他喜欢的人看的。 想着，南宫锦看向秦染。 而秦染已经站了起来，拱手道“抱歉，婆婆，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找别的人！” 说完拉着南宫锦就要离开。 南宫锦跟着站起来，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忍不住勾了勾唇。 两人刚走到门口，老婆婆突然再次开口“公子一走了之，就不担心这位姑娘的身体吗？” 两人的脚步一顿，秦染赶忙给自己把脉。 南宫锦转过身，目光冰冷的看向老婆婆“你什么意思？” 老婆婆笑了笑，道“看来姑娘还会医术，那就更好办了，要知道我这六月谷也不是说来就来的。” 秦染把脉的手一颤。 果然中毒了，明明，已经这么小心了。 想到此，秦染赶忙拉过南宫锦的手给他把脉，把完脉眉头就忍不住皱起。 他们几乎同时进的谷进的屋，也都喝了茶，可为什么她中毒了而表哥却没事。 秦染想不通，不自觉陷入了沉思。 南宫锦也惊了一下“这里是六月谷？” “不是已经说明了吗？”老婆婆不甚在意的道。 南宫锦蹙眉，低眸问秦染，声音透着紧张“你中毒了？” “……”秦染呡唇，没有说话。 六月谷三十年前就已经淡出世人的视线，只知其谷主六月医术非凡，却无人知道所在何地。 没想到世人找了这么多年，就在天子脚下不远的城外。 …… 最好，南宫锦不得不答应了六月的要求。 南宫锦舞剑，六月弹琴。 秦染站在屋檐下，一会看一眼在花海中舞剑的南宫锦， 一会看向坐在石桌前弹琴的六月谷主。 想起书中记载，四十面前的六月谷主，还是个妖娆妩媚的大美人，如今再看，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 当年的六月初入江湖，还是一派的天真烂漫，爱上了彼时的振国大将军之子林枫。 两人相恋的事一时惊动了不少人，无他，六月太过美丽动人，爱慕她的人自然不再少数。 而林枫亦是少年天才，美人倾城，公子无双，一朝相恋，自然引得无数人伤怀。 可惜两个年少轻狂的人始终走不了太远，林枫的家世不可能接受六月一个江湖女子。 而战争也刚好爆发，于是，林枫上了战场，六月被振国将军府逼走。 江湖上最后一次有六月的消息，就是在林枫的婚礼上，六月刺了林枫一剑，两人恩断义绝，从此六月也消失于江湖。 六月谷也从此没了影踪。 想起书中关于六月的故事，此刻看着面前的老婆婆，秦染不禁想，六月谷主大概，还是爱着林枫老将军的。 没错，林枫老将军当年并没有死，而是伤好了之后，又娶了别家姑娘，还生了两个公子。 “你，过来！”突然，琴声停了下来，六月谷主转头看向发呆的秦染。 “啊？”秦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好。” 秦染走了过去“不知谷主想说什么？” “老身老了，弹琴太累，就由你来伴奏。”六月谷主退开。 “嗯。”秦染点了点头，替代了六月谷主的位置。 六月后退到门口，倚外门口看着面前和谐美好的一幕。 本来屋的不情不愿的俊美公子此时舞的脚下生风，飘逸动人，而弹琴的人亦是曲美人更美。 看着看着，六月不禁陷入了回忆。 记忆里，也是这样的一幕，少女弹琴，少年舞剑。 面前的林枫舞完剑，激动的跑到六月身边“六月，怎么样？我舞的好看吗？” 六月白皙的脸染上了红晕“好看。” 少年的双眼一亮，兴奋的拉住六月的手“那我以后天天给你舞剑好不好？” 纳兰清钰说 六月谷主不是路人，后面还会出来的，算是个隐世高人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二章 阵法 “好啊。”少女高兴的眉眼弯弯，眼中仿佛盛满了万千星河。 琴声停下，南宫锦收了剑走过来，秦染高兴的应了上去。 六月回过神，看着对着自己一脸淡漠的少年此刻眉眼温柔，正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年轻真好啊……”六月谷主忍不住感慨一声。 “谷主说什么？”正站在南宫锦对面秦染听到声音回头，以为六月谷主是在同自己说话。 “没什么。”六月谷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她旁边的南宫锦“你，跟老身进来。” 南宫锦点了点头，跟着六月谷主走了进去。 秦染一个人被留在了外面，百无聊赖的坐在六月雪树下数落下的花瓣。 竹屋里，南宫锦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六月谷主，可以解毒了？” “你很担心？”六月谷主看向他，问道。 “与谷主无关。”南宫锦面色冷淡，语气不卑不亢。 “呵呵。”六月谷主感觉有些好笑“既然这么不情愿，为何还要答应？” 南宫锦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不说话。 “是因为喜欢？”六月谷主自顾自道“那她知道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告诉她？” 见他不说话，不由笑了笑“看来是不知道了。” 南宫锦不回答她的话，只是重复“请谷主信守承诺，解毒！” “毒，老身自然会解，少年人还是不要太过心急的好。”六月谷主道。 …… 天色已经不早，说好了在回去的三岔路口集合的人却还没来。 秦阮之蹙了蹙眉，看向身边的南宫落“你之前可看到他们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道，我们去找找！”南宫落也不由开始担心。 “嗯，我们分开找找，你不要走太远。”秦阮之吩咐。 两人开始找人，却怎么呼喊也没能有人回应。 而本来打算回去已经走出好远的司祈年几人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大哥，我怎么听到有人的声音？”司祁御停下，奇怪的问道。 司祈年的武功比他们都高，自然听的更清楚一点。 司祈年“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 司祁御点头。 慕容舒对着司祈 年颔首，然后领着两人离开。 …… 六月谷中，南宫锦和六月谷主在屋里谈话，秦染没有事情的在谷中乱走。 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回去表哥该着急了。 秦染打量了一眼陌生的环境，跟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又走了一段时间，秦染忍不住蹙眉。 环境又变了。 秦染这次没有再走，而是停了下来，认真观察周围的环境。 过了一会儿，秦染注意到，本来在自己右侧的树跑到了自己的左侧。 秦染走过去摸了摸树身，微微的有些扎手，是真实存在的“这是，阵法？！” 忽然有什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之前想不通的也一下想通了。 “太好了。”秦染高兴的笑了几声，然后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一个八卦阵就出来了。 秦染把几个石子仍进去，看了看地上的八卦阵，然后又看了看天色，一个人念念有词“天南地东...那边！” 秦染眼睛一亮，顺着一个方向便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尽头，天已经黑了，秦染看不太清，但知道这还是在六月谷。 看那身形是个男子，秦染一喜，远远的喊他“表哥——” 男子听到声音回头，向着秦染的方向望了过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三章 我们是否还有可能？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花，目似秋波，唇红齿白，皮肤如上等羊脂白玉一般，一颦一笑间，蛊惑人心。 男子转过身，秦染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本来正在向那边走的脚步顿在原地。 “……”秦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前进。 司祈年自然听到了她刚才叫的是谁，转过身的瞬间掩饰住了脸上的不自然。 司祈年走了过去，然后在她几步之外停住“抱歉，在下迷了路，可否与秦姑娘一同？” 司祈年自然不是迷路，他走过外面的迷阵就是为了来找她。 可刚才听她叫的人，再加上她一看到他就弱下来的笑容，他是怎么也可不能说是为了她而来的。 秦染抬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带了点点复杂，见他冷淡的表情和语气里的试探，心口一时有些发闷。 “自然可以。”秦染垂了垂眼帘，同意了。 两人向着竹屋走去，谁都没有说话。 一路上秦染都在低着头，脑海中却都是当初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 单枪匹马杀上山寨，救了弱小绝望的她。 在那时的她眼中，少年就是一个她用力仰望的大英雄。 她带着少年遗失的玉佩多年，心中一直想着再次相遇时少年的模样，却没想到一切都变了模样。 “在想什么？”突然，司祈年开口。 “在想，我曾经非常仰慕的一个人。”秦染语气顿了一下“可长大后发现，那人只是出现在了最好的时间里，而去掉了时间的过滤来看，原来也没有少时以为的那么完美了。” 秦染的声音有些低，但司祈年却全都听到了，而且听的格外的清楚。 胸口忍不住一痛，不那么仰慕了吗？她在说谁？ 明明不是自己，为什么他却感觉喉咙发干，心口发闷呢？ 司祈年嗓音微哑“人，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是啊，我自己都有那么多不足，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完美呢！”秦染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了些微自嘲。 司祈年“……”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又向前走了一段路。 刚走到竹屋前不远的六月雪下，司祈年突然 停了下来。 “秦姑娘！”司祈年叫住她，见她回头，忍不住有些紧张“你...是否喜欢过当初的那个少年？” 不等她说话，司祈年就接着道“或者说，我们是否还有可能？” 司祈年垂着的双手下意识的握了起来，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的汗。 他喜欢这个倔强美艳的女子，因为她聪慧，明智，更有寻常女子没有的独立和勇气。 而她收藏了自己的玉佩那么多年，就算她不喜欢司祈年，至少也是有一点喜欢曾经那个少年的！ 特别是听了她刚才的话，细想了这么一会儿，分明说的就是他。 她仰慕过自己，他很开心，也，很担心……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秦染看着司祈年一时没有说话。 而竹屋内的南宫锦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六月谷主看了眼面上一派淡漠实则无别紧张的南宫锦，淡淡道“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南宫锦下意识的道，眼睛却依旧直直的盯着秦染的方向。 “但然是她被别人抢走。”六月来了兴趣“老身看着外面的公子，可是一点也不比你差啊。” “那又如何？”南宫锦捏紧了拳头“表妹有她的自由，无论如何，我都支持她。” “那就希望你的付出会有回报！”六月谷主听此叹了口气。 南宫锦没有再说话，六月谷主已经走过去打开了门。 “吱呀”一声，原本关着的竹门从里面打开。 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秦染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六月谷主，几步跑了过去“我表哥呢？” 而本来正紧张的等待答案的司祈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见此又不由有些失落。 “表妹。”南宫锦从里面出来，几步走到了她身边“六月谷主已经答应给你解药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四章 拜师 “嗯。”秦染点头。 等秦染跟着六月谷主进了竹屋，南宫锦才看向司祈年。 而司祈年见他看过来，也冷下了脸“没想到唐唐第一才子也不过如此，背后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司祈年语气嘲讽的看着他，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的，从他们一回来，屋里就有人盯着这边了。 南宫锦不理会他的语气，脸色淡漠道“司将军怎么会在此？” “你...”司祈年见他无视自己，正想发怒，想到秦染当初的话却又忍住了“大理寺卿以为你们失踪了，在林中到处找人，我听到声音就来看看。” …… 屋中，六月谷主递给了秦染一个白玉瓷瓶。 “多谢谷主。”秦染接过，没有急着打开。 “不必。”六月谷主看了眼她，见她打开瓷瓶先闻了闻，不由来了兴致“你会医术？” “略懂。”秦染点头。 八岁时，她曾经被一个老头，也就是江湖上与六月谷主齐名的白无类掳走，给他当了半年的药人。 她的医术，就是那段时间学的，后来回到秦府也有自学，但不多，成效也不大。 六月谷主点了点头，看了眼旁边书架上的书，道“既然如此，你可愿随老身学习医术？” 秦染一愣“自然愿意，只是……”说到这里秦染犹豫了，因为她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六月谷主看出她的犹豫，走到书架边拿了本书扔给了她。 秦染赶忙接住收好。 六月谷主见她的动作微微一笑，谷中常年无人，对于容貌迤逦，举止懂礼的秦染，她还是很喜欢的。 年纪不大，却胜在稳重聪颖，不冲动，这就已经很好了。 六月谷主“老身年纪也大了，正是需要一个人来传承我的医术，但此人需得心怀仁善，有济世之心，不可借此行恶，你可能做到？” 秦染点头，举起一只手立誓“我秦染今日对天发誓，所学之行善，不作恶，若违此誓，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好，记住你说的话。”六月谷主满意点头“从今日起，你也算老身的半个弟子，往后你若有时间，便可来谷中学习，谷主医书你也可以带走观看，有不懂 的再来请教。” “多谢师父。”秦染高兴抱拳。 …… 另一边，秦阮之和南宫落迟迟找不到人，正打算回去派人来寻，就看到了远远走来的两人。 秦染和南宫锦走了过来，司祈年已经一个人离开了。 “太好了，表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南宫落激动的扑到秦染怀里，高兴道。 秦染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我们没事，只是迷了路。” “嗯。”南宫落从她怀里出来，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没事，就先回去。”秦染打量了两人一会儿，道。 秦染：“好。” 几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来时的三岔路口，马车还等在那里。 几人上了马车，一路往城门走去。 “什么人？”走到城门时，几人被拦了下来。 此刻天已经黑透，城门也已经关了。 秦阮之掀开车帘“大理寺卿秦阮之，携其弟妹，请开门。” 秦阮之拿出玉佩举到半空让士兵查看。 士兵看了点头，然后让开了一条路“大人请——” 马车慢慢悠悠的进城。 …… 这次之后，秦染便开始每天看书学医术，有事也会练练剑法，过的很是忙碌，却也很开心。 司祈年没有再来找过她，那日的问话，也不了了之。 一晃几个月过去，科举制度将至，京中人瞬间就多了起来。 而这一日，一封请柬递进了秦府。 秦染看着站在面前的春兰，一手敲了敲桌面“不想去！” 春兰低着头，劝道“小姐，这可是长公主府亲自递的请柬，不去只怕...不太好……” “我知道了。”秦染看了眼窗外，隐去了那一瞬而过的不耐“你下去准备！” 赏花宴，赏花，还不都是这些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的游玩攀比的宴会罢了。 她如今的名声，她还不知道，这特意请自己去，只怕还是看笑话居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五章 我就是秦染 长公主府。 “唉，那个位置的人是谁？怎么还没来？” “那呀，我听说好像是第一闺秀的。” “什么第一闺秀，还不是一个刚成亲一天就被休弃的弃妇。” “何止呢，我听说啊，司将军大婚之夜因为嫌弃她呢，专门去了青楼过夜呢。” “这……不会是第一闺秀长的太丑？” “这可说不定哦，毕竟秦染不经常出门，出门也一定带着面纱，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丑的不敢见人。” “怎么会，她兄长可是天启有名的美男子啊，她不至于太丑！” “谁知道呢，反正……” …… “秦染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安好。”这时，院中正议论纷纷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院中端正行礼的人。 肤若凝脂白玉，唇色不点而朱，眉如山黛，凤眸清澈如水，微微挑起的瞬间，却又无端给人一种妩媚之感。 坐在上首的长公主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来了，就坐。” “多谢长公主。”秦染举止从容有礼，不急不缓的行过礼后，就带着春兰紫竹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就是秦染啊，也不丑啊，怎么司将军这么嫌弃呢？”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就是长的太美司将军才不放心呢。” 秦染刚一坐下，周围就传来几个贵女的小声议论。 说是小声，但对于身怀内力的秦染，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秦染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微微抬了抬眸，不动声色的看了小声议论的人一眼。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烦！ “林玖来迟了，长公主赎罪。”这时，一道爽朗的女声响起。 唇红齿白，眉眼精致，一身红衣如火，让人不禁感叹，好一个明艳动人的美人。 “哪来的赎罪，来了就快坐！”长公主微微一笑，宠溺的道。 “是。”林玖应了一声，便走向自己的位子。 她的位子正在秦染旁边，在路过秦染旁边时不经意的垂眸，看到秦染的脸后不禁一愣，笑道“你是哪家小姐，我怎么没见过？” 说着还认真的想了想。 “见过的。”秦染淡淡的抿了口茶。 林玖 已经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此刻身子微斜靠近她，笃定道“不可能，你长的这么美，我要见过一定记得！” 秦染“……” 这时又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秦染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林玖见她没有说话也不生气，只自顾自的开口“你的手也很好看，白皙修长的，能让我摸摸吗？” 说着就要摸秦染的手。 秦染无语，端着茶杯的手已经被她握住。 林玖把她手中的杯子拿出放在桌案上，忍不住对着她的手摸了又摸。 林玖捏了捏她的手，好奇道“你的手怎么保养的？又白又软，摸起来真舒服。” 秦染“……” 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若不是看她是个女子，秦染怕不是以为自己遇到了流氓。 林玖见她不理会自己，无趣的收回手坐了回去。 “唉，他们都在说秦染，你和秦染接触过吗？”过了一会儿，林玖又忍不住凑了过去“不过话说，那第一闺秀究竟是美是丑，为什么司祁年这么反对？” 说着还好奇的看了周围小声议论的人一眼。 已经又注意到这边的人，听到林玖的话不由掩唇偷笑。 林玖见此，不由不解“她们为什么要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秦染低眸看了眼面前的人，彻底打碎了对她的第一印象。 美人虽美，但大概出生时脑子先找了地。 秦染：“大概是因为，我就是秦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六章 才艺表演 “这...这样啊...”林玖艰难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嗯。”秦染见她这个样子，心中想笑，面上却始终淡淡的。 “长公主，只是赏花岂不无趣，今日第一闺秀、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都在，臣女以为不如在坐各位都各自表演才艺助兴可好？”这时，慕容晓晓站了出来。 说这话时，慕容晓晓还特意看了一眼秦染。 而秦染只是低头品茶，无视了周围看过来的视线。 第一闺秀秦染，第一美人沈钰，第一才女徐琬。 都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闺秀贵女，只是如今的秦染，虽还背负着第一闺秀之名，却早成了笑话。 “如此甚好，只是隔壁男席可是离这里不远，你们可都要加油了。”长公主“只是不知谁先来？” 说着，长公主目光看向低下的一众贵女。 贵女们听到这话大多眼前一亮。 她们不能经常和男子接触，若是能借此机会寻得如意郎君那可是再好不过。 “长公主，不如就由臣女先来，表演一段舞助兴如何？”慕容晓晓自信一笑，道。 “准！”长公主高兴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准备了。 …… 另一边，男席这边也听说了。 “唉，听说女席那边要轮流表演才艺了，你们说谁会赢？” “那还用说，当然是第一才女徐琬了。” “那可不一定，若论舞，还是候府的慕容晓晓更胜一筹，若论画，自当是第一美人沈钰，而若论诗，自然是第一才女徐琬。” “这倒是，不过我听说今天第一闺秀好像也来了，你说她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第一闺秀，更何况她多年不出门谁知道究竟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样就闭嘴，一个大男人跟个市井泼妇一样话多！”突然，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 “你！”本来讨论的正兴奋的公子一听，立刻生气的瞪了过去“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李延俞啊，我看你更像市井泼妇还差不多！” 那人回头看是李延俞，不由冷嘲热讽出声。 “你！”李延俞上前一步就想动手，下一刻就被身边的韩子瑜拉住。 “延...延俞说话是重了点，可这位公子背后论人是非，就是不对……”韩子瑜挡住李延俞，鼓起勇气看向刚才的人。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眼看几人要打起来，立刻有人出来当和事佬。 “太子殿下到——” “参见太子殿下。”这时下人一声通报，所有人立刻拱手行礼。 “免礼。”齐茗钰伸手让大家免礼，然后走向了自己的位子。 齐茗钰身为太子，身份尊贵，座位自然是在首座。 齐茗钰坐下，跟在他后面的秦阮之却是在路过韩子瑜几人时停下了脚步。 “家妹如何，到底与诸位无关，就不劳费心了。” 秦阮之语气冷淡，连看都懒得看刚才议论秦染的几人一眼，说完就走向了自己的位子。 “哼！”秦阮之走了，李延俞对着几人冷哼一声，也走回了自己的位子。 …… “雪落孤山人影稀， 矮檐门前一树红。 笑立寒风花自赏， 不争春色也芬芳。” 这时，女席这边慕容晓晓的舞已经结束多时，徐琬的诗刚一出来，便传出一阵叫好声。 林玖看着缓缓放下笔的徐琬，不由自主的就又向秦染靠了过去“唉，秦染，你感觉她的诗怎么样？” “你自己不会感觉？”这次秦染看了她一眼，终于回答了她一句。 “我这不是品不懂其中的意思才问你的吗？”林玖丝毫不感觉有什么问题“我自由习武最讨厌读书，哪里知道哪些！” 说着最后还吐槽了一句。 秦染被她呆憨的样子弄的忍不住勾了勾唇，不自觉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极好！” 林玖见她勾唇笑了，不由双眼一亮，正想说话就听一个人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既然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都已经表演过了，现在该轮到秦姑娘了？”慕容晓晓站起来，道。 所有人都看向一脸淡然坐在那里的秦染。 慕容晓晓见她没动，不由接着挑衅“怎么？莫不是秦姑娘除了礼仪什么也不会？还是见人多有些怕了？” “呵呵，我就说嘛，什么第一闺秀，也不过如此。” “可不是嘛，怪不得司将军看不上她！” “看她一脸淡然的样子，别不是装 的？！” 慕容晓晓这句话刚落，就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闭嘴！”林玖生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会表演才艺了不起啊，本小姐也不会又怎么了？！” 所有人立刻噤声。 林玖目光锐利的扫视了一圈，回头对秦染道“秦姑娘莫怕，我护着你，她们要是再敢欺负你我替你教训她们！” “你！”慕容晓晓被她如此放肆的话激怒“林玖！你嚣张什么，你以为……” “好了，都少说一句。”这时首座的长公主终于出声，目光却是看向了淡然坐在那里的秦染“这还要看秦姑娘自己的意思，秦姑娘说呢？” 秦染一拂衣袖站了起来，从容不迫道“那就麻烦准备一架古筝来。” “准！” 不多时，院子中间搬来了一个木案，案子上放了一架古筝。 秦染不急不缓走到古筝后面坐下。 “铮！”秦染抬手试了试音，然后就垂眸开始弹奏。 声音悦耳动听，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而在这时，秦染也轻启唇唱出了口： 如果人生没有了悲喜 几多草木无心无念无意义 若是爱恨没有尽头是自欺 又何妨欺世盗名来感动自己 是谁说人生苦短没有意义 却又要千辛万苦只为活下去 是谁人追名逐利手段多惊奇 却原来大梦一场醒来多空虚 大智若愚人生苦短红尘中来过 爱恨悲喜不求不念心中抹不去 也曾恨天恨地糊涂终到底 也曾笑他人自欺却傻得可以 不是无情人又做多情客 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愿意 爱恨几多悲欢喜怒去救赎自己 风花雪月谈天说地人生的游戏 让爱始南风起卷不走故人往矣 如果人生来注定有悲喜 何妨淡然生死看朝暮不息 也几度热血在红尘中来去 终究是生死苍茫无定期 可也许人生如此才有了意义 若是只追求完美的相遇 红尘中爱恨定夺谁又能相许 又何必纠结什么完美结局 去无意来无期悲喜也是随心所欲 四时的悲欢给予何不洒脱放手 笑一场无局 一曲闭，所有人却还沉浸在余韵里无法自拔。 “臣女献丑。”知道秦染的声音打破沉默。 “没想到秦姑娘还有这般才华，当真是令人惊艳！”长公主道“回去休息！” “谢长公主。”秦染面色依旧淡然，并没有表现实欣喜或是其他什么，只是谢恩过后不急不缓的坐了回去。 刚一坐下，林玖便激动的拉住了她的衣袖“唉，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还拦什么！白让我这么担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七章 徐琬其人 秦染不置可否。 这时刚表演完的徐琬走了过来。 秦染抬头，便见美人如画，正站在自己面前“徐姑娘有事？” “秦姑娘，我想问一下，刚才的曲，还有词，是你自己作的吗？”徐琬猛然对上秦染的视线，动作不由顿了一下。 秦染点头。 徐琬忍不住一笑，夸赞道“秦姑娘的词曲很美，看来我这第一才女的名号该让人了。” 徐琬笑容真诚，没有半点被人抢了风头的不悦。 秦染一笑，明亮的眼睛弯了弯“徐姑娘过谦了，我不过也就这点可看了，怎及的过徐姑娘七步诗才华横溢。” “是秦姑娘自谦才对。”徐琬听她的夸奖自然开心，不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林玖见她们还要这样自谦下去，不由不耐烦的打断秦染接下来要说的话“哎呀，你们好没意思！明明两个都很厉害，有什么好自谦的！” 徐琬脸色一红，没有再说话。 秦染倒是脸色如常，只是转头看向了林玖“这么没意思，你还听的这么认真？” “哈哈！”林玖没有被她的打趣弄的不好意思，笑了笑道“那是当然，再没意思那也是美人说的嘛。” 秦染无语。 徐琬倒是有些惊，看向林玖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你……” “我？”林玖“我怎么了？我很好啊！” 徐琬好奇的看了看她，然后转头看向秦染，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圆“秦姑娘，你们？” “……”秦染无语，不明白现在的贵女都在想什么“徐姑娘不要误会，我和林姑娘不熟。” “哦。”徐琬点头，然后脸色有些红的开口“那个...那个……” “什么？”秦染见她一副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不由好笑“徐姑娘不妨直说。” 徐琬点头，鼓起勇气道“就是，你知道...秦公子她，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秦染闻言愣了愣，不由认真的打量起她。 一身蓝色拖地长裙，长发半挽，五官精致白皙，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淡雅出尘的气质却是一般人所能及。 想到哥哥那张严肃的脸，秦染不由挑眉“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要是我的话，肯 定喜欢徐姑娘这样的温婉美人。” 果然，随着秦染话落，徐琬的脸更红了。 “秦姑娘休要胡说！”徐琬害羞的低下头“那...那我以后能去秦府找秦姑娘玩吗？”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秦染还没有开口，林玖先一步喊道。 徐琬“这……” 秦染注意到徐琬的不自然，不由一笑“自然可以，秦府随时欢迎徐姑娘。” “嗯。”徐琬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她们说的话秦姑娘不要在意，在我看来你很好。” 秦染点头，目送她离开。 然后一转头，就对上了第一美人的视线，看到她眼中的敌视，秦染微微一愣。 她貌似，没有得罪过这个第一闺秀。 …… 宴会刚一结束，秦染就起身离开。 刚出了长公主府，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司祈年。 “撞上了，撞上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啊，你说秦染被司将军如此嫌弃，会不会很不甘心啊！” “那是当然，不过话说回来，司将军为什么不喜欢秦染啊？”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太子殿下经常去秦府，你说她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一个弃妇，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看的上她！再说我可是听说太子妃的人选可是第一美人呢。” 秦染听到周围人小声的议论，总算明白之前沈钰为什么那样看自己了。 正当秦染想入非非的时候，司祈年忽然拦住了她。 周围见此一静，本来要走的人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打算留下来看好戏。 秦染抬眸看他。 “我与秦染是为和离，并非休弃。”司祈年转头看向之前议论的众人，郑重其事的开口“再者，就算是休弃，也当时秦姑娘看不上在下。 今后若是再让本将军听到有人背后谈论此时，便是与本将军为敌！” 周围一时静寂。 秦染看着他，淡然一笑道“别人怎么看，我向来不放在眼里，倒是司将军，不用为我在这里多做解释。” 说这句话时，秦染下巴微抬，语气自信又嚣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八章 非礼发怒 司祈年看着这样的秦染，不由被迷了眼，觉得这样自信又骄傲的样子，才该是她本来该有的样子。 “抱歉。”司祈年让开挡着她的路“那日我说的话，还请秦姑娘认真考虑...” 秦染这次终于认真的看了看他。 对于司祈年这么骄傲自负的人来说，当众承认自己被人休弃，比让他死还难。 所以在他刚说出那话时，她是有些感动的，再加上年幼时的救命之恩，不得不说，她是有些心动的。 其实，去掉骄傲自负来说，司祈年是很优秀的，无论是容貌、才华、武功，都是数一数二。 可是，她也有她的骄傲。 “抱歉。”秦染开口，带着过分的理智与冷静“我做出的选择，从来不会后悔！” “这样啊……”司祈年的眸中划过一抹失落，心上狠狠一痛，下意识的低下头苦笑。 …… “听说了吗，司将军亲口承认了，是秦家小姐休弃的他！” “真的假的，不会是故意不想让她难堪才这么说的！” “谁知道呢！” “不是不是，据说有人亲眼所见，是司将军后悔了，想要和秦家小姐复合。” 春雨楼中，慕容舒和司祈年坐在二楼角落，淡淡的听着周围人小声的议论。 慕容舒以后司祈年会发怒，抬头望去，神气的发现他依旧在不停的喝酒，仿佛周围的谈论都无他无关一样。 “你不生气？”慕容舒好奇了。 “我的脾气是不是真的很暴躁？”司祈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还很骄傲自负？” “怎么了？”慕容舒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想“不会是受打击太大了？” “滚！”司祈年再次仰头灌了口酒，目光看向窗外的街道“只是突然想到秦染一开始清醒过来时说的话。 那时我以为她是一时气不过，结果她指着我的胸口说，说我脾气暴躁，骄傲自负，没有一点是她看的上的！” 说完司祈年再次仰头灌了口酒，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精辟！”慕容舒差点拍手称赞，下一刻对上他冷冷的目光，立刻改口“怎么会，你的脾气虽然不好了点，但主要还是她说的夸张了些 。 再者你不是也有骄傲的资本不是，放别人想骄傲自负也没那个资本不是！” “谢谢！”司祈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秒变狗腿的脸“但我没有感觉到丝毫安慰！” 司祁年因为喝多了酒，本来邪肆的桃花眼微微泛红，看着人时显得更加勾魂夺魄。 “呦，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啊，来，陪大爷喝一个！” 慕容舒本来打算替自己狡辩几句，免得司祈年事后报复自己。 结果还未开口，一个巴掌突然拍在了两人所在的桌子上，接着就是一道猥琐的声音响起。 慕容舒抬头望去，便见一个三角眼猥琐大汉，喝的醉眼朦胧的站在两人中间，此刻这倾身靠近司祈年，打算伸出那只臃肿的肥手去摸司祈年的脸。 而本就心情不好的司祈年，从醉汉一出现，脸色就已经冷的掉渣。 此刻看着醉汉靠近自己的那只手，司祈年仿佛再看一个死人“滚！” 而大汉见他那动人的红唇微启，更是看的春心荡漾，附身就像亲在那张诱人的红唇上。 司祈年气的额角青筋凸起，桌下的手捏的咯吱作响。 终于在大汉靠的越来越近时忍无可忍，一脚把大汉踢了出去。 大汉这一下摔出几米，引得本来正在吃饭说话的人纷纷望了过去。 “祈年……”慕容舒想拉住他，司祈年已经先一步起身。 “贱人！看大爷不……”被踢了一脚的大汉甩了甩头，骂骂咧咧的就想爬起来。 而司祈年已经几步走到自己的他身边，看着他刚站起来，冷笑一声，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次大汉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司祈年这一脚踹的咕噜咕噜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顿时摔得头破血流。 司祈年走到楼梯口，冷眼看着吓的站在一边的小二，面无表情道“看看摔死了没有，若是没死，带他去看大夫，医药费由将军府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九章 看得起路边乞丐 晨光微露，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带着淡淡的余晖。 床上，秦染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又翻了一下，最后从床上猛然坐起，睁开了眼。 秦染“春兰——” 早就等在门外的春兰推门进来，小心的看了眼床上的秦染，恭敬行礼“小姐。” “备水，我要洗漱！” “是。” 洗漱完毕后，秦染领着春兰紫竹两个丫鬟去后院给秦母请安。 走到门口，秦染回头，对身后的两人道“你们等在这里就好。” 春兰、紫竹“是。” 秦染不急不缓的走进屋里，看了眼坐在前方的秦母，屈膝行礼“女儿给母亲请安。” “起来，坐。”秦母抬手让她起来。 “是。”秦染应了一声，然后几步走到秦母下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你想清楚了？”秦母看着她坐下，又道“你说司将军哪里不好，要让你如此不顾一切的悔婚，现在名声毁了，你以后要怎么嫁人！ 还有你要走的这条路，那其中的艰险，你又知道多少！” 秦母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原本一直以为秦染只是心高气傲，想找一个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进朝堂！ 朝堂那个地方，哪里是她们妇道人家该进的？！！ “知道的。”秦染毫不退缩，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母亲，我知道的，我知道难走。” “那你还要选这条路！”秦母的声音突然拔高，训斥她道“你一个女子，进朝堂有什么用！你让世人怎么看你！整天和一帮男人在一起，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那便不嫁！”秦染看着她，半点也不肯让步。 她就是不懂，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她不想嫁，也不愿嫁！ “咳咳……”秦母气的咳嗽起来，失望的看着她道“那你能住在秦府一辈子不成！你心高气傲看不上别人，那别人又是否看的上你，你可曾想过？” 秦染对上她失望的眼神，突然就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又什么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秦染捏紧袖中的手，低垂着眸子不说话了。 秦母又接着教训了秦染一 段时间，往后秦染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秦染垂着眸，脑子里想的都是从小到大秦母的话以及父母看向自己失望的眼神。 终于出了秦母的院子，秦染抬眸看了眼蔚蓝的天空，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果然啊，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耻辱。 “小姐……”身旁的春兰感觉到秦染的情绪不对，不由担心的看着她。 秦染回头看她，忽然道“春兰，我真的是一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人吗？” “当……” “认真回答！”秦染打断她，严厉道。 “是。”春兰应了一声，随即认真的想了想“春兰说了，小姐不要生气？” “嗯。” “小姐有时候给人的感觉，是挺骄傲自负的。”春兰见秦染垂眸，赶忙道“但是春兰知道，小姐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小姐值得最好的！” “最好的……”秦染默默的念了一边，忍不住嗤笑一声“你不用故意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 顿了顿，秦染忽然深吸口气，轻笑道“骄傲自负又如何？我自持有才，自然又骄傲的资本！ 再者，就像我可以看得起路边的乞丐，却看不起鱼肉百姓的贪官纨绔一样，我做的一切，只要我问心无愧，就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章 喜欢·劝阻 春兰不懂这些，只是迷茫的看着她。 “算了。”秦染也不打算她能明白“你们先回去，我要一个人走一走。” “是。” 秋风扫过落叶，卷起地上的尘埃。 秦染一个人缓步走在院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南宫锦的住处。 “奴才见过小姐。”守门的下人见到她，赶忙行礼。 “起来。”秦染看了眼安静的院子“表哥可在？” “在的，表公子和公子在书房里说话。” “知道了。”秦染神色一顿，又转瞬恢复如常“我自己进去就好。” 秦染抬步走进院子。 “你可听说了，司祈年被御史弹劾，因为故意打伤平民百姓？” 秦染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秦阮之的这句话。 秦染闻此脚步一顿，呡唇站在了门口。 接着，里面传出南宫锦的声音“那陛下的意思呢？” “陛下罚他在家里思过两个月。”秦阮之。 “既如此，表兄又为何专门来问我？”南宫锦声音淡漠。 “还不是因为染儿，你喜欢染儿，而我总感觉染儿，还是有一点喜欢司祈年的！”秦阮之声音微微提高，替两人干着急。 秦染听到这里，脚步像是在门口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里面再说了什么秦染没有在听，只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南宫锦的院子，临走还交代下人不要说她来过。 秦染回了自己的院子，表面看来若无其事，心中却不得不在意。 表哥喜欢她，她怎么不知道，明明，只是表兄妹啊…… 晚上，秦染用过晚饭，便被秦父叫到了书房。 “砰砰！”秦染抬手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秦父的声音。 秦染推门进来，然后关门。 “再过几天就要科举考试了，你可想好了，不后悔？”秦父没有抬头。 “不后悔！”秦染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好。”秦父这次终于抬起头“明天科举考试报名，你不许女扮男装，就以秦家小姐的名义去报名。” “是。”秦染眸色一顿，随即点头。 “下去。” “女儿告退。” 秦染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躺在床上 ，秦染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闭上眼，脑中就都是表哥对着自己温和的笑的脸。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日，秦染洗漱用完早饭过后，带着春兰出了门。 贡院门前，当秦染带着春兰走来时，远远的就引起了考生门的注意。 “姑娘，你们走错了，这里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一个二十多岁的考生拦住她，好心提醒道。 “多谢。”秦染对他感激一笑，脚步却没有因此停下“不过我没有走错。” 宋知书一愣，随即道“姑娘走错了，这里是贡院，是考生门考试的地方。” “多谢公子提醒，我要来的就是贡院。”秦染道。 宋知书还想再劝，本来报完名打算离开的韩子瑜就走了过来。 “秦妹妹，你怎么在这？今年伯父不监考，应该没有在里面。”韩子瑜说着转过头，这才看到宋知书“宋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们认识吗？” “韩家哥哥好。”秦染对着韩子瑜微微一笑“是这样的，我来这里报名，宋公子不知道，来好心给我指路。” “报名？”韩子瑜一愣，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不是说错了？” 秦染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说错。 “原来是秦姑娘。”这时宋知书再次开口“在下宋知书，无论秦姑娘是何身份，在下还是要劝一句，这里不适合你。” 他虽然不认识秦染，但韩子瑜还是听说过的，所以猜想面前的姑娘身份应该不凡。 但女子报名考试，还从未有过。 “多谢宋公子提醒。”秦染垂了垂眸，知道他说话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一章 报名风波 秦染说完，越过宋知书来到了报名处。 “名字？”负责报名的青年随意道，却并没有抬头。 “秦染。” “什……”青年听到声音抬头，先是被秦染的脸迷了一瞬，随即挥手赶人“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 “那哪里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秦染望着他不动。 “真傻还是假傻？”青年上下打量起秦染，随即调笑道“女子的地方，自然是回家生孩子照顾夫君！怎么，难道小美人的夫君在这里不成？” 说着青年四处看看，对着其他报名的学子喊话“这是你们谁的娘子吗？是的话还不出来带走！” “哈哈哈！”闻言众人哈哈大笑，只有一部分人没笑。 “姑娘，在下劝你还是回去！这里可不是找男人的地方。” “是啊，若是真缺男人，不妨跟在下回家，在下家里刚好缺个娘子！” “回去，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青年看几个锦衣公子开始说话却来却不正经，出声赶人“再不走我可就叫人了！” “是不是不该来可不是由各位说了算！”秦染脸色淡漠，从怀中拿出免死金牌举到空中“我又陛下口喻，这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负责监考的韩阁老！”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韩子瑜几步跑过来，担心道“秦妹妹，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染闻言转过头，不等她出声，原本还不怎么相信的青年倒是先开了口“韩公子，你们认识？” 说着青年站了起来，语气也恭敬许多。 韩阁老，正是韩子瑜的祖父，京城长大的学子们打多认识韩子瑜。 韩子瑜闻言看向他，点头“当然，我们两家是世交。” 一听是世交，青年就有点慌了，能和韩家是世交，那家世定当非凡。 青年“那这位姑娘是？” “家父秦子非。”秦染本来不想说“我叫秦染。” 秦子非，秦父的名字，这次青年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秦染的名字耳熟了。 秦染！不就是太傅独女的那个，半年前还差点嫁给司将军。 “原来是秦姑娘，刚才多 有得罪，还请姑娘赎罪！”青年这次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只是这报名？” “这事韩叔叔知道。”秦染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你还不信，可以派人去东宫寻问太子，当初陛下同意的时候太子也在。” “这是自然，在下这就把姑娘的名字加上！”青年连忙道。 这么多人看着，出了事情也不关他的事！ 再者真让他去东宫问太子，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多谢。”秦染点头，然后看向韩子瑜“韩哥哥，我就先回去了。 你要是想知道这事，可以去问韩叔叔。” “嗯。”韩子瑜点头，语气顿了一下才又道“那秦妹妹先回去，这几天就...先不要出门...” 韩子瑜说的勉强，但秦染知道他的意思。 这几天外面的流言蜚语，一定不好听。 “多谢韩家哥哥。”秦染对他微微一笑，算是承了他的好心提醒。 秦染和韩子瑜离开，原地就炸开了锅。 “这哪家小姐啊，怕不是疯了！” “对呀，一个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跑来参加什么科举！最莫名其妙的是陛下还同意了！” “这可不是，看样子来头不小！” “刚才不是说了嘛，秦染！她就是秦染！” “秦染怎么了？” “哎呀，你不知道她说的家父韩子非，就是两朝元老太傅韩子非啊！” “不会！” “怎么不会！她的兄长，可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大理寺卿！” “还有还有，前段时间我听说啊，她和司将军成亲后突然清醒，因为不满意这桩婚姻，还亲自上朝堂请指赐婚呢！” “真的假的！她怕不是疯了！” “那谁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知道南宫锦来报名，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南宫锦走到报名处，看了眼低头写名字的青年，道“南宫锦，报名！” “南宫……”青年写到一半反应过来，震惊的抬头望去“锦公子？你怎么？” 民间可是传言，南宫锦不会参加科举考试，特别是南宫锦那次考试缺考。 南宫锦淡淡看向他，语气淡漠“有问题？”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二章 我为什么不可以？ …… 将军府，一大早，慕容舒就跑去了将军府。 司祈年的房间里，慕容舒刚一进去，便看到随意斜躺在榻上的司祈年。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远远看去，勾魂夺魄，连他一个男人，都差点被司祈年迷了眼。 “有事？”司祈年斜睨他一眼，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这么一大早跑过来，不会是特意来安慰我的！” “当然不是！”慕容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笑着道“来看看你颓废了没有？” “呵！”司祈年嗤笑一声，不屑道“不过被几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弹劾了罢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说着往身后一靠，勾唇道“不上朝刚好，乐的清闲。” “你倒是看的开。”慕容舒耸肩“不过啊，我可不是因为这事才来的。” 司祈年不语，一手随意敲着窗栏。 “京中现在都传遍了，秦染报名参见了科举！”慕容舒说着特意观察着他，见司祈年听后敲窗的手指突然一顿，不由勾唇“你说有不有意思，还是陛下特需的。” “什么时候的事？”司祈年坐直了身形“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说起这来就更有意思了。”慕容舒特意看了他一眼“我特意去东宫打听了一番，你才怎么找？” “说！”司祈年不耐烦的看着他。 慕容舒“太子殿下亲口说的，秦染手中有先皇御赐免死金牌，当初她请旨与你和离，便是接着那次机会说的！ 还记得那时的五十大板吗？” “怎么说？”司祈年又恢复了那副慵慵懒懒的模样，只是脑海中已经开始自动思考了。 “有先皇御赐免死金牌，又怎么可能只一个请旨和离就差点要了命！”说到这里慕容舒越发佩服秦染“不过是陛下答应她请求的考验罢了。” 最后，慕容舒做出总结“看来一开始，她就做好了打算，与你和离，也不过是她前进路上的其中一步路罢了！” 说完还忍不住叹息一声。 司祈年不语，眼帘却垂了下来，扭头看向了窗外。 …… 秦染听了韩子瑜的意见，却还是在第二日出了门。 她不能再让自己龟 缩不前，迎难而上，便是她此刻的选择。 今日的街上很是热闹， 处处都可以听到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 “听说了吗，秦染报名科举考试了！” “真的假的，她怕不是疯了！她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出来干嘛！” “就是，之前还都说她是第一闺秀，真是徒有其表！” “什么玩意，一点也不受女子的女德！我看她是一点礼义廉耻也不要了！” “可不是嘛，我看她和司祈年还不定……” 不堪入耳的话还有很多，一路走外，一直都响在耳边。 “小姐...”春兰跟在她身后，实在受不了的开口“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回去什么！”秦染脸色淡漠，脚步一刻也不曾停下“去南风阁！” 那里今天有诗会和棋艺比拼，所有的学子都应邀去了，南宫锦也在那里。 秦染去，就是要堂堂正正的，以学子的身份参加！ 终于到了南风阁，刚走到门口，秦染便被拦了下来。 “小姐，这里今天女子不得入内！”门童道。 “女子是不得入内，但学子可以不是吗？”秦染反驳。 “姑娘莫要说笑，哪里有学子是女子的！”门童不信。 “可我确实参见了科举。”秦染依旧淡然“先开你应该听说了，我就是秦染。 既然这是学子该来的地方，我为什么不可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三章 怼人她从来不输 “这……”门童为难的看着她“秦姑娘，不是小人故意为难，实在是……” 说着门童向里面望了一眼，而此时南风阁里面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开始小声议论。 “出了事自有我一人承担！”秦染也看了里面一眼，并不打算就此离去“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门童一咬牙，让开了路。 秦染领着春兰进去，刚一进去，就被人拦住。 “呦，这不是秦家大小姐嘛！”何亦逍拦在秦染面前，冷嘲热讽道“怎么，是秦府装不下你吗？这又是逛青楼又是科举的！你行吗？” 说完放肆的笑了起来。 “什么青楼？” “谁知道呢，但真没想到，这大家小姐也有这样的！” “对呀，这急不可耐的找男人，就这么缺男人吗？！” “让开！”秦染脸色一冷“何世子这么闲，不妨多去街上走走。” “你什么意思？”何亦逍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意思啊。”秦染勾唇“何世子如此喜欢论人是非，我还以为是市井泼妇呢！” 说着秦染装作吃惊的捂住嘴，瞪大眼睛“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 周围传来人们的大笑声。 “你！”何亦逍一怒，抬手就想打她。 周围的人一惊，而秦染已经迅速的侧身躲过，同时抓住了他的手。 “何世子还真是让小女大开眼界！”秦染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一点，何亦逍便动不了了“这么看不起女子，何世子还不是栽在了女子手上。 难道，非让秦染当众说出来才知道难堪吗？！” 秦染说到最后神色冰冷，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甩开了他的手。 “什么意思？” “不对，不是说秦染之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吗？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看样子武功还不错！” “我还是更感兴趣她的那句栽在了女人手里……” 周围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秦染在何亦逍身上又点了一下，他才恢复自由。 “你！”何亦逍怒瞪着她，气的脸色铁青“你等着！” 说着愤怒的甩袖离开。 而经过秦染这 么一闹，在场的人都老实了许多。 秦染寻了个位置做好。 刚坐下不久，韩子瑜和李延俞便走了过来。 “秦妹妹，我们可以坐着吗？”韩子瑜看着她，脸色微红，礼貌的寻问。 而和他一起的李延俞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 “什么可不可以，这位置又不是她的！”李延俞斜看了秦染一眼，毫不客气的坐下。 秦染对着韩子瑜微微一笑“韩家哥哥也坐。” “嗯。”韩子瑜点头坐下。 李延俞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假模假样！” “延俞。”韩子瑜无奈“这礼仪还是要守的。” “什么守不守的。”李延俞不屑，说着还看向秦染“你看她像是规规矩矩守礼仪的人吗？” 要是规矩守礼，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按照女子的礼仪，上朝请和离、进青楼查案、参加科举，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守礼仪的大家闺秀会做的？！ 秦染不置可否。 这一点李延俞倒是一点也没有说错，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规矩守礼的人。 “出来了出来了。”这时二楼的人走了出来，把一副对子从上面挂了起来。 “半边山，半段路，半溪流水半溪涸。” 有人念了出来，一时众人细细咀嚼。 南宫锦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现在了二楼栏杆那里。 刚才挂对联的人又道“这可是锦公子亲自出的对联，今天谁要是能够对的上来，可得纹银五百两。” “没想到是锦公子亲自出的。” “是啊，怪不得这么难。” “就算不为了那五百两，能对出锦公子对子的也定是才华横溢的人啊。” “这不是废话吗！锦公子是谁！那可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子，能对出他的对子的人能简单？！” “好了好了，快想想！” 周围小声议论了一阵，然后都静下来开始苦想。 就在这时，秦染站了起来，朗声道“一块碑，一行字，一句成联一句需。” 纳兰清钰说 本章对子非作者原创，百度，出字宋朝苏东坡的小故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四章 用事实说话 “半边山，半段路，半溪流水半溪涸。 一块碑，一行字，一句成联一句需。”有人开始细细品味。 “对的好啊！” “对对，这文采，绝对不输男子啊，没想到秦家小姐一个姑娘还有这般文采。” “是啊！” 过了一会儿，人们忍不住赞叹。 可是一番赞叹当中，也有人发出了质疑声。 “谁知道是不是她对的，不要忘了锦公子可是她表哥！” “对呀，这要是一早看了下联也未可知啊！” “唉！你这是什么意思，锦公子名满天下怎么可能提前告诉秦染答案！ 就算是，那也是秦染自己偷得答案！” “对！没错！” 一片质疑声中，二楼房间中再度走出一个人。 男子一身青衫，面容清俊，正是昨天阻拦秦染的宋知书。 “在下有一对，不知秦姑娘可否对出下联。”宋知书现在二楼，低头望向低下的秦染。 “宋公子请——”秦染抬眸，微微一笑。 宋知书“闲看门中月。 姑娘请出下联。” 秦染思考了一会儿，方道“思耕心上田。” “很好，那下一联。”宋知书眸色一顿“黑白难分，教我怎知南北。” 秦染：“青黄不接，向你借点东西。” …… 宋知书：“下面最后一联。” “哦。”秦染挑眉，笑道“宋公子一开始就只说有一联，如今可不止一联了？” “那秦姑娘不也对的很开心。”宋知书听出她话里的调侃，微微一顿才道。 秦染一笑“那宋公子请出题——” 宋知书“门对千竿竹。” 秦染思考一瞬，道“家藏万卷书。” “秦姑娘才华斐然，在下佩服。”宋知书微微拱手，这次对着秦染行的是男子的见面礼“只是科举终究并非只有这些，秦姑娘身为女子，可要三思而行。” “多谢宋公子提醒。”秦染也对着他抱了抱拳“此事我早已有所决断，往后的事究竟如何，我会用试试说话！” 秦染知道他是好心，也看出了他的不认同。 但她决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 大厅内久久鸦雀无声，本来心存质疑的 人再无发说出其他话。 宋知书虽不如南宫锦一样名满天下，却也是这次科举前三的人选之一。 能和他对这么久对子，在坐大部分学子可没有几个能够坐到。 一片安静当中，南宫锦下楼的声音就变得格外醒目。 南宫锦下了楼，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这些学子虽然对大多数人都不屑一顾，但却及其倾佩有文采的人。 南宫锦来到秦染面前几步远站定“表妹，来一局，如何？” “好了啊。”秦染一瞬间看透他的用意，欣然同意“这么多人，表哥可要让一让我。” “什么呀，还没开始就要让！”有人不愤的开口。 “让不让是我的事情，貌似与阁下无关！”南宫锦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不客气道。 说话的人脸色一白，瞬间闭了嘴。 南宫锦这才转向秦染，语气瞬间变得温和“表妹这就说笑了，我要是因为让你当众输了，不知要被多少人笑呢。” “怎么会。”秦染本来也是玩笑话“表哥可是大才子呢，怎么会输给我呢。” “表妹可不要把我当别人哄骗，我可是知道，表妹的兵法都用在了下棋上了。”南宫锦道。 秦染不置可否，两人走到台上的棋盘那里坐下。 秦染盘腿坐好，一手支着下巴，笑容明艳动人“既然如此，表哥先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五章 你需要朋友 …… 一上午转眼即过，终于出了南风阁，秦染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回到秦府，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身红色衣裙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林玖。 “你回来了。”林玖看到秦染，高兴的几步跑到她身边“我都等了你半天了，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出去走走。”秦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进去。” “走哪了？秦小染，这么一大早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走这么久的啊？”林玖走在秦染身边，一张嘴始终喋喋不休。 秦染懒得回到，只一步不停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唉，不是我说，这秦府的景色还真不错。”林玖打量着一路上的景色，兴奋的道。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早就等在院门口的紫竹一看到秦染，立刻激动的迎了上去。 “嗯。”秦染应了一声，抬步走进了屋。 “喂，秦小染，你怎么不说话啊。”林玖见秦染始终不理会自己，不满的撇嘴“好歹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不是我让你来的，你也可以不等。”秦染在桌边坐下，这才看了林玖一眼。 林玖看着一脸冷淡的秦染，一时没有说话。 “抱歉。”秦染忽然道歉“我今天累了，林姑娘回去！” “可我不想回去。”林玖又恢复了原本的活泼开朗，自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嘛，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回去。” 说完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呵！”秦染轻笑一声，语气莫名有些冷淡“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因为我长的好看？还是因为我的身份？” “当然不是！”林玖急忙否认，抬头对上她犀利的眼神，捏了捏袖口又道“当然也有一部分啦。” 说完又挽救的连忙道“当然也不只这些，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秦染垂了垂眸。 “对呀。”林玖点头，怕她不信的又道“其实我是很佩服你的，因为光是你自请和离的那份勇气，就很难得了。 还有你不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哪怕是那些得罪过你的人，你也没有背后说过她们的坏话。” “呵呵。”秦染笑着摇了摇头，笑过之后突然一手撑着桌子半站起来靠近她“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会那些老是背后议论我是非的人吗？” “为什么？”林玖好奇的看着她，这点林玖是真没想过。 话说秦染看起来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秦染重新做好，又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当然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过。” 说这句话时，秦染唇角微挑，整个人显得狂傲又放肆，与平日里的淡然温和截然相反。 林玖突然感觉空气一凉，随即还是摇了摇头，自信道“但我相信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会需要朋友的。 你很骄傲，我也很骄傲，你没有朋友，我也没有真心的朋友，你家世好，我的也不差，所以我们做朋友，很合适。” 秦染的心猛地一滞，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忽然站了起来。 林玖依旧理直气壮的看着秦染，其实林玖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想要和她成为朋友。 大概，是因为秦染骨子里的傲气和叛逆吸引了她！ 秦染看着院子里落了一地树叶，语气淡淡道“你怕死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六章 我又不是非她不可 不等林玖开口，秦染就猛地转过了身，脸上是林玖从未见过的冷漠“做我的朋友，可是随时都有被我杀死的危险。” 林玖直直的看着她，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不由一滞，随即仿佛什么也没有发声的明艳一笑“那很好，我刚好喜欢冒险。” …… 这边的谈话平淡又透着几分诡异，而外边已经快翻了天。 全京城到处都是关于秦染的流言，甚至被说书人编成了书。 秦染没有去听，却早已经猜到。 这几天她都没有出去，一直躲在院子里看书，期间南宫锦倒是来看望过她几次，但她想到那日偷听到的话，都避开了没见。 直到考试那天，一大早，秦染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便骑马赶去了贡院。 贡院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学子，当秦染骑马感到的时候，便三三两两小声议论了起来。 秦染下马，看着侍卫把马牵了下去，面色平淡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今日的秦染一身蓝色劲装，低下的裙角绣着一树红梅，墨发束起，阳光落在身上，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 过了一会儿，考试开始，贡院的门打开，三三两两的学子开始往考试的教室走。 秦染落在后面，从容自若的走了进去。 …… 茶楼。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就开始了。”慕容舒一手端着茶杯，煞有其事的感叹“话说今年考试可真是热闹。 三年前缺考的锦公子去了，为父守孝的宋知书过了孝期也参加了，还有那个一直体弱多病的徐怀钰也去了，你说热闹不热闹。” 司祈年慢慢的喝着茶，闻言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看热闹的慕容舒一眼，没有说话。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秦家小姐的参见。”慕容舒说着看了眼台上眉飞色舞的说书人“听说赌坊还专门开设了赌局，秦姑娘可是一赔十呢。” “很闲？”司祈年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慕容舒看着强装淡定的人，心中想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压秦姑娘能进前三的如今只有一人，听说还压了一万两，你说这个傻子是谁？” 司祈年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不禁蹙了蹙眉“不知。” “真不知？” “不知！”已有些不耐烦。 “你不行啊！”慕容舒一拍桌子，道“这明显是有人喜欢秦姑娘在示好，我以为是你，没想到竟然不是！” 说完还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赌局关示好什么事？”司祈年奇怪的看着他“再者她已经拒绝了我的心意，我为什么还要示好？” “你你你……”慕容舒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她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 “难道不是？” “不是我说你行军打仗这么聪明怎么感情上这么傻？！”慕容舒简直被他气死“你不是说她贴身带着你的玉佩七八年吗？” 司祈年点头。 可那又有什么，秦染说了，那只是年少的仰慕，而今，怕是连年少的仰慕也没有了。 想到此，司祈年眸中划过一抹失落。 “你怎么这么傻，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慕容舒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那明显是一时生气啊，既然戴了你的玉佩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又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好女怕缠郎？” “那又如何？”司祈年冷冷的看着他，让他死皮赖脸的追在一个女子后面跑，那是不可能的。 想着，司祈年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又不是非她不可，天下女子多的是，总有人比她更适合我。” 此时的司祈年大概还不明白，天下女子多的是，但曾经有一个最好的人出现，其他的就都成为了将就。 而往后也有最适合他的人，却都不是他爱的人。 纳兰清钰说 最近这些章写的不好，过些天会从头整理思绪修改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七章 我压我自己 “听说了吗？秦家小姐参见科举考试了，还是陛下亲许的呢。” “早就听说了，不过我说她一个女人考什么科举，就她能会什么，生孩子还差不多！” “可不是，女子再有才，能比得上男子？” “不就是吗？听说赌坊还专门开了赌局，赌她能进前三的价可是一赔十。” “是啊，我也压了，我赌锦公子，那可是妥妥的。”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有一个傻子压了秦家小姐，也不知这傻子是谁？” …… 终于出了考场，秦染带着春兰走在回府的路上，一路上都能感觉到有人偷偷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却也并没有理会。 “小姐，你就不生气吗？”春兰小心的看了秦染一眼，见她始终面色冷淡不由奇怪。 “为什么生气？”秦染看了一眼周围对着指指点点的人，那些人瞬间收敛了许多。 收回目光，秦染吩咐“走，去赌坊！” “小姐？”春兰震惊的瞪大眼“这不妥，小姐可是女子……” 春兰迎上秦染冷冰冰的眼神，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自己先回去。”秦染也不为难她“顺便告诉母亲我晚些再向她请安。” 自从母亲知道她要参见科举，两人不欢而散后，母亲便一直在生她的气。 想到此，秦染垂眸看了眼腰间的护身符，那还是母亲亲自爬上万宁山上为自己求来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母亲为难失望，可那些违心的日子，她真的累了。 她真怕她再那样下去，有一日会发疯。 最后春兰还是跟着秦染进了赌坊。 两人一进赌坊，便迎来了众人的目光，春兰害怕的躲在秦染身后。 秦染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面色如常的向里面走去。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啊。”轻佻的声音响起，一个三角眼大汉拦在了两人面前，此刻正一脸色咪咪的看着她“不如，跟大爷赌一局，若是输了，就陪大爷睡一夜如何？” “哈哈哈……” 大汉说完其他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而大汉的手已经不老实的伸了出去。 眼看那只油腻发黑的手要摸上秦染 的脸，秦染脸色一冷，拉着春兰侧身躲了过去。 “一边去！”秦染把春兰推到一边，然后旋身一脚飞出，把大汉踢飞了出去。 怕可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秦染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大汉“如此恶心，真是脏人眼睛！” 说完拉过春兰走了进去。 经过这么一闹，原本看着两人不安好心的一些人瞬间老实下来。 秦染走到属于今年科举前三的那一桌的赌局停下，抬眼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名字旁边那孤零零的赌注。 一个人？秦染勾了勾唇，这算是意外之喜了，竟然有人压了自己。 “姑娘，你？”这时一个管事的走了过来，看着秦染上下打量。 这可一点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赌坊的人。 “一万两！”秦染从怀中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一把拍在自己的名字下面“我压我自己！” “什么意思？她……” “还不明显，她就是秦染！” “也是，长的这么美又这么有钱，还脑子有毛病是她没错了！” “嘘！小声点，没看到刚才那人的下场！” “哦哦，不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来压自己，也不看看关于她的流言还不够多么！” “谁知道呢！可能真的是个傻子！” “脸皮够厚呗！” …… 周围的人再次开始议论纷纷，秦染冷冷的看了那些说话的人一眼，那些人畏于秦染的身份，不甘的闭上了嘴。 秦染收回目光，再次取出三万两放到桌子上“还有这三万两，我赌锦公子为今年的状元！” “是是。” …… 今夜的赌坊搁在热闹，秦染刚走不久，便迎来了今夜的第二个惹人注目的人。 南宫锦走进赌坊，来到秦染站过的地方停下。 “我压秦染，五万两！” 围观的人瞬间哗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七章 我压我自己 “听说了吗？秦家小姐参见科举考试了，还是陛下亲许的呢。” “早就听说了，不过我说她一个女人考什么科举，就她能会什么，生孩子还差不多！” “可不是，女子再有才，能比得上男子？” “不就是吗？听说赌坊还专门开了赌局，赌她能进前三的价可是一赔十。” “是啊，我也压了，我赌锦公子，那可是妥妥的。”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有一个傻子压了秦家小姐，也不知这傻子是谁？” …… 终于出了考场，秦染带着春兰走在回府的路上，一路上都能感觉到有人偷偷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却也并没有理会。 “小姐，你就不生气吗？”春兰小心的看了秦染一眼，见她始终面色冷淡不由奇怪。 “为什么生气？”秦染看了一眼周围对着指指点点的人，那些人瞬间收敛了许多。 收回目光，秦染吩咐“走，去赌坊！” “小姐？”春兰震惊的瞪大眼“这不妥，小姐可是女子……” 春兰迎上秦染冷冰冰的眼神，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自己先回去。”秦染也不为难她“顺便告诉母亲我晚些再向她请安。” 自从母亲知道她要参见科举，两人不欢而散后，母亲便一直在生她的气。 想到此，秦染垂眸看了眼腰间的护身符，那还是母亲亲自爬上万宁山上为自己求来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母亲为难失望，可那些违心的日子，她真的累了。 她真怕她再那样下去，有一日会发疯。 最后春兰还是跟着秦染进了赌坊。 两人一进赌坊，便迎来了众人的目光，春兰害怕的躲在秦染身后。 秦染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面色如常的向里面走去。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啊。”轻佻的声音响起，一个三角眼大汉拦在了两人面前，此刻正一脸色咪咪的看着她“不如，跟大爷赌一局，若是输了，就陪大爷睡一夜如何？” “哈哈哈……” 大汉说完其他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而大汉的手已经不老实的伸了出去。 眼看那只油腻发黑的手要摸上秦染 的脸，秦染脸色一冷，拉着春兰侧身躲了过去。 “一边去！”秦染把春兰推到一边，然后旋身一脚飞出，把大汉踢飞了出去。 怕可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秦染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大汉“如此恶心，真是脏人眼睛！” 说完拉过春兰走了进去。 经过这么一闹，原本看着两人不安好心的一些人瞬间老实下来。 秦染走到属于今年科举前三的那一桌的赌局停下，抬眼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名字旁边那孤零零的赌注。 一个人？秦染勾了勾唇，这算是意外之喜了，竟然有人压了自己。 “姑娘，你？”这时一个管事的走了过来，看着秦染上下打量。 这可一点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赌坊的人。 “一万两！”秦染从怀中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一把拍在自己的名字下面“我压我自己！” “什么意思？她……” “还不明显，她就是秦染！” “也是，长的这么美又这么有钱，还脑子有毛病是她没错了！” “嘘！小声点，没看到刚才那人的下场！” “哦哦，不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来压自己，也不看看关于她的流言还不够多么！” “谁知道呢！可能真的是个傻子！” “脸皮够厚呗！” …… 周围的人再次开始议论纷纷，秦染冷冷的看了那些说话的人一眼，那些人畏于秦染的身份，不甘的闭上了嘴。 秦染收回目光，再次取出三万两放到桌子上“还有这三万两，我赌锦公子为今年的状元！” “是是。” …… 今夜的赌坊搁在热闹，秦染刚走不久，便迎来了今夜的第二个惹人注目的人。 南宫锦走进赌坊，来到秦染站过的地方停下。 “我压秦染，五万两！” 围观的人瞬间哗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八章 排名终出 晚上，秦染刚一回去，便被秦父喊去了书房。 “砰砰。”门外，秦染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传来秦父的声音。 秦染推门进去，门再次关上。 秦染上前几步，恭敬的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起来。”秦父抬手让她起身“坐！” 秦染在秦父下方的座位坐下。 “不知父亲找女儿有什么事？”秦染抬头，望向秦父。 “科举成绩还没出来。”秦父看着她，意有所指。 “所以呢？”秦染直直的看着他。 “所以。”秦父下意识的转开了视线不去看她“为父可以让你不在榜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女儿不后悔。”秦染低眸，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朝堂上并不如你想想的那么简单，为父也是为了你好！”秦父再次劝她“你要知道，一旦入了朝堂，平日里一言一行都是可能召来杀生之祸。 你平时看着我们天启王朝现在繁华鼎盛，其实背地里有多少暗流汹涌，波云诡异你不知。 为父却是知的，如今朝堂明面上一片祥和，其实早已分成两派，背地里更是斗得不可开交。” 说着秦父不由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是秦父第一次给秦染说起朝堂上的事。 这也是秦染第一次听说朝堂上的事。 秦染默了默，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一会儿，秦染抬头，郑重的看向秦父。 “若所有人都明哲保身，知难而退，那天启还有多少年可存。”秦染起身，对着秦父拱手“父亲，女儿不怕苦，更不怕死，唯怕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女儿想看到一个山河无恙，百姓安康的天启，更想为天启百姓出一份力。” 秦染的声音铿将有力，半点不肯让步。 “你……”秦父一时无言，一甩衣袖转过了身不去看她“既如此，为父没什么说的，只劝你往后事事谨慎小心，万不可做出连累秦家的事。” “是。”秦染抬头望着秦父的背影，心上一片麻木“父亲放心，女儿，绝不连累秦家！”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早早的一个人赴死，绝对不会连累秦家。 “下去。” 秦父摆了摆手。 秦染行礼“女儿告退。” “嗯。” 打开门出去，一阵清风迎面吹来，让秦染本来有些发昏的头脑格外清醒。 …… 阳光明媚，秋风送爽。 每年科举排名出来的时候，大概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 “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快来看啊！” 贡院门口，一大早，布告下面就围了许多人。 众星拱月之中，前来贴示成绩的人姗姗来迟。 “大家往后退，退一些。”拿着名单的青年一声大喊，本来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瞬间让开了一条道。 青年看了众人一眼，不急不缓的的走到布告下面贴上科举排名名单。 一众学子立刻再度围了进来。 “让一让，让一让——”被困在里面的青年使劲浑身解数往外挤，终于挤了出来，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山人海，心中忍不住感概“真是，挤死在下了！” “我中了！中了！太好了！太好了！” “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我落榜了！落榜了！” “我的呢？我的呢？别挤，让我看一眼！” “落榜了，我愧对父母，对不起我的妻子……” “中了，中了，我是第十，太好了！”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亦有人难过的放声大哭。 今天秦染没有带春兰，一个人来到贡院门口时，围看成绩的人已经走了许多。 只还有三三两两的在哪里谈论排名。 秦染捏了捏袖口，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情，然后才抬步走向了布告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八章 排名终出 晚上，秦染刚一回去，便被秦父喊去了书房。 “砰砰。”门外，秦染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传来秦父的声音。 秦染推门进去，门再次关上。 秦染上前几步，恭敬的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起来。”秦父抬手让她起身“坐！” 秦染在秦父下方的座位坐下。 “不知父亲找女儿有什么事？”秦染抬头，望向秦父。 “科举成绩还没出来。”秦父看着她，意有所指。 “所以呢？”秦染直直的看着他。 “所以。”秦父下意识的转开了视线不去看她“为父可以让你不在榜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女儿不后悔。”秦染低眸，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朝堂上并不如你想想的那么简单，为父也是为了你好！”秦父再次劝她“你要知道，一旦入了朝堂，平日里一言一行都是可能召来杀生之祸。 你平时看着我们天启王朝现在繁华鼎盛，其实背地里有多少暗流汹涌，波云诡异你不知。 为父却是知的，如今朝堂明面上一片祥和，其实早已分成两派，背地里更是斗得不可开交。” 说着秦父不由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是秦父第一次给秦染说起朝堂上的事。 这也是秦染第一次听说朝堂上的事。 秦染默了默，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一会儿，秦染抬头，郑重的看向秦父。 “若所有人都明哲保身，知难而退，那天启还有多少年可存。”秦染起身，对着秦父拱手“父亲，女儿不怕苦，更不怕死，唯怕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女儿想看到一个山河无恙，百姓安康的天启，更想为天启百姓出一份力。” 秦染的声音铿将有力，半点不肯让步。 “你……”秦父一时无言，一甩衣袖转过了身不去看她“既如此，为父没什么说的，只劝你往后事事谨慎小心，万不可做出连累秦家的事。” “是。”秦染抬头望着秦父的背影，心上一片麻木“父亲放心，女儿，绝不连累秦家！”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早早的一个人赴死，绝对不会连累秦家。 “下去。” 秦父摆了摆手。 秦染行礼“女儿告退。” “嗯。” 打开门出去，一阵清风迎面吹来，让秦染本来有些发昏的头脑格外清醒。 …… 阳光明媚，秋风送爽。 每年科举排名出来的时候，大概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 “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快来看啊！” 贡院门口，一大早，布告下面就围了许多人。 众星拱月之中，前来贴示成绩的人姗姗来迟。 “大家往后退，退一些。”拿着名单的青年一声大喊，本来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瞬间让开了一条道。 青年看了众人一眼，不急不缓的的走到布告下面贴上科举排名名单。 一众学子立刻再度围了进来。 “让一让，让一让——”被困在里面的青年使劲浑身解数往外挤，终于挤了出来，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山人海，心中忍不住感概“真是，挤死在下了！” “我中了！中了！太好了！太好了！” “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我落榜了！落榜了！” “我的呢？我的呢？别挤，让我看一眼！” “落榜了，我愧对父母，对不起我的妻子……” “中了，中了，我是第十，太好了！”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亦有人难过的放声大哭。 今天秦染没有带春兰，一个人来到贡院门口时，围看成绩的人已经走了许多。 只还有三三两两的在哪里谈论排名。 秦染捏了捏袖口，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情，然后才抬步走向了布告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九章 赌坊主人 第一名，南宫锦。 第二名，宋知书。 第三名，秦染。 秦染一个一个往下，终于在第三行看到自己的名字，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微微一笑。 “劳烦姑娘让一让。”这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 秦染回眸，便看到一个刚及弱冠的白衣男子现在自己身后。 秦染看了眼男子比正常人更加白了几分的脸，让开了路“公子请——” “咳咳……”男子刚想说话，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当好些了才对着秦染礼貌一笑“多谢。” “无妨。”秦染让开了路，却没有立刻离开。 想着最近京中的传闻，面前的这个大概就是徐怀钰了。 这样想着，秦染的目光也跟着徐怀钰的目光看去，便见自己的名字下面，正稳稳的写着徐怀钰三个大字。 秦染的目光再次转到徐怀钰身上，便见他面色不变，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虚弱的咳了咳，唇边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秦染的目光一时复杂，徐怀钰虽不是京城中人，但从小聪颖，更是十五岁时的一首诗赋闻名了整个天启。 此刻看到真人，秦染自问，自己的才华是比不过他的。 正在秦染胡思乱想的时候，徐怀钰已经转过了身，声音依旧温和“恭喜秦姑娘。” “多谢……”秦染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我这也只是侥幸……” “这种侥幸可不是谁都有，姑娘又何必妄自菲薄。”徐怀钰温和的笑笑“各有所长，总有其更擅长的地方。 比如那天南风阁秦姑娘的对子，便是在下比不过的。” “徐公子谦虚，那就还要多谢公子的夸奖了。”秦染对着他抱拳“秦染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 赌坊，今天是科举成绩出来的日子，赌坊内比以往都更加热闹。 秦染走进去，便迎来了众人的目光。 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许多人都认出了她，一时有人小声议论，却没有人敢上前。 “秦姑娘，我们主子有请——”秦染刚一走进去，赌坊的管事就迎了上来。 “哦？”秦染勾唇，垂在下面的左手摩擦着衣料“你们主子又是哪位？” “姑娘上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管事的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带路。”秦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勾唇道。 “你们两个，还不快领姑娘上去。”管事的回头，吩咐身后的两个下人。 “是。”两个下人连忙开口“秦姑娘跟下的走。” 秦染挑眉，跟着两人上了楼。 一路来到四楼，几人在最里面的房间停了下来。 一个下人推开门，然后两人一左一右站定。 “姑娘请进——” 秦染看了一眼房间，抬步走了进去。 门被从外面带上。 秦染打量了一眼房间，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秦姑娘倒是不客气。”里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秦染转头，透过屏风看着里间人的影子“主人不请秦染坐下，秦染当然要自己坐下了。” 秦染一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她进来的时候，可没感觉到里间有人。 看来这赌坊的主人，不简单啊…… “这倒是。”里间传来脚步声，同时里面的人接着开口“既然如此，姑娘不妨也猜一猜，在下找姑娘来有何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九章 赌坊主人 第一名，南宫锦。 第二名，宋知书。 第三名，秦染。 秦染一个一个往下，终于在第三行看到自己的名字，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微微一笑。 “劳烦姑娘让一让。”这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 秦染回眸，便看到一个刚及弱冠的白衣男子现在自己身后。 秦染看了眼男子比正常人更加白了几分的脸，让开了路“公子请——” “咳咳……”男子刚想说话，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当好些了才对着秦染礼貌一笑“多谢。” “无妨。”秦染让开了路，却没有立刻离开。 想着最近京中的传闻，面前的这个大概就是徐怀钰了。 这样想着，秦染的目光也跟着徐怀钰的目光看去，便见自己的名字下面，正稳稳的写着徐怀钰三个大字。 秦染的目光再次转到徐怀钰身上，便见他面色不变，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虚弱的咳了咳，唇边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秦染的目光一时复杂，徐怀钰虽不是京城中人，但从小聪颖，更是十五岁时的一首诗赋闻名了整个天启。 此刻看到真人，秦染自问，自己的才华是比不过他的。 正在秦染胡思乱想的时候，徐怀钰已经转过了身，声音依旧温和“恭喜秦姑娘。” “多谢……”秦染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我这也只是侥幸……” “这种侥幸可不是谁都有，姑娘又何必妄自菲薄。”徐怀钰温和的笑笑“各有所长，总有其更擅长的地方。 比如那天南风阁秦姑娘的对子，便是在下比不过的。” “徐公子谦虚，那就还要多谢公子的夸奖了。”秦染对着他抱拳“秦染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 赌坊，今天是科举成绩出来的日子，赌坊内比以往都更加热闹。 秦染走进去，便迎来了众人的目光。 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许多人都认出了她，一时有人小声议论，却没有人敢上前。 “秦姑娘，我们主子有请——”秦染刚一走进去，赌坊的管事就迎了上来。 “哦？”秦染勾唇，垂在下面的左手摩擦着衣料“你们主子又是哪位？” “姑娘上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管事的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带路。”秦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勾唇道。 “你们两个，还不快领姑娘上去。”管事的回头，吩咐身后的两个下人。 “是。”两个下人连忙开口“秦姑娘跟下的走。” 秦染挑眉，跟着两人上了楼。 一路来到四楼，几人在最里面的房间停了下来。 一个下人推开门，然后两人一左一右站定。 “姑娘请进——” 秦染看了一眼房间，抬步走了进去。 门被从外面带上。 秦染打量了一眼房间，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秦姑娘倒是不客气。”里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秦染转头，透过屏风看着里间人的影子“主人不请秦染坐下，秦染当然要自己坐下了。” 秦染一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她进来的时候，可没感觉到里间有人。 看来这赌坊的主人，不简单啊…… “这倒是。”里间传来脚步声，同时里面的人接着开口“既然如此，姑娘不妨也猜一猜，在下找姑娘来有何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章 谈话 少年清风俊雅，眉眼如画，弯弯的眉眼看着别人时，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原来，这便是赌坊背后的主人。 “总不能是，来找小女子表白心意的！”秦染勾唇一笑，乱了一室芳华。 祁雅一愣，随即玩味道“也不是不可。” 说着几步来到秦染面前，抬手轻佻的就想碰秦染的脸。 秦染猛地出手，两人瞬间较起劲来。 转眼两人已经在原地过了几招。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呢。”祁雅眼中的玩味更甚，下把抓住秦染向着自己眼睛袭来的手“啧啧，只怕谁都没想到，这名闻京城的第一闺秀，还有这般不输男儿的身手！” 秦染挣了挣被他握住的手，没有挣脱，抬眼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向他靠去。 祁雅看着一下放大的脸，下意识的放开她后退一步。 “啧，你若真是个男子，说不定我就从了。”秦染往后一靠，不动声色与之较劲“可惜啊，我还没有其他癖好。” 祁雅漂亮的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呵。”祁雅轻笑一声，问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自问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却还是被她一眼看了出来。 “并没有看出来。”秦染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摇了摇“我是闻出来的，当你靠近的时候，一种淡淡的属于女子的脂粉味的香气便飘了出来。” 祁雅沉默了，她上一次穿女装还是三天前，没想到这也能被闻出来。 “姑娘如此聪慧，希望再三日后也能如此。”祁雅默了一段时间，本来想好的说辞变成了提醒。 “你什么意思？”秦染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三日后殿试上会有什么不同不成？” “说不准呢。”祁雅坐下，意有所指的开口“我此次找姑娘来，原是想替一个人当说客的。” “那怎么变了呢？”秦染之前潜心学习，又被困在府中，并不了解朝中局势。 所以牵扯自然也没有这么多。 如今不同，三日后殿试过后，她便不单单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而是一个与秦家还有很多人都有牵扯的人。 也许不小心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扯上什么利益关系。 “只是看到了本人，感觉你不会为什么人所用。”祁雅轻笑，说着看向窗外“你千辛万苦入朝为官，又是为了什么呢？” “山河无恙，百姓安康！” 秦染说这句话时，眼中带着万千风华。 “那，还要恭喜你了。”祁雅犹豫了一瞬，站了起来“走！” “告辞！”秦染站了起来，对着她拱了拱手。 祁雅一愣，也对着她拱了拱手。 说来也好笑，两个人同为女子，却都彼此行着男子的礼。 秦染不再停留，打开门就要离去。 祁雅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小心三皇子！” 秦染的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初次见面，她并不怎么信任这个赌坊主人。 至于三皇子，她一直都很小心。 出了赌坊，秦染迎面就向这边走来的南宫锦。 “表哥……”秦染停下脚步，有些欲言又止。 锦公子为了表妹一掷千金的流言，她也是听说了的。 “表妹。”南宫锦看着几天未见的人，苦笑“表妹可是听说了什么？” “不曾……”秦染下意识摇头，心里想要赶紧离开“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南宫锦看她目光躲闪的样子，想到这些天每每他去她都不在，也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南宫锦“那天我和表兄的对话，你听多了？” “表哥，我不值得……”秦染沉默半响，低着头道。 “没什么值不值的。”南宫锦打断她的话，声音中透着几分苦涩“晚上我会和你说清楚，只希望到时候，表妹不要再有事不在才好……” “嗯。”秦染点头。 说什么有事不在，不过是推辞罢了，两人心知肚明。 …… 皇宫，御书房。 天启皇坐在那里。 太子齐茗钰和三皇子齐茗泽站在两边。 韩阁老和秦太傅（秦染的父亲）分别站在两人身后。 “这次科举考试，你们觉得如何？”天启皇。 “回禀父皇”齐茗钰走出几步，拱手行礼“儿臣以为，第一公子南宫锦才华横溢，实为当之无愧的榜首。” “哦？”天启皇挑眉“可南宫锦三年前无故缺考，是为有些藐视皇威。” 三年前南宫锦也是如此，报名考试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成为当之无愧的状元，结果他倒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无缘无故就缺考了。 至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为什么缺考。 “可儿臣听说，南宫锦素来诚实守信，当年缺考，想来可能是被什么要紧的事耽搁了。”齐茗钰道。 “父皇，儿臣以为皇兄说的有理。”这时一边的齐茗钰也迈出几步，顺着齐茗钰的话开口。 “那你们呢，你们怎么看？”天启皇看向站在两人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韩阁老和秦太傅。 “启禀陛下。”韩阁老“老臣以为，两位殿下言之有理。” “启禀陛下。”秦太傅“老臣与南宫锦的关系天下皆知，不便为他发言。” “你们两个老滑头。”天启皇笑骂一声，接着道“既然如此，那秦染呢？” 说着似乎是想到秦太傅之前的话，半开玩笑道“太傅身为秦染的父亲，这次是不是也要说不便发言了？” “陛下英明。”秦太傅笑了笑，道“不过小女才华也就那样，不值得陛下如此上心。” “呵呵，别人都是把自己子女往好了夸，哪有你这样的。”天启皇笑骂了他一句，话音一转接着道 “这次可是你过谦了呢，今年科举人才辈出，秦染能够在这样一群才华横溢的学子中崭露头角，想来也不简单。” “陛下过奖了。”秦阮之拱手行礼。 “是啊，秦太傅就是太过谦虚了。”一边的韩阁老也开口“老臣可是听说，秦染拿兵法下棋，连锦公子都输了呢。” 韩阁老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瞬间引起了天启皇的注意。 “哦？是吗？”天启皇感兴趣的看向秦太傅。 “小女平时是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秦太傅低着头，已经有汗水往下淌“可小女自幼还是学子女德比较多，对那些并不精通，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呵呵，老东西，孤不问你了。”天启皇看他言辞回避，转而看向一边的齐茗钰“太子也是见过秦染几回的，你以为如何？” “回父皇。”齐茗钰想了想，实话实说道“秦染的兵法如何儿臣不甚了解，但儿臣倒是知道一些，秦染的医术曾有高人指点，不输与太医院的太医。” “父皇，儿臣也见过秦染一回。”齐茗泽也站出来道“秦染此人虽为女子，却胆识过人，处变不惊，不输男儿风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一章 处罚 今天的夜晚搁在漫长。 晚风吹过，吹的院中的树影摇动。 室内飘来一阵秋日的凉风，混着点点的海棠清香。 秦染捏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可若是细看，会发现指尖有一些过分苍白。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到紫竹进来通报说“锦公子到了。” 接着便见南宫锦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 “嗯。”秦染点了点头“你们都先下去，我要单独和表哥谈谈。” “好的，小姐慢慢谈不着急。”紫竹调皮的对着秦染眨了眨眼，然后顺便为两人关上了门。 秦染咬了咬牙，想要掐死这个自作主张的丫头。 屋内久久没有声音。 屋外紫竹拉着春兰远远躲开。 “哎呀，不要过去打扰小姐和表公子。”紫竹瞪了一眼还想回去的春兰，暗道她真没有眼色。 “可……”春兰也是知道表公子对秦染的心意的“这样对小姐的名声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紫竹瞪着她“难道你还想告诉别人？还是感觉表公子不好？” “当然不是……”春兰着急解释“哎呀，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她当然知道表公子对小姐的心意。 当初小姐被罚跪在祠堂，小姐跪了多久，表公子可就在门外站了多久。 表公子还处处想着小姐，不说三年前为了给小姐找药放弃科举，光是小姐痴傻的一年毫不嫌弃的照料，又是几个人能够做到的。 可看好是看好，对名声不好又是另一回事了。 …… 外面的一切两人不知，屋内依旧是一片静默。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南宫锦先开了口。 “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喜欢你。”南宫锦 一说起这个，秦染又想躲了。 “对不起……”秦染垂眼看着对面“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兄妹之情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南宫锦看着她道。 “不一样的...”秦染猛地抬头，目光对上，两人同时一滞“表哥值得更好的……” 在秦染眼里，表哥仙人之姿，温润如玉又才华横溢。 最重要的是还洁身自好，曾经还当众说过一生只娶一人。 而这样优秀的表哥，又岂是一个名声尽毁，眼中只有自己的她能配的上的。 南宫锦看着重新垂下头不敢看他的人，心上狠狠一痛。 不是因为被拒绝，而他喜欢的女子，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意气风发的人。 如今，竟然会感觉自己配不上谁…… “表妹，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南宫锦看着她，郑重道“你如今把我当兄长也没关系，我可以等，当然有一天你若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会祝福。” “表哥……”秦染抬头看着她，眼眶有些红“对不起……” 可感动，并不能代替心动啊。 “染儿不用说对不起。”南宫锦不给她说话的时间“我喜欢你，对你好，与你无关，这是我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从前不告诉你，只是怕给不了你幸福。 如今告诉你，只是想你记住，你很好！真的很好！你配得上任何人！ 你要记住，无论外面的流言蜚语如何诋毁你，他们都代替不了你，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谢谢你，表哥……”秦染的喉咙有些干有些哑。 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秦染捏紧了袖中的手。 她又该如何告诉他，她有愧…… 她决然的选择了这条路，责怪父母阻拦不能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的同时，她也没有为父母设身处地的想过啊…… “那以后，还希望表妹不要在躲着我。”南宫锦因为刚说出了那一翻话情绪波动过大，不没有注意到秦染的异常。 “嗯……” “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便是春兰的声音“小姐，夫人让你过去。” “知道了。”秦染站起了身“表哥，那我就先去母亲那里了。” …… 三皇子府。 室外树影摇曳，室内灯火通明。 “如何？”齐茗泽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 “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祁雅单膝跪在地上，低头请罪。 “责罚？”齐茗泽冷笑一声，转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是无能，还是根本就没有劝说？” “……”祁雅垂眸没有说话。 “看着本王！”齐茗泽看着她平静的双眼，突然拉起了她“既然你在外不能乖乖替本王办事，那就罚你好好伺候本王！” 看着祁雅突然握紧的双手，齐茗钰再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一下横抱起祁雅，大踏步就向里间走去。 祁雅在被抱起来的一瞬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反抗。 “这一次只是警告，下次可就不是本王亲自处罚了！”齐茗泽把祁雅摔到床上，然后俯身压了下去。 …… “女儿见过母亲。”秦染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秦母，躬身行礼“不知母亲唤女儿来有何事？” “三天后就是殿试了？”秦母没有回头。 “是。”秦染垂眼看着地面。 “现在，大概谁也拦不住你了？”秦母转身，看向她“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秦染猛地抬头，便对上了秦母冷冰冰的脸。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秦染的脑中回荡这这句话，心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扑通！”一声，秦染对着秦母直直的跪了下来。 “既然你想跪，就跪！”秦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说完转身出了屋里。 身后吹来一阵晚风，让穿着本来就有些单薄的秦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秋天的夜里风已经开始便凉，树影摇动间，门外的树影也剧烈的晃了晃。 …… “这次只是小惩大诫，知道了吗？”齐茗泽低头系着腰带“等会穿好衣服回去祁府！” “知道了。”祁雅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的纱帐，白皙如玉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齐茗泽没有再搭理她，只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然后开门离开了。 开门的冷风灌进了室内，还躺在床上的祁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回过神，祁雅一手扶着床坐起来，然后艰难的下床拾起自己的衣服套了上去。 等祁雅回到祁府，已经是深夜了。 祁府大门紧闭，连看门的门童都睡着了。 祁雅拍了拍门，半天都没有等到人回应。 一个人站在凉风中，祁雅忍不住自嘲一笑。 …… 风卷残花夜扣门，谁人怜它随风闻。 一夜悄无声息而过。 “她还在那跪着？”房间中，秦母问身边伺候她起身的下人。 “是。” “去让她回去！”秦母脸色冰冷“还有告诉她，以后早晚都不用向我请安了，既然她心里没有我这个母亲，那我也不想看见她。” 下人惊的抬头，见秦母脸色难看不像随口一说，才不得不领命下去了。 一夜未睡，又一直跪着，背后还吹着凉风。 此时的秦染，脸色多少有些不好，唇色也越发发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二章 不缺有才之人 秦染跪了一夜，才等到一个人来，却是秦母的贴身丫鬟素娟。 看到她，秦染下意识的垂下眼帘。 “小姐，夫人让你回去。”素娟不忍的看着脸色发白的秦染“还有，夫人说...” “但说无妨！” “夫人说，让你以后早晚都不用向她请安了，她不想看到你。” “这样啊...”秦染轻笑一声，眼中却满是落寞与失望“我知道了。” 秦染一手撑地艰难的站了起来。 “小姐...”素娟看她的身影晃了晃，担心的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 “不必了...”秦染喘了口气，忍住双膝的酸痛稳住了身形“你回去照顾母亲。” “是。” 秦染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让本来等在院门口的春兰紫竹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 两人看到她，同时大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她。 秦染由两人扶着回到了屋里。 春兰下去拿药。 紫竹挽起她的衣裙，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夫人怎么能这样，小姐可是她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啊……” “紫竹，慎言！” 紫竹闭嘴，等给秦染上药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姐，你疼不疼，紫竹给你吹吹……” “成何体统！赶紧上药！”秦染被她哭的头疼。 “呜呜...都肿了...一定很疼……”紫竹便上药便说着，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不疼，你别哭了行不行！”秦染有些无奈，就算疼那也是她，紫竹哭个什么劲。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春兰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小姐。”春兰行礼。 “何事？” “回小姐，中书侍郎之女祁雅，来拜访小姐。” “领她进来。”秦染坐在榻上，一手敲了敲桌边。 她可不记得，她和这个祁雅有什么关系。 春兰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紫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眉眼精致如画，肌肤胜雪，一身装扮虽然简单，却抵得过三月春色，清韵秀丽。 秦染看到来人一愣，不是因为女子的容貌，更是因为两人刚见过不久。 正是昨天的赌坊主人！ 倒是没想到，世家之中还有这般胆大妄为的女子。 看来，果然是她孤陋寡闻了。 “你们两人先下去。”秦染看了眼春兰紫竹，然后抬手“祁雅姑娘请坐。” 春兰紫竹下去。 祁雅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不便起身，失礼之处还请见谅。”秦染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不知姑娘今日来所为何事？” 祁雅想到进来时蹲在秦染身边的那个丫鬟，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心中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多问。 “再过两日便是殿试，然后便是对这届举子门的册封，陛下对秦姑娘很是看重。” 秦染不置可否。 看不看重她不知道，但她入朝只为心中志向，至于其他的与她无关。 “秦姑娘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但秦家却不能。”祁雅看出她心中所想，玩味道“你哥哥秦阮之为大理寺卿，曾是太子伴读，两人一起长大。 所以，无论秦家到底参与不参与，都逃离不开党挣。” “呵！”秦染嗤笑“所你，那天你替人当的说客，是三皇子？” 祁雅点头，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又如何？太子贤能仁爱，又是正统，你又怎么会觉得三皇子能斗得过太子？” “斗不斗得过，试过才知道不是吗？况且，秦家现在如此看不上你，你就不想自己做出一番大事来让太傅夫人认同吗？ 被自己最亲的人否认的感觉？应当不好受？” 秦染面上不动声色，捏着衣角的手却发白。 祁雅这句话，不可为不是杀人诛心。 生而为人，又有几个不在乎自己爱的人对自己的看法的。 祁雅见此一笑，加大刺激到“更何况，是从小到大的否认呢？” “那又如何？”秦染猛地看向她，眼睛里像是碎了冰“没有三皇子，我一样可以做出一番事情！” “自信很好！ 可是，太子和太傅都不希望你入朝为官，所以他们不会帮你，反而可能成为你的阻力。 朝中其他官员又各为各用，你步步受阻，又怎么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到时候自身难保，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自己可以？” “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效命与三皇子的。”秦染突然站了起来，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祁雅姑娘请，恕不远送！” “呵呵。”祁雅笑了笑也站了起来，走出门口回头，看着脸色冷漠的秦染道“秦姑娘，你要知道，天启从来不缺有才之人！”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 两日后，金殿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把这届的学子都带进来。”天启皇道。 “宣，举子门觐见——” “学子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天启皇语气和蔼“你们谁是南宫锦？站出来给孤看看。” “学子南宫锦，见过陛下。”南宫锦走出来几步，拱手行礼。 “免礼。”天启皇打量了一番他“不错，风华无双！不愧是举国皆知的大才子。” “谢陛下夸奖，是流言夸大了。” 站在前列的司祈年转头看了眼泰然处之的南宫锦，又转而看了看站在人群里的秦染，暗暗的握了握手。 “你不必谦虚，孤对你可是早走听闻。” 南宫锦低头不语，态度从容，不卑不亢。 “既然如此，孤就先开考考你，何为君？何为民？” “君者，国之社稷者主，民者，国之社稷之本。 君清者，社稷兴也，百姓随之安乐富足。反之，社稷危，百姓穷困流离。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君实为君……”南宫锦款款而谈，语气不急不缓，在安静的大殿中很是清晰。 这次不知司祈年，朝中大部分人都忍不住侧目。 众人神情不一，各怀心思。 齐茗钰看着南宫锦，也忍不住点头。 站在他旁边的齐茗泽小声的道“皇兄感觉这锦公子比之传言，如何？” 齐茗钰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只光顾着听南宫锦的论话，没有注意他的意有所指。 “有过之而无不及！”齐茗钰点头。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评价了。 齐茗泽看着南宫锦，勾了勾唇。 是很不错呢！ 终于，等南宫锦一番论述结束，天启皇最先鼓了鼓掌。 “很好！看来你的第一才子之名当的是名副其实！” “谢陛下夸奖。” “好了，你先等在一边。”天启皇对着他挥了挥手“宋知书是谁？站出来让孤瞧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三章 治病 接下来宋知书的问题和南宫锦的一样。 但有了南宫锦的珠玉在前，就显得有些不平不淡了。 宋知书过后，便是秦染了，但这次天启皇并没有问同一个问题。 “听说你兵法不错，是否属实？” “回禀陛下。”秦染拱手行礼“是坊间流言夸大其词了，秦染并不曾亲身率兵打仗，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纸上谈兵也不错，人都是需要实践的嘛！”天启皇挥手，态度比之前更加平易近人“那你到是说说，你的看法。” “是。”秦染愣过之后，才开始不急不缓的谈论“兵者，诡道也，天时、地利、人和，乃是重中之重。 人不足时，可根据地利，兵走奇招，出奇不胜！ 带兵打仗，主帅是主要，因为发号施令皆由主帅而定。 其次是地利，粮草……” 在秦染开始说话之时，司祈年便直直的盯着她。 听到她的这一番谈论，越听，司祈年的眼睛越亮，最后直接落在秦染身上再难转开目光。 另一边的慕容舒目光复杂的看了秦染一会儿，然后扭头去看司祈年。 看了他好一会儿，司祈年也没有发现。 慕容舒心中叹了口气，感觉司祈年是要彻底陷进去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 司祈年爱打仗，秦染几乎符合了以前司祁年喝醉酒之后对未来妻子的各种幻想。 一个本来在梦中才会有的人真实的出现自己身边，甚至还差点成为自己的妻子喜欢过自己。 只要是个人，都很难不动心！ “好好好！果然不错！”秦染终于说完，天启皇立刻鼓掌。 “陛下过誉。”秦染低着头。 “不必谦虚，你担得起。”天启皇挥手“秦爱卿，你可是教了一个好女儿。” “小女顽劣，让陛下见笑了。”秦太傅拱手道。 秦染偷偷的瞥了眼他的神色，见父亲并没有多少喜色，不由失望的垂下眼帘。 这一幕落在盯着她的齐茗泽眼里，让他忍不住勾唇。 “呵呵。”天启皇随意的笑笑，目光又重新转向了秦染“听说你还会医术，孤就先不考你了，退去一边。” “是。” 接下来，天启皇又叫了徐怀钰，一个接一个的问，始终和南宫锦的问题一样。 秦染站在人群里低着头，见此忍不住挑眉。 原来只有她的问题不一样。 “好了，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终于结束，天启皇大手一挥“太子和韩爱卿秦爱卿留下，其他人散朝。” 下了早朝，走出大殿门口。 “哼！”秦太傅看了眼等在一边的秦染，冷冷的一甩衣袖离开了。 秦染垂眼看着地面，知道秦父是又生气了。 司祈年一出大殿看到站在一边的秦染，正想过去就被陛下身边的公公拦住。 “司将军留步——” “可是有事？”司祈年不得不停下脚步。 “是这样的，陛下请将军过去。” “好。”司祈年不舍的看了秦染的方向一眼“走。” 另一边，南宫锦也在找秦染，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人官员拦住说东说西，一时走不开脚步。 “秦姑娘留步。”齐茗泽拦住秦染，笑容温和的看着他“本王有些事情找秦姑娘相谈，不知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现在也可以谈。”秦染想到两天前的祁雅，心中猜测她到底与齐茗泽有什么关系。 一个官员家的小姐，怎么会帮一个皇子办事？ “这里？”齐茗泽看了眼人来人往的阶梯，意有所指“恐怕不方便。” “那不如改日再谈。”秦染打算绕过他离开，却被他再次拦住。 “恐怕不妥。”齐茗泽不急不慢“不过是借一步谈话，秦姑娘又何必再三推辞，难道是看不上本王？” 秦染蹙眉，这个三皇子给她的感觉很不好“那走，麻烦黎王殿下领路。” 秦染跟着齐茗泽离开，中间并没有几个人看到。 …… “看来我们的运气都不怎么好，跟南宫锦赶到了一起。”宋知书走在徐怀钰旁边，语气有些丧气。 “呵呵。”徐怀钰轻笑，并没有怎么在意“有什么不好，锦公子才华横溢，跟他一届也是受益匪浅。” “你倒是看的开。”宋知书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可不就看的开嘛。 好不容易病好些了参加科举，却还和南宫锦撞上了。 这也就算了，本来应该是第二的人，却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场，以至于一下落到了第四。 若是一般人，岂不是要懊恼死。 所以还是徐怀钰的心胸宽广。 “不看开又能如何。”徐怀钰叹息一声“运数天定，与其怨天尤人，不如随缘。” 说完徐怀钰不再看他，转头看向了一边，却远远的看到两个身影消失在尽头。 徐怀钰蹙了蹙眉，认出了那是三皇子和秦染。 “你先出宫，我要先去看看姑母。” “去！”宋知书耸肩，来了京城这么久，他也早有耳闻。 徐怀钰身为京中显贵，父亲是抚远候，母亲是长公主。 而他的姑母，正是当朝贵妃，三皇子的生母——淑贵妃。 秦染对宫中的地形并不熟悉，一路兜兜转转的走，心中不由多想。 “不知黎王要带秦染到哪？还没到吗？” 秦染走在齐茗泽身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些不好。 “秦姑娘莫急，马上就到了。”齐茗泽好说话的笑笑“是本王的母妃时常头痛，听说姑娘医术不错，先请姑娘看看。” “宫中不缺御医！” “可姑娘的医术更好，姑娘看过本王更放心！” 秦染没有说话，心中却忍不住呵呵。 越来越感觉这个黎王假了，既然事情这么简单，刚才怎么不说！ 只是这会儿也拒绝不了了，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参见殿下——” “母妃呢？” “娘娘在屋里等着殿下呢。” “知道了。”齐茗泽回头看了秦染一眼，温和道“秦姑娘跟本王来。” 两人来到屋里，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味。 