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萌宝之父王请绕道》 第一章 一胎二宝,骨肉分离 浓厚的乌云密布天际,夜色深沉,昏暗的烛火也不能为湮没在黑暗深处的院子增添一点明亮。雷声轰隆一声炸响开来,伴随着雷声而来的是漂泊大雨。 “呃……”越来越低的浅吟从院子里面传出来,瞬间在湮没在雷雨声之中,若有若无的声音越发显得主人痛苦,无助。 两个婆子见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就连呼吸也只进不出,而那肚子高高隆起,里面的孩子似乎没有任何出生的迹象,她们心里越发焦急。 “怎么办?三小姐眼见没气了,孩子再不出来,一尸两命可怎么好?”其中一名婆子满脸都是担忧。 另一婆子眸子闪过一抹厉色,啐了一口:“一个破鞋死不死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小公子,实在不行,就将肚子剪开,外面的人还等着呢!” “剪开?”这太残忍了吧,另一婆子明显不忍:“再试试吧,再等等。三小姐,再使把劲儿,孩子快出来了……” “呃……疼……”尹穆清只觉得全身疼的如碾碎了一般,耳边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说什么孩子,什么三小姐…… 只是真的好疼,脑子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啊……”尹穆清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她努力憋住一口气,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痛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挤出去,待她想弄清楚是什么情况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是个小公子。”安嬷嬷抱着手里红彤彤的小孩子,惊喜的说不出来话。 还不等安嬷嬷将孩子包好,李嬷嬷就一把抢过孩子:“什么小公子,这可是皇长孙。”说完,连忙就将孩子抱了出去,临走之时,却也不忘看一眼尹穆清:“三小姐……是个可怜的,小小年纪未婚先孕,却弄个一尸两命。”不管她现在死没死,但今后定是不能活! 李嬷嬷很清楚,安嬷嬷明白她的意思。 李嬷嬷一离开,安嬷嬷就看着床上早已晕死的尹穆清,叹息道:“真是作孽啊!” 安嬷嬷走近尹穆清,手缓慢伸向尹穆清的鼻息,闭眼之际,视线无意落在尹穆清的肚子上,见肚子依然隆起,诧异:“难道是双生子?” 五年后…… 炎炎夏日,知了声声,尹府别院的一处竹林,是这夏日难得的一处清凉之处。 一座竹亭坐落在竹林深处,一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倚靠在石桌之上,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拿着算盘,快速的拨弄着。 女子白皙的小脸光滑如玉,长睫似翎,明眸如钻,红唇如樱,绝美似仙。 此刻安静认真的她更是美的如画如卷。 而竹亭外,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以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单脚站在一米高的木桩之上,身子摇摇欲坠。 男孩儿看了一眼头上的被竹叶遮住的太阳,再扫了一眼竹亭里面的尹穆清,委屈的嘴巴一瘪,就开始假哭:“娘亲,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九儿好饿,九儿好累呀……” 男孩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煞是精致漂亮,特别是右边眼角下的泪痣,画龙点睛般的为这娃娃增添了几分邪魅的艳。 美中不中的是,男孩脸色略显苍白,一看就是有不足之症,如今这一哭,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令人疼惜。 尹穆清听着孩子的哭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头也不抬,假装没听见,继续看书。 这孩子一天鬼机灵,装可怜卖萌什么的是拿手好戏,她可不会轻易上当。 不是不为之动容,这孩子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她自然心疼。 可是原主怀这孩子的时候被尹家送到别庄自生自灭,一个小姑娘无助又害怕,在别院下人又没好好照顾,所以孩子在肚子里面就有不足。 生产之时,更是难产,因此这孩子身体一直不好,底子差的不行,一挨饿就低血糖昏迷,一受凉就高热不退,每次都吓掉她半条命,因此她不得不让他习武加强身体素质。 “娘亲,九儿没有开玩笑,九儿饿……” 尹穆清听此,果然眉头皱了皱,手指捻起手边盘中的一块糖糕,手腕一翻,那糖糕就朝小男孩飞去。男孩见迎面飞来的糕点,装哭的脸立马收敛,身子一旋,就从桩子上飞起,再次落在桩子上时,那块糖糕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叼在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娘亲,你的手艺又长进了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目的没达到,却能吃上一口,也算成就。 “小姐……”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突然闯入竹林,跑的气喘吁吁,来到尹穆清身边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姐……” 尹穆清见燕飞如此,递过一杯水,道:“喝口水再说,我不急。” 燕飞二话不说,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喘道:“小姐,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燕飞姐姐,爷要听好消息。”不等尹穆清回答,本该还在站桩的某娃已经窜到了燕飞的身边,似乎激动的不行。 尹穆清假装没有看见男孩偷懒的举动,只是挑眉看了一眼燕飞,就见燕飞因为男孩的捧场而笑成一朵花,忘记了自己要卖关子的事,对着孩子涛涛不绝:“好消息就是血玉有下落了,坏消息就是尹家来人说要接小姐回尹府了,现在就在外面了!” “果真?”最惊喜的莫过于尹穆清了:“在哪里?”血玉的滋补养生之效,解毒避蛊的能力惊人,佩戴在身上不仅可以强身健体,增强功力,还能百毒不侵,最适合眼前的这个小宝贝。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章 千金揽尽 听到这样好的消息,她怎能不激动? “就在外面呀?好像是老太君身边的嬷嬷。”燕飞不能理解尹府的做法,尹将军年轻时好歹也是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怎么唯独容不下自己的女儿?何况小姐漂亮又有才,五年的时间不到,就拥有金山银山,产业遍布天下,怎么在尹家人面前就是不耻的废物? 就因为小少爷吗?可是小少爷这么可人,怎么就不得尹家人喜欢? “爷不去,爷哪里都不去!”小男孩听此,面色一沉,故作深沉的往后一退,满脸的坚决。小小年纪的他,就知谁对他不好,谁对他好! “九月,别打岔。”这两个人似乎一直都找不到她想问的重点,尹穆清在小男孩的头上一敲,朝燕飞道:“我问的是血玉下落。” 谁在乎尹家人? 尹穆清穿来后没过久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得有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叫尹穆清,祖爷爷尹仲是开国元老,尹家世代男儿都是威武大将军,如今大将军尹承衍正是她的亲生父亲。 尹穆清对母亲没有记忆,母亲难产而亡,因此从小就跟在二夫人身边,虽然是嫡女,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因为霸占着嫡女的位置,不被二夫人和庶姐庶妹喜欢,因为她们背后捣鬼,京城谁人不说她性子懦弱,无才无德,空有一副好皮囊。 尹穆清从小都小心翼翼,一直逆来顺受,本来以为可以熬到及笄后家人,在母亲怀她的时候,她可就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没想到,连及笄都未到,女子最宝贵的清白,都被人毁了。 因为这样,这么多年,她在尹家人的眼里都是可有可无之人,怎么会突然接她回去?其中必然有诈。 尹穆清熟知这个封建古代是父母为天长者为尊的世界,为了九月以后的未来,她不可能以一手之力对抗整个封建。 然,让她对他们唯命是从是不可能的。他们要接她回去,自然要有接的诚意! 当初送她来别庄,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尹家嫡女是如何不知羞耻,未婚先孕的。 “哦~”燕飞吐了吐舌头,从怀中掏出一信函递给尹穆清:“这是流飞传来的消息,保准!” 尹穆清迅速的扫了一眼内容,清明的眸子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狡黠,随即将信函收到怀中,对燕飞道:“让安婶去回话,就说我身体不适,卧床不起,恐怕今日就见不了桂嬷嬷了!” “好!”燕飞可对尹家人没有什么好感,小姐不见最好,说完,问尹穆清道:“小姐,那你……” “自然是去千金揽尽拿血玉!” 尹穆清用的是拿字,口吻异常轻松。 九月见尹穆清要出去,激动的不行,连忙抱紧尹穆清的大腿:“娘亲,九儿也要去,九儿也要去。” 尹穆清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的九月,红唇微勾,点了点头:“可以,今日你还可以穿你自认为帅气无比的男装。” 因为对这个孩子的由来,尹穆清不清楚,可是从这孩子的长相可知,这孩子的生父并不是简单的。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从来小心翼翼,只要出去,她都是让九月以女孩子的身份,就连尹家人都以为自己生的是个小姑娘。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孩子的身份是比较卑微的,就算九月的生父知道他的存在,一个女孩子,恐怕也不会多上心。 “欧耶,娘亲万岁!”九月一听自己可以穿男孩子的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了,要知道,他一个纯爷们,穿着女孩子的罗裙在外面招摇撞市,那感觉可真不怎么样。 丢脸呀。 “记得多带一些糖丸。”只要离开家门半步,尹穆清多带的不是银子,而是糖糕,以免这孩子低血糖出意外。 “明白!” …… 千金揽尽是京都最大的赌坊,里面包括纯粹的棋牌骰子等最普遍常见的玩法,也有赌石,品酒,博展等各种高雅的项目,甚至拼诗词歌赋的也有相应平台。 因此来这里的人几乎全是各地的显贵或者土财主,钱财如流水般进进出出,有的人在这里一夜揽尽千金,也有人在这里一夜就倾家荡产。 所以血玉的原石出现在千金揽尽,不管是赌石,还是竞价拍卖,最赚的还是千金揽尽的主人。 夜晚的千金揽尽更是人山人海,喧闹不已。 尹穆清今日穿着一身殷红的云锦长裙,轻纱曼曼,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她还画了一个妩媚的妆容,衬得那本就倾国倾城的小脸更加的绝艳无比。 一身同样红色小锦袍的九月打扮的如同年画上的小宝贝一般,精致漂亮的让人恨不能咬一口。 母子二人一进入会场,里面摇色子喊价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在两母子身上。 赌场里面可都是大老爷们,可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子带着孩子来这般混乱的地方的,还是这般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有客人来,自然有人来接待,一名荷官来到尹穆清的身边,客气道:“呦,姑娘和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不知姑娘是要赌大小还是玩和那些才子佳人玩诗词歌赋呢?” 尹穆清回荷官一个茫然的笑意,迷得荷官七荤八素,她低头看了一眼小九月,轻声道:“月儿不是要来这里看看吗?姐姐不懂,看你怎么玩。” 哦,原来这样。不知哪家贪玩的小公子,缠着大姐姐偷偷摸摸的来这里玩,真是不懂事呀,这哪里是小孩子玩的地方,还让自己姐姐的带着他来,若是被哪个男人觊觎了去,黄花大闺女,清誉可就没了。 九月吸着手指,满脸都是天真,扫了一圈在场的人,随手一指,就指了正前方玩骰子的场地:“姐姐,月儿要玩这个。” “好!” 尹穆清牵着九月的手来到桌子边,围在一旁的乱七八糟的男人不约而同咽口水,给她让位。 那庄客拿着骰盅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尹穆清:“姑娘确定要玩?” “自然。”尹穆清眨了眨大眼睛,楚楚动人,不解道:“不就是猜大小吗?这难道还需要技巧?” 九月站在凳子上,两手撑着下巴,亦是天真道:“我要玩,姐姐有钱。”说着,从怀中神神秘秘的拿了一叠银票拍在桌上:“这些够吗?” 够吗?当然够,五百两一张的金票,足足一百多张,当然够。 有钱自然可以,庄客脸上的笑意浮现:“好嘞。”开始摇色子。 啪的一声扣在桌上上,挑眉看着尹穆清:“那么,姑娘是要赌大赌小?” 尹穆清犹豫的在桌上大小两个字来回看了一眼,随即抽了一张,放在“大”上:“我堵大。” 九月不干了,伸手将钱挪到“小”字上:“姐姐不对,应该是小。” “那就小吧,大小对半,都一样。”尹穆清无所谓的耸耸肩。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章 狡猾的一对母子 “不行,还是大,绝对是大!”九月来来回回的改了数次,最终还是选择小:“我是小孩子,应该选小,姐姐,我们选小。” 一大一小同样漂亮的人儿,犹犹豫豫的样子格外惹人喜爱,在场的人都如狼似虎的锁在尹穆清的身上,满是看好戏之意:“姑娘,小公子确定不改了?” “不改了!”两人异口同声。 “好嘞,开!”随着一声开字,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三个六,豹子,大!” “姑娘你输了。” “哈哈……小姑娘,可看清了?” 尹穆清和小九月满是不服气,尹穆清见小九月气的别红了脸,温声哄道:“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次而已,没什么。” 九月听此,随手拿了一叠银票放在“大”字上:“这次好了吧,我们堵大!” “开,三个幺,小!” “姑娘,你又输了。” “哈哈……” “不行,再来!” 两母子太高调,吸引了不少眼球。 三搂上雅间处,一名红衣男子靠在窗口,他墨发如瀑,长极腰际,玉脸无暇,端的是一个男生女相的阴柔美艳。 此刻他长眉轻挑,凤眸勾人,玩味的看着楼下的一幕,一双狭长的凤眸满是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亦行,去查查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是,公子。” 楼下,两母子似乎运气不好,晃晃悠悠的将一楼的场子玩了一个遍,一个桌子逛到那个桌子,可是结果无疑都是输,身上的金银首饰都抵押了出去。 那荷官一直跟在尹穆清和九月身边,见两人输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姑娘和小公子可还玩的尽兴?” 九月瘪了瘪嘴,握紧小拳头,开口道:“你们这里就没有别的玩的了吗,几个骰子,几张牌有什么可玩的,若不是小爷不认识它们,怎么会输?” 那荷官嘴角一抽,知道两人不是普通人,也不好得罪,而且尹穆清输给他们的钱够多,所以他们的态度也好,便道:“小公子不尽兴,要不去二楼看看?” “好呀!”不等九月开口,尹穆清就一口答应,那双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 二楼正是赌石的地方,比起一楼安静的多。不少穿金戴银的男人围着赌石的桌子,就算是九月也能看出他们的紧张, 原石一经揭开,输赢可就完全靠天意。 “呦,这什么?小姑娘也玩赌石?”二楼的管事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不俗,不像普通下人,看向尹穆清的目光满是惊艳。 尹穆清一看这人就不是个正人君子,她嘟了嘟嘴,满是遗憾:“刚刚在下面输的太多,或许在这里能赢呢。”尹穆清的眸光在一排一排的原石毛培上扫过,眸光果断停留在一处,勾起了唇角。 前世,她是国际女警,私下却是一名雕刻师和赌石行家,对各种玉石原石了如指掌,只要原石过了她的眼,就没有藏的住的。 从流飞的消息可知,血玉就在这一批原石当中,可是管事的人还没有得到消息,若是再晚一点,赌石的人肯定也不至于只有这么一些人,主人也不可能将血玉那么大胆的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是是是,赌这玩意儿,谁又能说的清楚,姑娘在下面不顺手,在我这里,没准就能带回一个价值连城的翡翠也说不定呢?”说罢朝刚刚那个荷官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那管事带着尹穆清转了一圈,最后她让九月随手挑了几块,切开后,不仅没有成色,就连一点玉色都没有。 九月气的不轻,撅着小嘴满是不满,拉扯着尹穆清的衣裙,无理取闹道:“哼,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弟弟别闹,都怪姐姐,是姐姐不是,别哭。” 眼见尹穆清的脸色不好,一双清凉水灵的眸子含着泪水,任谁运气这么背都会不开心。 “小公子,姑娘别闹。”那管事可是个怜香惜玉人,心都快被尹穆清搞化了,跟在一旁哄道:“姑娘别伤心,这不算什么,要不这样,这里这么多石头,你随便挑一个,就当哥哥送你?”说完,一双贼兮兮的眸子都快贴近尹穆清的脸了。 反正这姑娘运气这么差,也不担心她选到有料的货,再说,她在这里还算花的多,若是能让这姑娘记下好处,下次再来……想想都是好事。 “当真?”两双四只眼睛全部充满了惊喜,只不过一瞬后,尹穆清的神色就黯淡了下去,低着头,长睫遮住眼帘,郁闷道:“可是,切开后又都是灰,还不是一样,连个好心情都没有,还是算了。” “这还不简单,姑娘看上什么,直接带走,切不切有什么关系?姑娘拿着石头回家养着,就当去去霉运,下次再来玩,定能揽进千金。”赌场的规矩,未剖的石头决不能带出去,可是美人面前,万事可商量不是? “真的?”尹穆清拍了拍九月的手,道:“月儿,就拿那块最小的吧,做人不能太贪心。” “是的,姐姐!” …… 两个人成功的拿着血玉开开心心的出了赌场,尹穆清是眉开眼笑,九月撅着小嘴满是不解。 “娘亲,输了那么多钱,你怎么笑的出来呀?”九月捧着怀中只有猫崽子那么大的石头,觉得娘亲就是个败家子。 尹穆清接过九月手中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足,手感很实,里面的东西定是好东西:“不散点钱财出去,还能从那个地方带东西出来?” “什么好定西,还能值那么多钱?”九月瘪嘴。 “嗯,值不值,咱回家再说。”尹穆清从裙底撕下一块布将石头背在背上:“吃点糖吧,不然等会儿没力气逃。” …… 千金揽进赌坊内,那红衣男子看着尹穆清母子离开的背影,恍然大悟:“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吧!她们输在这里的钱财相比那姑娘拿走的那块原石,一个零头都比不上。” 说完,那红衣男子面色一沉,看向二楼的方向,杀意一闪而过:“不遵守赌场规矩的人,不必活。” “属下明白。”未经剖开的原石不能带出赌场,这是赌场的规矩,既然有人破坏,自然要付出代价。 这会儿,突然有个黑衣人一闪而出,跪在那红衣人面前:“公子,有密信。” 红衣男子接过密函一扫,狭长的凤眸微眯,火焰般的红唇勾起一个弧度,却无半点笑意,薄唇轻启,只有两个字:“去追。”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章 礼尚往来 尹穆清刚带着九月跑过了两个巷道,没想到后面就传来了追踪之声。 “站住,别跑。” “妈呀,这么快就追来了?”九月一听见后面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尹穆清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血玉的存在,她往后一看,就见以一个红衣男子为首的一群人朝她们这里追了过来。 尹穆清一急,足尖一点,便跃上了房顶,急道:“九月,跟上。” “娘亲,来了。”九月一边跟上尹穆清一边从怀中掏出一粒糖丸放进嘴里,补充能量。 后面的楼雪胤见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跑的越发快了,干脆停下来,伸手道:“拿弓来。” 一把红色的赤练弓放在他的手上,先是对着尹穆清的后背,却又移动她的腿上,最后移到她的发髻上,可是他都迟迟没有开弓。 “公子?他们跑远了。”羿行见楼雪胤如此,忍不住提醒,公子可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楼雪胤凤眸眯了眯,只道:“这么聪慧的女人,伤了是有点可惜。”说罢,啪的一声放开了弦。 利箭如闪电般疾驰,嗖的一声从尹穆清的头顶划过,插在她的前面的瓦砾上。 尹穆清脚步一顿,前路被挡,一时的惊异后,便伸手提着九月的领子便从房顶上拐了下去,回身之际,从头顶上拔下一只金簪,朝楼雪胤的方向射了过去,轻嗤道:“礼尚往来,公子接住了。” 金簪伴随着凌厉之气朝楼雪胤的面门而来,他玉手一抬,动作很轻,却仅用两根手指头便将尹穆清的金簪夹住。 然后就在这时,金簪顶端含苞待放的荷花却瞬间绽放,一股白烟瞬间扩散。 “该死!有毒……”楼雪胤屏住呼吸,暗骂自己大意,那女人真是狡猾的就像狐狸一般。 他扔下手中的弓,便朝尹穆清的方向追了过去。今日不在那女人面前讨回来,他就不姓楼。 尹穆清自认为自己的金簪是伤不了那红衣男人的,所以飞下房顶就打算先将血玉送走。 这会儿她正好看见对面街道上停着一辆马车,四周无人。 “娘,那里有匹马车!”九月蹬蹬蹬的飞身来到马车旁,掏出靴子里面的刀就打算将连着马车的缰绳斩断。 尹穆清见马车里并无气息,应该没人,所以也没有阻止九月,却还是忍不住道:“你觉得这匹马跑得过后面人的弓,你就骑马吧。” “娘,要不你给他们一些钱?咱也不缺钱。”九月回身瞄了一眼尹穆清,不解道:“今晚咱们好像强盗呀,这可不对,被安奶奶知道了,她得骂我们了。” 尹穆清将背上的血玉石取下,随手扔进马车里面,然后将墙边的一大小相同的石头包进包袱里面,随即对九月道:“傻小子,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银钱能买到,就算能买,恐怕我们也没有了安生日子。还不如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借来,过了今晚,谁知道我们是谁。走吧!” 这马车上面是璟王府的标志,璟王这人不可能有人敢去触他的霉头,如今他不在,只要她赶在璟王的人来之前,将石头拿走,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 任谁也不可能猜到,她将原石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说璟王的地方是老虎的嘴巴也不为过。 “娘亲,你不怕那个红衣叔叔抓到我们将我们分尸呀?”九月从马背上跳下,想到有那个可能,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娘亲,我才五岁不到呀,可不能被你作死呀?” “呸!小小年纪什么死不死的。”尹穆清瞥了一眼九月,眸中满是警告:“不想死是吧?来背着这个包袱。咱们分头行动,天亮之前,在陌上香坊碰面。” “那娘亲你呢?” “来不及了,记得前面左拐,往夜市人多的地方跑。若是追上你,就把东西给他们。”说罢,尹穆清便飞身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而也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人追了上来,立马朝尹穆清的方向追了过去。 尹穆清并不担心九月,他聪慧异常,甩开几个追兵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九月见此,也立马拔腿就跑。 楼雪胤见九月怀中搂着一个神神秘秘的东西,轻嗤一声:“这次不会在上当了。” …… 所有的人一走,马车里面立即传来一阵狂笑。 “哈哈……有意思。哎呦……本公子的鼻子,阿斓,你看本公子鼻子还流血吗?” ------题外话------ 灵犀的新文,软妹子们喜欢的一定要收藏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章 渔翁得利 风夜雪捂着自己鼻子,将自己的俊脸凑到马车正位上的人眼前,一双桃花眼里全是笑意:“你说今晚我们是捡了狗屎运了吗?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情?虽然被石头砸,可大爷我还是很爽。这可是皮薄货足的好东西,看来本公子快破产的那产业,有救了。” 他可是正缺钱,这就送上门了!一价值连城的原石就从马车窗口咻的一声飞进来,差点砸坏了他。 “话说,那对母子可真是大意,怎么就不看看马车里面有人没人?这一大石头差点讲本公子砸坏了去,就算没有砸坏,让本公子破相那也是大事好吗?不行,本公子得去去找那对母子算账。” 虽说是他们感觉到有人靠近才故意收敛了声息,误让那对母子以为马车里面没人,但是他们误导她就不看?这就是她的不对了吧? “吵得很,出去驾车。”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风夜雪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你真要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人家母子千辛万苦将东西偷出来,你个大男人好意思要?” “那你的意思还想让本王亲自送还?或者是在这里巴巴的等着那女人回来取?”有这么好的事? “得?就当本大爷没有说。”风夜雪说完,将石头往后一抛,随即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外面的马儿立马嘶鸣了一句,然后走了。 九月小小的身影在黑暗的巷道穿梭,他对这一带熟悉的很,所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繁闹的夜市。 天子脚下,夜市异常的繁华,人来人往,灯火阑珊,比起白天丝毫不逊色。 楼雪胤紧跟九月的步伐,不远不近,刚好在九月身后百余步。他本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这对母子背后之人是谁,竟然连血玉的主意都敢打。 可是,当他看见九月进了夜市之后,便开始大喊大叫,他似乎失算一般,眉心开始突突的跳。 此刻,九月一边死死地护着怀中的石头,一边可怜巴巴的大喊大叫:“伯伯婶婶救命呀,后面有个坏叔叔要卖我……呜呜……” “伯伯婶婶救救宝宝……呜呜……” 四五岁大的孩子正是招人疼的时候,更不说九月长的那副粉琢玉砌的漂亮模样,大街上的人一听到九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再见不远处跟来的楼雪胤,所有的人都愤怒了。 一时之间全部群聚而来,将二人隔绝开来,不让楼雪胤靠近九月半分。 但是终究因为楼雪胤那副如同罂粟般耀眼夺目的容貌,还有那生人勿进的样子,没有人真的敢上前对他做什么。 “滚开!”对于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楼雪胤如长虹贯日般飞入鬓角的眉毛早已经锁了起来,耐心也已经被这对狡猾的母子给消磨的一干二净。 “你……你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怎么是个欺负幼小的人?瞧这孩子都吓成什么样儿了?小脸煞白煞白的。”一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挡在楼雪胤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训斥。 楼雪胤再怎么不顾及,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一般计较,看了一眼人群中正在给他做鬼脸的小九月,他抿了抿唇,耐着性子解释:“那孩子拿了本公子的东西,不告而拿是为偷,本公子不过是想要告诫一二,难道也不允许?再者,无根无据的,你们就信那孩子胡说八道?” 楼雪胤这话一出,果真人群炸了起来。 “啊?是这样啊?偷东西这习惯可不好?” “是啊,小时候就偷东西,长大了还得了?” “没看出来啊,长的这么乖巧,怎么又撒谎又偷东西?” 一时之间,里里外外的人无不对九月指责起来。九月瞪着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狠狠的看了一眼楼雪胤,随即委屈的眼睛几眨几眨,哭道:“叔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说谎?您若是要这块石头,宝宝给你就是了,呜呜……干嘛要抢宝宝的石头?呜呜……” “伯伯,对不起,是宝宝的不对,娘亲说,有喜欢的东西要懂得和人分享,要孝敬给长辈。叔叔要宝宝的东西,宝宝开始没有给,这是宝宝的错。叔叔生气要把宝宝卖给人贩子,宝宝不怪他。可是,宝宝真的没有偷东西。”九月拉着身边的一位大叔的衣角,哭的是眼泪肆流,楚楚可怜。 众人见孩子哭的这么凄惨,突然后悔责备这个孩子,也是,孩子这么小,怎么可能撒谎?瞧孩子说的,多懂事。 那老伯更是心疼的不行,正打算安慰九月,只见九月从怀中掏出一块大石头,朝楼雪胤抛了过去:“叔叔,你要石头给你就是,你不许说宝宝是小偷,娘亲会生气的。” 楼雪胤见九月将石头就那么抛了过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在地上摔碎了,这血玉若是因撞击出现了裂痕,药效就会大减,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根本来不及思考,便飞身跃起,接住飞驰而来的石头。 只是,当他拿在手里时,才发现又上当了。 “该死!”一块假石,他竟然为了这么一块假石和那破孩子周旋。 哗啦一声,捏碎手中的假石,楼雪胤气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他并不适合做好人。 可是,再往人群看去,哪里还有九月的影子? “混账!”楼雪胤握紧了拳头。 突然,他胸口一阵刺痛,一股霸道的痛意从五脏六腑袭来,直疼的他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章 混蛋,果真不识货 他捂着胸口,狭长的凤眸中全是狠意,能解他身上毒的,就只有血玉了! 可是,如今血玉竟然从他的手边溜走,不可忍! “公子。”一个黑衣人闪身而出,扶住了楼雪胤虚浮的身子,血玉被盗走,黑衣人亦是满腔怒火:“公子,属下这就下追杀令,势必夺回血玉。” 楼雪胤苍白的唇角扯了扯,抬手阻止:“她还会再来的!”血玉没有药引,不过也是一块石头罢了。 然,血玉药引之一的凤羚角全天下只有他有。这女人敢从千金揽尽里拿东西,除非她是自己救人,将血玉据为己有,从此在人间蒸发。 否则她有命拿,绝对是没命从血玉身上收益什么的。 到了那个时候,她想再走,已是枉然。 而这会儿,楼雪胤手下的人几乎紧追尹穆清不放,她也注意到,来人众多,唯独没有楼雪胤的身影,看来那个人真的误以为原石在九月身上了。 尹穆清脚步不停,上下腾飞中,躲过后面放来的冷箭,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闹市。她见前面有一个成衣坊,根本不做任何考虑,闪了进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纱裙从里面出来,和追她的人擦肩而过。 “人呢?” “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啊……杀人啦……” 里面正在看衣服的少妇美人吓的花容失色,蜂拥而出。尹穆清假装没有听到后面的狼藉,原路返回,朝那马车的方向而去。 只不过,当她来到刚刚马车停靠的位置时,差点没有一口口水噎死自己。 “马车呢?”尹穆清懊恼又觉得奇怪,这里左右都很偏僻,刚刚明明车中无人,在这个地方,主人也不可能在这附近,这么短的时间,怎么马车就被架走了? 那可是璟王的马车,唯一赶架走他的马车的人,那就只有他自己或者他的人。 尹穆清眉心突突的跳,这次太大意了。如今,是追去璟王府查探虚实还是怎么办? 不行,冷静,必须得从长计议。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天黑,璟王并不知道马车里面多了一个东西。 再或者,他根本就不识货,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所以视若无睹。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熟悉的响声,她抬头一看,就见陌上香坊的方位传来代表平安的信号。她勾了勾唇,轻笑了一声:“臭小子,比我预想的要快啊!” 得知九月平安,尹穆清还是决定去璟王府探探虚实,若是能借机拿回血玉再好不过。 璟王府地处京都东面,这一带全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因为环山绕水,所以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听人说璟王府这块地更是冬暖夏凉,最适合居住。因为帝君对璟王的疼爱,所以将京都最好的地段赐给他修建府邸。 璟王府外,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似乎比平时的要深严。 尹穆清心中奇怪,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心中正诧异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马车从幽静的大道上行了过来,在璟王府大门口停了下来。在明亮的夜灯之下,尹穆清敢确定,这两马车就是停靠在那无人巷道里面的那辆,若是不出差错,血玉就在里面。 “恭迎王爷回府!”一阵洪亮整齐的行礼之声传来。 只见先是一名身着银白色广袖长袍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白色的长袍如潮浪般在他身后翻卷,如水墨泼就的长发也因为那一个轻快的动作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美男画卷,着实美不胜收。 尹穆清心想,这位难道就是璟王府上的第一幕僚加男宠,风夜雪? 果真清俊超然! 听说璟王二十有三,偌大的璟王府却没有一个女眷,就是因为这位风大公子将璟王给掰弯了,两人同床共枕好几年,恐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正在这个时候,尹穆清突然睁大了眸子,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那是被气的。 只是因为她看见风夜雪下车后,便从马车里面拿出一块石头,放在了马车的车辕下面。 “混蛋!”他竟然敢用血玉去垫马车轮子! 富贵人家的下人们,防止马车没有挺稳,主子下马车的时候受惊受伤,所以都有专门的车轮垫。这会儿,他竟然用她的血玉塞车轮子,这璟王府是太穷还是钱太多,荷包烧得慌? 岂有此理! “阿斓,下来吧!本公子将车停稳了。”风夜雪在外面扯着嗓子大喊,似乎里面是个七老八十耳不聪目不明的老人一般。 车帘一掀开,里面走出一名一身黑衣墨袍的男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章 一对有颜值的好基友 这男子…… 孤傲的眸子冷若寒潭,深谙的眼底自带主人的霸凛,如水墨泼就的长发不扎不束,随意的散在耳边,右耳上还有一颗闪着幽深蓝光的耳钻,黑色的锦袍如墨莲般铺在车上,随着主人的步伐,缓慢扫过车辕,衿贵俊美的让人惊叹。 尹穆清躲在暗处,刚好能看清那人的相貌,她眸光落在男人的右眼眼角下,哪里有一块小指甲大的伤疤,很淡,却在他出挑的玉脸上很是明显,但是这块疤不仅没有为美男减分,反而让他绝美的容貌多了几分成熟和性感。 尹穆清咽了一下口水,暗骂,妖孽,一块疤都长的这么好看。 她一直听说璟王容貌出色,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般祸国殃民。 怪不得能守得住风夜雪这花花公子,果真是一对有颜值的好基友呀。 尹穆清正思虑间,突然看见萧璟斓的眸光不经意间扫向了她这里,尹穆清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收敛了声息。 “走吧,明日去东宫,许久没有见过倾恒那孩子了!”萧璟斓似乎没有发现暗处的尹穆清,眼神片刻都不曾在尹穆清藏身之处停留。 “唉,本公子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对那孩子上心了呢?虽然人家喊你一声十七爷爷,可那也不是亲孙子不是?”风夜雪跟在萧璟斓的身后,将手上的马鞭扔给一旁的侍卫,吩咐道:“马车就放在这里,不用挪了,马上天就大亮了,你家王爷还得出门。” “是!” 见萧璟斓已经进了大门,风夜雪快跑了几步,才跟上:“你不觉得你越关心那孩子,太子就越讨厌他吗?你一个外人,还是个长辈,怎么去破坏人家父子的感情?” 风夜雪心里对那孩子的存在甚是奇怪,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人并非那种随意的人,他都怀疑太子的长子萧倾恒是这人的孩子。 毕竟,二人长的太像了。 可偏偏那小娃娃确实是太子侧妃所出,是太子的庶长子,是帝君的皇长孙,也是这个人的堂孙。 听了风夜雪的话,萧璟斓突然制止了脚步,懒懒的开口:“本王见见皇兄的孙儿,有何不妥?” “额……”风夜雪语塞,还能说什么:“行,你想做什么都行!” 去皇宫?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尹穆清的耳朵,她的眸光落在塞在车轮下的血玉石,心痒的不行,只是,在璟王府的地界上,恐怕真的是一块石头也拿不走的。 可若是他们要去皇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回血玉,办法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尹穆清将手指放在唇边,一声响亮的夜莺啼叫声在夜空划开,没过多久,她身后就出现了一名黑衣劲装男子。 “小姐!”那男子声音异常的冷凌。 尹穆清回身望去,看见男子俊脸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脸不带一丝情绪,冷眼决然,笑容立即浮上笑脸:“封,我还以为你今日回不来。” 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墨色长发仅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松松快快的束在脑后,几束不经约束的头发散落耳边,被风拂在薄唇便,让男子严峻的外貌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美。 每次看到这样的封离,尹穆清都有几分恍惚。 男子没有说话,但是尹穆清知道他是在等她的吩咐:“今日我本来拿到血玉了,可是因为大意,它……”尹穆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种脑残的错误她觉得完全是自己作的,伸出玉指指了指璟王府外面的马车:“它现在被萧璟斓塞车轮子下面了。” 封离冷如冰霜的眸子因为尹穆清的话而扫向璟王府的大门外,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马车轮子下面的玉石之上。 不过须臾,便起身:“我去拿,你先走。” 璟王府外守卫深严,想要在璟王府的地盘上拿走一分一厘,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不敢保证,能在高手如云的璟王府保她平安。 封离的性子,尹穆清如何不清楚?而他现在想做什么,她也明白。所以她连忙伸手拉住封离的手腕,制止道:“别冒险,很危险!” 封离的眸光扫向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纤细白皙的纤纤玉手,直觉手腕滚烫的厉害,心中拂过羽毛般轻扫过的那种酥麻,带着淡淡的暖意。 他抿了抿唇,只道:“九月,更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本就是该死之人,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却知道,若是四年前没有她的援手,他早已命丧黄泉。 “胡说!”尹穆清嗔了一句,拉着封离的手腕便离开了藏身之地,待到无人之地,她才佯怒道:“封离,谁的命不是命?我说过,不要因为我救过你的命,你就觉得自己欠我,这条命就不属于自己。我也说过,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和地。” 封离越听越诧异,万年不变的冷峻竟多了一分恼意:“你……赶我走?” ------题外话------ 送上小剧场 清清:“哎呦喂,一对有颜值的好基友呀!” 风夜雪眸子贼咪咪的笑了笑:“哈哈哈……女人,好眼光,能配上本公子的男人,也就只有阿斓……啊……萧璟斓,你打本公子?” 萧璟斓:“女人,你的眼睛被狗吃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章 她的底线 尹穆清翻了一个白眼,自知这个人似乎说不通,只好换一个角度开口:“我的意思是,强抢不如智取,看样子,璟王和风夜雪并不知道那是血玉。所以,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破石头而已,或许,明天他走了,那血玉就被他遗弃在大门外也说不定。” “所以?”叫他来是守株待兔? “我找你来,是想帮我和九月造一个假身份,以免千金揽进的人查到我们头上。