秦染奇怪的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黎王，忍住没有让自己咳出来。 “儿臣参见母妃——” “臣女见过娘娘——” “起来。”淑妃看了眼秦染“泽儿，这位是？” “哦。”齐茗泽解释“母妃，这位是秦太傅的女儿秦染，医术了得，儿臣请她来给母妃治病。” “原来如此。”淑妃点头“那麻烦秦姑娘了，过来把脉。” “娘娘严重，这是臣女应该做的。”秦染低着头走过去，伸手去把脉。 淑妃看了一眼给自己把脉的秦染，吩咐一边的丫鬟“双儿，给秦姑娘倒杯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四章 中药 “公子，娘娘身体不适，今日不方便见你。” 徐怀钰刚走到门口，便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可我刚才还看到表哥进去，你们不会是故意拦我？”徐怀钰眼睛看着里面，道。 他不会看错，刚才黎王带着秦姑娘就是来了这里。 “卑职不敢，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卑职。”守门的侍卫依旧拦在徐怀钰面前。 “放肆！” “公子赎罪。”侍卫低头，不敢看他的脸色“请公子不要为难卑职。” “究竟是本公子为难，还是你们假传姑母的命令？”徐怀钰脸色难看“让开！” 说完不管几个侍卫的阻拦，推开他们创了进去。 …… “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等会臣女给娘娘开几副药，让太医看看再服用就行了。”秦染收回手，恭敬道。 “姑娘辛苦了。”淑妃微笑，接过下人手中的杯子“喝杯水歇歇。” 秦染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怎么？”淑妃的脸色有些不好“姑娘是看不上本宫宫里的东西吗？” “臣女不敢。”秦染接过杯子“多谢娘娘。” 不动声色的把杯子放到鼻尖闻了闻，秦染才放心的喝了下去。 “秦姑娘如此聪慧能干，太傅应该很高兴。”淑妃见此微微一笑。 这句话就有些让人难堪了。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秦染因为和司祈年和离，和秦太傅闹的很僵。 “也许。”秦染不自然的笑笑，若面前的人不是淑妃娘娘，她怕是会忍不住动手。 “秦姑娘不用拘谨，来，尝尝这雪花糕如何？”淑妃热情的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秦染。 “多谢娘娘。”秦染低着头接过，尝了一口。 一口糕点下去，秦染感觉头有些晕，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可是累了？”淑妃说着看向一边的黎王“泽儿，还不扶秦姑娘下去休息。” “是。”齐茗泽收到淑妃的眼神，几步上前打算扶秦染。 秦染躲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忍着头晕道“臣女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头晕的厉害，秦染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向一边走去。 “秦姑娘小心。”齐茗泽见此来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圈在怀里。 “放开……”秦染推了推他，没有推开。 “还是本王先送秦姑娘去房间休息一下。”齐茗泽说着勾唇，一把横抱起秦染出了屋子。 旁边的房间早已经收拾好，齐茗泽带着秦染进来，门外的下人随手关上了门。 秦染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连反抗的推拒，也成了欲拒还迎。 齐茗泽低头看了秦染一眼，见她脸色因为药物的作用染上了绯红，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不如就毁掉。 齐茗泽把她放到床上，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腰带。 “碰！”刚脱掉秦染的外衣，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猛然踹开。 “谁？”齐茗泽脸色阴沉的转过头。 徐怀钰没有说话，只是抬步走进了里面。 入目的便是秦染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而他的好表哥，正坐在秦染身边。 徐怀钰拾起地上的衣服盖在秦染身上，脸色也很是难看。 “原来是表弟啊。”齐茗泽勾了勾唇，语气却透着几分阴沉“表哥劝你还是少管表哥的闲事。” “我也不想管表哥的闲事。”徐怀钰转头看着他“麻烦表哥让一让。” “徐怀钰！”齐茗泽气的站了起来，忍不住发怒“本王劝你不要自讨苦吃！” “那表弟也劝表哥，不要激怒表弟。”徐怀钰气笑了，忍不住咳嗽两声“咳咳...徐家可以帮助表哥争夺皇位，但表哥再这么不择手段下去，我也有办法让徐家放弃表哥。” “你！”齐茗泽死死地瞪着他，他知道徐怀钰有这个本事。 徐怀钰转过头不再看他。 为难的看了一眼秦染的衣服，笨拙的帮她穿上了衣服。 帮秦染穿好衣服，徐怀钰一手架起秦染，绕过齐茗泽就往外走。 “姑母。”刚出了房间，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淑妃。 “怀钰，你就一定要让姑母难堪？你若是不喜，就不能装作不知？” “姑母，有很多事情，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徐怀钰说完继续往前走，不再多人她一眼。 齐茗泽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出了淑妃的宫殿，徐怀钰一手架着秦染，一手抵在唇边忍不住咳了起来。 “秦姑娘！”徐怀钰感觉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不由惊的抬起了头。 本来昏迷的秦染突然睁开了眼睛。 秦染保持着被徐怀钰架着低头走路的姿势，小声道“等会麻烦徐公子先转到假山后面停留一会儿。” “嗯。”徐怀钰点头，又走了一段路，扶着秦染一个转身停在了一个假山后面。 两人躲在假山后面，秦染立刻与徐怀钰分开，并且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徐怀钰点头。 秦染直直的注视着假山外。 徐怀钰却忍不住侧目多看了秦染几人。 “今日多谢徐公子了。”过了一会儿，秦染才出声。 “秦姑娘严重了，今日就算在下不去，黎王大概也做不了什么。”徐怀钰低着头。 秦染不置可否。 她确实中毒，只是她的身体比较特殊，一般毒药在她体内一会儿变会自动消失。 而今天，她也算是见识了宫中的手段。 一开始是她大意了。 所有的东西都没毒，但加在一起，却抵得过上等的春药。 从她突然开始头晕开始，就预料到了不好。 若不是徐怀钰突然感到，她还不好脱身。 “那，你刚才一直……”徐怀钰说到这里脸有些红“一直都是清醒的吗？” “嗯。”秦染点头，转过视线见到他不正常的脸色才想到什么，道“今日还是要多谢徐公子，若没有徐公子，无论秦染有多大能耐，也很难脱身。” “秦姑娘不要这么说。”徐怀钰闻言却是低下了头“黎王和徐府渊源深厚，说起来，也有徐府的责任。” 如果没有徐府的撑腰，淑妃和黎王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 “你是你，徐府是徐府。”秦染轻笑一声，道“徐府和黎王做的并不能代表徐公子，徐公子又何须如此介怀。 谁还没有一些身不由己呢！” 就连帝王，也有自己的无奈呢！ 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五章 江北暴乱 徐怀钰和秦染一起出了宫，两人分开。 …… “春兰，备水，我要沐浴。”秦染刚一回去，便吩咐春兰备水。 “是。”春兰领命下去。 秦染拿出一边早就准备好的衣裙换上，之前的衣裙被随手扔在了地上。 “紫竹，进来。” 门外的紫竹推门进来。 “小姐。” “把这身衣服拿下去烧了。”秦染懒懒的靠在榻边，一手托着头看着窗外。 “哦。”紫竹愣了愣，乖乖的拾起地上的衣服出去了。 …… “可怜可怜我，大爷行行好，行行好。” “我的孩子快饿死了，大爷，夫人，求求你们了。” “路过的大爷公子，小姐，行行好……” …… “最近京城又要乱了！”酒楼中，慕容舒和司祈年坐在二楼，看着街上多出的乞丐，忍不住感叹。 “怎么？”司祈年挑眉，几个月前也有一批流民进京。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进京的那些流民？” “嗯，可那又如何？这又有什么关联？” “我的人收到了一些消息，那批流民和现在的这批流民来自同一个地方。” 司祈年闻言，拿被子的手一顿。 “陛下派去的赈灾钦差不是刚回来吗？” “呵。”慕容舒嘲讽一笑“有些官员啊，他们可不会管百姓的死活。 本来江北一带就大旱，山匪横行，派去的官员去了，到还不如不去！” “嗯？”司祈年蹙眉，陛下并没有派自己去剿匪。 但剿匪的官员和钦差又怎么会牵扯上了？ “果然，你还真是除了打仗便不管别的事。”慕容舒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倒是想去，可惜陛下不愿！” 说到这里两人都默了默。 过了一会儿，慕容舒才开始解释。 “我得到了一些消息，派去剿匪的官员还钦差联手，办成山匪抢了许多东西。 本来就流民四散的江北，更是雪上加霜！ 只怕这次，就不只是山匪了，朝廷再不及时处理，倒是江北一带人民暴乱，看京城这些贵人们该怎么处理！” 慕容舒说完讽刺一笑，心中难免气愤。 司祈年也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心中一阵泛冷。 陛下如今忌惮他，可若是江北动乱，到时无人可用，还是要他去。 可面对那些被逼造反的百姓，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 …… 黎王给自己下药这件事，秦染没有给秦父说。 接下来的几天，秦染一直不是去六月谷学医就是留在府里看书。 一连几天过去，终于在这天，朝廷的圣旨下来了。 秦染和南宫锦如前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南宫锦才华横溢，人品贵重，今封为兵部侍郎，从四品下——” “臣——领旨谢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探花秦染才貌无双，今封为兵部郎中，从五品上——” “臣领旨谢恩——” 两人起身接过圣旨，宣旨的公公道谢。 公公离开后，秦染被秦父叫进了书房。 书房内，秦父坐在书桌边，秦染安静的站着。 “你如今大了，看来为父也管不住你了。”过了一会儿，秦父终于开口。 “女儿不敢。”秦染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哼！”秦父冷哼一声“不敢？我看你敢的很！” 秦染低头不语。 秦父接着骂累了，才休息了一会儿，冷静点道“今天喊你来，是想告诉你，朝中局势复杂，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嗯。” “如今你已引起陛下的注意，朝中武职正缺人，看来陛下是有意让你从事武职了。” “嗯。” “罢了，你也大了，为父也管不住你，只愿你步步小心，不要做了什么连累秦家的事才行。” 秦父说完挥了挥手“下去！” “是。” …… 又一日，秦染跟着秦父几人一同去上朝。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所有人刚一起身，便有官员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最近京中流民四起，再不阻止，京城恐怕要乱。” “徐大人说笑了，京城乃天子脚下，怎么可能说乱就乱。” “怎么不可能，就算京城无碍，那其他地方呢？特别是我听说，这些流民可大部分都是来自江北。” “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虚假上报不成！” “下官可没有这个意思，闻大人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 “好了，都一人少说一句。”眼看几人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天启皇忍不住出声“徐爱卿，你先说。” “回陛下，微臣昨天收到消息，江北又乱了起来，而且这次不知山匪，一些百姓也乱了起来！ 还有江北一带的珲洲，更是有瘟疫传了出来，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当真？”天启皇蹙眉。 “微臣不敢说谎，陛下派人一问便知。” “好，你先下去。”天启皇烦心的挥了挥手“还有谁有本奏？” “启禀陛下，微臣要参朝中的一些官员，沉迷女色，经常出入凝烟阁，给朝廷造成不好的影响。” …… 终于下了早朝，从始至终，秦染一句话都没说，只默默看着朝中的大臣。 好不容易下了早朝，刚一出宫门口，秦染便被司祈年拦了下来。 “有事？”秦染不解的看着他。 “秦...姑娘，在下有事想要与姑娘相谈。”司祈年想叫她的名字，到底还是改了口。 “那，走。”秦染想了一下，先行上了马车。 司祈年见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由一愣，随即双眼一亮，也上马走在了秦染的马车前面。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春雨楼，要了间包厢坐下，秦染才开了口。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秦染看着一路上偷看自己好几眼的人，心中有些无语。 “是关于今天朝堂上徐大人说的事情。”一说起正事，司祈年就认真了起来“江北的事情我听说了，比徐大人说的更加严重。 我前几日派人查了，已经有四处地方百姓暴乱了。” “嗯。”秦染闻言心中复杂万千“那你找我来有何事？” “那日陛下特意提了你的医术，再加上你兵法不错，我想，陛下这次会让你去。”司祈年分析道。 陛下对这次科举选拔出来的几人的重视，所有人有目共睹。 特别是南宫锦和秦染，陛下明显是想委以重任的。 “让我去？” “对！”司祈年点头“所以，倒时候陛下若是让选择互送你的人，我想请你和陛下推荐我去！” 当初秦染为了和自己和离，几乎丢了半条命。 所以由秦染提出，不会热陛下再生其他猜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六章 守一心清明 司祈年心中有些好笑。 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用这样的方式求人。 “那你能说一下你为什么非要去的原因吗？”秦染呡唇“又为什么，要由我来提？” 顿了顿，秦染看他神色黯然，又道“若是不方便，也可以不说。”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司祈年自嘲一笑“如你当初所想，我自己行事轻狂自负，引了陛下猜忌。 所以上次的江北闹山匪，陛下并没有派我去，我也没有争取。 但这次不同，由于之前派去江北剿匪的官员和钦差勾结，江北民不聊生，已经起了很大的民怨。 这次百姓暴乱，其实打多都是被逼无奈的。 若是再随便派个人去镇压，只怕会适得其反。 朝中无武将可用，到时候越闹越大，陛下还是会派我去。” 说到这里，司祈年冷笑一声“所以，比起杀一千人，我选择杀一百人。” 反正他从十五岁上战场开始，手上早已经占满了血腥。 他可以让人劝降，招降一部分暴民，剩下的一些执迷不悟的在镇压。 先出手，总比最后被逼无奈一下把江北所有的乱民都杀掉强。 秦染默了默，抬眸认真的看着他“那那一百人呢？” “杀了。”司祈年说的毫不留情，转头看向她道“我不知道秦姑娘是何种想法，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与其倒是挥下屠刀，杀掉所有江北乱民，我只能选择杀掉那一小部分顽固不化的。” 秦染垂下头没有说话。 所以，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时刻充满着危机，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 “那，为什么是由我提出呢？”秦染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她不能说他有错，只能说他在尽自己所能，减少无辜杀伐。 正如让骄傲自负的司祈年，为了这些来求自己一样，对他来说应该是个很大的勇气了！ “之所以找你，是因为……”司祈年说到这里犹豫了一瞬“我们曾经和离，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关系很僵。 陛下自然也知道，以我的性格不会和你联手。 所以，由你上书请求，陛下只会以为是你为了大局着想，而不会有其他猜忌！”司祈年冷静的为他分析。 朝中局势复杂，三皇子一派，太子一派，还有中立和保守派，而他，想来懒得应付，出了慕容舒以外，几乎算是独来独往。 秦染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闻言脑中不由自主就想到自己刚清醒出来见到他时说的话。 说实在的，第一印象是真不好。 可想到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又突然理解他为了那么骄傲自负了。 那个少年，本来就该活的恣意飞扬，他有骄傲自负的资本。 “好。”秦染最后没有多说，就同意了下来。 虽然发现自己少不经事时喜欢的人并没有那么好，但其实她自己，也没有那么好。 原就只是幼时的一个执念，自己都无法深情，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 “多谢。”司祈年道谢，没有多做纠缠“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秦染摇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司祈年也跟着站了起来，把她送出了酒楼。 秦染出了酒楼，看着等在外面的马车，想了想抬步上了马车。 “小姐接下来要去哪？”早就等在那里的车夫开口。 “回府。”秦染坐进马车，便开始闭目养神。 马车平稳的回到了秦府。 秦染下了马车，一路去了前厅。 秦父还没有回府，秦母出门上香没有回来。 秦染问过下人，才知道只有秦阮之在府中。 只好又绕路去了秦阮之的院子。 另一边，秦阮之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 阳光撒在他身上，透着淡淡的光辉。 “公子，小姐来了。”下人通报。 “让她进来。”秦阮之放下书道。 不一会儿，秦染进来。 刚一进院子，便看到坐在石桌边的秦阮之。 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 看来之前是在看书。 秦染走到他身边坐下，拉了拉他的袖子，语气半世撒娇道“哥哥，你怎么坐在这里看书啊？” 这就有些没话找话了。 秦染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坐在院子里看书坐在哪？”秦阮之对待自家妹妹自然是不想外人的礼貌疏离，语气里不自然就带了几分琢磨玩笑“难道你要让哥哥坐到树上看书？” 说完还特意看了眼院子墙角的那可大树。 那棵树很高很粗，此时哪怕已经到了深秋，依旧茂密成荫。 秦染嘴角抽了抽，脸色挂上了几分不自然。 因为那棵树正是自己小时候偷偷爬。 那时候父亲让她学习女德刺绣，收的她的许多东西。 但她怎么会这么乖乖就范。 于是，每天早晚来爬哥哥院子的墙头便成了她的日常功课。 哥哥早晚练武她偷看，回去自己偷着学。 哥哥午后念书她也也偷听，然后偷偷记下来。 想到这里，秦染有些不高兴“哥哥要是喜欢，妹妹自然不阻止。” 说着放开秦阮之的袖子，整个人写满了不开心。 “呵呵，生气啦？”秦阮之扭头看她，倒是很喜欢她这个样子“这么容易生气，还怎么入朝为官，不如我求太子给陛下说一声，让你回家嫁人？” “哼！”秦染感觉他在嘲笑自己。 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我才没有生气！” “哦。”秦阮之淡淡的哦了一声，调酬意味十足。 秦染气的磨牙，黑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 “真生气了？”秦阮之见她真生气了，不由哄道“好啦好啦，哥哥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秦染再次瞪了他一眼。 “不生气了好不好？”秦阮之无奈，不明白小姑娘长大了怎么这么爱生气“你来一定有事情要问对不对？你说出来，哥哥都告诉你。” 秦染见他好言好语的哄自己。 心里莫名有些发酸，感觉自己真是矫情，动不动就生气。 可是除了对着家人，对着外人她从来不会这样。 “嗯。”秦染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哥哥，如今的朝堂是不是有些不稳？” 秦阮之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看来你是知道了什么了。”秦阮之摸了摸她的头“如今的天启王朝，确实是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繁华安稳。” 秦染没有反应，只直直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如今进了朝堂，看陛下的意思是想对你委以重任。 哥哥没有什么好劝你的，只想说一句。”秦阮之说到这里目光飘向了远方“世事无常，立于浮华而不该初心，守一心清明，行不悔之事，唯此而已！”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七章 出发 秦染愣愣的听着，若有所思的盯着秦阮之看了很久。 最后还是秦阮之被她看的受不了了，才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 “哥哥。”秦染回过神，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殿试那日，三皇子找我了。” “你怎么不早说！”秦阮之摸她头的手停住，语气有些生气“他可做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徐公子刚好路过帮了我。”秦染低着头，心中暖暖的。 “徐怀钰？”秦阮之收回手，一手敲着桌面，整个人开始若有所思。 黎王那人他知道一些，为人阴狠好色，不择手段。 只是他外祖家权势过大，一般很难动的了他。 至于徐怀钰，身为徐家唯一的嫡子，京城子弟大多听说过他。 自由聪颖，才华横溢，只是可惜天生体弱，不经常出门。 至于为人，除了最近见过几次以外，他倒是不了解。 “这件事我会处理，只是以后你一定要离黎王远一点。”秦阮之不放心的叮嘱“他那个人阴狠毒辣，若是被他盯上会很麻烦。” “嗯。”秦染点头。 但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但她不打算说，说出来只会让家人担心。 …… 第二日，早朝后。 秦染果然被留了下来，而被留下的不只是她，还有南宫锦和徐怀钰。 御书房中，三人站在下方，等着天启皇吩咐。 “江北动乱和徐州瘟疫你们也是听说了的，不知有何看法？”天启皇看着低下的三人，不动声色的开口。 虽然是初入朝，但三人却是****。 徐怀钰身为徐家嫡子，本身就是一种权威。 至于南宫锦，则是才华横溢，办事能力最高。 而秦染，刚好徐州瘟疫动乱，她知晓医术和兵法，是此次最合适的人选。 “回陛下，微臣愿意请命前去赈灾。”南宫锦率先开口。 “很好，孤正有此意。”天启皇满意的点头“还有秦爱卿和徐爱卿，也要一起前去。 这次南宫爱卿为钦差，秦爱卿和徐爱卿负责协助，不知几位爱卿感觉如何？” “微臣领旨。” “微臣领旨。” 秦染和徐怀钰同时开口。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然后秦染上前一步，请求道。 “说。” “江北如今动乱四起，一路上又有山匪拦路。 所以微臣想要请求陛下恩准，让司将军护送我们前去。”秦染淡淡道。 “哦？”天启皇迷了迷眼，好奇似的道“为何不是别人？” “启禀陛下。”秦染拱手“司将军少年英勇，十五岁上战场杀敌，江北一带又逢百姓暴乱，他刚好合适。” 一边的南宫锦和徐怀钰闻言都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南宫锦垂下眼帘，不知心中所想。 徐怀钰面带诧异，没想到秦染会想到这么多。 “陛下，微臣以为秦大人的话言之有理。”徐怀钰拱手道。 “嗯。”天启皇沉思片刻，对几人到“既然如此，也省的孤再另外派人平息江北的暴民也，就这么定下来。” “陛下英明——” 几人同时到。 —— 几人回去不久，圣旨就下来了。 而此时正身处将军府的司祈年接过圣旨，唇角不由勾了勾。 躲在一旁的慕容舒走了出来，不由感叹“看来还真被你料准了，陛下真的同意了。” 司祈年收起圣旨，没有回答就等于默认。 “啧啧啧。”想到那日两人很快结束的谈话，慕容舒忍不住围着他转了一圈。 “有病就去找太医！”司祈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关心我？” “当然不是，这不是怕你传染给我！毕竟我听人说傻也是会传染的！” “我看你才傻！”慕容舒瞪他一眼。 “你说什么！”司祈年两个拳头握在一起放外面前，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什么也没说行了！”慕容舒撇了撇嘴，转念一想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你怎么不借机会和秦染多相处一会儿？” “她都说了我们没有可能，我为什么还要多做纠缠？”司祈年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慕容舒无语。 三日后，几人上路。 这次所带的人不多，除了秦染和南宫锦几人以外，就只有司祈年的一些府兵。 一行人加起来不到二十人。 司祈年和南宫锦骑马走在前面，府兵跟在后面。 而秦染和徐怀钰，则是坐在了马车里面。 马车上，秦染和徐怀钰各坐一边。 一路上秦染都在低头看书。 至于徐怀钰，则是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吃东西，还不时的掀起窗帘往外看。 “咳咳……”一阵风吹进了马车，体弱多病的徐怀钰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秦染抬头，便看到咳的面色涨红的徐怀钰。 徐怀钰样貌清秀俊逸，秦染本以为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此刻却感觉他比自己更像一个好奇宝宝。 “徐怀钰还是不要老是掀起窗帘往外看，若是病了就不好了。”秦染淡淡开口。 若是了解她的人，定会看出此刻的秦染多半是无奈。 可惜徐怀钰不了解她，以为是他打扰了她看书。 “抱歉，是我打扰姑娘了。”徐怀钰不好意思的道歉，刚说完又再次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秦染有些无语。 但还是伸手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无妨，只是徐公子再这么吹下去很容易生病。” “多谢。”徐怀钰眸中划过一抹失落，但却转瞬即逝“以后不会了。” “但也不是。”秦染见他低着头，脸色因为刚才的咳嗽微微泛红。 这样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让秦染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惜“这一路风景不错，不看看岂不惋惜。 但如今江北的百姓正瞪着我们，所以不如回来时再慢慢看。” 徐怀钰并不知道秦染心中所想，刚刚低头大多因为咳嗽咳的。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听了秦染的话，还是忍不住双眸一亮。 他从小体弱多病，连大门都很少出，自然没有见过外面的青山秀水。 若不是最近身体有所改善，只怕今年的科举他一样参加不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一路安静的行到傍晚，因为赶到下一个村子已经有些晚了。 所以就在林中休息。 而晚上的晚饭，则是干巴巴的干粮。 “咳咳咳……”林子里，秦染刚吃了一口，便噎的咳了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南宫锦赶忙给她顺气，同时把水壶大概递给她“先喝点水。” 干粮又干又硬，还没有什么味道，简直不要更难吃。 “嗯……”秦染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好奇的看向其他人，便见被她骂了骄傲自负的司祈年正面无表情的吃着干粮。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八章 秦染的噩梦 秦染垂下头，突然很讨厌如此娇气的自己。 “表妹，马车上还有一些糕点，要不你先吃些。”南宫锦看着她，劝道。 “别人可以吃，那我也一样可以。”秦染拒绝。 南宫锦没有坚持。 一旁的司祈年从秦染咳嗽起便偷偷注意着她。 闻言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 司祈年倒是没有想到，秦染作为金尊玉贵的大家小姐，会愿意和他们一起吃这些杂粮。 而这时，徐怀钰从马车上下来，几步走到几人身边坐下。 “徐公子怎么出来了？”秦染转头问他。 “一个人在马车里闷的难受，就出来坐坐。” 司祈年看了一眼皮肤比一般人白的徐怀钰，心中默默吐槽。 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弱不禁风。 “夜里风凉，徐公子还是早点回马车上。”之前徐怀钰救她的时候，秦染不经意的摸过他的脉。 所以秦染多少知道一点，徐怀钰身体确实比一般人弱。 “多谢秦姑娘关心。”徐怀钰垂眸，目光看向地上燃烧的火堆“我等一下就回去。” 这一路若不是照顾他的身体，应该走出很远了。 哪里像是现在…… 徐怀钰回了马车上休息。 秦染和一众人围着火堆过了一夜。 秦染不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但上一次还是很多年前。 秦染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上一次在林中过夜的场景。 那还是她八岁走失的那一年发生的。 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知道人心的险恶。 还是从那时，她方知，原来人有时候还不如畜生。 其实她并不是走失的，而是被一个妇人带走的。 八岁的小姑娘天真无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 阳光明媚，春风阵阵。 八岁的秦染在大街上左右环顾，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寻找哥哥的影子。 “小姑娘，你再找人，我知道你找你要找的人在哪里，跟婶婶走。”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亲切的对秦染道。 “谢谢婶婶。”小秦染对着妇人甜甜一笑。 小秦染跟着妇人走了。 最后被卖给了一个商队的主人。 那个商队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特殊的癖好。 商队主人当时急于赶路，便带着小秦染离开了京城。 再次醒来，小秦染已经不在京城。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只知道自己被关进了房间，每天有人准时给自己送饭。 门口有人看守，不让她跑。 她一跑，他们就打她。 她一哭，他们就不给她饭吃。 小秦染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像是她养在笼子里兔子一样，没有自由。 可兔子还可以叫，她不可以，她一叫，看守的人就骂她不给她东西吃。 小秦染逃不出去，又忍不住不哭，两天下来便饿得奄奄一息。 “好了，小东西，吃去！”这天，门外的人打开门，扔了两个馒头进来。 饿极了的小秦染爬过去，狼吞虎咽的拿起地上的馒头就往嘴里塞。 “呸！”看守她的男人见此忍不住不屑一笑“果然是被人玩弄的贱东西，给什么吃什么！” 男人说着，一脚把小秦染踢的趴在地上。 “哈哈哈，贱东西，果然是没有骨头！”男人见此大笑出声。 小秦染抬头怒瞪着他，大大的眼睛红通通一片。 “果然贱！这么小就会勾引男人！”男人见此呸了一声，小秦染现在虽然笑，但胜在长的精致。 皮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 男人见了小秦染的这个样子，腹下窜出一阵邪火。 左右看了看门外没人，男人几步走过去关了门。 “小东西，这么喜欢勾引男人，爷今天就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男人说着向小秦染走去。 边走边解自己的腰带。 急急的脱了自己的裤子，男人就向着小秦染扑了过去。 小秦染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下意识的感觉不好。 小秦染赶忙爬起来想跑，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腿。 男人拽着小秦染的腿，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拖了过来。 “不要...不要...叔叔...求求你不要……”小秦染挣扎着反抗，却只换来男人更加粗暴的对待。 八岁的小秦染怎么可能抵得过成年男人的力气。 男人扇了小秦染两个耳光之后，便骑在小秦染身上开始扒她的衣服。 “呜呜……求求你放了我……” 小秦染害怕极了，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的力气。 …… “醒醒，表妹，醒醒...”南宫锦用力的推了推熟睡的秦染，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 “不要！”秦染猛地睁开眼睛，才惊觉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秦染眼神发直的看着还抓着自己肩膀的南宫锦，突然伸手打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空气突然一阵沉默。 一旁的人都下意识的盯着秦染。 早上大家醒来的时候，便只有秦染没有醒来。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她贪睡，最后还是南宫锦最先发现不对。 秦染虽然睡着，但眉头却紧皱，眼角还挂着泪痕。 “抱歉，表妹...”南宫锦动了动双手，担忧的看着明显不对劲的秦染“你感觉怎么样？” 秦染回过神，看了眼面前的南宫锦，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司祈年和徐怀钰。 收到几人担忧的目光，秦染垂下眼帘“我没没事了，接着赶路。” “可是……”站在一边的司祈年想开口，就立马被南宫锦出声打断了。 “既然没事，就起来赶路。”南宫锦扶着她起身。 “嗯。”秦染点头。 秦染和徐怀钰上了马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马车外，南宫锦和司祈年骑马走在前面。 “你为什么不让我问？秦姑娘明显不对劲！”司祈年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确定马车里的人听不到，才忍不住问出声。 南宫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满是担忧，但口的蠢字才没有说出来。 “听说你救过年幼的表妹？”南宫锦没头没尾的道。 “嗯。”司祈年蹙眉“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是在哪里救的她？”南宫锦自顾自的问。 “在山上的土匪窝里！”司祁年不耐烦的回答。 南宫锦看了他一眼“那你就没有想过，太傅家的嫡女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怎么……”司祈年刚想反驳，突然想到什么不由转了话题“你是说……” 南宫锦没有再搭理他。 他和秦染从小相识，小时候的秦染是什么样子他很清楚。 可自从八岁失踪一年后回来，当时的秦染便日日做噩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九章 山匪拦路 司祈年沉默，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身后的马车。 原来骄傲勇敢的秦染，也有属于自己的噩梦。 这是第一次，司祈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秦染也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子。 …… 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一行人到了一人镇上。 “掌柜的，还有房间吗？”酒楼外，司祈年下了马走进去。 掌柜的一看一行人气势非凡，不由笑着道“有有有，不知几位贵人要几间房？” 司祈年回头看了一眼“六间。” 十六个人，秦染一间，徐怀钰一间，南宫锦和他一间，剩下的十二个侍卫四人一间。 “好好，几个客官里面请——”掌柜的连连点头，然后转头叫小二“大鱼，还不把客人的马牵下去。” “好嘞！” 秦染和徐怀钰下了马车，一行人在司祈年后面走了进去。 订好了房间，司祈年回身看向南宫锦几人“秦姑娘自己一间，徐公子自己一间，我和锦公子一间，其他人四个人一间，吃完饭早些休息！” “是！”一行侍卫应道。 南宫锦奇怪的看了司祈年一眼，没有反驳。 晚上，所有人都休息了之后。 南宫锦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司祈年，面无表情道“今晚你睡床，我睡榻！” “怎么？”司祈年挑眉，玩味的看着他冷着的脸“锦公子这是嫌弃本将军？” 要知道睡榻可是很不舒服的。 南宫锦不说话，基本等于默认。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锦公子了。”司祈年笑笑，他才不会客气。 特别是跟情敌客气。 第二天一早，几人接着赶路。 一路走出很远，眼看到了中午，一行人正打算停下来休息。 “咻！”突然一支箭贴着司祈年的脸颊飞了过去。 “有人拦路，大家小心！”司祈年躲开箭，箭射进了身后的树上。 “上啊，兄弟们！”躲在暗处的山匪见此，领着一众人冲了出来。 几十个山匪瞬间包围了马车。 司祈年看着为首的刀疤脸，危险的迷了迷眼“你们是此地的山匪？” “既然知道就识相一点，身上的钱财留下，老子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刀疤脸道。 “呵！”司祈年嗤笑一声，好笑的看着刀疤脸“好多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马车突然停下，身体本就弱的徐怀钰差点飞了出去。 “没事？”秦染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等他稳住身影才松开了手。 “多谢姑娘，我没事。”徐怀钰点头，随后蹙眉“只是不知道马车外是怎么回事。” “我出去看看！”秦染说着掀开马车走了出去。 本来正在僵持的一众人见此，都回头向她看去。 秦染也是愣了愣。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山匪。 “兄弟们，上！女人钱财留下，男人杀了！”刀疤脸见到秦染，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说完一众山匪一拥而上，一群人瞬间厮杀了起来。 站在马车边的秦染蹙了蹙眉。 “秦姑娘快回马车！”司祈年拦住刀疤脸的大刀，抽空回头喊道。 “这会还不忘美人，找死！”刀疤脸趁机再次砍向司祈年，司祈年躲避不及，手臂上被砍了一刀。 刀疤脸得意的笑“受死！” 司祈年不敢再分神，全身心动起手来。 秦染见到司祈年因为自己分神受伤，脸上的神色微变，眼看有山匪向自己袭来。 秦染侧身躲过，同时一脚把一个山匪踢飞出去。 周围的山匪见此，更多人向着她围了过来。 秦染一人打几人，手中又没有兵器，一时应付的有些吃力。 有山匪见此绕到她背后，趁她不备向她砍去。 “表妹！”南宫锦踹开一个山匪，刚想去帮秦染，便被再次冲上来的山匪拦住。 司祈年一个人同时和四个人打，同时脱不开身。 只能干着急。 危机关头，眼见身后的刀要落在身上，秦染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了一边。 几个山匪迅速拿刀追上来砍。 秦染咬牙，趁空拿起尸体边的大刀，一刀砍到了一个里自己最近的山匪。 一行人打的激烈，转眼便已经是一地尸体。 马车上，徐怀钰双手紧紧的抓着车壁，心中暗恨自己的无力。 连秦染一个女子都可以出去杀山匪，只有他，只能躲在马车上苟且！ 秦染打倒最后一个山匪，靠着马车忍不住深深的吐了口气。 扔了手中的刀，秦染靠近窗帘“徐公子，外面比较乱，你不要出来。” “嗯。”马车里的人应道。 几步之外，南宫锦解决了拦住自己路的山匪，急忙向秦染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南宫锦担心的上下打量她。 秦染身上有不少血，南宫锦一时很难看出她有没有受伤。 “刚才不是很嚣张？”司祈年的剑架在刀疤脸的脖子上，冷着剑问他。 刀疤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放过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被逼无奈？”司祈年气笑了“那为什么要杀人？抢夺财物还不够，还要抢夺妇女杀人？！” “大人赎罪，大人赎……”刀疤脸不断求饶，趁司祈年不注意突然跳起来扑向他，打算劫持司祈年逃跑。 “不自量力！”司祈年嗤笑，直接一剑送走了他。 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若是能输在了一个小小的山匪手里，那还是趁早辞官回家！ 收回剑，司祈年回头，便见站在马车边的秦染和南宫锦。 男的俊美无双，女的倾国倾城，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莫名显得格外般配。 莫名的，司祈年的心中突然一痛。 司祈年伸手按住胸口。 原来，这就是话本子里求而不得的感觉吗？ 原来，这种感觉真的比受伤还让人难受。 马车边，秦染说了自己没事后，一转头，便看到满身是血的司祈年正难受的按住胸口。 “你怎么样？可是伤的严重？”秦染几步跑过去，担心的问道。 身后的南宫锦转过身，目光复杂的看向秦染的背影。 所以，表妹，你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对吗？ 否则，怎么会想也没想的就跑过去。 司祈年突然感觉心不疼了，浑身一点也不难受了。 “哎呦！”对上南宫锦冷冰冰的目光，司祈年忽然难受的大叫一声“我的手臂好像没知觉了！” “怎么会！”秦染一惊，赶忙拉着他走向一边“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司祈年眉头一跳，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十几人。 果然，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所以，为什么都要看他脱衣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章 百花节 “不用了……”司祈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细看还会发现他的耳尖有些红“我自己可以。” “可……”秦染刚想说话，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南宫锦抢先看了。 “表妹，还是我帮司将军上药。”南宫锦说着，淡漠的目光落在了司祈年身上。 司祈年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不用了，便听秦染开口。 “刚好，他自己上药不方便，那就表哥你来。”秦染没有多想，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递给了南宫锦。 “嗯。”南宫锦无视司祈年的目光，面无表情道“那表妹先回马车上，顺便看看徐公子。” “好。”秦染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祈年看着她的背影，心再次绞痛起来。 “麻烦司将军脱了衣服坐下。”南宫锦冷冷的看着蹙眉按着胸口的司祈年。 “不麻烦锦公子，我自己可以。”司祁年脸色难看，说完伸手去拿他手中的药，却被南宫锦手一缩躲开。 “抱歉，在下不想对表妹食言。”南宫锦神色更冷，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现在请司将军把衣服脱了。” 司祈年明显感觉按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在用力。 司祈年差点被气笑了，不由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他感觉南宫锦不是不想对秦染食言，而是故意借此机会整治自己。 “司将军，如此不情愿，难道就是想让表妹帮你上药吗？”南宫锦看着他，手上力道加重。 司祁年由于受伤，又一直流血，此刻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看着自己被他强行按着坐了下来。 南宫锦趁他不备，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无视掉他想要杀人的目光。 南宫锦面无表情的解开他的腰带，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给他上药。 中间几次司祈年都想叫出来，却到底是忍住了。 不管怎么说，不能在情敌面前低头。 终于上完药。 “不用谢。”南宫锦随手解开他的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此刻的司祈年，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刚才又疼出了一身的汗，显得各位狼狈。 “呵呵！”司祈年看着他的背影磨牙，感觉伤口更痛了。 南宫锦走到马车旁边，伸手敲了敲车门“表妹，徐公子没事？” 马车上，秦染刚给徐怀钰把完脉。 “无事。”秦染掀开车帘跳了下去“表哥让侍卫收拾一下，我们要抓紧时间赶路才好。” “嗯。”南宫锦点头，转身去吩咐不远处剩下的侍卫。 秦染走到司祈年身边，此刻的司祈年已经穿好了衣服，脸色比之前还要白了一些。 “司将军，你的伤不方便骑马，还是坐马车。”秦染看了眼他受伤的手臂，善解人意的开口。 司祁年双眸一亮，赶忙点头“好。” 正好这时南宫锦吩咐好侍卫向这边望过来，司祁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和秦染一起坐马车，他可是很乐意的。 更何况他也算看出来了，秦染并不喜欢她的这个什么表哥。 至少不是夫妻之间的那种喜欢。 南宫锦不理会他的眼神，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南宫锦走了过来“表妹，可以上路了。” “好，司将军上马车。”秦染点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司祈年。 “嗯，我跟在秦姑娘身后上马车就好。”司祈年现在心情不错，也就不计较刚才的事情了。 “不必了。”秦染摇头，说了一句让司祈年差点表情破裂的话“我骑马就行，你和徐公子乘坐马车。” 秦染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受伤了，应该坐马车。 至于她为什么不坐了，主要是因为坐马车太闷，还有就是马车太小了。 三个人会不舒服。 “那样会不会不太好？”司祈年本来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 “没什么不好。”秦染神色认真“难道司将军觉得我的马术不好？” 他很想说不好！ 最后，司祈年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 一行人重新上路。 秦染顶替了司祈年原本的位置，和南宫锦并排骑马走在前面。 清风吹拂在脸上，吹散了鼻尖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秦染之前在马车上虽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腥味却依旧存在。 此刻清风一吹，倒是散了不少。 骑在马车，秦染看着一路上的山清水秀，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表妹就不担心？”南宫锦看着一脸愉悦的秦染，试探的开口。 “担心什么？”秦染有些懵，扭头不解的看着他。 “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他原本以为她会担心司祈年的伤势，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哦。”秦染转过头，重新去看一路上的风景。 她确实不担心司祈年，对她来说，如今的司祈年与她只是同为天启官员。 再近一点，也不过是他救过她，她年少懵懂倾慕过他，但那都已经是过去试了。 再者，司祈年只是手臂受了点伤，又不是要死了，难道还要让她哭的要死要活的以表示担心？ …… 傍晚一行人进入了离江北不远的宁州城。 在一家酒楼住下，一行人吃过饭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染叫小二准备了热水，沐浴过后天已经黑了，便坐在榻上看书。 “今天是百花节，我们快去看看！” “好的，等我一下，我现在就来！” 门外传来过路人的说话声。 秦染挑眉。 百花节，那是什么？ 反正也没什么事，秦染便换了一身男装出去了。 刚一来到街上，秦染便感觉到有不少打扮精致的姑娘偷偷看着自己。 而此时的秦染，一袭青色衣衫，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着，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偶尔有风吹过，发丝飞舞，整个人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彭！”突然，一个女子撞在了秦染身上。 “姑娘，你没事？”秦染稳住身形的同时扶了扶女子，同时礼貌的开口。 “没...没事……”姑娘杏眼凉晶晶的，抬头紧张的看着秦染“多谢公子。” “无妨。”秦染微微一笑，瞬间醉倒了一阵清风“姑娘下次小心点就好。” “嗯……”小姑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拿出腰间的红色丝带递给秦染“这个送给公子，还请公子一定收下！” 小姑娘说到最后一咬牙，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秦染心中好笑，不就是一根丝带嘛。 “那多谢姑娘了。”秦染微笑着接过，觉得并没有什么要紧。 倒是本来还紧张万分的姑娘闻言，突然睁开了眼，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秦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一章 月老树下的许愿 秦染被小姑娘弄的有些莫名其妙，而小姑娘见她收下便激动的跑来了。 秦染无奈，把丝带放进袖子里继续往前走。 奇怪的是，走了一路，有三四个小姑娘以这种方式撞了自己，然后送给了自己丝带。 直到第五个姑娘撞过来的时候，秦染一把抓住她，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们宁州城里的姑娘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怎么能够老往别人怀里撞呢！ 这也就自己是个女子，若是碰到个纨绔流氓岂不就麻烦了。 “对...对不起……”女子瞬间羞红了脸。 “在下没有要怪姑娘的意思。”秦染无奈。 她只是这一会儿就被好几个人撞了。 女子见秦染没有生气。 取下腰间的红丝带递给了秦染，从始至终头都是低垂着“请公子收下它。” 秦染一愣，怎么又是这个？ 道歉难道就不能送个别的东西？ 秦染无奈的接过，顺便拿出先前的几条丝带，不解的问她“姑娘？送丝带是你们这里表达歉意的方式吗？” 女子一愣，抬起头看见秦染手中的五条红色丝带，瞬间瞪大了双眼。 “姑娘，你怎么了？”秦染见女子愣愣的瞪着自己，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而女子回过神，突然愤怒的瞪着秦染。 “啪！”一巴掌来的猝不及防，女子扇了秦染，气急的骂她“滚蛋！流氓！” 秦染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女子就夺过丝带伤心的跑了。 秦染站在原地。 此刻脑海中只回荡着几句。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旁边卖胭脂的大婶见秦染蒙蒙的站在路边，不由轻笑着开口“小公子，你不是宁州本地人？” 秦染回过神，转头看向旁边的大婶“不是啊。” “怪不得，我就说嘛，看着小公子也不像是一个欺骗姑娘感情的男人。”大婶好笑道。 “什么欺骗姑娘感情？”这是形容她的么？秦染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难怪小公子不知道。”大婶好笑，好心的向她解释“今天是百花节，在宁州城，这一天是姑娘将绣着自己名字的红色丝带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的日子。” 秦染闻言猛地低头，看向还没有被夺走的四条红色丝带。 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有四个姑娘向自己表达爱慕，不对算上打了自己的是五个。 秦染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很冤。 “多谢大婶，那现在怎么办？”秦染说着把手中的四条红色丝带举了起来。 “呵呵，看来小公子挺招人喜欢。”大婶忍不住笑了几声。 秦染苦着脸，她一点也不想玩这份喜欢。 “你去新月寺的月老树，送出丝带的姑娘都会去哪里许愿，你找到人还回去就好。”大婶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终于不在笑她。 “谢谢大婶！” 秦染问了新月寺的方向，便急急忙忙的往那里跑。 路上遇见了出来闲逛的司祈年。 司祈年一开始没有认出她，近了才看出来。 眼见她要从自己面前跑过去，司祈年伸手拉住了她。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秦染抬头见是他，不由喘了口气道“我一不小心收了姑娘的定情信物，我要抓紧时间还回去。” “？？？”司祈年也有些懵，但来不及多想便道“我陪你去。” “嗯。”秦染看了看她，考虑到两个人更好办事便点了头“多谢。” “那我们快去！” “好。”两人飞奔去新月寺，一人手中两根丝带，按照上面的名字挨个找人。 终于还完了丝带，秦染忍不住深深的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知耽误别的姑娘的终身大事。 “姑娘既然来了，就求一签。”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秦染回头，便见说话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抱歉，虽然我不知道大师是怎么看出我是女子的，但我不信这个。”秦染礼貌的拒绝，说完便想离开。 “信则有，不信则无，老衲看姑娘身份不凡，不妨解一签看看。”老和尚道。 秦染不好再拒绝，反正也没有什么，便同意了下来。 跟着老和尚来到求签的地方。 秦染接过老和尚手中的签盒摇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签盒里掉出了两支签。 秦染挑眉，这要怎么算？ 拿起桌子上的签一看，一支什么也没有，一支泽写着“乱世繁华觅前程，万般锦绣皆是空。” “什么意思？这要怎么解？”秦染把有字的签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接过，却是叹了口气“姑娘命途坎坷，一世求而不得颇多，这实乃是一个下下签。” “是吗？可你们这里不是求姻缘的吗？”秦染忍不住笑了笑，并没有怎么在意。 “姑娘说的没错，可签上说，姑娘所求最后都只是空。”老和尚道。 所以，你求的姻缘也是假的。 “哦。”秦染不在意“既然如此，我听说庙里的月老树百试百灵，那我也去许愿去。” 秦染说着就走了出去。 而这次老和尚没有再拦着她。 秦染走后，老和尚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支签，兀自摇头叹息“命数天定，可路却是自己走的，希望你能抓住眼前的一切！” 另一边，秦染走到月老树旁边，抬头看着月老树上挂满了红色丝带。 这时司祈年回来了，见她站在月老树下不动，不由开口“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有人说我时运不济，所以我来给自己许愿。”秦染若无其事的点头。 “谁说的，怎么可以一天到晚乱说话。”司祈年不由有些生气，做人怎么可以乱说话咒人呢！ “庙里的大师说的。”秦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要跟他打一架吗？” 在天启寺庙是受保护的。 “如果你想！”司祈年想也不想的道。 “那还是算了，反正我许个愿大师说的就不灵了。”秦染说完，便闭眼开始许愿。 “那我陪你一起许愿。”司祈年也开始许愿。 月老树很粗，可以完全挡住两三个大汉的身影。 而秦染和司祈年站在一起并排许愿的同时，树的的另一边，南宫锦也在许愿。 许完愿，几人开始写心愿挂上。 秦染写的是山河无恙，百姓安康。 而司祈年写的是希望我爱的人也会爱我。 “走。”挂好写字的红绸，秦染回头道。 “好。”司祈年点头，两人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几步之隔的另一边南宫锦的身影。 南宫锦挂好红绸，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转身离去。 风中，还可以看到飘舞的红绸上的字“希望以我之身，护秦染一世安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二章 到达徐州 “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吃的……” “大爷公子……求求你们赏口吃的……” “求求你们，我的孩子快饿死了……” 越靠近江北，一路上乞讨的人就越多。 遍地可见的尸体。 有的甚至在吃地上的野草。 秦染骑在马上，不忍的看着这一副饿殍遍野的画面。 “江北快到了，你要是不忍心，就去马车里！”南宫锦看了眼她紧握的拳头，劝道。 “表哥，你说我们京城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见过这副画面吗？”秦染恨的咬牙。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官家子弟家养的狗，都可以吃着大鱼大肉。 而他们天启的子民，却饿死在路边，连尸骨都无人收。 “小姐公子，求求你们给我弟弟一点吃的，我的弟弟快要饿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一行人前进的路上。 秦染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 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唇色也苍白无比。 “那你自己呢？你不是也快饿死了？”秦染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停了下来。 “我不饿，求求小姐救救我弟弟，求求你们了……” 小女孩说着，生怕他们不同意，一直对着他们不停的磕头。 南宫锦看了眼旁边的秦染，也停下来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秦染转头，便看到旁边草丛里躺着一个饿得昏迷过去的孩子。 小男孩五六岁的模样，脸色已经苍白发暗。 看模样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秦染又转头去看小女孩，她比她弟弟好不了多少。 此刻还在不停的对着他们磕头。 秦染翻身下马，走向了身后的马车。 刚走到马车边，车帘便掀开了。 “咳咳……”徐怀钰掀开车帘，看向不远处磕头的小女孩“我们今天先不吃了，把这些东西分出去。” 说着看了一眼跟在马车后面的一个妇女两个男孩。 刚才她们见小女孩要东西，也停了下来，一直看着这边。 秦染点头，见他脸色苍白无力，不由问“你撑得住吗？” 徐怀钰身体实在弱，连一路上坐马车也一直咳嗽。 有时甚至还会发热，若是再不吃饭，能撑到进城吗？ “不用为我担心。”徐怀钰点头“这里离城也不远了。” “嗯。”秦染点头，拿着干粮走向了还在磕头的小女孩。 “别磕了，起来。”秦染把小女孩扶起来，看到她的额头已经流血了。 “小姐，求求小姐救救我弟弟……”小女孩哭着，口中却还在求他们。 “你先吃，我会救你弟弟的。”秦染递给她一块饼，然后走向草丛里的小男孩。 早晨的露水弄湿了秦染的衣裙，秦染也并没有在意。 只是俯身，把小男孩抱了起来。 “小姐……”正在看着饼发愣的小女孩见此，连忙扑过来抱住秦染的腿“求求小姐，我弟弟还没有死，不要伤害他！” “你弟弟现在吃不进干粮，我带他去马车上看看，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来马车上。” 秦染一只手抱着小男孩，弯腰用另一只手拉丝起了她。 “真的？”小女孩睁着红通通的眼睛，还有些不确信。 “真的。”秦染对着她温柔一笑“我带你们进城，救灾的官员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不会饿死的。” “小姐是大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小姐这么美又这么好的人。”小女孩胆怯地低下头“可是没用的…… 之前也有来过救灾的钦差大人。 可他们只每天早上定时发一些清粥。 而且来得晚了了，或者像我们这些孩子，根本就抢不到…… 有反抗的人。，却被钦差和城主大人派的人给打死了……” 秦染的心一痛。 “不会的，你竟然觉得姐姐是好人，就相信姐姐。”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这次朝廷派来的人跟之前的不一样。 他们...不会让你们饿死的。” 小女孩低着头没有说话。 秦染起身，一手抱着一个，一手拉着一个走向马车。 “求求贵人，也可怜可怜我们，我和我的两个孩子也几天没吃饭了。” 原本拉着两个孩子默默看着的妇人这时也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秦染面前。 “你们先起来。”秦染温声开口“去马车上找里面的人要。”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妇人拉着两个孩子给秦染磕了几个头，便急急忙忙向马车跑去。 还没等他们跑到马车旁边，马车的窗帘便已经被从里面先开。 “这些给你们。”司祈年俊美的脸从里面露出来。 司祁年把一个盛着干粮的布包递给他们。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公子好人有好报。”妇人感激的再次跪下不断的磕头。 “这位大婶起来，照顾几个孩子要紧。”司祈年无奈，叹息了口气。 妇人离开，秦染带着这对姐弟来到马车边。 马车太小，装不了这么多人。 司祁年先一步识趣的下了马车。 “你先骑马，我照顾他们。”秦染开口。 “嗯。”司祈年点头，他本来也不怎么想坐马车。 特别是还要天天看南宫锦和秦染并肩骑马的背影。 秦染领着这对姐弟上了马车。徐怀钰给几人让开了一些位置。 秦染把小男孩放在身后的踏上，然后伸手给他把脉。 把完脉。秦染端起一边早已倒好的热水，动作温柔的喂给了小男孩。 一旁的小女孩愣愣地看着这幅画面，手中紧紧的握住了那块饼。 “吃，不够了这里还有。”一旁的徐怀钰见此，温柔的出声。 “我不吃，我要等弟弟醒来给他吃。”小女孩懂事的让人心疼。 “你先吃，这里还有。而且你弟弟现在也吃不了这些。”秦染见此，扭过头软道。 小女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实在饿得难受。 最后在两人的劝说下才狼吞虎咽的吃了饼。 秦染见此画面心中难免悲切，更多的却是气愤。 若是钦差大臣和当地的城主，能够清廉仁爱，百姓又何至于此。 秦染把饼泡进水里，泡软了喂给小男孩吃。 小男孩吃了些东西，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一旁的小女孩见此，激动的热泪盈眶“好了好了，谢谢小姐！” 马车晃晃悠悠的一路，很快就到了徐州城。 一行人没有立刻去成都府。而是先去了当地的一个客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三章 下马威 秦染把这对姐弟安定好。 便和南宫锦三人去了房东商议事情。 经过商议。几人决定。由徐怀钰和南宫锦前往成都府。而司祈年和秦染去城中查看情况。 城中查看了一圈，傍晚回到客栈，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很快，南宫锦和徐怀钰也回来了。 几人来到楼上房间，关上门。 “如何？”秦染等不及问道。 “不太好。”南宫锦摇头“徐州城的城主狡猾的很，而且背后应该有人。” 秦染呡唇，看了看一边的徐怀钰。 “有人这个倒是不怕，只要找到徐州城城主贪污的证据，我们就可以惩治他。”徐怀钰开口。 背后在家大事势大，也未必比得了他。 虽然徐怀钰很不想承认，但徐家权倾朝野，势力庞杂却是真的。 要不然，黎王也不会背靠徐家敢与太子争锋。 “嗯。”秦染点头“那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城主府，在那里住下来，也方便找证据。” “好。”徐怀钰点头。 几人没有意见。 就在这时，司祈年开口“你们先去。我要去当地的军机处一趟。” 奏折上上报的是江北一带有乱民。 可他们这走了一路，除了山匪，也并没有见到乱民。 所以他想去军机处看一下。 究竟是谎报了，还是被强行镇压了。 又是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都回去休息，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最后，还是秦染先开了口“特别是徐公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徐怀钰点头，几人各自回了房间。 “姐姐，你们就是这次朝廷派来的人，对吗？”秦染走到房间门口，便看到早就等在那里的小女孩。 白天他们都出去办事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她。 “没错。”秦染点头，蹲下身来与小女孩平视“是朝廷的不好，让你们受了这么多苦，抱歉。” 她在指责朝中显贵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其中的一份子呢。 这也正是秦染更加痛恨的一点。 “姐姐不用说抱歉，姐姐是好人。 之前鱼肉百姓的贪官，也不是姐姐。 我相信姐姐既然来了，徐州城的百姓就有救了。”小女孩看着她，一双眼睛中充满了对她的信任。 “会的，徐州城中的百姓会有救的。”秦染点头，然后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回去休息。” “嗯，姐姐保重。”小女孩说完，便回了房。 而秦染却没了睡意。 果然第二天一早，秦染的状态就有些不佳。 吃过早饭，出了司祈年以外，一行人全都去了城主府。 城主任远一早就等在了门口，当看到一行人中还有一个女子时，下意识的忽略了秦染。 “几位大人请——”任远让开一条路。 一行人进了城主府。 任远安排了徐怀钰和南宫锦的住处，却没有秦染的。 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任城主，我的住处呢？”秦染看向任远，开口问道。 “你？你不是徐公子带来的姬妾吗？和徐公子住在一起伺候好徐公子就行了。”任远随意道。 几人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秦染没有说话。 “任城主误会了，秦姑娘是陛下清风的钦差。”徐怀钰开口解释。 “哦？是吗！怪我怪我，秦姑娘不要在意，都怪徐州地远偏僻，本官没有大听清楚，一时闹了笑话。”任远满脸赔笑。 秦染心中冷笑。 徐州是远，但可不偏！ 还有，看到她和徐怀钰并排走在一起，怎么可能是他的姬妾。 在天启，女子低位本就低下，只有妻才配和夫君走在一起。 而姬妾，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身份高一点的丫鬟罢了。 今天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任远这是故意羞辱她呢！ “呵！”秦染冷笑“是吗？我还以为是任城主对陛下的旨意有意见呢！” “呵呵，怎么会！秦姑娘严重了。”任远没想到秦染一开口就给他来个这么大的帽子。 对陛下的旨意有意见，他怕是不要脑子了，虽然他却是是不屑女子为官！ 女人能干什么？不过是男人的药物罢了！怎么可以让她与男人相提并论。 “呵！怎么不会？”秦染挑眉，不咸不淡道“不然任城主为什么现在还要叫本官秦姑娘，而不是秦大人，难道不是因为觉得陛下封一个女子为官太过荒唐吗？” “啊！是本官的不是，但本官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时比较吃惊没有改过来，还请秦大人不要在意。”任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心中暗骂一声贱人！ 但现在得贱人还真不好惹。 “但愿如此！”秦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 傍晚，城主府。 “贱人！”任远听着下人的禀报，气的砸了桌上的杯子。 “大人消消气，秦染一个女子还妄想当官，有的是人看不惯她！”低下的人劝道。 “这倒是。”任远点头，就朝中的一些顽固派都会看不惯她“对了，京中可有传来消息。” “回城主，那位大人说不要轻举妄动，迫不得已之时，就——”低下的人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推给作乱的暴民。” “好，你下去。”任远笑着点了点头。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秦染那个贱人跪在自己的身下求饶。 …… 另一边，秦染沐浴过后，躺在榻上看书。 看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才放下手中的书。 秦染出门，避开府上的下人，打算去找南宫锦。 刚走到花园那里，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秦染挑眉，只有一个人跟着自己，而且貌似还很蠢。 秦染不动声色的继续走，但脚下的路却一直绕来绕去。 一连走了几圈，在第三次路过花园的假山的时候，身后的人再也忍耐不住。 “美人，爷来啦！”一道油腻的声音响起。 秦染借着月光，便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向自己扑了过来。 秦染侧身躲开，装作害怕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身后的假山旁边。 “你是谁？”秦染背靠着假山，说出的话微微带着颤抖。 任长寿今天一回府，就看到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美人在府中漫步。 美人比这徐州城里的第一美人还要美上许多倍，看的任长寿下面立刻就有了反应。 跟了美人一会儿发现美人好像迷路了，任长寿便再也等不及跑了出来。 在外面，可比在屋里刺激多了。 想想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任长寿就激动的不能自己。 “美人不怕，让爷好好疼你。”任长寿看着秦染的这个样子，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秦染被他恶心的想吐，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她大概忍住这是谁了。 秦染扭了扭手中的银针，在任长寿扑过来的一瞬间侧身，然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四章 挑衅试探 “啊！”任长寿痛的大叫一声，面色狰狞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杀我？你可以试试！”秦染不屑的冷笑，然后开始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在这个过程中，秦染专挑痛又不易察觉的地方打。 任长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痛的脸色扭曲。 “啊...贱……啊……” 他一开口，秦染手下力气就增加几分，疼得任长寿再也不敢骂。 “救……救命……来人……” 任长寿虚弱的出声，接着又是秦染的一顿拳打脚踢。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府中的下人。 “谁在那里？”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赶来。 下人提着灯往前照了照，认出两人后赶忙拉开了秦染。 秦染不等别人来拉他，先一步让开了身。 任长寿被下人扶起来，一手捂住鼻青脸肿的脸。 恶狠狠的看着秦染，吩咐身边的下人“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本少爷抓起来！” “啪！”不等他身边的下人有什么动作。 秦染先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耳光。 声音响彻在花园里，显得格外醒目。 “你！”任长寿瞪着秦染，一时没有反应。 大概她长这么大，连他爹都没有打过他的脸。 “嘴这么脏，我今天就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秦染不屑的看着他，声音冷的掉渣。 “你个贱人！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上！”任长寿咬牙切齿的瞪着秦染，见她脚步一动，却是下意识的躲在了下人身后。 “我看你们谁敢！任远尚且不敢动我，你们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下人刚想动，便被秦染呵住！ “张口闭口的贱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 说出去你是个人，但其实和整日发情的畜生有什么两样！ 任城主有你这样的儿子，还真是人生中的一个污点！”秦染目光冷冽的看向躲在下人身后的任长寿，冷声教训道。 “秦大人这样说，是否也太过分了些？”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任远带着人走了过来。 秦染从容不迫的转身，目光冰冷的看向任远“任城主倒是宠爱儿子，但不知可还记得为官的职责？” “自然记得，秦大人还是不要转移话题为好！”任远看了眼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任长寿，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秦大人无故打伤小儿，又如此出言侮辱，总该给本官一个交代！” 任长寿见任远来了，立刻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指着秦染告状“爹，这个贱人打我！ 你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干的她三天下不了床，然后再把她扔给府里的下人都玩一遍！还有……” “闭嘴！”任远呵住他！颇为恨铁不成钢！ 这个蠢货！这话是能说出口的嘛！ “爹～”任长寿还想开口，但对上任远冰冷的目光之后就住了口。 “呵！”秦染冷笑一声“任城主也听到了，令公子的这副模样，要是别人不说，谁知道这会是一个城主家的公子。 我之前遇到他，他一副猴急的向我扑过来。 我还以为是哪里来了个谈大包天的采花贼，没想到竟然是令公子。” 任远听出她话中的讽刺。 暗恨的咬牙，但却无话可说。 秦染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还有我昨天在城里打听到的关于令公子的一些传闻。 本来是不怎么信的，如今看来，却是信了大半。 你说陛下日后问起来，本官是说呢？还是不说？” “这...”任远被她堵的一时说不出话，面上虚伪的笑笑“秦大人严重了，小儿顽劣，但外面的也只是些流言，不可信！不可信！” “不可信吗？但我看令公子的样子，怎么感觉和传言一模一样呢。”秦染说着，上下打量这长相油腻，又正一脸愤恨看着自己的任长寿。 “长寿，还不和秦大人道歉！”任远突然回头，呵斥身后的任长寿。 “爹！”任长寿不服气的叫了一声，对上任远示意的眼神，不情不愿的改口“对不起！” “呵！”秦染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情本官就不计较了。 但这几日本官都会和南宫大人去城中查问，到时要是查出什么，可就是另算了！” “自然。”任远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只是本官还不知，这大晚上的，秦大人一个人出来做什么？” “人生地不熟，能做什么，像令公子一样跟着美人随时准备扑过去吗？”秦染嘲讽道。 “这只是个意外！秦大人又何必这般阴阳怪气！”任远现在要被气死了。 “意外？本官可不认为这是个意外，今日若不是本官习过武艺，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当然还是令公子太弱的原因。”秦染句句带刺。 “是...”任远低下头，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任城主知道就好，这样的意外以后最好不要发生，对其他任何人也是一样。”秦染斜睨了一眼任长寿“好了，本官累了，就先告辞了。” 秦染离开，然后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南宫锦和徐怀钰一大早听说了这件事情，便急急的跑去找秦染。 两人来时，秦染正穿着一身白色单衣在院子里练剑。 听到脚步声，秦染收了剑。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秦染转身，看着走进院子的两人问道。 “听说了昨日的事情，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事？”徐怀钰走到她身边，温和的开口。 “先坐。”三人在石桌那里坐下，秦染给两人倒了杯茶“我能有什么事！” 徐怀钰看着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担心“可是，那个任城主，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够阴毒，也够能忍。 这个秦染已经体会过了。 昨晚自己那样挑衅，他都忍住没有发火，可见是一个非常能忍的人。 一般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好对付。 “呵！”秦染冷冷一笑“那我不介意把他们都废了！” “什么？”徐怀钰一愣，没有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南宫锦倒是早有预料，闻言不由勾了勾唇“所以，昨晚你动手了？” “当然！”秦染点头，说着看了一眼院门口，放低了声音“只怕从此以后，任城主父子都要不举了。 看他们以后还怎么祸害良家妇女！” “咳咳咳...咳咳……”徐怀钰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确信的再次开口“秦姑娘刚刚说了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五章 比武，谁羞辱谁？ “有什么问题吗？”秦染挑眉，带着几分自嘲的又道“徐公子不会还以为，我是什么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徐怀钰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抱歉，是在下失言了。”徐怀钰默了默，才道。 “徐公子不必如此。”秦染抿了抿唇“我自己如何，还是知道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几人都没有说话。 南宫锦看着这样的秦染，无声的握紧了袖中的双手。 更多的，却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 徐怀钰留在城主府，秦染和南宫锦一大早吃过早饭便出去了。 走在街上，秦染看着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不由感觉有些奇怪。 秦染走到一家首饰店铺里，装作买首饰的样子在里面走了几圈。 南宫锦等在一边，看着收钱的掌柜，不经意的开口“掌柜，你们这生意不太好，我看这街上的人这么少。” “可不是嘛。”掌柜的叹了口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为何？难道你们徐州城的人都不上街的吗？”南宫锦装作不懂的样子道。 “哎。”掌柜的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这都是上面干的，不能说，你们也不要管。” “你是说是城。。。” “嘘，你小声一点，不要命了。”掌柜打断他的话，见他不解就对他解释“赈灾的银两被我们的这个城主贪了，城主上面有人，一些想要揭发他的人啊，告状不成，反而都没了命，所以啊，我劝你们没有什么事情，还是早日离开这里。” “那，之前的灾民呢？”这才是南宫锦最想知道的地方。 银子没有了，那那些灾民去了哪里？ “灾民自然更惨。”掌柜的压着声音“我们这位城主啊，厉害着呢。 灾民当然都被他处理掉了。除了一些聪明的，提前出了城，但凡出现在这城中的灾民，都被处理了，你们自然见不着。” 南宫锦一惊“哪得多少人？” “可不少，人山人海的，不然哪来的乱民造反！” “那尸体都去了哪？” “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好了，掌柜的这个簪子多少钱？”就在这时。秦染拿着一个白玉簪子走了过来。 “看你们人不错，就十两银子。”掌柜的随口道。 “嗯”秦染点头，付了钱和南宫锦一同出去了。 “怎么样？”一走到无人的地方，秦染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去军机处！边走边说。” 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任远比他们想的还要狠辣和疯狂。 现在只希望司祈年能够派上用场了。 若不然，就只有先离开徐州城了。 否则再留下去，只怕连命都难保。 不一会儿，就到了军机处。 军机处在城外，守卫的士兵看到两人，把两人拦了下来。” “军营重地，请回！” “我们是昨日来你们军机处司将军的朋友，还请通报一番。“南宫锦挡在秦染面前，道。 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着脸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通传的士兵就回来了。 “你进去。”士兵对南宫锦道，却拦下了秦染“军营重地，女子不能进去，你在外面等着。” 秦染一愣。 刚走进去的南宫锦也停了下来。 “我们是一起的。”南宫锦回头。 “那也不行，我们将军说了，军营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士兵毫不留情道。 “那表哥你就先进去。”秦染对着还想说话的南宫锦摇了摇头。 “那你照顾好自己。” “嗯。” 南宫锦被士兵领到了主帅的营帐，一进去，便迎上了好几道视线。 “你怎么来了？”司祈年走上前，熟络的开口。 “来看看你。”南宫锦顺着道。 司祈年把他领到桌子旁边，介绍道“这位是赵将军，这两位是他的副将。” “赵将军。“南宫锦颔首，礼貌的问候。 ”锦公子，久仰大名。”赵将军的脸色并不好看“早闻锦公子大名，今日一见，不如比试比试如何？” 几人一惊。 锦公子是名扬天下，可那是文采，不是武功，外面并没有传出锦公子武功有多好。 ”这不太妥。”司祈年下意识的阻拦，即使他和他是情敌，也没有必要如此羞辱人。 以彼之长攻其之短，实在是小人行径。 “有什么不好，莫非锦公子怕了？”赵将军挑衅道“还是锦公子也就是只会嘴上说说，其实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若真是如此，那就算了。” “既然如此，那就出去比，这帐篷太小了。”南宫锦淡淡的看着他。 “很好，那就出去比。” 说着，赵将军率先走了出去。 司祈年和南宫锦落在后面， “你行不行？不要勉强。”司祈年压低声音道。 他知道南宫锦会武功，但却不知道具体如何。 赵将军的武功可不弱。 至少在五十招内，他也不敢言胜。 “你和他比如何？”南宫锦看了他一眼. “他自然比不过我。” “那就不要瞎操心。”南宫锦并不怎么想理会他“表妹在外面，你出去找她。” “好，那你小心。”这次司祈年跑的很快。 虽然很不道德，但白给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南宫锦看着他离开，神色一瞬间再次归于平静。 擂台上，南宫锦和赵将军一人站在一边，周围很快就围了很多人。 军中人崇拜强者，就像读书人都崇拜才华横溢之人一样。 “他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啊，竟然还要和将军比武，这不是自找苦吃！” “可不是，年轻人嘛，总要吃些苦头，才能看清自己！” “是啊，只是可惜了这么张脸，要是挂了彩就可惜了。” “还是年轻，该多被收拾收拾。” “请。”台上，赵将军轻蔑的开口让他先请。 南宫锦摇了摇头“还是赵将军先请。” “找死。”赵将军一愣，随即怒的出手。 南宫锦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还不动，不会是吓傻了！” “也是活该，叫他不自量。。。。。。” 不等低下的人说完，南宫锦轻飘飘的抬手，稳稳的接住了他袭来的拳头。 赵将军一惊，却怎么也收不回手。 南宫锦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矮身一个横踢，把赵将军踢到在地。 放开他后退一步，南宫锦淡漠道“再来。” “刚才是本将军大意了，再来！”赵将军爬起来，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南宫锦不惊不惧，只是在他冲过来的时候，轻轻的侧了个身，便躲了过去。 转眼两人已经过了三十多招，低下围看的士兵都看傻了。 而本来打算羞辱南宫锦不成的赵将军，却是脑子越来越乱。 南宫锦看出他先乱了阵脚，不由嗤笑一声。 趁机找出他都弱点，南宫锦一脚把他踢下了台。 南宫锦走到台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狼狈躺在地上的赵将军“你输了，赵将军。” 台下的人赶紧扶起赵将军，一时没有人敢说话。 赵将军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大吼道“不可能，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 世人之传锦公子才华横溢，有惊世之才，可从来没有人说他会武功。 “本官不才，只是比赵将军略胜一筹。”南宫锦始终淡然“倒是赵将军，如此沉不住气，自乱阵脚，倒是让在下好奇你这将军是怎么来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六章 南宫锦说着句话时，带着满满的轻蔑和不屑。 “你！”赵将军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愤怒的看着他。 “锦公子又何须如此，我们将军也不过是想要和你比试一下。”这时一个副将站了出来“难道这就是锦公子的礼教吗？” “呵，这位将军这时倒是理直气壮的开始指责了。”南宫锦冷笑“我和兵部郎中也就是这次的协助我的官员秦染来到这里找司将军谈事。 赵将军以兵部郎中为女子的理由把她拦在了外面，军营中女子不得随意进出，这个可以理解。 可秦染的兵部郎中是陛下亲封的，来此是带着圣旨，赵将军此举又是为何？ 再者，本官刚一进去，赵将军便言辞挑衅我与之比武，世人皆知本官文弱，赵将军此举又是何意？” “可到底锦公子武艺高强胜了不是吗？”那位说话的副将不服气的看了看南宫锦。 “是，可那又如此？”南宫锦不急不缓道“举个例子，有杀手来杀我，却一不小心被我打败了，我是不是还要感谢杀手太蠢所以没有成功？” 南宫锦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本官和秦染奉旨前来，却不想一来先被赵将军给了两个下马威，这和那个被打败的蠢杀手有什么区别？！” 赵将军一行人脸色难看，却都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南宫锦不理会几人，绕过他们出了军营。 所有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 另一边，司祈年出了军营，便看到站在一边树下的秦染。 司祈年走过去，问道“我们去那边说。” “嗯。” “可是发现了什么？”离军营选了，司祈年才开口。 “任远就是个疯子，你最好能早日控制军机处，还有，小心军营中的人。” “嗯。”司祈年点头。 两人又在林中逛了一会儿，南宫锦便来了。 “走。”南宫锦走到两人身边。 “嗯。”秦染点头，然后看向司祈年“你先回去。” “嗯，你们保重。”司祈年说着看了南宫锦一眼。 几人分别。 南宫锦和秦染回到城中。 第二日，秦染和南宫锦再次一大早出去。 打听了城外的乱葬岗。 两人就一路骑马出了城。 乱葬岗，两人下了马向那边走去。 远远的，便闻见了尸体腐臭的气味。 “我过去，你留在这里。”南宫锦蹙眉，回头道。 “不必。”秦染蹙眉。 她早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千金了。 南宫锦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便看到被堆在一起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大部分已经腐臭。 秦染眸光晦涩难辨。 “已经不能找出什么了，我们走。”南宫锦道。 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不清楚表妹为什么非要来看这一眼。 “好。”秦染点头。 两人往回走去。 “表哥，你还记得我走失的事吗？”走在路上，秦染忽然开口。 “嗯。”南宫锦点头。 “其实我不是走失的，是被一个妇人骗走的。”秦染看着远处的天“我被卖给了一个喜欢玩弄幼童的商人，是一个叫小泽的姐姐救了我。 可她后来为了保护我，被山匪杀死了。” 秦染的表情没有波澜，但若是细听，会发现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南宫锦知道她一听是又多想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只是有些僵硬的道“那后来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七章 营救 “后来……”秦染目光飘远“我被一个少年救出去了。 其实，当时她不用死的，是我发出了动静，她为了保护我才出去的。 若没有我发出的动静，只要多等一会儿，她就不会出事了。” 还是以那样屈辱的方式死去。 那么干净剔透的一个人，她才十五岁，一辈子还有那么长，却以那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秦染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如果当时的她能勇敢一点，强大一点，小泽姐姐就不会死。 “……”南宫锦看着她，感觉所有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 而他的心，亦跟随着她的心痛而痛。 “呵。”秦染突然笑了，笑中却透着几分凄凉“小泽姐姐是我见过最干净剔透的女子，所以从那时起，我就不想再如寻常女子一般活着。 我想尽我的所能，不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其实，你不用过分自责那件事……”南宫锦说着顿了顿“小泽...她既然选择了救你，就说明她觉得你值得。 只要你好好活着，不行恶事，她应该也会替你高兴的。” “也不知道。”秦染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着他道“表哥不用为我担心，事情已经发生，我无力改变。 所以我更应该走好以后的每一步，不让历史重演。” …… 城主府。 “美人呢？”任长寿从外面回来，刚一回来，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回公子，已经放在公子的房中了。”下人低着头，应道。 “下去。”任长寿随意的挥了挥手，便急不可耐的跑回了房间。 进屋关门。 任长寿一眼便看到被绑在床上的美人。 “唔唔...唔...”少女一身粉色衣裙，被绳子绑着放在床上。 看到任长寿进来想大叫，却被布堵住了嘴。 “嘿嘿，美人，让爷好好疼你。”任长寿走过去，一下子便脱了鞋跳上了床。 任长寿骑在少女身上，急不可耐的开始解少女的衣服。 “唔唔...唔呜...”少女瞪大双眼，双手双脚被绑在床头，只能被动感受着自己的衣服被人一件件的脱了下来。 有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少女打了个冷颤，绝望的感受着任长寿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来人——”突然，任长寿脸色难看的大叫一声，翻身从少女身上下来。 “公子。”门被推开，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了。”任长寿脸色难看“你去找几个人，告诉他们，再多给本公子抓几个美人回来。” “是。”下人一愣。 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已经被脱的只剩下一件肚兜的少女，不明白公子怎么突然又看不上她了。 不是长的挺美的吗？ 下人想不通，还是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而任长寿穿好衣服，看也没看床上的少女一眼便出去了。 少女自然听到了任长寿的话，不由绝望的闭上双眼，留下了两行清泪。 就在少女绝望又忐忑的等待的这段时间，门终于被再次推开。 这次来的人没有急着扑过来。 少女绝望的等待中，突然感觉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诧异的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 “嘘——”徐怀钰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小声对她道“姑娘先不要出声，跟在下走，在下可以保你周全。” “唔唔……呜呜……”少女惊疑不定的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咳...”徐怀钰无奈，忍住咳嗽道“姑娘可以想一下，姑娘留在这里无疑生不如死，跟在下走还有一线生机。 好了，在下现在放开姑娘，希望姑娘不要叫。” 徐怀钰说着，轻轻的拿下了她口中的布，然后动手去接绳子。 少女看着他认真的脸，到底没有大喊大叫。 “姑娘把衣服穿上，然后在下带你离开。”徐怀钰说完走到门口背过身。 少女见他从始至终安分守己不越矩的动作，不由渐渐放下心来。 快速的换好衣服，少女来到他身边，小声道“我穿好了。” “你先跟我来。”徐怀钰转过身，这才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见她容貌秀美可人，不由愣了愣。 这样的美人任长寿也提不起兴趣，秦姑娘的药果然有用。 看来以后这个任长寿面对美人，也是只能看了。 一路避开府上的人，徐怀钰带着少女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 另一边，下人兴奋的打开房门，才发现少女不见了。 不由气愤的骂了一声，去向任长寿禀报了。 而任长寿一连试了几个美人，发现自己的下面都没有任何感觉，不由气的砸了桌上的杯子。 下人进来时，任长寿刚从床上下来。 正不高兴，听了下人的禀报，任长寿忍不住大怒。 “那个不要命的赶来城主府救人，给本公子找！找到了要他好看！” “是。”下人领命，离开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里面的几个女子。 里面的几个女子因为任长寿的缘故，此刻身上已经没有几件衣服。 “看什么看！”任长寿注意到他的目光，想到自己硬不起来的下半身，不由更怒“还不快去找！” “是是是。” 下人不敢再看，赶忙领命离开了。 任长寿在下人走后，也气的摔门出去了。 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对着门口守门的两个人警告道“看好她们，没有本公子的命令不许动，否则有你们好看！” “是。” 看着任长寿离开，其中一个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我还想着等公子玩完之后也让我们舒服舒服呢，这下好了！” “要不，我们先进去玩玩，反正公子也不会问，到时候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 另一个人看了看屋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嗯...”刚说话的人也咽了口口水，看了看无人的院子，一咬牙道“那...好，我们谁都不许说！” “好！”两个人一拍即合。 说完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两个便推门进去了。 关上门，两个急不可耐的脱了衣服，便对着几个女子扑了过去。 不一会儿，屋里便传出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哭泣呻吟声。 …… 另一边，秦染和南宫锦刚一回城主府，便看到府里的人在四处搜查。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向徐怀钰的院子走去。 两人来到徐怀钰的院子，便发现徐怀钰正在和府中的下人僵持。 而徐怀钰的脸色比白天更苍白了几分，此刻苍白的脸上带着几人从未见过的冰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八章 女子的悲哀 “呦，这是怎么了站在外边都不进去。”秦染出声，打断了院中的僵持。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 秦染同南宫锦走过去，站在徐怀钰旁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府中下人“这是怎么了你们？徐公子可是府中的贵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府中的贵人的？” “秦姑娘，你误会了。 是这样的，我们府中丢了东西，我们奉公子的命令搜查，徐怀钰不让我们进去。”来搜查的下人对视一眼，解释道。 昨晚的事情闹得不小，他们并不敢说是在找人。 “呵呵。”秦染嗤笑一声“东西？你们知道徐公子的身份吗？ 京城候府嫡子，莫说是你一个小小城主府，就是在诺大的京城，又有几件是他能看上眼的？！ 你们无凭无据来搜查，是觉得徐公子会偷你们的东西？” “自然不会……”下人额头不由流下冷汗。 他们自然不知道，徐怀钰身份原来如此尊贵。 听说京城贵族最看重嫡子，若是徐公子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怕整个城主府都不会安生。 这个他倒是猜对了。 徐家并非什么良善之家，徐怀钰又是唯一的嫡子，如果出了事，整个城主府都保不住。 “既然不是，又为何搜查？”秦染言辞犀利，不客气道。 “那好。”府中的下人见此，不得不离开。 人走完了，徐怀钰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咳咳咳...咳咳……”一松气，徐怀钰便忍不住咳了起来，只咳的面上不带一点血色才停下来。 “还好？”秦染见他终于不再咳，关怀道。 “无妨，进去。” 说完，徐怀钰走在前面，率先推开了房门。 “求贵人救命！”门刚一打开，少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刚才躲在屋里，外面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秦染和南宫锦早有预料，并没有怎么吃惊，只是不急不缓的关了门。 “这是我今天傍晚救的姑娘。”徐怀钰和两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言心中“你先起来。” “是。”少女起身。 秦染和南宫锦闻言对视一眼，眸色皆是一寒。 “那我们先去看看。”秦染扭头，对着徐怀钰道。 “嗯。”徐怀钰正有此意。 两个离开，徐怀钰转向少女，才道“你说。” “多谢公子。”少女点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水光“小女叫叶兰，原本是这徐州城一个香铺老板的女儿。 小女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叫钱华，今天任长寿那个禽兽抓我，钱华为了保护小女，被那个禽兽扔进了牢房。” 叶兰说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叶兰再次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哀求“求贵人救救他，只要贵人能救出他，小女愿意做牛做马照顾贵人一辈子！” …… 另一边，秦染和南宫锦找到那些被抓来的女子，却已经晚了。 还没有走近，便听到屋里女子微弱的哭泣声。 秦染气的一脚踢开房门，便撞上还在提裤子的两个中年男人。 而地上躺着四个浑身赤裸的女子，每一个女子身上，都还带着青紫的痕迹。 “你！”其中一个刚想出声，便被秦染毫不留情的掐住了脖子。 另一个也同时被南宫锦打晕了。 秦染眼中煞气浓郁，手上一个用力，男人的脖子便被她掐断了。 “我去把他们处理了。”南宫锦一手拎着一个男人出去。 秦染没有说话。 南宫锦出去后，秦染几步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给四个女子披了上去。 “没事了，我会带你们出去。”秦染轻生安慰。 本来已经绝望的几人闻言，不由看向了她。 其中一个女子狠狠的掐着秦染的手臂，突然哭了起来“出去了有什么用，清白没有了，我还不如死了，呜呜...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女子吼的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 秦染的手臂被她掐出了血，却沉默的没有说话，更没有收回手臂推开她，只是任她发泄。 其他三个女子见此，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在这个女子低位低下的王朝，女子没了清白，活的还不如个畜牲。 男子不愿意要，又是娘家的耻辱。 她们无依无靠，现在连家也没有了。 秦染无法安慰她们，因为她自己，又何尝不曾被女德妇德这些束缚的生不如死呢。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哭声。 等南宫锦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片哭声。 “快走，该来人了。”南宫锦不动声色的拉开秦染“她们怎么办？” 正哭着的几个女子闻言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慌了。 “嗯。”秦染点头，然后开始安抚几人“你们先跟我们离开，要是有其他事情，但凡我能解决的，一定想办法帮你们办到。” 南宫锦从始至终注视着秦染，也许秦染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她，声音里充满了对几个女子的怜惜。 他见过或开心或悲伤又或娇俏的秦染，但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染。 温柔又充满怜惜。 几个女子闻言，不由停下了哭泣看着秦染。 “快别哭了，出了这里再说。”秦染无奈。 最后，好不容易说动几个人，几人才离开。 带着他们来到后院，看着高高的围墙，秦染道“表哥，我在这里看着，你带她们出去。” “好。”南宫锦点头，走向几个女子“你们别出声，我带你们出去。” 几个女子之前光顾着伤心没有注意到他。 这会儿看到南宫锦的容貌，不由被这仙人之姿迷了眼。 南宫锦心中有些不喜，到底没有表现出来。 挨个把几个女子送到了墙外。 秦染看了眼四下无人，也一跃来到墙上，然后跳了出去。 把四个女子送到客栈安顿好。 秦染两人回来，找徐怀钰商量了一番，决定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出事的人更多。 第二天一早，南宫锦便提出要求，让任远带着他去牢里看看。 任远不太情愿，但看徐怀钰也跟了过来，才不得不同意。 京城刚刚传来消息，徐怀钰的身份，他还惹不起，也不能让他出事。 至少在这个徐州城里，他不可以出事。 否则徐家不会放过他。 几人赶到牢里，南宫锦看着每一个狱犯都是一身的伤，不由开口“任城主，为何他们都是浑身的伤，难道任城主是屈打成招？” “锦大人说笑了。”任远僵硬的笑笑“只是他们嘴硬的很，不用刑根本不招。” “呵。”南宫锦一笑，别有意味道“是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九章 发现 “自然。”任远咬着牙道。 南宫锦不理会他的咬牙切齿，只不急不缓的走到其中一处牢房门口。 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里面的犯人，南宫锦随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钱华。”钱华看着面前嫡仙一般的公子，随后看到跟在他后面的两人，眸子转了转。 “锦大人问他做什么，一个已经招认的犯人有什么好问的。”任远见南宫锦走了过来，赶忙走到他身边“本官看我们还是回去。” “哦？”南宫锦挑眉，问一旁的徐怀钰“徐公子以为呢？” “既然来了，自然是多问问。”徐怀钰不留情面道，然后看向牢房里的钱华“你犯了什么错？” 昨日叶兰给了他钱华的画像。 今日一早，他就给南宫锦看了。 “小人……”钱华刚想说，对上任远的视线，又犹豫了“小人...偷了东西……” 最后，钱华还是选择了认罪。 他的父母在任远手里，他不得不妥协。 南宫锦和徐怀钰对视一眼。 徐怀钰看着钱华身上数不清的鞭殇，意有所指“此话当真？可是有什么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他就是一个小毛贼。”任远上前，威胁意味十足的看着钱华“过几天放出去希望能够改过自新。 否则，再犯可就不止这样了。” 任远说着，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 …… 城主府。 任远不再，秦染避开府上的下人，悄悄的去了任远的书房。 秦染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查看，却始终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秦染蹙眉，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吱呀——”门被推开，任远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并没有找到什么人。 等他在书桌后面坐下，房门再次被敲响。 “进来——”任远抬头。 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打扮艳丽，行走间满是风情。 “你怎么来了？”任远提起的心放下。 女子走到他身边，娇滴滴的道“老爷～你都好久没有来看人家了呢～” “怎么，想让老爷疼你了？” “讨厌～”女子娇嗔一声，一手装腔作势的推了推他的胸口。 任远握住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拉，女子瞬间就红了脸。 任远见到这副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也不由有些意动。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任远收回视线，一手捏了捏女子的腰，在她耳边到“你可真香～” “你坏～” “老爷我还有更坏的，等会你可要好好试试。”任远大笑两声，拉着女子进来屏风后面。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暧昧的声音。 躲在房梁上的秦染在女子开始说好时，身体便忍不住抖了抖。 此刻听着里面的声音，更是浑身都不舒服。 秦染闭上眼睛，心中不停的碎碎念。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终于没了。 秦染松了口气。 任远穿上衣服出去“来人——” 秦染连忙放轻了呼吸。 “城主。” “公子呢？” “公子他...”下人犹豫。 “说！”任远有些不耐烦。 “公子最近突然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了，看了大夫也没用，现在正在发脾气呢。” “下去。” 下人一走，任远便忍不住蹙眉。 这时女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却只剩下一层薄纱。 “老爷不要太过担心了。” “既然如此，那你在给老爷生一个。”任远看着女子半露不露的酥胸，眼睛都转不开了。 “讨厌了啦～”女子推了推他“刚才在榻上都难受死人家了，老爷倒是忍心～”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回房。”。 待两人离开，房梁上的秦染松了一口气。 从上面下来，秦染一手掩住鼻子，再次仔细的打量房间。 就在秦染打算离开时，眼睛不经意的一撇，发现刚才那两人呆的榻上那个枕头有些不同。 秦染走过去。 城主府几乎都是玉枕，但城主书房的却是丝绸缝制而成，岂不是奇怪。 秦染摸了摸，没有发现什么奇怪。 但心中还是有些不信。 秦染又使劲按了按，最后拿出腰间的荷包，取下银针往里面扎。 银针刚进去半指深，便不容易再前进了。 秦染双眸一亮，看来这枕头里另有玄机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0章 受伤坠崖 秦染拿东西拆开了枕头，果然在中间找到了一本账簿。 秦染眯眼，把账簿收好，又重新缝合了枕头，然后迅速的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秦染和南宫锦便带着账簿出去。 刚出城没多远，两人便被突然出现的杀手拦住了去路。 “你先走！”南宫锦看了秦染一眼，迅速拦在了几个杀手前面。 “你小心！”秦染交代一句，迅速向林中跑去。 账簿在她身上，杀手太多，她必须先把账簿送出去。 杀手见此，也分出几人去追秦染。 秦染被追了一路，直到到了悬崖边上才停下来。 “上！”为首的杀手一声令下，几个杀手瞬间都向秦染攻去。 秦染躲开前两人的剑，却被第三个人划伤了手臂。 秦染眉头微簇，手中捏着两根银针做武器。 三个杀手围住秦染，几人打斗在一起，你来我往间，都受了伤。 秦染躲开其中一个的剑，看准时机，手中的银针射出，杀手瞬间就剩两人。 秦染捂住受伤的手臂，警惕的看着另外两个杀手。 杀手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同时向秦染攻去。 秦染向后弯腰一百八十度躲开，另一个杀手的剑却又到了眼前。 秦染一掌打在地上，原地翻滚了几圈滚去了一边。 眼角剑又到了眼前，秦染手中的银针再次飞出，杀手又倒下一个。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杀手的剑到了眼前，秦染眼角躲不开，最后一个翻滚掉下了悬崖。 南宫锦赶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想也没想的，南宫锦随着秦染跳了下去。 …… 司祈年一大早收到消息，却迟迟没有等到秦染两人，不由蹙了蹙眉。 派人前去查看，才发现人不见了。 最后，司祈年看着悬崖边上的打斗痕迹，亲自去悬崖下面找人。 “你们回去应付赵德，你们两个，陪我去找人！” 赵德，就是上次被南宫锦找到的赵将军。 “是！” 司祈年在悬崖下找了半天，才找到秦染两人。 而此时，浑身是伤的南宫锦正艰难的背着昏迷不醒的秦染找路。 司祈年见此，立刻跑了过去。 “照顾好她...”南宫锦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昏了过去。 司祈年眼疾手快的扶住秦染。 无人扶的南宫锦倒在地上。 司祈年抿了抿唇，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吩咐属下“你们两个，照顾好锦公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狼狈虚弱的南宫锦。 可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 秦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片漆黑望不到尽头，她就在这漆黑中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一片血红。 秦染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一切。 秦染眨了眨眼，这才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她记得她掉下了悬崖，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谁救了她？ 秦染一手撑着床，忍着手臂的痛坐了起来。 一转头，便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司祈年。 秦染抿了抿唇。 轻轻的下了床走到窗边。 “你醒了？” 刚打开窗户，司祈年便醒了过来。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司祈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身上还有伤，快回去躺着。” 说完便走过去，扶着她再次坐回了床上。 “你……”秦染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却是转了话题“我表哥呢？” “他受伤很重，在另一个房间里养伤。”司祈年道。 出于私心，司祈年并没有对她解释南宫锦受伤的原因。 追着她跳了悬崖，又和杀手厮杀。 任谁听了，都会感动！ “嗯。”秦染没有多想，急急道“账本你看了吗？那里面就是任远贪污的证据。 还有，军营里怎么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1章 徐怀钰的抉择 “情况不太好”司祈年摇头“军营中有一部分都是赵德的人，我们这次带来的人也都不多。” “不能再等了。”秦染蹙眉“还有珲洲，不能再等了。” 司祈年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那就今晚放手一搏。”司祈年再三思虑后开口“你去派人传书给京城，我们这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能先斩后奏了！“ “这样也好。”秦染点头“你先去准备” “好”司祈年说着站起身“你先休息，这里是徐州城外的一个县镇上，你可以放心呆着” 说完看她点头，司祈年才放心离开。 秦染又休息了一会儿，吃过早饭，才去看南宫锦。 隔壁房间，南宫锦受伤比秦染严重，此刻还没有清醒。 秦染拿过他的一只手给他把脉。 “表妹......” 秦染正在把脉，突然听到南宫锦叫自己，不由一愣。 抬头看去，才发现南宫锦只是在说梦话。 秦染默了默，收回了把脉的手。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南宫锦拉住了她的手。 “表哥？表哥？”秦染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南宫锦抓的又紧，秦染无奈，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床上，照的人暖洋洋的。 不知不觉间，秦染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南宫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感觉自己抓了什么东西。 扭头看去，便看到秦染恬静的睡颜。 南宫锦的动作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抓的是表妹的手。 感受到手心的柔软温暖，南宫锦白皙的脸上不仅有了几分不自然。 砰！砰！砰！ 南宫锦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表妹，醒醒...”南宫锦伸手推了推她。 秦染睡得熟，并没有醒。 南宫锦被她这副放心睡觉的样子弄得心都要炸了。 砰！砰！砰！ 心跳的飞快。 南宫锦附身，情不自禁的靠近秦染熟睡的脸。 蜻蜓点水般的在她露出来的半边脸颊上落下一吻。 大概是出于心虚，然后飞快的离开了。 砰！砰！ 南宫锦的心跳的更快了，连耳朵也开始发烫发热。 ...... 另一边，任长寿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请大夫看了，却也没有什么发现。 想打今后看到美人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任长寿忍不住勃然大怒。 气的砸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任远从小妾房里出来，便听说了这件事。 “到底怎么回事？”任远一来，便看见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碎片。 “我怎么知道！”任长寿此刻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突然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出现在脑海里，任长寿大叫“爹，是她！是她！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 “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哪个女人？” “都怪你，还不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任长寿一想到这件事和那天的那个女人有关就更生气了“就是前两天打我的那个贱人啊，一定是她干的！” 就是那晚以后，他的身体才会突然...... “这......”任远想到自己派去的杀手传回来的话，不由沉默了一会儿“先请大夫来看看！” 若是实在不行，这个儿子算是废了。 秦染这个贱人，就这麽让她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 另一个房间，徐怀钰看着拦在门口的下人，冷下了脸。 “让开！”徐怀钰气的一手捂着胸口，胸口剧烈的起伏“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拦本公子的路？” “奴才不敢，只是城主吩咐了，这几天城里比较乱，让公子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任远？”徐怀钰眯眼“你去给本公子把他找来，他若是不来，就说我是以徐家少主的名义找他” 两个下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前去禀报，另一个留下来看守。 “他真这么说？”书房中，任远听了下人的禀报，不由愣了愣。 “是” “既然他这么想见本城主，那本城主就去会会他。” 任远说着理了理衣摆，跟着下人去了。 徐怀钰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任远。 两人进了房间，下人替他们关好了门窗。 “城主真是好大的架子，见一面可真不容易。”徐怀钰脸色难看。 “徐公子说笑了，不知徐公子找我来所为何事？” 这次任远没有摆架子，而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少拐弯抹角，他们呢？” “自然是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任远勾唇，胸有成竹道“怎么？徐公子是要捉拿下官吗？ 这个恐怕不太好！” “你威胁我？”徐怀钰此刻的心中也有些忐忑。 看来这徐州城还真是天高皇帝远，连一个小小的城主都这么放肆。 谋杀朝廷民官，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 “不敢！”任远笑着摇了摇头。 徐怀钰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便听任远信心满满的开口“只是下官也都是为侯爷做事，徐公子要向陛下告发我们吗？” 徐怀钰后退一步，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下官自然不敢阻拦徐公子的去留，只是徐公子可要想清楚了，莫要牵一发而动全身才好。” 任远说完，看着徐怀钰苍白如纸的脸色，满意的离去。 侯爷果然还是不够狠，像这种忤逆家族命令的孩子，就应该严加管教。 房间重新恢复安静，徐怀钰颓丧的坐回身后的椅子上。 “子美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路上一定要小心，身体为重。” “哥哥，我不想你走，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嘛~” 临别时的画面在此刻浮上心头。 母亲慈爱的脸，还有弟弟妹妹的依依不舍。 他的弟弟今年刚刚十五，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还有他的小妹妹，今年才刚刚四岁，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徐怀钰万念俱灰的闭上眼... 他的家人无辜，可这些无端惨死的百姓，岂不是更加无辜。 徐怀钰捏了捏手中的信件，那是任远和赵德勾结的往来信件。 “公子，你没事？”这时，一直躲在隔壁的叶兰见守卫走了，过来就看到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的徐怀钰。 而此刻他袖中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没事。”徐怀钰睁开眼，复杂的看着他“你还想你的未婚夫吗？” 那天他和南宫锦去到牢里，才知道，钱华为了保命放弃了叶兰。 甚至接受了任远的收买，娶了别的姑娘。 “想。”叶兰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明明负了你。 “他不过是在我和家人面前做了取舍罢了。”叶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落寞“再者感情的事情，哪是说不想就不想的。” 