顺便再去查一下,千金揽进幕后之人是谁,那个红衣男子究竟为何人。” 封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尹穆清,离开之前,开口道:“小心行事。” 尹穆清也没有再耽误,最后看了一眼静静的躺在马车下的血玉,闪身离开了此地,前去陌上香坊与九月汇合。 陌上香坊是她名下的产业,主要出售女子用品。从罗裙衣服,到金银首饰,再从胭脂香粉到蔻丹眉黛,无疑不是出自她手。由于产品新颖独特,陌上香坊发展起来很快,不过三年的时间就从京城连锁到全国各地。 在这大陆上,四国之中,恐怕没人不知道陌上香坊的存在。 尹穆清轻车熟路的来到陌上香坊,直接从后门进入,九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九月看见尹穆清后,眼睛一亮,立马蹬蹬蹬的跑了过来:“娘亲,你晚了。” 尹穆清看见小娃娃苍白的唇色,又想到刚刚还在自己手上的血玉,现在就不翼而飞,不仅如此,还被人塞在马车下糟蹋,她心里闷的说不出来话。 只不说,璟王又如何,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她势必要再拿回来。 “嗯,今夜是九月赢了,九月可以向娘亲提一个要求。”她的教育从来是奖惩分明的,她扫了一眼九月,便抬脚朝院内走去。 九月就等着她这句话,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闪动着贼兮兮的光芒,亦步亦趋的跟着尹穆清:“那我要吃娘亲做的冰淇淋,草莓味的。” “没有冰淇淋,没有草莓。” “娘亲说话不算话,怎么可能没有?”他昨天才看见燕飞姐姐从冰窖里面拿出来一大盒冰淇淋。 “没有冰淇淋,但是可以有草莓味的双皮奶。”身体不好,还喜欢吃冷饮,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九月脚步一顿,眼睛眨了眨,心中却在盘算这交易划不划算。 思考后,果断同意。 冰淇淋就在冰窖,他可以偷偷摸摸去拿,双皮奶娘亲可没有做呦。 可是他也不好表现的有多兴奋,将自己的小心思藏在心里,恹恹道:“唉,双皮奶就双皮奶吧,总比没有的好。” 尹穆清一来到后院,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小姐来了?小公子已经来了一盏茶的功夫了,期间用了半个冰镇的西瓜,还有三块水晶糕。” “胡爷爷,你说过不会告状的,你……这是偷袭……不……你是诬告!”九月头皮都麻了,呜呜……不带这么骗人的,胡爷爷刚刚还说不告状的。 他不过是偷偷翻墙进来,正好看见桌案上果盘里面冰镇的西瓜,所以就当是给他准备的,三下五去二给搞定了,可是他刚想毁尸灭迹的时候,胡爷爷就来了,真是…… “九月!”果然,尹穆清听到胡老头的话后,绝美的脸盘立即沉了下来,脚步一顿,就将那如秋潋般清泠的眸子锁在面前小小的孩子身上。 一声饱含嗔怪的声音响起,九月一个激灵,吓的小心脏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自知触及娘亲的底线,所以错认的很爽快。 “娘亲,九儿错了,九儿下次真的不了!”小嘴一瘪,眉毛一耷拉,小手缀着尹穆清的衣角,泪眼欲滴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尹穆清对认错的九月视若无睹,面色更加的严肃,毫不留情的苛责道:“你是不是要娘亲将你关起来,你才觉得娘亲没有对你开玩笑?” 其他的任何错误,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件事不行。 一副破身子,不好好爱惜,偏偏要偷偷摸摸的去吃不该吃的,喝不该喝的,玩不该玩的!还屡教不改,让她如何不气? 若是以前,尹穆清恐怕还不会这么生气,偏偏今日倒霉,本就因为到手的血玉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而生气,所以九月算是撞她枪口上了。 “娘亲,呜呜……”九月也吓着了,但是终究不知道自己身子的严重性,所以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因此只好装哭:“娘亲,你别生气,你打孩儿吧……呜呜……” ------题外话------ 九月身子不好,吃了不该吃的,会发生什么事呢?请看下一章……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章 失手 一旁的胡老头看不下去了,很少见尹穆清如此生气,害怕尹穆清真的对九月动手,所以立即下跪求情:“小姐,都是属下的不好,没有在照顾好小主子,您要罚就罚属下吧。” 尹穆清极为尊重胡老头的,她的生意能经营下去,多亏胡老头的支持和帮助,所以在她心里,胡老头一直是长辈,如今胡老头这么一跪,她如何能接受? “胡叔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小姐若是不原谅小主子,属下惭愧,不敢起身!”胡老头坚持。 尹穆清没办法,只好叹息一声,道:“九月,下不为例!” “娘亲万岁!”九月可开心了,连忙感激的扑进胡老头的怀中,撒娇:“胡爷爷,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人了!” “哈哈……小公子听话,不惹娘亲生气,爷爷呀,一直疼你!”一声胡爷爷,可把胡老头的心给叫软了。 尹穆清无奈,却也不忘再次提醒九月:“九月,记得娘亲的话,你还是个孩子,身子弱,要忌口知道吗?生冷的不能碰,更不能吃……” “娘亲,您教训的是,九儿以后肯定乖乖听你的话……”九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腹诽。 唉!女人啊,总是这么啰嗦。他一个纯爷们,男子汉,哪里能像隔壁王奶奶家的小孙女那般娇弱?生冷东西还不能碰,更不能吃!娘亲不知道夏天就要吃冰镇的大西瓜吗? 尹穆清:“……”认错就认错,这幅鄙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因为九月吃了不少冰镇的西瓜,尹穆清害怕孩子受凉生病,以防万一,她哄睡了九月后,便请了大夫一直盯着。 并非她太小题大做,而是这孩子确实容不得她大意。 或许是晚上孩子累了,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大夫把了脉后,确定没有什么大碍,才对尹穆清道:“小夫人不必担心,小公子身子确实弱了些,饮食方面多上心一点也并无不妥。但是现在终究是夏日,偶尔吃一些冷食,也无碍。” 尹穆清听了后,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多谢大夫。” 送走了大夫,尹穆清直接靠在九月的床前,浅眠了一会儿。血玉没有到手之前,她无法安心。 第二日,九月一觉醒来,就感觉自己头晕晕的,很难受。他正想伸手揉揉小额头,便看见自己的娘亲站在床前穿衣服,穿的还是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一身家丁服,一头青丝被藏在黑色的帽子下面,怎么看怎么丑。 “娘亲,你这是打算去哪里招摇撞骗呀?”连自己不舒服的事情也抛在了脑后。 尹穆清连头也不会,一边对着梳妆镜整理自己的仪表,一边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九月心中咯噔一声,才发现自己昨晚吃了好大一个冰镇西瓜来着,害怕再次让娘亲生气,他只好摇头,保证道:“没有呀,好的很呀,有力气!”说完,还不忘伸出自己的小胳膊,比了个我很有力气的样子。 “那就好。”尹穆清用黑色的妆粉涂黑了自己白皙的皮肤,见没有什么纰漏,才对九月道:“在家里待着,午时的时候,娘亲带你回别庄,再不回去,恐怕有人会等不及。” 再不回去,她那亲奶奶身边的嬷嬷,可能就要给她按几个不孝的罪名了,虽然她不在乎,可是也不愿意多事。 “娘亲,你去哪里?孩儿也要去。”九月见尹穆清要走,急了。娘亲出去玩,都不带上他,怎么能这样? “女人家的事情,你搅合什么?”袖子一拂,差点将九月掀翻在地。 九月见尹穆清离开的背影,小手托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笑了。 天色已经大亮,尹穆清假扮成璟王府家丁的样子,拿着一把大扫帚徘徊在景府外面的一处拐角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不一会儿,璟王府朱红色的大门便被两个和尹穆清一样打扮的两个家丁打开,一队四个侍卫正好出来换岗。 见此,尹穆清压了压头上的毡帽,低着头,开始扫地。因为璟王府外面很干净,所以根本不需要怎么扫,因此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马车前。 并且,外面的侍卫并没有说她的不是。 尹穆清屏住呼吸,弯下腰,伸手便将车轮下的石头给取了出来,抱在手中。 只不过,手里的东西,还没有捂热,一直玉手便从她的头顶伸过来,直接将她手中的血玉拿走了。 ------题外话------ 哈哈……守株待兔的不止是清清呦!斓斓才是守株待兔的那一只!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章 谁上谁下是个问题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是扫地的时候吗?还不快滚!”骂骂咧咧的声音饱含狗仗人势的趋炎附势! 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一转身,一袭白色首先映入眼帘。 主人皮笑肉不笑的俊颜为其平添一抹纨绔,风夜雪一手背后,一手显摆似的将她视为珍宝的血玉上下抛着玩。 最让尹穆清寒意四起的,不是风夜雪,而是他身边那抹衿贵而有神秘的黑。 萧璟斓那如苍鹰般锐利的眸光直勾勾的锁在尹穆清的身上,似乎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似的。 尹穆清心中震惊,这两人的武功究竟达到什么样儿的境界,才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后? 突然,尹穆清意识到,昨天晚上,恐怕他们二人就在马车之中吧? 也就是,她竟然傻乎乎的将到手的血玉就那么送到了人家的眼前? 呵呵……她这智商,是被九月同化了吗? 呵呵,眼前这一对,可真是一对腹黑狡诈的基友! 想到这里,尹穆清气极。 眸光也毫不避讳的落在萧璟斓那冠玉般的玉颜之上。 甚至,似不服输一般,瞪着他! “嘁!”萧璟斓轻嗤了一声,似乎没有料到对方有如此大的胆子和勇气,他侧身扫了一眼风夜雪,道:“去,将她的眼珠子剜出来!”那不屈不挠不卑不吭的眼神,他不喜。 “啥?”风夜雪心中咯噔一声,随即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是看起来是那种残忍血腥的人吗? “怎么?几日不教训,你连本王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好好好……你是大爷,本公子听你的好吧?”话还没有说完,尹穆清只觉眼前白影闪过,自己的手便被风夜雪扣在了手腕之中,对方冰冷的手指让尹穆清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层。 她心中诧异,这人好似死人一般。 “噗……”尹穆清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不是她不怕死,而是这两人的对话,真的是太暧昧,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尹穆清被风夜雪禁锢,根本动不了半分,而她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寒意正从她的手腕处往全身蔓延。 “你笑什么?”萧璟斓见尹穆清那双笑盈盈的眸子,一时不解,便问出口来。 尹穆清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怕死的开口:“启禀王爷,奴才在笑,只是因为奴才解决了困惑多年的问题。” “哦?”萧璟斓自知这人是昨夜那个女人,也知道她是为了血玉而来,他将血玉放在大门上,不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胆量来盗取么? 如今她不仅来了,还如此光明正大。 如此不怕死的女人,真的不多了。 “是什么?”风夜雪也挺好奇,这个时候落入他们手里,不是应该跪下来求饶吗?这女人还真的大胆:“给你机会说,想说什么尽管说,否则以后想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王爷,公子容禀!”尹穆清动了动手,感觉到风夜雪因为她的话,防备少了不少,于是她一边注意着风夜雪另一个手中的血玉,一边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奴才一直知道王爷和公子在一起多年,却不知道谁上谁下谁攻谁受,所以一直苦恼,现在终于知道了,就是死,也瞑目了。” 萧璟斓的脸色越来越黑。 风夜雪的笑颜却如花儿一般灿烂。 “那么,你觉得谁上谁下?”二人异口同声。 二人都没有料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于是,萧璟斓警告的眼神扫过风夜雪,而风夜雪眉毛一挑,满是玩味。 尹穆清见二人的眸光同时落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面临被手撕的下场。 于是,她回了二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自然都是亦攻亦受,亦上亦下!” “哈哈……”风夜雪笑的是花枝招展,就连禁锢尹穆清的手也松懈…… 就在这个空隙,尹穆清手腕一翻,就摆脱了风夜雪的束缚,随即身子一低,长腿一抬,一脚便踹在风夜雪的后脑勺上。 “该死……”风夜雪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这女人的速度太快,太过灵巧。 与此同时,尹穆清长袖一挥,一股白色的烟便朝萧璟斓和风夜雪洒了过去,喝道:“小心毒药。” 这话一出,二人果真眸光一凛,下意识的后退几乎,伸手遮住眼睛。说时迟那时快,尹穆清劈手就将风夜雪手中的玉石给抢了过来。 身子一闪,往马车下面一滚,便拉大了她与萧璟斓等人的距离。 眼见眼前的女子狡猾的如同狐狸一般,灵巧的更如猫儿一般,萧璟斓的兴趣被勾起。 薄唇轻启,便吐出两个不带一丝感情的字眼:“拿下!” ------题外话------ 嗯,要得罪就彻底得罪一个够!只是,阿斓,你确定现在得罪了媳妇,真的好吗?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一章 胭脂泪痣 萧璟斓此话一出,璟王府前前后后的侍卫全部围了上来。 尹穆清见此,转身拔腿就跑。 逃,也是技能的一种不是? 暗处,九月死死的盯着尹穆清,见自己的娘亲如此自不量力,如此不识时务,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满是无奈。 小家伙摇了摇头,老气横秋的开口:“娘亲啊娘亲,小爷我就知道没有我,你就到处闯祸!” 话落,他从藏身的大树上起身,随即,脑袋一晕,差点从树杈上一头栽下去。可是好在他身手敏捷,一把抓住树干,牢牢地稳住了身型。 他伸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抿了抿苍白的唇,瘪了瘪嘴,道:“唉,最近又肝火旺盛了!” 因为小时候发烧太多,所以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末了,九月拿出自己准备的弹弓,从怀中取出一颗自家娘亲亲自做的霹雳弹丸,贼兮兮的扣在弹弓之上。 目标,自然是马屁股。 啪的一声响,准确无误的击中马屁股,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不顾一切的开始乱跑。 尾追尹穆清而去的不少侍卫被横冲直撞的宝马撞的头破血流。 这宝马可是南疆进贡的汗血宝马,可金贵着呢,他们谁敢去伤它一分? 而这匹马,也就只听风夜雪一个人的命令。 风夜雪见马儿突然发飙,也注意到刚刚有人袭击宝马,心里恨得要死。这匹马可是苍山墨云,大陆上最好的马种,没有之一。十年才出一匹优质幼驹,多少人求而不得。而他求了很久,萧璟斓才勉为其难的给他的,他一根手指头都没有舍得动它,今天,竟然被人打了马屁股。 真是该死。 风夜雪见马儿横冲直撞,根本不顾及自己会受伤,又怕没轻没重的侍卫会伤了他的马,急的大喊大叫:“该死,小心别伤了本公子的马!” 说完,风夜雪直接飞身而上,几个飞腾就赶上了马车,劈手夺来一把刀,斩断了马车与宝马之间的缰绳,然后跃上马背,打算安抚马儿。 可是马儿根本不听,朝一个地方横冲而去。 “九月小心!”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急切的喊声。 “唔……”一个孩子出现在前面,风夜雪眉心一跳,想要拉缰绳已经来不及。 “哎呦……” 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孩子必死无疑之时,却听风夜雪惨叫一声,眼前黑影掠过,宝马连同背上的风夜雪齐齐栽倒在一边。 四仰八叉! 毫无形象! 萧璟斓的掌风来的太突然,就连风夜雪也没有任何防备。 萧璟斓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的孩子时,心中一刺,疼的厉害。 再见受惊的宝马撞向孩子的时候,想都没有想,便出手相救。 更是不惜牺牲苍山墨云! “唔……难受!”九月前一秒还在树杈上待着,可是终究身子弱,到了极限,小脑袋一晕,就从树上栽了下来,好巧不巧,差点被风夜雪的马给撞上。 若是萧璟斓不出手相救,孩子的性命堪忧。 “爹爹……是你吗?” 九月烧的糊里糊涂的,从小到大,他唯独在娘亲的怀里睡过觉,娘亲的怀抱温暖又香软,特别舒服。 可是,现在抱着他的人是谁?不是娘亲,因为这个人的怀抱很宽阔厚重,硬邦邦的,不舒服,却很安全。 不是娘亲,难道是爹爹吗? 娘亲说,他的爹爹去南极养企鹅了。 是爹爹养企鹅回来了吗? 想到这里,九月就有些激动,小手紧紧的攀着萧璟斓的脖子,拿滚烫的脸颊蹭了蹭萧璟斓冰凉的脸:“爹爹……” 因为这一句爹爹,萧璟斓愣了半秒,感觉到孩子滚烫的温度,眉头紧锁。 好烫! 而这会儿,萧璟斓低头看了一眼孩子的脸,眸光停留在孩子右眼眼角下那颗鲜红的胭脂泪痣时,心脏骤然紧缩。 “孽种,你这孽种!萧璟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怎么不去死!” “哈哈哈……你就是我的一辈子的耻辱!” “有胭脂泪痣的人都是一身反骨,所以,你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让我痛不欲生,以不洁之身,苟且于世……” “对了……没了这颗泪痣,一切都可以从来……是的……一定是这样……” …… 眼角下的伤痛早已经被时间冲淡,但是儿时那惨烈的一幕永远也无法从脑海中消散。 他的母亲,给他生命的母亲,差点将不到四岁的他生生活刮。 就因为他眼角下那颗血红的胭脂泪痣。 如今看到一个与他有同样泪痣的小孩子,萧璟斓突然对这孩子感到了深深的怜悯。 这样同样有着不祥象征的孩子,是不是也被母亲所厌恶,不然,也不会病重如此,也没有人管。 想到这里,萧璟斓的怀抱不由的缩紧。 不管是同病相怜的同情,还是仅仅是对这小小的孩子的怜悯。 在这一刻,萧璟斓不想这孩子有任何不妥! 而这个时候,犀利的掌风迎面而来,伴随而来的是女子急切的警告之声:“放开他!” ------题外话------ 这一章,亲们有什么感想或者猜想吗?可以踊跃发言呦!只不过,我不会剧透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二章 初次交锋 尹穆清心急如焚,刚刚的那一幕十足的吓出了她的冷汗。然而,尹穆清并不觉得萧璟斓会好心到单纯的救九月。 只不过,他若是敢伤九月一根汗毛,她势必要让他追悔莫及。 凌冽的掌风毫无征兆的袭来,萧璟斓眉头一皱,单手抱着九月,身子一错,便挥掌回击。 轰隆一声,强大的劲风根本不是尹穆清能承受的,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在劲风的侵袭之下,尹穆清头上的毡帽脱落,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斜下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即如绸缎般铺在身上。 画面唯美至极。 可是,却无人欣赏。 一个将死之人,再美也将化为尘土。 “噗……”一口鲜血涌出,尹穆清正想起身,周围数十把利剑便横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萧璟斓……”尹穆清握紧了拳头,一双如秋潋般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璟斓,带着几分执着和担忧:“孩子是无辜的,你放了他。” 她心里无比震惊,萧璟斓的武功果然不是常人可以与之对抗的。 萧璟斓的眸光锁在尹穆清身上,见她对这孩子的关心并非是假,他似乎有些不解,问道:“你是这孩子的母亲?” 尹穆清不知道萧璟斓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蹙眉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本王会杀了他!”萧璟斓的眸子扫过怀中孩子烧的通红的脸颊,缓慢补充道:“不是,那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话落,萧璟斓的手也放在了九月的小脖子之上,似乎只要他轻轻一用力,这个孩子纤细的脖子便会被他捏碎。 “什么?”尹穆清惊住了,眉头骤然紧缩,尹穆清嗤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今日璟王殿下一定要杀人?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五岁幼子?” “不过是一个不祥之子,你也会在乎?”就如同他一样,他的母妃不是就是这样做的吗? “呸!”尹穆清立即怒了,她的孩子,谁敢说他的不是?尹穆清在等,等待时机。她眸光坚定,即便是脸上涂的蜡黄黝黑,也不减那傲然的之气:“胡说八道!” “敢对王爷不敬!”尹穆清这话无疑是对萧璟斓的不敬,萧璟斓手下之人无比愤怒,刀剑一划就欲给尹穆清一个教训。 这样不知死活的女子,杀了,都不需要向主子请示。 尹穆清岂会让对方得逞?她提气挥袖横扫,一股强大的劲风荡漾开来,竟将四周禁锢她的人全部打到在地,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伸出两根玉指拭掉唇边的血迹,不怀好意的看着萧璟斓。 四周之人还想上前,却被萧璟斓抬手制住。 萧璟斓看着尹穆清唇边那抹无畏的笑意,眉头紧锁,缓缓开口:“或许,你愿意代替这个孩子死,以谢对本王的不敬之罪?” “哈哈哈……”尹穆清放肆的笑了几声,随即朝萧璟斓走了过去,不以为意的道:“那么,在这之前,小女子是不是也可以问璟王殿下一个问题?” “说!” “璟王殿下有没有觉得从手心到整个臂膀开始麻痹刺痛,这种痛愈演愈烈,如千万只毒蚂在撕咬一般。而且这痛还在逐渐向全身蔓延,直至心脉?” 尹穆清的话如同炸药般在人群中炸响,最先暴走的是刚刚才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风夜雪。 “混蛋!阿斓,你没事吧?”此刻风大公子自身无比狼狈,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凑到萧璟斓身边,上下打量,似乎在确认尹穆清的话是否属实。 中毒?那么,这个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尹穆清也是在等萧璟斓毒发。九月全身上下都是毒,都是出自廖仙儿之手,廖仙儿是鬼医圣手的嫡传弟子,中她的毒,萧璟斓不好受吧! 其实,开始她以为萧璟斓没有中毒,但是当尹穆清见萧璟斓抱九月的手有些僵硬和颤抖的时候,她便确定,眼前这个男人中毒了,只是忍着罢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宁愿忍着痛,却不愿意将九月放下,他为何这样做? 像他们这样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怎么会容忍对自己不利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萧璟斓听此,面色未变,反而扯了扯唇角,笑了:“那么,姑娘的做法,是在告诉本王,你并不在意自己和这孩子的生死?” 敢威胁他的人真的不多! 然而,当不久的将来,他知道孩子的身份之后,对于今日拿孩子的生命威胁眼前的女子之事,悔的肠子都青了! 恨不得时光倒流,将这孩子和眼前这女子揽进怀里,好好爱护。 “璟王殿下!”尹穆清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这璟王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么明显的威胁难道就看不出来吗?她嗤笑了一声,底气十足:“鬼医圣手,璟王不是没有听说过。他脾气执拗,解药从来只做一份!好巧不巧,这解药就在小女子手上。小女子在想,比起小女子和这孩子的命,璟王殿下的安危更重要吧?” “臭丫头,解药拿出来,否则休怪本公子不客气!”风夜雪可没有萧璟斓那般淡定从容,鬼医圣手他如何不知道?所以再也淡定不了了,朝尹穆清吼了一通,转身便伸手提起九月的领子,想要从萧璟斓怀中将这破孩子扔出去。 “阿斓,你还抱着这个死孩子干什么?扔掉算了。” ------题外话------ 阿斓,媳妇是要用来爱护的,儿子是要用来讨好的,知道了吗?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三章 放她走? 萧璟斓此刻毒已经蔓延至全身,鬼医的毒确实不容小觑。若不是他意志力强,恐怕这孩子已经摔地上了。 因此,风夜雪这么一抢,果真将九月给抢了过去。风夜雪随手一扔,小小的孩子就那么飞了出去。 “风夜雪!”萧璟斓怒了,可是他刚想上前接住孩子,却被风夜雪这二货拉着,上下检查。 “让本公子看看,你小子哪里不舒服!”说完,还不忘朝一旁的人叫嚷:“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御医!” “是,是……”毕竟没有看出王爷到底哪里不舒服,而且王爷自己没有开口,一旁的侍卫还是存了侥幸心理,这女人不敢对王爷做什么。 然,风公子这么说,他们确实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萧璟斓想一掌拍死风夜雪的心都有了,蹙起的眉头可以夹死几只苍蝇。 倒是尹穆清眉心一跳,飞身上前便伸手接住孩子,感受到怀中孩子滚烫的温度,尹穆清这下才慌了神。 刚刚虽然见孩子昏迷着,可是她清楚的看见萧璟斓接住了孩子,没有让马伤到,所以她一直以为是萧璟斓对孩子做了什么,如今一看,想来是昨日这孩子吃了凉的,受了凉,又病了。 想到这里,她恨得要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这么烫的温度,烧坏了可怎么办?而这坏小子,还瞒着她,跟到了这里。 随即,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摔在地上,接着浓郁的烟雾几个飞身,便逃走了。 萧璟斓伸手点住周身的大穴,望着尹穆清离开的背影,唇角微抿。 “哎呀,坏了,鬼医圣手的毒,岂是那几个糟老头子能解的?本公子这就去找子苏。”他并没有打算在那女人身上讨要解药,毕竟就算讨来了,是解毒还是毒药谁说的准? “对了,你就这么放走这个女人,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善良了?” 风夜雪叽叽喳喳,连拉带拖的将萧璟斓拽进王府。 萧璟斓心里却清楚的很,为什么放这女人走。 不过是因为那孩子的病情不能耽误罢了! 然,放她走?他怎么会放她走? 她拿着心心念儿的血玉回去,才发现那是假的,以那女人的性子,岂会不来王府找他? 下次送上门来,他便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还有那个孩子,也是个恩将仇报的小混蛋。 萧璟斓唇角扯了扯,不急不缓的道:“去查!” …… 尹穆清抱着九月慌忙离开,为了这孩子的病,她只能赶回别庄。那里的药很齐全,什么退烧,补身子的药,她都准备了很多。 然,她刚到别庄,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吵闹一片。 “说了小姐身子不舒服,你这老东西想要怎么样?一个奴才罢了,敢对主子吆五喝六,信不信本姑娘给你松松这把老骨头!”燕飞扯着嗓子堵在门上,对着院子里面的一群人大喊。 “不过是一个老刁奴罢了,燕飞你和她多说什么?她若是再敢对小姐不敬,直接让她身首异处!”鸢歌亦是满脸愤懑。 “放肆!”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愤怒:“哪里来的臭丫头,如此不懂规矩,尊卑不分!竟敢在我面前放肆。也亏得三小姐是大家闺秀,将军唯一的嫡出女儿,怎么教养出来的贱婢如此上不得台面!怪不得老太君要将她养在外府,若是养在将军府中,岂不是将军的颜面都会给丢尽了去!你们还不将这贱婢给我绑了,三小姐不懂事,老奴我可不能袖手旁观!” 桂嬷嬷一肚子的火没出发。昨日下午就到了这别院,三小姐竟对她闭门不见,不仅如此,连个好招待都没有,这都一夜了,一口茶水都没有,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她跟着老太君几十年,府上哪个不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就连将军见到她,还得恭敬的称呼一声桂嬷嬷,这两个贱丫头,竟敢在她面前放肆,真是岂有此理。 “是,嬷嬷!” 里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尹穆清眉头早已经锁起,她没有理会里面的人,绕到侧门进入,现在九月的身子最重要。 尹穆清将九月放在床上,摸了摸他的小额头,立即从床头暗格之中拿出一粒药丸,喂进孩子的嘴里,随即扶起孩子的身子,手心抵在他的背上,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到孩子体内。 这孩子的身体底子太弱,只能借助外界的力量帮助他抵抗病魔,帮助药丸在他体内游走。 “唔……爹爹……”不一会儿,九月便醒了过来,可还是迷迷糊糊的根本找不到北。 ------题外话------ 亲爱的们,灵犀在这里求收藏,求评论,求各种点击呦……为了我们的文文走的更顺利,更长远,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四章 尹府来人 爹爹? 尹穆清并不知道九月将萧璟斓错认为是爹爹的事情,如今听到这孩子在病中喊爹爹,她心头一刺,突然悲从中来。 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身世的吧? 可怜他小小年纪,还能如此隐忍。 “九月,九儿?”尹穆清喊了几声不见九月醒来,干脆扶着九月睡下,然后拿来了烈酒,给孩子擦身子,降温。 这会儿,门外有人敲门,三声过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鸢歌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看到床上躺着的小九月时,鸢歌心中一急,来到床前,道:“小公子又病了?” “鸢歌,去熬药,还是用以前的方子!”尹穆清也不解释,抿着唇,长长的睫毛下是止不住的心疼和担忧。 “奴婢知道!”鸢歌从储物格中拿出一张方子,一边从药盒里面筛选药材,一边问道:“小姐,那血玉……” 尹穆清握了握拳,从衣服兜里面拿出一块石头,直接扔在了地上:“小看了萧璟斓!”既然他们那天晚上是在马车之中,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将真的血玉放在外面等着她去偷。 可是,在她将血玉从马车下面拿出来的时候,那血玉都是真的。而在风夜雪拿过去之后,那血玉才被掉包! 呵呵……这两人,严谨到这种地步! 真是太狡猾了。 尹穆清恨的牙痒痒。 嘶……因为气愤,胸口就一阵刺痛,尹穆清捂着胸口,贝齿轻咬。 萧璟斓,这一掌本姑娘势必在你身上讨回来。 “对了,外面是什么情况?”尹穆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决定先放一放血玉之事,眼下尹家的事情才是首要。 说起外面的事情,鸢歌就有些气愤,那些人说话太难听,说什么恐怕三小姐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出去偷汉子云云…… 若是她们再不阻止,小小姐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也说不定! 真是岂有此理。 只是,这些话鸢歌是不会说给尹穆清听的,她无所谓的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那些人说话有些难听,燕飞现在在和她们周旋,我看见小姐回来了,便进来看看。小姐不用担心,燕飞心里有数,不会真的伤到她们的。” 毕竟是小姐奶奶身边的人,本来应该尊敬着,可是,她为老不尊在先,也怪不得她们不敬。 “不过是一群哗众取宠的人罢了,和她们闹什么?”末了,尹穆清继续道:“将她们轰出去了事。”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坏的不成样儿,不怕再多一个不孝的恶名。 “是!”不过是一群恶婆子,小姐这样做已经算很给颜面了。 鸢歌正想离开之时,又听见尹穆清说:“你去尹府一趟,就说小姐我自知自己犯下错误,有损尹家颜面,将军留下我们母女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将军不愿见我,定是没有原谅我们,因此小姐我无颜回尹家,还望祖母恕罪!” 鸢歌一听,倒是乐了,小姐这是要让将军亲自来接人吗? 只不过,理当如此。 “奴婢明白。” 这会儿,外面的几个婆子正想去抓燕飞,燕飞向来性子大大咧咧,根本不懂规矩,岂会在乎这几个老婆子? 在院子里面跑了几圈,几个婆子就气喘吁吁了。 桂嬷嬷再也忍受不了了,连自己形象也不在乎,扶着小丫鬟的手,开始破口大骂:“你个小浪蹄子,别得意,总有收拾你们的时候!别以为有三小姐给你们撑腰,就能在婆子我面前放肆。我呸,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一只破鞋,也只能在家里咬人罢了!等嫁出去,看她日子怎么过。” “你们给我等着,看我婆子回去定会像老太君如实禀报,三小姐如此不尊祖母,活该在这偏僻的院落守到死。哼,到时候,有你们几个小蹄子的好!” 燕飞也学着老婆子的样子,故意扶着腰大喘:“那你就去说好了,我家小姐嫁不嫁人,还能是你这老不死能左右的?我呸!” 桂嬷嬷已经想好怎么告尹穆清一状,也不在这里纠缠了,风风火火的来,却是一脸倦容的离开。 走的时候,那一双老腿放入灌了铅似的站不起来,摇摇晃晃的,若不是身边的丫鬟扶着,恐怕行走都是困难。 “哈哈……”燕飞看着桂嬷嬷离开的背影,立马扶着腰大笑起来。笑死她了,这些个婆子来的时候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还真以为她家小姐会对她恭恭敬敬的以礼相待吗? 不过是老太君身边的一条狗,也配在小姐面前指手画脚。 还敢出言诋毁小姐,欠抽! “燕飞!”鸢歌从屋里出来,制止了燕飞夸张的笑声:“小主子病了,小姐那里需要人伺候。” “啊?小主子又病了?”燕飞笑容立马敛了起来,转身就朝屋里跑去。 璟王府,萧璟斓半躺在软塌之上,唇色有些苍白,半阖着眸子,面上满是似笑非笑的玩味之意。塌前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将手指从萧璟斓的手腕上收了回来,面色极为的不好:“纸老虎而已,十二个时辰后便失效。这期间,你就忍着吧!” “嘁……”萧璟斓早就预料到,那个女人若是真的在乎那孩子,就不可能在那孩子身上涂致命的毒药,否则若是孩子不小心自己沾染上,岂不是危险? “这就好!”风夜雪心中松了一口气,喃喃道:“算那女人识相!”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轮椅上的男子微怒的声音:“我似乎对你说过,你的身子再沾不得毒。”晏子苏很不明白,为何天下有如此狠毒的母亲,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待自己的亲身骨肉。 身中万蛊之毒,所有的毒药在他身上,毒性都会是普通毒药的千百倍,也就是说,他只要中毒,承受的痛苦会是常人的千百倍。 “那怎么办?”萧璟斓无所谓,风夜雪倒是炸了,看了一眼旁边桌案上的血玉,道:“血玉也不行吗?” 晏子苏摇了摇头:“没有药引,不过是普通石头罢了!”引发血玉的药力,需要几种药引,其中一味就是血亲的心头血,最好是同胞脐带血,或者心头血。就算先皇还在,也不可能再有孩子。 所以,这药引几乎不可能! 这会儿,突然一个黑衣人进入房间,单膝跪地:“主子!” “查到了?”萧璟斓睁开眸子,问道。 “请主子过目!”其实查一个人很简单,直接去户部查档案就好。萧璟斓并不接手,晏子苏知道萧璟斓此刻正承受着千万毒蚁撕咬之痛,根本不动不了,所以吩咐道:“直说!” “是!”那黑衣男子恭身道:“回主子,京都叫九月的人一共一百三十七人,五岁左右的,并且右眼眼角有胭脂泪痣的男孩子并没有,唯一一个五岁右眼有胭脂泪痣的孩子只有一个,却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萧璟斓眉毛一挑,满是疑惑。 “是,而且是尹家……三小姐的那个私生子。” “哦?” 尹家?小姑娘?私生子? 越来越有趣了! …… 九月因为身子弱,病来如山倒,发烧反反复复,一个晚上尹穆清都没有敢合眼,一直在床前照顾。 偏偏这孩子又是个怕苦的,根本喂不进去汤药,尹穆清急的眼睛通红。 心想,以后定要给这孩子一点教训,否则,他永远都不涨教训。 此刻,九月身上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小寝衣,精致漂亮的小脸烧的红彤彤的,小眉头因为难受而锁起,长而弯曲的睫毛上挂了一层晶莹的泪珠,小模样楚楚可怜,活像一枚萌哒哒的小姑娘。 “小姐,药已经凉了。”燕飞端着药碗,满脸都是对这碗黑乎乎的汤药的厌恶。 “给我!”尹穆清坐在床前,扶起九月的小身子,舀了一勺汤药,刚凑近小娃的嘴边,小娃眉头一皱,就算是在梦里面也开始反抗,小手一挥,啪的一声就打在尹穆清的手上,汤药洒了一地。 “唔……不要……”小脸皱成了包子,满是抗议。 “这孩子……”尹穆清气急,直接按住小家伙的小手,强行灌了进去。 “唔……”小家伙似乎气急,一阵抗议,呜咽了几声。 尹穆清正哄着,去尹府的鸢歌就回来了,面色不怎么好。 尹穆清正想问原因,就见鸢歌欲言又止的开口:“小姐……”眼神看向门口,犹豫不止。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黑色锦袍加身的男人,男人二十岁左右,俊朗刚毅的脸色带着几分淡漠和冰冷,小麦色的肤色为这男人增添了几分经历风霜的坚毅。 “你……”尹穆清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觉得甚为陌生,一时想不起这是谁。 男人扫了一眼尹穆清,随即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见这里除了药材居多,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不经皱起了眉头。 再看坐在床上的女子,如秋潋般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却充满了睿智和从容,根本不见以往的懦弱和胆怯。 难道五年的时间竟能将一个人改变如此? 这女子还是他那个胆怯无能的三妹吗? 连祖母身边的嬷嬷都敢不放在眼里,昨日让人传话,表面是自己承认错误,但言语之中处处却都是对父亲的责问和怨恨。 再见女子怀里躺着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娇弱无骨,柔柔弱弱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尹凌灏抿了抿唇,喝了一声:“来人!” ------题外话------ 求收求收呀……亲爱的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五章 回府遇渣渣 这话一落,门口便拥进几个两个女子,一身劲装,很是干练稳重。 “爷!”两女子恭敬的应了一声。 “扶小姐回府,孙小姐身子不适,小心伺候。” “是!” 两个女人得令,就直接上前打算强行带走尹穆清还有九月。尹穆清这下猜出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她那将军爹的庶长子,也就是她的大哥尹凌灏。 尹穆清后退一步,挡在九月的面前,唤了一句:“大哥……” 尹凌灏本来要出去,听见尹穆清这一声呼声,倒是顿了下来。 印象之中,他这个妹妹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人躲在房间,从来都是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就连见到他,也从来不敢正眼和他对视,还不说喊他一声大哥。 尹凌灏转身看了一眼尹穆清,皱了皱眉,似乎在等尹穆清说话。 “月儿身子不好,烧的厉害……” “已经请好府医,你无须担心!” “可是……” 尹凌灏眉头骤然皱起,似乎失去耐心,他打断尹穆清的可是:“父将如今身处军机营,军务繁忙,顾不得你。”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也就是说,她这大哥突然来这里,是因为昨日鸢歌传话,他在场?所以他便代替将军来接她回府? 那么,尹穆清好奇了,尹凌灏也算有军务在身的人,怎得有时间和她这样的女子周旋? 还是说,她回不回去,真的对尹府如此重要,难道有什么隐情? “不敢!”尹穆清是个识时务的人,在一般婆子面前她可以摆主子的架子,在兄长面前,即便她是嫡女,也不能不尊敬兄长。 随即,转身对两个女人道:“不劳两位姑娘费心了,孩子我来抱好了。” “是!” 鸢歌和燕飞收拾行李,尹穆清给九月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小罗裙,不一会儿就将昏睡中的小男孩打扮成一只标准萌哒哒的小萝莉。 