是啊，感情若是人能够自发控制的，那还是感情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2章 千钧一发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派去传信的人却还没有回来。 司祈年着急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将军，要不我们先动手。”这时，有人提议。 司祈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将军，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我们这次带来的人本来就不多，若是再不站的先机，只怕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说话的人再次开口。 “我知道。”司祈年蹙眉。 他只是担心派去的人为何还不回来。 若是到时杀了赵德后却没有证据，只怕不足以说服军中的将士。 天色漆黑，外面，风声呼啸不停。 “通知下去，准备先上。”司祈年等不及的吩咐。 “是。” .......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城主府。 徐怀钰不知在位子上坐了多久，最终还是把信件装进怀里出去了。 城主府外，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了。 待徐怀钰一出去，等在那里的人便跟了上去。 “可以出来了” 徐怀钰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 “徐大人，我们将军派属下来拿东西。” “我知道。”徐怀钰转过身看着他“只是你们将军可还有说过其他什么？” “不曾。” “嗯。”看来，他们都还不知道，任远和赵德背后的人就是徐家“你把东西带回去，我天一亮就去。” “是！” ....... 无眠的夜里，到处暗藏着杀机。 而有一处，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秦染不知不觉睡过去后，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醒了？“这时，南宫锦推门走了进来“吃点东西。” “什么时辰了？”秦染迷茫的揉了揉眼睛，还想不通自己怎么跑到了床上。 “子时。”南宫锦放下手中的水“你先洗漱一下。” “不好！”秦染猛地翻身下床，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蹙了蹙眉“司祈年今晚动手，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秦染的声音里有着担忧与懊恼。 “你现在也去不了，还是好好养伤。”南宫锦垂下眼帘“我先出去，你要是饿了就告诉我。” 南宫锦说完，就转身向外走。 “你...”秦染一愣，这才想到南宫锦比自己伤的还厉害“表哥，你的伤？” “无碍，已经好了很多。” “嗯”秦染低下头，暗骂自己的破记性“这是表哥的房间，表哥还是多休息。” 表哥一定是看自己睡的不舒服，所以才会把自己抱到床上的。 “你不用多想，我的伤本来就不怎么严重。”南宫锦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你还是先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司祈年回合。” 南宫锦说完，便离开了。 而司祈年那边，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厮杀，一切才终于结束。 “我乃陛下亲封的天化大将军司祈年，这次奉陛下的旨意前往江北查看。 赵德与徐州城主任远勾结一起，残害百姓，意图谋杀钦差，现被本将军就地正法。 所有不知情者，现在住手，可不予追究！” 司祈年高举赵德的头颅，对着还在厮杀的人大喊。 带着内力的声音响彻四周。 所有人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你说你是怀化大将军，又说我们将军与任远勾结，残害百姓，你有什么证据？” 这时，有人提出了疑问。 “拿证据的人稍后就到，你们可以稍等片刻。”司祈年蹙眉“还有本将军的军印，也在那人那里，等下一并拿来。” 天色已经亮了，地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一些，远远看去，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天都已经亮了，你说的人怎么还没来？” “你不会是骗我们的！” “就是，我看是你自己图谋不轨！” “兄弟们，我们上啊。给我们将军报仇！” 越等，士兵越不耐烦。 眼看着两方要再次动手，外面，一辆马车缓缓驶到了军营门口。 “证据稍后就到，你们可以再等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3章 文人风骨徐怀钰 “钦差大人到——” 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徐怀钰翩然而至。 听到这声大喊，原本正剑拔弩张的众人都回过头。 “这是圣旨，你们可以查证。”徐怀钰穿过人群，在司祈年和众将士面前停下“还有这个，是赵德和任远勾结，残害百姓的往来信件。” 徐怀钰拿出证据递给身边的人，脸色比平时还要白了几分“本官是这次奉旨前来的钦差之一，经过多日查证，发现赵德与任远贪污受贿，残害百姓，并且贿赂抚远候，现证据在此，你们可以亲自查看！” 徐怀钰说完喘了口气。 司祈年闻言却是突然看向他。 别人不知道徐怀钰的身份，他们随行的人却是知道的。 抚远候，可不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却是厌恶抚远候的为人，此前虽知徐怀钰此人与他父亲不同，却不知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的这一行为，着实让他震撼，同时也不由敬佩。 此事一出，只怕抚远候一家都要受牵连。 果然，司祈年望着徐怀钰，便见他说完这几句，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 “你还好吧？”司祈年走过去，小声问他。 “无事。”徐怀钰摇头，只是眸光复杂的看向带着议论谩骂的一众人。 由于徐怀钰及时带了了证据，司祈年成功安抚了众人，并且军中的众人都暂时听命与他。 然后由司祈年带头，捉拿了任远众人。 “我护送罪犯回京，你们就先回去吧。” 城主府门前，徐怀钰看了眼门口囚车，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 “吁——”这时，马蹄声响起。 经过三天的时间，秦染和南宫锦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本来早就打算回来，路上耽搁了些事情，方才此刻才能回来。 一回来，便撞上了这么一副场景。 秦染和南宫锦翻身下马。 “这是？”秦染走到正在告别的司祈年和徐怀钰面前“徐公子要亲自回去？” 押解犯人进京，应该用不了他亲自去？ “有些事情，必须由我亲自处理才行。”徐怀钰低头笑笑，只是那笑容并不好看“你们，也多加保重！” “那好吧，徐公子也一路保重！”秦染拱手，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认识一位神医，她应该可以治好徐公子的身体，不知徐公子可愿一试？”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徐怀钰的人品也有所了解。 出淤泥而不染，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可徐怀钰却做到了。 “不必了。”徐怀钰神色有一瞬间的动容，却还是拒绝了。 他一出生便忍受病痛的折磨，从小便活在别人或可怜或复杂的目光中，知道自己不能享受常人寿命。 特别是年少时，看着别的少年意气风发，骑马观花。 他也曾羡慕过，憎恨过，怨恨老天不公，给了他这么一个残缺的身体。 可如今，什么都不需要了。 他这样的人，何该这种命！ “你……”司祈年看着他，猜到了一点他的心中所想，一时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秦染见此，才道了些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转向徐怀钰“可是徐公子出了什么事，才会不愿医治？” “生死有命，早走定数。”徐怀钰摇头，笑容有些苍白“我已经享受了常人无法享受的富贵权势，哪里会事事都完美无缺呢！” 早该如此，有得必有失，怎可能好的都给他了呢。 “保重！”司祈年终究不是多言的人，只是郑重的抱拳。 “几位也多加保重。”徐怀钰也对着几人抱了抱拳，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秦染的目光透着不解，她总感觉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司祈年对上她的目光，只是道“徐怀钰真的是一个值得我们敬佩的人！” 从前他最看不上文弱书生，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 如今，徐怀钰成功打破了他的认知。 看来，真正的文人，也自由文人风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4章 被拒之城外的百姓 徐州的事终于解决，南宫锦留下来料理后事，司祈年护送秦染前往珲州。 刚一到了珲洲的地界，路上的人就少了很多。 “官爷，求求你开开门，求求你...” “我的孩子快不行了，求求官爷行行好，开开门吧...” “爷爷，爷爷，你不要死，你要撑住啊...”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们啊...” 珲洲城外，秦染等人刚到，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城门紧闭，三五十百姓被拒之门外。 而这些百姓看摸样皆是面黄肌瘦，纯色发白，有的甚至已经奄奄一息。 “去！去！你们快走！再不走我们可要射箭了！” “快走！快走！你们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而守城的官兵见此，却是忍不住站在城楼上驱赶。 秦染掀开车帘，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看着那些百姓被驱赶着离开，秦染抿了抿唇，戴上面纱便下了马车。 “哇...哇哇...” “孩子，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远处，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突然摔倒在地，眼看孩子也要被染上瘟疫，妇女忍不住痛哭出声。 “谁敢救他，你！还不坏滚！” 可她的求救并没有换来城墙上官兵的同情帮助，而是带着几分恐惧的谩骂 眼看妇人没有能力再站起来，城楼上的官兵便打算射箭。 “嗖！”箭矢声划破苍穹，眼看妇人就要没命。 “彭！”司祈年掷出手中长剑，于半空中拦住了箭矢。 “谁？”城楼上的官兵见此，警惕的望向远处。 便看到骑在马上的俊美男子，和走向女人的白裙少女。 “姑娘不可！她们都是染了瘟疫的人，你要是碰了也会出事的！” 眼看一身白衣的秦染要提在妇人面前，城楼上的官兵忍不住出声提醒。 “她们是染了瘟疫，可她们就活该去死吗？”秦染抬头，看向出言提醒自己的官兵“你们穿上这身军装，难道为的不是保家为民吗？你们如今做的，又是什么呢？” “这...”那人一听，无奈的叹了口气“姑娘，非是我们见死不救，只是让他们进来了，那全城的百姓都不能活命了...” 秦染没有立刻出声，而是蹲下身给孩子把脉。 “无事，孩子只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了。”秦染收回手，看了一眼孩子饿的青紫的脸色，叹了口气。 “谢谢姑娘，还请姑娘好人做到底，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姑娘了，求求...”妇人见此，对着秦染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夫人起来吧，我受不起的。”秦染想拉她起来，妇人大概是怕自己传染给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秦染见此心中有些苦涩。 “姑娘，你是好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死了没什么，可我的孩子他还小啊。”妇人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道“看姑娘身份定然不凡，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没有瘟疫，不会传染的，求求姑娘了...” “你是想让我收养他？”秦染大概懂了她的意思。 妇人的了瘟疫，没有办法照顾孩子，便想让她带孩子离开。 “是的，求求姑娘，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没有办法了，他还这么小，我不能让他跟着我等死啊...” 妇人说着，深深的看着孩子，眼中带着不舍，疼惜，还有独属于母亲的温柔... “夫人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会救你们的。” 秦染说完起身，面向城楼上的士兵，喊道“我是这次负责救治瘟疫的钦差，还请让你们城主出来交谈。” 城楼上的人一愣，妇人也愣住了，只傻傻的看着秦染。 这时司祈年拿着信物过来，士兵看过赶忙去通传珲洲城主。 不一会儿，城主便到了，城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人走了出来。 “不知钦差大人来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谢远客套的看着秦染和司祈年，却并没有靠的太近。 “城主客气，烦请城主在城外搭些能住人帐篷，分成东西两个地方，顺便再送些药和吃食衣物之类的东西。”秦染没有多说，直接单刀直入。 “秦大人这是？”谢远一愣。 “救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5章 自请流放 /最后，帐篷搭好。 秦染把过脉后，把城外的这些百姓分成两批安排在了帐篷里。 东边的是接触过病人但还不确定是否染病的人，西边的是已经确定染病的人。 秦染先试着开了一些药，然后派人去城中抓好送来。 待一切安定就绪，天色已经不早。 眼看着日头西移，秦染一行人忙忙碌碌都不曾吃饭。 谢远原本对秦染女子为官还有些不屑，此刻看到她干裂的嘴唇，又突然有些惭愧了。 “秦大人，休息吧，城主府我已经准备好了房间。”谢远走过去“这些先交给士兵吧。” “多谢城主好意，但我不打算去城主府居住。”秦染摇了摇头。 “为何？” “秦染是官员，也是大夫，病人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谢远沉默片刻，对着秦染郑重的行了一礼“秦大人仁心，谢远惭愧，既如此，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秦大人派人通传即可，谢远定当全力配合！” “有劳” 和谢远打过交道，两人分别。 秦染回了自己的帐篷，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开始不停的翻看医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司祈年虽然帮不上多少忙，却也忙前忙后的忙了一天。 “秦姑娘呢？”傍晚，司祈年看了眼天色，询问身边的人。 “秦姑娘忙了一天，如今在东边帐篷里看医书。” “她没有进城？” “没有，秦姑娘说她是大夫，病人在这里，她就应该在这里。” “嗯，知道了。” 司祈年点头，拿着一些干粮往东边走去。 “秦姑娘，在吗？”帐篷外，司祈年停下脚步，礼貌问道。 “进来吧。”正在翻看医书的秦染头也不抬。 司祈年进到帐篷，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烛影摇曳，美人低眉垂目，正在认真的翻看医书。 砰！砰！砰！ 司祈年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烛光中，秦染的侧脸显得不是那么清晰，但司祈年依稀还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灰尘。 纵使如此，也是人比花娇，明艳动人。 “有事吗？”半天听不到声音，秦染忍不住抬头望去。 “你......”两人的目光与半空中对上，一时相顾无言。 “听说你忙了一天，我给你送些吃的。”半响，终是司祈年先开了口。 “嗯...”秦染反应过来，猛地低下头，脸色有了些不正常的绯色“你放下吧。” “啊、哦、好.”司祈年险些被她这副样子迷了眼。 快速的放下东西，然后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秦染抬眼正看到他这一副被狼撵了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害羞也就罢了，毕竟不习惯这般与男子独处。 可他那般又是闹哪样？ 没想到久经沙场的天化大将军，还会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害羞。 眸光转动间，看到桌子上的吃食，秦染心中微暖。 一天没吃东西，她也确实饿了。 拿起一块饼塞进嘴里，秦染便又开始翻看医书。 趁着烛光，边吃边看，也不错。 另一边，司祈年走出很远，直到一处河流边才停下来。 “真没出息！”一手捂住发热的胸口，司祈年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十五岁上战场，杀敌寇，久经沙场的天化大将军，却是个没碰过女人的处！ 他可以和其他女人逢场作戏，却不怎么知道该如何讨心上人欢心。 ...... 另一边，徐怀钰带着任远回京，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面圣。 御书房，一番交谈之后，天启皇淡淡开口“徐爱卿铁面无私，如此甚好。 若是此事查明属实，徐爱情可免去牵连，继续为官。” “陛下恕罪，微臣有个不情之请。”徐怀钰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而是直直跪了下来。 “说！” “微臣斗胆，愿意自请流放北荒，只求换取徐家人无恙！” 徐怀钰垂着眼帘，声音却是铿锵有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6章 体力不支昏迷 …… 珲洲城外。 “秦姑娘呢？”从城里送完东西回来，司祈年变问身边的人。 “在西边帐篷给病人把脉。” “嗯。” 司祈年点头，放下东西去找秦染。 …… “这位老伯病的严重，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秦染收回把脉的手“我晚点再来查看。”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旁边的人连忙道谢。 “无妨。” “姑娘，刚才那边有人吐了，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这时，有人来通报。 “快领我过去。”秦染面色一变。 两人很快走到一个帐篷面前。 “你就在外面等着，不要让其他人再进来。”秦染吩咐完，便一个人拎着药箱进去了。 看着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人，秦染拎着药箱走了过去。 伸手掀了掀病人的眼皮，又伸手探了一下温度。 “气血两亏，身体发热……”秦染自言自语地喃喃了几句。 摘下手套，秦染走向一边坐下。 认真的回想了一番，变开始提笔写下药方。 一切终于完成，秦染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你，去拿着这个药方抓药。 记得多抓一些。”说着把刚才写好的药方递给他们其中一人“走吧，去下一个帐篷。”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帐篷下来，已经是日过中午。 出了最后一个帐篷，秦染的身影晃了晃。 “姑娘，你快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熬不住的。” 旁边的侍卫见此，忍不住劝道。 他们几个从早到晚守着秦染。 自然是最知道她的作息时间的。 白天给病人挨个把脉，到了晚上又要不停的翻看医书。 一天到晚下来，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连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不说秦染以前是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家小姐。 就算是正常人也会坚持不住呀。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秦染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唇色已经发白“走吧，先回去。” 说完，秦染向前刚走一步，便倒了下来。 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司祈年见此，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不是让你们照顾好她吗？怎么不劝劝她。”司祈年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 “属下无能。”两个侍卫惭愧的低下头。 司祈年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抱起秦染就赶快回了东边的帐篷。 火急火燎的赶回帐篷，司祈年一进去，便看到遍地的医术，神色不由一愣。 “你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比男子还拼的人。” 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榻上，司祈年守在一边，看着她的眼神怜惜中透着几分敬佩。 “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去熬些清粥来，另外，打盆水过来。”司祈年头也不回地吩咐。 “是！” 不一会儿，水先送来。 司祈年拿过一旁的毛巾沾湿，用力的拧了拧。 便开始细心给她擦拭。 常年行军打仗，司祁年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温柔。 这会儿动作却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帮她擦洗过手和脸。 过了一会儿，热粥送来。 司祈年端过碗，舀了一勺碗里的清粥，轻轻的喂给了秦染。 看着秦染的唇微微的张开，喝下了粥，司祈年才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等把剩下的粥喂完，司祁年几乎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脸色好了许多的秦染，司祈年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城里传出的消息，心头又不由微微发冷。 这么多病人，光靠秦染自己，岂不是要累死。 “你们看好秦姑娘，记得让他多休息。”出了帐篷，司祈年吩咐守在门口的侍卫“秦姑娘若是问起来，就说本将军稍后就回。” “是！” 出了帐篷，司祈年骑了一匹马，便马不停蹄的向城主府赶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7章 为她守夜 城主府。 谢远正在城主府处理公务，突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进来。” “卑职参见城主。” “什么事？” “回城主，天化大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谢远闻言，终于抬起了头。 不一会儿，手下领着司祈年进来。 “可是城外出了事？”谢远站起身，担心地问道。 “是城里。”司祈年呡唇“今天厂里又有几个人高热不退，好像是这次瘟疫引起的。 还有，城外就秦大人一个大夫，根本就照顾不来那些病人。” “既然如此，要不这样吧，我贴出悬赏，重金聘请大夫。”谢远想了想，道。 “也可以。”司祈年点头“但要尽快。” …… 另一边，秦染缓缓睁开了眼睛。 揉了揉还有些痛的额头，双手撑着坐了起来。 外面已经黑透。 秦染蹙了蹙眉，起身来到了桌边。 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饭，随意的吃了几口，便坐到一边继续翻看医术。 “姑娘，西边又有人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好。”秦染打了个哈切，戴上面纱，便起身出了帐篷“走吧。” 夜里风有些凉，冒然见到风，秦染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颤。 侍卫在前面提着灯，秦染跟在后面。 一路上很是安静，除了两人细碎的脚步声，便偶尔只有一些鸟叫声。 “姑娘，你终于来了。”刚到西边帐篷，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便跑了过来“求求你救救我的夫君吧，小女子愿意为姑娘做牛做马……” “姑娘严重了。”秦染拉她起来“这是我的份内之事，你先起来，我进去看看。” 说着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给病人探了探脉，施了针，秦染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姑娘，他……”刚一出去，一直等在那里的女子便急急的迎了上去。 “情况不是太好。”秦染转开了视线“希望你早日做好心理准备。” 从西边回来，秦染便一刻不停的翻看医书。 直到司祈年回来，也没有停下。 “秦姑娘休息了吗？”司祈年一回来，便忍不住问到。 “回将军，还没……”侍卫低下头。 “我去看看。” 司祈年叹了口气。 “秦姑娘，你在吗？”司祈年站在帐篷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帐篷，心中充满了无奈。 “进来吧。”秦染按了按太阳穴。 司祈年一进去，便看到一刻不停的翻看医书的秦染。 她的表情很是专心认真，让人不忍心打扰。 可看着嘴唇已经干裂发白的人，却不得不开口。 “已经很晚了，休息吧。”司祈年劝道“再这样下去，你自己的身体先垮掉了，这样他们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嗯，我知道了，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秦染说着，却是连头也没抬。 司祈年无奈，如果这要是他手下的士兵，他肯定直接打晕过去了事。 但无奈，秦染不是。 “睡吧。”司祈年几步走过去，抽走她手中的书“我在帐篷外守着你，等你睡了再走。” “你……”秦染终于抬起头，神色微微发愣。 “睡吧，我会亲自监督。”司祈年却只看到了她眼中的红血丝。 袖中的手抬了抬，却终是放了下来。 “如果你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就不要急于求成！” 说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司祈年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秦染愣愣的看了眼被重新放在手中的书。 书已经合上了。 眨了眨眼，秦染回过神，一手按了按胸口。 抬头看去，便见司祈年果真停在了帐篷外。 帐篷上，正清晰的印着他的影子，就连那随风舞动的墨发，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秦染想到她说的话，终是什么都没说，放下了手中的书。 帐篷外，司祈年看着给了的帐篷，终于松了口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8章 瘟疫严重 一夜安静的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染还没有睡醒，西边帐篷就又有人晕了过去。 “先别吵，她还在休息。” 司祈年拦下了前来通报的侍卫。 “可……” “她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侍卫还想在说些什么，抬头撞见司祈年冷冽的视线，瞬间闭了嘴。 秦染醒的很早，刚一醒来，便猛地坐了起来。 看到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简单的梳洗一番，便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你们怎么不叫我？”秦染看着守在门口的人，蹙眉问道。 “……” “是我不让他们打扰你。”不等他们开口，不远处树下的司祈年便走了过来“你该好好休息。” 司祈年给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低头离去了。 原地一时只剩下两人，秦染忍不住有了怒气。 “你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让他们叫醒我，每多一刻便可能多死一个人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司祈年脸色也不好“多耽误一刻便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可那又如何？瘟疫不是因你而起！也不是你一人可以解决的！他们会死！你也会！” “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是我的责任！” “是，是你的责任！可那又能怎么样！把你自己累死熬死！然后让所有人跟你陪葬！那样就对了？！” “我有分寸...”秦染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你能不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来管我？” 最后一句，秦染声音中带了厌烦。 “我也不想管你...”司祈年自嘲一笑，说的也格外坦荡“可我喜欢你，担心你很正常啊……” 垂下眼帘，司祈年看向一边的树影“如果你想把自己累死，也请离我远一点，不要让我知道，那样至少，我不会内疚...不会难过……” 秦染张了张嘴，突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我去西边看看...”说着，秦染脚步有些慌乱的离开。 司祈年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跑到没人的地方，秦染脚步才慢了下来。 他真的喜欢她！可她呢？ 秦染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那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这颗心，曾经因为他而跳过。 那个从天而降，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个白衣染血，单枪匹马的少年。 那个明明不会哄人，却抱着自己努力哄她开心的少年。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少年。 她为那个少年心动，欢喜，思念。 可如今那个少年成了成熟的青年，他站在自己面前，说喜欢她。 可她却只能落荒而逃。 她不太相信他的感情，也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她很懦弱，一直都是。 “呵呵。”秦染忍不住摇头笑了笑，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别对我太好啊，我还不起的……” …… 秦染去了西边查看病人，司祈年再次进了城。 城主府。 “怎么样？”两人走在街上，司祈年问道。 “不太好。”谢远摇头“城里又有人得了瘟疫，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还有大夫，即使千金悬赏，也才两个人愿意去。” “那你先带他们去城外。”司祈年蹙眉“让他们先接替秦染照顾病人，把秦染替出来。 还有，城里人暂时不要让他们随处走动，之前查出瘟疫的几家也单独分开。” “嗯。”谢远点头。 两人分开，谢远立刻吩咐人去办这一切。 …… “节哀。”秦染把完脉，对着身边的年轻女子开口。 年轻女子闻言，立刻想要扑过去大哭。 “不要过去。”秦染拦住她“你的身体如今也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恐怕也……”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年轻女子无力的跪到地上，失声痛哭。 秦染心上一痛，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从最后一个帐篷出来，便看到侍卫又带着十几个人来到这边。 “姑娘，他们是新得病的。”侍卫看到秦染，立刻走了过去。 “嗯。”秦染点头“把他们安排到帐篷里。” 秦染离开西边，走出不远，便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司祈年。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个中年老大夫，身后背着药箱。 “这是来帮你的老大夫，先让他们看着病人。”司祈年指了指两人。 两人对着秦染行了一礼，秦染颔首，又回了一礼。 “麻烦你们了，病人在西边帐篷，需要什么让守卫拿就行。” “大人严重了。” 两个老大夫离开后，原地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秦染看着远处的树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城里又发现了好几处人得了瘟疫。”司祈年最先结束沉默“你去换身衣服，我们去城里看看。” “可以。”秦染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想沐浴？” “嗯。”秦染点头。 她和病人接触不少，如果不沐浴就进城里，恐怕会坏事。 但这里几乎都是男子，根本没有沐浴的地方。 这些天秦染一直都是简单的擦拭一下，如今进城，就成了问题了。 “那边有条河。”司祈年别开头“你去那里沐浴，我帮你守着。” “你……”秦染张了张嘴“好。” 现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 拿好了换洗衣物，秦染快速的脱了衣服，扑通一声便跳下了河。 司祈年站在不远处，听着水被撩起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到一副美人出浴的画面。 猛地摇了摇头，司祈年打断了自己越来越过分的想象。 “你快一点！”司祈年喉结滚动，忍不住催促。 “知道了。”秦染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动作已经不能再快。 被一个大男人守着洗澡，她也不是那么高兴。 “你再快一点！”过了一会儿，司祈年再次开口催促。 “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崔。”秦染本来就急，被他一催促更急。 “是你太慢了！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司祈年捏紧了拳头，感觉喉咙越来越干。 “你们男人快！你们洗澡不脱衣服行了！” “……” 终于，秦染洗完澡，快速上岸穿好衣服。 司祈年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好了。”秦染走过去，脸色有些不好“快走。” “嗯。” 司祈年点头，并没有回头看她。 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进了城。 街上很是安静。 谢远办事能力很好，不过半天的时间，街上已经没有人走动了。 看着人烟荒凉的街道，秦染泯了泯唇“新得病的人之前住在哪里？” “在贫民巷。”这个司祈年已经大听好了。 两人顺着中心街走了两条街，再向左拐一个弯向右走，便来到了贫民巷。 两人下马，司祈年抬手敲了敲其中一家的门。 “有人吗？” 朱红色的大门已经旧的掉漆，司祈年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开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9章 身死托付 “应该是荒宅。”司祈年回头“我们去别家看看。” 秦染点头，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里面传出一道稚嫩的声音。 “谁在外面？”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我们是来查看的官员，烦请开一下门。”司祈年和秦染对视一眼。 “你们等等。”小男孩对着两人喊了一声，便传来一阵跑步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远，过了一会儿，院子里重新出现脚步声。 不多时，门被打开。 “你们进来。”小男孩打开门。 秦染和司祈年跟着他走了进去。 院子跟破旧，房间更破，除了几件破败不堪的家具，便什么都不剩。 “小弟弟，家里就你一个人吗？”秦染蹲下身，看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男孩温声开口。 小男孩摇了摇头。 “那还有谁？”看着小男孩警惕的看着她们，秦染安抚道“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看看。” 看着小男孩依旧警惕，秦染再接再厉开口“你难道不希望这座城恢复原来的繁华生机吗？ 姐姐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够快点治好瘟疫，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呜呜呜……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爷爷...呜呜...他真的没有得瘟疫……” 小男孩终于承受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秦染和司祈年对视一眼。 看来这其中果然有事。 果然，司祈年几步走到隔壁的小房间，打开门，便看到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 “咳咳……”老人见了风，躺在床上难受的咳嗽了起来。 秦染听见声音，也几步跑了过去。 上前刚要替老人把脉，却被反应过来的小男孩推的后退一步显些跌倒。 “不准你碰我爷爷……”小男孩哭着大吼。 模样像个露出牙齿的小狼崽。 “没事？” 司祈年接住秦染，担心的道。 说完目光冷冽的看向小男孩，若不是因为他是个孩子，只怕司祈年此刻已经动手了。 “没事。”秦染摇了摇头，试探的向前一步“小弟弟，姐姐是大夫，你难道不希望你爷爷好起来吗？” 小男孩闻言一愣，眼看秦染快要走到老人身边，小男孩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秦染停住脚步，有些僵硬的看了看小男孩，然后给司祈年使眼色。 司祈年转开头，假装看不到她的眼色。 她不会哄孩子，他也不会啊。 “咳咳……”这时床上的老人再次咳嗽了起来“小风……” “爷爷！”小风也就是小男孩听到老人的声音，立刻停止哭泣扑了过去。 “咳咳……”老人的脸色已经灰青，艰难的转头看了小男孩一眼，断断续续的开口“两位...大...大人...我不...不行了……” “爷爷...”小风趴在床边，眼泪不住的掉。 “小风乖...跟...跟哥哥姐姐走……”老人说着，似乎想摸一摸小风的头，却在半路又收了回去“大人……你们是好...好人... 求求...你们...带小风走...让...让他...活下来……” 老人艰难的说完这一切，彻底没了生息。 “爷爷...爷爷...呜呜...爷爷...不要走...你走了小风怎么办...你回来...不要走...呜呜……”小风忘我的哭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一人。 秦染木然的看着，并没有太大情绪。 她有祖父，在她十四岁时就去世了。 但她并不想小风那样伤心。 十四岁的秦染看着祖父的排位，心中是麻木的。 无悲也无喜。 祖父或者时待她们母子三人并不好，幼时每次看到那个人皮欺负母亲兄长。 看到母亲兄长难过的落泪，年幼的秦染一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同时，也深深的憎恨那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 对她来说，祖父死了，便是死了。 活着时再恨，死了，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此刻，秦染并不能体会小风的感受。 司祈年看了一眼情绪有些怪异的秦染，走上前拉开了小风。 “不要让你爷爷的心血白费。”司祈年拉着小风离老人的遗体远了一些，教训道“是男子汉，就应该坚强。 男子汉，应该流血不流泪！” “坏人！”小风眼眶通红的瞪了这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一眼，张嘴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很快，司祈年的手腕就见了血，可他并没有抽回手，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咬了一会儿，小风缓缓的松开了嘴，唇边还带着司祈年的血。 “咬够了？那就跟我们走。”司祈年拍了拍他的头“你爷爷的遗体我会派人来处理的。” “你不疼吗？”小风愣愣的看着他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时刚刚他留下的“流了很多血。” “这就多了？”司祈年好笑，拉起自己的衣袖让他看“看这个。” 在他的右手手臂上，有一个很丑很狰狞的疤痕。 光是看着那个疤痕，就可以想想到当初伤的有多厉害。 小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手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嘛？”司祈年笑着给他讲“这是我十八岁那一年，在战场上，一个西岳士兵留下的。 当时他扮成天启百姓，趁我不备，用刀砍了我一刀。 就是这条手臂，在那里，曾经有一个一指深两寸长的伤口。 所以你留下的这个和那个比起来，不算什么。” 司祈年漫不经心的讲着，仿佛口中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 本来正伤心的小风忘记了哭。 秦染看着那道疤痕，也沉默了下来。 那么明显的伤，明显是奔着废了司祈年去的。 将军拿不了剑，这大概是一个将军最悲哀的事情。 这么重的伤，要养多久？ 可具秦染所知，司祈年比她大七岁，他十八岁那年，正是天启建安二十三年。 那一年，天启发生了三场大仗。 两胜一败。 上半年胜了一场，下半年因为天化大将军阵前轻敌，败了一场。 那一场，据说司祈年还罚了自己一百军棍。 她本来以为也是如此，毕竟司祈年这人是真的骄傲自负。 可如今想来，大概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大将军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可敌军在前，不停的叫阵试探，又不得不迎战。 所以，便只好走了下下策，自己承担了一切。 “走。”秦染不忍心再想，只是抬步走到了门口。 “嗯。”司祈年点头，不知道自己已经飞被秦染脑补的这么伟大。 其实那一场确实是他的失误，大概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才会一时忘记自己的伤冲动迎敌。 所以，的确是他指挥失误，冲动暴躁惹的祸，怪不得别人。 可他并不会主动去说这些，只是低头严厉的看了小风一眼“是男子汉就跟我走！不要让你的爷爷死不瞑目！”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0章 人为瘟疫 小风吸了吸鼻子，不舍的看了爷爷最后一眼，还是乖乖跟着两人走了。 出了院子，三人先去了城主府。 司祈年如何城主谢远交代事情。 秦染和小风留在了前厅。 厅中，秦染看着眼眶通红的小风，试探的开了口。 “小风，你的爷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好的？” “半个月前。”小风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那，在那之前，你爷爷可有接触过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风突然激动起来，一瞬间眼泪又掉了下来。 “好好，你不知道。”秦染无奈，明白他刚失去孩子的伤心。 过了一会儿，秦染再次开口“这段时间，是你一直照顾爷爷吗？” “嗯……” 秦染闻言，眸子转了转。 看来这未必就是瘟疫。 否则最容易被传染的孩子和老人，怎么可能有的没事有的有事。 特别是小风这样的孩子，和病人接触了那么久，却没有事情。 秦染走到小风身边，蹲下身与他平视。 “小风乖，你先留在这里好不好？”秦染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眼中一闪而过的疼惜“我和哥哥还要去调查一些事情，你要照顾好自己懂吗？” “嗯……” …… 司祈年和秦染今晚并没有回去，而是住在了城主府。 第二天一大早，秦染和司祈年交代了一声，便出了城。 一路到了城外，秦染下了马，便直接去了西边帐篷。 挨个问过之后，得知所有人生病前一周，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去过千音阁，或是喝过千音阁的茶。 帐篷里，秦染坐在桌边，一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一边所有所思。 这些病人里面，也有千音阁的人。 按道理，不应该是人为才对。 秦染想不通，便没有再想。 一个人待在帐篷里看了一天的医书。 直到傍晚，才出了帐篷。 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漫步在林中，秦染的思绪很是混乱。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林中，投下斑驳的树影。 树影重重，风声摇曳。 偶尔传出虫鸟的叫声。 “别在往前了。” 突然，一道慵懒中透着无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正在出神的秦染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差点掉进湖里。 往后退了几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染回头，便看到倚外树上的司祈年。 “有一段时间了。”司祈年从树上跳下来，几步来到她身边“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染下意识的摇头。 风吹起两人的长发，清澈的湖水中透着两人的身影。 只是湖中的两人更加亲密，墨发交缠，清风怡人。 “真的？”司祈年挑眉，显然不信她的说辞“我看了你好一段时间了。 若不是对你有些了解，我几乎以为你要投湖自尽。” 这句话便是玩笑，半是认真。 只是一直想着瘟疫的秦染并没有细想。 司祈年回来很久，一个人想在树上吹会儿夜风。 却吹了没一会儿，便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扭头见是秦染，司祈年并没有故意隐藏。 却没有想，秦染并没有发现他，而是直直的向着湖中走去。 几乎有那么一刻，司祈年真的怕秦染想不开。 “你投湖我也不会投湖。”秦染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才解释“我只是在想这次的瘟疫。” “你是想说，也许这次瘟疫是人为？” “你也想到了？”秦染眼眸一亮，两人想到了一处。 “对。”司祈年点头，看着这样的她沉迷“这次瘟疫看似来势汹汹，可却有的人无论怎么和病人接触都没事，有的却是有事，很奇怪。” “我们想的一样，我今天问了这些得病的人，他们得病之前都喝过千音阁的水。” “我在城中也大听到了千音阁的古怪。”司祈年点头“千音阁本来是一个戏楼，后来又改为了茶楼，却依旧唱戏。 那里每天进进出出很多人，有有钱人亦有穷人。 还有，自从上个月开始，千音楼便开始赠送路过的人茶水。” 两人一番交谈，发现这千音阁果然有古怪。 便商定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去千音阁查看。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秦染洗漱过后，吃了早饭，便打算进城。 却不想，刚出了帐篷，便遇到前来通报的守卫。 “怎么了？”秦染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心中猜测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回姑娘，是前两天送来的病人，昨天夜里突然发病，都，死了。” 守卫犹豫一瞬，老实交代，说完还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个老大夫都已经尽力了，可这次的瘟疫来势比前几次都更加凶险。” “下去。”秦染垂了垂眼帘。 在路过西边帐篷的时候，隐约还可以疼到人们的痛哭声。 那，应该就是痛失亲人伤心的哭泣声。 “别想了，你已经尽力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司祈年的声音。 秦染猛地抬头，便看到几步之外的司祈年，正倚在树上看着自己。 在他的身边，还有两匹马。 “我发现你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秦染有些泄气，几步走到了他身边。 司祈年耸肩，不置可否。 “走。”司祈年说了一句，率先上了马。 秦染也随后上马。 两人一路策马，走出了很远，一直走在前面的司祈年忽然慢了下来。 林中小道上，不一会儿，秦染便骑马追上了他。 “你看，太阳升起来了。”感受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司祈年抬手指了指初升的太阳。 秦染抬头望去，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你已经尽力了，没有必要内疚难过，你并不欠他们，没有必要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 司祈年开口解释，朝阳透过树叶落在两人身上，显得岁月静好 “尽人事，听天命！就像日升日落，是我们管不了的。” 秦染忍不住侧目，没有想到骄傲自负又脾气暴躁的大将军，会突然说出如此柔情安慰的话。 “那你呢？”秦染心头微暖“你感觉，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司祈年认真的想了想，给出了八个字的评价。 “优柔寡断，多愁善感！” “……”其实没有必要那么直白“那，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我很烦？” “是挺烦人的。” “……”她突然想打人。 果然，没有人受得了真实的她。 正在秦染暗自神伤的时候，司祈年再次开了口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暗自伤神。”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1章 古怪的千音阁 听出了他话中的取笑意味，秦染的脸上猛地多出一抹羞赫。 “不用你多管闲事！” 司祈年猝不及防看到她这一副小女儿模样，心脏猛地一跳，一句话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你别这样对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什么？”秦染抬头看他，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司祈年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去死！”秦染猛地反应过来，抬手就是给了他一掌。 “彭！”的一声，司祈年应声落马，摔了个屁股着地。 “嘶～”司祈年坐在地上，整个人还有些发懵，还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到了地上。 秦染看了看自己打人的那只手，也听了下来，身体一时有些僵硬。 “噗嗤。”转头看到一脸懵坐在地上的大将军司祈年，却是忍不住掩唇一笑。 “抱歉。”笑过了，秦染才想起来道歉“你还好？” “……”司祈年脸色有些不好，无声的起身上马“走了。” 说完率先走了。 秦染一愣，也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城里，找地方下了马。 “你生气了？”秦染追上脚步带风走在前面的司祈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司祈年脸色有些发绿，他确实不曾出过这样的丑。 特别是还是在心上人面前。 可无奈的是，这还是心上人造成的。 “你要是实在生气，就打回来？”秦染试探的开口“我绝不还手。” “不必了。”司祈年语气有些僵硬“我没有生气。” 只是一时忘记了，他喜欢的女子，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而是可以...以一敌三的武功高手。 “哦。”秦染点头，看他脸色并不怎么相信他没有生气。 “我刚才没有取笑你的意思。”突然，司祈年再次开口，虽然语气仍然僵硬“我只是想告诉你，是人都会有缺点，就像你曾经骂我的那样。” 骄傲自负，目中无人，冲动易怒。 “哦...哦...”秦染有些僵硬的转回头“我们先去千音阁看看！” “嗯。”司祈年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还是应了。 现在也不是两人谈情说爱的时候，司祈年知道，秦染更清楚。 两人很快处理好情绪，来到了千音阁门前。 “砰砰砰！”司祈年上前敲了敲门。 “你们是？”开门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看到两人下意识的愣了愣。 “我们是赶路的，路过这珲洲城，才发现一路无人，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所以想讨口水喝。”司祈年道。 “那你们进来。” 两人进来，小姑娘关上门。 “你们先在这里做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呦，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夫妻，也是私奔来的？”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两人抬头，便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不是！” “没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 前一句是秦染说的，后一句是司祈年说的。 秦染听到小夫妻时，身体便下意识一颤。 依稀记得，她这并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和男子的关系。 司祈年给秦染使了个眼色，对着来人笑笑“让姑娘见笑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 “懂得，懂得，年轻人嘛～”女人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妩媚的笑了笑“不过我看公子艳福可不浅呢。” “……”司祈年尴尬的笑笑。 “……”秦染下意识的转开头。 女人在两人对面坐下，自来熟的开始说话。 “看你们穿着也不是普通人，父母为什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呃...”司祈年眼珠转了转，想起了军中士兵们在一起的谈论“这个说来复杂也简单。 我们两个也都是世家出身，本应该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怎奈何两家祖上有些误会……” 说到这里，司祈年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 秦染在一边听的瞪了瞪眼，没有想到唐唐天化大将军，还这么会编故事。 “那倒还真是遗憾。”女人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什么，你们这不就好了嘛。 等将来这位姑娘有了公子的孩子，两家父母自然不会再把你们分开。” 司祈年“……” 秦染“……” 两人尴尬又不好意思的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时小姑娘回来。给他们一个倒了杯水。 “多谢。”司祈年礼貌的点头。 “公子客气。”小姑娘被司祈年这一笑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还需要什么可以说。” “没有了，多谢姑娘了。”司祈年说完，倒了杯水递给秦染，动作温柔又小心“你先喝。” 小姑娘见他温柔体贴的对着另一位姑娘，想到两人是一路来的，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秦染把一切看在眼里，抬头瞟了司祈年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接了杯子。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秦染用袖子挡住脸，把水全都浇在了袖子里。 把袖子收在桌子底下，秦染放下杯子，给司祈年使了个眼色。 “……”司祈年看着另一杯水有些为难，他可没有这么长的袖子。 “路上辛苦，我还不渴，夫人先喝。”司祈年说着，把另一杯也递给了秦染。 秦染“……” 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水，秦染故技重施。 “姐姐，听说这里原来是戏楼，不知唱戏的人都去了哪？”秦染看了看空旷的戏台子。 “小姑娘嘴真甜。”女子似乎被秦染的这一句姐姐取悦了，笑的比原本还要娇媚“唱戏的人，自然就在你面前呀～” “姐姐竟会唱戏？”秦染双眼一亮“妹妹原本还以为姐姐是这里的老板。” “那也没有错啊。”女人笑了笑，笑完突然叹了口气“不过其他唱戏的人都不在了。” “他们是离开了？”秦染眨了眨眼。 “算是。”女人甩了甩手帕“你一个小姑娘打听这么清楚做什么，还是早早里去。” 秦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司祈年站起来，抱拳道。 “那姐姐就不送了。” 两人走了出去，千音阁的门再次关上。 转了几个弯，两人离开好远才停下来。 秦染站在墙角，抬起被茶水沁湿的袖子闻了闻，又用银针刺了几下。 银针颜色依旧，无毒。 “如何？”司祈年看她收回银针，忍不住问。 “没有毒。”秦染若有所思“到味道有些怪。” “怪？” “对！茶的味道都是比较清新或者干爽的，这个却闻着有些酸。” “那还有其他奇怪的吗？” “有！” “哪里？” “刚才的那个女子，她的身上，脂粉味很重！” “那没有什么，戏楼的人，脂粉味都重。” “是那样没错，可我总感觉那是她为了遮住其他的味道。”秦染神色严肃“今天晚上不出城了，我们晚上再去千音阁看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2章 柳柳与刘郎 夜，渐深，风，渐起。 千音阁内，传来女子期期艾艾的吟唱。 “这般花花草草随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随人怨……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秦染和司祈年从后院翻墙进去，入耳的便一直是女子期期艾艾的吟唱。 “分头去查看！”秦染和司祈年对视一眼。 “嗯。”司祈年点头，两人分开查看。 秦染和他分开，径直去了后院的水井。 还没有走近，便看到水井便的石桌上坐着一个人，正是白天他们见过的女子。 只见月光下，白天妩媚风流的女人此刻显得有些清冷。 女人手边放着古琴，想来刚才是她唱的。 只是那些词太凄婉，实在不想一个久经风月的妩媚女子会唱的词。 “小苏——”突然，女子开口，叫人。 “小姐。”被叫做小苏的是一个少女，正是白天给他们开门倒水的小姑娘。 “明天赵公子要来，你把这里收拾收拾。”女子淡淡说着，面上无悲无喜。 “是。”小苏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却只是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小姐，你明明不喜欢赵公子，又何必委屈自己和他一处。”小苏说的委婉。 “呵！”女子听了却是一笑，转过头的一瞬，秦染清楚的看到她透着诡异平静的脸“那又如何？” “为……” “为什么我不可以和赵公子一处？我如今是自由之身，想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 他们不都说我喜欢勾引男人吗？若是不那么做，岂不是要让他们失望？！” 月光下，女人的脸忽明忽暗。 小苏离开，女人又一个人坐了很久。 半响，女人走到井边，背靠着水井坐了下来。 