因为孩子正病着,尹穆清不得不在孩子身上裹上一层厚厚的披风。 尹凌灏走在前面,尹穆清抱着孩子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步伐不快不慢,后面跟着燕飞和鸢歌,还有尹凌灏带来的两个奴婢和几个奴才。 门口停着一辆锦绣马车,暗红色的帐子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虽然精致,却太低调不起眼了一点,且不说这辆马车配不配得上她这将军府嫡出小姐的身份,马车外面竟没有任何将军府的标记。 呵,尹穆清冷笑了一声,也就是说,尹府是想悄无声息的将她接入府中? “今日你大姐回府省亲!”尹凌灏似乎看出了尹穆清的心思,毫不客气的出声。 大姐?尹穆清想了起来,大姐不就是代替她嫁给太子为妃,还给太子生了皇长孙的尹曦月么? 尹曦月! 提到这个名字,尹穆清就替原主愤怒,若不是尹曦月这个女人,原主尹穆清怎么会沦落难产惨死的地步? 尹穆清母亲难产去世后,原主便抚养在二夫人李氏身边,二夫人伪善阴险,在将军府中只手遮天,表面对尹穆清处处照顾,背地里却对尹穆清各种使绊子。 年幼的尹穆清孤立无援,养成了一个懦弱无争的性子,就怕触怒二夫人。可是即便是这样,二夫人还有她的女儿尹曦月也容不下她。 本来是钦定太子妃的尹穆清,却在尹曦月的及笄礼上,见证了尹曦月与自己未婚夫的活春宫。伤心欲绝的她含泪逃跑,途中被人打晕绑走,她在破庙中醒来,面对的竟是一群满身污秽的乞丐…… 接下来的事情,尹穆清根本不敢记住。 只知道后来,整个京都在传,尹家嫡女与男人私奔不成,珠胎暗结,被赶到这个庄子上自生自灭。 而自己的好姐姐,却被收入东宫,成为太子侧妃。 若不是她庶出的身份,恐怕已经母凭子贵,成为东宫正主了吧? 好一个李氏! 好一个尹曦月! 真是好计谋,如此连环计,竟然费尽心思的用在懦弱无能的尹穆清身上。 先让尹穆清目睹之未婚夫抢占自己的姐姐,再买通亡命之徒绑走尹穆清,杀害不成,竟让人奸污,彻底毁了这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娘! 若不是机缘巧合,哪里还有她怀中的孩子? 尹穆清听到大姐这两个字,淡淡的笑了笑,对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出来的复杂。 也不知道是谁的决定,但是她知道,这是在保护她。 “大哥不必担忧,我没事。”他是怕她看见尹曦月而难过吗?本该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今却被另一个占去。所以干脆从侧门默默回去,不和她们碰面。 可是,不过是区区一个太子而已,她岂会放在心上? 尹穆清的淡然倒是让尹凌灏诧异,他眉头皱了皱,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上前翻身上马。 尹府是在京都东面,与别院东西两向,所以行了两个多时辰,将近午时才到尹府。 这个途中,尹穆清一直抱着九月,见孩子出了汗,小脸蛋不再那么潮红,温度也降了下来,尹穆清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马车一停下,外面竟传来一声女子尖锐刺耳的声音:“呦,这是谁回来了?” ------题外话------ 是个穿越,似乎都免不了虐渣渣……唉!骄傲的小清清,你如何面对渣渣呢?亲爱的们,顺便求收藏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六章 姐妹拦路 “大哥,你怎么真的把她给接回来了?也不嫌给咱们丢脸,昨天不是还吵着闹着不回来吗?”十四五岁的女子声音本就尖细,这么吵闹着,更觉得刺耳。 “我看她哪里知道错了?正好赶着大姐回府的时候回来,不就是还惦记这太子妃的位置么?哼,还以为太子妃那么好当?连野种都有了,还以为太子殿下会要一个不洁的女子做他的东宫的正主?”另一个立马随声附和。 “呸!大姐姐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和太子殿下伉俪情深,还有了长孙殿下。她?不过是顶着尹府嫡出小姐身份的浪荡贱人罢了,还肖想太子殿下。” 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句,吵的外面的百姓几乎无不知道马车之中就是尹府的嫡出小姐。也有不少人开始对马车里面的尹穆清指指点点,无不窃窃私语。 尹穆清对这些留言丝毫不在意,她撩开车帘,见将军府门前停着一队人马,中间一辆豪华的马车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马车四周站着统一宫装的女子。 想来,里面就是尹曦月了。 太子侧妃这排场真大呀,大到将整个东临街道都给堵了,以至于大哥想要避开尹曦月,带着她悄无声息的入府都不可能。 只不过,尹穆清怎么觉得,这些人就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她,然后看她笑话的呢? 尹穆清不在意,燕飞和鸢歌气的不轻,燕飞更是啐了一口:“敢污蔑小姐,我出去撕了她们的嘴。”说罢,燕飞拿起腰边的长鞭,就想出马车给对方一个教训。 鸢歌立马伸手制止:“站住,别给小姐添乱。” “可是……” “能说出如此难听的话,也算是闺阁千金?和这些人吵闹,失了体面的是我们自己。” 尹穆清换了一个抱孩子的姿势,赞许的看了一眼鸢歌,唇边荡出一点点笑意:“鸢歌说的不错,不懂规矩的人,自有人教训。”尹穆清倒是不气,只觉得这两个小姑娘很愚蠢。被人当枪使,恐怕还不知道吧? 果然,尹穆清这话刚说完,就听外面尹凌灏的呵斥之声。 “胡闹!在府门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可是两个小姑娘似乎不怎么怕尹凌灏,其中一个更是朝尹凌灏撒起泼儿来。 “大哥,你朝我凶什么?她是什么身份?怎么配和大姐姐一起回府?不过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嫡出女儿了?我……” “闭嘴!谁给你说这马车里面是三妹妹的?”尹凌灏已经翻身下马,他丝毫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按照他的推算,这个时候尹曦月应该已经进府才对,却不想还在府外。 “是大……”尹若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止住,随即提着裙子越过尹凌灏朝马车走去:“我就不信,若不是她,怎得躲在马车里面不出来?也亏得她还有点羞耻之心!” 尹若晴还没有接近马车,马车帘子突然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素白,长发飘飘,清艳绝伦的容貌不施粉黛,唇边淡淡的笑意更让女子素美如月中仙子。 好美的人儿。 四周传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尹若晴也愣怔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 她自知这个三姐姐是五个姐妹之中最美的一个,可是记忆中的三姐姐唯唯诺诺,从来不敢抬头正眼瞧人,根本就不起眼,眼前这个,真的是三姐姐? 若不是眼前的女子手里抱着个孩子,她真的不敢认。 尹穆清抱着九月,走近尹若晴,满脸笑意,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她瞟了一眼尹凌灏,漫不经心的道:“大哥,五妹妹快议亲了吧?” 尹凌灏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尹穆清,以为尹穆清真的如两个妹妹所言,对太子还有些心思,想和大妹妹理论。只不过见尹穆清如此从容,他倒是放下心:“五妹妹年纪确实不小了。” “若是如此,该找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一下了。今日在府中没规矩,言语之中对嫡姐不敬,甚至侮辱中伤嫡姐,我可以当做她年小不懂事。可是将来嫁入夫家,吃亏的是她自己,没脸面的是我们尹家。” “你……你……”尹若晴被尹穆清的话气的半死,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仅是因为尹穆清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她的婚事,更多的是因为尹穆清的指责。 她如何忍受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教训她?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尹若晴握紧拳头,还想朝尹穆清吼,却被随后而来的尹思雨制止,尹思雨瞪着尹穆清,讽刺道:“三妹妹,五妹妹什么时候中伤你了?你与男人私奔不成,珠胎暗结难道还有假?我自己都为你感到羞愧,早该削发当姑子去,怎的还有脸带着野种回家?” ------题外话------ 求收,求收……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七章 太子殿下不够器大活好? “唉!”尹穆清微叹了一口气,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尹若晴和尹思雨,走近尹凌灏,语气有些担忧:“大哥,看来二姐姐也有必要再学一段时间的规矩了。不然,连什么叫做‘慎言﹑谨行’都不知道了。作为人媳,妇德可要铭记在心。” 尹凌灏一直注意着尹穆清的情绪,毕竟这个妹妹身上发生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所以听尹穆清这么说,他也附声道:“为兄会向父亲提议。” “大哥你……”尹思雨被尹穆清的话气得不轻,无德的人是尹穆清,最该教训的不应该也是她吗?可是如今她竟然满口都是规矩妇德,如今大哥竟然也站在她那边,她们一点都没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尹府名正言顺的嫡女。 可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不受宠,没个好名声? “大哥,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听那个贱人的话?嫡女怎么了?大姐姐可是太子侧妃,以后要当贵妃的,今日她好不容易回府,你却把那个贱人给接了回来,还带上那个小贱种,这不是白白的找大姐的晦气吗?大哥你可是爹爹最器重的儿子,以后要继承将军印……啊……”尹若晴是将军府最小的女儿,还是尹承衍最宠爱的侍妾所出,因此尹承衍对这个小女儿的规矩也看淡了一些,以至于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说话也丝毫不经大脑。 这会儿,她话还没有说完,手腕就被尹凌灏拽住,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尹凌灏俊脸已经黑了个透彻,拉着尹若晴的手就往府里走去:“三妹妹说的对,你确实该请个教养嬷嬷了,否则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大哥……你松开,疼,你弄疼我了……”尹若晴的声音越来越小,尹思雨见自己的小伙伴被拉走,也急得不行,她恼恨的看了一眼尹凌灏的背影,随即对尹穆清轻嗤了一声:“看来三妹妹真是对女戒女德熟悉的很嘛,可是自己身为将军府还明知故犯,难道是故意要让父亲蒙羞?若不是大姐说……” “二妹妹!”突然一声轻嗤声传来,打断了尹思雨的话,从旁边的马车上面走下一名盛装女子,女子眉眼温婉秀丽,美丽动人。 “大姐姐?”尹思雨唤了一声,连忙走了过去。 “二妹妹不许胡说!”尹曦月厉声制止住尹若晴的话,随即看向尹穆清,一时之间竟然泪眼汪汪,双眸猩红一片,复杂的眼神中包含太多太多! 尹穆清以为自己老花眼了,这女人对自己如此姐妹情深? 不然那小眼神怎么满是思念,想念与……浓浓的愧色? 而也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女子还深情的唤了一声:“三妹妹,真的是你?” “额!”尹穆清嘴角抽搐间,尹曦月已经来到她年前,泪水横流,那涂满唇脂的小嘴也开始滔滔不绝:“三妹妹,你还怪姐姐吗?你一定是怪姐姐的吧?可是,姐姐也是迫于无奈呀。当时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就……突然……呜呜……”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美人垂泪,众人无不心疼。 尹穆清若不是知道眼前女人背后的嘴脸,恐怕都要相信女人的迫于无奈了。她心中冷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拍了拍尹曦月的背,好心道:“大姐喘口气,慢慢说!太子殿下怎么着你了?让你这么伤心!若是他欺负你,说出来,爹爹定不会坐视不理!” 尹曦月愣住了,没有想到尹穆清会装傻充愣,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责问她抢了太子吗?她怎么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个三妹还是以前对她们唯命是从的胆小鬼吗? 尹曦月接下来一肚子的话没机会说,心中恨得牙痒痒,干笑:“太子殿下并没有欺负姐姐!他只是……” “哦,这么说当年是你情我愿?那你哭什么?难道是太子殿下不够器大活好?你不满意?” “噗……”燕飞和鸳歌认不出笑了出来,小姐真是太有才了。 被侍卫拦在外围的不少百姓也无不喷笑,看不出来呀,这太子侧妃看起来温柔似水,贤惠端庄,怎么骨子里如此放荡? “尹穆清……”尹曦月的脸顿时青了,她又羞又恼,器大活好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不难猜出是什么意思,尹曦月恼羞成怒,就连自己温婉贤淑的形象也忘记维持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八章 她是你的大姨妈 “唔……吵……”这一吵,将尹穆清怀中的孩子吵醒了。 因为裹得太厚,九月艰难的从里面伸出一只小手,揉了揉眼睛,由于刚醒,小模样极为的呆萌可爱:“娘亲,好吵呀!” “月儿,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尹穆清见九月清醒,可还是放心不下。 尹曦月听到孩子的声音,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含泪上前,大有破涕而笑之意:“这就是三妹妹当年那个孩子吧?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漂亮,都说女儿像爹爹……”说到爹爹二字,尹曦月的话戛然而止,随即似乎意识到什么似得,满含歉意的开口:“三妹妹对不起,大姐姐忘记了这孩子没父亲!” “噗……”尹思雨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姐姐,可不是,野种哪里有爹!” “二妹妹,不许这么说三妹妹,这也不是三妹妹想要的结果。”尹曦月嗔了一句,随即又打笑道:“咱不说这些事了,这孩子和长孙殿下一般大小,没准以后还能成为玩伴,呀……遭了,姐姐又忘记了,这孩子的身份有点尴尬,怕是不能和殿下……” 尹穆清看着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人,冷笑了一声,她还没有说什么,到是燕飞抢了尹曦月的话:“可不是像侧妃说的,长孙殿下好不容易赶在别人前头,当个皇长孙,结果母亲太卑贱,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当不了正主,害得长孙殿下前面非得缀上个庶字,这身份可不得尴尬吗?” 燕飞这话一出,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议论长孙殿下。 这京都谁人不知道长孙殿下? 那可是太子唯一的长子,因为模样酷似皇上的幼弟璟王,而深的当今圣上喜爱,这丫头这么说张孙殿下,不是找死吗? 然而尹曦月在意的可不是长孙殿下的身份,而是因为燕飞的话戳在了她的痛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庶出的身份迟迟不能扶正,更是因为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瞬间气恨交加。 “大胆,哪里来的贱婢?主子说话,困得着你插嘴?来呀,给本宫掌嘴!”尹曦月厉声呵斥。 “燕飞,下去!”尹穆清也不赞同的喝了一声,并不是因为她插嘴,而是因为她牵扯一个无辜的孩子。 不管尹曦月如何,长孙殿下总是无辜。 “是,小姐!”燕飞瘪了瘪嘴,躲在了鸳歌后面。 “三妹妹,你这丫头毫无规律,公然顶撞本宫,你就如此放纵?”尹曦月拳头紧握,恨不得撕了燕飞的嘴。 “娘亲,这个姨姨的嘴巴好臭……”突然,怀中孩子伸出两只小手,可怜巴巴的攀住尹穆清的脖子,似乎有些不能忍:“把月月都熏臭臭了,娘亲快走,快走!” 糯糯的声音可爱的不行,却让尹曦月瞬间尴尬的恨不得撕了这九月的嘴。四周的人听到九月的话后,无不怀疑的看向尹曦月。 不是吧?素来端庄美丽的太子侧妃竟是个有口臭的人? 小孩子不会撒谎吧? “你说什么?”她的嘴巴哪里臭了?面对四周人的指指点点,尹穆清脸色煞白。 尹穆清嘴角一抽,也不知这孩子的性子随了谁,嘴巴贼毒。 在九月的催促下,尹穆清直接忽视尹曦月,转身入府。 倒不是真的听了九月的话,而是这孩子正病着,不想让他在这里吹风罢了。再者,就算这孩子如何不在意,她作为母亲,着实不想让人在言语之上伤害自己的孩子。 尹穆清一边走,一边拢了拢孩子的肩上的披风,苦口婆心道:“月月怎么能说姨姨嘴巴臭呢?她可是你大姨妈!” 大姨妈? 九月嘴角一抽,有些想吐!他自小跟着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娘亲嘴巴里面的大姨妈是什么? 他可知道娘亲每个月的那几天,可都不怎么敢惹。 九月点了点小脑袋,故作恍然大悟姿态:“月月明白了,就算姨姨嘴巴臭,月月都不能说,姨姨会不开心。” “嗯,这才是懂礼貌的乖孩子。” 尹曦月看着尹穆清离开的背影,拳头紧握。 这真的还是以前那个尹穆清吗?五年的时间,她竟然变化如此之大,不仅相貌更加出挑,竟还变的伶牙俐齿,不受外界流言所伤了。 不行! 为了顺利的成为东宫正主,她最先做的就是毁了尹穆清这个嫡女,然后帮助母亲扶正,而她也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嫡女。 就算不是正嫡,平嫡也比庶出金贵的多。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尹曦月心中愤懑难消。 “娘娘,三姑娘对这孩子骄纵如此,恐怕不妥。怎得如此无礼,污蔑娘娘名誉?”尹曦月身边的丫鬟见尹曦月神态不对,连忙提醒。 尹曦月这才收回目光,脸上浮上愁绪,轻叹道:“哎,三妹妹在府外住了几年,条件和礼教不如将军府,恐怕忽视了这小姑娘的教育。虽然她来的不光明,却也是三妹妹的骨血,还是要请个正经的师傅教一教,免得白白的失了教养,满嘴胡言,对长辈不敬。” 尹思雨气的不轻,大姐真是太善良了,那下贱的母子二人都在对她如此不敬,竟也不给她们一点教训:“大姐姐,你瞧,那母女两个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怎得还要请人教那小贱种?” 尹曦月摇了摇头:“二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三妹妹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姐妹,她虽然行为有些不妥,我们也不能真的苛责她!” “大姐你……” 尹思雨还想说什么,却被尹曦月打断:“好了,走吧。主母怕是已经等急了。” 尹穆清本就名声不好,尹曦月名声却极好,如今听尹曦月如此知书达理,心地善良,无不对尹曦月竖起大拇指,也对尹穆清母女多了一些鄙夷。 野种果真是野种!有其母必有其女,想来那孩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听到四周对尹穆清的议论,尹曦月得逞的笑了笑,随即很快追上尹穆清,脸上又堆满笑意,自顾自的和尹穆清说一些自己和太子伉俪情深的话。 尹穆清心中对尹曦月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人也能完成如此情节丰富又精彩的对话,真的是能人。 因为尹曦月为了维持自己敬孝的美得,就算是回府省亲,也没有让长辈出来迎接。 但是自然有下人出来迎接。 刚跨过外宅院的东正门,几个婆子丫鬟就匆匆而来,根本没看见尹穆清一般,朝尹曦月围了上去:“大姑奶奶受受累了,老太君,几位姨娘和奶奶们已经在东长房等候多时。” “让祖母姨娘们久等是曦月的不是,曦月这就去请罪” 尹曦月被众星拱月搬拥了进去,尹穆清却被冷落在一旁,一个婆子突然来到尹穆清年前,不善道:“三姑娘,老太君要和大姑奶奶叙话,恐怕不方便见你。” “哦!”尹穆清应了一声,道:“那你去给祖母回话,月儿身子不好,孙女也不方便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说完,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走了…… 众人大眼对小眼,满是不敢相信。 三小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跪在这里向老太君请罪,求得老太君原谅吗?怎得就这么走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九章 祖母态度 尹穆清记得原主以前住过的院子,很小很偏僻的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叫做雅清阁。 五年没有来这里,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哪里像人住的地方? “小姐,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呀?小公子还病着,哪里能在这里待?”燕飞扫了一眼满是灰尘的院子,心里满是愤懑。 鸳歌听见燕飞对九月的称呼,立马呵斥:“多说无益,还是先收拾一间屋子,让小小姐休息,顺便把小厨房收拾出来,给小小姐熬药。”小小姐三个字咬的特别的清晰。 “唔……”燕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捂着自己的嘴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都不敢看尹穆清,便那些一大包药溜走了。 尹穆清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燕飞性子不够稳重,是不是要换一个人来伺候。 “娘亲。”九月大大的眼睛四处观看,随后,满含同情的问道:“这座小院子,就是娘亲以前住过的地方吗?” 尹穆清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朝房间里面走:“是呀,这就是娘亲以前的家,九月喜欢吗?” 尹穆清心里其实也多有心酸,活了两世,似乎她的人生都满是凄凉。 她于尹家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存在,她心中其实是好奇的。 她那个将军爹虽然从来对她不闻不问,可是在大事上面,他从来是护着她的,这一点尹穆清是有所感知的。 五年前出事后,老太君已经发话,将她送入宗族,开祠堂,将不贞的她沉塘处死。 最终,是她的爹护着她的。 老太君退而求其次,给她一碗堕胎药,想要除了她腹中的孩子,最终还是将军爹不愿意。 因为这两件事,尹穆清才没有带着九月远走天涯。 也才对这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激。 就算尹承衍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只要承认她是尹家人就好。 九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虽然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人,但是为了娘亲,他也要喜欢。 “娘亲喜欢,九儿就喜欢!” 尹穆清摇了摇头,道:“傻孩子,有些事,不是自己不喜欢,就能摆脱,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就能拥有的!” “娘亲九儿不懂。”九月身子有些低烧,说话软棉无力,此刻有气无力的伏在尹穆清的肩头,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又倦了。 尹穆清见此,眉眼含笑,这小子还真上道,这秀气模样,若不是她是他娘,她都以为这娃娃是个小姑娘! “累了就睡会儿。” “可是,我饿了!”九月砸吧了一下嘴巴,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小肚子还传来一阵响声。 “小小姐一天一夜未曾进食,该饿了。”鸳歌利索的擦鞋桌椅,一边对尹穆清道:“眼下恐怕一时不会有人来这里了,小厨房一时也收拾不出来,小小姐饿不得,奴婢去大厨房看看,给小小姐熬些热粥。” “嗯!”尹穆清也知道,尹家故意要冷落她,自然不会管她们,吃食,只能自己动手! 与此同时,尹曦月进入东长房的瑞文轩,里面一干妇女见她进来,都堆起了笑意。 老太君更是欢喜的不行,扶着龙头杖起身迎了几步,却佯怒道:“总归把你给盼来了,也不知常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亏的老婆子以前最疼你!” “祖母!”尹曦月眼眶瞬间红了,顺势搀扶了上去,坐在尹老太君身边:“是孙女的不是,早该来与祖母和父亲请安,只是太子殿下和恒儿都需要照顾,着实脱不开身,孙女有段时间不曾回府,祖母越发有精神了!” “是这个理,你要伺候好太子殿下,小殿下还小,离不开娘。”尹老太君年过六旬,鬓边也早已霜白,但是身体着实还算硬朗。她听到尹曦月的话,哪里有不高兴的?朗声笑了几声:“还是你这小嘴会说。” 尹思雨这会儿也上前,与尹曦月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君身边,娇嗔道:“祖母这心偏的,同样是嫁出去的女儿,怎么也不见得祖母这么想孙女我呀?” 尹老太君听尹思雨这么说,脸上笑意更深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尹思雨:“就你这小丫头,也知道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三头两头往家里跑,也不怕夫家说闲话。” “祖母,孙女不是想孝顺你嘛!”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出来。可也有明白人知道,尹思雨三头两天的往回跑的原因,不过是不满夫家罢了。 “还是两位姑奶奶会说话,刚刚老太君可还因为三丫头气着,转眼间儿的就被两位姑奶奶哄高兴了。”说话的是尹承衍现在最宠爱的侍妾白氏,自己的女儿尹若晴刚刚被尹凌灏强行带回来,还斥责了几句。那丫头性子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还躲在屋里哭,她这个亲娘如何不心疼? 不过是一个贱人,也值得他尹凌灏生晴儿的气?也不想想是谁帮他登上如今这个地位的,现在忘恩负义,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尹穆清那小贱人教训她的女儿,白氏如何不气? 白氏这话一出,众人都禁了声,可是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尹老太君面色立马沉了下去,几十年当家主母的威严和气势并非是假:“好好的,提那小畜生做什么?以前不知检点放荡无耻就罢了,现在好了,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不放在眼里了,也亏得她好意思抱着那个小贱种回来。” 尹老太君气的面色铁青,尹曦月心中得意,却还是不忘扶着老太君的胸口,连连安慰:“祖母生这气做什么?三妹妹性子软糯,年纪又小,不懂规矩也是有的,不过是祖母多请几个人教教的事。” “她这是不懂规矩?回来也不见来看看我这老太婆,在她眼里,怕是只有那个不见踪影的野男人还有那个小贱种。”本想着那小贱人回府应该懂得在她面前服软认错,却不想连面都不露,头都不磕,就走了。 她这老脸都被她驳了去。 尹老太君越说越生气,连尹承衍也骂上了:“也只有你那个当父亲的没个父亲样儿,女儿好不容易回一次府,也不见个身影,女儿不是他的不是?” 若不是尹承衍坚持要接那母女回来,她岂会受气? “父亲军务繁忙,做女儿的怎敢打扰。”她决定回府,也不过是听人说父亲要接尹穆清回府,所以赶着过来的,父亲也不知道。 这时,李氏温声道:“将军这段时间一直不曾回府,想来确实是军务繁忙,曦月回来也不过是在屋里和我们娘几个说些体己话,不好打扰将军。” 李氏向来以贤妻得名,尹老太君极为中意,若不是尹穆清的娘,李氏早就母凭子贵,扶正了。 尹老太君因为李氏的话气消了不少,只道家门不幸,得了个不张脸的嫡女。 说话间,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瑞文轩也开始摆放,除了老太君和几个庶出的女儿能上桌子,就连李氏也只有站着服侍的份儿。 饭还没有开始,就有个嬷嬷来到李氏身边,伏耳低语。 李氏看了一眼尹曦月,尹曦月也扫了一眼她,李氏才朗声道:“三小姐要什么,直接去库房取,孙小姐饿了,怎能怠慢?还不让厨房送去,这点小事还需要请示吗?”李氏温婉贤淑,所以这个家是她在掌。 啪的一声传来,只见老太君放了筷子:“什么孙小姐?你也不嫌污了尹家的脸!她不是不将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吗?怎么不记得她吃喝穿戴都是尹家的?哼,那小白眼狼,一碗水都别给她,我就不信那贱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她身边的桂嬷嬷去别院,那小贱种竟然也敢亏待,风水轮流转,她们走着瞧。 “祖母,这怕不妥,若是父亲知道……”尹曦月满脸哀愁,小心翼翼的劝慰。 “他敢,除非他不认我这个娘!”老太君是铁了心了。 尹曦月和李氏对视一眼,唇边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只要祖母站在她们这边,还怕姨娘不能扶正吗? ------题外话------ 大家想不想见见大宝呢?灵殿在想,什么时候将大宝放出来让大家调戏。 大宝:“哼,本殿也是尔等小人可觊觎调戏的?找死!” 灵殿:“哎呦,这面还没有见着,就摆起谱了呀?小骄傲。”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章 是吗?真巧! 这会儿,尹穆清等人终于将落脚的地方收拾好了,九月吃了一些糖糕,如今又睡了过去。眼见到了这孩子用药的时候,鸢歌都没有回来,尹穆清已经猜到鸢歌遇到了什么情况。 她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老婆子会讨厌她至此,一个无辜的孩子也要牵累。 正想着,鸢歌就满是怒意的回来了,手上拿了一个食盒,但是看那食盒上面的特征,却是凤凰酒楼的盒子。 凤凰酒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是她的产业。 “小姐。”不用她说,恐怕小姐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先拿进去吧。放在灶上温着,九月醒来再吃。”尹穆清摸了摸孩子的小额头,已经不复以前滚烫,淡淡开口。 “是!” 这时,燕飞突然从外间跑进来,匆匆道:“小姐,外面来人了!” “嗯?”来人?这个时候他们不围着尹曦月,还有时间找她的麻烦? 只是,尹穆清似乎想错了。 尹穆清出去一看,却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妇人,打扮极为的素净,一袭碧绿色的罗裙衬得小妇人如出水芙蓉般出尘秀丽。 小妇人手上提着一个食盒,身边的小丫鬟也提着一个大包袱。 沈柠见到尹穆清出来,愣了一下,心道,好美的女子。 这就是传言中的三妹妹?这风姿和气度,就算是京城第一美人洛淑妤也比不上 “三妹妹。”沈柠还没有开口,小脸倒是红到了耳根。 尹穆清五年没有回来,到还知道大哥娶了永宁伯府的庶出女儿沈柠,想来这一位就是了。 “这是大嫂吧?”尹穆清心想,这个姑娘性子也太内向了一点:“怎得这个时候过来了?” 因为这一句大嫂,沈柠的脸更红了,她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尹穆清,道:“你大哥怕大厨房那里太忙,顾不得你,让我送一些膳食和日常用品过来。” “大哥?” “嗯,你大哥刚会儿才被人叫出去,说军中有事。”完了,补充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别嫌弃。” 尹穆清一听,倒是愣了,看着沈柠手中的食盒,心中微微有些感激,随即连忙拉着沈柠进屋:“大嫂的手艺,我可要尝尝,怎有嫌弃之说?” 沈柠听尹穆清这么说,倒也放心了不少,将东西放下,就告辞:“三妹妹这里恐怕还要收拾一会儿子,看你人手不够,我将身边的这两个丫鬟留下来,三妹妹也好有使唤的人。” “这怎么好?”尹穆清没想到沈柠考虑的这么多,可是沈柠身边的人,她断不会收用:“大嫂的好意,三妹心领了,可是月儿身子不好,受不得吵闹,这些年来我也习惯了,人多反而不好。不过是一个小院子,很快就收拾出来了。” “没关系的,我身边不缺人,小姑娘若是怕吵,你可以将她们放在外间使唤粗活。”沈柠见尹穆清不收,心里咯噔一声,一想到回去面对尹凌灏,她心里就发憷。 她最害怕尹凌灏了。害怕他责怪她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所以不想尹穆清拒绝。 “还有,这是请府医的牌子,小姑娘身子不适,还是要及时医治才是。”沈柠将袖中的一枚玉牌放在桌上:“大姑奶奶回府,我也不好在这里逗留太久,你自己若是有需要,就派人到芙蕖院来寻我,我能做到的,定会帮你。” 沈柠这么说,尹穆清也就没有再推辞,似乎沈柠不想在这里逗留,就没有留她。 也是,沈柠是一个媳妇,怎敢明目张胆的违背长辈的意思? 送给她吃的,恐怕也是偷偷摸摸的吧。 看着沈柠越走越快,恨不得立马消失在尹穆清面前的背影,尹穆清摇了摇头。 沈柠心善,未免太怯懦了一点,这样的性子在这个家怕是不好过。 就算有大哥护着,可是内宅的事情,终归不是一个男人能插手太多的。 尹穆清给两个小丫鬟取名叫做小南小北,也没有安排她们什么粗活,不过是将西厢房收拾出来供她们自己落脚。 打发了两个小丫鬟,鸢歌才上前查探沈柠带过来的东西。 食盒里面是一些家常小菜,每道都精致无比,可以说色香俱全。 习惯性的,鸢歌拿出银针打算检查,却被尹穆清制止:“不用查了,不可辜负大哥的一片苦心,中午就用这个吧。”她和沈柠没有交集,不说沈柠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就算是想,沈柠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送有毒的东西过来。 “是。” 璟王府中,一天一夜后,萧璟斓身上的毒已经消散。此刻,他如一座雕像般站在窗前,一席黑色的墨袍神秘而又高贵,墨色的长发与长袍交织,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衿贵高雅。 萧璟斓手里翻阅这一份资料,全是大将军府嫡出三小姐的平生事迹。 说真的,一个闺阁小姐,事迹还真的不多,琴棋书画,日复一日,寡淡无味。 这个尹家三小姐更是如此,就连琴棋书画都免了,每天躲在房间不出来,天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 “九月……”萧璟斓喃喃出声,他听的很清楚,当风夜雪的马即将撞上孩子的一瞬间,那个女人嘴里喊得,是九月二字。 在那种紧要关头,她不可能有所遮掩,因此,他断定,那个孩子的名字,就是叫做九月。 可是,那天,明明是个小男儿,怎么会查不出来? 除非,孩子的身份有假,也就是说,孩子是女孩儿也说不定。 再者,九月?这分明是个姑娘的名字。 好狡猾的女人。 尹穆清! 呵,想瞒过他的眼睛,可笑。 尹穆清绝对会想不到,就因为情急之下喊出了九月的名字,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某个狡猾的男人查上门来。 “主子。”一个黑衣人闪身而出,躬身跪地。 “说。” “太子带着长孙殿下去了西郊猎场。” 萧璟斓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原因。” “陛下前些天将您幼时用过的灵宝苍月弩赐予了长孙殿下,太子便让长孙殿下亲自射下猎物,向陛下谢恩。” 萧璟斓唇角扯了扯:“太子亲自传授骑射,那孩子会很开心吧?” 萧璟斓身边的贴身侍卫慕恩恭敬的答道:“虽是如此,可是五岁的孩子如何运得了弓,骑得了马?太子这么做,无非是强人所难罢了。”也是做给皇上看的罢了。 皇上年轻时虽然是皇子,却是从武将出生,性格豪放不拘小节,最崇尚武艺骑射,太子为了投其所好,竟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能搭进去。 “西郊猎场可不是皇家的练武场那么简单,稍有不适,就是血或者命的代价。”慕恩知道自家王爷怜惜那个孩子,于是体贴的为自家主子出主意:“也不知太子……” “说的对!”萧璟斓看了一眼慕恩,大有赞赏之意:“太子一不小心,可不得出事了么。” 慕恩嘴角一抽,其实他想说的是“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怎么也不疼惜一下小殿下”,怎么到了王爷这里,就是太子要事了? 好吧,王爷的意思他懂。 唉,王爷为了小殿下可是操碎了心。 慕恩脑中补脑,这还不是自己的儿子王爷就这么照顾,若是以后王爷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得多疼。然,慕恩突然想到王爷身上的毒,晏公子说怕是于子嗣艰难,他的眸色又黯淡了下去。 “王爷,属下明白,这就去办好。”太子一出事,小殿下也就不用去射什么劳什子猎物去谢恩了,王爷的手段果真是果断直接。 “嗯。”萧璟斓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尹家三小姐回府了?” “是,今日午时到的尹府。听说,那个三小姐的女儿身子不适。” “是吗?真巧!”那个叫做九月的孩子晕在他的怀里,这边尹穆清的女儿九月,也就身子不适了。 ------题外话------ 大宝说:“十七爷爷,你真是个好爷爷!” 太子:“皇叔,你真是一个好叔叔!” 阿斓:“其实,本王更是一个好父亲!”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一章 母女谈话 紫薇阁,尹曦月和李氏遣退了所有的下人,促膝而谈。 李氏拉着尹曦月,扫了一眼她的肚子,低声道:“曦儿,那个药可还吃着?” 尹曦月有些烦躁的点了点头:“一直在吃,可是都这些年了,却也不见效果,什么妇科圣手,也不过是个胡说乱吹的江湖骗子罢!” 说着,尹曦月就有些委屈和害怕,窝进李氏的怀里,娇声欲泣:“母亲,你再去寻一寻吧?听说江湖上有个银面神医,医术无双,定能让女儿尽快怀上皇子,并且一举得男的。” 五年了,太子去她宫里次数不少,可是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不是当初为了让太子尽快娶她,她不得不假孕,才先得了个“皇子”,五年无所出,太子恐怕早就冷落她了。 本想着先养一个孩子在身边,保她地位,等着她生下真正的龙子后,再借机做掉那个孩子,顺便为她的孩儿铺路。 可是五年过去,眼见那个孩子已经长大,模样更是逃出了她的掌控,她每天活的胆战心惊,几乎如履薄冰。 而她,还是没有孕,让她如何接受? 尹曦月这般模样,李氏如何不心疼,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你怕什么?受孕也讲求机遇,时候未到,孩子是强求不来的。大夫都说你身子没有大碍,让你放宽心,你担心什么?现下,你只需好好讨得太子殿下欢心才是。” “嗯!”尹曦月点了点头,伸手擦掉了眼中的泪水,抬起头问道:“母亲,你可知父亲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五年都没有管那小贱人,如今却突然要接那小贱人回来?” 本来以为时间一久,父亲会忘记尹穆清的存在,然后她们就可以找机会买通杀手将那小贱人做掉,那个时候,让父亲升了母亲的位份,庶出变平嫡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没想到,父亲竟然又想起了那个小贱人。 “哼!”李氏听到这里,恨得牙痒痒:“你父亲心里只有穆挽清那个贱人,是她所出,恐怕就是一个蛋他也稀罕吧!我呸,什么公主之尊,还不是将军的手下败将?一个俘虏,也配迷惑将军。嫁进来八个月就生下女儿,哼,要说是将军的骨血,鬼才相信。” 这些事情,尹曦月是知道的,这也是祖母不喜欢尹穆清的原因,这在将军府也不是秘密,可是因为父亲勒令,都不许传罢了。 尹曦月再次听到这些事情,恨的握起了拳头,母亲虽然只是礼部侍郎的的女儿,身份不如尹穆清母亲尊贵,可是也生了二哥,按理来说可以母凭子贵,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正牌夫人生生的被尹穆清的娘抢了去,而她也被迫和嫡女擦肩而过。 “祖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松了口,让尹穆清进门。”尹曦月恨恨的开口。 “那个老太婆,小户人家出生,斗大个字都不认得几个,懂什么?若是我,早该将辱没尹家名声的小贱人乱棍打死!”李氏恨恨的出声,她也有些妒忌,老太君命好,机缘巧合下救了老将军一命,老将军竟然就娶了她。 现在好了,她一个名副其实的官家小姐还得去伺候一个乡下村妇! 尹穆清听此,眸色黯了黯,随即道:“母亲,穆挽清已经死了,留下一个孤女,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又未婚先育,于尹家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可言,难道我们还斗不过她吗?” “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尹穆清那个小贱人,我能让她失贞一次,就能让她失贞两次。