抬头看着天空上的一轮明月，女子开始自言自语 “刘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家里的女人再好，也比不过外面的女人？ 呵，也对，要不然你当初怎么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呢？ 不过你看，离了你，我也一样有人爱，现在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男人陪着我，多好啊……” 一个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知过了多久。 女人才离开。 原地只剩下秦染一人。 躲在墙角的秦染松了口气。 左右看看无人，便悄无声息的向井边靠近。 秦染走到井边，伸头向井下望去。 井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左右看了看，秦染找到打水的桶，打了一桶水上来。 水桶到了水里，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秦染没有多想。 伸头闻了闻桶里的水。 “……”一股腥臭味传入鼻中，秦染险些没有吐出来。 用银针测了测，依旧没毒。 把一切恢复原样，秦染离开，去了女人刚才去的地方。 房顶，秦染揭开一片瓦片，身后俯身向下看。 房间中，女人一下又一下捣弄着一团东西。 秦染离得有些距离，却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千叶兰？ 秦染眼睛一眯。 千叶兰，有致幻的作用，一种挺常见的东西。 不过这东西一般被制作媚香一类的东西，她拿这个做什么？还是这么大的份量？ …… 一个时辰后，秦染和司祈年在千音阁外面碰面。 两人彼此说了一下自己的见闻，最后越说越感觉这千音阁古怪。 秦染想到女子的话，思索一会儿后，决定去找城主。 城主府，此刻已是深夜。 本来正要睡下的谢远听了下人的话，又重新穿上衣服起来。 “带他们去前厅。” 过了一会儿，几人在前厅见面。 秦染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让他派人去查千音阁的那个女人。 还有和那个女人有关的刘郎赵公子。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 说完这一切，谢远开口“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住处，你们休息。” “多谢。” 几人彼此行了一礼，才各自回去休息。 …… 第二天一早起来，秦染先回去城外查看。 寻问过后城外的情况，秦染再次骑马进了城。 傍晚，城主府得到关于千音阁那个女人的消息。 秦染和司祈年看着，不禁陷入了沉默。 女人叫柳柳，是去年夏天来的珲洲城。 据说柳柳是来找自己的夫君的。 这里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刘郎了。 刘郎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上门女婿，叫刘伟。 柳柳一开始因为身无分文，便去了千音阁唱戏，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到底名声受了些影响。 柳柳找了夫君三个月，直到一日和刘伟在戏楼遇上。 两人说辞不一，柳柳说刘伟是她的夫君，刘伟说她是认错了人。 最后不欢而散。 柳柳一时也成为珲洲城里的笑话。 又因为柳柳长相貌美，经此一事，总有混混骚扰柳柳。 也有不少人私底下议论柳柳缺男人，喜欢勾引男人。 总之各种难听之言，不曾间断。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这一日，在城外的桃林，有人撞见了柳柳与刘伟私会。 刘伟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柳柳身为女子，一时被逼入了绝境。 柳柳被灌上了勾引有夫之妇，也被刘伟的妻子告上了官府。 官府判了柳柳二十大板。 本来事情应该这样结束，但奈何人都喜欢凑热闹。 从此柳柳只要上街，就会被人围着指指点点的骂。 严重的时候还有人扔东西砸她。 柳柳被赶出千音阁，流落街头，无处可去。 中间有一个月空白，不知她的去向。 只知道柳柳再出现的时候，依旧是在千音阁。 那时的柳柳，从原本的青涩，变得妩媚多情，一时间迷倒了很多男人。 千音阁原本的人不知为何都离开了。 只剩下柳柳和一个丫鬟，于是便改成了茶楼。 偶尔柳柳也会登台唱几句。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男人趋之若鹜。 无他，千音阁表面是茶楼，但知情人都知道，其实千音阁早与青楼无异。 而这个赵公子，便是赵家的大公子赵子非，家里祖上做过官，是个秀才。 …… 看完这一切，秦染抿了抿唇。 “我们猜错了？”司祈年看着她的表情，不确定道“不是她？” 虽然是挺让人惋惜的，但刘伟究竟是不是柳柳的夫君他们也不能确定。 至于后面的，司祈年只能感叹一声，人心如此。 义正言辞的指责别人的过错，站在正义的角度，来提高自己的品味。 “我们去找赵子非。”秦染放下信封，起身。 司祈年一顿，还是随着她起身“好。” 走出门口，秦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裙，愣了愣。 “麻烦给我找一身男装。”秦染停住脚步，吩咐门口的下人。 “是。” “怎么了？”司祈年不解。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3章 秦染受伤，不同寻常的赵子非 “柳柳昨天见过我们。”秦染回眸看他“你等一下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司祈年“要不我也换身衣服？”他有些不放心。 “……”秦染眉心跳了跳“你以为换一身衣服柳柳就认不出你了？” 秦染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他。 司祈年一时有些尴尬。 “知道了。”司祈年别开了头，脸色有些不好。 他倒是忘了，秦染昨日戴着面纱。 中途也只喝茶那会掀开了面纱。 柳柳并没有看到她的整个脸，所以她换一身男装，柳柳自然不会多想。 “其实，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秦染突然开口，挑眉不怀好意的看向他。 “什么？”司祈年感觉她不安好心。 果然，接着便听秦染道 “你换一身女装，等会让下人给你梳妆打扮一番，柳柳一定认不出你。” “你！”司祈年咬牙“不去就不去，你自己小心就是！” 终于，下人找来了男装。 秦染换上，然后便让认识路的守卫扮成侍卫带她去了。 赵府门前。 秦染抬头看了看朱红色的大门。 下人去敲门。 敲了两声，门从里面被推开。 “你们是？”开门的小厮犹豫的看着两人。 “这样的，我们公子途径此处，才发现城里什么都关了门，所以想在府上借住几天。” “你们等等。” 小厮说了一下，转身跑回去通传。 前厅，赵子非正在和柳柳吃饭，听到下人的话不由一愣。 “看人家做什么，既然是借住就住几天嘛，也没什么啊。”柳柳柔若无骨的靠在赵子非怀里，见他看她，嗔怪道。 “让他们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下人领着秦染两人过来。 此刻赵子非和柳柳已经分开。 两人各坐在一边。 “公子有礼，在下姓秦名子然，途径此处，让公子见笑了。”秦染作揖道。 赵子非也起身，对着秦染做了一个揖。 “在下姓赵名子非，秦公子客气，还没吃饭，不如一起？” “如此，就打扰了。”秦染也不客气。 两人落座。 柳柳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染的脸看。 “这位姑娘...”秦染被她看的有些不舒服“在下的脸上是有什么吗？” “没有啊。”柳柳眨眼“只是感觉公子长的很美。” “姑娘……”秦染的脸色有些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男子是不能用美形容的……” “可公子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如画，肌肤更是比雪还白，可不就是比女子还美吗？”柳柳娇笑。 秦染女儿装本就娇艳，如今穿了男装，也是艳丽非常。 虽然赵子非容貌也不错，但和秦染一比，就黯然失色了。 “柳柳！”赵子非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柳柳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公子不要见怪。”赵子非客气道。 “无妨。”秦染咳了咳。 “在下看秦公子一身贵气，不知秦公子是做什么的？” “也没什么，只是原本家父是在柳州一带的官员，逢家里有事，家父便让我去京城外祖家一趟。”秦染说着早就编好的理由“只是没想到这珲洲城远比听说的更加严重。” 秦染说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只见柳柳的脸色略微有些不正常，倒是赵子非神色如常。 “哦，那怪不得，想来普通人家也培养不出秦公子这样的气质。”赵子非夸赞到。 “赵公子过奖了。”秦染貌似不好意思的低头。 几人吃过晚饭。 秦染来到赵子非给她准备的院子，沐浴更衣以后，没有换上睡衣，而是换了一身夜行衣。 夜晚来临。 秦染避开府上的人，找到了赵子非的院子。 敲晕了府中的侍卫，秦染无声无息的走到房门外，静静的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里面没了动静。 秦染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迷药吹进房间。 等过了一会儿，迷药发挥了作用，才走了进去。 悄悄的靠近床边，秦染伸手正打算掀开纱帐。 突然，一道身影从里面一跃而出，一掌打在了秦染的肩膀上。 秦染被打的后退几步，惊知自己上当了，立刻跳窗而逃。 “想逃？”赵子非勾了勾唇，也追了出去。 秦染感觉到身后的追赶，一路跑出府外，在赵府不远处被拦了下来。 “怎么不逃了？秦子然公子。”赵子非站在秦染对面，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 秦染趁他不备，一手银针对着他的脸射了出去。 不准备恋战，秦染一跃到了墙上。 赵子非躲开银针，也飞身跟了上去。 秦染感觉身后有掌风袭来，赶忙测来身影，却还是脚下不稳从墙上掉了下来。 赵子非也落到地上，瞬间来到了秦染面前。 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赵子非就制住了秦染的双手把她按在了墙上。 秦染想反抗，却感觉身上没了力气。 “果然是你。”赵子非拿掉秦染遮脸的面巾，手臂抵着她的脖子“说，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你又是谁？”秦染直视他的目光，语气不卑不亢。 “倒是有几分能耐，可惜太蠢！”赵子非点评“你可以不说，但本公子不介意废掉你的双手双脚慢慢问。” 赵子非语气不紧不慢，甚至带了几分悠闲。 说完看着秦染瞪他，不由抬手拍了拍她的脸“本公子倒是没有想到，现在的杀手都是靠脸的嘛？ 可惜了，本公子不喜欢男人。” “……”秦染被他的话气的脸色通红，若不是受制于人，真想一拳打死他。 “我不是杀手！”眼见赵子非真的要动手，秦染咬牙开口。 “嗯？”赵子非抬眼看她，手上却是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 心中也是有了几分疑惑，杀手哪来这么好的皮肤。 “我是……” “嗖！”的一声，破空声传来，一支飞镖对着赵子非的后背射了过去。 赵子非迅速躲开，然后便是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赵子非后退几步，便见他以为的小白脸杀手正被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半揽在怀里。 “解药拿来！”司祈年感觉到了秦染的不对劲，目光危险的盯着赵子非。 “你们是一伙的？”赵子非警惕的看着司祈年。 或许，这个男子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不用解药。”秦染推开司祈年，虚弱的靠在墙上“你去拿下他。” “那你照顾好自己。”司祈年点头，还是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赵子非目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看着司祈年抬起手突然大喊“等等，等等。” “做什么？”司祈年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我，是不是见过你？”接着月光，赵子非总感觉面前的男子他在哪里见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4章 不讲武德 司祈年没有理他，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 赵子非一时不察，被他一掌打飞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不讲武德......”赵子非一手捂住胸口，瞪着他“我都说了等等了嘛。” 司祈年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几步走过去点了他的穴道。 “你！喂！你给本公子解开！”赵子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直接转身，不由加大声音喊“那个谁，你给本公子回来！你听到没有！” 司祈年不理会身后的叫喊，几步走到秦染身边，担心道“我们先回去，你受伤了！” 司祈年这才看到，秦染的肩膀受了伤，一时间声音都染了几分焦急。 “不要紧，你……” “什么不要紧！我说过，你要受伤可以！但不要在我面前受伤！” 司祈年打断她的话，沉下脸。 不给她说不的机会，直接强横的抱起她就要往回走。 “等等...” “我说过，在这种事情上，我不会听你的！”司祈年声音冷硬，毫不让步。 “不是……”秦染嘴角抽了抽，疼得脸都白了“我的伤在肩膀，你这样抱着我，只会加重我的伤……” 司祈年“……” 一阵沉默，司祈年乖乖放下秦染。 “那怎么办？”司祈年脸色难看“总不能一直这样！” “确实不能一直这样。”秦染说着，走到赵子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会医术？” “……”赵子非怪异的看着两人一会儿，阴阳怪气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们都要杀我了，还想我救你，想的真美！” 说完还非常骄傲的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不是我说你这个丑八怪哪里来的！我们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杀你？我还没有说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呢！”秦染的气也上来了。 对着他一顿大吼，吼完伤口处流血更快了。 “嘶……”秦染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赵子非“……” 被突然的一顿骂，赵子非整个人都有些懵。 “大晚上迷晕人跑进别人房中，不是刺客就是贼！看你一身锦衣华服，肯定不是偷东西，那当然就是刺客了！” 赵子非有理有据的瞪着她。 秦染“……” 司祈年“……” 司祈年看了一身夜行衣的秦染一眼，下意识的问她“你干嘛穿成这样？” 秦染“……” 她总不会说，是因为她觉得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又是男装，大半夜闯进别人房间像个登徒子？！ “你...该不会真的是贼？”赵子非看着秦染不说话，想到刚才她与司祈年暧昧的语言动作，后背升起一阵冷寒“采花贼？” 还是一个有断袖之癖的采花贼？ “……”秦染磨了磨牙，快被他气死了“是啊，所以你若是不想被采，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我...” 司祈年“……” “……”赵子非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大喊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不能这样！” “我管你可不可以辱，你再不老实，我就让你看看我们敢不敢！” 秦染说完，后退一步坐到地上。 司祈年上前解了他的穴道。 赵子非恢复了行动，刚想跑，就被司祈年抓住。 “你们！你们！你们两个混蛋！”赵子非气的脸都绿了，没想到自己有生以来，还能遇到这种事情！ “配合她！否则我不介意所有刑罚都让你来一遍！”司祈年一把把他推到秦染身边，站在原地盯着两人。 “你要我怎么做？”赵子非脸色发黑的在秦染面前蹲下。 “你...”秦染的脸色已经发白“把飞镖取出来……” “知道了。”赵子非撇了撇嘴，早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赵子非小心翼翼的给秦染取飞镖，司祈年站在一边看着。 双手不知不觉的就紧握在了一起。 “好了。”终于取出了飞镖，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赵子非抬头，突然对上秦染的眼睛，不由一愣。 果然像个女人，就她这样，就算是喜欢男人，估计也是下面那个！ 赵子非忍不住想。 “你们...”秦染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站着的司祈年“都转过去，不许回头……” “还是我来给你包扎，你自己不方便。”司祈年呡唇，看着已经疼得眼尾泛红的秦染心疼不已。 “你？”秦染看着他，不客气道“你更不方便！” 赵子非眼瞎，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她是个女子，但司祈年不一样，他可是知道的。 再加上两人之前还拜过堂，总归是不好的。 “婆婆妈妈的。”赵子非吐槽两人，不明白一个大男人长的女气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的婆婆妈妈的。 “滚！”秦染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司祈年无奈，还是拎着赵子非转过了身。 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衣服撕扯声，司祈年下意识的看向赵子非，目光冰冷的能冻死人。 “看什么看！”赵子非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好了。”又过了一段时间，身后终于传来秦染的声音。 “还好吗？”司祈年立刻走了过去。 “还真是情深义重！”赵子非忍不住冷嘲热讽。 “嗯。”秦染对着司祈年点了点头“麻烦赵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城主府了。” “你们是城主府的人？”赵子非一愣。 看来真的是他误会了。 想到了房间中那个被迷晕的柳柳姑娘，此刻赵子非稍微一思考，便明白过来。 看来他感觉的没错，这个柳柳姑娘果然有问题。 秦染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率先走了。 司祈年一手拎着陷入冥思苦想的赵子非，几人往城主府走去。 一回到城主府，秦染就回来谢远给她准备的房间。 司祈年拎着赵子非去了谢远的书房。 书房门外，下人打开门，司祈年走了进去。 “这是？”谢远连忙起身，看着被司祈年扔在地上的俊美公子“他是谁！” “赵子非！”司祈年脸色冰冷“武功不错，和柳柳在一起，还打伤了秦染。 他嫌疑很大，城主一定要好好拷问，不要留情！” 赵子非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下意识的抖了抖。 他怎么感觉，面前的人在故意整自己。 “好，我一定问清楚。”谢远点头，怪不得天化大将军脸色这么难看“那秦大人没事？” “不算严重，所以城主一定要问清楚。”司祈年意有所指的道“我就先告辞了。” “好。”谢远点头，看向赵子非。 看来，这个赵子非还真是得罪了天化大将军。 司祈年转身，走之前特意看了赵子非一眼。 “来人，把这个人带下去。”司祈年离开，谢远吩咐人把赵子非带下去。 “等等。”眼看自己要被带下去，赵子非连忙开口“我说！我说！你们想问什么！我都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5章 再临徐州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带下去，好好拷问！”谢远忽略他的话，吩咐属下。 “是。”就这样，赵子非被带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等到官府派人去到千音阁，那里早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衙役在千音阁后院的水井中捞出一具尸体。 又在柳柳的房间中搜出来一些东西。 秦染看了从柳柳房间中搜出来的东西，眸子转了转。 谢远吩咐人继续搜捕柳柳。 秦染和司祈年来到牢中，看望被拷问了一夜的赵子非。 “停！停！停！你们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还没有走近，便听到赵子非鬼哭狼嚎的声音“来人啊，城主府草菅人命拉啦——” 秦染“……” 这怕不是个傻子！亏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一个翩翩公子。 失策了，是她以貌取人了。 两人一走进来，赵子非立刻就不叫了。 “可说了？”秦染停在他几步远处，有衙役自觉给她搬了个椅子。 “多谢。”秦染道了谢，便坐了下来。 “……”赵子非瞪着秦染看了半天，一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今日的秦染一袭蓝色衣裙，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整个人淡雅又出尘。 怎么是个女子？他明明没有在她身上问道半点脂粉味的啊？ 赵子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直到鞭子再一次落在他的身上，赵子非才回过神“我说！我说！” “那就说。”秦染摆了摆手，行刑的人便退到了一边。 “抱歉，不过一切都是误会。”赵子非连忙开口“我以为你是杀手，还有，我跟柳柳姑娘不是一伙的。” “嗯。”秦染点头，她猜到了。 那个柳柳身份普通，想来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没有关系另说，这个赵子非本身就不简单。 秦染“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怕杀手来杀你？” “……”这次赵子非犹豫了一番，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能先告诉我，你们是谁吗？” “我是秦染，陛下亲封的钦差，跟我一起的你应该听过，天化大将军司祈年，就是他！”秦染介绍。 赵子非一愣，忍不住看了司祈年一眼。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报复心理这么强的人就是闻名天启王朝的天化大将军。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可以，你让其他人都出去。” “好，你们都先出去。” “是。” 转眼牢中只剩下三人，赵子非面色变了变，淡淡的开了口。 “我并不是你们原本以为的赵子非。 我原是平宁关太守的嫡子赵燃，被继母陷害后赶出了家门。 但不曾想，我已经逃到了珲洲，继母还不肯放过我，派杀手来杀我，误杀了和我一的赵子非。 我无法，便改名以赵子非的身份生活在了这里。” 赵子非说完，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之前珲洲莫名其妙出现了瘟疫，我也是毫无头绪。 但一次路过千音阁，却感觉到了古怪，所以才故意接近柳柳，想要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后面的你们都知道了，我还没有发现什么，你们便出现了。” 赵子非说完，看向两人。 “好，既然如此，那你的医术到底如何？”秦染点头，没有多问。 “虽不如毒医医仙，确实比普通大夫高出一些。” “好，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起来配这次瘟疫的解药。”秦染点头“你可有意见？” “没有。”赵子非点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姑娘问了我这么多，可否也满足我的一个好奇心？” “什么？”秦染脸色一冷，一副我劝你最好识相的样子。 “放心，不是过分的问题。”赵子非连忙开口“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个女子，是怎么当的官？为什么陛下会等你为钦差？” 司祈年的脸色有些不好，目光不善的看向赵子非。 问什么不好非点问这个！ “也没什么，我原先痴傻，陛下把我赐婚给了别人，我清醒过来后，拿着先皇给的免死金牌，亲自进宫请求了陛下。” “哦，哈哈，那你的夫君呢？他怎么样？” “闭嘴！”司祈年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能再看。 赵子非莫名其妙的看了司祈年一眼，不再说话。 这个天化大将军怎么回事？整的跟他欠他钱一样！就算他暗恋秦姑娘，昨晚也出过气了呀！ 秦染叫人来松开了赵子非。 带着他来了城主府，让人给他上了药，收拾了一番。 午后，秦染拿着从千音阁搜到的东西去找赵子非。 和他简单的说了一番，两人便开始配置解药。 一连试了几十次，两人终于配出了解药。 而此时，已经过了五天。 城里，已经死了几百人，还有几千个正在高烧。 两人又花了几天配好解药，给那些百姓服下，此次瘟疫才算结束。 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珲洲城也恢复了正常。 而这时，谢远也终于找到了柳柳。 可惜柳柳一看无路可逃，便当场自杀身亡。 一切告一段落，秦染和司祈年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走的前一天，赵子非找到两人，说是要跟着两人一起一起回京。 秦染同意。 第二天一早，秦染坐上马车，司祈年和赵子非骑马走在前面。 刚走出城主府到了大街上，便看到路两边跪满了百姓。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草民扣谢大人救命之恩。” 路的两边跪满了人，甚至有人写了横幅为两人送行。 马车内，秦染听到声音，微微掀开了帘子一角。 看着这壮观的一幕，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的秦染微微动容。 “看，他们在谢咱们。”赵子非骑马走在马车边，高兴道。 “嗯。”秦染点头，突然感觉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马车走了一路，珲洲城的百姓就送了一路。 直到出了珲洲地界很远，才没了百姓。 走了一天，一行人在林中休息。 去时走的匆忙，回来就显得悠闲了许多。 秦染看着一路上的高山流水，为之震撼喜悦的同时，脑海中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还记得来时，徐怀钰也是对一路上的风景各位憧憬。 当时几人还说好，回来时要仔细看看一路的风景呢。 想到临别事怪异的气氛，还有抚远候复杂的一家。 秦染叹息一声。 那样的温润公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相信他会是抚远候那样自私阴狠的人的儿子呢。 日子过得很快，半个月过去，一行人再次到达徐州城。 此刻的徐州城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息，远比上一次热闹了许多。 一行人在一家客栈住下。 晚饭时间，秦染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忙碌的行人，忍不住感叹。 “看来，表哥在徐州做了很多呢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成这样。” 虽然不比其他城市繁华，但对于一个不久前还尸横遍野，百姓怨声载道的城市来说，已经很好了。 “是恢复的很好。”赵子非也点头“不过你说表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6章 抚远候贪污查实 “听说了吗，抚远候贪污赈灾银两，被查实了。” “可不是嘛，真是活该，我就平时看他不顺眼，一点也不为我们这些百姓着想！” “真是畜牲，连赈灾的银两都贪污，真是应该满门抄斩！” “这倒未必，听说这次举报的就是抚远候嫡子徐怀钰，抚远候的妹妹又是当朝贵妃，说不定会从轻发落呢！” “不过这抚远候也真是报应不爽，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过去举报他！” 时隔几个月再次回到繁华的京城，街上到处讨论的，都是关于抚远候贪污的事情。 秦染掀开帘子，目光刚好与司祈年对上“你早就知道了？” “嗯。”司祈年点头“徐怀钰不想讨论此事，我也没有多说。” “……”秦染呡唇，放下帘子没有多说。 想到第一次见到徐怀钰，仪容俊秀的公子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礼貌的点头给自己让了路。 第二次见是在大殿，举止沉稳，从容不迫，再后来，体弱多病的公子直对上阴狠毒辣的黎王，撑下身体把自己带出了宫。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见面，徐怀钰的身体都欲加不好。 而她，顾忌着他的身份，不敢与他走的太近，亦不曾秉承医者的责任，看着他身体孱弱的去羡慕路边的行人。 愧疚、叹息、敬佩、后悔，这一刻，各种情绪浮上秦染心头。 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随风散去。 秦染和司祈年进宫回了旨，等出宫时，已经是傍晚。 “赵子非呢？”出了宫，秦染看了看四下无人，忍不住问身边的司祈年。 “他说他不想居功，只想在京城自由自在的玩几天，让我们不要找他。” “……”秦染无语“他倒是看的通透，猜到自己会为他请功。” “我送你回府？”司祈年试探的开口。 “不用，我想去候府看看。”到底相识一场，她想去看看有什么她能帮得上忙的。 “那我和你一起。”司祈年道。 两人一路来到候府门前，府门前围了不少士兵，两人便翻墙进去了候府。 以往门庭若市的候府此刻很是安静，几乎连下人都没有几个。 司祈年是来过候府的，两人很顺利的就去到了徐怀钰的院子。 徐怀钰的院子很安静，只有他的一个书童还没有离开。 “徐公子呢？”司祈年走过去。 “啊？司将军？”书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徐公子。”司祈年呡唇“他，还好吗？” 岂知司祈年话音刚落，书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他身体本来就弱，又被老爷罚跪在祠堂，都已经一天了，在这么下去，公子会受不住的啊！” “什么！”司祈年已经，早知道抚远候会生气，却不想他已经完全不在乎徐怀钰的身体“快带我们去！” “好好好。”书童激动的连连点头，终于找到了救星。 …… 祠堂。 “你可知错了？”抚远候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徐怀钰，面色依旧冰冷。 “不、知！”徐怀钰艰难的抬了抬眼皮，看着抚远候一字一句的开口“父亲，是你教孩儿要做君子。 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并不是如父亲这般，贪、赃、枉、法，残、害、百、姓。”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徐怀钰被打的向一边倒去。 原本苍白的脸迅速肿起来一片，嘴角也带了血丝。 “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抚远候目呲欲裂的看着他，脸色阴沉的可怕“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为父了？！ 你如今倒是是君子了，可你看看外面那些百姓，你为了他们害了我们一家！他们可会感谢你一份！” 徐怀钰失望的闭上眼，缓缓道“我只求问心无愧！” “好好好，好一个问心无愧！”抚远候气笑了，忍不住后退几步，然后大喊一声“来人，上家法。” “侯爷...” “还不快去！”抚远候怒吼一声，打断还想说话的下人。 下人给徐怀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示弱。 奈何徐怀钰闭着眼，硬是一声不吭。 下人咬了咬牙，跑去拿了家法。 过了一会儿，下人回来。 “你不是问心无愧吗？我今天就打死你！考考你是不是还问心无愧！” 抚远候接过鞭子，眼看鞭子高高举起，就要落到徐怀钰身上，却被突然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石子打中拿鞭子的手。 “啪嗒！”一声，鞭子掉在地上。 “谁？！”抚远候怒吼。 徐怀钰猛地睁开了眼睛。 司祈年和秦染被书童带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徐怀钰看到两人目光有些怔愣，明显是没有想到两人会来。 “抚远候，再打，你这唯一的嫡子，可就要没了。”司祈年走到几人身边。 “呵，怎么，如今候府不行了？天化大将军也来落井下石了？”抚远候嗤笑，并没有多在意。 “……”司祈年感觉心上一阵发冷，更为徐怀钰感觉心寒“只是来看看令公子，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 “呵，朋友？”抚远候脸色难看“到可真算是朋友，一样的自诩正义，忤逆父母！” 抚远候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本来正在给徐怀钰把脉的秦染手指一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司祈年脸色也不好看。 “父亲，事已成定局，你又何苦如此……”徐怀钰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帘抬了抬去看抚远候。 那个曾经他眼中无比高大伟岸的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变得冷酷无情，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草菅人命。 徐怀钰缓缓闭上眼，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那个教自己君子之道的父亲，终究是回不来了…… “哼！”抚远候气的一甩衣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抚远候绝情的背影，秦染忍不住叹了口气。 “让你们看笑话了...”徐怀钰声音颤弱，整个身体都在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真的很好的…… 剩下的一句话，徐怀钰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出来。 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仔细看又会发现他的眼中空无一物。 徐怀钰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了，嘴唇张了张，最终没有再说出其他话来。 “司将军，麻烦你把他扶进房间。” “好。” 几人把徐怀钰扶着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秦染吩咐书童注意的事项，司祈年去徐怀钰抱到了床上。 “晚上他可能会发烧，你多注意点，多用冷水给他降温。”秦染不放心的叮嘱“还有，他跪的久了，膝盖有伤，你也要注意。” 现在抚远候府被围，想来也不好抓药。 两人做完这一切，就离开了。 秦染又绕道去了一趟药铺，抓了几副药，递给了司祈年“麻烦将军把这几副药送去候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7章 不找姑娘，找公子 “好。” 司祈年没有多说再去送她的话，接过药便离开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秦府门前，秦染望着高高的朱红色大门，袖中的手动了动，十指捏紧了衣角。 最后，秦染鼓起勇气，还是上前抬手敲了门。 门刚敲了两下，便打开了。 “小姐，你回来了，太好了，快进来！”开门的管家看到是秦染，激动的道。 “嗯。”秦染点头，手指摩擦着衣角，还是忍不住问道“母亲，休息了吗？” 她今天回京，母亲父亲都是知道的。 若是从前，母亲定是早早的等着自己回家，还会给自己做整整一桌自己喜欢的菜。 可这一次，她甚至不确定母亲还愿不愿意见她。 “夫人...”管家犹豫了一下，不敢看秦染希翼的目光“夫人她，休息了。” “啊，哦。那没事了，徐伯也早些休息。”秦染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好，小姐也快些回去休息。” “嗯。” 秦染点头，和管家分开，一个人走在府中，却是有些漫无目的。 府中的每一处都是如此的熟悉，到处都是曾经的影子，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秦染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月光冷寒，却又各位明净。 是她坚持选择了自己的志向，伤了父亲母亲的心。 说到底，还是她不好，不够孝顺。 “小姐，你怎么来了？” 不知不觉间，秦染就走到了秦母的院子门口。 守门的侍卫见到她，下意识的看了院子里一眼，有些紧张的开口。 “母亲，还好吗？”秦染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 “夫人很好，小姐不用挂念。”侍卫低下头道。 秦染抬头，看着院子里依旧亮着灯的房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母亲真的休息了？” “是...”侍卫有些心虚。 “那好，我不进去，只在院子里给母亲请个安。” 说完不给侍卫反应的机会，大步走近了院子里。 院子里，秦母的房间依旧亮着灯，大概是听到了秦染的声音，此刻的房间很安静。 “扑通”一声，秦染在秦母的房间门前跪了下来。 “逆女秦染，久未归家，如今归来，给母亲请安！” 说着，秦染弯腰扣叩首，磕了一个头。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逆女不孝，惹母亲烦心，还请母亲万事以身体为重，多多保重身体！” 说着，秦染再次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母亲不愿相见，女儿理解，还愿母亲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逆女秦染，告退！” 最后，秦染又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里，从秦染一进到院子里，坐在桌边的秦母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等听到秦染的一番话，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最后看到秦染离开，下意识的站起了身，想要拉开门去看一眼许久未见的女儿。 却在手刚触碰到门框的一刻停了下来。 终是看着秦染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秦母的手指蜷了蜷，抬了几次还是收了回来。 “真是一个逆女，都不会推门来看看吗……”秦母看似狠狠的抱怨了一句，实则声音多是对女儿的思念。 转过身看着桌上一大桌子的菜，秦母动作缓慢的重新坐回了桌边。 此刻秦染若是在，定会发现这桌菜大部分都是自己爱吃的。 可以秦染不在，菜也已经凉了。 秦母拿起一边的筷子，还是缓缓的吃了起来。 秦染出了秦母的院子，远远的走出很远，才在假山的背后停了下来。 四下无人，秦染倔强的抬起头，不让眼泪留下来。 她果然还是太没用太懦弱了，叫开门看一眼母亲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如此的怕，怕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冰冷的脸。 她怕母亲恨她，再也不想见到她这个女儿。 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还可以告诉自己，母亲没有完全对自己失望，还是在意自己的。 一个人在花园里坐了很久，直到更深露重，秦染才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秦染起床，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去上朝了。 下了早朝，刚出了皇宫，便看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南宫锦。 “表哥。”秦染走了过去“我们一起回去。” 昨晚她回去的晚，又心情不好，自然没有下人会对她说，南宫锦已经搬出了秦府。 所以此刻的秦染，仍然以为南宫锦还住在秦府。 “好。”南宫锦微微一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搬了出来。 两人一路时不时的说上一句，就这样到了秦府。 南宫锦把她送到秦府门口，才停了下来。 “我就不进去了。”看着秦府门前高高的牌匾，南宫锦道。 “那你去哪？”秦染不解。 “我已经搬出去了，陛下御赐的宅院，在三条街那里。”南宫锦道。 “啊，那你一开始怎么没说？”秦染瞪着他。 三条街可是和秦府隔了好一段路程呢，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到了早饭时间了。 “算了，你还是跟我先去秦府吃饭。” “也好。” 两人进了府。 秦染去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衣服，顺便让南宫锦也去他原来的院子换了衣服，才去了前厅吃饭。 前厅无人，秦母在自己的房间吃的饭，秦父和秦阮之不在。 “表妹，这一路还好吗？”吃过饭，南宫锦才开口问出自己想问的“你如今比去时消瘦了不少。” “挺好的，表哥不用担心。” “那就好。”南宫锦说了一句，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传来南宫锦的声音 “你，是不是喜欢上司祈年了？” 南宫锦的声音带着紧张、不确定、试探。 “……”秦染沉默，没有回答。 如果说之前秦染只是对救了自己的少年带着年少的仰慕，那么这一次呢？ 是心动？秦染自己也不确信。 “表哥，你值得更好的！” 半响，秦染开口，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南宫锦霁月风光，如天上的一轮明月，而她，早就染了尘埃，注定在这红尘中摸爬滚打。 “我知道了。”南宫锦背过身，不让她看到的表情“你不用有负担，我早说过，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你若是喜欢他，那，便不要放走。” 最后，南宫锦说了一句告辞，便匆匆离开了。 秦染愣愣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发现她清如皎月的表哥，走时的脚步是如此的慌乱。 …… “公子，来嘛，进来看看～” “公子进来瞧瞧嘛～” 风月楼门前，司祈年看着花枝招展的女人，深深的簇紧了眉头。 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哎呦，公子是找哪位姑娘？我们楼里的姑娘，可是什么样的都有哦～” “让开！本公子不找姑娘，找一位穿一身白衣，俊美的公子，姓赵，见过没有？！” 司祈年不耐烦的开口。 一时间世界安静了，本来正围着他转的姑娘瞬时退避三舍。 司祈年该不自知，接着问道“你们到底见过没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8章 君子之交，送别徐怀钰 “没有没有。” 几个女子对视一眼，皆是摇头。 司祈年一直注视着她们的动作，却是看到她们眼中的犹疑。 “起来！”司祈年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面前的几个女子，直接往楼上走去“赵子非！赵子非！赵燃！你给我出来！赵燃！” “公子啊，他真的不在，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要做生意的呀。” 这时被推来的几个女子反应过来，赶忙跟过去拦住他。 “滚开！”司祈年眼看一个女子的手要碰到自己的袖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瞪着眼道“别碰我！” “……”几个女子。 她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好龙阳的，就是还不曾见过如此大胆找人的。 特别是看这位公子，还是如此的俊美非凡。 “赵子非！你给我站住！”这时，司祈年瞥到楼下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 大喊了一声之后，一个翻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赵子非见此，也不再小心翼翼的躲，而是直接迈开步子跑了出去。 司祈年见此，迅速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西大街，才拦住他。 “不跑了。”赵子非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自暴自弃道“不就是花了你点钱吗！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 “什么叫花了点钱？！”司祈年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粗暴的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这样让别人怎么想？若是外面传出点风言风语你负责吗？！” “哎呀，好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还不行吗！”赵子非见他真的生气，赶忙认错，过了还小声嘟囔一句“没想到天化大将军也和别人一样，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 来到京城这几天，赵子非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所以花的自然都是借司祈年的名义。 只是他没有想到，司祈年会这么生气。 他原是以为，司祈年顶多因为多付点钱有些生气，却不曾想曾经意气风发，不在意世俗的眼光的天化大将军，也开始在乎了。 司祈年拽着他衣服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松开他后退一步，司祈年语气多了些颓然“我不是怕世人说三道四，只是不想有人再替我受累。” 当初新婚之夜，他那时确实是嫌弃秦染，所以才会跑去烟花之地。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用那种方式来羞辱秦染，他当时，真的只是想要找一个喝酒的地方。 可他没有想过，只是那么一夜，秦染就会被世人诋毁成那个样子。 高高在上生来骄傲的第一闺秀，一夜之间成了全城笑柄，成了别人嘴里连青楼女子都不如的人。 他虽无心，但到底因他而起，他连解释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赵子非被突然松开，看着魂不守舍的司祈年，奇怪的挑了挑眉，便想转身逃跑。 “你若是想玩，可以去将军府拿银两，切不可再借我的名义行事。” 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司祈年的声音。 赵子非兴高采烈的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 “呵！”似嘲非嘲的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别人“知道了。” 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赵子非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背影潇洒不羁，仔细看来却又多了几分落寞。 …… 抚远候贪污受贿一事终于尘埃落定。 徐怀钰举报有功，有他为抚远候顶去了罪责，抚远候也只是被罢官归家。 一切看似都是很好，徐怀钰也只是被判流放到了西月关。 西月关地处边关，是个一年四季都严寒无比的地方。 可只是这么一条，对于天生体弱的徐怀钰来说就已经算是送命的了。 秦染几人原要替他求情，却全都被他制止了。 就这样事情成了定局，徐怀钰上路的那天，天色有些昏沉。 抚远候，不！ 如今应该说是徐父等人都没有来。 长亭外，秦染司祈年和南宫锦都来了。 就连来了京城就放飞自我的赵子非也来看了这个坦坦荡荡真君子的徐怀钰。 “你想清楚了吗？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六月谷主，三十年面治好南林瘟疫的人。”秦染看着他微微泛白的脸色，忍不住再次开口“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你再考虑一下，只要你好了，即使在边关，你也可以多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的！” 渔舟泛晚，烟雨行舟。 四时风景，与君同看。 在前往江北的路上，徐怀钰想的，不就是这个吗？！ “多谢秦姑娘的好意了。”徐怀钰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明净清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与你无关。 你是医者，但没有必要去医治每一个人，所以并不用自责。” “不是自责。”秦染的声音起起伏伏，多了一抹惆怅“只是一路走来，相识一场，早把徐公子当做了朋友。 只是不知道，徐公子会不会因为我是女子，而看不上这份君子之交。” “自然不会。”徐怀钰眸光微动，神色微暖“子然有心相交，怀钰自是求之不得。” 秦染是她自己给自己取得字。 很少有人知道。 徐怀钰听过一次，便记住了。 “那，便祝愿怀钰一路保重。”秦染语气顿了一下，走到一边折下路边的一段柳枝递给了他“身无长物，唯有折柳赠别。 若君日后有事，飞雁传书，我自倾尽全力相助。” “那便多谢子然了。”徐怀钰粲然一笑，接过了她手中的柳枝，眼中带着动容。 秦染对着他微笑的点头，然后后退一步让开了路。 南宫锦接着走了过去，同样折了一枝柳枝递给了他“一路保重！” “多谢。”徐怀钰接过。 南宫锦让开路，司祈年走上前。 重复之前两人的动作，递给他一枝柳枝“一路保重，边关苦寒，你多保重。” 完了还玩笑了一句“不过我可能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每隔两三年，西月关便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 他这个天化大将军，战场，才是他真正的地方。 “那就多谢了。”徐怀钰唇角上扬，君子如玉“那，怀钰就先行一步了。” “保重！”几人再次抱拳道别。 “等等！等等！怀钰，先别走！等等！” 就在徐怀钰要上马车时，远处一道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徐怀钰上马车的脚收回，其他几人也都回头看去。 便见山路上，一个青衫公子正在驾马往这边赶。 同时嘴中还在不停大喊着徐怀钰的名字。 “知书？”徐怀钰神色愣了愣，念出了青衫公子的名字。 几人听了反应过来。 宋知书，几人一同参加的科举，也是知名的大才子。 “怀钰，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宋知书终于追上来，下了马，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 知道的人是他在骑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马在骑他。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9 章 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你怎么来了？”徐怀钰明显没想到他会来。 之前他有事回家，昨天夜里才回京，他也就没有告诉他。 “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来。”宋知书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你可真不是朋友，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要走。” “抱歉，我没想到……”徐怀钰垂下头。 他看过太多因为他的身份而与他相交的人，宋知书之前主动与他相交，他自然不曾全信。 “哼！如今你是说抱歉也晚了！”宋知书冷哼一声，扔给他一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徐怀钰接过，看过之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半天反应过来，把烫手的东西扔给他，怒道“宋子年，你疯了？” 东西掉在地上，里面的内容掉了出来。 “微臣宋知书，自愿请求前往西月关，请求陛下恩准？“ 低下盖着玉玺，还有天启皇的一个“同”字。 几人也是愣在了原地。 有能力做京官，谁愿意前往边关苦寒之地去做官。 与其说是做官，不如说是贬官发配。 科举考试，入朝为官，哪个士子不是为了得到陛下重用，一朝可以封侯拜相。 宋知书刚为官，正的陛下重用。 若不是自己请求，陛下怎么可能恩准。 而且想来请求陛下恩准，也并不容易。 而他之所以如此，答案不言而喻。 “在哪里做官不是做官，反正都是为百姓谋福利，也没有什么不同。”宋知书弯腰，不紧不慢的拾起地上的信件，唇边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可……”徐怀钰一句话堵在喉咙，眼尾因为激动微微泛红。 “在下宋知书，字子年，不知公子名姓？”初次见面，徐怀钰湖边柳树下闭目休息，青衫公子背对着太阳走来，遮了他的阳光。 青衫公子面容清俊，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在下徐怀钰。”见惯了因为身份结交自己的人，徐怀钰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出于礼貌的应了声。 “刚刚在那边墙上见了徐兄的诗，果然是才华横溢，令人敬佩。” 接下来，青衫公子又是一番徐怀钰听惯了的夸赞。 “多谢。”徐怀钰听的有些不耐，但面上依旧是温润如玉。 “行舟山河万千，与尔同渡百年。 往来人影如前，万般不负长安。” 徐怀钰漫不经心的听着，宋知书一本正经的品读。 这边是两人的初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考试的时候，他身体不适提前离场，宋知书也跟了出去。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宋知书是一个闻名天下的大才子。 东锦西书，说的便是南宫锦和宋知书，他体弱不经常出门，也是那时方知，原来天下还有一个可以和锦公子并称的文人公子。 可到低见多了文人的奴颜媚骨，趋炎附势，他对他，始终多了几分保留。 却不曾想，他的保留，是他的全心相待。 “不知道啊……”半响，徐怀钰才说出了下一句话。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宋知书轻笑一声，眉眼仿佛藏了万千星河“我之前对与兄说过，君子之交平淡如水。 还有一句，现在对徐兄说也不迟。” “什么？”徐怀钰瞪大眼睛看着他，眸子怔愣不解。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宋知书一字一句，说的格外郑重坦荡“不说是边塞为官，便是死而后已，也是值得的。” “……”徐怀钰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缓缓的闭了闭眼，徐怀钰叹息一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怀钰一生有子年这一个知己，也是至死不悔！” “那就不要多说了，我们一起上路。”宋知书微笑着，依旧是那个翩翩公子“我东西都带来了呢。” “好。”徐怀钰微笑点头。 “没想到一个变成了两个，那就还是那一句话，一路保重。”司祈年几人看两人说完，上前道。 几人和宋知书不熟，但他们二人的这一份君子之交，却是所有人都会羡慕的。 “那就多谢了。”宋知书笑容带着几分洒脱，说完还特意看向秦染“宋某本来也如其他人一般不看好女子为官，但秦大人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宋大人亦如是。”秦染微笑点头。 “告辞！” “保重！” 几人再次道别。 宋知书和司祈年离开。 秦染转身，不经意的抬眼，正好看到赵子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动容。 但再眨眼，却又只剩下漫不经心。 “走了走了，果然文人就是麻烦，道个别都婆婆妈妈的。” 几步之外，赵子非忍不住催促。 说完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切“快一点啦，我还等着去飘香楼喝酒呢。” “你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去嘛！”秦染瞪了他一眼。 特别看不惯他这副玩世不恭，玩弄众人的模样。 “哼！”赵子非冷哼一声“手下败将，本公子不与你计较！” 秦染“……” “怎么？”南宫锦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转头看向秦染“你和这位公子交手了？” “嗯。”秦染点头，脸色不好。 她本来还想着自己身手就算不是最好，但至少不错，却被赵子非打了个措不及防，完败了。 秦染咬牙，丢脸啊。 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南宫锦都猜到了，不急不缓的走到赵子非身边“赵子非，赵公子？对吗？” “是又怎么样？”赵子非瞪着他，一脸骄傲。 “不怎么样，感觉你很看不起读书人。”南宫锦即使脸上没有表情，依旧显得高冷不可侵犯“所以想找你比试一下，不知赵公子敢吗？” “激将法？”赵子非挑眉，漫不经心道“我听说过你，锦公子，闻名天下的大才子嘛！” 阴阳怪气的说完，赵子非骄傲自负道“可本公子还不屑与欺负你一个读书人。” “那，赵公子可以不把在下当读书人。在下就问赵公子敢不敢？”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在哪里比，你说？”赵子非咬牙。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再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很怂。 “这里，即可。”南宫锦说完，转头看向秦染，脸色立马柔和了起来“表妹，麻烦你们让开一下。” “哦，好。”秦染点头，和司祈年推开了好远。 赵子非被这区别对待的无语，看着南宫锦又看了看司祈年，别有意味的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来，几人只见有些意思啊。 “笑什么？”南宫锦回过头，便看到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只是笑啊，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说这人傻不傻，明月再好，不喜欢自己也没用啊。”赵子非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南宫锦脸色一沉，哪里会听不懂他的意有所指。 “开始。”话落，南宫锦直接上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0章 十年后，若是卿未嫁君为娶？ 结果，自然是赵子非惨败。 赵子非被南宫锦一掌打飞出去，然后以一个非常妖娆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原本淡淡的离愁别绪，也被赵子非的鬼哭狼嚎给弄的无影无踪。 …… 另一边，宋知书和徐怀钰走出不远，徐怀钰便病倒了。 客栈中，宋知书看着烧的脸色通红的徐怀钰，急得在远处乱转。 请了大夫来看，得到的也是非常不好的结果。 夜里，宋知书照顾昏迷不醒的徐怀钰，一刻也不敢闭眼。 长路艰难，徐怀钰的身体为欲加病弱。 每一个看过的大夫皆是摇头，说要早日做好准备。 去西月关的一路上，徐怀钰都是昏昏沉沉的。 宋知书想要给秦染写信，也被他阻止。 每每这时，两人都要大吵一架。 等两人到达西月关，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 而西月关四季严寒，即使是到了春天，湖上依旧结着厚厚的一层冰。 寒风刺骨，这个春天，更是格外的冷。 徐怀钰大病一场，中间昏迷了五天五夜，险些直接去了。 宋知书终于不再听他的，给秦染写了书信。 信未送出，西月关便爆发了战争。 西岳国裴冷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进攻西月关。 边关烽火突起。 宋知书率领守城的一万将士苦苦抵挡。 …… 京城，冬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 这一年，秦染十七岁，本该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已经是朝中的三品大员。 