我就不信,一个肮脏的女人,就算将军能护着她,难道还能嫁人不成?” “不!”尹曦月突然想到什么,眸色一亮:“母亲,三妹妹自然是要嫁的。只是带着一个拖油瓶,恐怕嫁的不怎么好罢了。” 李氏听此,立马明白了过来,正想问问女儿的想法,外面就有个小斯匆匆过来。 “不好了,大姑奶奶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李氏起身出门训斥。 尹曦月也跟了出来,见小斯跑的满头大汗,慌乱的跪在她的面前,也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何事惊慌,惊了老太君,你担待的起么?” “二夫人恕罪,大姑奶奶恕罪,前院太子亲信来报,说太子殿下在西郊猎场遇刺落马,长孙殿下也失踪了!” “什么?”尹曦月以为自己听错了,身子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太子如何了?受伤可严重?太医可去了?”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殿下如今已经回了东宫,太医也已经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尹曦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娘家待了,李氏亲自送尹曦月出了府,连老太君那里也没有来得及辞行。 九月大病初愈,在房间里待了不少时间,自然在房间待不住,在尹穆清的同意下,小家伙在鸳歌的看护下,自个儿在尹家的花园闲逛。 小家伙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小罗裙,淡粉色的小披肩罩在身上,头上梳了一个双丫髻,眼角处的泪痣被尹穆清画了一朵红梅,小小的人儿漂亮的不行。 此刻,九月手里拿着个女儿家的小团扇,亦步亦趋的跟在鸳歌身边,偶然遇见停在花丛上的蜜蜂或者蝴蝶,小家伙能拿着团扇追杀半天。 “主子,小心脚下!”尹曦月等人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走来,九月下意识的躲进旁边假山的隐蔽处,小眼神落在尹曦月飞快的脚下,勾起一模坏坏的笑。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二章 伯伯,您是谁? “怎么不着急?好端端的怎么遇刺了?那些随行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都是酒囊饭袋,不中用!”尹曦月急不可耐,脸色阴沉的可怕。 九月藏在假山后,听见尹曦月这么说,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扒开盖子后,从里面倒出一粒虫蛊,朝尹曦月的弹了过去。 “嘻嘻……”小家伙坏笑出声。 鸳歌蹲在小家伙身后,看了一眼瓷瓶上鬼医的标记,就知道这是廖仙儿的东西:“爷,这是什么?” 为了讨好眼前的小家伙,人后,是不能称呼他为小姐的,否则分分钟没好果子吃。 “爷记得,昨天就是这个坏姨姨说爷没有爹的,娘亲都说了,爹爹去陪企鹅了,会很快回来的。这个姨姨乱说话,就要受惩罚。”他病的糊里糊涂的时候,都好像看见爹爹来着,爹爹还抱他了,他怎么可能没有爹? 听此,鸳歌为尹曦月默哀,廖仙儿把小公子都带坏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走吧走吧,过不了多久,肯定有好戏看!”九月拍了拍手,重新拿起手中的小团扇,有模有样的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小家伙刚从假山上跳下去,转头就撞上一堵墙。 “哎呦!” 小家伙哎呦一声,捂着额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九月站起身来,仰着头却见是一个霜鬓已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黑色的玄铁银甲下面是精壮的身型,头盔下面的脸上胡子拉碴,很是憔悴,似乎好些天没有梳洗一般。 他愣了一下,完全沉溺在眼前这人由内而外的军威和杀戮之气。 “伯伯,您是谁?”这种礼貌来自于男孩对英雄实力的敬佩。 九月不认识,不代表她身后的鸢歌不认识,鸢歌立即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将军。小小姐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尹承衍一直在观察撞在他身上的九月,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漂亮精致的紧,眉眼之处有几分熟悉的影子,却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孩子,他只知道将军府没有这么大的小姑娘。 如今听鸢歌这么说,他恍然大悟,激起几分讥讽的笑意。 原来是她的女儿。 再见孩子浮白的脸色,尹承衍眉头紧皱。看了一眼鸢歌,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唇角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微微倾身,问九月道:“可撞疼了?” 九月一听鸢歌这么喊,立马明白了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原来这就是娘亲的爹爹。 也就是他的外公。 可是,九月并不打算喊外公,如今听尹承衍不知道是不是关心的问话,九月摇了摇头,眸中却已经蓄满泪水:“伯伯不疼就好,是月月撞的伯伯。” 没事装装可怜,博得别人同情,这是九月的拿手好戏。 软糯的声音自带独属孩子的清脆,如此懂事的话,听到人的心间,仿佛要将人的心都给化去。 尹承衍的心确实软了几分,一想到这孩子的身世还有她母亲的遭遇,心头多了几分亏欠。 伸手想要摸一摸孩子的脑袋,斜眼看见自己尚且脏污的粗糙大手,只好忍住。 朝鸢歌道:“好好照顾孙小姐。”殊不知,他自己成功的被眼前这披着可爱外衣的小家伙给骗了。 “是!” 鸢歌福了福身,见尹承衍要离开的样子,便让开了位置。 鸢歌看着尹承衍稳健又匆忙的步伐,对这个将军倒是多了几分不解。 看样子将军并非不待见小公子和小姐,为何他却要将小姐赶去别庄,不闻不问五年之久?又为何要纵容府中之人对小姐苛待侮辱? “鸢歌姐姐,快快快……”尹承衍走了,九月一改刚刚可爱软糯之态,推着鸢歌给他打探消息:“快去看看那个坏姨姨现在怎么样儿了?听到她太子相公遇刺的消息有没有悲极生乐,笑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题外话------ 二更走起,大家记得看哦,大概在十二点左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三章 公子动怒了 这是什么逻辑?太子遇刺,太子侧妃哭还来不及,还敢笑? 只不过,鸢歌是明白了,这小家伙刚刚对侧妃做了什么。 拗不过小家伙的纠缠,鸢歌只好去前院打听消息。而九月,则去找自己的娘分享自己的杰作,坐等看好戏。 雅清阁之中,封离抱着一把剑斜靠在窗台上,静默不语。 尹穆清抿着唇,看完手中的资料后,她才喃喃出声:“这么说,千金揽尽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产业?” “嗯!”封离点了点头。 “那个红衣男子便是天下第一庄庄主,楼雪胤?” “嗯!” 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萧璟斓在她面前敢偷天换日,她就给他来一个借刀杀人。 呵呵,也不知道朝廷对上天下第一山庄,谁更胜一筹呢? “楼雪胤现在满天下找偷玉的那对姐弟,这个时候我送上门去透露一下血玉在萧王府,或许还能和天下第一山庄交个朋友。”尹穆清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封离见尹穆清那亮晶晶的眸子,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并未多说什么。 其实,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赞同。 这四年,他已经习惯对她言听计从,替她办事,看着她永远淡然而从容的笑意。 “咳咳……”天下第一山庄的楼雪胤适时的打了一个喷嚏,可是因为体内毒素没有压下去,一连串的咳嗽从喉间溢出,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边也多了几分血线。 “公子。”候在一边的羿行心中大骇,连忙将煨在一旁的汤药递了过去。 楼雪胤没有伸手接药,斜眼扫了一眼羿行,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还未查到?” 羿行满是羞愧的低下头:“公子恕罪!” 这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查到哪家有一个出手阔绰的姐弟。 那对姐弟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查无此人。 楼雪胤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簪,看着上面精致的镂空花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不用查了。” 良久,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金簪出自陌上香坊清音公子之手,迷药出自无涯谷鬼医之处……你说,本公子是先弄垮陌上香坊,还是先踏平无涯谷?” 羿行一听,心中一颤,心道,公子这是动了怒! …… 尹穆清正想着和楼雪胤会上一会,院子处就响起了九月那孩子的呼声。 “娘亲!”风风火火的,似乎异常激动。 尹穆清眉毛一挑,心道,这熊孩子是又做坏事了? 这两天她在这里住的可是风平浪静,她才放心让鸢歌带着小家伙出去溜一圈儿的,也特意嘱咐了,别去招惹那些无聊到自以为是的女人。 不会这么巧吧? “娘亲!”九月一进屋,已经没有了封离的身影,他将手中的团扇随手一扔,就对尹穆清道:“娘亲,听说太子被人揍了,连儿子都弄丢了。” 如此直接粗暴的解释,只有尹穆清才能听懂罢了。 “遇刺?皇长孙也失踪了?” 尹穆清震惊的同时,对皇家的阴谋有些感慨。 皇长孙是尹曦月的孩子,和九月一般大小,才五岁,却也卷入皇室的明争暗斗之中。 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璟王萧璟斓?或者湛王萧湛,亦或者是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存王萧存? “对呀,刚刚在花园里面,九儿亲眼看见那个坏姨姨高兴的都快飞起来了呢。” 尹穆清越听越觉得这孩子在胡说八道,尹曦月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和形象,这种时候,最能体现她对太子的感情的时候,指不定怎么表现呢,怎得会高兴的飞起来? 难道? 尹穆清看了一眼九月,瞬间明白过来。 看来,她必须给廖仙儿那个丫头提个醒儿,别什么东西都给这小东西。 只不过,这些事情她也不想给小家伙多说,见小家伙兴致高涨,也就顺了小家伙的心,没有戳破,只道:“是么?那可真奇怪。” “娘亲,等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小家伙兴致勃勃,却不想,给尹穆清惹了一个大麻烦,当真好戏连连。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四章 捉拿 不过是孩子的玩闹,尹穆清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鸢歌离开后,一直不曾回来,尹穆清右眼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一想到鸢歌身上武功不错,不能会出事,她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鸢歌还不曾回来,尹穆清逐渐不安起来。 她正想派人出去查探一下,就见往日冷冷清清的雅清院变的吵闹了起来。 来的人竟是一批锦衣侍卫,后面跟着杵着拐杖的尹老太君等人,一大泼儿人气势汹汹,犹如捉拿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般。 “小姐!”燕飞没有见过这阵仗,想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尹穆清身后。 “娘亲,你不会闯祸了吧?”九月咽了一下口水,抬眸问尹穆清。 尹穆清薄唇微抿,怕这个阵仗吓到九月,便低头对九月道:“月月,进屋。” 反正小姑娘也不能抛头露面不是? 可是,她正低头和九月说话,却没有料到尹老太君健步如飞,拿着拐杖就横冲到她的面前,一巴掌就甩到了尹穆清的脸上。 “小姐!”燕飞惊呼了一声。 “娘亲!”九月见眼前这个老奶奶打他娘亲,娘亲没有防备,竟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右脸立即肿了起来。九月心疼又气愤,举步就要出去给娘亲讨回来。 可是,九月刚要出去的身子立马被尹穆清给制止。 只听尹老太君道:“畜生,你对曦月做了什么?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还不跪下!” 尹老太君气的声音都在抖,身边的婆子见此,刚忙上前去搀扶着。身后的李氏哭的是梨花带雨,娇滴滴的虚扶着尹老太君,委屈的诉苦:“老太君,你可要给曦月做主呀。这些年,媳妇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三姑娘,有好吃好用的东西,都紧着三姑娘给,有好穿好戴的也先让三姑娘挑,曦月也处处忍让着三姑娘,怎么到头来,却遭如此大祸?呜呜?……” 白氏站在人群中,摸了摸自己耳边的朱钗,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平时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三姑娘看着不怎么说话,原来是个闷葫芦,这不鸣则已一鸣可不就惊人了,也不知道大姑娘平时怎么得罪三姑娘了?被三姑娘如此记恨!” 这话一出,尹老太君更加气愤了,就连李氏也哭的更凶狠了。 尹穆清看着这些人的嘴脸,气恨交加。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脸,问道:“祖母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兴师问罪,也要给孙女指点一下,孙女错在哪里吧?”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在我这老婆子这里有什么好说的?要解释,去给太子解释吧?”尹老太君说完,就转身对一旁的锦衣卫道:“大人,这丫头才是罪魁祸首呀,太子侧妃失仪冒犯太子,是被人陷害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呀?” 为首的东宫侍卫面无表情道:“尹老太君配合末将办案着实深明大义,相信太子英明神武,绝对不会污蔑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小人。” ??说罢,看了一眼尹穆清,抬了抬手,喝了一声:“带走!” ???几个侍卫上前就要架走尹穆清,尹穆清后退一步避开:“我自己会走!” ?“娘亲,别去。”九月似乎有些明白出了什么事了,心里瞬间害怕又自责。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五章 你就是太子未过门的正妃? 小家伙拉着尹穆清的衣摆不让走,可怜兮兮的,就连五大三粗的侍卫也不忍对着小娃娃动粗。只好将其提着领子,放在了一边。 “燕飞,好好照顾小小姐,我很快就回来。”这是给九月的一个安抚,也是对暗处之人的暗示。 尹穆清被带走,尹老太君看了一眼小九月,哼声道:“派几个婆子过来看着她,指不定那小贱人若是出了事,这小畜生会作什么妖。” 然,盯着九月那双水灵灵,泪眼朦胧的无辜大眼睛,一声轻哼从老太君鼻翼间溢出,带着众人气势汹汹的走了。 ??尹穆清被带走后,九月小拳头紧握,转身跑进屋子,三下五去二就脱了身上的女娃娃装,换了一身黑色的小夜行衣,他经常和尹穆清出去混,装备很齐全。 ??燕飞本就是个急性子,要她看好九月根本不可能,两人一拍即合,避开人出了尹府。 ???东宫,太子萧宇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右边的胳膊被绷带挂在脖子上,白色的绷带上面还有些许血迹,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 殿中有不少的人,除了太医和太子的一干侍妾,还有存王萧存,湛王萧湛,尹承衍等。 尹曦月坐在一旁的榻上,软骨无力的靠在丫鬟身上,脸上泪迹斑斑,却生生的扯出几分笑意,又哭又笑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纠结又难受。 “呜呜……殿下……呵呵……”尹曦月本想诉苦,却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出来,只能忍着不说话。 一腔的愤怒只能往肚子里面压。 太子下首的席位上坐着一个银冠紫衣的少年,那少年俊朗清俊,自带几分纨绔子弟的气息。他扫了一眼在场之人,觉得实在无趣。 “侧妃还是别说话的好,这又哭又笑的,看的本王连茶都喝不下去了。”那紫衣少年啪的一声放下茶杯,只觉得无趣,起身朝萧宇道:“皇兄,你好好养伤,你无须担心,我也去找侄儿,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他正想起身,外面就有人来报:“启禀太子,尹穆清带到。”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口,尹承衍看了一眼尹曦月和萧宇,眉头不禁锁起。 “传!”萧宇拧眉出声。 萧存看了一眼被押进来的人,瞬间愣住。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因为心中好奇,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跪下!”身后的侍卫一推,尹穆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抿了抿唇,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倒也不气。看见萧存后,眉毛一挑,随即一扫而过,缓缓跪地,依次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湛王殿下万安,存王殿下万安,见过……将军。” 尹承衍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一刺,竟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和疼痛。 太子没有开口,萧存立即出声:“你就是尹穆清?太子皇兄未过门的正妃?” “六皇弟!” 萧宇脸色更黑了。 尹曦月的脸也青了。 尹承衍本就没有舒展过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一边的湛王静默不语,看不出任何情绪。 尹穆清见众人的反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存王殿下慎言,臣女是有孩子的人。” “啪……”萧宇捏碎的手边的茶杯,屈辱袭上心头,任哪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这般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恬不知耻的说与别的男人有染,还生下了孩子。 “尹三小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对本宫的侧妃,你的亲姐姐,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萧宇厉声呵斥? ------题外话------ 阿斓,快出来吧,媳妇要被群殴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六章 本王送的 “哦?”尹穆清看了一眼尹曦月那狼狈样儿,似乎不解的问了一声:“咦?大姐这是什么表情?怎得太子殿下受伤,孙殿下失踪,你似乎还有些欣喜?” “三妹妹……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呜……呵呵……姐姐知道你埋怨姐姐嫁给了太子殿下,记恨在心,你也不能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若不是太子英明,姐姐早就……呜呜……”尹曦月艰难的开口,因为说不下去,只好趴在丫鬟怀中痛哭。 而她也就没有发现,她身边的李嬷嬷在尹穆清跨进这个殿门开始,就慌乱不知所措。 “大姐的话,怎么我听不懂?”尹穆清因为长的美,这般迷惑不解的眼神,着实很难让人觉得她是骗人的。 萧宇见这样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尹穆清,心中骤然不悦,他记忆之中的尹穆清见到他,从来都是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想看他,却又矜持不敢。 五年不见,她就换了如此一副不屑的表情,难道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野男人? 萧宇对尹穆清又蔑视,又觉得嫉恨。从来都是他对这个女人不屑一顾,为何现在他竟产生一种被这女人移情别恋的错觉? 这会儿,坐在尹曦月下手的柳良娣开口了:“三小姐不懂,自有懂的人,太子殿下何不如将那个贱婢带上来与三小姐对质?” 尹曦月握了握拳,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虽然没有证据,可是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做的,害得她刚一回东宫看见太子就笑了出来,太子气恨之下,差点没有将她打入冷宫。 一定是这小贱人背后咒她的。 萧宇听此,道:“将人带上来。” 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鸳歌? 果真,不一会儿,两个侍卫就拖着一身是伤的女子进入大殿,丝毫不温柔的将其摔在了地上。 “呃……”鸳歌痛呼了一声,精神恍惚的睁开眼睛。 “鸳歌?”尹穆清看着这样的鸳歌,顿时怒极,起身过去扶起鸳歌:“鸳歌,你怎么样?” 鸳歌虚弱的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尹穆清心疼又愤怒,起身怒视萧宇:“太子殿下,她是你伤的?” 一旁的侍卫见此,立马要去扣押尹穆清,却被尹穆清怒斥:“滚!” “放肆!”萧宇被尹穆清的动作惹怒:“东宫之中,岂容你放肆?” “呵呵呵……”尹穆清拳头紧握:“容不得臣女放肆,难道就允许太子殿下草芥人命?” “本宫草芥人命?”萧宇反而笑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那太监立马将一个东西扔在了尹穆清的面前:“三小姐,你自己看看吧!” 尹穆清捡起来一看,只见是一个巫蛊娃娃,上面写着尹曦月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密密麻麻扎了些许银针。 尹曦月这时,又哭又笑的开口:“三妹妹,我自认为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恨我如此?你若是爱慕殿下自可对殿下示意,我们姐妹二人共同服侍殿下,或许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这般害我!” 尹穆清平静的等着尹曦月说完,才道:“意思就是说,这东西是我的?”不过是刺激笑穴的药,硬是被说成巫蛊之术,真是可笑! “姐姐也不相信是妹妹你的,可是若不是妹妹做的,为何你的贴身丫鬟会鬼鬼祟祟的接近姐姐?这娃娃的料子也和妹妹你的衣服料子一般?娃娃上的字也是出自妹妹的笔迹?呜呜……而且,你那丫鬟也承认了,妹妹还要狡辩不成?” “小……小姐,我……我……”鸳歌急了 尹穆清给鸳歌一个安心的眼神,拿着娃娃走向萧宇:“你相信?” 说到此处,她似乎自言自语一般道:“你肯定信了!” 说罢,不等萧宇回答,又走向尹承衍问道:“你也信?” 尹承衍一僵,看着尹穆清那双清亮秋潋般的眸子,似乎多年前看到心爱人一般,恍然如梦。 良久,他抿了抿唇,别开眸子:“清者自清!” “好一个清者自清!”尹穆清的声音清脆而又动人,在场的人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 普通女子面对这般场景,恐怕早就吓的说不出话,或者径直哭诉喊冤。 不曾想到,最是懦弱胆小的女人,反而会如此镇静有胆识! 尹穆清拿着娃娃走向一旁的飞龙灯盏,取下灯笼,直接将娃娃放在了烛火之上。 巫蛊娃娃所用的料子不过是普通白色绸缎,一见火就着,众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巫蛊娃娃就化为灰烬。 尹曦月急了:“妹妹,难道你想毁灭证据?” “证据?姐姐说的是什么?”尹穆清取下蜡烛,扫了一眼尹曦月,随即看向殿中之人:“若是这样,太子殿下也相信,那么臣女无话可说!” 随即她抬起袖子,白色的广袖扫过火苗,却不见一丝反应,反而在烛火之下泛着淡淡的流光。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呀……陌上香坊的雪蚕银丝羽,她怎么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呀?” “是呀,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别想了,有银子你也不一定买的到,清音公子每年只出数十匹这种料子,哪有你的份?” “呵呵……”这会儿,萧存笑了起来:“侧妃嫂嫂,看来你冤枉好人了呢?那蛊娃娃的料子可不和三小姐的一般,如此说来,那笔迹也真不了。至于这个丫鬟,呵呵……侧妃嫂嫂将她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没法证明什么了!” 这个结果,不仅萧宇愣了,就连尹承衍也怀疑的看着尹穆清。 尹府对尹穆清如何,他不是不知道,就连起码得月钱都不给她,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大把的钱买这么贵重的衣物? 雪蚕银丝羽虽然价值千金,但是比起那些华丽奢侈的浮光锦,绯绫、流云锦等,在外观上就低调的多,若不仔细观察,和普通的丝绸无两样。 尹曦月满是不想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贱人,凭什么?怎么可以穿那么好的东西? 突然,她朝身边的柳良娣使了一个眼神,那柳良娣立马意会,扯着嗓子道:“三姑娘是个什么性子,难道我们大家还不知道吗?如今身上披金戴银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偷的吧?或者,到了如今,还在和那孩子的爹暗度陈仓?”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尹穆清,萧宇更是脸色阴沉。 尹穆清正要说什么,却不想身后先于她传出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本王送的,难道柳良娣也有什么异议?” 这声音一传出,在场的人全部脸色一变,就连主位上的太子萧宇也走了下来,纷纷行礼。 “参见十七皇叔!” “参见璟王殿下!” 尹穆清背对着萧璟斓,头皮一阵发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七章 别来无恙 这声音不是萧璟斓是谁? 萧璟斓不会认出她吧?若是认出她,那他不得落井下石,报仇雪恨? 还有,衣服是他送的是什么鬼?他送了个大头鬼么?她身上的衣服和他萧璟斓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么? 而,这不是重点,萧璟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算是给她解围吗?萧璟斓瞥了一眼站在大厅之中,背对着他身子骤然一僵的某个女人,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稳健而有力的步伐走来,与尹穆清擦肩而过之时。附身,勾唇,低语:“别来无恙!” 呵呵哒!去你的别来无恙,他们不熟好吧? 尹穆清心中冷笑,好一个十七皇叔,手段果然高呀,这才几天的时间,把她底子都摸透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知不知道陌上香坊的幕后主人清音公子就是她尹穆清。 适时,尹穆清俯身下跪:“臣女参见璟王。” “嗯,还不算太没规矩!”轻佻的声音全是讽刺之意。 尹穆清眉心一跳,看来,他真的知道了。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装的了。 萧璟斓上位,随意而坐,俯瞰众人,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是!” 萧宇身为太子,自然不用行跪拜大礼,只是俯身作揖。礼罢,他走到萧璟斓身边,笑道:“更深露重,皇叔怎么有兴来侄儿这里来?” 辈分虽然如此,萧璟斓却不比萧宇大,因此,被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叔压着,萧宇是不悦的。 最重要的是,不仅皇上看重萧璟斓胜过他,就连他的那个好儿子,也长得像极了眼前这个男人。 然而他知道,就算他给尹曦月一百个胆子,她断不敢招惹皇叔,并且做出有悖伦理之事。 再者,尹曦月……做他的正妃都不够格,好不说入了皇叔的眼。 所以他敢肯定,倾恒确实是他的骨血,只是像皇叔罢了。 萧璟斓扫了一眼萧宇,嗤道:“太子身子金贵,可要保重龙体。” 萧一脸色一沉,握了握拳,恭身道:“多谢皇叔关怀!” “听说你前儿个去了西郊猎场,几天下来,收获没有,倒是把恒儿弄丢了?” 萧宇听此,立即脸色慌了几分,眸色也闪过几丝慌乱和着急:“是侄儿的疏忽,才让贼子有机可乘。恒儿他……侄儿作为父亲,自然不会让他有半分差错,可是贼子实在可恶,打斗之时,竟然将我们的人冲散……但是皇叔放心,恒儿身边不仅有父皇安排的龙骑暗哨,也有侄儿的人,相信恒儿不会有事。” 萧宇害怕萧璟斓责怪,立马补充道:“如今,侄儿已经派遣尹副将在京都大肆搜查,相信很会就会找到恒儿,并将贼子绳之以法。” “你自己的儿子,本王有放心不放心的?”萧璟斓看了一眼萧宇,再扫了一眼尹曦月,道:“瞧,尹侧妃因为小殿下失踪之事,心悸担忧之下已经胡言乱语苛责下人,太子还是早些治疗的好,免得得了失心疯,白白辜负了尹大将军的好女儿。” 这话一出,尹承衍眸中的闪过一丝尴尬,抬手道:“微臣不敢!” 而尹曦月脸色骤然一白:“璟王殿下,臣妾没……” 有字还没有说出口,她脸色更加惨白,能说没有吗?这是给别人说她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小殿下都失踪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还在这里关心谁在背地里咒她? 萧璟斓这是再给她使绊子呀! 拳头紧握,掌心尖锐的痛刺激着她的大脑。 一定要冷静下来。 看向尹穆清,尹曦月妒恨交加,好一个尹穆清,竟然勾引萧璟斓,果真是一个荡妇,骨子里都是下贱的。 “太子殿下……”尹曦月泪水滑过脸颊,期期艾艾道:“殿下,我的恒儿,呜呜……” 看着殿中骤然变化的局势,尹穆清真想拍手叫好,给萧璟斓这王八爷点一个大大的赞。 而这会儿,萧璟斓又开口了:“三小姐的这位婢女看来受伤不轻,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性命堪忧。” 这也是尹穆清担忧的,见萧璟斓不打算在人前挑明,她也就顺势而下:“王爷英明,如此,臣女先带鸢歌下去医治!” “如此甚好,璟王府伤药齐全!”话落,不等尹穆清回答,便吩咐了身边之人:“慕恩!” ------题外话------ 晚上二更,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章 对你没兴趣 “是!”一拍手,两个璟王府的侍卫就来抬人。尹穆清眉心一跳,人怎么可能让璟王带去? “臣女多谢璟王恩典,不过不敢叨扰。”随即向尹承衍求助:“爹!” 萧璟斓如何不懂尹穆清的意思? 可是,觉得她病急乱投医,她一个不受宠的女儿,怎得还期望父亲帮忙?泠眸一扫,对尹承衍道:“本王有意请三小姐去府中喝茶,尹将军可有异议?” 尹承衍被尹穆清那句脆生生的爹喊的呆愣在了那里,如今听萧璟斓这么说,竟毫不犹豫的反驳:“多谢王爷圣恩,只不过小女尚未出阁,深夜打扰恐有不妥,事关小女与王爷的名声,还请王爷谅解三思。” 尹承衍目睹尹穆清的不同,满是不甘。 看来,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就如同没有了解她母亲一般。 “确实是这个理!本王尚未婚配,确实该注意名声。”萧璟斓抿唇思考一阵,然后妥协道:“喝茶就免了吧!只是最近本王得了一个好东西,本想着与三小姐分享一下,看来,三小姐是不领这个情了!” 满是遗憾的声音响起,尹穆清想抽这个人的心都有了,什么叫做他尚未婚配,确实该注意名声?难道说,她一个姑娘家去他府上,吃亏的还是他?还是说,她名声坏就坏了,破罐子破摔不必在意? 混蛋! 尹穆清咬牙,却也清楚萧璟斓后面话语的意思。 他有这么好?血玉能给她? 尹穆清不知道萧璟斓心中是在打什么主意,可是血玉,那是九月的命,她不能不上心。 璟王邀请尹穆清?众人的好奇心也起了。 唯独萧存瞪着大眼睛看着尹穆清,心中激动的不行。 这个女人分明就和清音那个混小子长的有八分像,没有听说过尹将军府的三小姐有个长的像的兄弟呀! 这是怎么回事? “三小姐不感兴趣,那么,慕恩,走吧!”萧璟斓可不给尹穆清思考的时间,起身,就欲离开。 “等等!”尹穆清扬声开口,随即俯身跪地:“王爷,臣女叨扰了。” 尹穆清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变幻莫测。 不说璟王对女人不感兴趣,就算有兴趣,也不可能是尹穆清这个名声狼藉,未婚先孕的女人啊? 最重要的事,尹穆清可是和太子有婚约在身的呀! 尹曦月早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意识,胸腔之中全是无尽的妒恨。 璟王,璟王竟然真的对尹穆清上心了,他知不知道,如今,尹穆清那贱人身上还有太子妃的名分? 真是该死! 她恨不得尹穆清立马被太子休戚,解除婚约。可是这一刻,她又恨不得这份婚约能束缚尹穆清一辈子,让她不能再去染指其他男人,譬如萧璟斓这般权势滔天,俊美无双的男人。 即便璟王有断袖之癖,可是想做璟王妃的女人怕也如过江之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个女人不愿意? 最愤怒不平的,要数太子了,他豁然出声呵斥尹穆清:“三小姐,你可还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 如今,面对男人面子上的事,他对萧璟斓也没法尊敬了,咬牙切齿道:“皇叔,您觉得您送尹家三小姐衣物配饰,深夜相邀,合适吗?” 萧宇公然责骂尹穆清,尹承衍的脸色也变了,他眉头一皱,便起身道:“太子殿下慎言,穆清虽然与您有婚约在身,可是并未过门。我尹家的女儿,自然有尹家教导。” 尹穆清没有想到尹承衍竟然这般维护她,心中荡起一丝丝的涟漪,可是终究是太久疏远,无法对这个对爹亲近起来。 眸光一瞥而过,不再在意。 萧宇面色一僵,大将军的面子确实不能不给,也熟知自己鲁莽,一时尴尬不知所措。 如今听尹承衍这般说,尹穆清倒也觉得尹承衍说的正是时候。她长袖一挥,撕拉一声就从裙摆下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纤指飞舞,一封解除婚约的信跃然纸上。 “太子,侧妃,有此书证明,我尹穆清对太子,对太子妃的位置毫无兴趣。因此,断不会做出争风吃醋对侧妃不利之事,侧妃大可放心,不必疑神疑鬼!至于今日巫蛊之事,我想太子英明神武,自然会还臣女一个清白,给鸳歌一个交代!”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章 初遇 众人惊异,尹穆清竟然悔婚?她一个带着孩子声明狼藉的女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占着受委屈,而抱着太子不放,竟然还主动解除婚约? 不仅是萧璟斓,一直观察尹穆清的萧存,就连存在感极低的萧湛都不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尹穆清。 这真的是传言之中的尹家三小姐? 呵呵,果然,谣言不可尽信! 萧璟斓眉眼泛起一丝笑意,扫眸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觉得,男未婚女未嫁,又无婚约在身,有何不妥?” 萧宇因萧璟斓的回答而升起满腔怒火,拳头骤然一握,看着尹穆清抛来的解约书,磨碎了牙齿才没有将到嘴的话说出来。 前一刻,这句话皇叔可敢说出口? 直到萧璟斓带着尹穆清离开东宫,萧存,萧湛一一离开,萧宇都没有回神。 眼中只有手中布帛鲜红的血字,字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哪里和巫蛊娃娃上面的字一般? “殿下……”尹曦月娇弱的唤了一声,药效似乎已经解了不少! 萧宇恼怒的看了一眼尹曦月,突然想起什么,随即呵斥道:“来人!” “殿下!” “小殿下还没有找到?” “已经和小殿下身边的暗卫取得联系,小殿下无碍!” 萧宇松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尹曦月,开口道:“你……也不似以前那般温柔贤惠了!” 尹曦月身子骤然一僵,眼前只留下萧宇纷飞的衣角。 尹穆清,什么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休想! 黑夜之中,一大一小的黑影在夜色之中穿梭,九月抿着唇,黑色面巾下满是认真。 娘亲被人抓了,他要去救她! 怎么救? 闯东宫! 九月飞下屋顶,正想转过一个巷道,却不想拐角处蹿出一道同样的黑影,两人满怀相撞。 “嗯……”对面一声闷哼传来,九月下意识的双腿横扫,来了个横扫千军。 对面也是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孩,而且拳脚功夫不弱,身子灵巧一闪,躲过一击,随即腰间短剑亮出,挥剑就朝九月的脖颈挥去。 九月骤然一惊,身子一错,堪堪躲过闪电般的利剑,面上的黑色面巾却被剑锋扫落。 一张精致可爱却满是惊魂未定的小颜暴露在月光之下,萧倾恒还想挥动的利剑立马收了回去,挥掌拍了过去。 九月虽然也学一点武功,可是终究只是强身健体,打人杀人的事还真是没有遇过。 是以落了下风。 被拍到在地。 “哎呦……”对方没有用内力,但是九月还是疼的痛呼出声。 他愤怒的抬眸,一时之间,两个孩子相视而望,都齐齐的愣那里。 两人似乎一见如故,又如多年未见的朋友,又蓦然被什么促动了心弦一般,在二人心间荡出莫名的涟漪。 可是,九月看着对面和他一般高,穿着黑色骑马装的小男孩,抿了抿唇,小眉头还是紧紧的锁了起来。 明眸皓齿,清眉俊颜,精致可爱却太过严肃了一点。 对方冰冷的气质让九月心中生寒,而且,这个娃娃,刚刚打算杀了他! 萧倾恒也看着九月,见一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男孩,对方还泪光嘤嘤,唇色苍白,捂着胸口一阵乱揉,他不知为何,心头竟然一软。 他想伸手拉九月起来,却不想身后有人追了过来,他一惊,拉着九月就躲进了不远处的黑暗角落。“唔……”九月的唇被萧倾恒捂的死死的,他难受的一阵挣扎,对萧倾恒拳打脚踢。 “嘘……” 萧倾恒在九月耳边示意,九月果真不闹了。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对话。 “快追,一定留在附近,他跑不远!” “是!” 外面的人一走,九月就一把甩开萧倾恒的手:“你要憋死我呀?咳咳咳……” ------题外话------ 两萌宝终于相遇了,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 教育 “唔……抱歉!”萧倾恒见九月生气,立即禁声。 “你……”两人看着对方,似乎满腔好奇,同时询问出声。 “你说。”萧倾恒唇角勾了勾,对九月很耐心。 九月锁着小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倾恒,随即嘴巴一憋,双手环胸:“你是个坏孩子!” 萧倾恒眉头一皱,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何以这么问?” “不然你怎么躲起来,还怕被别人抓,你是不是偷拿别人家的东西了?” 萧倾恒听此,小颜泛着一丝忧郁和沉默,他盯着九月天真的小脸,良久,才轻叹了一声:“你不懂!” “切!爷聪明英俊,有什么不懂的!”九月炸毛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怒指萧倾恒:“别以为你武功比爷好,你就可以欺负爷,爷……” “你爹娘是谁?是哪家的公子?本……我送你回家。”萧倾恒看着小九月炸毛的小模样,眸中的笑意一闪而过,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某人的话。 萧倾恒看九月身上的夜行衣,心道,看他这副打扮,才是个小坏蛋吧?可是年纪这么小,能做什么坏事?不过是哪家偷偷跑出来玩的小公子罢! 看他脸色苍白,唇色也几近浮白,一看身子就不好,更深露重的,可别生了病。 “我没有爹!”九月眉头一皱,丝毫不隐藏,随即高傲道:“但是我有娘亲,我的娘亲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人……” 萧倾恒听此,骤然一惊,随即满腔同情泛滥,他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庆幸的开口:“我比你好,我有爹,也有娘!” 他的母妃,也很美呢! 九月有些糊里糊涂,明明有爹有娘,似乎反而不开心。 突然,九月想起了某个重要的事! “哎呀……搞忘记了,爷还得去救娘亲,都怪你,我娘亲都要被人欺负了。” 说完,根本不理会萧倾恒,就飞身走了。 萧倾恒本想跟去问个明白,突然听见了一声熟悉的暗号。 “十七爷爷?”萧倾恒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九月离开的方向,随即还是决定朝信号发生地赶去。 一辆豪华马车行出皇宫,后面追着一个紫衣公子。 “十七叔,等等!”萧存越追,前面的马车似乎越快,他气的跺脚,本想去找尹穆清那女人问个明白,可是皇叔不给面子,最后只能放弃,决定回去找尹承衍。 尹穆清听着后面越来越远的声音,心中有些发毛,萧存那臭小子若是知道她骗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尹穆清抬眸瞥了一眼正襟危坐,闭眸养神男人,他没有说话,尹穆清也干脆靠在车厢,睡觉。 马车没有去璟王府,而是行到一偏僻处便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尹穆清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声稚嫩的孩童故作深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十七爷爷!” 尹穆清听到这声音,心头一颤,忍不住打开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是一个小男孩,恭敬的单膝跪在马车前,精致的小脸泛着一层薄汗,小颜红扑扑的,漂亮极了。 而,让尹穆清最惊讶的是,这个孩子竟和马车里面的萧璟斓有七八分相似。 十七爷爷? 这就是尹曦月给太子生的小殿下? “今日,可明白了什么?”萧璟斓并未睁眼,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 萧倾恒抿着唇,埋着头,似乎极为的落寞,良久,他才出声:“倾恒不明白!” “那就学会明白!”萧璟斓睁开眼睛,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你可知,你自己所期盼追求的那份执着,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你身在帝王家,享有身份的至高无上,这份尊荣与生俱来,然而,有失就有得,你拥有别人倾尽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么也将失去别人触手可得的东西。既然注定失去,那么,还在坚持什么?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十七爷爷……”外面的孩子声音哽咽了几分:“倾恒不甘!” ------题外话------ 阿斓给自己挖坑呀!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一章 长得也像本王 因为期待,所以不甘,因为不甘,便不想轻易放弃。 可是,让他心中生寒的是,本该与他最亲的人,却是最不在乎他性命之人,只想借助他登高或者巩固地位。 小小的孩子,瘦弱的身躯,那般执着的坚强,着实让人心酸,看的尹穆清鼻头一酸。 这么小的孩子,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正如她的九月一般,怎的承受如此沉重的话题? 萧璟斓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这次刺杀,难道别有隐情? “你不甘,那只是因为你还心存侥幸,不够强大。”萧璟斓这话一出,尹穆清明显感觉那孩子全身一颤,似乎打击不小,随后就听那孩子道:“多谢十七爷爷教诲,倾恒告退。” “慕恩!” 马车外面的慕恩自然知道萧璟斓的意思,马车被调头驾开。 一枚信号弹也从慕恩手中飞上天空,暗中与寻找萧倾恒的东宫侍卫纠缠的暗卫也迅速撤退。 最先找到萧倾恒的尹凌灏,他看到萧倾恒的时候,首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见他除了头发凌乱,衣服脏乱,全身有些狼狈之外,并没有不妥,他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末将来迟,还望殿下恕罪!”虽然是自己的小外甥,但是礼不可废。 “舅舅免礼,先回宫吧!” “是!” 皇宫门口,萧存正堵着尹承衍不让走。 “尹将军,你真的没有骗本王?你府中真的没有一个和尹三小姐长得很像的公子?” “没有!”尹承衍想到自己女儿的变化,内心非常的烦躁。 “你不会骗本王吧?怎么可能?”萧存满是不解,但是一想到这个世上相似的人并不少见,比如太子的长子和他那个十七叔,如此相像的人都有,何况这两个人。 算了,什么时候去见见那清音就知道了。 问不出来什么,萧存也就不问了,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尹承衍带着几个心腹如一座雕像般站在宫门口,直到尹凌灏带着一个小身影出现在视野,他才迎了过去。 “父亲何以站在这里?”尹凌灏以为尹承衍担心萧倾恒,不放心,所以解释道:“父亲不必担心,殿下无事!” 尹承衍点了几个人,吩咐道:“护送小殿下回宫!” “是!” 萧倾恒看着尹承衍,嘴唇动了动,犹豫了片刻,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父亲!”尹凌灏似乎知道尹承衍有话给他说。 “你去璟王府接你三妹回来。”孤男寡女,成何体统?再说,萧璟王是什么人,那丫头也不知道避嫌。 “璟王府?”尹凌灏眉头一皱,吃惊不小:“三妹怎得去了璟王府?” “为父也想知道!” 而这会儿,赶到皇宫,却被皇宫高的离谱的围墙吓的做了缩头乌龟的九月证苦恼如何进去,却无疑听见尹承衍和尹凌灏的谈话。 他从拐角处探出头,刚好看见他的外公和大舅舅。 “娘亲去了璟王府?”娘亲没事呀?璟王府,就是那个上次娘亲去偷血玉的地方? “爷,你刚刚去了哪里?燕飞一回头你就不见了踪影,吓死燕飞了。” 因为九月轻功不如燕飞,所以落后一程,九月与萧倾恒碰面,她自然不知道。 “爷去嘘嘘了,还要给你说吗?”九月翻了一个白眼,他才不会说,他刚刚打架输给一个小坏蛋了呢。 “好吧!”燕飞小脸一红,忙禁了声:“对了,爷,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当然是……璟王府咯!”娘若是吃亏怎么办?她必须去保护娘亲。 …… 马车徐徐朝璟王府驶去,尹穆清见萧璟斓自萧倾恒走了后,脸色一直不好,也不和她说血玉之事,尹穆清猜不出这个男人葫芦里买什么药,非要当着众人的面拉她下水。 今晚去了璟王府,恐怕她本就不清白的名声,会更加的不清白了。 “璟王似乎很重视长孙殿下?” 没人理! “长孙殿下的模样可真是像极了璟王殿下。” 仿若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 “不会……长孙殿下真是你的……” 慵懒的声音传来:“三小姐的小女儿,似乎长的也挺像本王,难道……” “我呸……”尹穆清面露怒色!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二章 暗杀,惊险 九月和他有半分钱的关系吗?九月哪里长得像他了?明明长得不像! 说真的,九月的外貌,大多都是随她的。 “你一个袖子都玩断了的万年小受,也敢大言不惭,说本小姐的女儿和你长得像,喂,别泼我脏水!” 尹穆清不淡定了,不说九月和他无关,这话若是传出去,那九月的平静生活,恐怕就到此结束了。 尹穆清可不在乎会不会对璟王不敬,反正都已经得罪了,也不在乎惹怒他。 一股怒意从萧璟斓眸中闪过, 泼脏水?和他有关就是泼脏水? 好一个尹穆清,还真敢说出口。 只不过,若是这个就叫泼脏水的话,接下来,就索性让她脏个透吧。 怒意消失不见:“传言三小姐胆小懦弱,在本王看来,三小姐是胆子比天大,全然不怕死!” “你也说那是传言了,信了才是笨蛋!”尹穆清轻哼一声,随即不再和萧璟斓打哑谜:“说吧,璟王殿下怎么才能将血玉还给我。” “本王怎么没有听说,血玉是三小姐的所有物?” “你……”尹穆清气的不轻,深吸一口气,尹穆清压下心中的怒意:“可那也不是璟王殿下的不是?璟王殿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血玉据为己有,你都不觉得良心不安?”那可是她和九月从赌坊顺过来的,他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 萧璟斓看着尹穆清气呼呼的脸,突然觉得这女人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反正利用也都利用过了,再捉弄一次也无所谓:“本王没有据为己有,又何谈良心不安之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三小姐如何将血玉送到本王面前,自然也就如何拿走?难道三小姐的东西,还要让本王双手相奉?” 尹穆清表情一僵,眉头一皱,似乎发现眼前之人是想做什么了。 探她的底? 她有所隐瞒藏拙之事,他知道,但是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是谁的人,所以接住血玉探她的底? 可是,她不过是个生意人,如何值得高高在上的璟王如此大费周章? “怎么?三小姐不愿?” “一言为定。”尹穆清有什么不愿意的,怎么也得试一次:“那应该……啊……” 马车轰隆一声震了一下,突然停了下来,尹穆清不妨,一头撞在车窗上,疼的她头冒金星,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而也在她发晕之时,腰间一紧,身子骤然被拉人某人怀中,天旋地转间,二人就破车而出。 咻咻咻…… 无数冷箭如雨般从黑暗之中倾射而出,瞬间将马车射成了刺猬。 刷刷……暗处暗卫闪现,不过片刻,刚刚还平静的夜空便掀起了风起云涌的浪潮。 袖子一拂,将尹穆清推了出去,萧璟斓一个蔑视的声音传了出来:“蠢!” 某个小女人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站住身形,抬眸看去,就见无数黑衣人团团围住他们,手中的断弩羽箭还泛着幽深的光芒。 箭头淬了毒。 “萧璟斓,拿命来!” 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对方的箭雨再次袭来。 “保护王爷!”慕恩话落,萧璟斓手下之人全部攻了过去,将朝萧璟斓袭来的箭羽打落。 一轮箭雨过后,双方人马交战在一起。 萧璟斓站着不动,自有人护着他,这种刺杀,也确实用不到他亲自出马。 尹穆清就不同了,这种关键时候,萧璟斓不发话,谁管她? 只能自己受累。 人,她前世就杀过,抢一开,砰的一声,血都见不到多少。 然,这种切人像切西瓜般的厮杀,她还真第一次见。 周围的血,让她有些想吐。 于是,很正常的,尹穆清想溜,本来就是萧璟斓连累她,她何苦跟他受累? 只是,转身之际,一个刺客被杀,血液喷出,整个人向她那里倒了过来。 尹穆清心中一惊,往后一闪,却不想侧边暗处一枚暗箭噗的一身飞来,直接射进她的肩头! ------题外话------ 狗血,狗血!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 阴差阳错 “呃……” “王爷小心!”很显然,那枚暗箭是朝萧璟斓那边来的,而阴差阳错之下,被尹穆清挡了过去。 这毒很霸道,也疼的钻心,尹穆眼前一黑,身子就歪了过去。 “女人!”萧璟斓面色一沉,他没有料到尹穆清竟然会为他挡箭。 看着她冷汗淋漓,泛着青黑色的脸,萧璟斓是怒了! 怒其自作多情! 怒其不自量力! “杀无赦!”不用知道是谁的人,也不用留活口,全部都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死。 “三妹!”尹凌灏正好看见尹穆清为萧璟斓挡箭的一幕,有些愤怒的唤了一声。 他这个三妹,果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种情况,不仅没有吓到惊慌失措的抱头缩在一边,反而敢为璟王挡箭。 很好! “娘亲!”好巧不巧,九月尾随尹凌灏来,也看到自己的娘亲倒在萧璟斓身上这惊恐的一幕。 小家伙吓的脸色又白了一圈,根本不在意这四处是什么情况,拔腿就往人群中冲。 “天呀,我的小姐,我的小公子,快回来。”燕飞吓出了一声冷汗,觉得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诸事不顺! 因为刀剑声很大,孩子的声音似乎被掩盖,唯独尹凌灏注意到了九月的存在。 他顿时怒了,眼见乱飞的箭雨就要威胁九月安危,他飞身出去,抱起孩子,顺势捂着孩子的眼睛,就杀了进去。 萧璟斓的暗卫数量越来越多,刺客数量逐渐减少。 萧璟斓抱着尹穆清,随手封住尹穆清周身大穴,便打横抱起尹穆清,吩咐道:“速去请子苏。” “是!” “萧……璟斓……”尹穆清疼的两眼发晕,内心也是懵逼的,这种狗血的事情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也是醉了! 可是,她好歹也算萧璟斓的救命恩人了,不利用一下这份关系,都对不起她很有可能不在人世的这份大爱无私。 “别说话。”对方势必要取他性命,这毒不可小觑。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不能呀,她的九月还很小……从小依赖她,身子又不好,怎么能离得开她?他会吓坏的。 “扯淡!” “璟……璟王,我都给你挡箭了,你就不能把血玉还给我吗?救命之恩,不该涌泉相报吗? ” 萧璟斓飞身越上马背,丢给尹穆清两个毫无感情的字眼:“添乱!” 这声音分明是不领情。 “娘亲……你放开我娘亲!” 身后传来一身孩子的急呼,萧璟斓下意识的侧身望去,就见尹凌灏怀中有一个小娃娃,小娃娃向他伸着小手,脸上满是泪痕,萧璟斓心头穆的一痛,自责内疚难当! 这个娃娃就是怀中女人的女儿,刚刚,小小的娃娃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受伤昏倒的一幕吗? “九……九月……”模模糊糊之间,尹穆清也听到了九月的声音,心下着急,在萧璟斓怀中一阵挣扎。 萧璟斓自知这女人伤势耽误不得,拍马离去! “舅舅……舅舅……月月的娘亲,娘亲……”九月刚刚是吓坏了,这会儿,镇定下来后,扑在尹凌灏怀里,不住的哭:“舅舅……呜呜……” 尹凌灏被这一声舅舅叫的心都疼了,把孩子按回怀中,知道九月身体不好,他拉了披风裹住孩子,也翻身上马,朝萧璟斓追了过去。 ------题外话------ 阿斓,滴水之恩,以身相许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 你可知错? 暗处,封离手握成拳,想出去保护她,却又怕他暴露。他很明白,她追求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平静而安定的生活罢了,所以,他不愿意因为他的存在而给她带来不便。 可是,看着她为萧璟斓挡箭,心头骤然一怒。 她的武功,是他教的。她的能力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刺杀,她确实没有见过,可是,不至于这般轻易受伤。 她这般以身涉险,是为了血玉吗? 真是鲁莽! 眼见尹穆清被萧璟斓带走,封离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飞身追了过去。 一夜之间,璟王遇刺,尹家三小姐舍命相救之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今上萧璟渊本就听闻太子受了伤,好歹太子和长孙殿下没有大碍,并非多生气。 可是听到自己皇弟受伤这个消息,当即怒不可遏,派了京兆府尹和护城将军严查此事,并且派了一干太医院太医聚集璟王府,为的就是给璟王把个平安脉。 而东宫,尹曦月听到这个消息,却气愤交加,扫落妆台上珍贵的首饰:“尹穆清,贱人!” 她真是瞎了眼了,以前直觉的她懦弱上不了台面,没想到骨子里面竟然下贱如此。已经是个破鞋了,还不知检点,占着自己长了个狐媚样儿,就去勾引璟王? 舍生相救? 呸! 肯定是贱人苦肉计罢了。 “娘娘。”身边柳良娣见尹曦月如此生气,只好劝慰:“娘娘何苦生气?现下她和璟王传出这等流言,再与太子妃无缘,怎么也威胁不了您的地位呀?” 啪…… “闭嘴!” 一巴掌挥过去,柳良娣的脸被打的歪在一边,刚刚还红润白皙的小脸瞬间好好肿起,柳良娣一惊,也顾不得哭,慌忙的跪在地上:“娘娘息怒,臣妾失语!” 柳良娣的话无疑是激怒尹曦月,她不仅不不许尹穆清与太子有牵连,更不允许和权势通天的璟王有牵扯。 “她以为收下璟王的礼,璟王就对她有所不同?她以为舍命救下璟王,她就能得到一个名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一个残花败柳,难道还想带着那个小贱人嫁入皇家吗?” “娘娘说的是!”柳良娣匍匐在地上,袖子里面的手却紧紧的握成拳。 “不中用!”尹曦月一脚踹在柳良娣肩上,怒道:“不长眼,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差点让本宫受累。若是太子殿下因此事对本宫心生嫌隙,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尹曦月咬牙,明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却不想中途有变。 尹穆清回府的时候,明明穿着普通,又没有带多少衣物,而这些天,祖母也没有给尹穆清院子任何添补,她料定尹穆清会狼狈出现的,并且找人模仿了尹穆清五年前的字。 可是……竟然失算了! “娘娘,是臣妾大意了,可是臣妾确实想不到,那不起眼的料子竟是雪蚕银丝羽!” 尹曦月看着跪在地上的柳良娣,压下心中的怒火,才开口道:“起来吧,这是不能怪你,就连本宫也被她骗了!” “多谢娘娘!” 柳良娣起身,就听尹曦月道:“巫蛊娃娃的事,你找个人顶出去,太子肯将这件事交给本宫处理,说明他还是信任本宫的,你可给本宫小心一点,别再出了纰漏!” “是!” “娘娘,小殿下过来给你请安了。” 因为有些事情,尹曦月是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所以房间里面只有她和柳良娣二人。外面的嬷嬷的话响起,尹曦月立马绽放出一抹笑意,吩咐丫鬟进来收拾屋子,自己迈了出去。 昨天晚上萧倾恒回了东宫,就被萧宇传了去,因为尹穆清的事情,她也就忘记去看看这个孩子。 这时,柳良娣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止住尹曦月:“娘娘!” “什么事?” “娘娘,小殿下似乎很得璟王喜欢呢,这个时候应该去璟王府问安才对?”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传来,尹曦月似乎明白了什么:“妹妹受伤,本宫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得去探望!” 呵呵,尹穆清,你有那个弯弯肠子玩心眼,也得有命享受成果不是? 萧倾恒站在殿中,巴巴的望着内殿,没过多久,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石榴红散花百褶群的美丽女子。 萧倾恒眼前一亮,小手一抬,礼仪十分到位:“母妃!” 尹曦月扶着丫鬟的手坐下,看着孩子那张像极了萧璟斓的脸,说心里不难受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也不敢喜欢,甚至不敢亲近,因为太心虚。 可是,她多次告诉自己,这孩子的生母和生父不过是全家获罪而满门抄斩的罪臣之子,不可能和萧璟斓有任何关系,若不是她,这个孩子哪里有今天? 说来说去,她也是这个孩子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 想到这里,尹曦月的腰又直了! 一副慈母面孔瞬间摆了出来,朝小倾恒招了招手:“恒儿,到母妃这里来!” “母妃!”小小的腰板挺得笔直,小倾恒走到尹曦月的身边,抬眸道:“母妃可有吩咐?”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问这句话时,眸中的期盼是何等明显。 “父君带你去猎场,可有射到什么,听说皇爷爷又赐你宝物了?可像皇爷爷谢恩了?” 小倾恒听到这里,刚刚还光亮的眼神立马暗沉了下去,垂下眸子,摇了摇头:“孩儿让母妃失望了!” 昨夜那般惊险,本以为母妃会问他可受伤或是受到惊吓,看来,是他多想了。 尹曦月果真脸色变了变,声音突然有些严厉:“那你父君遇刺受伤,你可在身边?” “孩儿在!” 尹曦月听此,脸色瞬间阴沉了,怒道:“跪下!” “母妃息怒!”小倾恒脸色白了几分,不敢再说什么,立即跪下认错。 “你可知错?” “请母妃明示!” 竟然不知错,尹曦月气的脸色发白,怒道:“你太让母妃失望了!母妃平时怎么教育你的?身为人子以孝为先,父君受伤,你怎可坐视不理?说,为什么不为父君挡下刀剑?父君受伤,你却完好无损,你让父君如何看你?别人怎么看待我们母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 首推求收 怪不得太子说她不如以前温婉,都是这个小白眼狼的原因,若是这个小白眼狼有一点点出息,长一点点心,也就知道如何去讨太子欢心。 太子一定觉得这个萧倾恒胆小不孝,危难之时也不知道替父分忧了吧? 倾恒脸色发白,心里有些隐隐作痛,眼睛也有些酸涩。可是,细细想来,母亲说的并没有错。 身为人子,确实应该为父受过,就算代替父亲去死,也是理所应当。 “母妃教训的是,孩儿知错!” 尹曦月看着孩子瘦弱的肩膀,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想到还有事让他去办,也就没有再斥责于他,于是连忙将倾恒拉起来:“知错就好,以后可要将母妃的话铭记在心。” “是!” 尹曦月将倾恒拉去怀中,轻轻道:“恒儿,你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谁取的?” 倾恒点了点头道:“听父君说,因为孩儿生下来时,和十七爷爷长的有几分相似,皇爷爷龙心甚悦,说孩儿与十七爷爷有缘,因此特让十七爷爷给孩儿赐的名。”听到这里,尹曦月面色闪过一丝不愉,快的令人抓不住,虽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乱嚼舌根,但是她知道,这孩子的相像,还是有很多人都在怀疑,只是碍于璟王的威严,没人敢说而已。 “对呀,十七爷爷待恒儿不同,恒儿也应该多与十七爷爷来往,多去看看他。”尹曦月苦口婆心道:“听说十七爷爷昨个回府途中,遭到了刺杀,你的三姨母受了伤……” “三姨母?”倾恒虽然对这个人不了解,也没有印象。 说到此处,尹曦月泪水就下来了:“哎……你三姨母性子软糯,又没有主见,五年前不顾尹家脸面,和一个野男人私奔不成,竟然做出苟且之事,最后珠胎暗结,你外祖母生气之于将她遣送出府,最近才回来,你不知道也能理解。”听到这里,倾恒皱起了眉头。 尹曦月继续道:“不是母妃说你三姨母的不好,你三姨母也太不知事,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怎么还去招惹你十七爷爷?不说她配不配的上,就看在她是本宫妹妹的份儿上,母妃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惹怒璟王,连累我们尹家,母妃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 有些话,不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听懂的,可是倾恒还是能知道,能配的上十七爷爷的女子,一定是能和他比肩的女子,绝非一个普通官家女子就能入了十七爷爷的眼,还不说已经有了孩子的女子。 可是,能被十七爷爷特殊对待,定有她的特别,不可能像母妃口中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 请倾恒知道,母妃从来不喜欢他忤逆质疑她,所以他只能点头:“孩儿明白!” 尹曦月会心一笑,涂满蔻丹的手摸了摸倾恒的头,道:“那就好好准备一下,去你十七爷爷府上,可不能失了礼数。” “孩儿知道。”倾恒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嬷嬷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蟹黄糕,记得带回去吃。” “多谢母妃!” …… 璟王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热闹过。传话太监进进出出,太医聚集,全部都围在大厅,因为没有璟王的应允,所以他们只能等。只是,他们安静,有个小东西怎么也安静不了。 九月被尹凌灏带到璟王府后,就一直哭,哭的惊天地泣鬼神,任谁哄骗,都不住口。 偏偏自从五年前的那件事后,璟王府就没有了丫鬟,全部都是男侍,所以这里里外外都是男人,哄孩子这种吃力的活,还真没有人会做。 人家五岁的小孩子,早就能听话了,就算听不懂,好吃好喝上齐全了,人家也就消停的坐在一边该吃吃该喝喝,偏偏这个小祖宗就是不开窍。 “啊呜呜……”九月假哭的本领本强大,鼻涕眼泪一起流,任谁看了都心酸:“娘亲……娘亲……” 九月心中着急呀,任他怎么哭,这些人都不带他去看娘,娘是死是活也得让他知道呀。 他哭,也是让所有人知道,他娘在璟王府,若是璟王敢伤害娘,谁都瞒不过去。 风夜雪一个脑袋两个大,围着九月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的那个小祖宗,咱歇一歇再哭好吗?你不累,本公子听着累!” 真是,他一个不留神,阿斓那个臭小子,就去弄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还让他哄,他想将这个小家伙扔出去可以吗? “娘亲……”回他的是一声更大的哭声。 “天呀!”风夜雪捂着脑袋,欲哭无泪,指着尹凌灏一阵呵斥:“尹少将,你就不能让她离本公子远一点吗?” 尹凌灏心里也是无语的,他从来不知道小姑娘哭起来会这么烦人,可是听风夜雪这么说,他面色一沉,道:“没人请你留在这里。” “你敢再说一遍!”风夜雪一拍桌椅,吓的趴在桌子上鬼哭狼嚎的九月不敢哭了,打了一个哭嗝过后,愣愣的看着风夜雪。 两只哭的红彤彤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风夜雪,可爱的不行。 不哭了?风夜雪心中惊喜万分,可是他正高兴,突然见九月嘴巴一瘪,泪豆子又啪啪的往下掉,又要哭了。 风夜雪大惊,立马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急道:“宝贝儿,别哭,叔叔给你拍桌子听!” 于是乎,绝美无双的天下第一公子风夜雪自个儿的站在小娃娃面前啪啪啪的拍桌子。 九月看了风夜雪一会儿,心道了一声傻逼,然后也没心情哭了,拿起桌上五花八门的糕点糖果开始吃。 他饿了,不能不吃东西。 可是风夜雪却不敢停,歪着身子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敲,心道,这娃娃还真奇怪,喜欢听个桌子声。 尹凌灏见九月终于不哭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不想和风夜雪一般做傻事,静候佳音。 这么一晚上了,也不知三妹如何。 萧璟斓的寝殿之中,萧璟斓端坐在偌大的墨玉雕刻的大床之前,眉头紧锁。 房间隔音效果好,他也能听见九月高高低低的哭声,他骤然不悦,正想派人去看看风夜雪会不会办事,却不想哭声停了。 而这时,宴子苏收回插在尹穆清周身的银针,松了一口气。 “赤练散,幸好她是女人,内功也不高,否则,必死无疑!” “嗯!”萧璟王嗯了一声,眸光突然落在尹穆清的肩上,心脏骤然一紧。 ------题外话------ 亲爱的小天使们,灵殿今天首推,已经收养灵殿的宝宝们千万别养文呀,也不要吝啬你们的热情,给灵殿多评论,多点击呀!没有收养灵殿的宝宝们,若是有缘看见灵殿的文文,千万别吝啬你们的怀抱,一定要给灵殿一个拥抱呀,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是说三遍!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 狐尾百合 刚才她肩头全是血污,没有发现,如今宴子苏将她伤口清理好之后,才发现她锁骨下面有一朵淡紫色的狐尾百合。 狐尾百合…… “不……不要……求求你……” “不要这样……求你放过我……” “放开,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唔……” 少女声音嘶哑颤抖,每一个字都是无尽的恐惧和无助。 可是,他似乎是下了恒心一般,俯身,将少女从求饶到威胁的声音全部吞入腹中。 或许是亏欠,也或许是因为认命,他在最后一刻时,压下体内那股霸道的蚀骨之痛,还有那即将破体而出的欲望,伏在少女耳边,许下诺言:“从今往后,你……会是本王唯一的女人!” 不管是被迫无奈,还是逼不得已,他认定了,不管对方是谁。 昏暗的破庙,如倾得暴雨,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模模糊糊记得在忽闪忽现的闪电之下的狐尾百合…… “阿斓,你怎么了?”宴子苏见萧璟斓不答他的话,抬眸看了一眼,却发现萧璟斓盯着尹穆清看。 萧璟斓的思绪被宴子苏拉了回来,但是心头的诧异还是不能平复。 抬了抬手:“你先出去!” 宴子苏一愣,看了一眼尹穆清,随即唇边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点了点头:“是!” 萧璟斓走近大床,伸出玉指点在尹穆清的肩头。 就算是在昏睡之中,尹穆清也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手指下的玉肌光嫩细滑,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温润细腻。 良久,他才收起手指,转身出去。 外面,宴子苏正在向尹凌灏解释尹穆清的伤势,发现他的出现,所有的人纷纷行礼。 “王爷!” 萧璟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倒是九月看到萧璟斓时,从椅子上刺溜一声跳了下来,然后跑到萧璟斓的面前,由于尹凌灏怕他着凉,将自己的披风罩在了九月身上,九月一动,宽大的披风一下就将小家伙缠在里面,噗通一声就摔在地上。 尹凌灏,风夜雪脸色一变,都要伸手扶,却不及萧璟斓的速度。 大手一揽,就把小家伙收入怀中。 九月但也不在意自己摔没有摔疼,两只小手抓着萧璟斓的衣服,边哭边说:“你是坏人,还我娘亲……呜呜……” 小家伙吃饱喝足,精神又旺盛了起来,全然没有记起,不久之前,病的昏昏沉沉的他还讲眼前这个男人喊爹爹来着。 萧璟斓盯着小家伙看了一会儿,眸色讳莫如深,随即伸手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水,出声道:“莫哭,你娘亲睡着了而已。” “真的吗?”萌哒哒的泪眼闪着晶亮的光,着实招人疼。 萧璟斓确实觉得心头一刺,他皱了皱眉,随即起身,对尹凌灏道:“副将军若是方便,便带令妹回府吧!” 尹凌灏眉头一皱,三妹为了萧璟斓连命都差点没了,璟王就是这样的态度? 可是,不过一瞬后,他就明白,心中讽刺,想为璟王挡剑的女人千千万,恐怕唯独三妹最痴人说梦。 拱手一抬:“是!” 索性伤的不重,毒解了后,尹穆清不过是累极了,昏睡着罢了。 尹凌灏直接用披风裹住尹穆清,直接抱出了府,九月拉着尹凌灏的衣摆,像个小跟屁虫一般跟在尹凌灏的身后。 璟王府门口,东宫的马车刚刚停靠在一边,尹曦月正想下车,就看见尹凌灏抱着尹穆清出府,上了另一辆马车。 尹曦月出车厢的动作停顿在那里,唇边露出一个释怀的笑。 呵!果然如此。 受了重伤,不在璟王府养伤,却被赶走,说明什么? 说明璟王根本不在乎呀。 舍命相救,也得舍了命那才能真正的得璟王正眼相待才是? 命救回来,璟王也对尹府有个交代,其他的,呵呵…… 马车上的倾恒见母妃发呆,好奇心起,撩开车帘一看,不过一眼就发现正往车上爬的小九月。 “是他?”倾恒震惊,再看旁边的舅舅,还有舅舅怀里的人,很明显,这个小孩子是母亲口中三姨母的孩子。 可是,三姨母的孩子不是一个女儿吗? 难道?他原来是她? 尹曦月收回眸光,心情愉悦的摸了摸耳边的发髻,对倾恒道: “你三姨母回府了,看来,我们也没必要去你十七爷爷府上打扰了,你许久没有见过你外祖母了,今儿个,顺便去给她请安吧!” “是,母妃。” 暗处,封离见萧璟斓送尹穆清出府,眸色骤然一沉,拳头一握,似乎下定决心一般,闪身离开。 璟王府,宴子苏对萧璟斓的做法很不理解。 “阿斓,做戏要做全套,眼下这种情况,为何还要让那女人回去?” 风夜雪耳根终于清净了,翘着二郎腿倒在一旁的软榻之上,手上拿了一个苹果,啃的不亦乐乎。 “你就不懂了,阿斓向来对那个人言听计从,不就是娶个女人,娶了就是。本公子都没有担心有个女人来争宠,你担心什么?” 宴子苏白了一眼吊儿郎当的风夜雪,伸手拿了一块糕点砸了过去:“吃东西也封不住你的嘴!” “哎呦,谋杀呀……”风夜雪一把接过糕点,随即眉头一挑,优雅的咬了一口:“还是子苏最了解本公子的爱好!” 萧璟斓犹如一尊雕像一般站在窗口,也不理会两个人的话,良久,才对风夜雪道:“洛淑妤身子可好些了?” 风夜雪吃东西的手一顿,一个激灵从榻上起身,眸中闪过一丝晦暗,随即嘲弄的笑了一声:“你不去看她,怎么会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愿岁月共你白头》作者,未见清风来 阿斓发现什么了,但是为什么不承认?嘿嘿,因为……请看明日更新!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七章 女人心,海底针 谁不知道天下第一美人洛淑妤对璟王情有独钟,为了璟王,如今已经双十年华,都待字闺中。 而且天下第一美人身子羸弱,如今在东郊紫竹林养病,而那里,却是璟王的别院。 五年前,璟王将第一美人接到紫竹林养病之时,所有人都说二人郎情妾意,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第一美人的爹,当今丞相洛鸣川也没有再为女儿选夫,就算有人上门提亲,也被丞相直接拒绝,很显然,丞相眼中的女婿只有一个,那就是璟王。 可是,当所有人以为天下第一美人洛淑妤会成为璟王妃的时候,璟王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对此,有人说,第一美人一厢情愿,也有人说璟王心属男人…… 虽然众人众说纷纭,却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也不知道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甚至,作为萧璟斓的左右手的风夜雪和晏子苏也只知道,五年前第一美人洛漱妤救了萧璟斓一命,所以萧璟斓才对那个女人上心,但是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萧璟斓听到风夜雪的话,眸子半眯,抿了抿唇,开口道:“去接她回来,北苑清净舒雅,也适合她养病。” 这么多年,他确实该给她一个交代。 有些事情,他也想再次确认一下。 因为,不管是谁,他都不允许欺骗和隐瞒,特别是在那件事情上。 “阿斓!”风夜雪一听,明显急了,起身来到萧璟斓身边,急道:“你不是说过会护着她吗?为何在这个时候将她推至风口浪尖之上?你完全可以选择尹穆清,她不过是一个声明狼藉的女人,难道还需要顾虑什么?为何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突然放弃了?” “留在本王身边,难道本王就不能护着她?”萧璟斓轻嗤了一声,犀利霸凛的眸光扫射过去,嗤声道:“风夜雪,你最好明白自己留在本王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别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再者,不管如何,她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教本王如何做!” “你……”风夜雪握紧了拳头,却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脸色也突然煞白起来。 随即,垂眸,跪地。 “曾经的诺言,我不敢忘,但是,淑妤她心属与你,我自然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萧璟斓底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讽刺一笑:“既然知道,那么,你还在奢求什么?愚蠢!” 说罢,不顾风夜雪煞白的脸,迈着优雅的步伐稳健而出。 宴子苏看了一眼萧璟斓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风夜雪,走到风夜雪身边,俯身,在他肩上拍了拍以示抚慰。 “女人心,海底针。美人心,更是如此。你错就错在,爱上不该爱的人。为了不让你伤心,还是我去接她吧。”眼不见,心才静。 风夜雪一把拂开宴子苏的手,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拍了拍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无所谓道:“有美人看,干嘛不去?本公子才不会便宜了你!” …… 尹凌灏将尹穆清送回尹府之时,已经快午时,她是被一阵喧嚣吵闹声给吵醒的。 “送你三妹去茯苓院,顺便请几个府医过来常住。”沉稳有力的声音熟悉又觉得陌生。 “谁敢去!闯下这么大的祸,不关她几天柴房,还要搬去茯苓院,承衍,你糊涂!”苍老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抖,尹穆清用脚趾头猜都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老祖宗,你别生气,三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她本本性不坏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人更是叽叽喳喳,吵的尹穆清头都大了。 但是她虽然烦躁,也能感觉到有个宽厚的怀抱抱着自己远离这些是非。 逐渐安静,尹穆清又逐渐睡了过去,但是还是能隐约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话。 “三妹受了伤,下人手脚粗苯,不如你细心,你这些天辛苦一下。” “是。” 尹凌灏看着身边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一直低眉顺眼的沈柠,眉头就为抚平过,半天沉默后,出声道:“九月那个小姑娘,你也多费些心。” “是。” 尹凌灏看着只齐自己下巴的小女人,再想多说什么,可是看着她紧紧捏着秀娟的手,反而不知道再说什么。 “今夜我不回府,你自己别等我。” “好……”迫不及待的声音带着几丝雀跃,虽然被她掩盖的很好,他还是听了出来。 雀跃? 他不回来,她就这么高兴? 尹凌灏骤然不悦,可是一想到这个女子的性子,他又没了苛责的怒意,纠结片刻后,转身离开。 “呼……”沈柠松了一口气,似乎刚刚打了一场硬战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丫鬟连忙给沈柠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小姐,你这样下去不行,姑爷性子再好不过了,你怕他什么?” 沈柠脸色一白,喝了一口水,颤声道:“不知道,我看见他就怕,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掀开盖头那一刻,那种失望又愤怒的样子……” “可是,小姐,姑爷不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罚你么?你担心什么?还不如早点和姑爷生下小公子,一切尘埃落定,谁也不能说你一个不好。” “别说了,不要说了!”沈柠摇 了摇头,一双眸子清明又清澈,唯独小脸红如染了霞光…… 她不知道的是,门口驻足的男人,这才面无表情的离去,而,她们的话,他也尽收耳中。 ------题外话------ 沈柠是个很可怜的小姑娘,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八章 她是本将的女儿 瑞文轩,李氏正拉着老太君哭诉:“老太君,儿媳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不敢肖想正妻之位,只想伺候在将军身边,为将军生儿育女足以。但是曦月自小懂事,也得太君喜欢,所以才有幸住在茯苓阁。可是将军今日让三姑娘搬进茯苓阁,难道是想让曦月搬出去?这让曦月怎么想?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也没有道理她嫁出去了,娘家连个落脚儿的地儿都没有了吧?老太君……你可要为儿媳做主呀……” 李氏心中恨啊,她为将军生儿育女,却不及那个狐狸精,那个狐狸精死了,而她竟还争不过一个死人,而她的女儿,也低那个女人的女儿一头。 将军虽然这些年不说,也不管尹穆清,但是她还是能看的出来,将军最在乎的女儿还是尹穆清。就算她的曦月嫁入东宫,巩固尹家势力,他也不见有多器重曦月。 如今,尹穆清一回来,竟然让她住进茯苓阁,是因为她真的得了璟王的另眼相待? 这……让她如何接受? 白氏最看不惯李氏那哭哭啼啼的样子,扭着秀娟上的花,阴阳怪气的出声:“二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茯苓阁是正方嫡女才能主的主院,就算大姑娘再得老太君喜欢,能瞒着将军住进去,人家正主儿要住进去,岂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这不?人都已经住进去了,可不得让大姑娘抽时间回来搬东西?二夫人哭什么?将军府地方大,除了茯苓阁,大姑娘想住哪儿不成?” 白氏这话不仅讽刺尹曦月鸠占鹊巢多年,还在老太君面前说是尹穆清主动在尹承衍面前要求住进茯苓阁,双方对尹穆清的怒更甚。 果然,尹老太君用力杵了杵拐杖,一张脸铁青:“茯苓阁是老婆子我让曦月住进去的,让那个小贱人不服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在将军面前乱嚼什么舌根子?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将手伸进后院去管那些娘儿们姑娘们的事么?也不嫌别人笑话。” 后院之事,向来男人不插手,对于尹承衍这般军务繁忙的将军,更是不管后院的事情,一个月能回府几次已经是难事,还不说管自己的女儿们住哪里,用什么,穿什么。 “走,你们跟我这老婆子去看看,那个小贱人有多大的能耐。” 李氏正高兴,有这个老太婆一起闹,她就不信,那个尹穆清还能真的抢了曦月的东西? 可是,她们正整装待发,门外突然听见几个小斯慌忙行礼的声音:“将……将军!” 众人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屏风后就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尹承衍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便装,广袖长袍,一改戎装在身的杀伐刚武之气,反而像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四十多岁的年纪不显老,全身上下都彰显着成熟男人的稳重之气,着实让人错不开眼。 李氏和白氏看大尹承衍的身影,无不慌了,脸上微红,无不手足无措的整理自己的戎装,上前行礼:“将军!” 尹承衍一抬手,看都不看两个女人:“都下去。” “是!”白氏和李氏全都是老太君给尹承衍安排的女人,尹承衍对其无情无爱,有的只有传承子嗣的责任。 待二人走远,屋中丫鬟婆子离开,尹承衍才面色阴沉的看着老太君,拳头紧握:“母亲,五年之期已到,还请您信守承诺。” “为娘的如何没有信守承诺?不仅接她回来了,连同那个小杂种,为娘的难道没有接回来好好的伺候着么?”尹老太君没想到向来听话的儿子会专门来质问自己,怒不可遏,打断尹承衍的话,立即反驳:“可是,她做了什么?连曦月都敢害,尹穆清那个小杂种就不是个消停的……” “母亲,儿子再说一次,穆清是儿子的女儿,是您的孙女,是尹府唯一的嫡女,比起曦月思雨要娇贵的多。”尹承衍低压的声音带着隐怒:“母亲,还请您慎言!再者,曦月的事情,不过是你们的猜测,穆清是无辜的。” 尹承衍的话骤然激怒尹老太君,刚刚还坐在榻上的她嚯的一声站起,大声道:“你的女儿?我看你是被那个狐狸精迷的昏了头了,你的女儿?若是你的女儿,她嫁进来不到八个月就生了尹穆清那个小杂种?若是你的女儿,那个贱人怎么最后跟那个野男人跑了也……” “母亲!”哗啦一声,尹承衍气怒之下扫落了桌案上的瓷器,眸光也变的猩红起来:“挽清她死了,并没有背叛儿子,您是知道的,她是被儿子逼死的,死在儿子面前。是儿子对不起她,您为何一直都不相信?总要出口侮辱她,侮辱她的女儿?” 尹老太君被尹承衍这举动惊住,可终究因为对方是她的儿子,不怕:“你也说了,那是她的女儿,不是你的!你醒醒吧,尹家不会承认一个不清不白的野种的!” “她是,她这一生,只能是本将的女儿!”不是也得是,他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抢走她! 那个男人得到挽清的人,得到她的人,又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如今高高在上,君霸一方,却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比那个男人好一千倍,一万倍! 因为,他还有个穆清,有她的女儿,如今,甚至还有外孙,那个漂亮可人的小姑娘。 “母亲,儿子一生并无所求,承父亲遗愿,征战一方,保家卫国。听您教导,生儿育女,延续尹家香火血脉。而,挽清,是儿子毕生所爱,请母亲爱屋及乌,也体谅儿子!若是母亲如十九年前那般无理取闹,儿子……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让世人唾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 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尹老太君完全愣住了,一时之间吐不出一个字。 唯独握着手杖的手不断的收紧,再收紧。 尹承衍见老太君不在说什么,才抬手行礼告辞:“母亲注意身子,儿子先告退了。” 尹承衍从屋里出来,就有一个小斯在门口张望,他认得那个小斯是尹凌灏身边的。 “将军!” “何事?” “大少爷在书房等将军,说有要是相谈。”小斯低头应道。 “嗯!”尹承衍向后院走的步伐一顿,转身朝书房走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九章 存小王爷 书房之中,尹凌灏正在看一封密函,薄唇紧抿,很是严肃。 尹承衍一进屋,就看见这般情形,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父亲,您来看!”起身,将手中的信函交给尹承衍,开口道:“江南,西陵,苏北这一带,都发现了晋源的探子,儿子怕晋源会有什么小动作。” 尹承衍快速的扫了一眼,握着信函坐了下来,皱眉道:“晋源皇帝墨臻向来只会吃喝玩乐,酒池肉林,昏庸无道,手上无权无势,自顾都不暇,岂有那个雄心壮志,将手伸向我暨墨大国?” “父亲,他若真是昏庸无道,自顾不暇,为何在十五岁登基,到如今已有十年之久,不仅没有传来晋源内乱,或者任何动乱消息?” 尹凌灏这话一出,尹承衍果然眉头一皱:“即便他要韬光养晦,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招惹别人。” 思索了片刻,尹承衍还是问到:“晋源探子,是谁传来的消息?” “二弟目前正在江南。” “凌翊去了江南?去江南做什么?”尹承衍眸光锁在眼前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儿子身上,眸光闪了闪,他这个二儿子,似乎从来我行我素。 “父亲忘记了?去年江南旱灾,朝廷赈济的救灾银子被地方官员私吞,听说最后是陌上香坊的主子拿出了大笔的钱财物资解救的百姓。” “凌翊去查办贪官了?”尹凌翊是他的二儿子,却是一个文官,年纪轻轻就官居正三品刑部侍郎,比起他大哥还要出色。 “不,他去查陌上香坊的主人了。” 尹穆清自然是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出银子办好事,还真被朝廷的人盯上了。 其实,她也知道,朝廷最忌讳有财有势,却不为他们所用的人,陌上香坊财大气粗,不想惹人注意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查她的人,会是自己不曾会面的二哥罢了。 本来已经到了将军府的尹曦月得知尹承衍如今在将军府,她本想入府,却又迟疑了。 “母妃,您不进去吗?”倾恒见尹曦月不下车,忍不住催她,他很想进去看看那晚遇见的小姑娘。 “进去什么?这个时候进去,你外祖父又该生气了。”太子如今受伤,她却带着小殿下回府,若是父亲知道,还指不定如何苛责于她。 “回去吧!”尹曦月呼出一口气,只要璟王不是真正的对她上心,目前,再留那个小贱人一段时间,如今,她首要之事,就是好好伺候殿下,让太子殿下完全信任于她。 坐在车外的李嬷嬷见尹曦月不进去,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安嬷嬷竟然没有处置了三小姐,竟然让三小姐活下来,而她也不知道三小姐知不知道那件事。 若是三小姐见到小殿下,会不会想起什么。 李嬷嬷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三小姐,还有她的那个女儿,都留不得。 她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三小姐的孩子,若是是,那么,她和小殿下难道是一胞双生?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若是不是,那那个孩子难道是安嬷嬷偷偷从哪里找来的?若是这样,那还好,只要找到安嬷嬷,解决了她,那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 尹穆清醒来后,才知道萧璟斓竟然将她遣送回府,也才知道她从雅清院搬到了茯苓阁,也不知道尹曦月知不知道,知道了,会不会将鼻子气歪。 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萧璟斓突然改变对她的态度,他不是很好奇她的底细吗?为何如今对她不闻不问? 不惜劳心劳力去东宫给她解围,亲自造势,不过一夜的时间,她和璟王的流言就满天飞。 可是,也不过一天的时间,不管是流言还是谣言尽数消失。若不是鸳歌还在床上躺着,燕飞消失不见,她肩上的伤口还疼着,她都会以为前面发生的事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虽然她不想和璟王有什么牵扯,可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协议还算不算? 血玉还能不能去拿? “三妹,你怎么起来了?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呢。” 尹穆清站在窗边,看着下面满塘荷花,心里非常郁闷。 她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沈柠,抬了抬肩膀:“养了几天,好多了,在床上躺着也累。” 沈柠将手上的药碗递给尹穆清,不赞同道:“你别粗心,外面看着是好了,里面没准还没有好利索,担心留下病根。” 尹穆清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水,眉头挑了挑,不着痕迹的推了出去,放在桌案上:“哪有那么娇弱了?大嫂还没用晚饭吧,要不在我这里一起?” “就算不会留病根,留疤也是不得了的事。” 沈柠红着脸看着尹穆清,嘀咕道:“担心你以后得夫君嫌弃你!” “夫君?大嫂你打趣吧?像我这样的,还会有谁要我呀?” 尹穆清故作低落的开口:“我只想守着月儿,让他平平安安长大,以后嫁个好夫婿!” 咳咳……尹穆清心中咆哮,九月,娘亲说的都是瞎话,以后一定要给为娘的找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呀! 尹穆清这话一出,沈柠果然尴尬无比,自责又内疚,语无伦次起来:“三妹,你……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你这么漂亮,小九月这么乖,这么漂亮,怎么会……哎呀……” 她总觉得自己越说越尴尬,揭了尹穆清的伤疤,眼角小脸红到耳根,尹穆清也不再逗她,只道:“好了,大嫂,我并不觉得不嫁人有什么难过的,也不觉得九月是我的拖累,所以你不用在意。我累了,不陪大嫂了。” 尹穆清逐客令下了,沈柠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解脱,慌忙告辞。 尹穆清看着沈柠逃离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姑娘很单纯,若是一直能这样,也不错。 转身,将一大碗药水全部倒入住窗口的盆栽。 喝药,她比九月更怕苦! 夜色降临,尹穆清并没有休息,而是悄声出府,来到了陌上香坊,她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袍,墨发高束。 用妆粉将自己柔美的容貌掩盖,显得几分阳刚刚硬之气,未易容,效果却胜过易容。 不过转眼,就从一个美娇娥变成一个俊郎美貌的佳公子。 天上人间,是京城最大的花楼,夜晚的天上人间更是男人的天堂。 尹穆清摇着錾金色的大折扇,轻车熟路的来到三楼天字号雅间,未曾敲门,就推门而入。 扫了一眼再坐的人,挑眉一笑,顿时如春暖花开,暖意习习,端的一个风流潇洒。 “呦,存小王爷吃着小酒儿,听着小曲儿,小日子过得挺乐呵呀!” ------题外话------ 灵殿感谢打赏给花花的亲们呦,比如,mo惜黎,130**7820,smile蓝玫瑰,还有叶苒苒亲,爱你们,么么哒!真心爱你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章 流言 萧存怀中抱着一个美人,美人正端着一杯酒往萧存嘴里送。尹穆清的突然传闯入,让萧存吃了一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喜。 俊朗的容颜立马浮现出一抹笑意,大手一推,坐在自己腿上的美人就被无情的推了出去。 “都出去!” 一连串的美人不依不舍的离开,待世界安静,萧存起身相迎:“清音,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这些天,本王可想死你了。” 说着,一手揽住尹穆清的肩,就将她朝自己的位置上带。 尹穆清对萧存这哥两好的样子有些不能忍,扇子一合,啪的一声敲在萧存的玉手之上,嗔道:“拿开,想摸本公子,先拿钱,摸一摸,斗千金,知道吗?” 尹穆清向来熟悉人体结构,七经八络铭记在心,自然知道在哪里下手,能让人无法招架。 不过轻轻一翘,萧存整个手臂一麻,她适时一闪,避过萧存,优雅的往榻上一靠,二郎腿翘的有模有样。 “嘶……”萧存咬牙,手臂酥麻,一时不能动,他咬牙道:“哪次本王出钱,你给摸了!每次出手还这么重!” “嗤……”一声嗤笑声传来,便听一清绝空越的男子声音笑道:“存儿,这就是你说的清音公子?天上人间的第一琴师?看来今日三哥是无福一饱耳福了。” 萧存瘪了瘪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似乎前一秒还在说,凭自己在花楼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与清音公子算是老朋友了,让清音公子抚上一曲,不过是小事一桩。 只不过,看来清音是很不给自己面子呀。 尹穆清看去,却见一位青衣锦袍的男子,这男子长相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可用清绝二字来形容,特别是那双杏眼仿若天上星辰般浩淼深邃。 这人她自然认识,皇家最名不经传的湛王,萧湛。 可能是因为他出生卑贱的原因吧,他做事很低调,很少在人前见到他,民间对他传言少之又少,除了知道皇之三子名萧湛,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尹穆清很诧异,萧湛竟然私下也和萧存来的这般亲密。 “阁下就是存小王爷的三哥,湛王吧?久仰久仰。” “湛王八不敢当,久仰更不敢当,叫我萧湛即可。”完美的唇线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萧湛朝尹穆清举杯:“不知清音公子和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是什么关系?” 一句湛王八让尹穆清嘴角一抽,没想到湛王还是个这么风趣的人,风趣就算了,好歹是一个皇子,怎的故意将自己与王八较上劲了。 只不过,看见萧湛那笑眯眯完全无害的眼神,她总觉得他不是省油的灯。 然而,她是不可能承认这个天上人间的清音公子就是陌上香坊的主人清音公子的。 天上人间是京城最大的花楼,里面的人物形形色色,是最灵通的消息传递所。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掌握时下的商业局势,开始不过是来这里踩点,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这里的琴师。 然后以清音公子的身份,掌握了很多富商,高官的喜好爱好,也才能很好的和他们做生意,合作。 这个存小王爷也就是这么认识的。 尹穆清感叹一句,捻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同名不同命罢!” 萧存走近尹穆清,挨着她坐下,一脸狗腿样儿:“清音这是妄自菲薄罢了,你可比那个低贱的生意人潇洒的多。” “呵……”萧湛笑了笑,喝了一口酒,不再说话。 “呵呵……”尹穆清磨牙,却又不能反驳,这个时代,商人地位还不如戏子。 “清音,你这日又去哪里游玩了?天上人间的那些臭男人们听不到你的琴声歌声,可是食不知味,每天吵的这里得安生,本王想喝口小酒,都不得清净。”萧存凑到尹穆清面前,满是抱怨:“前儿个,天上人间来了一伙儿人,指名点姓要让你出去相陪,气死本王了!” “哦?是吗?”这件事尹穆清是知道的,她今日来这里,也是为了那个人罢。 楼雪胤! 既然萧璟斓是那种态度,她也就不再客气什么了,救命之恩都不报的人,不是冷酷无情就是冷血无心! 萧璟斓恐怕就是这种人。 所以,她只能拉合伙人。 “嗯,本王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对方要了三楼雅字号包间,付定金一个月,出手这般阔气,不是贪官就是富商,都一个字,奸。所以呀,清音可千万别去理他!” “对了,本王发现了一件新奇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你绝对想不到,尹家嫡女,那个臭名昭著的女人 竟然和你长得有七八分像,真是奇了怪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尹穆清嘴角一抽,心中腹诽,同一个人,长得能不像吗? 萧存滔滔不绝,尹穆清却心思百转,说话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如细泉般涓涓流淌出来,轻盈动听的琴声! 饶是尹穆清再从容,此刻也淡定不了。 这琴声,分明是她惯有的风格。 是谁? 扮作她的身份在这里献技? 随着琴声传来,三楼的各个雅间都打开了观赏窗,下面圆形巨大的舞台印入眼帘,轻纱慢慢之中,可以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跪坐于舞台中间,修长的玉指在琴弦之上,优美的琴声婉转而出。 外面随着琴音而来的,是一阵喧闹。 “清音公子多日不现身,如今琴声越发好听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呀!。” “传闻清音公子容貌绝色,相比女儿也丝毫不逊色,也不知,与天下第一美人洛淑妤谁更胜一筹呀?” “你不要命了,敢拿第一美人和一个青楼妓子作比,不怕璟王抄了你全家!” “怕什么?女人不都是一个样子,伺候人多的叫妓子,伺候一个男人的就是良家妇女,左右不都是伺候男人的?第一美人,说的那么清高,也不知陪璟王睡了多少次,才受得住寂寞,二十岁的老姑娘了,还不嫁人……哈哈……” 下面男人的对话言辞脏污难以入耳,尹穆清却有些明白为何璟王会突然撇清和她的关系,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要捕获第一美人的芳心,怎么可能和其他女人有一丝牵扯? 现在,他可能肠子就都悔青了吧? 送她的雪蚕银丝羽?我呸,现在遭报应了吧? “清音公子难道还有很多个?” 萧存和萧湛同时看向尹穆清,尹穆清耸耸肩:“最近教了徒弟来着!” 这时,琴声停,三楼雅字号突然传来一声吆喝:“我家主人出三千金请清音公子楼上一聚。” 一出价就是天价,全场沸腾。 “这谁呀?真是为了美人一掷千金呀!” “三千金,皇亲贵胄也没这么大手脚的吧?” 羡慕嫉妒不屑的声音接踵而至,舞台上的人,也起身,从轻纱漫漫中走出。 “噗……”尹穆清刚喝入口中的茶全部喷射而出。 竟然是…… ------题外话------ 大家猜猜是谁扮作女主的样子去会楼大美人呢?猜对有奖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一章 被封离打坏了? 封离?竟然是封离?他什么时候弹琴弹的这么好了? 而且,她见过黑衣劲装的他,冷俊似冰,那淡漠的双眸亦如汪洋冰海。如今一身白衣的他,竟然也能穿出这份谪仙之气,着实让人意外。 可是,尹穆清这时候也顾不得欣赏美男了,见封离退下舞台,朝三楼走去,她就有些无语。 她虽然给封离说过,会去找楼雪胤,但是封离性子冰冷,不是个会和别人谈判的人,一言不合就拔刀,她还真有点害怕封离得罪了楼雪胤,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想着,尹穆清也来不及和萧存打招呼,出了雅间,便朝雅字号隔间而去。 雅字号阁间布局可以用一个雅字来形容,雕兰画屏,水墨丹青,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种文雅之气。楼雪胤一手环胸,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半躺在踏上,妖冶的红袍艳如红莲,这份妖媚瞬间暗淡了环境的雅。 眸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封离,随即,血艳的唇勾起:“清音公子?当真是清绝冷艳,琴音悱恻。本公子越发想要见一见真人了。” 楼雪胤能一眼看出他不是清音公子,封离并不奇怪,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么,天下第一庄庄主这般处心积虑,想要接近清音公子,目的是什么?” 封离对任何威胁尹穆清的人没有任何好感,他也没有必要和楼雪胤客套。 “阁下这么在乎本公子对清音公子,想必和清音公子关系匪浅,那么,有你在本公子手中,也不怕清音公子自命清高,三番五次拒绝本公子的再三相邀。” 楼雪胤看出对方不是清音公子,不是因为对方琴技不如清音公子,相反,此人精通音律,但是,唯独少了身为花楼之人的圆滑。 在这天上人间数年,靠琴技吸引众多男人,若是不够圆滑,恐怕早以失了那份傲骨和清高。所以,他敢断定,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清音。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哗啦一声,封离广袖一扫,罡风散开,桌案上的琴四分五裂,玉手一挥,便从碎裂的琴下拔出一把利剑。 利剑出鞘,带着几分戾气,银光一闪,那剑端直指楼雪胤。 电闪雷鸣间,暗中无数黑影幢动,寒光乍现,三五黑衣人全部拦住封离。 没有人敢伤害主子。 可是,这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高手对招,虾兵蟹将只能当挡箭牌的份儿。 砰砰几声,暗卫被封离强大的罡风扫落,剑锋就欲划过楼雪胤白皙的脖颈。 而,也在这个时候,楼雪胤动了,红影如鬼魅般一闪,堪堪躲过封离长剑,玉手一抬,一把短匕首滑入玉掌。 砰……两方即将瞬间相撞,屋中玉器桌椅尽数毁坏。 “决心剑法?”楼雪胤唇边溢出一丝血线,却给了封离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意,伏在封离耳边,嗤声问道:“墨氏皇族的人,出现在这里,暨墨皇可知道?” 封离五脏也在不断翻涌,他不知道楼雪胤说的是什么,所以也不需要和他客气:“无需多言。” 罡风再次释放,封离手腕一翻,便又攻了过去。 楼雪胤正想反击,这个时候,大门砰的一声打开,只见白影一闪,楼雪胤的胳膊上就扣上了一只雪白纤细的玉手。 “快走!”尹穆清道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便挥手将一枚烟雾弹摔在地上,瞬间烟尘四起,趁这空隙,她拉着楼雪胤便破窗而出。 “咳咳……”封离没有想到尹穆清会来,带走的竟然是楼雪胤,这让他心里徒然升起一股怒意。 他本想追出去,可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外面街道纵横交错,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薄唇一抿,看来,他不能再纵着她了。 尹穆清内心也是崩溃的,知道封离脾气不好,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眨眼功夫,就能和人打起来。 打都打了,难道这个时候她还能上前何解,说这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楼雪胤不是傻子,他信? 所以,她只好装作不认识封离了。 正上下腾飞,突然身后人不动了,差点害得尹穆清失去平衡,从房顶上摔下去。 “哎呀。”尹穆清呼了一声,随即转身问道:“你怎么了?呀……” 却不想,刚刚还能和她并肩逃跑的男人突然失了重心一般,朝她倒了过来。 尹穆清一个不妨,直接被他压倒在地。 “咳咳……”楼雪胤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唇边的血线如樱花办绽开…… “喂……”尹穆清吓坏了,他这么不经打,这就被封离打坏了?若是晚去一秒,天下第一庄主不得成死人?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 泥捏的吧? ------题外话------ 不好意思,我定时订错了,本来是17点50更,结果点错了,写成19点50更了。看见评论区说没有更新,我立马来看了看,发现,果然没有更,抱歉抱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二章 萧璟斓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楼雪胤因为和封离动武,压下的毒素又沸腾起来,整个腹腔就如千万根针在扎一般,那般疼痛难忍。 他抬了抬眼睑,觉得尹穆清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她是谁,压下心口的剧痛,缓声道:“多谢!” 尹穆清嘴角一抽,心道,还真是阴差阳错,这楼雪胤怕是旧疾复发。 “不客气!”尹穆清扶起楼雪胤,二人并排而坐楼雪胤还微微靠着尹穆清,才能勉强支撑。 “那个男人心思不正,觊觎本公子多日,你明白的,在那个里面弹琴,总有那么些烂桃花!” 这算是给楼雪胤承认身份,她才是真正的清音公子。 楼雪胤侧身看了一眼尹穆清,对于眼前男人如此言辞,感觉有点……匪夷所思。 他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也不会理解袖子玩断后男人的思想。所以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男宠这种生物的存在。 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对于自己受男人觊觎,觉得是一种很理所应当的事一般。 甚至,还认为他也能理解。 只不过,这才是清音公子不是? 够圆滑,够有趣。 “清音公子?”楼雪胤反问道。 “如假包换。”尹穆清拍拍胸口,如实保证。随即,挑眉看了一眼楼雪胤,调笑道:“怎么?如今看到真人,有没有一掷千金的冲动或者想法?” “天真!”楼雪胤讽刺开口,可能是毒素压了下去,他缓身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尹穆清,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清音公子守着陌上香坊,财大气粗,怎的会委身于花楼?还纵容手下之人来我赌坊生事?” “哈哈哈……”尹穆清拍着膝盖,强笑出声:“虽然都是清音,可奴家这是艺名,可不是真名!这都不懂?若是真的有陌上香坊的家产,本公子还弹什么琴呀?不得抱着金子做梦都笑醒!” “还有,去你赌坊生事?可别诬陷好人。” “呵呵……”楼雪胤低低的笑了出来:“也是,只是没有想到清音公子是这般在乎身外之物之人……咳咳……” “喂,你没事吧?看你这身子,挺羸弱的,娇滴滴的,娘儿们一样。” 楼雪胤瞪了一眼尹穆清,本想教训眼前这个对他不敬,大言不惭的男人,可是一看到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竟然无法生气。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助你恢复,想知道吗?”尹穆清试探性的问道。 “愿闻其详!”楼雪胤倒是生出几分好奇。 “本公子听楼里的小道消息,璟王萧璟斓得了一块宝玉,传说中的血玉,你应该知道吧?”尹穆清手心捏了一层薄汗,眼前的男人绝对是一头猛虎,她不能触及他的底线。 “哦?是吗?”楼雪胤凤眸一眯,一抹危险之气闪过,随即他大方的开口道:“据古书记载,血玉莹日月之精华,药石之精髓,经千百年风雨洗淘而成。有滋补,解毒,避蛊之良效。”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它!”尹穆清一拍大腿,满脸笑意:“怎么?这么好的东西,不打算拿回来?” “血玉,你可知,世人为何以血玉为称?” 楼雪胤半笑不笑的样子让尹穆清觉得这人嘴里即将突吐出的话,绝对不是好话。 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 “因为它是要以血为引,以命作赌,方能见成效!”楼雪胤见尹穆清有些迷茫,他也不吝解释道:“凤羚角,同根血,雪狼齿毒,深海龙鱼脊,你觉得收集这些东西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楼雪胤的话让尹穆清心中一颤,一颗心。也仿佛沉入低谷,慢慢被一股寒意侵占。 这些东西,她听都没有听说过,廖仙儿也没有提及此事,她还以为只要拿到血玉,九月的身子就能好起来,没想到,远远不够。 “那么……”尹穆清压下心中的那股莫名的失望和害怕,道:“你……放弃了?” 楼雪胤轻嗤道:“只有本公子不想要的东西,没有本公子得不到的!” 妖冶的凤眸闪过一丝精光,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面一条繁华的夜市街道。 一辆精秀的马车在街道上异常显眼。 “是什么人?”尹穆清问道。 “萧璟斓的女人。” 尹穆清瞬间眼前一亮。 ------题外话------ 亲爱的们,明天本书上强力推荐,意思就是和很多书PK,十五进八,若是输了,就不会有推荐,就……可能会被抛弃,所以,为了咱们能走到最后,希望大家能收就收,能评论就评论。点击评论,收藏,只要露脸的,灵犀就给亲爱的发潇湘币奖励,十枚币币呦!意思就是收藏评论的,灵犀就给币币呦,么么哒,明天中午十二点开始,推荐三天,只要在这三天评论收藏的,都有奖励,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三章 第一美人 对啊,只要抓到天下第一美人,若是萧璟斓真的在乎这个美人,也不怕萧璟斓不交出血玉。 先拿到血玉,其他的…… 尹穆清看了一眼眼前的红衣男人,握了握拳。 其他的,就看这个人了。 九月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为了他,她不惜一切代价。还不说,只是做一回卑鄙小人。 “现在动手?”尹穆清转身问道:“你的身子……” 楼雪胤伸手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勾唇道:“洛淑妤心怡萧璟斓,这是不争的事实,女人的占有心比起男人丝毫不逊色,她守着萧璟斓几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萧璟斓光明正大的接她入府,你说,她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尹穆清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楼雪胤,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太会揣摩人心,和这样的人合作,会很轻松。她亦勾唇道:“如果我是她,定然是宴请京中贵女,顺便告诉她们,如今,她是萧璟斓的心上人,不日,也将成为璟王府的当家主母。一来,让那些肖想璟王的贵女知难而退,再者,也让今上知道,璟王是到了娶妻的时候了。而能配的上璟王的,也只有她这个天下第一美人了。那个时候,人多手杂,想要对美人做点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到时候,若是萧璟斓不在乎美人的命,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世人都知道了洛漱妤将是他的妻,若是他不在乎妻子性命,他必遭世人谴责。 “清音公子……果真狡猾。” “彼此彼此!”尹穆清挑眉笑道。 “非也,本公子只是喜欢赌而已。”赌心,赌命,赌天下能赌之事。 尹穆清听此,愣了一下,随即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不就是在赌洛漱妤对萧璟斓的占有心,萧璟斓对洛漱妤的在乎程度吗? 挑眉,欣然道:“那么,清音静候楼庄主佳音!” 楼雪胤摇了摇头,玉手搭在尹穆清的肩上,缓声道:“清音公子想作壁上观,可非君子所为,既然要赌,不用出钱财,人总该要出的。” 尹穆清低头看着自己肩上的那双节骨分明,修长白皙,精美的好似如玉石打磨过的手,感觉这双手的温度会烫坏她的皮肤一般,灼痛难忍。 她伸手拍开男人的手,后退几步,不悦道:“那我们下次再约,天上人间,雅字号房间。” 说罢,不理会楼雪胤答不答应,她转身就跑。 她总觉得楼雪胤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肩上的那股灼痛感一直都在。 他是在试探什么? “主上?”尹穆清走后,楼雪胤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黑衣男子。 楼雪胤眸光从尹穆清离开的方向收了回来。他突然想起,这个男人的容貌和那晚的女人有几分相似,刚刚一经试探,果真。 男人和女人的骨骼经络相差甚异,是问,哪个男人的肩骨会那般纤细瘦弱? 此刻,他拿出袖中匕首,把玩着,似乎心情大好:“两年前,萧存为结交清音公子,将南疆贡品残月送给清音公子,而这把匕首却出现在鬼医嫡传弟子廖仙儿手中,但……廖仙儿口中的清音公子可是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你说,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羿行恭敬道:“此人的话,没有一句可信。” “不!”楼雪胤摇了摇头,道:“至少,血玉如今在萧璟斓手中,这件事情是可信的。” 羿行突然不理解了,问道:“主子,属下不明白!”为何清音公子会像主子透露血玉的消息? “自古民不与官斗,她不过是忌惮璟王,忌惮朝廷罢了。” 这个女人……聪慧狡诈过了头!可是聪明总被聪明误罢了。 比如,从他这里盗走血玉,却不小心送到萧璟斓手中,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晚,萧璟斓的马车停在千金揽进附近的巷子里面。 而如今,她更是想利用天下第一庄的势力与璟王叫板,若不是他猜出鬼医和陌上香坊有关联,找到了廖仙儿,他恐怕真的会信了她。 羿行瞬间明白了过来,拳头一握,看着尹穆清离开的方向,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胆敢利用主子的人,都该扔进蛇窟,受那万毒焚身之苦。 …… 马车之中,风夜雪正替美人吹着热呼呼的一碗汤药,眸子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他抬眸看了一眼半躺在榻上的女子,如往常一般,再也挪不开眼。 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白色丝带系着,几丝秀发垂落双肩,衬得吹弹可破的皮肤更加莹白,凤眸媚意天成,姿态繁丽不失雅致,脸上未施粉黛,却足娇媚的让人心头一颤。 第一美人,可谓名副其实。 风夜雪并非是那种贪恋美色的男人,可是,她总是不同罢了。 “药凉了,有些苦。”玉勺送到女子唇边,女子却弱弱一笑,伸出手端过药碗,出声道:“阿雪总是将我当小孩子,喝药罢了,哪需这么麻烦?” ------题外话------ 今天第一更送上,灵殿PK,希望大家收藏评论呀。十二点过后到7号十二点,只要留言收藏的,灵殿都赏币币十枚,当然,若是有哪位亲留长评或者给灵殿花花或者钻石什么的,嘿嘿……灵犀双倍奖赏!总之,需要大家支持,真的需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四章 热乎的二更,求收呀 说完,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水瞬间溢满唇腔,洛漱妤却丝毫不皱眉头。 风夜雪眸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有些悻悻的道:“我记得你很怕苦!每次都问阿斓要蜜饯!” “是啊!阿斓给的药水,似乎总是苦涩难以下咽。” 风夜雪握了握拳,如果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 她只是在乎阿斓一个人的心疼而已。 “听说……阿斓前些天和尹家三小姐关系匪浅?”洛漱妤问这话的时候,手不由的握成了拳。 风夜雪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你听谁胡说的?尹家三小姐是什么身份,阿斓怎么会看得上?撇开她的身份,你觉得一个不洁的女子,会配的上阿斓?” 洛漱妤垂眸,握拳道:“阿雪还要替他隐瞒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尹三小姐舍命相救,阿斓怎么会不有所动容?你可知,阿斓他从未送我衣物……” “就她?就算她替阿斓死也是理所当然。你呀,别胡思乱想了,阿斓怎么没有送你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生怕你有不舒服的。怎得无故将自己和那样不堪的女人作比?”风夜雪杀意一闪而过,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在她耳边乱嚼舌根,他定让他不得好死。 “你明白的,他也有不得已之处。”风夜雪见洛漱妤不开心,他的心就像猫儿抓了一般。 不由自主,洛漱妤眸中溢出一滴泪水,娇弱道:“我都知道,他有不得已之处,可终究是我的身子不争气,不能帮他什么……” “傻瓜,瞎说什么?他一个男人,难道好需要你一个小小女子做什么?你只需照顾好自己,身子安康了,就是对他的最大的帮助。” “公子,小姐,王府到了。”适时,外面响起了马夫的声音。 风夜雪想伸手抱洛漱妤,却被洛漱妤避开,朝外喊道:“文殊,扶本小姐下车。” “是!”话落,马车外面进来一个小丫头,小丫头朝风夜雪福了福身,便扶起洛漱妤,替她拢好披风,待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扶她下车。 风夜雪伸出的手僵了那么一瞬,随后自嘲的笑了笑,转身下车。 洛漱妤见璟王府门口并没有之日思夜梦的身影,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管家福伯恭迎在门口,见到洛漱妤立马上前道:“洛小姐,王爷让小姐在北苑歇下。” 洛漱妤微微福身,柔声道:“有劳。” “不敢!” 洛漱妤举步进屋,身后的风夜雪驻足,最终选择离开。 …… 是夜,尹穆清回到尹府,本想入睡,到了房门口的步伐却止住,抬步去了旁边九月的寝屋。小家伙以前一直和她睡,可是昨天她那将军爹心血来朝给九月请了教养嬷嬷,小家伙拿着女戒女德,还读的津津有味。 她一想到小家伙有模有样的拿着一本女戒对她说:古人云,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娘亲,以后,你可要听我的话云云,她就甚觉好笑。 而现下,不过学了两天,他就死活不和她睡,也不知道被谁洗了脑。 尹穆清怕吵醒九月,便收敛了声息,小心翼翼的进入暖间。尹穆清没想到,她一进屋,就看见九月的床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心头咯噔一声,立马喝了一声:“是谁?” 那人似乎刚发现尹穆清的身影,不过一秒,就闪身离开。 尹穆清吓得不轻,是有人想要对九月不利吗?连忙上前摸了摸孩子,见孩子睡的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追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于是,她大声喊道:“有刺客……捉刺客……” 大喊的同时,她伸手取下头上的玉冠,一头青丝散落,也不忘撕下身上的长袍,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和亵裤,做足了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想了想觉得不够,尹穆清从靴子里面掏出一把短匕首,就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去。 既然有刺客,就要做到滴水不漏,她不敢保证她在尹家人眼中的地位能高到让他们相信她的话是真的,从而派人追杀刺客。 只不过,她刚有这个打算,突然从暗中射出一枚石子,准确的打在自己的手上匕首之上,当的一声,震的她手臂一麻,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尹穆清眸色一凛,喝道:“是谁?” ------题外话------ 亲爱的们发言不积极呀,灵殿有些伤心呀。大家踊跃发言呀,不管是讨论剧情还是什么的,都可以的,只要发言,咱就发币币,因为PK的时候各种数据都很重要,不管是收藏,还是点击,读者留言,打赏,什么的,都非常重要,所以大家和灵殿一起努力呀! 顺便推荐好文<撩心攻略之殿下太冷>作者:菠萝饭 现代妹纸一朝穿越,成了爬床未果、被丢出房门的王府丫鬟。之后,她和爬床对象撩撩撩撩不停。 初见时,他眉眼凝着冰霜,扫向她的目光是大写的厌恶。 许久以后,他眼眸低垂,嗓音沙哑,喉结翻滚道,“你,进我内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五章 露馅 尹穆清感觉不到四周有任何人,很显然来人的武功在她之上,而且,并无伤她之心。 并且,尹穆清看着地上的那把匕首,很显然,刚刚的那个人,是想阻止她伤自己。 难道是封离? 想到有可能是封离,尹穆清的心瞬间松懈了下去。 这会儿,院子外面窸窸窣窣的传来了不少脚步声。院内西厢房偏房也传来了脚步。 “三小姐,出了什么事呀?刺客?别吓奴婢呀。”今夜轮到小南小北和一个婆子守夜,可是因为夜深了,都在廊子里打盹儿,一时没有及时赶过来。 见尹穆清只着了中衣站在院子中,惊了一跳,小南机灵一点,转身便进去给尹穆清拿衣服。 砰砰砰……院子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三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等尹穆清吩咐人开门,转而就是一声厉声呵斥的声音:“将门撞开。” 对方似乎是自言自语,这话一落,挥袖便是一掌,轰隆一声,上好的红木门便成了碎屑,漫天飞舞。 一群侍卫一拥而入,走在最前面便是尹承衍,尹凌灏落后于尹承衍一步。 二人都穿着便服,很明显是起床匆匆而来,袍子都没有搭理好。 尹承衍四下看了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尹穆清脚边的匕首,随即匆匆开口,语气有几分急切:“可有事?” 只不过,这会儿,视线落在尹穆清脸上,眸光一深。 “没……事!”