一切看似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这一天，边关突然发来急报。 经过商议，司祈年为主帅，秦染和慕容舒为军师，三日后前往边关。 一切发生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下了早朝，秦父生气的瞪了秦染一眼，转身先回了府。 秦染垂眸，没有说话。 “表妹，一起出宫。” 就在这时，南宫锦走了过来。 “好。”秦染抬头，眼眶有些红。 两人一起出了宫。 “表哥，我若是走了，请你帮我照顾好父亲母亲。” “我会的。”南宫锦点头，始终走在她的身边一步远“我已经搬出秦府多日，表妹始终没有来过我的府邸。 今日趁着这个时间，表妹去看一看。” “好。” 两人拐弯，来到了南宫锦的府邸。 一进到院子里，便是两棵梧桐。 一路上亭台楼阁，还有一处单独的梅园与桃园。 此时是二月，已经有桃花先后开放。 远远的，还可以问到桃花的香味。 花园里，也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 “感觉怎么样？”南宫锦走在秦染身边，时刻注意着秦染的表情。 “很美。”秦染的喉咙有些干哑。 怎么会不美，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两人走在桃园里，时而有风吹过，吹落一阵落花。 “那，你喜欢吗？”南宫锦伸手折下一枝桃花“这里的一切。” 包括，他这个主人。 这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不值得的。”秦染摇头，迎着他认真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开了视线。 在她的心中，表哥如误入红尘的谪仙，那么美好的人，为自己做的这一切，真的不值得。 “为什么不值得？”这一次南宫锦选择不再退让。 目光直视着秦染，脚下向她靠近一步，再次问道“你说，为什么不值得？哪里不值得？” “我，不值得。”秦染低下头，目光看向一边“你知道的，我的心里有司祈年，我的心里还有许多东西。 甚至于，我有很多缺点，我不值得，不值得表哥喜欢。” “所以，我对你的喜欢，你就是用这些衡量的吗？”南宫锦语气有些伤感，这是秦染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失落“我们青梅竹马，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 而且我既然喜欢你，自然是你的全部，包括你的缺点。” 南宫锦说的肯定，秦染却红了眼眶。 她也不知道，她对南宫锦到底有没有喜欢。 从小一起长大，她习惯了他对她的好。 他在身边的感觉，早就形成了习惯，可她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喜欢。 而对于司祈年，她确实是有心动的。 但也只是，心动而已。 “功成名就，十里红妆，迎娶表妹过门，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秦染不说话，南宫锦接着开口“表妹可以认真的想一想，你对司祈年，真的有那么喜欢吗？ 还是所有的心动，都是来自于年幼的救命之恩？ 你曾经说过，你要嫁的人，一定要尊重你的一切，司祈年他做的到吗？” “对不起。”半响，秦染也就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表哥没有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 你既然如此了解我，便应该知道，我并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我占有欲强，容不下我爱的人多看别的女子一眼，我也不会相夫教子，没有别的女子的温婉动人。 我是一个要强的骨子里的人，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很累。” 秦染对自己，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要不深爱一人不死不休。 “所以，你是不爱？还是不愿？”南宫锦没有理会她的这么多话，而是直接说出了问题所在。 “不、爱。”秦染咬牙，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秦染的心也猛地一疼。 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扎紧了她的心里。 要么此生孤独终老，这就是她给自己的选择。 而且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志向骄傲。 “好，我知道了。”南宫锦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恢复如常“去了边关，一切小心。” “会的。” “三天后我就不去送你了，你要时刻注意，边关苦寒，你又是女子，时刻有生命危险。”南宫锦细细的安排“还有，到了那里，你不再是大家小姐，不是秦大人，你只是军中的军师。 你的一些习惯，都要改一改。” 秦染爱干净，但军营里不可能让她天天沐浴。 秦染也爱挑食，但在军营中，若是遇到粮草不足时，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秦染有时也会有大小姐脾气，但军营中，一切听从主帅的命令，不可任性而为。 “会的。”秦染闭上眼，心头微暖的同时，又有些悲哀。 她的这么许多小毛病，这么多年来唯一全部记住的，也就只有南宫锦了。 而她的母亲父亲，至今还在生她的气。 就连这次离别，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母亲。 又或者，她的母亲会不会一直生气不肯见自己。 “既然你都记住了，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南宫锦转头看向外面的天“姑母和姑父，想来还在等着你。”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又或者，死生不见。 “好。” 南宫锦送秦染出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喊住她。 “表妹！”看着她停下，南宫锦才问出了辗转在心头许久的话“若是十年后你还没有找到那个值得你嫁的人，而我也未娶。 那到时让我用十里红妆去娶你，可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1章 临别前的告别 秦染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袖子里的手指紧了紧，终是吐出了一个字。 这一刻，她承认她走自私了。 她其实也害怕孤独，只是比起孤独，她更怕被折损了骄傲。 可若是和南宫锦一直这样下去，她是乐意的。 “那，保重。”南宫锦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一笑，猝不及防，惊艳了时光，更迷了秦染的眼。 “表哥也是，多多保重。” …… 回到秦府，刚一进院子，秦染便被秦母叫了过去。 在去秦母院子的路上，秦染的心中忐忑、不安、激动、不舍、想念，各种情绪汇在心头，那她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就快了许多。 可是到了秦母的房间门口，却又怯懦的停了下来。 她的心没来由的一跳，突然有些害怕。 “怎么不进来。”这时门被从里面打开。 秦母走了出来，依旧温柔。 只是曾经那个年轻美丽的母亲，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几分老态。 “想起来一点事。”秦染连忙笑笑，“母亲近来还好吗？” “你觉得呢？”秦母看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进来。” 母亲的手依旧温暖，拉着秦染进屋，动作依旧是那么温柔。 两人进了房间，门再次被关上。 秦母拉着秦染在梳妆台前坐下。 “母亲？”秦染一愣，不知道秦母为何突然散了她的头发。 “难道连母亲想给你梳梳头，都不可以了吗？”秦母的声音温柔缓慢，却透着几分伤感。 “自然不是。”秦染连忙摇头。 秦母笑笑，拿起一边的梳子一下下梳着她的头发。 “我的女儿，是这京城最美的姑娘。”秦母突然开口，语气温柔自然“也是这京城，最孝顺的孩子。” “母亲...”秦染的声音哽咽，本以为早就不知心痛的滋味，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就滑了下来“对不起……” 不是心痛，是心疼，是悲切。 “不用对不起。”秦母梳着她长长的头发，动作极尽温柔“你现在可以说说，当年你走失的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做母亲的心思最是细腻，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发现。 她这唯一的女儿，回来后发生的变化。 从活泼叛逆，到沉默顺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母亲...真的...对不起……”秦染突然情绪崩溃，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她也不想让父母失望，是她自私，是她不好，是她有太多的放不下…… 一切，都是她不好…… “染儿不哭，乖...”秦母见女儿如此，眼眶也红了。 小心翼翼的抱着秦染，让她的头靠在她的怀里，一手拍着秦染的背柔声哄“染儿不哭...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秦母一边哄着秦染，眼泪也落了下来。 母女连心，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不...我要说...”秦染哽咽着，闭着眼靠在母亲怀里，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日“是我不听话，才会被人拐卖给一个老男人...是我太胆小，才会让救了我的小泽为了我被山匪侮辱致死…… 是我...一切都是我，是我没用…… 我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小泽，救不了那些帮了我的人……” 秦母听着，心脏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女儿。 八岁之后的女儿，原来一直在自责愧疚中度过... 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竟是从来不曾发现女儿心中的痛。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那时才八岁，你已经尽力了。” 秦母一下一下的拍着怀里不断颤抖的身子。 秦染每颤抖一下，秦母的心就更疼一分，但有些话，她还是问了出来“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当年的过错吗？” 不想让自己的事情重演，不想让如小泽那样的百姓再不得善终。 不停的救助百姓，不让自己停下来，即使已经伤痕累累。 只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弥补当年，自己不能做的事…… “是，所以母亲，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 我真的没有那么自私，我真的不是一个只追求名利的人啊……” 秦染哽咽着，一字一句，字字仿佛都在泣血。 也都仿佛，在拿刀割秦母的心。 若是真的可以看到。 那么此刻秦染的心，定时伤痕累累。 而秦母的心，也是鲜血淋漓。 “好。”秦母哽咽了一下，终是放弃了劝说她不去边关的想法，只是道“但你一定要答应母亲，保护好自己，活着回来。” “嗯。”秦染赶忙点头。 …… 另一边，秦阮之从外面查案归来，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件事。 但秦母不劝阻，他自然也没有劝阻。 午饭后秦阮之来到秦染的院子，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一个秦染也见过的人。 秦染由于早上哭过，眼睛还有些红。 “染儿。” 正趴在窗边的秦染看到秦阮之来了，激动的立刻跳了起来。 几步跑出房间，高兴道“哥。” 转头看到跟在秦阮之身后的人，神色愣了愣“沈姑娘？” 没错，秦阮之带来的，正是沈钰沈姑娘，京城第一才女。 “秦妹妹，好久不见。”沈钰对着秦染打招呼。 “你们见过的。”秦阮之见秦染的表情呆呆地，介绍道“沈钰，也是你未来的嫂嫂。” 沈钰闻言脸色一红，却只是娇羞的抬了抬头。 秦染的心一时七上八下。 有些失落，有些不舍。 从此哥哥，便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哥哥了。 果然，没有人是会一直陪着她的。 而他们，也都长大了。 她知道这是不该有的情绪，所以反应过来立马收了起来，扯出一抹笑道“那恭喜哥哥了，也欢迎嫂嫂赶快嫁过来。” “嗯。”沈钰温婉的点了点头“听说妹妹要上战场了，所以来看看妹妹。” “嗯，嫂嫂能来，妹妹很高兴。”秦染压下心中的惆怅，对着她粲然一笑。 哥哥喜欢的，她自然也会喜欢。 既然是她的嫂嫂，她自然应该如爱护家人一般爱护她。 “带她来看看你，也让你们早点了解一下。”秦阮之道。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是怕我为难嫂嫂吗，怎么会呢！”秦染对着秦阮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哥哥喜欢的，自然是最好的，妹妹怎么会不喜欢。” 沈钰闻言脸色更红了，而秦阮之为放下了心。 “别光说这些了，你后天就要出发了，有什么准备没有，要带上春兰紫竹吗？”秦阮之关心的问道。 军中没有女子，秦染处处不便。 若是带上春兰紫竹，倒是可以方便一些。 “不带了。”秦染摇头，傲娇又自恋的道“本小姐可是要当小将军的人，怎么会带两个小丫鬟来落人话柄呢。” 虽然是玩笑，却是实话。 军规，不可因她而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2章 行军出发 兄妹两人时隔多日再次相见，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既然如此，那你准备准备，到了那里，照顾好自己。”秦阮之又道。 “嗯。”秦染点头，垂着眼帘看着地面。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秦染脱下女装，换了一身戎装。 秦府门前，秦染站在门口，摇摇的望着里面。 她想看的那个人，还没有来。 “你父亲他……”秦母看着女儿失望的神色，欲言又止。 “我知道，是我让他失望了。”秦染垂着头，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 “唉，你知道，你父亲他一直爱面子，你又……”秦母没有说出来，但剩下的秦染都知道。 秦父古板，爱面子，重礼教。 而她，伤了父亲的面子，更伤了父亲的心。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果然啊，还是她太贪心。 “那，母亲，女儿就先走了。”秦染说完翻身上马，最后深深的看了他秦府的牌匾，对着隐隐不舍的母亲道“女儿会保重自己，也请母亲，多多保重。” “好。”秦母别开头，声音有些哽咽“你快走。” “驾！”秦染一挥手中的鞭子，马儿便跑了出去。 远远的，秦母望着秦染一点点消失的背影，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再见不知生死何年何月的价离别。 “她走了？” 秦府中，秦父靠在柱子上，抬头仰望着蓝蓝的天空。 孩子小的时候，就是最顽劣的。 没想到长大了，还是最不让人省心的。 “是，老爷。”管家垂着头“你，真的不出去看看吗？” “不去了。”秦父深吸了口气，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这京城的风云，也该变了。” 支持黎王的抚远候没了，黎王应该又会有其他的动作了。 只是怕，黎王那个疯子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 秦染骑马打算先与军队汇合，走了一段路，远远的就看到司祈年和慕容舒也骑马走在一起。 两人并没有动。 因为司祁御和慕容晓晓正在依依不舍的挡在他们前面。 还有两个锦衣华服的妇人，想来是司祈年和慕容舒的母亲。 秦染骑马走了过去，在两人身边听了下来。 “该走了。”秦染开口，引来司祈御和慕容晓晓的一记狠瞪。 “好。”司祈年点头，回头对着其中一个妇人道“母亲，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妇人点头，目光打量着秦染“秦姑娘？” 两个人之前差点成为婆媳，司夫人对秦染自然印象深刻。 “司夫人，慕容夫人，有礼了。”秦染对着她们随意的抱了抱拳。 礼仪周到，可惜行的却是男子的礼仪。 “哼！”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冷哼响起。 秦染转头，看向瞪着自己的慕容晓晓。 “慕容姑娘。”秦染微笑，整个人显得格外无害，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样“你知道吗？ 当一个人的单纯成了对别人的伤害，那就不是单纯了，单蠢还差不多！” “你！”慕容晓晓气的脸色通红。 “秦染先走一步，两位随意。”秦染不理会她，随意说了一句，便骑马从几人身边走过。 “真是无礼！我慕容府的姑娘还轮得到她来教训！”慕容夫人也有些生气。 刚想发怒，便听到慕容舒的声音。 “母亲，秦姑娘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好，但晓晓的礼仪，确实是有待提高了。” 慕容舒开口，语气平淡。 慕容夫人到嘴边的话被自己的儿子给堵了回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好了，我们也先走了，你们就回去。”司祈年自从秦染离开，余光就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去。”司夫人没有多说，拉开了还想挡路的司祈御。 …… 军队集合完毕，一行人骑马穿街而过。 街上人来人往，围满了观看的百姓。 秦染骑马走在路边，不经意的抬头，正对上一边楼里齐茗泽的目光。 看到秦染望过来，齐茗泽对着她别有深意的一笑。 秦染蹙了蹙眉，心中似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了？”走在她身边的司祈年见她走神，担心的问道。 “没事。”秦染摇头。 应该是她多想了。 黎王再怎么阴狠毒辣，也不能随意动秦府。 看来，还是她最近忧思过度了，才会产生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京城，踏上了去往边关的路。 林间小道上，一匹马拦在了他们之前。 几人看去，便见正随意坐在马上的人抬起头。 是个老相识了。 “喂，你们都走了，谁来管我吃饭花钱啊！”林道里，传出赵子非不满的声音。 “你也可以不吃！”秦染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整天无所事事的逛青楼，京城里的人都快认识你了。” “那样不是刚好！”赵子非眼睛一亮，随即叹了口气“唉，可惜你们要走了没人管我的吃住了。” 之前帮着秦染医治病人，赵子非不让两人为他在陛下面前请功。 而是选了一个让两人管他吃住。 如今两人一走，诺大的京城，就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了。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留下来也没有意思。 “你还是一边去，别打扰我们赶路。”秦染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看他也更加不顺眼。 “真不可爱，女子啊，就应该温柔。”赵子非一本正经的教训道“我说小染染啊，女子呢，要有耐心，让我把话说完嘛。” “我还不用你教！”秦染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人，如今他还好意思说他“你不是要说吗？说！” “好，既然你们如此诚心的让我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赵子非一副免于死难的样子，看的几人想揍他“我呢，是来投靠你们的哦。” 看几人想说话，赵子非连忙再次开口“别太激动哦，边关环境恶劣，我只是怕你们一去不回，这样岂不是没人管我吃饭了。 所以呢，我只是为了自己，你们不用太感动。” 说着还伸出食指在空中摇了摇。 …… 赵子非在最后关头，终是跟着几人再次回到了那个让他无比熟悉的边关。 行军路上辛苦，每天除了干粮还是干粮，吃的秦染脸都快绿了。 但奈何其他人都吃，她自然不可能特立独行。 一连走了五天，军队才在临川河边修整一天。 军队原地修整，秦染便避开人跑到了远处的河水里面洗澡。 春日的水还很凉，一进入水中，秦染的身体便不自觉的抖了抖。 但赶路的这些天，出了不少汗，也一直没有洗澡，秦染早就受不了了。 着急忙慌的洗完澡，秦染正在穿衣服时，不远处传来了赵子非那吊儿郎当的声音。 “唉——慕容公子，你过那边去做什么啊，不如我们一起打猎去，如何？” 秦染系腰带的手一抖，穿到身上的衣服差点掉下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3章 放下芥蒂 “哦，赵公子，我就是去河边洗个澡，打猎我们等会再去。”慕容舒说着，绕过他就像河边走去。 “唉——我说慕容公子，整条河这么长，你干嘛非点在这里洗澡呢。”赵子非再次拦住他的去路，吊儿郎当道“这边被本公子承包了还不行吗？” “大家都是男子，在一起洗澡也没有什么。”慕容舒笑笑，并不在乎他的无礼。 “什么没有什么，本公子不喜欢和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起洗澡不行吗？！”赵子非一脸的桀骜不驯，说完还上下打量了慕容舒一番。 慕容舒也顺着他的目光把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们，臭男人？” “对！”赵子非点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问题“就是你们臭男人。” 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赵子非才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那好，那我换个地方。”慕容舒别有深意的笑笑，非常好说话的离开了。 他们是臭男人，也就是说，赵子非不是男人喽。 远处穿好衣服的秦染也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唇角也忍不住翘了翘。 随即脚步一顿，赵子非要来这边洗澡，那他是早就来了才万般阻拦慕容舒还是真的有什么毛病？ 比起后者，秦染更倾向与前者。 秦染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转青。 最后一甩衣袖，离开了。 天色渐晚，秦染洗完澡回到帐篷，天已经快黑了。 “秦姑娘，我能进去吗？”帐篷外，传来司祈年的声音。 “进来。”秦染站起身，看着他进来“有事吗？” “赵子非说是要上山打猎，我来问一下，你去吗？”司祈年问道。 “去。”秦染双眸一亮，一口答应“不过我不太会，等会看你们打猎就可以了。” “那样也行。”司祈年没有多想。 几人一人提着一把弓背着箭上山。 秦染本来是不要的，但耐不过赵子非的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同意了。 几人上山，并没有走在一起。 秦染一个人走在山路上，忍不住四处张望，眼中带着好奇。 “咻！”突然，一直羽箭在她眼前飞过。 秦染转头看去，便见是赵子非在拉弓射箭。 再去看箭飞到的地方，一直兔子被射中，几条腿抖了抖，便没有了生息。 秦染的眼睛亮了亮，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猎物的。 “真是笨啊，差点吓走我的猎物。”赵子非嘲讽了她一句，然后走过去拾起了地上的猎物。 秦染本来还想求教，闻言立马闭了嘴。 她可不想自取其辱。 “怎么，不服气啊？”赵子非转过身，见秦染瞪着自己，不由挑眉“不耻下问，难道还要让我教你吗？” 秦染神色一顿，眼睛猛地睁大。 而赵子非只是漫不经心的说着“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你不服气吗？ 难道只是因为你是女子吗？ 别傻了！不是所有人都看不上女子！前朝既然出了一个女相，为什么今朝就不行了！ 你想让人对你平等相待，那你有没有从根本上去平等的看问题？！ 自己都做不到，谁又应该去迁就你！我劝你还是早点嫁人了事！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赵子非说完嗤笑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去。 秦染脸色难看，见他已经走出很远，还是放下面子叫住了他 “等等！” “怎么？”赵子非顿住脚步，转过身去看她“不服气？想打一架？ 你可想好了，现在可没有什么锦公子替你出手！ 我也不是什么君子，可不会让你！” 赵子非声音轻蔑。 秦染的脸色难看，但还是开了口“不是打架，是想向你请教，关于你刚才说的问题。” “哦，请教？”赵子非挑眉，笑的轻佻散漫“我为什么告诉你？你之前可是一直看我不顺眼的。” “对不起。”秦染咬牙，脸色涨的通红，原来，他都知道。 “你表现的那么明显，我看不出来才怪！”赵子非非常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脚下却是走了回去“做错了事情道歉，不丢脸，你又何必一副要上刑场的模样！” “所以，现在赵公子可以说了吗？”秦染低着头，闻言也只是手指紧了紧。 “可以。”赵子非说着，突然认真起来“女子为官本就艰难，想要让人不看轻你，你就要忘记你是个女子。 放下你女子的羞怯，扭捏，包括你偶尔可笑的自尊心！” 秦染一字一句认真的听着，没有想到他真的说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所在。 忍不住猛地抬起头，好奇的打量着他。 “怎么？”赵子非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散漫轻佻“爱上我了？” “滚！”秦染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说了脏字。 “不识好人心。”赵子非故意拖长尾音“我可告诉你啊，你可以看不惯我的言行举止，但你不能因此看不起我哦。 你又不是我，可不能代表我的想法哦～” 赵子非说的轻佻漫不经心，看似是一句玩笑话，秦染的心却猛地一跳。 因为他正说中了她的心事。 她看不惯他这一副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的样子。 可她确实不能因此而看不起他，因为他生来，又不是为自己而活。 秦染垂下眼帘，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似乎对这个每日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 赵子非看似活的散漫，实则有些东西，看的别他们都清楚。 所以他远离了复杂凶险的官场，不让他们请功。 又所以，在他们出征前，还是骑马追了出去。 也或者，在他们送别徐怀钰心情沉闷的时候，也是他以一种别样的方式，逗的众人一笑。 秦染突然对着他郑重的行了一礼，发自内心的放下了心底的芥蒂“秦染不能代表任何人，但可以代表自己。 现在我代表自己请求和赵燃赵子非公子相交，不知赵公子以为如何？” “嗯哼。”赵子非耸肩，眸子闪了闪，面上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模样“做朋友是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嘛，你可不能喜欢上我，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看着他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秦染忍不住一笑。 “那就请子非教一教我打猎。” “既然如此，那你就看好了，看哥哥的厉害！” 赵子非得意的说着，领着秦染向林子深处走去。 夜色斑驳，树影重重。 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树木的清新。 鸟已回巢，月已高悬。 影影憧憧的林中，不时传来动物逃跑的脚步声。 人不轻狂枉少年，年少，大概是人最好的资本。 因为一切都未开始，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至于未来如何，还是要看明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4章 城破人亡 几人打猎到很晚，才回了军队扎营的地方。 秦染跟着赵子非学了不少，也总算是打到了猎物。 而司祈年打到了一只野猪，慕容舒打到了打到的不多，但却抓到了一直白狐狸。 白狐狸腿受了伤，但其他地方完好。 秦染给白狐狸上药，它还挣扎着要咬秦染。 “乖，敢咬我就吃狐狸肉。” 秦染说完，狐狸果然乖了许多。 秦染忍不住一笑，用另外一只手给它顺了顺毛“还挺有灵性的嘛。” “当然有灵性，狐狸可是最有灵性的动物。” 一道声音在秦染身后响起，秦染转头，便看到赵子非正在自己身后。 而赵子非的后面，还跟着慕容舒和司祈年。 “你们怎么都来了？” 秦染站起来，看向几人。 “喂！我先跟你说话的好不好！你怎么可以忽略我！”赵子非叫嚷道。 “……”秦染眉头跳了跳，瞪了他一眼道“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你……” “好了，别说了。” 站在后面的司祈年突然出声，打断了赵子非接下来的话。 赵子非不服气的看向他，迎着他冰冷的目光，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刚刚收到消息，西月关快守不住了。”司祈年一句话，帐篷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裴冷久经沙场，兵法战术无一不通，又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宋知书是守不住的。” 司祈年话落，慕容舒替他分析“百姓已经在陆续退到西月关后面的山中，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宋知书传来消息，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秦染沉默，心口发闷。 “为今之际，只有我和祈年先率领一队人马赶往西月关，你和赵子非带着剩下的人，绕后从平宁关过去。”慕容舒接着道 “所以剩下的，便是我要说的。 我们人数也不多，裴冷又熟知我和祈年的性格习惯，我们撑不了多久，所以剩下的，就要看你们的了。” “好！”秦染一口应下“子非，你可以吗？” “……”这次最爱说话的赵子非等了很久才开口，面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用为了担心，不就是一个平宁关吗！本公子还没有怕的！” 平宁关，赵子非成长的地方，亦是他身败名裂落荒而逃的地方。 那里，有他所有美好的回忆，也有他所有不好的回忆。 但如今刻不容缓，秦染一个人无法统领军队，只有熟悉地形又是将门之后的他可以从旁协助。 “我认识的赵燃公子，是一个盖世英雄，他，不会沉溺于儿女情长，而失了分寸。” 记忆中，君怜的话言犹在耳。 赵一非握紧了拳头，笑着道“既然如此，那边分头走，我带你绕到西岳军后方去，一定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好。”秦染点头。 一切商议结束。 司祈年和慕容舒率领一队军队立刻出发。 秦染也和赵子非就在帐篷里和其他几人首领商议。 最后众人得出结论。 绕到平宁关，从平宁关和瑜洲城交界的闻风谷穿过，再顺着白水河走三十里，最后从白杨林中穿过。 绕到敌军后方，先烧了敌军的粮草再说。 一切准备就绪，秦染也不再等，带着剩下的人立即出发。 …… “你们宋大人呢？”另一边，徐怀钰病了许多天，终于好了起来，却没有见到每天在自己身边晃悠的宋知书。 “回公子，大人有事，让你先休息。”下人垂着头。 宋知书吩咐过，不准对徐怀钰说起城中的情况。 下人们自然也不敢说。 “嗯。”徐怀钰点头。 就这样一连休息了三天，还是没有见到宋知书，徐怀钰彻底坐不住了。 他不傻，他好不容易清醒，宋知书却一直不见人影，除非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打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很荒，之前的下人都不知道跑去了哪。 徐怀钰的心沉到低谷。 他没有忘记，这里是边关，时刻有可能爆发战争。 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徐怀钰的身子晃了晃，深吸一口气向着太守府外走去。 走出太守府，街上很安静。 徐怀钰看着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城中一片死寂，想来这城，是守不住了。 那作为太守的宋知书呢？ 徐怀钰不敢再想，撑着病弱的身子向着城门走去。 春日的风寒凉，有风吹过，带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徐怀钰忍住干呕，脚下加快了步伐。 等走到城门口，已经从下午走到了傍晚。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凉风阵阵的吹着。 徐怀钰，终是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大开着。 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整个护城河，比天上的晚霞还要艳丽。 徐怀钰绕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艰难的向着战场走去。 远处，炮火声响彻云霄。 狼烟遍地，在着烟火之中，徐怀钰终是看到了宋知书的影子。 总是一袭青衫的宋知书，穿了一身白色盔甲。 但此刻白色盔甲已经被血染红，而宋知书俊美的脸，也多了两道狰狞的伤口。 宋知书显然已经是精疲力竭，只是手中的剑插进地里，半跪在地上苦苦支撑。 而远处，西岳大军还在向着宋知书靠近。 “宋子美！”徐怀钰大喊一声，向着宋知书的方向跑去。 宋知书听到徐怀钰的声音回头，目呲欲裂的冲他大喊“快走啊！” 徐怀钰没有走，而是继续向着宋知书的方向跑去。 远处骑在马上的裴冷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挥了挥手让靠近的士兵停下。 一手拿过一边的弓箭。 拉弓搭箭，箭尖缓缓的瞄准了跑着的徐怀钰。 “咻！”的一声，箭从徐怀钰头顶飞过。 脚步不稳的徐怀钰跌倒在宋知书身边，刚好躲开了致命的一箭。 “谁让你来的！看着你的人呢！你是傻的吗！快走啊……”宋知书使出最后的力气嘶吼。 吼完伤口流血更快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徐怀钰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吼啊，你不疼吗？”徐怀钰虚弱的笑笑“我本来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你不一样啊……” 徐怀钰吃力的搀起他，咬牙向着城门走去。 一步一步，明明那么近，却感觉那么远。 “你胡说什么！别来管我！”宋知书使劲推开他，推完之后感觉头脑更晕了“你...快走...” 徐怀钰被他推的摔到一边，刚好砸在一边的尸体上。 而宋知书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摔到了地上。 身体猛地一抖，却又强自镇定下来，然后爬起来重新去搀宋知书。 搀了半天没有搀起他，徐怀钰咬牙拖着宋知书往前走。 每一步，仿佛都耗尽了徐怀钰的所有力气。 风吹着狼烟，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徐怀钰能够清晰的听到，风的嘶吼声。 原来，这就是边关啊。 终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徐怀钰拖着宋知书一起摔到了地上。 抬头看着天上艳丽的夕阳，徐怀钰苍白的嘴唇弯了弯“谢谢你，宋子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5章 赶到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这一生能够与你相识，也终究算是，不枉此生了…… 远处再次有箭飞来，这一次，直接射穿了徐怀钰的胸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怀钰……”宋知书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但箭刺穿血肉的声音他还是听到了。 手指艰难的动了动，连睁开眼看一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徐怀钰说着，嘴角有鲜血流出“子美，至少...替我活下去……” 两人已经到了护城河边。 徐怀钰颤颤巍巍的说完，使出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把宋知书推下了护城河。 宋知书落到水中，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护城河的下游是临安，只是期望这次，宋知书的运气能好一点。 他用尽所有力气，却也没能睁看眼睛再看徐怀钰一眼。 昏昏沉沉的过了不知多久，宋知书终是失去知觉彻底昏死过去。 昏死过去之前，他多想对徐怀钰说。 秦染马上就要来了，她带了六月谷主为你配得药。 再坚持一下，你就能成为正常人了。 可是，一切终究只停留在了那一刻，其他未说完的话，都已来不及。 徐怀钰把宋知书退下护城河，终是没了一点力气，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仰面看向远处的天空，清楚的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眼前，也渐渐模糊。 活着好累，让我歇一歇，就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 …… 远处，裴冷看到这一幕，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收了手中的弓箭，转头问身边的人“中原人都这么傻吗？明明可以逃过一命，却要跑来送你！” “回将军，是有很多这样的傻瓜。”下属顺着他的话道，却只换来了裴冷的一记冷眼。 “你们，去那个后来跑出来的男人安葬了！”挥了挥手，裴冷对着身后的小兵开口。 “是。” …… 司祈年和慕容舒连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东汇城外的林中，司祈年气的一掌打进泥土里。 “好了，如今前面的两座城都已经失守了，我们不能再让东汇城也失守。” “我知道！”司祈年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一拍身边的树道“走！进城！” 裴冷打下西月关，一连攻下两座城，在东汇城撞上了司祈年。 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一战过后，相安无事了两天，裴冷突然趁夜开始攻城。 司祈年和慕容舒率军出城迎战。 裴冷本想仗着人多的优势强攻，但不想司祈年如此勇猛。 一战过后，两方不相上下。 “撤！”裴冷大喊一声，带着人马从右侧撤离。 “追！”司祈年眼中藏着怒火，想也没想的追了出去。 “不可……”远处的慕容舒见此想要阻拦，司祈年却已经带人追了上去。 慕容舒蹙眉，心知不好却也无暇分身。 另一边，司祈年带人追着裴冷到了流光谷中，裴冷等人突然停了下来。 “天化大将军，这么久不见，英勇依旧啊。”裴冷看着司祈年，勾唇一笑。 司祈年重情义，脾气暴躁，容易冲动，这么大的一个缺点，他可是会好好利用。 “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司祈年冷哼一声，直接驾马奔了过去。 手中长枪一扫，扫落了一排西岳兵。 裴冷自然不客气，接过属下递来的的长枪，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 两方的士兵冲杀在一起。 鲜血四溅，烽火又起。 这一打，就是半天，从黑夜打到了白天。 东汇城外，慕容舒杀了一批西岳人，又再次迎来了一队人。 慕容舒眼神一冷，咬牙再次迎了上去。 看来他们中计了，这次来的西岳军马，可不止是三十万。 另一边的司祈年也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 杀了一批西岳人，身后突然又涌现出一队西岳军马。 而他带来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都已经是精疲力尽。 “你带的人不是三十万！”司祈年目光一冷，撤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连他自己身上，都已经有好几处受伤了。 “自然不是。”裴冷胸有成竹的勾唇一笑“否则一个西月关，就消耗掉我西岳大军五六万，剩下的几座城还怎么打！” 说起西岳关，司祈年脸色很是难看。 徐怀钰死在西月关，宋知书失踪，但大抵也是死了。 两人来自京城，几乎都是朋友。 见司祈年脸色难看不说话，裴冷挥了挥手，身后再次冲出一队人向着司祈年的人杀去。 “撤！”司祈年一枪挑死一个冲到他眼前的人，大喊。 “来不及了将军，我们被包围了！”身后的将领大喊。 “可恶！”司祈年骂了一声，大喊“兄弟们，跟着本将军杀出去！” “杀啊——” “杀啊——” 两军人杀在一起，司祈年的人越来越少，眼看退无可退。 一直在西岳兵身后观看的裴冷微笑着开口“天化大将军，本将军敬你是个将才，反正今日也逃不掉了，不如归降我们西岳。” “呸！”司祈年吐出一口血水，躲过刺向自己的长枪，弯腰挑落了一个西岳将领。 裴冷看着垂死挣扎的司祈年，抬起手中的弓箭向他瞄去。 “嗖！”一箭飞出，正对着司祈年的后背。 “啪嗒！”眼看要射中司祈年的后背，不知从何而来的箭把他的箭射飞了出去。 山坡上，秦染俯视着谷里的众人，拦下裴冷一箭后再次拉开弓，这一箭，是对着裴冷的心脏的。 “咻！”的一声，箭飞出去。 裴冷听到声音，急急的翻身下马，躲开了飞来的箭。 从地上站起来，看向箭飞来的方向，便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白衣小将正站在山坡上。 裴冷舔了舔嘴唇，挑眉看向她。 这个将领，他没有见过。 “将士们，上！”秦染大喊一声，一群人从山坡上一跃而下，向着低下冲去。 秦染一手撑地，借力在空中一个翻滚，在半空中踢落一个骑在马上的西岳将领，稳稳的落在了马上。 看着反应过来的西岳兵向自己冲来，秦染眼神一冷，在马上翻滚了几圈，手中的银针同时飞出。 然后拔出腰间的软剑，飞身向着不远处的裴冷冲去。 裴冷急忙闪开，一个旋身后退到一边，躲了身边人手中的武器，便和秦染交起手来。 “看来你们天启是越来越不行了，这男人长的一个比一个瘦弱！”裴冷借住她的一剑，同时嘲讽道。 “我去你大爷！”秦染骂了一声，扯出身影猛地后退几步，对着他身后大喊“赵燃！” 裴冷一愣，等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一凉。 赵子非一剑从身后刺穿裴冷的肩膀，然后迅速一转，和秦染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西岳的士兵迅速包围住裴冷，把他护在中间。 赵子非看了一眼西岳兵，笑着道“不错嘛秦小染，都学会骂人了！” “滚！”秦染一剑斩杀一个冲上来的人。 她本来也不会骂人，奈何近墨者黑。 裴冷捂着胸口盯着他们，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那个白衣小将，我记住你了。”裴冷一手指了指秦染，唇角勾起了一抹带着战意的笑，然后大喊一声“撤！”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6章 部署，进攻西汇城 西岳军队迅速撤退。 秦染挥了挥手，并没有让人去追。 司祈年松了口气，身体便迅速没了力气，之前受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怎么样？”秦染走到他身边，拽过他的手把脉。 “没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司祈年抽回手。 “好。”秦染点头。 一声令下，全部人收兵往回走。 东汇城内，慕容舒早就等在了太守府。 秦染和司祈年带来的人驻扎在城外，受伤的士兵送到了城里养伤。 等秦染和司祈年几人来到太守府，已经快到正午。 东汇太守钱枫为司祈年找来了大夫。 大夫在房间中给司祈年上药，秦染几人在外间讨论接下来的布局。 “我们烧了西岳的粮草，接下来应该会安静一段时间。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把之前丢失的两座城夺回来。”秦染站在桌子边，一手指着桌子上的地图给几人讲解 “接下来西岳没了粮草，士兵饥饿，士气下降，我们就趁这段时间，一鼓作气打回去。” “怎么打？”慕容舒一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角“这里，东汇城往南是平宁关，往北又是瑜州城。 这两座城都靠着南夏，现在最不能惊动的就是南夏，往东唯一通往西汇城的路上又到处是山，地形复杂难行，几乎很难攻打。” “你看这里。”秦染伸手点在西汇城后面的迷雾林“这里我已经看过，林中的迷雾带着毒气，但我可以和子非提前配好解毒丸。 到时候我们带一队人从这里穿过，直接从后面进攻西汇城，你们带人从前面进攻。 但不用真的攻打，只要拖着裴冷的如人就行了。 我想，西岳留在西汇城的人马也不会多。” 秦染一一分析清楚。 早在之前，她就研究过地图。 西汇城从东汇是易守难攻，裴冷又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自然不会多浪费兵力在这个上面。 “这样也行，只是你们能行吗？”慕容舒担心道“我们带来的人都不熟悉林中的环境，到时要是中途发生其他意外怎么办?“ 秦染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她毕竟没有真的带兵上过战场。 一切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也觉得可行。”这时里间的司祈年缓缓走了出来，手臂上还绑着包扎伤口的白布“慕容，这里是战场，瞬息万变，谁也不能完全保证下一刻究竟会如何。 如果一味的保守不敢前进，我们只会错事良机。 毕竟我们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清楚西岳到底有多少人。 但我猜测至少不低于三十五万人马，而我们，加上原本守城的士兵，也不过十六万人。 所以，我们必须试一试！” 司祈年虽然冲动暴躁，但却胜在兵法娴熟，敢于冒险。 而慕容舒恰恰相反，一向是小心谨慎。 慕容舒沉默，他知道司祈年和秦染说的没错，如今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样，既然你如此不放心，到时就你和秦染一起从后方进攻，我和赵子非一起从前面拖延时间。”司祈年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衣“还有，到时候你们进迷雾林，带几个当地的猎户” 一般有不少敢于冒险的猎户会去迷雾林打猎。 毕竟那里虽然危险，但值钱的东西也不少。 “也就只能如此了”慕容舒叹了口气，才终是点了头。 “我说，你们就这样安排了我的去向，真的好吗？”一切商谈结束，一边的赵子非突然开口。 他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成功让站在一边的钱枫皱起了眉头。 “这位公子是？”钱枫询问道。 “天下第一美男是也。”赵子非自诩风流帅气的甩了甩头发，唇角挂着招牌的得意的笑。 秦染：“.......” 司祈年：“.......” 别说这货是他们带来的，他们不认识这个傻子。 “那赵公子有什么好的想法呢？”慕容舒微笑的看向他，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模样。 不过司祈年到是了解他，知道慕容舒虽然面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心里一定也在嘲笑赵子非的傻子行径。 “我？我没什么意见啊。”赵子非一脸的理所当然“只是看你们都不问问我的意见，找找存在感也不行吗？” “当然可以。”慕容舒微笑。 心道，果然是个白痴。 “不懂就不要插嘴，耽误几位将军谈论正事。”一旁的钱枫深深的嫌弃道。 “说说怎么了？”赵子非一脸倨傲不屑“难道像你一样站在这里一声不吭，只会多占一块地方吗？” 说着嗤笑一声“再者谁说本公子不懂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蠢的吗！ 不就是迷雾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就你们聪明，裴冷就想不到吗！若是裴冷早早派人等在那里，你们去再多人也是白送人头！” 赵子非一同怼骂，倒是提醒了秦染等人。 “没错，赵子非说的有些道理。”司祈年突然出声，成功让正想开骂的钱枫闭了嘴。 “怎么？”慕容舒也是一愣。 “迷雾林里有不少珍贵的药草树木，既然我们能配出解毒丸进去，那么西岳人也可以！”司祈年的声音严肃起来。 几人也是脸色一冷，全都严峻起来。 若是此路行不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先机。 “那，若是裴冷并没有想起来呢！”秦染试探着开口，有些不甘心道。 “这也说不好，只能说两种皆有可能。”司祈年蹙眉，指着地图上西岳国的位置给几人分析“西岳是医药落后，配出解毒丸的可能不大，但不要忘了，裴冷此人好胜心极强。 既然他们决定攻打天启，便不会白白攻打。” “可恶！若是错过了此次机会，接下来就更难办了！”秦染气愤的伸手锤在桌子上。 “对了，既然是冒险，那我们可以更冒险一点呢？”慕容舒眸子转了转，突然开口“你们说，西岳士兵那么多，他们可能全都认识吗？” “不会！”司祈年替他回答“所以，你是想直接找几个人扮成西岳人混进去吗？” 虽然进去的人很危险，但兵行险着。 到时候里应外合，应该更好动手。 “没错。”慕容舒点头“不过这就要进去的人武功都不能底，还要擅于伪装。” 说着看向赵子非，突然和善的笑了“我想赵公子如此厉害，伪装应该也不在话下！” 慕容舒说着，别有意味的看向他。 那有那么多的巧合，看来这个赵公子，应当也是个人物。 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那是自然！”赵子非得以的抬了抬下巴“还没有什么是能够难得到我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7章 错过便是一生，不可能重来 “很好！”慕容舒点头“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就由赵公子带头了。” “什么！”赵子非瞪大双眼，一副吃惊愤怒的样子。 “什么什么什么！你要不去就不是个男人！”秦染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一副装傻的样子，忍无可忍的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你去不去？” 自从知道了赵子非的一些往事之后，她就放心对着他以姐妹相处了。 毕竟，赵子非有喜欢的人，并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嘶~”赵子非倒抽了一口冷气，白了她一眼“去就去嘛你动什么脚，活该你嫁不出去！” 这下，赵子非的一句话，成功的来了两个人的冷眼。 秦染嫁人这件事，几乎成了司祈年的禁忌。 也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痛楚。 气氛一时尴尬，几人都没有出声。 赵子非和钱枫都不懂他们三个怎么突然变的怪怪的，但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最后，还是慕容舒打破了沉默“赵公子，钱太守，你们跟我出去选前往迷雾林的人。” “哦，好。”钱枫呆呆的应了一声。 赵子非没有开口，但却跟着他走了出去。 房间中，两人对视了一眼，秦染不舒服的转开了目光“我先走了。” “你别在意，我不是因为那个......”司祈年说到这里沉默了，语气多了几分僵硬“不管曾经如何，我如今是真的......”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行不行，我出去看看。”秦染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问过府中人几人的去向，秦染一刻不停的追了上去。 钱枫是带着慕容舒两人去了练武场，等秦染赶到的时候，几人正站在一边看人比武。 “你怎么来了？”看到走过来的秦染，慕容舒明显有些吃惊“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他没有想到，司祈年就这么放走了秦染。 其实撇开一切不说，慕容舒是真的觉得，秦染和司祈年很合适。 只是两个人都是极其骄傲的人，之前又发生过那样的误会，谁都不愿意放下骄傲。 司祈年更是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去对着秦染死缠烂打。 “没什么可说的。”秦染抿唇“我还是来看看为好，正好可以学习一下经验。” 秦染声音淡淡，慕容舒却忍不住蹙了蹙眉。 “秦姑娘，借一步说话。”慕容舒突然道。 闻言，秦染还没有开口，一边的赵子非突然看了过来，眸中带着若有所思。 貌似，司祈年和秦染之间并不是一厢情愿或是不好意思这么简单？ “去那边。”秦染终是点头。 两人走到远处的树下。 “我和他没有可能。”秦染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先开了口。 “其实，你可以考略一下，虽然当初祈年是过分了点，但他如今是真的喜欢你。”慕容舒终是不忍好友伤心，再次开口劝道“祈年出生武将世家，从小就看遍了父亲宠爱其他妾室，母亲独自依门守候，默默流泪的样子。 所以，他不想他将来的妻子也如自己的母亲那样，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他的父亲那样，所以他一早就下定决心，此生只娶一个人，不让自己爱的人因为自己伤心。 这也是之前他那么反对和你的婚事的原因。 之前他不喜欢你，做的有错，但如今他满心都是你，你嫁给他，他一定会万分珍爱你的。” 慕容舒一同劝说，秦染默默垂眸。 脑海中却是想到了临别前南宫锦的话。 若是十年后卿未嫁，君未娶，到时让我用十里红妆来娶你，如何？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好！ “所以，你真的可以不必把你们的路堵得太死。”慕容舒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思考，便再接再厉的劝导。 “慕容公子，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秦染忽然抬起头，眸中带着光“你只是说了司祈年喜欢我，可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贴身带着他的玉佩那么多年，我以为，你一定会深爱着他。”只是出于自己的骄傲，才会如此不愿意再在一起。 “我带着他的玉佩，只是因为，那个玉佩的主人，曾经在我最狼狈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救了我。”秦染目光明亮，似是天上的星星。 “之前我一直贴身带着，是想要再见一次当初救我的那个少年，如今已经见过了。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怎么会是你们最好的结局。”慕容舒有些替司祈年着急“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喜欢他？” 他不相信，在她心中能留下那么多位置的人，会不喜欢。 “不知道，但若是这就是喜欢，那我可能真的很花心。”秦染垂下头。 跟司祈年在一起，她偶尔也会心跳加速，但每当那个时候，表哥的脸都会出现在她的脑海。 “什么意思？”慕容舒突然惊了，秦染已经不走寻常女子的路了，难道还想三夫四侍不成？ “我是对司祈年心动了，但不只是他，还有表哥。”秦染垂下眸，正好看到软剑上的剑橞。 那个剑橞她从小带到大，那是表哥送给她的。 她九岁回到秦府，父亲不准她再学习武艺，她便在墙上偷偷的看表哥和哥哥练武。 可偷看毕竟不得章法。 是表哥，背着所有人教自己武艺，这个剑橞，就是他那时送给自己的。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秦染的许多招式，都和南宫锦的如出一辙。 “怎么会？”慕容舒突然有些迷茫了，还可以这样的吗？ 他也这才想起来，秦染有一个对她很好的表哥。 而且那个表哥，还极其的优秀。 “就是这样，我是喜欢司祈年，但也只是喜欢而已，这样的喜欢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其他人。”秦染坦然道“况且，你真的以为我们合适吗？” “什么意思？” “陛下当初赐婚，是因为我是一个古坂木纳的第一闺秀，而如今，我早已经不是第一闺秀了？” 慕容舒沉默，这个他倒是忘了。 陛下本来就忌惮司祈年，又怎么可能让如今才华展露的秦染嫁给司祈年。 最大的可能，便是把秦染赐婚给太子。 再不济，司祈年一日是天化将军，就一日不可能和秦染在一起。 但天启只要有战争，就一定不能没有天化将军。 可要是没有战争，那又怎么可能呢？ “所以，你也想到了，时间不可能重来，我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秦染摆手。 转过身打算离开，正正对上司祈年的目光。 秦染抿唇，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但，这都不是她该在意的。 她该在意的，是接下来西汇城的战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8章 进迷雾林 “啧啧，这个不错，身手敏捷，最重要的是长的好看。” “你是选士兵又不是女人选夫君，管他长的好看不好看！” 练武场的一边，赵子非一边看一边拖着下巴指头论足。 旁边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钱枫忍不住瞪他。 “这你就不懂了。”赵子非煞有介事的开口“这西岳人生的俊美，因为生长的环境长年冰雪，都比较白净。 你若是找几个黑炭过去，不是一眼就被看穿了？！” 赵子非分析的头头是道，钱枫听的直瞪眼。 怀疑的看着他一会儿，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呗！”赵子非说的及其欠揍。 但低头的瞬间，眸中似有水光闪过。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自己，就是在西岳和天启的交界处长大的。 西岳那个地方，他小时候几乎经常偷跑过去玩耍。 钱枫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听了他自恋的语气嘴角抽了抽，几乎想要骂人。 “怎么样？”这时秦染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当然是很好了。”赵子非转过身，便看到已经走到两人身边的秦染，夸张的道“秦小然你是没有看到，刚刚的几个人有多好！ 不但剑耍的漂亮，人也长的特别漂亮，带出去绝对好看！” 钱枫：“……” “……”秦染眉头跳了跳，咬牙道“我要长的漂亮的做什么，我要能用得上的！” 长的再漂亮，还不是一剑下去就没了。 “漂亮就有用了啊，秦小染，信我准没错的。”赵子非对着她玩味的眨了眨眼。 秦染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赵子非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不是，秦姑娘，你就这么同意了？”钱枫在一边看的直瞪眼，不敢相信秦染就这么同意了。 “嗯。”秦染点头，解释道“赵子非虽然很欠揍，但做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 比如一开始他们绕到西岳大军后方，他们的行踪差点就被发现了。 还是赵子非突然跑了出去，三言两语就让西岳人信了他的话。 最后还是靠着赵子非引开了大部分的西岳军，他们才得以烧了西岳的粮草全身而退。 “听到没有？！”赵子非得意的看了钱枫一眼，还用肩膀挤了挤他。 钱枫后退一步，瞪了瞪眼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太守，什么都不懂。 “哎，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赵子非拍了拍手，笑着道“钱太守，这也算是你的人，你倒是说说，那十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我怎么记得住！”钱枫脸色难看。 尽量站的里赵子非远一点“对了，秦姑娘，天化大将军和慕容公子呢？” “他们大概有事情要说，不过他们说了选人可以由赵公子做主。” “嗯。”钱枫脸色白了红，红了青，青了又黑，最后也无话可说。 他算是看出来了，天化大将军喜欢秦姑娘，所以什么都由着她。 秦姑娘又和这什么赵不知道的公子关系好，又听赵公子的，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这个不正经的赵公子选的人。 …… 一切准备妥当，司祈年带人前往西汇城，秦染和慕容舒赵子非带着选出来的十人前往迷雾林。 两队人分开走之前，赵子非还撞着慕容舒的肩膀八卦。 “唉，你就告诉我，秦小染和司祈年到底什么关系！”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多话！”慕容舒扶额，拿他没有办法。 单轮武功赵子非未必是他的对手，但奈不过赵子非会医术。 打的时候手段层出不穷，让他以后再也不想和会武功的大夫交手了。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你打的正兴起的时候，对方会在空气中撒了什么。 “说嘛，说好的输了就说的，好歹你也算是大家公子，怎么能不守信用呢！”赵子非继续喋喋不休。 “……”慕容舒无奈“也，没有什么，只是陛下之前给两人赐过婚，两人成亲才一天，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就和离了。” 慕容舒说的简单，但整个过程却未必简单。 一个名门大小姐，京城中有名的第一闺秀，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还有太子府，被打的血肉模糊，抬着出了太子府。 他不知道，一个怎样坚韧的女子，才能面不改色的承受这一切。 “好了，走！”这时秦染走了过来，身上穿着西岳士兵的衣服。 这些，都是天启士兵从西岳战死的人身上剥下来的。 “我们分开走，我和慕容公子带五个人，你带五个人先后进去。” “好啊。”赵子非欣然点头，转身对着跟着自己的人开口“既然你们跟着我，那进去以后就不要叫现在的名字了。 我叫赵大，你们几个就按顺序排！” “是！”所有人听令。 “那我们也排一下。”慕容舒听了他的话眸子转了转，也转过身吩咐“从现在开始我慕容，秦姑娘叫秦小六，你们几个分别是小二，小三，小四，小五。 知道了吗？” “是！” “好，既然如此，跟着我们进去。”慕容舒满意的点头，对着秦染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到迷雾林。 里面雾气迷蒙，不仔细几乎看不到路。 路面也是坑坑洼洼，到处都十杂草丛生。 “听！”走在前面的秦染突然抬手，蹲下身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蹲下。” 七人蹲下，前面茂密的草丛遮住了几人的身影。 “唉，你说将军让我们每天来这里巡查到底有什么意思！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可不是嘛！进这迷雾林还要吃解毒丸，而且吃了对身体也有伤害，干嘛还要每天来看！” “就是！要我看还是一把火烧了了事！也省的这么麻烦！”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 原本最先抱怨的人见身边的人越说越严重，赶忙阻止他。 “哎呀，你们竟然说将军坏话！” 突然，一声惊叫从两人身后响起。 “谁！”两个西岳兵赶忙往周围看。 躲在草丛中的秦染倒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 慕容舒也听出来了，所有人下意识的仔细去听。 “你们说裴将军的坏话，还好意思问我是谁！我都还没问你们是谁呢！” 树下突然跳下来一个人，正是穿了西岳衣服的赵子非。 赵子非走到两人身边，一副义正言辞的教训两人“你们难道不知道裴将军最讨厌别人议论他吗？！” “是是是。”两人对视一眼，赶忙点头认错“是我们不好，是我们不好！不知兄弟是？” “谁是你们的兄弟！”赵子非骄傲的斜睨了两人一眼，模样很是傲娇“我可是宿将军身边的亲卫！” 宿裘，西岳另一位将军，和裴冷素来相看两厌，但很少有人知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9章 混进城主府杀人 但两个裴冷的士兵是知道的。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 “你看，我们也不是故意说裴将军坏话的。”一人讨好的对赵子非道“再说了，你们将军不是也讨厌裴将军吗？” “是这样没错。”赵子非拖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耐烦道“哎呀不管了，反正越多人讨厌裴冷越好，你们还是先带我出去！” “这位……”那人想叫他的名字，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面前人的名字“你是迷路了吗？” “是啊！”赵子非不耐烦道“叫我赵大！我们将军让我带人来看看，谁知道这里这么难走！” 西岳士兵突然笑了“那既然如此，你帮我们保密，我们带你出去？” “这……”赵子非一脸为难，最后咬牙“好！不过我的人都在那边，你们先跟我来！” “好好。”两人赶紧点头，跟着他就走了。 躲在草丛里看完了整个过程的秦染都呆了。 原来赵子非就是这么伪装的。 “他怎么知道西岳国内的事？”慕容舒倒是皱了眉，心中开始思考原因。 宿将军一直在西岳京都，连他都是在西月关呆了五年才知道的。 但就算如此，他也只是知道有宿裘这个人，并不知道西岳的两个大将军不和。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的？ “你不用多想。”秦染猜到他这是想多了，替赵子非解释“平宁关太守你知道！” “这我倒是知道，他还有个儿子叫赵燃嘛！听说很是聪慧呢。 不过可惜了，因为一个青楼女子毁了自己。”慕容舒点头，这些都是他在边关五年听来的。 平宁关太守嫡子赵燃，自由聪慧，十五岁便小有名气。 文武双全，俊美无双，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可惜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后来那女子发生意外死了，他竟然恨起了庶母，因此还报复庶母，被人撞了个正着。 好像是怎么报复的来着，慕容舒仔细想了想。 哦，想到了，是想要非礼庶女，结果没有成功，被赵太守一怒之下赶出家门。 自此身败名裂，再无行踪。 这些，都是他在边关多年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秦染垂眸，若是不了解她或许会信，但和赵子非熟悉了之后，她并不怎么相信百姓口中的那个赵燃，会是她认识的赵子非。 “不过你说这做什么？”慕容舒并没有把赵子非和赵燃联系到一起。 毕竟传闻中的赵燃，一直是一个温润君子，直到失踪。 “他就是赵燃。”秦染道。 慕容舒张了张嘴，呆了。 “好了，我们也走。”秦染站起身，道。 跺了跺脚，蹲的久了，腿有些麻。 七人再没有遇到人，直到到了西汇城的西大门，被看守城门的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那个军队的？” “这位兄弟不要这么严肃嘛！”慕容舒走过去，哥俩好的搂住他的肩膀，手中的信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是裴将军派去林中找药材的。 不信你可以问他，他就是京中派来的大夫。” 说着伸手指了指秦染。 “这么年轻？”守门的西岳人怀疑的看着秦染“长的娘们兮兮的，断奶了吗？” “……”对着他们挑剔嫌弃的目光，秦染沉默了。 她若是真的长的像个爷们，只怕秦母该哭了。 “哦，是这样的，别看她长的小，其实已经快三十了。”慕容舒捂嘴轻笑“学医的人嘛，注重保养。” 秦染“……” 她不是看着小，她是跟身边的这些老男人一比，真的小。 毕竟，她如今也快十八了。 “是吗？”西岳士兵怀疑的看着秦染“那你来看看，我的身体如何？” “好。”秦染点头，走到他身边拉过了他的手。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城楼上的士兵，见他们没有看这边。 秦染给慕容舒使了个眼色，两人一手，瞬间封住了两个西岳士兵的哑穴。 “哦，你要看手书啊，好，我们去那边看。” “对呀，这是将军的密书，不能随便看的，去那边看。” 两人说着，趁楼上的士兵没有往这边看，架起人就走到了墙角。 这里刚好是个死角。 把人打晕拖到一边。 “你们，把他们两个处理了。” “是！” “你们两个，顶替他们两个的位置，记住说话做事小心一些！” “是！” 一切处理好，留两个人在城门口，其他四人进了城。 …… 另一边，西汇城东门，司祈年带着一队人在城门口叫阵。 “裴冷，你个缩头乌龟！怎么！没了粮草不敢出门了吗！” 城楼上，裴冷眼神一冷。 但却没有冲动，只是看着他道“天化大将军这么厉害，伤好了吗？ 我看这次没有上次的白衣小将，你就不怕有来无回？” “打你个龟儿子，还用不了那么多人！”司祈年被他一说，感觉自己手臂又疼了“有本事就不要当缩头乌龟！” “你不用故意激怒我。”裴冷笑笑，并不出城“天化大将军，我可不是你，别人一说便冲动上头！” “……”司祈年嘴角抽了抽，不由暗自发问，他平时真的那么冲动暴躁吗？ …… 另一边，秦染和慕容舒上了城墙。 “你们是那里的兵，我们怎么没见过？”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回头，拦住了他们。 “我们是……”秦染笑笑，趁他们不备，猛地撒出手中的粉末。 “咳咳……” “咳……咳咳咳……”西岳士兵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你们……” 不等他们说完，秦染手中的银针射出，最前面的两人便倒了下去。 同时，慕容舒袖中匕首飞舞，游走在十几个西岳士兵之间，手起刀落，不留痕迹。 几人配合的很好，不一会儿，裴冷就在城门的西岳兵便被几人处理干净。 留下四人在城门，秦染和慕容舒带着另外一人在城中与赵子非汇合。 一行人混进城主府，开始逐个击破。 东城门，裴冷和司祈年耗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刚转过身，便有属下跑来通报。 “启禀将军，有天启士兵混进了我们的人当中，我们死了不少人。” “废物！”裴冷脸色难看的骂了一句“本将军回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守好！” “是！” 回了城主府，裴冷立刻叫来了所有的西岳士兵，让集合在院中挨个查问。 慕容舒几人隐没在人群当中，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秦染并不在这里。 裴冷坐在院子里看亲卫点兵，有侍女前来奉茶。 “不要茶。”裴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拿酒来！” “是。”侍女柔柔的应了一声，退出去拿酒了。 另一边，裴冷的亲卫已经来到了赵子非身边。 “抬起头来，你是哪个营的？” 赵子非磨磨蹭蹭的抬起头，亲卫瞬间瞪大了眼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0章 以身相许你大爷 “你是天启军的人！”亲卫一声惊叫，立刻有人包围了赵子非“来人，抓住他！” 另一边，裴冷听到动静站起身，刚想过去看看，下去拿酒的侍女就回来了。 “将军，你要的酒。”侍女低着头行了一礼。 “递过来。”裴冷说了一声，停住了脚步，只是吩咐亲卫“找出天启派来的人，抓起来斩首示众。” “是。” 侍女身子不自觉的一晃，裴冷并没有注意，只是有些不耐烦的看过去“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过来！” “是。”侍女应了一声，低着头向着他走去。 裴冷莫名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抬起头看着本将军。” “……”秦染咬了咬牙，袖中的手握了握，缓缓的抬起了头。 隐在另一边的慕容舒见此，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 而赵子非几人已经开始和西岳人打了起来。 “长的倒是很不错。”裴冷抬起面前侍女的下巴，总感觉她的眉眼有几分熟悉“那就跟了本将军如何。” “……”秦染垂眼看着地面，袖中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是柔柔一笑“多谢将军。” “哈哈哈，你是天启人？”裴冷下把把她拉进怀里，一手搂住秦染的腰，一手拿过她手中的酒壶喝酒。 “是。”秦染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紧张的解释“但将军，奴婢只求活命，求将军成全。” 说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也簌簌掉个不停。 “美人垂泪也是这么美。”裴冷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对他“只要你伺候好本将军，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若是伺候不好，你看到他们了吗？他们可都是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想来像你这样的美人他们应该会很喜欢。” 裴冷说完，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低下的一群士兵。 秦染心中一冷，轻轻的点了点头。 “来，伺候本将军喝酒。”裴冷好爽一笑，终于放开了秦染。 “将军请喝酒。”秦染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裴冷接过喝下。 秦染眼睛闪了闪，算着时间快到了，袖中的匕首猛地拔出，横在了裴冷的脖子上。 “都别动——”秦染大喊一声，制住裴冷的双手“站起来，否则别快我不客气！” 说着手中的匕首前进一寸，裴冷的脖子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你是谁？”裴冷的声音冷下来，脸色有些难看。 “你不是说了吗，难得一见的美人啊。”秦染讽刺一笑，若不是为了制住裴冷，就刚才他那一番动作，她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此刻的赵子非已经受了伤，西岳士兵听到秦染的声音，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 “让我们走！”秦染话落，西岳士兵并没有动。 “让他们让开！”秦染手中的匕首再次前进一寸“他们不让开也可以，但你要知道，没了你这个主帅。 即使我们都死在这里，西岳的这一群士兵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哦，姑娘倒是知道的不少。”裴冷语气玩味，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但若是你们过后不放开本将军呢？” “你以为我们是你？”秦染反问“满脑子灌水，不讲诚信，我们天启人可做不出。” 裴冷“……”他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满脑子灌水了。 “裴将军，好久不见啊。”这时慕容舒走了过来，唇角挂着招牌式微笑“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被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制住，刀架在脖子上不能自己。 “呵！不比你们天启人。”裴冷脸色难看“是男人都死光了吗？才让女人上战场杀敌！” “裴将军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啊。”慕容舒微笑，非常的好脾气“只是你们西岳的女人太没用，而我们天启的女子并不比男儿差。” “慕容公子，你的话有点多了。”秦染听的有些不耐烦，她现在一刻也不想碰这个家伙。 但偏偏又不能松手。 “好。那就请秦姑娘为我们开道！”慕容舒笑的无奈。 “老实一点！”秦染压着裴冷走到人群，冷冷的看着西岳的士兵“不想他死都退后！” 西岳士兵左右看了看，让开了一条路。 “秦小染，去东城门！”赵子非捂着受伤的手臂由到秦染身边，嫌弃的看了一眼裴冷“你也算是辛苦了。 要对着这么个丑家伙这么久，等西汇城攻下来你就先去沐浴更衣。” “你什么意思？！”裴冷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 这么赤果果的嫌弃，他当然听的出。 还有他哪里丑了，他今年刚刚三十一，样貌也算百里挑一，怎么就如此不堪了。 士可杀不可辱，这不是中原的话嘛！ “谁给你的脸想要染指秦小染，她是你配得上的吗？”赵子非瞪眼，他不杀他但可以辱他“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一大把年纪了还惦记人家小姑娘，你脸呢？！” “本将军今年三十一，不算一大把年纪？”裴冷咬牙。 心中倒是对这个女人多了几分好奇，之前觉得她熟悉现在感觉更熟悉了。 “我才十七。”秦染斜睨了他一眼“在天启，若是成亲早的，三十一岁女儿也有十五六了。” 裴冷“……” “当然，想裴将军这样没有人喜欢的自然不能体会。”秦染继续开口。 声音清淡，但却极尽嘲讽。 裴冷：“……” 他却实没有成亲。 无他，他司祈不好，又看不起女子，自然没有几个大家小姐愿意嫁给他。 “你们天启人不是说，士可杀不可辱吗？”过了好一会儿，裴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 “那让你失望了。”秦染压着他脚步不停“我是个女子，不是君子。” “我只是一个风流浪荡子，也不是什么君子。”赵子非漫不经心的笑道。 但真是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我们有开口。”见裴冷看向自己，慕容舒耸肩。 裴冷：“……” 什么玩意，本来一个司祈年一个笑面虎慕容舒就够难对付了。 怎么又来了两个这么的家伙。 裴冷心中吐血。 只怕仗还没打完，他先被他们气死了。 “你们天启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这样搂着本将军走了一路，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裴冷缓了缓情绪，继续在秦染身上下功夫 “说起来，有了肌肤之亲，在你们天启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我许你大爷！”秦染脸色一沉，手中的匕首瞬间陷进他的肉里。 裴冷“……” 没想到这么一个美人，骂起人来也是如此的不同凡响“本将军没有大爷，你直接许给我就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1章 赵燃已死 秦染“……” “你想的美！”赵子非气的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打了他的头一下，没好气道“本公子都不敢要她，就你？？？” 话中满满的不屑。 “哦？”裴冷挑眉，从几人的态度中猜出秦染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再联想到那几分的似曾相识，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你是这次天启派来的将军之一？” 慕容舒和秦染虽然在军营中算是军师，但在京城官职中也算是将军。 只是两人的官职，都在司祈年之下，要听命与司祈年。 秦染“看来裴将军眼神不好。” 秦染话落，慕容舒忍不住笑了。 两人可不就见过，那天秦染带兵及时赶到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姑娘是那天的白衣小将军？”裴冷看了一眼在笑的慕容舒，接着问。 “你说呢？”秦染不置可否，语气嘲讽“你不是还说我长的像个娘们吗？！” 裴冷：“……” 所以他对着一个女人骂她长的像个娘们！ 知道真相的一刻，裴冷的内心不要太美妙。 几人边走边说，终于到了城门。 城门的守卫看到被压着走的裴冷，都惊呆了。 “打开城门！”秦染冷冷开口。 “将军——”西岳士兵犹豫了一下。 “开不开？”秦染的匕首割破裴冷的脖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裴冷倒抽了口冷气，心道女人还真的一点也不手软。 不过这倒是让他对她多了几分刮目想看了。 女人，在他眼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用来消遣的药物。 不曾想，还有一个这样的女子。 “打开城门！”裴冷终于还是松了口。 城门打开，早就等在那里的司祈年带着人进来。 看到秦染这边，立刻骑马走了过去。 “你没事？！”司祈年来到秦染身边，焦急的上下打量她。 裴冷时刻观察着几人，见此眸子闪了闪。 不过随即释然，这样美丽厉害的姑娘，是个男人大概都会心动。 特别是像他和司祈年这样喜欢征服的男人。 “没事。”秦染蹙眉“你应该关心其他的。” “嗯。”司祈年点头，然后看向裴冷“裴将军，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 裴冷“……” 他发现他们天启人一点也不如书中说的那么美好。 见到他都要先开嘲讽一句。 “让你的人退出去。”司祈年慵慵懒懒道“若是不然，你和你的这些士兵，可就不能存在了。” “哼！”裴冷冷哼一声“你们都已经进来了，我们自然不可能留下。 只是还要姑娘先放开本将军！” “没有问题。”秦染对着司祈年点了点头，压着裴冷走到城门口“让你的人先出城！” “你们先走！”裴冷一声令下，西岳士兵左右看了看，缓慢的出了城。 见人都走了，秦染才下把推开裴冷“滚！” “秦小染姑娘是？本将军记住你了。”裴冷终于恢复自由，不由回头深深看了看她一眼“总有一天，你和你们的城，都会成为本将军的囊中之物！” 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呵！”秦染讽刺一笑，别有意味道“那就要看看裴将军能活多久了？” 裴冷心中一凉，感觉哪里不对。 “本姑娘倒的酒好不好喝？身上好不好闻？” “……”裴冷脸色难看“你在酒里下毒？” 但盛放酒的杯子是银制的，有毒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酒没毒。”秦染摇头，微微一笑“但放在一起，就未必了。 裴将军若是不信，不妨回去让你们的御医看看。 当然，若是你们西岳的大夫无用，我也没有办法。” “撤！”裴冷脸色一冷，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秦染回去，一行人进了西汇城。 西汇城重新恢复正常，一切收拾好了之后。 秦染的第一件事情，果然如赵子非所说，沐浴更衣，把自己好好的洗了洗。 之前被裴冷摸了又抱，她都快恶心死了。 而另一边，裴冷回去之后，军中无粮草，士气大落。 所有人每天都饥一顿饱一顿，几天下来军中就乱了。 而裴冷找军中大夫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发现，便以为是秦染说大话框他。 司祈年趁机攻打，一举夺回了剩下的两座城。 裴冷狼狈的带人回到边界，在西岳士兵驻扎的地方，气的勃然大怒。 就在这时，突然一口血吐出来陷入了昏迷。 西岳大军一片混乱。 司祈年等人趁机攻打，西岳军被打的又后退了十几公里。 就在这时，西岳押送粮草的援军到了，将军陷入了坚持。 谁也没有先动作，一时边关很是平静。 西岳军营，一个白衣俊秀的男子站在昏迷的裴冷床前，忍不住挑了挑眉“他这样真的是被一个女子弄的？” “回宿将军，是的！”士兵低下头。 没错，这个白衣俊秀的将军，正是西岳另一位将军宿裘。 因为样貌俊秀白嫩的原因，裴冷一直看不上他。 而宿裘，自然也看不上这个一直给自己冷眼的将军。 但此刻看到这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还是一个女子干的，不禁勾起了他的兴趣。 “那个女子叫什么？” “好像叫，秦小染。”士兵回答。 这是当时他们听赵子非这么叫的，便一直以为是这个名字。 “哦。”宿裘点头，忍不住啧啧两声“果然啊，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不，大名鼎鼎的裴将军，不就着了道！” 士兵低着头不敢接话，两位将军一向是互相看不顺眼。 …… 另一边，夺回了西月关，司祈年等人在城外的山上给宋知书和徐怀钰立刻一块墓碑。 墓碑前，司祈年和秦染四人并排站着，深深的鞠了躬。 “徐公子，一路走好。”司祈年蹲下来，倒了杯酒洒在地上“这杯本将军敬你，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君子，希望来世投个好胎。” 这样的君子，却是在抚远候府那样污秽的地方长的。 一直在左右为难中度过一生，真的是令人敬佩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息。 司祈年让开路，秦染上前，也到了杯救洒在地上。 “怀钰公子，朋友一场，一路走好。”秦染垂了垂眼帘。 剩下的赵子非和慕容舒随意说了两句，便退了开来。 接着，司祈年来到宋知书墓前。 两人的墓碑不远，毕竟两人生前是知己好友，死后能在一处，也不错。 “宋公子，我与你不熟，但你身为一介书生，死守西月关直到最后一刻让我敬佩。 你是个英雄，一路走好。” 司祈年说完，倒了杯酒洒在地上。 司祈年之后，依旧是秦染走过去敬酒。 一切结束，秦染叹了口气，一行人回了西月关。 在路过西月关旁边的平宁关时，赵子非下意识的回了回头。 几人下山，路上遇到一个打猎的猎户。 这里是平宁关和西月关的交界处，经常有人打猎。 猎户看到几个一身贵气的公子小姐，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在看到赵子非的时候停了下来。 “赵燃公子？” 猎户试探性的开口。 赵子非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2章 赵子非的过往 “你真的是赵公子，太好了！”猎户见他停住脚步，激动的开口“太守大人正在到处找你呢。 当初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赵夫人陷害你的，太守已经严惩过她了，现在正找你回去呢！” 猎户激动的说个不停。 秦染几人也下意识的看向赵子非。 “抱歉，你认错人了。”赵子非脸色平淡“你找的人可能已经死了，在下叫赵子非。” “啊！”猎户显然没想到如此，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了一身红衣，不由道“那应该是我认错了，赵公子最不喜欢穿颜色艳丽的衣服了。” 说着顿了顿“不过你怎么知道赵公子出事了？我刚才叫他你也是停下来？” “哦，这个啊，因为我见过他啊。”赵子非漫不经心的笑着，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山脉“看到那座山了吗？赵燃就是死在那里的。” “这……”猎户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麻烦这位公子带我过去一下，赵公子当初对我们这些百姓有恩，我想祭拜他一下。” 猎户信了，有些难过的道。 “这可能是不行了。”赵子非没心没肺道“我见到他是在五六年之前了，他被人打下悬崖。 呐，就是那里。 现在应当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的话落，秦染几人都看向他。 “子非！”秦染叫住他，不让他继续口不择言。 那里有这样诅咒自己的！ “你！”猎户一口气堵在喉咙“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见到有人掉落悬崖救都不救！ 就算不救，你给他收个尸也是好的啊。 赵公子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让他曝尸荒野...” “既然他那么好，那么当初你们又怎么忍心听信一个女人的一面之词而毁了他呢！”赵子非轻笑一声，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冷。 再好的人，被伤害的多了，心也会冷的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猎户听他这么说也生气了，不服气道“我们不也是被蒙蔽了嘛！而且我们又没有怎么样！” “呵呵，是啊，你们都是好人，只有赵燃是个傻瓜！”赵子非冷笑，神色见多了几人不曾见过的阴郁 “所以他活该曝尸荒野，他爱的人也活该不得好死！” “走了！”这一次，司祈年也听不下去了“还有事呢。” “哦，知道了知道了。”赵子非摆摆手，立刻恢复了原本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几人不再理会猎户，转过身离去。 “莫名其妙，这人有病！”猎户看着几人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声。 赵子非垂眸走着，有那么一刻，恍惚回到了七年前。 意气风发的他与好友泛舟同游，偶遇了他这一生再难忘记的女子——君怜。 君怜是青楼里的花魁，但却才华横溢，舞姿尤其美艳。 他喜欢上了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男人，有几个不喜欢漂亮的，善解人意的。 他，也不曾例外。 他虽然没有那么喜欢君怜，但他不如一般公子哥那么轻佻。 所以喜欢了，发生了关系，他便想着给君怜一个名分。 故事很美好，现实却未必如此。 他的喜欢，给君怜带来的，只有无尽的迫害与谩骂。 他是平宁城的少城主，仁爱百姓，年少成名。 所有人都说是君怜勾引了他，无论他们怎么解释，斗无能为力。 君怜受不了这样的污蔑侮辱，从阁楼上跳了下去。 他抱着君怜奄奄一息的尸体，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救救这个无辜的女子。 君怜死了，不久后赵燃被庶母陷害，这次是他处于了君怜的境地。 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的痛苦，委屈，于他，更多了一份失望。 所以，赵燃也死了，死在了所有人的谩骂诋毁当中，尸骨无存。 一路上很沉默，几人都没有去问赵子非。 他自然也不可能说。 四人回了平宁关，回到了军营驻扎的地方。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赵燃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赵子非。 边关恢复了难得的安静，又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 这一安静，就是两个月，士兵们每天不停训练，时刻等待着西岳士兵的攻打。 而秦染也终于开始想念家的感觉。 这一天，秦染提笔，写下了第一封家书。 万里之外的京城，一只飞雁，一封信件，承载了一个人无尽的思念。 边关苦寒，亦很遥远。 京中不知边关艰苦，边关不知京中变故。 秦府，秦父把家书给了秦母，自己则与秦阮之去了书房。 秦母看着信中的内容，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息。 若是染儿不是个女儿，而是一个儿子，那一定迷倒无数少女的好儿郎。 秦母只知对女儿的思念，而书房中，却是一片严谨。 “父亲，黎王最近又在拉拢朝中大臣了。” “这还是其次，只是怕，黎王夺位不成，会破釜沉舟。” 京中兵力大多在黎王手中，他们怎么说，也只是文臣。 “那染儿？”秦阮之刚一提起秦染，秦父就打断了他。 “此事不宜把染儿牵扯进来。”秦父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若是不行，还要把染儿摘出去。” “那……” “先走一步看一步。”秦父叹息“听说最近黎王和子枫走的比较近？” “是。”秦阮之点头，南宫锦，字子枫。 从一开始，他们都看得出来，皇上想要对子枫委以重任。 金鳞岂非池中之物。 而这个金鳞，黎王又怎么可能放过？！ 南宫府。 “哥哥呢？”一大早，南宫落就跑去找南宫锦。 “回小姐，公子在桃林舞剑。” “嗯。”南宫落点头，匆匆的赶了过去。 桃林中，南宫落一来，南宫锦就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南宫锦收了剑，面色淡淡。 “哥哥，你说我怎么来了？”南宫落瞪着他，眼眶红红的，显然之前哭过“外面都说你要把我送给黎王！哥哥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黎王有正妃，她过去，也只是妾。 而且，黎王那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喜欢。 她本来也不信，可这段时间，她的哥哥真的变了。 哥哥一向是除了染姐姐谁也不理。 可现在却会对着黎王说笑。 还有这段时间，黎王不停的对她示好。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不得不害怕，她害怕，她一向敬爱尊重的兄长，迷失在这权利之中。 她更怕，兄长把她当做筹码，送给黎王示好。 “你也不信我？”南宫锦声音有些冷，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也想信哥哥！”南宫落说着声泪俱下“可这段时间哥哥的转变，时常出现在府中的黎王，让我不得不害怕！ 哥哥，你变了你知道吗？！ 你从前只对染姐姐一个人笑的！可如今你对好多人都笑！ 曾经你即使面无表情，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可你如今即使笑着，我也不敢信了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3章 京城变化，军中生活 说到最后，南宫落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呜呜...哥哥……你把曾经的哥哥还给我…… 我要哥哥啊……” “来人——”南宫锦冷眼看着，并没有理会她“把小姐带下去。” “是。” 桃林恢复了安静，南宫锦垂了垂眸。 “公子，黎王来了。” “带他去前厅。” 前厅，南宫锦没有让齐茗泽久等，不一会儿就到了。 “子枫兄，你终于来了，可是让我好等。”客厅中，齐茗泽看到南宫锦的身影，眼眸闪了闪“不过只要是子枫兄，等多久都可以。” “殿下客气了，是下官的不是。”南宫锦客气道，对着他行了一礼“殿下进去说。” “好好。”齐茗泽笑的开心。 有了南宫锦帮忙，他最近可算是顺风顺水啊。 两人进到里面。 而在树影后面，一截绿色的衣裙隐在那里。 “怎么没有见到落落？”齐茗泽左右望了望，道。 “哦，她不听话，我让她回去了。” “小姑娘吗，你对她不要这么严厉，我还是挺喜欢她的。” “嗯。”南宫锦点头，并没有反驳。 而树后面的人，正是南宫落。 此时的南宫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挡住了自己的呜咽声。 哥哥果然变了，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子枫，我是真的喜欢落落，虽然不能许她正妃的位置，但一定会好好爱她的。” 突然，齐茗泽道。 “能的殿下的喜爱，落落一定会开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就风风光光的接落落进府。” “那下官就带落落谢过殿下了。” 南宫锦垂眸，眼角余光见树后的人不见了，眸光闪了闪。 南宫落听到最后，捂着嘴跑了。 想了想，她不能留在府里了。 可不在府中，她又该去哪里呢。 “落落乖，不哭，染姐姐护着你。” 突然，一张明艳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 “对，哥哥最听染姐姐的话了，我去找染姐姐！”南宫落又哭又笑。 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南宫落避开府中的人跑了。 说来也奇怪，哥哥让看着她的人今天都不在，好像是偷跑去喝酒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刚好方便她逃跑。 书房中。 “走了。”南宫锦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盛开的牡丹花。 “是，已经走远了。”下人回答，以为他问的是黎王。 南宫锦久久的站在窗边，暖风吹在脸上，吹散了他的自言自语。 “傻丫头，去……” …… 西月关，秦染的信寄出去一个月，终于收到了回信。 “京中一切安好，你自己也多保重。” 一封信，只有这简短的一句话，却让秦染的心头暖了很久。 把信封压在枕头下，秦染才走出帐篷。 此时已经是夏季，冰雪消融，微风徐徐。 外面，士兵们正在操练。 赵子非也在擂台上和几个将领比武。 身边围了不少人。 看来他还很受欢迎。 秦染出了帐篷，司祈年就看到她走了过去。 “下去我们两个出去巡视，怎么样？”司祈年道。 已经很久没有战争，仿佛驻扎在几十里地之外的西岳士兵根本不存在似的。 “好。”秦染点头。 如今在军中，为了方便，她也一直是男子打扮。 “哎，秦小染，你们说什么呢！”这时，不远处传来赵子非的叫喊。 秦染和司祈年看过去，就看到赵子非正在擂台上兴奋的给两人挥手。 “愣着干什么！既然出来了，你们也上来比一比嘛！”赵子非对着两人大喊道。 “我们过去。” 秦染和司祈年对视了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他们若是不过去，只怕赵子非会一直喊下去。 “这就对了嘛！”赵子非看着两人走过来，满意的笑了。 笑过之后，转向了另一边的士兵，高声喊道“将士们，你们想不想看将军们比试比试？” “想！想！想！” “那，让秦将军和慕容将军比一场如何？天化大将军就算了，他你们都知道，跟他打就是找揍！” “比一场！比一场！比一场！” 低下的士兵起哄的大喊。 秦染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一时间心头也有热血涌动。 上了擂台，秦染道“你们也知道，本将军打不过慕容将军，所以我申请可以用毒，你们以为呢？” 说着看向低下的士兵。 来了多日，她一直和士兵不熟。 她也偶尔有听到士兵私底下议论她高高在上。 其实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他们相处。 如今这么一闹，反而多了几分近亲。 “可以！”士兵们大喊，然后哈哈哈大笑的去激还在低下的慕容舒“慕容大军师，秦将军一个姑娘都上了，你不上真的好吗！” 有大胆的士兵对着慕容舒大喊。 “你们这可是为难我了。”慕容舒似是为难的摇头，苦着脸抱怨道“你们这些家伙！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 等会秦将军一撒毒药，我哪里还有力气和他打！ 到时候，我的面子往哪搁？” “哈哈哈，慕容将军，你就说你上不上？ 军中要什么面子，你什么样咱们没有见过！还要什么面子！” “就是就是。” 士兵们起哄道。 上面的秦染看着，突然有些羡慕。 这，就是军营吗？ 大家都是兄弟，没有任何血缘，却可以在一起说笑玩闹，上了战场更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 “去去去！一边去！我看你才怕！”慕容舒瞪了起哄的人一眼，上了台“好了，秦姑娘，等会打起来可要手下留情啊，别打脸就行！” “哈哈哈。” “慕容将军，你不行啊，你的脸哪里比得过秦将军啊！” “就是，你还不知道你们站在一起我们都不想看你一眼！” “对呀！和秦将军一比，你是真不行啊！” “……”慕容舒瞪眼，骂道“闭嘴把你们，本将军再不好看也比你们好看！” “切！” 慕容舒“……” “哎呀，慕容公子，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不会不敢？” 这时，赵子非开口，道“要不我和秦小染说说，让她手下留情？” “滚你！”慕容舒瞪眼，然后转身对着秦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秦姑娘，开始，别打脸就好。” “哦。”秦染微笑着点头，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开始了。” 两人同时一动。 慕容舒一掌打向秦染，秦染从他身边避开，同时手中的银针飞出。 慕容舒身影一转躲开。 下一秒，秦染的拳头直直对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慕容舒眼睛瞪大，身体后仰，腰弯成一百八十度才躲开。 秦染眼眸一闪，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然后迅速后退到一边。 扑通一声，慕容舒直直的躺到地上。 低下的士兵愣了愣，过后都哈哈哈大笑。 大多是都没有想到秦染的招式这么阴险。 “秦姑娘，你太阴险了，说好了不打脸的。”慕容舒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道。 “兵不厌诈嘛！”秦染无辜的眨了眨眼。 “哈哈哈”低下又是一片小声。 “对！兵不厌诈，秦将军干得漂亮！”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14章 融入军中 “好了，刚才只是热身。”慕容舒听着低下的哄笑，眸色终于认真起来“再来！” 这一次，在秦染还没有反应过来，慕容舒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秦染一个不备，被他打的后退几步。 “得罪了。”慕容舒勾唇。 “既然要打，那边好好打。”秦染后退几步稳住身影，眼中也带着难得的战意。 两人打在一起，你来我往之间，谁也不让谁。 几十招过去，秦染终于体力不支，被慕容舒一掌打了出去。 眼看要狼狈的栽倒地上，低下的司祈年眼疾手快的借住她。 “慕容！”司祈年冷冷的看了慕容舒一眼，扶着秦染稳住了身形“还好吗？” 秦染被慕容舒这一下直接打飞下了擂台。 慕容舒收回手，呆了片刻，眸子多了几分愧疚。 “抱歉。”慕容舒下了擂台，来到秦染身边“是我没收住手。” 难得遇见这么势均力敌又花样百出的对手，他一时失了力道，下手便没了轻重。 “无事。”秦染从司祈年怀里退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眸中还带着兴奋“是我技不如人！” 说着顿了顿，不服输道“不过我不会输给一个人两次，下次你就没怎么容易赢了。” 原本以为秦染会生气的一众士兵也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都听说过秦染，京城的大家小姐，金尊玉贵的。 如今见她并不会轻视他们这些人，脾气也好，不由大胆起来。 “就是，慕容将军只是体力好了些，若是秦姑娘用毒，还不把慕容将军打的落花流水！” “对！秦姑娘，我们看好你，你下次一定能打败慕容将军！” “对！秦姑娘医术这么厉害，稍微用点药就有慕容将军受的！” 胆子一旦打起来，说话也就亲近起来。 “你，你们！看本将军笑话是？”慕容舒指着他们，气笑了“这么能说，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慕容将军就会欺负我们，有本事和天化将军打去！” 慕容舒“……” “就是！我们可没说错，是，秦姑娘？” 士兵这会儿也不叫秦染将军了，都跟着慕容舒几人叫姑娘。 若是胆子再大一点，只怕会随赵子非叫她秦小染了。 “你们说的对。”秦染想到什么忍不住微微一笑，瞬间惊艳了一众人的眼睛。 秦染本就是难得的美人，样貌明艳动人。 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不好靠近，高高在上的感觉。 如今笑了反而让人更加不敢直视她了，只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勾了魂。 美人勾魂，勾的夺魄，可惜美人自己还不自知。 “这次是我体力跟不上。”秦染依旧笑着，整个人明艳迤逦“既然如此，以后我也陪着你们早就晨练算了。” 士兵们被她这副模样迷了眼。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才惊叫出声。 “什么！秦姑娘要和我们晨练？”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秦染又是一笑，非常的好说话“难道不行吗？” “这...这但也不是。” 这时候，离得最近的一个模样憨厚的士兵开口“就是秦姑娘太美，和我们一处，我们老是控制不住去看。” “……”秦染默了默，突然耸肩“所以太美还是我的错了吗？” 所有人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 司祈年也是一愣，没想到秦染还有这么一面。 只看秦染唇角上扬，继续道“生的太美，我也没有办法啊。” 众人“……” 众人内心突然想骂人，他们也想长的这么好看呢。 但看了眼唇角上扬的秦染，又忍不住道。 确实美，他们好像一直看。 但看到天化大将军越来越冻人的冷气，所有人下意识的装死。 瞎子都看得出来天化大将军喜欢秦姑娘，他们可不敢和天化大将军抢。 再者，秦姑娘连天化大将军都拒绝了，他们更没希望。 不过，呜呜呜，秦染真的好好，笑起来真好看。 “跟他们有什么好练的。”赵子非撇了撇嘴“你想练找我不就行了。 虽然我看不上你，但美人相求，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的。” 说着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秦染，一副快来求我怀来求我的模样。 秦染“……” 她突然想练练毒术怎么办？ “赵公子。”司祈年咬着牙，手指你的的咯吱作响“不如我们先开比试比试？” “哼！”赵子非冷哼一声，及其的不怕死“本公子才不屑和你比。” 周围的士兵暗暗的给他竖起来大拇指。 赵公子畏于！我们佩服！ 赵子非仿佛看不到司祈年难看的脸色，还不怕死的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司祈年“……”他想杀人！ 下一刻，他也这么做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司祈年便来到了赵子非面前。 一手拎着他上了擂台。 所有人还是蒙的。 再然后，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司祈年，嗷，你...你卑鄙...嗷嗷...放开...放开...嗷啊嗷啊……” 一阵销魂蚀骨的声音响彻云霄。 所有人为他默哀。 然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最后，赵子非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 “你，还好吗？”秦染这才走过去，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但若是仔细看，还可以看到她嘴角没来的急收回的上扬。 “……”赵子非嚎叫一声，瞪着青紫一片的脸“不好...嗷，真疼...本公子的俊脸...嗷...” 赵子非一碰自己的脸，就疼得直叫。 口中骂骂咧咧个不停。 他的人见人爱的俊脸啊！ 司祈年个狗东西，一定是嫉妒他如此英俊，才会专挑他的脸下手。 一旁的司祈年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得赵子非到嘴的骂声转了个弯。 “说好的兄弟情深呢，你就这么看着？”赵子非瞪着秦染，眼中似有雾气的控诉。 “我也打不过他。”秦染摆了摆手。 忍笑忍的辛苦。 对着一个猪头的诉苦，她真的是忍不住，想笑。 “什么打不过！他都不敢打你！都怪你见死不救...嗷...真疼。”说到最后，赵子非捂住了受伤的嘴。 他好苦，秦小染好不是人。 说好的好朋友两肋插刀呢，她就看着他这么挨揍！ 赵子非仰面躺在地上不起来，整个人如丧考妣。 “……”秦染忍了再忍，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子非“……” 果然人家没有真爱，让他死！ “哈哈哈哈……”低下士兵也是哈哈大笑。 他们一直知道秦姑娘和赵公子关系好，如今看来确实好。 秦染站在躺在地上的赵子非，居高临下的看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那我替你教训他？” “好！现在就教训他！一定要骂的他狗血淋头！”赵子非咬牙！ 心道这才是朋友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15章 救人，安抚 所以真朋友秦小染抬起头看向几步之外的司祈年，一脸认真道“天化大将军，你太过分了！” 一本正经的教训完，可惜她的嘴角还在上扬。 “嗯。”司祈年也不说其他的，只是应了一声“那我下次下手轻点。” “什么！”赵子非猛然坐起来，大吼大叫道“你还想有一次？！” “……”司祈年默默的看着他。 说实话，他真想。 …… 一上午转眼即过。 下午，秦染和司祈年骑马出去巡视。 这次和原本低头行礼的士兵不同。 一看到两人便有士兵亲切的开口。 “秦姑娘，你们是去巡视吗？” “嗯。”秦染一愣，点头。 这次士兵知道了秦染的真正性格，知道她只是不习惯他们的生活方式，并不是看不上她们身份低微。 便主动开口“那可要注意一点，西岳士兵也有在那里走动的。” “嗯，会的，多谢提醒。”秦染说完，跟着司祈年骑马出了军营。 被她道谢的士兵还在犯傻。 半响才大叫一声 “你听到了吗！秦姑娘对我说了谢谢！” “嗯嗯，听到了，秦姑娘真的好温柔！也好漂亮啊！” “对呀，她真的不会如一般贵女一样看不起我们，还与你说了好多话！ 你说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也好想跟秦姑娘温柔的说话。” 另一个士兵酸死了。 没错，京中的贵女贵公子，享受着无尽的繁华权势。 他们不知边关苦寒，一直看不起他们这些不识一个大字的士兵。 在那些人眼中，他们高贵不可盼，而他们这些士兵，则是低贱卑微入不了眼。 没想到秦姑娘身为京中有名的贵女，竟然一点也不会看不上他们。 这让这些士兵很兴奋，让他们觉得他们并不是低贱肮脏的，而是和那些贵人平等的。 也让他们开始发自内心的拥力喜爱这个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将军。 他们的心秦染不懂。 跟着司祈年骑马走出很远，一直到了一处翠绿茂盛的山脉。 两人把马停在山下，步行着上了山。 山上很寂静，两人边走边看。 秦染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山脉，但还是被眼前巍峨的山脉震撼。 秦染的眼睛一直亮晶晶的。 一直注意着她的司祈年垂了垂眸。 看来秦染虽然一心想要做官，但实则很喜欢大自然的无限风光啊。 可是一转头，看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司祈年眸一微暗。 有可能吗？天启没了战争。 她会等他吗？等他彻底打败西岳等国，让那些觊觎天启的国家不敢来犯？ 等到他卸下这一身戎装，来求娶她？ “有人！”司祈年正在走神，突然被秦染拉着躲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司祈年一怔，屏住了呼吸。 不多时，两人便看到刚才两人所走的山路上，几人西岳士兵正在往这边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 只见四个西岳士兵骑马走在前面，身后的马车上铁笼子里，关了十几个天启百姓。 笼子里有男人有女人，想来是来山上玩耍打猎的天启百姓。 此刻那十几个百姓像是牲口一样被西岳士兵锁在笼子里。 “今天真不错，还抓了这么两个漂亮的女人。” “是啊，等会去可有的玩了。” “对啊，要不是要先让将军门挑过，我真的现在都忍不住脱裤子呢。” “哈哈哈，看你那德行，不过确实不错。” “是啊是啊，我们可否忍着呢，到时候一起上了不会两天就弄死了？” “死就死了呗，再捉就是了。” “对，我可是憋了很久了。” “……”秦染看的双目充血，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们天启的百姓，竟然被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 秦染手指捏的咯吱作响，胸口闷的难受。 “别冲动。”司祈年突然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小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若是人多，只凭着他们两个，不可能护着这么多人安然离开。 秦染咬牙点头，清晰的感觉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等这队人走出很远，确定没有了西岳士兵。 秦染的司祈年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同时动手。 秦染飞身出了草丛，一脚把一个西岳士兵踹下马，拔出腰间的软剑就开始刺向其他几人。 司祈年如是。 秦染的脸划破最后一个西岳士兵的喉咙，嘴唇轻启“西岳人，当真恶心！” 那个西岳士兵临死前听到秦染的话，死了还死死地瞪着她。 两人杀完了西岳的士兵。 司祈年上前，一剑砍落了锁着笼子的铁链。 “没事了，你们快些下山回家！” “你，你们是？”突然得救的众人还感觉如梦初醒。 看着一身是血的两人又惊又惧。 “你们别怕，我们是天启军中的人。”秦染走过去，柔声安抚这些死里逃生的人。 “军营里的人？”车中唯二的女子胆怯的开口，有些不敢看秦染。 秦染虽然穿了男装，但不曾多加掩盖，有经验的女子自然是看的出来的。 毕竟秦染的身材也是前凸后翘，婀娜多姿，一看胸口便知了。 “……”秦染一愣，也来不及尴尬“除江北瘟疫秦大人听说过吗？” 女子点了点头。 如此传奇的事情，早被当话本故事传来了。 现在民间很多女子都最敬佩秦大人。 毕竟秦大人和她们一样是个女子，还做了她们做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我啊。”秦染见她点头笑了笑“别怕，我只是被陛下派来了军中，现在是天化军的军师了哦。” 女子见秦染语气如此和蔼可亲，失控的扑进秦染的怀里痛哭。 秦染不习惯和人的突然亲近，身体僵硬了一瞬，还是抬起手拍了拍女子的后背“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嗯……”女子哽咽着点头，身体却还在发抖。 秦染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抬起头看了眼司祈年，征求他的意见“我们送他们回家，免得他们路上再被捉了去。” “好。”司祈年思考一番，点头。 然后去问其中一个男子“你们都是哪座城的？” “平宁关的。” “西月关的。” “西汇城的。” 司祈年问完，秦染看了眼还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子，柔声问她“你呢？” “我...我是瑜洲城的...”女子断断续续的开口。 秦染一愣，瑜洲城有些远。 “那你怎么来了这里，还一个人上了山？” “是...是爹爹之前救的一个公子...”女子说到这里低下了头，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他失忆了，但非点说这里有他的东西。” “所以你就带他来了这？” “是。” “那他呢？” “他旧疾发作了，在客栈躺着。”女子眼眶通红的抬起眼祈求秦染“他之前应该也是士兵，爹爹救起他时他还穿着士兵的衣服。” 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几乎没了气息。 他们当时都以为他会死，叫请来的大夫都说准备好棺材。 可他昏迷了数十天，最后又醒了过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诱6章 诱敌深入 “那我送这位姑娘回去，你去送他们。”秦染和司祈年对视一眼，道。 “好。”司祈年点头，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跟着我走。”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两人分开送人，秦染随着女子来到客栈。 第一眼看到简陋的客栈蹙了蹙眉。 无他，这里正是离西月关最近的客栈。 难道那人是西月关的士兵？ “正好我会医术，姑娘带我去看看。”秦染道。 “多谢秦大人。”女子轻声道谢。 领着秦染上了楼。 女子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他就在屏风后面躺着，有劳大人了。”女子低着头道。 “无妨。” 秦染抬脚，还没有迈开脚步，里面便传来男子虚弱的梦呓。 “琴……琴……” 秦染脚步一顿，感觉这声音十分熟悉。 宋知书？一个人的脸突然浮现在脑海，秦染大步绕过屏风。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张久违已久的脸。 “宋公子！”秦染的眼尾有些红，一时有些复杂万千。 当初放弃繁华的京城，一心陪着知己远走万里的翩翩公子，如今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 时光不在，物是人非。 “秦大人认识他？”女子听到秦染的话，也跟了进来。 看了看秦染，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秦染点头，声音有些沉“你们当初是怎么救的他？” “是在河边，当时他快要死了，被我父亲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受了很多伤，醒来还没了记忆。” “嗯。”秦染点头，一万人对西岳三十多万人马，能够死守西岳关一个多月，已经是奇迹了。 若是没有宋知书当初的死守，拖延了西岳的时间。 只怕如今，天启已经失陷过半。 毕竟，西月关一破，往后都容易了许多。 “琴...我的琴……”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宋知书再次开口。 “你是要找流光琴吗？”秦染坐下，拉过他的手把脉。 “大人知道？”一旁的女子闻言双眸一亮。 “嗯。”秦染点头，看了她一眼“姑娘先出去等一会儿。” “嗯。”女子看了秦染一会儿，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可惜，你就算找到流光琴，那个人也不在了……”秦染叹了口气。 流光已断，故人不归。 赠你琴的那个人，已经去了啊。 既然已经忘了，何苦还要执念？ 把完脉收回手，秦染脱掉他的上衣。 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施针。 一柱香过去，秦染额头沁出一层冷寒。 收了银针，把衣服给他穿上。 看着他明显好了一些的脸色，秦染终于松了口气。 “姑娘可以进来了。”秦染走到外间，看了眼走进来的人“姑娘，有纸笔吗？” “有有。”女子点头，有些激动。 女子拿来纸笔，秦染写下药方递给她“麻烦姑娘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好，多谢大人。” “不必，我和宋公子，原也是旧相识了。” “那大人可知他要找的琴在哪里？”女子看着秦染，问道。 “只找琴？”秦染挑眉，她可是看出来女子对宋知书的喜欢了呢“难道就不好奇他是谁？我为何会认识他？” “我……”女子噎住了，她怕，问了之后，他就要走了。 “宋公子双手已经故去，无亲无故，如今身体不便，你若是喜欢，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真的！”女子双眸一亮，激动道。 “他并没有喜欢的女子，所以你不用担心。”秦染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流光已毁，我会命人送一把一样的琴过来。” 流光琴，流光一曲，知己不负。 如今流光已毁，知己不在。 “多谢大人。”女子说完，就要出去“那小女就先去买药了。” “等等。”秦染叫住她，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百两银票“这个你拿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西月关找我。 我就在军营驻扎的地方。 还有，若是宋公子恢复记忆，就告诉他，流光琴已断，故人已不在。 劝他节哀，想来那个人，也定是希望他好好活着。 若是有空了，可以带他去苍岭峰看看。” 那里，有些他们给他和徐怀钰立的墓碑。 “嗯。”女子垂了垂眸。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多保重。” “我送送大人。” “不必了。” 秦染走出客栈，天已经黑了。 四周寂静，只有风在回响。 他们不知道徐怀钰是怎么死的，但她知道，徐怀钰定不远宋知书就这么随他而去。 想到军营里的药方，秦染叹了口气“若是，你们能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就都不用死了啊。 她已经问过了师父，师父也帮她开了药方。 可惜药方带来了，人却不再了。 …… 一天转身即逝。 而西岳军营中，依旧安静的诡异。 “回将军，我们派去边境抓奴隶的士兵没回来。”主帅的帐篷里，低下的士兵禀报。 “没回来啊...”宿裘一只手敲着桌子，在安静的空气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那看来是回不来了。” 他并不怎么在意那些人。 那是军营里的几个老家伙派去的人，他虽然不赞同，但他反对无效。 更何况，为了几个天启人，没有必要把西岳军营弄的人心纷乱。 “可知是何人所为？”宿裘单手支着下巴，歪着头道。 “不知，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士兵低下头，不敢看他“但应该是天启军中的人。 我们这次派去的人身手都不错，一般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杀了他们。” “嗯。”宿裘漫不经心的点头，突然道“裴冷那家伙死了没有？” “没...”士兵被他的话吓得冷寒直流。 “哦。”宿裘仿佛有些失望，接着又道“那是好了？” “也没有……” “那现在到底怎么忘了？”宿裘来了兴趣。 能让裴冷过了几个月还半死不活，天启军中突然出来的那姑娘厉害啊！ 若不是两人敌对，他还真有些佩服那姑娘了。 “就...时好时坏，有时清醒过来，但没多久就又昏迷了……” “这样啊……”宿裘又敲了敲桌子，然后突然站了起来“这可不行啊，主帅一直不醒，我们也不能空耗着啊。” “那，将军以为如何？”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宿裘勾了勾唇，笑容加深“找两个人，跟着我混进天启军中。” 既然派去的人没有回来，那他们边境抓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既然瞒不住了，那不如诱敌深入来的更好。 “是！” …… 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第二天，司祈年便派几队人分开去山上查看。 “宿将军，天启真的会有人来吗？”林荫小道上，坐在囚车前的西岳兵胆战心惊的看着四周。 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人来截他们。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