尹穆清摇了摇头,顺势扶着小北的手,做出一副吓坏的样子,暗自用内力,憋的脸色瞬间煞白。 尹凌灏视线从尹穆清的脚上飘过,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对小北吩咐道:“没看见小姐身子单薄啊?还不扶小姐回去休息?” “是……大公子!”小北瑟瑟的回了一声,便扶着尹穆清往阁楼中走去。 尹穆清头皮也有些发麻,因为她脚下还蹬着一双云锦靴,穿靴子就罢了,上面还有一些泥,有泥就罢了,还是男式的。 不管是她那将军爹,还是那个将军哥,都不是个省油的,他们肯定是知道了。 也罢,有些事情瞒也不能瞒一辈子,只要她还是尹穆清,不管她做什么,都还是尹家人。他们也不能否定,只要不说她是妖魔将她焚了就好。 然,在进入寝屋的那一瞬,突然,暗处传来一股杀意。 一把利剑破空而出,带着刺耳的翁鸣之声,剑气气势磅礴,直袭尹穆清的后背。 下意识中,尹穆清面对这般危险,后背断不会留给别人。 转身,抬袖之时,却发现来人面巾下的那双眸子异常熟悉。 尹穆清瞬间勾唇,抬起的掌风变为捂唇,随即从喉间发出一阵尖叫:“啊……” “啊……小姐……”小南小北都吓得尖叫出声。 “清儿当心!”哗啦一声,尹承衍顺手抽过身边侍卫的配剑,期身而上,朝来人劈剑斩去。 霎时双方局势惊险万分。 尹穆清的心瞬间提起,封离武功纵然高强,但是比起身经百战的尹承衍,风险之大。 这会儿,尹穆清腰间也一紧,身子骤然一个旋转,自己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子环住。 抬眸一看,便只能看到尹凌灏紧绷的下巴。 哐当…… 尹承衍手中的剑碎成无数片,黑衣人却没有进一步动作,飞身逃离。 尹承衍薄唇紧抿,吩咐道:“追!” “是!”四下侍卫紧跟其上。 “三妹,可有事?”尹凌灏放开尹穆清,见她小脸煞白,心瞬间提起:“可受伤?” 适时,尹承衍也看了过来。 尹穆清连忙摇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封离幸好离开了。她头顶两道直勾勾的视线,感觉压力三大:“看那刺客,似乎和刺杀璟王的刺客是一个来路……爹,大哥,我……有些害怕!” 尹穆清灵机那么一动,就将矛头指向璟王,她一个深闺女子被杀手追杀,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然她可是救过璟王的人,这么一来,得罪璟王的死敌,惹来杀身之祸,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尹凌灏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只道:“无需担心,这里,为兄会加重防卫,定让三妹安然无恙!” 瞧,多好的兄长?只不过尹穆清听着怎么这么心虚? 扫了一眼尹承衍,尹承衍却在迎上她的视线时立即别开眸子,对一边吓坏的嬷嬷道:“小姐受了惊吓,去熬一些姜汤。” “是……是……” 于是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留下若干侍卫,带着尹凌灏匆匆而去。 尹穆清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妆镜中的自己,眼皮一跳,无语道:“尹穆清,你今日出门定是没有带脑子。” “小姐?你……的脸?”刚刚背光,小北没有发现,如今在亮处,竟然发现小姐有些变了,以前柔美绝艳的脸蛋怎么变黑了不少,还变生硬了,有点像男人…… 若不是知道她是小姐,她都不敢认。 “没事,去替我打一盆水来。”罢了,这么多纰漏,若是还瞒得住,他们都成傻子了。 外面,尹凌灏吩咐挥了挥手,让人四下搜查,随即走近尹承衍,问道:“父亲,您怎么看?”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阴差阳错到情投意合,好事多磨到白头偕老,他们整整走了十年…… 他第一次结婚,新娘不是她,于是她远走他乡…… 她第二次结婚,新娘不是她,于是她黯然神伤…… 他第三次结婚,新娘依旧不是她,于是她异国产子…… 到底要多深情,才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要做多少,才能让她再也不会难过。 希望时间不会走的太快,我们老去的不要太匆忙,岁月能成全我一片真心,让你从此平安喜乐,不负流年。 顾清和:宝宝,我要失约了,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好不好?我想和你结婚。 赵承欢:顾清和,我恨你。 顾清和:嗯 赵承欢:我更恨我自己 顾清和:嗯 赵承欢:为什么你总是来的这么晚 顾清和:嗯 赵承欢:可我还是要等你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六章 去哪里鬼混了?(二更求收) 尹承衍回身看了一眼阁楼,不知什么时候,拳头已经握紧,这种自己身边的人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好。 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突然,尹承衍心中如针扎般刺疼了一下。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尹家能稍微待她好一点,那么,她如今恐怕也会像曦月那般,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千金小姐,嫁给一个好男儿,生儿育女。 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活的这么复杂。 想了想,尹承衍对尹凌灏道:“明早,让三小姐和孙小姐来书房回话。” 尹凌灏点了点头,道:“儿子明白。” 尹凌灏回到芙蕖阁,就见沈柠尹穿戴好,有些焦急的在房间来回走动,一头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女子的动作而微微拂动,竟有几分调皮的意味。 尹凌灏看见沈柠来来回回的身影,眸光一深,心间不觉升起一股暖意。 轻手轻脚的进屋,伸手握住女子的手,温声道:“你是在担心我?” 突然出现的男人让沈柠下吓了一跳,骤然一惊,猛的缩回自己的手,脸也爆红起来。 “爷……爷你回来了?”沈柠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眼前小女人的话瞬间让尹凌灏的心沉了下去,手上刚刚的细化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沈柠本来还是挺担心的,将军府不如其他文官府上,三天两头就有刺客闯入,杀人灭口的,盗取兵符虎符的,宵小之辈十有八九。 所以她们都有些见怪不怪,但是即便如此,后院女眷还是很害怕的,每当这个时候,她们都是待在屋中,以免给将军添乱。 可是,尹凌灏这么问,她只有心虚的份儿,哪里还说的出话? “没……爷没事吧?”沈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抬眸望着尹凌灏:“可是出了事?刺客抓住了吗?我听着声音,那方向似乎是三妹妹的茯苓阁,三妹妹和小月月没事吧?” 沈柠急切的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却越发想的急促不安,小脸红扑扑的,也分外可爱。尹凌灏心间柔软了几分,便展开手,闭眸道:“此事你无须担心,更衣吧!” 更衣?沈柠看着尹凌灏摊开的双手,顿时心慌了,更衣?他今晚要在这里歇下?他不是知道她不是…… 怎么还会? “爷……”沈柠弱弱的换了一声,脸上红的能滴出血来:“我……我身子不……不方便……” 尹凌灏听此,骤然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眼前的人,毫无疑问,只能看到对方乌黑的头顶,尹凌灏有了几分恼意:“沈柠……别忘了,你我终究是夫妻,有些事,迟早都要做,你……能推到哪一天?” 沈柠心中一颤,强撑住才能没有让自己瘫软下去,泪水在眼中打转,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尹凌灏无心为难沈柠,终究认输,转眼恢复常态,转身,走到门口却忍不住嘲弄几句:“下次换个理由,你……一个月能来几次月信?” 沈柠:“……”身子不方便就等于来月信?谁跟你说的? …… 去璟王府的大道上,萧璟斓漫步而行,眼中脑中都是小九月那张流着口水的睡颜。 他从来不知道,小孩子睡觉,能乖成那个样子,天真无害,乖巧可爱,可比前几次哭鼻子的时候乖多了。 而他,心中也隐隐在期待着,他并不知道这种期待就是来自于骨肉血亲的那种感应,他只知道他在第一次看到九月的时候,就有几分熟悉,还有几分震惊。 总之,只是一眼,他就喜欢上那个孩子了。 在看到尹穆清锁骨下的那多狐尾百合之时,更是有万分惊喜。 没错,他能感觉的到,自己内心是喜的。至少,相比五年前醒来看到洛淑妤之时,他是惊喜的。 只是,又想到刚刚尹穆清自残之心,他就徒然升起几分怒意。 女人,蠢! 蠢到要用自己的安危来换回信任。 笨死了! 身后紧紧相随的慕恩内心崩溃,主子偷偷摸摸去尹府闯人家小姐的闺房已经让他匪夷所思。 现下,一会儿柔情,一会儿惊喜,一会儿恨铁不成钢的丰富表情是个什么鬼? 魔怔了? “去查查尹三小姐今晚去哪里鬼混了,将五岁的幼女独自留在房中,她也能安心?”这女人,是没有一点当母亲的意识? 亏的她穿男人的衣服,哼!看他怎么收拾她! ------题外话------ 阿斓:“尹穆清,说,把咱们的闺女一个人留家里,去哪里鬼混了?嗯?” 尹穆清二张摸不到头脑,抓了抓脑袋:“我……有吗?”哪里有闺女? “有!” “哦……正常女人,总有生理需求,找小倌倌也无可厚非!” 某人怒:“女人,本王满足不了你?”直接扑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七章 婚约 咳咳……慕恩一时愣了。 “什么?”慕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查一下尹三小姐去哪里……鬼混?王没有开玩笑吧?尹三小姐的私生活他这么关注干什么?而且人家没有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呀,尹府仆奴众多,难道还照顾不了一个五岁大的小姑娘么? 慕恩有些迟疑道:“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萧璟斓侧身扫了一眼慕恩,有些嫌弃,但是终究还是因为心情不错,所以脾气顶好:“说。” 慕恩是如临大敌,努力整理好措词,开始问道:“属下不明白,墨翎的嫡出公主身份尊贵,才华横溢,容貌虽然比不上洛小姐,可那也是墨翎国的第一,与王爷也是男才女貌,王爷娶了语嫣公主,也算拿下墨翎一根软肋,百利无一害,王爷怎得不愿意?”再说,一个女人而已,娶回来,是揉圆搓扁还不是男人说了算? 萧璟斓瞥了一眼慕恩,轻嗤一声道:“给你,你娶?” “属……属下哪儿敢呀?”语嫣公主可是要嫁给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的,就算当今太子萧宇,在他们王爷面前,也不敢说迎娶语嫣公主之事,还不说他一个二品将军。 萧璟斓身边的侍卫一般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将军,所以无数武官都想在萧璟斓手下办事。 “你是不敢,可是本王?”萧璟斓突然想起尹穆清那张绝美又狡猾的小脸,嗤道:“她不配!” 可是墨翎大国终究是不容小觑。再者,他那个母亲,恐怕也不会希望他娶。 “可王爷为何对尹家三小姐如此上心?她能被王爷利用,那也是她的福分。王爷做戏大可不必如此认真,只需要给个信儿,让那些人知道就好。王爷这是何苦呢?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真的是不怎么样儿。” 他们暨墨和墨翎是友好之国,在二十多年前,王爷还未出生,先帝就和墨翎联姻,联姻对象就是墨翎的嫡出公主和暨墨最尊贵之人。 可是当年墨翎新帝刚刚登基,暨墨又没有适嫁的公主,墨翎新帝君凤宜也没有立后的意思,便与先帝立下盟约,墨翎的嫡公主势必嫁入暨墨,成为暨墨最尊贵的女主子。 在先帝驾崩之后,当今圣上上位,几年后,也就在王爷五岁的时候,今上与墨翎帝君会谈,订下了王爷与墨翎嫡出公主君语嫣的婚事。 如今看来,王爷非常不满这个婚事呀。 所以不惜与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传出流言,让墨翎主动退婚,也不愿意娶君语嫣。 唉!慕恩轻叹一声,一个洛小姐苦等王爷就算了,人家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也等王爷等出了老姑娘。 好在王爷与语嫣公主的婚事没有被两国公之于众,王爷这般做法,恐怕墨翎帝君自己也不敢将女儿嫁过来了,就算他同意,墨翎的百姓也不愿自家的公主嫁给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男人。 能和一个未婚先育不贞不洁的女人不清不楚,可不是不靠谱吗? ------题外话------ 大家猜猜墨翎帝君君凤宜是什么人,猜到有奖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八章 私会男人?二更求收 前些天王爷突然改变计划,将他与尹三小姐的流言压了下去,他以为王爷想通了,没想到…… 现下好了,干脆跑进人家的闺房了。还对那个野孩子上心,王爷呀,真是……丢尽男人的脸呀。 “谁说本王是做戏?”萧璟斓嗤了一声,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道:“这天下女子,恐怕都没有她有趣。” “啊?”慕恩有些崩溃了,王爷不会真的被尹家三小姐迷住了吧? 看那小姐…… 容貌,似乎也能和洛小姐媲美。 武功,似乎也过得去,因为有所保留,所以暂不下决论。 身份,将门嫡出小姐,虽然不若语嫣公主,可是尹将军手握重兵,位高权重,远在洛小姐之上。 才德……女子无才便是德。 名声……女子名声都是传出来的,若想要好名声,王爷动动手指头的事。 这么看,似乎尹家三小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她有过男人呀,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女儿。 而且,很有可能,尹家三小姐此次出去,就是会男人的。想到这里,慕恩便有些恶寒,颤声道:“若是属下查到尹家三小姐今晚出去,是……是……” “是什么?”萧璟斓似乎对这个问题异常感兴趣。 “私会……男人……” “胡扯!”萧璟斓瞬时打断慕恩的话,刚刚的好心情尽数被毁,一股无边的怒意油然而生,眸中带着弑杀的意味:“她敢!” 慕恩吓的半死,噗通一声吓的跪在地上,额上紧张出一层薄汗:“王爷息怒,属下失言,求王爷责罚。” “自己去领罚!”萧璟斓广袖一挥,便转身疾步而走,似乎要将满腔的愤怒化成疾驰的步伐。 可是,几步之远之后,他屹然站定,幽深的黑色长袍被夜风撩起,在月色之下,如同瀚海之中扬起的风帆,气势逼人。 “私会男人?”呢喃而出,似乎平静之极,可是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才是怒极的征兆。 果真,下一秒,便听见他嗜血的话语:“给本王阉了那些奸夫!” 奸……奸夫! 慕恩对这奇怪的字眼感觉很无语,可是奸夫也好,野男人也罢,王爷您高兴就好。 “是!” 而这会儿,一个黑衣人落地,禀报道:“王爷,不好了,洛小姐呕血了。” 萧璟斓眸光闪了闪,问道:“宴公子可去了?” “宴公子已经在诊脉了!” “怎么说?” “情况……不怎么好。” 萧璟斓眉头锁了起来,低声道:“回府!”总归是救过他性命的人,即便有可能欺骗,他也无法做的太绝。 璟王府,北苑的风铃阁,里面传来声声咳嗽之声,带着几丝柔弱的味道。 萧璟斓步入院门,院子中的侍卫丫鬟就立马跪地:“参见王爷。” 因为璟王府没有女婢,所以为了方便,这里的丫鬟都是洛漱妤的侍婢,他并不知情。 适时,晏子苏从屋内出来,见到萧璟斓便道:“现下好了,只是有些虚弱。” “怎么回事?”萧璟斓皱眉,近两年她的身子有所好转,不会这般轻易呕血,今日怎么又加重了?难道是途中劳累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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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斓确实没有听清楚洛漱妤刚刚说了什么,起身,打算离开:“你现下先休息,本王还有折子要批。” 谁人不知道,当今圣上是武将出生,批折子这种活儿,一般都是甩给璟王的,甚至,那把龙椅,这位也是想坐,就可以那么大大方方的坐上去,并且,没有人敢说什么。 啪……就在他转身之际,一块吊坠儿从萧璟斓身上落了出来。 红色的丝线打成的络子,花样儿是五年前盛行的桃李天下,也是闺阁女儿喜欢的样子。 只是,上面的葫芦样儿的玉坠儿出现了裂缝,也不知为何他收的这般仔细。 “阿斓怎么会有这个玩意儿?”洛漱妤很是惊讶,下意识的伸手拾了起来。 “你说呢?”萧璟斓盯着洛漱妤,眸色因为洛漱妤的问话而迅速冷淡了下去。 洛漱妤突然想起那晚的情形,心头闪过一丝心慌,难道这个坠儿是那个女子的东西?他……他发现了什么吗? 这是在试探? 她该怎么办? 若是试探,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那个女子的东西? 洛漱妤百般犹豫之时,萧璟斓却确定了某些事,他竟然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从洛漱妤手中拿回玉坠儿,毫不犹豫的道:“阿妤应该清楚本王对你不同的原因,本王最不喜欺瞒,可你于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自会饶恕,然,本王不知这是否是第一次,却知道这必定是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 轰隆……洛漱妤心头如遭雷击,他知道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听信那人之言,为了得到他的信任,连女子最宝贵的清白也毁了,她怎能允许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破坏?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晚的痛,清澈见底的浴池旁边,她用手指捅破了层象征女子清白,也是女子最珍贵的薄膜,鲜红的处子之血顺着腿根蔓延开来,胳膊上那枚鲜红的守宫砂也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屈辱和剧痛。 她多么希望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而不是以这般屈辱的方式欺骗他…… “阿斓……”洛漱妤失声惊呼,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璟斓站定,侧眸道:“倾水庄之事,本王会让慕恩全权负责,你安心养病则是。” 说罢,人已经大步离去。 ------题外话------ 咳咳……这章似乎有些不纯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章 三更驾到 洛漱妤糊涂了,她不知道萧璟斓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有希望的吧,她一定要查出,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 第二日一大早,尹穆清就被通知,说将军有请。她并不意外,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带上一声粉嫩女装的九月,晃晃悠悠的出门了。 九月一手牵着尹穆清的衣角,一手拿着一块松软的水晶糕,小嘴儿吃的无比欢乐。 “娘亲,昨晚我梦见爹爹了。”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手掌宽厚有力,不若娘亲的手细嫩纤长。 尹穆清不以为然:“这是日有所思,看来九月喜欢爹爹胜过娘亲,娘亲心碎。” 九月感觉娘亲话语之中满是酸味,就有些为那个和企鹅为伍的爹打抱不平:“娘亲,你都说了是日有所思啦,爹爹不在,所以九月才思念,可是娘亲有九月天天陪着,怎么还和爹爹争宠?” 嘿……尹穆清不淡定了,这小东西还真是上瘾了是不?一个将她吃干又抹净,裤子一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毫无责任心的渣男,这小东西还维护? 尹穆清佯怒道:“你那爹都移居火星成了外星人的上门女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早就不记得你我了,你还思念?没良心的东西,你就念着他吧,娘亲自己赚钱自己花,再也不管你了。” “娘亲,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呀,上次爹爹还在南极养企鹅,怎么现在就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了?骗人!” “是,他是在南极养企鹅,可也不妨碍他拈花惹草,结婚生子不是?”尹穆清骗起小孩子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别提多认真了:“所以呀,你就别指望他了,他不会记得你的,也就只有娘亲才会守着你一辈子,看着你结婚生子……” 九月一听,果真是信了,刚刚还吃东西吃的不亦乐乎的小颜立马沉了下去,听到只有娘亲会守着他时,小家伙立马严肃了起来,小手捏着未吃完的糕点,抬眸看着尹穆清,决然道:“娘亲,九月也会守着你,看着你结婚生子……”爹爹不要就不要了,有娘亲足以。 “我呸,小小年纪,说个什么不害臊的话!”小脑袋上一敲,嗔道。 “哎呦喂……疼!”九月双手捂着脑袋,哀嚎:“娘亲,温柔,苏嬷嬷说,女子要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哪能像你这般,粗鲁暴躁!”撅着小嘴,九月背的有鼻有眼。 尹穆清知道,九月这孩子聪慧机灵,更是过目不忘,但是又调皮贪玩儿,不管是武还是文,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因此这孩子到了现在,字识的不多。 能听到这么齐全的句子,还很难得。 可是,用妇德妇言教训她?这是不是要反天了? 尹穆清瘪嘴,手再次敲了过去:“嬷嬷说错了,女子应该向娘亲这样,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妈呀……娘亲要杀人啦!”九月捂着脑袋撒腿就跑。 ------题外话------ 下章,下章男女主必定见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二章 七夕快乐 随着两母子的打闹,不一会儿就到了尹承衍的书房门口,武将的书房不同于文臣,书房门口就是一个宽阔的练武场,廊子上的兵器架上面几乎囊括所有的兵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九月一看就喜欢上了这里。 就像一只小猴子一般,窜到了兵器架前,小手握起一把大刀,就那么刺啦啦的抗在肩头,晃晃悠悠的转过来对尹穆清喊道:“娘亲,看,九月帅不帅?像不像大将军!” “噗……”书房重地,自然有不少侍卫,可是可能因为尹承衍提前吩咐的原因,并没有人阻拦她和九月。 可是周围的侍卫看到还没有刀高的小姑娘拿着一把大刀,扬言自己像将军的画面……还真的有些搞笑,于是都忍不住的嗤笑了出来。 尹穆清也有些尴尬,这小屁孩还有点志向,想当个大将军,可是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小姑娘,应该藏在阁楼里面绣花抚琴么?当大将军是个什么鬼? 尹穆清移步往九月身边走,一边道:“月儿过来,娘亲身边来。” 九月瘪了瘪嘴,觉得娘亲甚是无趣,随手将道一放,却不想哐当一声,大刀砸到身后的兵器架,本来这兵器架敦实,不该有什么影响,这个时候却被这小孩子放刀的力道击的晃荡了一下。 头顶上一柄长剑瞬间滑落,就要朝九月头上砸去,情况异常惊险,吓的尹穆清身型一闪,如同鬼魅般移了过去,一手揽过孩子,足尖一点,长腿一扫,劲风袭去,那柄长剑瞬间改变方向,当的一声钉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之上。 嗡……一阵嗡鸣之声传来,经久不息,可想尹穆清内力如何高深。 而也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兵器架也轰隆一声倒塌,尹穆清不得不带着孩子撤开。 尹穆清的动作惊住了在场的侍卫,这……这还是传说中的三小姐吗?武功这般厉害。 “九月,吓到没?” 刚刚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自己砸来,他倒是还真的有些懵逼,可是他并非躲不开,娘亲是关心则乱罢了。 啪啪……几声漫不经心的掌声传来,尹穆清抬眸看去,就见一身藏青色劲装的尹承衍从书房门口出来:“好俊俏的功夫。” 尹承衍的出现还有话语让尹穆清骤然升起一股怒意,她看了一眼倒在一边的兵器架,握紧了拳头,看向尹承衍的眸子多了几分寒意:“尹将军,让九月深陷陷阱,拿这孩子的生命做赌注,就为了试探我?” 尹穆清有些失望,他要问问什么,她不会据实回答?九月的生命难道就那般轻贱? 尹穆清捏紧拳头,反问出声:“如此,您满意了?” 尹承衍知道尹穆清误会了,他确实有想试探她的意思,可是并没有拿着孩子为注的打算,那个兵器架,确实只是一个意外。 他扫向一边的侍卫,沉声道:“近期清理兵器的人,罚一百军棍!” “是!” 这话一落,果然有几个侍卫慌忙下跪:“将军息怒,属下失察!” 军令如山,再怎么息怒也免不了那一百军棍了。 一百军棍,打下去,就算再好的身子,恐怕也毁了。 尹穆清看着尹承衍的眸子,却没有见他有任何闪烁之意,那么,是她误会了? 倒是九月有些着急,跑到尹承衍身边,急道:“伯伯,是月月的不好,求你别打叔叔们好不好?是月月没有将刀放好,不怪叔叔们!” ------题外话------ 今天才想起是七夕,所以一大早起来就给大家来个更新,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斓:“作者,七夕节,本王应该可以和媳妇见面了吧?” 作者:“哈哈哈哈……你开啥玩笑呢?七夕可是情人节,你媳妇是要和情人过的,你?靠边!” 阿斓:“我靠,来人,将作者拖出去阉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三章 剑法(二更) 九月一直以来钦佩英雄,这些天他向不少人打听了这个将军外公的事迹,除却对娘亲不好,他这个外公还真是英雄,所以,他是钦佩的,因此不喊外公,伯伯还是要喊的。 尹承衍对于小家伙还喊他伯伯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他知道这定是尹穆清没有给小家伙说他们的关系,可这并不影响他对这娃娃的喜欢,怕刚刚的事吓坏了他,弯身抱起九月,转移话题道:“小月月想做将军?” “嗯!”攀着尹承衍的脖子,九月萌哒哒的点头,头上的珠花随着小家伙的动作来回的晃着,为小家伙平添几分调皮和活力:“月月想做伯伯一样的英雄。” “好!”尹承衍扯了扯唇角,尹穆清勉强能理解这是笑,却见他放下九月,低声道:“那小月月就先学习武艺。” “好!”九月主动忽略了尹承衍纠正他称呼的话。 一把剑从身边侍卫腰间抽出,尹穆清正迟疑间,却见尹承衍飞身入练武场中心,长剑一挥,便流畅的耍起了一套剑法。 长剑恢弘,刷刷声入耳,剑法凌厉,毫无虚招,长剑在他的手中仿佛化成了一道长虹,整个人也如同化成了一柄剑,不断的在武场上腾跃变幻。 剑影连闪,剑气四射,整套剑法浑然天成,由慢到快,看得尹穆清如痴如醉。 “游龙影没吞山河。” “飞鸿势气御龙归。” …… 嗡……的一声如长空破日般袭向尹穆清,尹穆清瞳孔一缩,那剑尖便在她的眉心停住。 尹穆清的眸光落在尹承身上,却见他姿态飘逸,神情自若,宛若庭前闲步,衣袂岿然不动。 好高明好快的剑法! 这时,只听尹承衍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一招叫做龙回轻羽散荆棘。” 他……这是在教她剑法? 不知为何,尹穆清心头骤然一酸,这种天伦之乐似乎她也期盼过,在前世之时,看见别的小朋友跟在爸爸的身后撒娇,或是在爸爸的保护之下学着走步,滑轮……种种场景都是她奢求不来的。 因为她是孤儿。 “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一套剑法,很适合你!”也是那个男人亲自创作,而他,当年也是败在这套剑法之上。 如今教给她,算是弥补她多年来对她的亏欠。 父作子学,那个男人若是知道,不知得多得意。 尹穆清心脏骤然一缩。 母亲喜欢的剑法? 尹穆清对所谓的母亲没有都大的感情,可是终归是自己的母亲,如今看着她的剑法,心里多多少少有所感触。 而尹承衍似乎没有给尹穆清思虑的时间,长剑勾起尹穆清脚下的一把剑,抛给尹穆清,便提剑逼了过来。 并且轻蔑道:“敢吗?” 尹穆清很快反应过来,单手接过长剑,便毫不犹豫的迎了过去。 双剑交织,变幻莫测。 “长空破竹!”尹穆清长剑一挥,尹承衍气势恢宏的剑招便被击散…… “流连飞血!” 嗡的一声,再次破了一招…… “嘶……” 尹穆清破了两三招,正得意之际,手中的剑却被尹承衍挑落,手腕也被剑身击中,疼的钻心。 尹穆清有些不服气,捂着手腕,朝尹承衍吼道:“爹,你耍赖!” ------题外话------ 将军教这套剑法是有用的,大家应该都能想到的吧? 还有,再次祝福大家七夕快乐,看字数,真的只有明天才能放男主!让女主去坑一下阿斓!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四章 和谐 这一句爹,发自内心,并非以往的做戏之言。 尹承衍甚少看见尹穆清有这般任性耍赖的一面,那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穆挽清。 内心骤然一软,勾了勾唇,道:“技不如人,何出此言?” “谁说技不如人,你眼看我要破了你的剑法,就专挑我的手腕打,这不是明摆着耍赖么?我剑都没了,还怎么和你打?你说你是不是耍赖?” 这……尹承衍倒是没话说了。 这会儿九月跑了过来,满脸都是对尹承衍的钦佩和羡慕,拉着尹穆清,不留情的道:“娘亲,是你自己守不住,不关伯伯的事。” “你这小坏蛋,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尹穆清伸手提着九月的耳朵,就是一阵教训。 尹承衍心疼的揽起九月,眉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小月月眼睛雪亮。” “是呀是呀!”只不过九月瞥见尹穆清逐渐黑透了的脸,立马正色道:“伯伯,娘亲很厉害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娘亲以后也能当大将军!” 说完,还不忘给他娘竖起一个大拇指。 “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将军,小月月和娘亲都能当大将军!”尹承衍被九月逗笑,毫不吝啬的笑了出来。 尹穆清瘪了瘪嘴,轻蔑道:“九月,你说错了,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哦?三妹觉得是什么?”对于尹穆清深藏不露的事,尹凌灏心中早有猜测,如今见到,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欣慰,尹家的嫡女应当如是! 尹穆清脸不红气不喘,也不怕得罪人:“你们没有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 “好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很明显,尹承衍更加喜欢这一句话。反正死的不是他,他如何不高兴? 尹凌灏嘴角一抽,觉得这三妹的话却是有些大不敬之意,可是父亲这么开心,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尹承衍看了一眼刚来的尹凌灏,道:“人都带来了?” “是!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定能护的三妹安全。” 尹穆清竖起耳朵,总感觉有些不对,却见尹凌灏拍了拍手,从外面走进十来个高大英武的男子。 “经过昨夜之事,为父不放心你与九月的安危,想着也该给你配几个明卫暗哨,你自己挑挑。” 要不要这么夸张?尹穆清嘴角一抽,却没有拒绝的理由,扫了一眼这些男子,眼皮一跳。 啧啧啧……可以选美了,样貌个个出挑,俊成了一堆花呀。 “呀……”九月惊呼了一声,随即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尹穆清下意识的望去,差点脚下一软,一跟头摔下去。 封离…… 他这是什么意思?当她的明卫暗哨?太屈才了吧?而且,他太大胆了吧,昨夜夜袭将军府,今日就混进将军府中,想要接近她。 尹穆清也意识到,昨夜封离的到来,不是为了给她解围,而是真的想假意刺杀她,然后让尹家给她配侍卫保护,于是趁机光明正大的在她身边。 他太自作主张了,为何不给她商量? 只不过,这样也好,带着封离总比带着一个陌生人强。 从人群中挑出封离,尹穆清道:“爹,就他吧,暗卫就不用了,就让他跟着九月好了。” “随你!”尹承衍点了点头。 “多谢小姐赏识,属下定当好好保护小姐,小小姐!”封离从人群阔步而出,稳健的步伐,俊挺的身姿,出挑的容貌,不卑不吭的话语,怎么看怎么不像侍卫。 尹凌灏看着封离,眸光微闪:“三妹好眼光!” 尹穆清摆了摆手:“不过是随意挑的罢了。” 适时,管家张伯前来传话:“将军,今日早膳在哪里用?” 尹承衍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对管家道:“就在书房这边用,多准备写碗筷,三小姐和孙小姐一起用!” “是!” 管家领命下去,尹穆清看了一眼尹凌灏,有些迟疑道:“这不合规矩吧?”她和九月两个女子,怎么能和他们两个男人同桌而食? “无妨!”尹承衍抱着九月往屋里走,一边道:“用完膳,让你大哥带你和九月出去转转,南郊的马场有些许不错的马驹,你去选选,秋猎的时候,便当你坐骑。”将门子女,谁人没有一匹心怡的宝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五章 事故 “好呀好呀!”九月一听要去马场,开心的不得了,男孩子天生喜欢舞刀弄剑。 尹穆清知道九月喜欢,用了饭后,二人回茯苓阁换了一套骑马装,便出发在府门口和尹凌灏汇合。 尹凌灏还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夏风撩起他身后宽大的披风,英姿勃发的样子。 门前放着两匹上好的宝马,还有一群侍卫,一辆马车。 “大哥。” 尹凌灏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九月身子不好,不宜骑马,就坐马车,回来的时候去逛一逛。” “舅舅,月月也想骑马,骑这匹大黑马。”九月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骑马装,头上扎着双丫髻,红色的东珠一闪一闪,脚下瞪着红色的小朝靴,别提多漂亮可爱了。 尹凌灏正想拒绝什么,尹穆清却摸了摸九月的头,伸手一揽,便将他夹在手湾处,随便选了一匹马,便翻身上去。 尹凌灏却一惊,连忙制止:“三妹小心。” 而来不及尹穆清询问,坐下的马却像发了疯一般,开始狂躁起来,试图将背上的尹穆清给甩下来,可是挣扎了一会儿,不见有任何效果,这马儿长嘶一声,竟然狂奔了出去。 尹穆清也没有想到这马这么烈,像是刚驯服一般,根本不能换主人。若是自己一个人还好,她怀中抱着九月,根本腾不出手来制服这匹马,只能紧紧的握住缰绳,趴在马背,不让马将他们摔下去。 尹凌灏眉头一跳,飞身上旁边的马,追了出去。玉指放在唇边,吹着哨子,却没有任何用途。 这匹马是皇上刚赏下来的宝马,性子烈不说,他才刚驯服,生人根本靠近不得,还不说三妹如此莽撞。 封离也心脏漏掉了一拍,毫不犹豫抢过一旁侍卫的马,也追了出去。 可是这两匹马哪里能追上宝马,差距越拉越大,二人都面露急色。 “啊呀呀……”这马跑了太快,九月根本睁不开眼睛,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吓的,张着嘴巴一直嚎。可是这么一嚎,风呛入肺腔,呛的他不住的咳嗽。 尹穆清也急的不行,眼见要闯入市区,若是伤了人,被有心人利用去,定会参尹家一本。 天子脚下不能纵马,还不说让马伤了人。 而如今听九月咳嗽,尹穆清更是眉头一皱,心一横,干脆拔下玉簪,猛的刺入马腹。 剧痛气极之下,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骤然一抬,尹穆清趁此猛拉缰绳,将马拉了一个趔趄,也成功的调转了马头,马儿再次疾驰了出去,速度比先前还要快,那方向却是东临街。 东临街虽然住的都是朝中大臣,惊扰重臣也比伤了百姓好。 尹穆清勒住缰绳的手也隐隐出现的血丝,大腿处也磨的火辣辣的疼,额上汗水淋漓,她内心是懵逼的,运气也太差了。 眼见前面出现一坐恢弘气势的府门,烫金色的牌匾赫然写着荣国公府几个大字时,尹穆清心里骂一句,坑爹! 可别惊了里面的主子呀。 “九月,抱紧娘亲,别说话,别睁眼。”这小家伙定是吓坏了。 若是这样,只能撞墙上,将这马撞晕,或许才能停下来。 就算她残了,也要护得怀中小家伙安全。 “嗯!”九月紧紧握抱着尹穆清的腰,将自己藏在她的怀里。 尹穆清这才空出两只手,对着前面的紧闭的大门:“驾!” 撞上去! 可惜,这马一点都不听话,眼见要撞上去了,却头一转,便转弯,拐过一个拐角,正好是另一更加气派恢弘的府邸。 两个小厮正好打开府门,那匹马跐溜一下跳上阶梯,尹穆清还来不及看是谁的府邸,那马儿就冲了进去。 “啊……”一个侍卫刚想拦,却被马撞伤。 “保护王爷,抓刺客!” 萧璟斓正在正厅用膳,大门口便出现了一阵喧嚣,他眉头一皱,扔下手中的象牙筷,正打算询问。 砰……正厅的大门都被撞破,四分五裂,一匹马拖着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猛然闯入他的视线,并且朝他冲了过来! “哗啦……”暗处暗卫闪现,全部拔刀,对着马腿就欲砍下! 而,萧璟斓很快就看清马背上的人,他骤然一惊,长袖一挥,劲风挡开想要伤人伤马的暗卫,身型一闪,便飞身而起,足尖轻点马头,从尹穆清头上一飞而过,稳稳的落在尹穆清身后。 ------题外话------ 阿斓笑眯眯的抚摸这马头:“好马,好马呀!”知道将他的媳妇孩子打包运过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六章 蛋疼怎能理解? 一手搂住尹穆清的腰,大手拉过缰绳:“吁……” 可是这个时候马儿早已经没有任何耐心,狂躁的如同猛兽,根本谁的话都不听,在宽阔的大厅不住的打转,将里面的玉器桌椅全部撞的四分五裂。 哐当哗啦……热闹的不行。 侍卫暗卫面面相觑,着急无比,却无法上前。 萧璟斓见这马不是普通马,也想起来,这匹马正好是前些天皇上赏给尹府的南疆汗血,品种稀少,以刚烈出名,最适沙场! 这死女人,真是……不懂事! 还没有驯服的马,也敢带着孩子骑,气死他了! 护着怀中的女子,抬掌,猛的朝身下骏马脖颈拍了去。 马瞬间倒地! 而背上的三人也因为这强大的冲力,猛的朝地上摔去。 萧璟斓早有准备,宽大的怀抱将女子和孩子紧紧的搂住,身子一转,自己成功的当了肉垫。 “咳咳……”可是,这力道却是太强,尹穆清在上面还是被震的五脏剧痛,她最担心的是九月,也没有顾忌自己还在某人身上,也还没有看清救她的人是谁,便起身查看九月是否伤到:“九月,没事吧?” “没……没事!”九月整个人都是晕的,不过一瞬的呆愣过后便回神,他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激动的两眼发亮,但是好在也知道这事很危险,所以从尹穆清怀中探出脑袋,关心道:“娘亲,你没事吧?” “没事!”这点痛,她还是能忍受。 “呼……”小家伙长呼一口气,小心脏还砰砰的跳,感觉身下软乎乎的,干脆躺下:“真是太刺激了!” 尹穆清也松了一口气,刚刚着实太惊险了,如今一松懈下来,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痛不说,还软的不行。 可是这是什么情况?身下软乎乎的,不像硬地板呀! 她用手摸了一圈,眼睛却在打量四周。 什么地方?一片狼藉! “尹三小姐,摸的可满意?” 阴深深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尹穆清头皮一麻,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娘亲,下面有人!”九月也一个激灵坐起,朝下看去。 母子二人齐齐低头看去,入眼是一抹衿贵的黑,繁杂的绣纹,尊贵神秘。 尹穆清意识到闯了什么人的府,感觉自己心都漏掉了半拍,慌乱间,手脚并用的从萧璟斓身上爬起来,跪在一边请罪:“璟王恕罪,臣女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这马太过顽虐刚烈……” 她话没没有说完,就听见男人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之声,她好奇之下抬眸一看,却见九月也扑腾着双手双脚,从男人身上爬了下来。 “叔叔,对不起,马儿不是故意的!”小娃娃学着她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小嘴儿说的话,却将责任抛给那匹躺在不远处的马上。 尹穆清盯着蜷在地上,半天不见爬起来的男人,疑惑。 怎么?九月把他弄疼了?还是他受伤了? 尹穆清却不知道,自己手脚并用爬起来的时候,不小心一膝盖跪在了男人某个最脆弱的部位,那种蛋疼的酸爽,作为一个纯洁的女性,尹穆清绝对不能理解。 ------题外话------ 阿斓捂着下身一阵哀嚎:“女人,你……本王……” 清清忽闪着大眼睛:“咋滴?蛋碎了?” 某男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是你的性福结束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七章 我行我素?(二更) 而她爬过就算了,九月也再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 萧璟斓真的很想静一静…… 若不是他定力好,早就捂着下身哀嚎了。 萧璟斓抿着唇,额上汗涔涔的,疼的几乎说不出话。 “王爷……您没事吧?”一旁的侍卫一拥而上,刚刚那一幕太惊险了,而这会儿王爷摔在地上起不来……若是王爷受伤,他们护主不利,万死也难辞其咎。 “滚!”磨牙了半天,薄唇之中冒出几个字:“滚出去!” 侍卫一惊,立马窸窸窣窣的退了出去,任何时候,主子的命令都是第一位。 尹穆清也一惊,顶着萧璟斓的怒意,抱起九月,比谁都还跑的快。 “该死!”萧璟斓低咒了一声,谁让她走的? “站住!” 侍卫齐刷刷的定住,整整齐齐的下跪:“王!” 尹穆清顿了一下,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在这里留着,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于是自动忽略了萧璟斓的话,他肯定没有对自己说! 先撤了再说! 这会儿,闻声赶来的风夜雪等人越过众人,正好看见萧璟斓从地上艰难的站起,脸色苍白的吓人。 晏子苏首先上前诊脉。 诊脉?笑话,这么丢人的事情,萧璟斓自然不会让第二人知道,警示的眼神扫过,宴子苏打了一个寒颤,自觉后退一步。 得,这位爷任性起来谁能招架? 风夜雪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做龟速逃离现场的女人,立马下令:“将那妖女拿下!” 纵马日闯璟王府,她胆子大的有点意思。 也不知她的命是不是也和她的胆子一样大。 唰唰唰……刀架在了尹穆清的脖子上! 好了,不能走了! “阿斓……”声音清灵动听,胜过黄莺出谷。尹穆清闻声看去,只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 她就是第一美人吧! 啧啧啧…… 阿斓?这肉麻兮兮的……鸡皮疙瘩呦! “娘亲,怎么办?这个叔叔不好惹!”九月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刀剑,心里却一点都不怕。扫向一片狼藉的殿中,小眉头一皱:“损坏别人的东西,可是拍赔钱的。” 九月人小,自然不懂得罪朝廷权贵的厉害,只知道损坏了别人家的东西,是要赔的! 只是,他娘有钱,怕甚? 而,缓过那阵剧痛,已然走到门口的萧璟斓将九月的话尽数听了去,他觉得小家伙可比这女人识相懂事多了,根本不理会身边替他担忧到泪眼欲泣梨花带雨的洛漱妤,几步走了过来,抬手挥退了将到架在尹穆清脖子上的侍卫。 萧璟斓先扫了一眼尹穆清,见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又见小九月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不像有事的样子,才有些怒意道:“三小姐可真让本王大开眼界,不顾幼女我行我素就罢了,如今竟然带着这么丁大的小女儿纵马狂奔,今日,若不是本王,你当如何?舍了你怀中的孩子,还是舍了你自己?” 这死女人,就是这么带孩子的? 说到最后,萧璟斓竟是满身怒意藏都藏不住,身边的一干侍卫更是忍不住为尹家三小姐捏了一把汗。 尹穆清被萧璟斓批的一愣一愣的,竟无力反驳,她承认这一次是她失察,可是以往她带着九月兜风的次数数不胜数,早已经有了经验,哪里知道这次的马出了问题? 还有,什么叫做她不顾幼女我行我素?他哪只眼睛看见她不顾幼女我行我素了? 有病! ------题外话------ 阿斓累心懵逼,找个媳妇儿容易么?蛋都差点碎了,她还跑? 作者:【寒灯依旧】书名:【暖宠成瘾之凌少凶猛】 他,是天子骄子,富可敌国,天下女人的梦中情人,无数男人的超级偶像,某女的出现后,摧残他的身心,他决定为民除害。 她,是豪门名媛,身份神秘莫测,突如其来的指腹为婚,她偏不承认这可笑的婚姻,某男的降临,她狂烈追求,虐小三,杀情敌,所向披靡。 传闻中他不好女色,性格冷僻,即便这样也抵挡不住众多花蝶,她便是其中一人。她为了求证谣言,以身作则,终于某天揭露他的狼身,她哀呼道,果然,要坚持群众路线,相信群众眼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七章 兽医? 然,今日确实是多亏了他,虽然她有信心能护得九月周全,全是恐怕现在自己却躺在了床上,所以救命之恩可不能报答。 尹穆清满是感激道:“璟王殿下教训的是,臣女今日确实莽撞了,若不是璟王殿下慷慨相救,臣女和小女不知会如何。” 哼哼,萧璟斓轻哼了一声,这下还算满意,这才像话嘛。 错认得很及时,态度也还算诚恳,这次总算得了教训,下不为例则是。 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他还真不放心她一个人带孩子,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养这个孩子。 只不过,这句话满意了,接下来尹穆清的话,却让萧璟斓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拍不死,拉过来打一顿屁股也是必须的。 只听尹穆清一本正经,深明大义的道:“救命之恩大于天,还请璟王殿下放心,王爷斩杀御赐宝马之事,臣女是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像父亲言明,只会向上面说……这匹马是病死的!也请璟王放心,璟王是救臣女才措手杀了这匹马,臣女也不会向璟王索赔的!” 损坏御赐之物,轻者被圣上训斥,重者……抄家灭族都有可能。就算璟王再如何了不起,也不能和皇上相提并论不是? 萧璟斓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刚刚还故作高傲不看尹穆清的眼神落在尹穆清那张认真的小脸上,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萧璟斓身后的风夜雪也对尹穆清奇怪的思想钦佩不已,这女人……有意思! 真是嫌命长! 敢在阿斓面前这么胡说八道的人,这天下都没有几个! “尹三小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风夜雪漫步而来,指了指殿内的狼藉:“且不说你纵马强闯璟王府是死罪,就说你这匹马损坏的殿内的奇珍异宝,哪一样儿不是御赐圣物?哪一件儿不比你这马儿值钱?阿斓赔你马,小事一桩,你……可赔得起这里的东西?” 九月不同意了,马儿被打趴下,他可是心疼死了,现在这个坏叔叔还说马儿不值钱,真是气煞九爷,跐溜一声从尹穆清怀中跳了下来,小手叉腰,小嘴一瘪,就愤愤道:“叔叔胡说,马儿是活的,那些破烂玩意儿都是死的,怎么能和娘亲的宝马相提并论?除非你让马儿立马活过来,否则,赔东西,不可能!” 尹穆清真想给儿子点一个赞,也适时补充道:“宝贝诚可贵,生命价更高,风公子却用身外之物和宝贵的生命做等值预算,还真是迂腐!” 说完,自然不会忘记拍一下马屁,笑眯眯的对萧璟斓道:“臣女相信,璟王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萧璟斓那一掌拍下去,马有活路才怪。 风夜雪被气的半死!破烂玩意儿? 还宝贝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他看她是不知命可贵! 玉指指着面前的一大一下,差点一掌拍过去:“你……你们放肆!敢说本公子迂腐?本公子……气死本公子了,阿斓,快……快将她们拖出去斩了!” 风夜雪气的跳脚,干脆回身拉着萧璟斓的袖子,狠狠道:“不,将这一大一小卖进青楼,终身为奴……” 风夜雪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话激怒萧璟斓,只见萧璟斓袖子一拂,甩开风夜雪:“滚!” 风夜雪心碎,看了一眼萧璟斓,觉得这家伙甚是奇怪,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阿斓怎么就如此包容?为了她竟然让他滚,气死他了! 萧璟斓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风夜雪,低头盯着才到自己膝盖上方的某个正叉着腰,活像一直只斗鸡的小屁孩,随即将视线落在尹穆清身上,嗤了一声:“马还你,岂是什么难事?” 尹穆清清明的眸子眨了眨,有些不解,却见萧璟斓吩咐了一声:“子苏!” 宴子苏早就注意到了殿中的那匹马,不过没有死,只是被打晕了而已。 他见萧璟斓和尹穆清交锋斗嘴,也是有些目不忍视,照他对这人的了解,扰他清净激怒他的人早该拖出去斩首了,还费什么唇舌? 可是,他终究是不能揣摩主子的心思,这会儿听萧璟斓的声音,他自然是知道是什么意思。 “明白!”走近宝马,蹲下,从怀中掏出几根金针,迅速的落在马儿脖子上几处大穴,片刻抽出。 不过须臾,马儿竟然从地上挣扎而起,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这么懂事的马儿,萧璟斓怎么可能下得了狠手?现下,勾唇看着尹穆清:“现在三小姐不用担心本王错伤御赐宝马了吧?” “额……”尹穆清眉心一跳,这人连兽医都准备的有,还真是有备无患呀! 啧啧啧…… 扯了扯唇角,尹穆清抬手道贺:“那真是可喜可贺!璟王殿下心思细腻,连兽医都随身备着,臣女真是惭愧,以后也定学习王爷的未雨绸缪,以防意外发生之时措手不及!” “噗……” 兽医…… 不仅是风夜雪,就连宴子苏都忍俊不禁,这女人……怎么这么有趣! 萧璟斓呼吸一顿,只觉肺都被这小女人气炸了,兽医?她还真敢说! 只不过,这点程度,他怎么会放在眼里?他嘲讽的嗤了一声:“子苏医术确实高超,不然,尹三小姐为救本王奋不顾身,身中剧毒,怎么会好的那般利索!” 兽医?他是兽,那她是什么? 尹穆清咬牙,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小气? 还有,大哥怎么还不来救她于水深火热? “尹三小姐,你女儿都说了,损坏东西要赔,竟然宝马无恙,现在轮到你了吧?这屋子里面一屋子的东西,可都毁了!”风夜雪唯恐天下不乱,他可要看看这女人还能怎么胡扯。 尹穆清听此,轻叹一声,跪地,满是不舍,满是伤心的道:“竟然这马损坏了王爷这么多东西,臣女也不能护短了,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且不说皇上御赐的马,所以,这匹马就任凭王爷处置吧!臣女想,皇上是不会怪罪王爷的!” ------题外话------ 编辑说,公众章节不能更太多,所以二更不能了,大家见谅,但是我每章字数增加了,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九章 赖上了 得,损坏物件儿的是马,马是皇上的,可不管她尹穆清什么事! 左右来去,都是他们萧家人自己的事不是? 萧璟斓不是那种善于和别人口舌相争的人,以前有人敢在他面前争辩叫板之人,还真的没有,所以现下,还真不是道说什么。 这死女人。 真是气死他了。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她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可是罚吗?他怎么忍心? 突然,感觉到后背隐隐作痛,是刚刚落马摔的,萧璟斓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么,本王救了尹三小姐母女,身受重伤,你觉得自己没有责任?” “啊呜呜……”九月听到萧璟斓的话,立马嚎了起来,这可吓坏了萧璟斓风夜雪等人。 萧璟斓担心的是这孩子身体是不是不妥。 而风夜雪则是担心这熊孩子哭个没完没了,外面的人还以为璟王府将这娃娃如何了呢! 尹穆清自然了解这娃娃肯定有什么鬼主意了,配合的急道:“月儿,怎么了?哪里疼吗?” 萧璟斓身受重伤?我呸,他精神那么好,胳膊腿儿齐全,哪里像受伤的样子?就是想坑她们母子。 坑人?好呀,和九月比一比,看看谁更胜一筹! “呜呜……嘤嘤……”小娃娃豆大的金豆子簌簌的往下掉,却不说话。 萧璟斓也完全有些懵了,一想到刚刚那般凶险,这孩子没受惊吓是不可能的,蹲在小娃娃的面前,有几分失措和慌乱:“怎么了?可是伤了?” “娘亲,宝宝这里痛痛……这个叔叔弄的,痛痛……这里也痛痛……也是这叔叔弄的……”小手指指胳膊,又指指小肚子,又指指小腿,不一会儿就将全身上下指了个遍。 好吧,这是赖上了! “月儿哪里痛?别吓唬娘亲呀!”尹穆清声音悲切着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女人死了爹一般! 萧璟斓也有些惊慌,他知道小孩子没有长成,自然脆弱。还不说一个小姑娘,更是娇弱,碰不得!刚刚他就算护住了,可难免会磕到哪里。 所以这会儿,完全是相信了。 再听这孩子明言是他弄的,萧璟斓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孩子,他捧在手里疼还来不及,怎么还没有开始疼,就被他弄伤了呢? “子苏,快来看看这孩子!”声音急不可言! 尹穆清却也有些急了,断不能让他把脉,不然九月男孩子身份可就曝光了!这个时候还不是恢复身份的时候,因为虽然尹承衍虽然对她态度有改善,可是她还没有确定他是真的在乎这个女儿,顺便在乎九月。 而不用尹穆清提醒,九月就知道自己是不能让别人把脉的,不然就装不下去了,抱着尹穆清的脖子,哭道:“娘亲,我要回家,月月要回家,不要这个叔叔看!” “月月乖,让叔叔看一下好不好?不然痛痛一直在!” “不要,呜呜……” 小家伙任凭尹穆清哄骗,都不给看,尹穆清面露急色,只能求萧璟斓:“璟王,臣女求你,饶恕臣女这次的莽撞和无心之失,损坏的东西臣女定然会让父亲赔偿,绝对会让璟王满意,可是这孩子……还请璟王行行好,放臣女回去,给这孩子看病!” 说完,也不忘挤出几滴眼泪! 一大一小无不垂泪,着实心酸,就连风夜雪都看不下去了,毕竟不是恶人,赶紧轰人:“快走快走,可别让这小野种死在这里!” 尹穆清瞪了一眼风夜雪,眸中满是冰凉,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说九月是野种的人,不可饶恕! 萧璟斓也适时扫了一眼风夜雪,眸中全是杀意! 风夜雪只觉得头皮一麻,不知是什么原因,后背一凉。 他有说错话吗? 小家伙不给医,萧璟斓却不能不在乎小家伙的身体,只能让尹穆清带走孩子:“送尹小姐回府,子苏,你走一趟!” 尹穆清如释重放,这璟王也还算这么回事! “不用了,九月怕生,从小只给一个大夫看,所以就不麻烦宴公子了!” 宴子苏是什么人,尹穆清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能在萧璟斓身边的人,定是不简单! 尹穆清走了,萧璟斓却一直放心不下,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去尹府看那个孩子。 而此刻,最恨的,要数洛漱妤了,柔弱的身躯靠在门口,身子摇摇欲坠,玉手死死地抓住门框,才没有倒下去。 尹穆清,又是尹穆清! 现在,她想告诉自己,那个声名狼藉的尹三小姐根本入不了阿斓的眼,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是问,现在换做别人,纵马强闯璟王府,搅的这里人仰马翻,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怎么还会让他浪费唇色,讨论是否赔偿? 赔偿?呵!真是可笑,阿斓他是皇叔,是璟王,今上最喜欢的皇弟,怎么会将这一点点俗物看在眼里?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为什么他那么关心那个没爹的野孩子? 刚刚那一幕当真是刺痛了她的眼,阿斓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眼神,甚至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满眼都是那个骑马惊扰了他的女人,还有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野种! 不,阿斓是什么人?暨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最尊贵的王爷。 唯一能配的上他的人,只有她!她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才貌双全,和他郎才女貌,她怎么会输给一个带着孩子的不贞之女? 对,阿斓最重情义,就像她一般,五年前救了他,所以他对她照顾有加。想必,这个尹穆清也是和她一样,就是因为救了阿斓,所以才得阿斓另眼相待。 可是,这份尊荣,尹穆清那个女人根本不配! 她……也不会允许! 洛漱妤扶着丫鬟的手,回到风铃阁,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才道:“文殊。” “小姐,您脸色不好,可是身子又不适了?”文殊拿着小团扇,轻轻的给洛漱妤扇着风。 “我许久不见曦月姐姐了,你去递个牌子,明日,我打算去东宫看看她。” “是!” ------题外话------ 阿斓捶胸顿足:“完蛋,完蛋,还没认女儿呢,先把女儿弄伤了,得罪了!” 阿清摸了摸头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九月睁着大眼睛,一脸呆萌! 发生了什么事吗?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章 告状 什么都不用做就被人嫉妒上的事,尹穆清自然不知道,所谓君子坦荡荡,她如何窥探小人是如何想又是如何算计她的? 她和九月匆匆回到尹府,第一件事就是给尹承衍请罪,让尹承衍有个心理准备。 她可不确定璟王有那么好心,就这么放过她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尹承衍带来麻烦。 尹凌灏也甚是自责,这次确实是他的疏忽,独自一人拦下了责任,并且对尹承衍说,会主动向皇上请罪。 而且,让尹凌灏觉得不安的是,璟王对尹穆清的态度。得知她的马闯进了璟王府,尹凌灏心里头唯一的想法就是,糟糕! 第二个想法就是,不对,三妹为何完好无缺的出来了? 这确定是闯了璟王府? 所以尹凌灏也是相当疑惑的。 只不过,尹承衍却不着急,让他们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萧璟斓本来要去看看小九月的伤势,然而,还没有出府,就被当今圣上急招进宫。一想到这个时段可能会发生的事,他也就没有推辞,果断入宫。 萧璟渊如今四五十岁,曾经还是王爷的时候,为了躲避夺嫡之争,独自跑到边疆去镇守边关,一待就是八年。和他携手作战的就是尹承衍,两人亲如兄弟,大小战役经历过无数次,一身都是沸腾的热血,保家卫国,驰骋疆场,这才是男儿本性,因此戎马多年的萧璟渊甚是怀念当初纵马疆场的日子。 如今被逼无奈,才坐上如今这个位置,却是力不从心,最烦那些厚重的折子,看得他脑仁儿疼。 干脆整天都不见影子,能不上朝就不上朝,大事小事都交给萧璟斓,恨不得自己那个位置也干脆交给他得了。 而此刻,萧璟渊同样不是在御书房召见的萧璟斓,而是在皇宫的武场。 萧璟斓到达的时候,萧璟渊正在骑马射箭,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也被他当骑马装,丝毫不心疼。 咻……六箭齐发,准确无误的射在百米远的箭靶飞去。 萧璟斓目测,定是全中靶心! 只是,轻哼了一声,勾起地上的石子,挥手射了过去。 啪啪啪……六支箭全部拦腰折断,掉在地上。 马背上的萧璟渊瞪眼:“放肆!” “皇兄一把年纪了,也不怕闪着腰!”萧璟斓漫步到华盖之下,一旁的小太监立马端茶送水。 “参见璟王殿下!”一个穿着紫色朝服的男人点头哈腰的朝萧璟斓见礼。 站在一旁的荣国公萧璟斓自然是注意到了,可惜,这个人最爱嚼舌根,哪个大臣的小妾打了某个小斯,他也能拿出来做文章,上升到国之根本的问题,所以萧璟斓最是不屑的! 萧璟渊被萧璟斓藐视,也不气,跃下马背,立马接过小太监送上来的汗巾,擦了擦,随即走到华盖之下的龙椅之上,拿起茶盅猛饮一口。 “唉,是老了,不及当年,只有承衍那只老狐狸还和年轻那个时候一样!”一叹息,眼角的鱼尾纹堆起,确实有几分老态,可是仔细一看,还是不难发现,萧璟斓的容貌和萧璟渊有几分相似。 这时,他似乎想起什么,对站在一旁的荣国公章秋实道:“章公刚刚说什么来着?朕没有听清楚。” 鞠了一把泪水,章秋实愤懑道:“皇上,璟王容禀,这尹承衍真是太过放肆,今日一大早,竟然纵容府上嫡女在天子脚下纵马狂奔,惊扰民众,着实不像话。皇上,这不和规矩呀,尹承衍手握重兵,代表着我暨墨数万将士的形象,他为将不尊,如何统帅三军?如果不施以重惩,难以服众呀!” “璟王殿下,这事你是知情的,今早那阵仗,差点将璟王府的府邸给拆了,您都不想说点什么吗?” 萧璟斓带着几分玩味,嗤道:“章公对本王府邸发生的事情很了解?” 章秋实一惊,连忙请罪:“微臣不敢,只是为璟王担忧而已,若是尹府想要图谋不轨,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带着几丝激动的意味:“璟王可大意不得,有些人占着自己位高权重,就目中无人,如今连璟王您都不放在眼里,明日,恐怕这暨墨江山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萧璟斓嘴角微微一勾,那女人确实不将他放在眼里! “尹府的嫡女?指的是哪个?”萧璟渊放下茶杯,倒是因为这个嫡女想起了某些人:“难道是北燕公主穆挽清生的那个女儿?” 萧璟斓点了点头:“尹府就只有一个嫡女。” “唉,那就可惜了!”萧璟渊确实觉得可惜,感叹命运弄人:“想当年,第一次在边拓看见挽清的时候,朕也甚是震撼,一个女儿身,挑起北燕江山,着实难得,就是朕也甚是钦佩!可惜呀,被承衍那小子抢先!” 萧璟斓笑笑不说话,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只可惜红颜薄命,挽清公主年纪轻轻就那么去了,就留下那么一个女儿。这小女儿也是个没福分的人,朕有心说给咱们家阿宇,她自己却……唉!出了那样的事,也无法嫁入皇家了。” 萧璟斓脸色变了变,砰的一下扔下手中的茶杯:“一天到晚操瞎心,乱牵红线,那个女人哪点像东宫女主子的样子?”也就璟王府能容的下她乱折腾! “阿斓说的对,虽然挽清和承衍都是好的,可惜那个小姑娘配阿宇确实差了点!” “既然如此,趁你还未老糊涂,就先将二人的婚约给解了,也省得以后麻烦!” “也好!”萧璟渊扫了一眼萧璟斓,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他自己看着办:“小事一桩,前几日不是说那小姑娘去了一趟东宫,自个儿将婚约退了吗?朕琢磨着这气魄,还真有点挽清当年的风范!”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忽略了荣国公的存在,荣国公腿都跪麻了,也没有见两位主子采纳自己的谏言,气瞎:“皇上!” 萧璟渊顿时反应过来,惊道:“章公怎么还在这里?” ------题外话------ 阿斓和阿渊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肯定有猫腻,大家猜猜为什么阿渊对阿斓那么好!猜对加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一章 二更来袭 章秋实面色一沉,刚刚说了那么多,感情皇上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只不过,没关系,只要弄垮那个尹承衍,再说几次都无妨:“尹承衍纵女扰民,璟王殿下都……” “这事朕知道了,章公平日细查入微,深得朕心,这件事朕定会好好处理,让章公满意!”萧璟渊一本正经道:“这夏日酷热,章公先回去歇着吧!” “是!” 章秋实自认为穿了尹承衍的小鞋,高高兴兴的走了。萧璟渊才砰的一声放下杯子,带着几分怒意:“老东西,如今都是章家的天了不是?” 章家背后是谁,他比谁都清楚,可是那个女人他终究是舍不得动,只希望她自己能想清楚,能释怀! “阿斓,尹家的事情,你怎么看?”萧璟渊这时面色沉重了几分,他和尹承衍虽然是兄弟,可是有些事情,涉及权力地位,就不一样了。 萧璟斓站起身,眸光睥睨,嗤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萧璟渊心下一颤,拳头骤然一握。 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他就日日不能入眠。 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多少兄弟跟着他为了江山,保家卫国,血洒沙场,到了最后,却被先皇猜忌,全部身首异处,多少血热洒在昏君刀下! 寒透了千万将士的心。 而,甚至,他这个皇子,也差点被那昏君舍弃。 舍弃?到了那个地步,他不可能舍弃他的兄弟们,只能带他们反了这昏君,夺了这江山。 他是王爷,也名正言顺! 他萧璟渊走到这一步,也多亏了尹承衍。而他,也不会让悲剧重演。 “阿斓!”萧璟渊释怀,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那晚的事,朕都知道!” 萧璟斓静默不语,萧璟渊叹息一声:“她也是思念先帝,才会做出糊涂事,她也是苦命之人!” 哐当…… 萧璟斓猛的起身,飘飞的衣襟带倒了身下的椅子,转身走了。 萧璟渊脸色一白,心里徒然升起几分心虚。 阿斓越大,似乎和他越疏远,也越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总觉得他看自己不如小时候那般钦佩依赖,有时候,甚至带着浓浓的讽刺,这让萧璟渊异常的不安。 那件事,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而,他也不能知道! …… 皇宫高强后院,有一处宫殿叫做玉檀宫,这是太妃灵太妃的寝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栏玉砌,处处精美华丽,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临窗而站,手上拿着一个剪刀,正专心致志的修剪一盆上好的盆栽。 身边的一个美貌干练的年轻女子拿着手巾,轻声道:“主子,璟王殿下今中午入宫了。” 咔嚓…… 一分支被剪下,扔在地上,美夫眸光闪过一丝阴冷:“他来做什么?” “不知,和陛下聊了一会儿,走的时候似乎脸色不怎么好看!” “冤孽,报应!”灵玉檀的手紧紧的握着剪刀,一双美目满是阴冷和愤怒:“他天生反骨,生来不祥,谁和他亲,谁就倒霉。这也好,他最好克死萧璟渊那暴君!” “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素萼见灵玉檀情绪不对,连忙抬手挥退了一旁侍立的丫鬟奴才。 “本宫怕什么?他敢做,难道还怕本宫说吗?”灵玉檀砰的一声扔下手中的剪刀,眉目一扬,手握成拳:“本宫恨不得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件丑事,让他们的名声扫地,丢尽脸面,让全天下的人都唾弃厌恶他们!” ------题外话------ 咳咳,大家一猜就中,灵殿内心崩溃,只能将明天的稿子提前发,哎哎哎……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二章 准备 萧璟渊是她的杀父弑母,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她却……在他身下承欢,受尽屈辱。 一想到那个暴君的所作所为,她如何不恨,不痛? “主子!”素萼立即跪下,眸中亦是恨意:“姑姑,大仇未报,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激怒皇上,那么我们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屈辱,都付之东流了!” 灵玉檀脸上泪水涸涸流出,一想到死去的家人,又振作了起来,伸手扶起素萼,道:“好孩子,姑姑就只有你了,灵家就只有你了。” “姑姑,璟王是我们最好的利器。” 素萼眸光坚定的看着灵玉檀,灵玉檀却恨极,萧璟斓是她的屈辱,是她的噩梦,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萧璟渊灭灵家满门,让她饱尝丧父丧母之痛。既然他那么在乎萧璟斓,那么,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萧璟渊也尝尝丧子之痛! “本宫要杀了那个孽种!” “杀不得,娘娘!”素萼双手握住灵玉檀的手,劝道:“姑姑,璟王背后有皇上撑腰,他自己又权势滔天,我们想要杀他是难于上,以前试过那么多次,一次都不成功,只能换一种方法了。” “什么方法?”灵玉檀不解道。 “姑姑,前些天璟王将洛小姐接回了府中,看样子,二人关系匪浅。” “不可能!”灵玉檀立马反驳道:“当年本宫亲眼看见他喝下那虎狼之药,不肯能对女人有反应,更不可能有子嗣。怎么可能真的对那个第一美人有心?”那里的女人,他一个都没有碰,他却活了下来,说明什么? 萧璟渊加注在她身上的痛,她就千百倍的在他儿子身上讨回来。萧璟渊侮辱践踏她,她就让他儿子永远也碰不得女人。 所以,她五年前给萧璟斓下了绝子药,虽然亲眼看着他喝下去,却还是不放心,于是又给他下了胭脂醉,胭脂醉是最为迅猛的春药,若是不行鱼水之欢,必定浴火焚身而死。 可是,若是服了那绝子药,就对这种药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地方偏僻荒芜,除了她安排的女人,别无选择。最后,萧璟斓活着,她的人却完壁无缺,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无能! “姑姑,你不觉得璟王对洛小姐好的过分吗?无缘无故,难道只是因为洛漱妤是天下第一美人?”素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道:“姑姑,五年前,洛淑妤因为身子骨弱,从护国寺修休养回来,正好是那个时候,也会路过那个地方。” “你是说……”萧璟斓那小孽种竟然骗过了她? “姑姑,是该给表哥赐些美人了。” 灵玉檀眸光骤然一眯! …… 璟王府的帖子很快就发了下来,尹穆清盯着眼前烫金色的请帖,想着该如何计划,血玉,这次她十拿九稳。 赏荷?还墨莲,当她是山野村姑,没见过世面么?不过是几盆墨莲,有什么值得显摆的? 请一大帮子小姐夫人干什么?看他和天下第一美人你侬我侬,秀恩爱? “娘亲,墨莲糕好吃!”九月拿着请帖看了一圈儿,得出唯一的结论就是,墨莲糕好吃。 尹穆清瞥了一眼九月,见小家伙已经在咽口水了,有些好笑的道:“那你就去吧,记得多栽一些墨莲回来,娘亲给你做墨莲糕。” “太好了,娘亲万岁!” 尹穆清有些烦躁的再次拿着请帖看了一眼,眼前却浮现出萧璟斓那张妖媚众生的脸。 这个男人,她越发不懂了。 上次闯了他的府邸,惊了他,还明目张胆的和小九月欺骗他,他不仅没有责怪她,还将御赐宝马喂的肥肥的,原封不动的送了过来,还给小家伙送了些许补身子的名贵药材。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在皇上那里替尹家说话。 据爹说,荣国公章秋实向来和尹家不和,她骑马刚过他府门口,那里的小报告就打到圣上那里去了。 好在尹家和萧家的关系铁,不然老爹一顿板子少了,她这个肇事者,罚闭门思过,禁足抄女戒是少不了的。 好在是璟王殿下宽宏大量,她才逃过一劫! 好吧,这萧璟斓还真的是宽宏大量。 所以,尹穆清现下是犹豫了,如果张口向他讨要血玉,他会不会归还? 可是一想到血玉那么珍贵,不可能到手的东西还还过来,她又放弃了。 好吧,求人不如求自己,直接抢过来,还少还一份人情!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愁的眉头都拧成一个疙瘩了。”沈柠挑帘进来,便看见尹穆清撑着下巴,满是忧愁的看着桌案上的请柬。 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沈柠,拍了拍身边的凳子,道:“嫂嫂坐,鸢歌上茶!” “是,小姐!”鸢歌的伤也已经好了,她闲不住,便来伺候了。 “大舅娘好!”九月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盒指甲盖大小的糖糕在吃,小腿不住的乱晃。沈柠喜欢的不行,上前捏了捏九月的脸,温声道:“月儿真乖!” 这时,扫了一眼尹穆清手中的请帖,沈柠问道:“三妹也要去倾水庄?” “是呀,第一美人善良敏慧,体恤众多小姐们没有见过墨莲,所以慷慨的请大家去,我们也不能推辞不是?”尹穆清点了点头,想来沈柠也是收到请帖的,不然不会一眼就看出来。 沈柠拉着尹穆清,低声道:“我看三妹和小月儿的衣服都素了些,这次去倾水庄,来人都是贵女命妇,三妹妹也该准备一下,多备下几套衣服头面才是。” ------题外话------ 阿斓的出生也并非真的那么不堪。梦南瑾文:绝色殿下之茅坑小魅妃,甜宠到爆。她是二十一世纪样样通却不精通的孤女,因为一把扇子而穿越异世,上见美男喷血,下见美女血崩,遇渣男作女,管他什么第一美男第一才女,照打不误。他是中州大陆人人闻风丧胆的冥王大大,传闻他面相丑陋,杀人如麻,犹如恶鬼附身,却带兵如有神,倍受众将士爱戴,誓死追随。一次一眼瞥见,他被那个像谜一样她所吸引,忍不住想要接近她。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带入她的世界。原来缘分天注定,冥王魅人天作之合,他为她画地为牢生生世世囚他在侧。 手拿玄机小扇,横卧贵妃榻画一副锦绣江山。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二章 尹穆清看了一眼九月,再看一眼自己身上月白色的衣裙,很素吗? 只不过,若是去的话,她身为将军府的嫡女,头面确实应该准备一两套。 “那嫂嫂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 “正有此意,五妹妹也收到了帖子,正央着白姨娘带她出去逛逛,说府上打的首饰不如陌上香坊的好,出去会被她的那些小姐妹们笑话。”沈柠现在发现尹穆清很好说话,也不是传言的那般懦弱胆小,反而性子直爽,她很喜欢,所以在尹穆清面前说话也逐渐的放开了。 “她?”尹穆清有些不爽了,尹若晴那个小姑娘完全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还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她还真不喜欢。 嫌弃府里打的首饰不好,她也要拿得出银子去陌上香坊花才是。 一个庶出的女儿,月例银子也就那么几十两,就算白氏再受宠,她那将军爹也不是个浪漫到能拿银子讨好小妾的人,而且这个家在李氏手上,会给白氏银子才怪了。 “去陌上香坊?”尹穆清不是看不起白氏,而是她的东西价格是什么样儿的,适合哪些人,她还真知道。 “嗯!”沈柠也知道尹穆清为什么这般不信,她低声道:“大妹妹前几天让五妹妹进宫,说了好些话,赏了些许东西。” 原来是尹曦月赏的,尹曦月和尹若晴关系这般好? 尹穆清隐隐觉得不对劲。 “那宫中带出去的东西,五妹妹也敢拿去出去换银子?”宫中的物件自然不是平常宝贝能比拟的,拟了御用二字,就算是个夜壶那价钱也不可估量。 “这大妹妹应该不会在意吧!” 沈柠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不知道,也不想了解。 前两天本来要去马场,却不想出了意外,九月心情极度失落,不仅不能再去,还得在屋里待着装病,着实不开心,所以做什么都是恹恹的样子。 尹穆清知道九月没有去成马场,憋坏了,所以也想顺便带他出去散散心。 尹穆清换了一件不起眼的月白纱裙,长发用一根白玉簪绾起,清新脱俗。九月穿这一件淡粉色的小罗裙,梳着双丫髻,连珠花也没有给他戴,却已经可爱的不行。收拾好,两姑嫂就相携出门。 可能是尹凌灏知道沈柠要出门,不放心,将他的侍卫也派了过来,那两个冷冰冰的女子。 白虹和七星。 至于封离,因为上次的事故,他似乎有些风声鹤唳,再也不愿意离开尹穆清半步,就连她沐浴,他都坚持如一雕塑一般站在外面,出去逛街,自然少不了他。 尹穆清真的也是醉了! 马车平稳而行,入了市区,九月就嚷着要下车:“娘亲,快下车,好热闹!” 尹穆清没有拒绝,刚点了头,九月跐溜一声就从马车里面窜了出去,快的让沈柠咋舌:“天呀,小月月跑慢点,摔着可怎么好!” 看尹穆清那么淡定,沈柠可放心不了,掀开帘子下车,见九月已经跑了出去,她连忙让白虹七星跟上去:“快去跟着孙小姐。” “是!”白虹寸步不离沈柠,七星领命追了出去。 尹穆清笑眯眯走近沈柠,好笑道:“嫂嫂不必担心,月儿自己有分寸,不会有事!” 倒是一边的鸢歌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家伙,对尹穆清道:“小姐,奴婢去前面护着小小姐!” “去吧!” 九月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一会儿跑这里,一会儿跑哪里,看着这个要买,看着那个还是要买。 不一会儿七星和鸢歌手上大包小包就满了。 什么拨浪鼓,小糖人,五花八门,几乎都是小姑娘喜欢的。 尹穆清看的嘴角一抽,这臭小子,还算有些小聪明。 沈柠看的心疼极了,这小月月以前是多么可怜呀,才对这些小东西感兴趣。 可能是在外府养的孩子,也不受重视,三妹妹手上不宽裕,才不能给小月月买些好东西,瞧这小家伙,看什么都新鲜,都想要。 “三妹妹,以后都会好的!”沈柠红了眼眶,对尹穆清全是满满的同情。 尹穆清嘴角一抽,好吧,她这嫂嫂也太悲天悯人了。 一行几人逛了不少地方,九月手里拿着喜欢吃的小糖人,大眼睛咕噜噜到处看。 这会儿,他突然被一个小摊位吸引了过去,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坐在摊位前正打着墩儿,老头穿的很破烂,卖的似乎都是一些旧兵器,看起来像是破铜烂铁一般,不曾有人问津。 小九月却一眼看中了一堆兵器之中的一把短剑。 古铜色的剑鞘上面刻着繁琐神秘的图腾,很是精致。可是因为常年无人打理保养,铜锈爬满了剑身。 九月一下子就像想起那晚差点划破他喉咙的那个小男孩,他很确定,那个小男孩会喜欢。 虽然不确定还能不能再见他,可是九月还是决定买下来。 不知不觉中,九月已经蹲在摊位前,拿起短剑,仔细的打量。 “呼……咳咳……”吹了一口气,灰层四起,小家伙被呛的直咳嗽。 ------题外话------ 好兄弟,自然有福同享咯!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四章 坑人 这会儿,打盹儿的老头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小家伙,随即再次眯了眼睛:“小娃娃,有眼光!” “爷爷,这把剑能卖给我吗?”软糯的声音带着几丝撒娇的意味,小家伙睁着大眼睛萌哒哒的眨了几下,天真可爱,精致的小颜让人看的心都酥了。 “老头儿我可不是卖剑的,不卖!”老头翘着胡子,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小九月一愣,小眉头一皱,不解道:“爷爷不卖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摆摊?酷暑难当,爷爷坐在家中乘凉岂不是更好?” “九月,爷爷不卖,没说不送呀!”一大一小的对话早就入了尹穆清的耳,她很少见九月这般喜欢一个东西,所以自然是要给儿子弄到手的。 这老头儿在这里摆摊却不卖剑,这不是笑话么?大热天的,难不成还在这烈日下乘凉不成?而且看这老头子长须皆白,却不见多少皱纹,再看他撑着脑袋的手,不是普通老者那般厚茧干瘪,仙风道骨的样子,内功修为不是常人能及的。 再看挂在腰间的酒壶,尹穆清能闻到淡淡的酒香,那是西域进贡的青铭醉。据说不久前,西域贡船被人袭击,唯独少了这青铭醉! 所以,尹穆清这个老头定是江湖骗子,不是骗子也是江洋大盗,见九月喜欢这短剑,就想要讹他一笔钱。 这种人,她见多了! 九月一听,果真眼前一亮,抱着剑起身:“爷爷,真的吗?娘亲说的是真的么?” 小老头有些急了,豁然起身,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对着尹穆清吼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谁说小老头这是要送了?老头儿这是求缘,求天缘知道不?有缘者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难求。” “缘?”尹穆清嘴角一抽,嗤道:“原来还是个老不正经的,这一大把年龄了,还求缘?不闲害臊!” 姬枢听了尹穆清的话,一张老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气的半死,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再看因为尹穆清这一声吆喝,四周的人慢慢的围了过来,无不对着他指指点点。 姬枢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无理取闹的小女娃? 蹲下,拿过九月手上的剑,打起包袱就要走人:“出门没算卦,没算卦呀!” “爷爷别走!”九月几步上前,抱着姬枢的大腿:“爷爷,送人的东西怎么能拿回来呢?娘亲说,这样不对的!” “老人家别走!”沈柠虽然不解为什么小九月一个女孩子会喜欢这一把不见得怎么漂亮的匕首,但是见小娃娃这么可怜,作为大舅娘,她还是舍不得的,几步上前拦住姬枢:“老人家行行好,刚刚三妹说话多有得罪,还请老人家多多包涵,您看着小娃娃这么喜欢那把匕首,就卖给我们吧,多少钱,我们都出!” “呸!有钱了不起呀?多少钱我老头都不卖!”说完这话,长眉下的小眼神打量着尹穆清,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哼:“除非那个小女娃给老头我道歉!” 沈柠被姬枢一声吼,吓的后退了几步,着实有些羞赧,这么多人面前,她羞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尹穆清有些生气了,这老头也太顽虐了吧? 走到沈柠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双手环胸,盯着姬枢腰间的酒壶,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青铭味甘香醇,却不及碧尘醇馥幽郁,碧尘却又差金露的醇甜柔香,唉……想起家里的美酒佳酿都觉得口水直流,酒虫都给我勾起来了!” 说完,尹穆清舔了舔舌头,一副还未喝酒便醉了的样子。 视线从眼尾扫过那老头子,果真见那刚刚还要驮着包袱走人,现下脚步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一步都挪不动了,耳朵也竖了起来。 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传来,尹穆清就知道这老头子是个嗜酒如命的人。 这不?上钩了! 拉了拉九月,尹穆清哄道:“宝贝,走吧,这破烂玩意儿咱不要,不值当的!” “可是……”他真的好想要这把短剑,很适合那个小哥哥。九月有几分不舍,可是当他看见自家娘亲那满是狡黠的星星眼时,立马懂了,欢快的点了点头:“是的,娘亲,宝宝不要这破烂玩意儿了!” 眼见这一对母子要走,姬枢不答应了,转身追了上去,躬着身子要去拉小九月的手:“等等,你这女娃娃啥眼光?破烂玩意儿?老头儿给你说,这可不是破烂玩意儿,这可是个宝贝!” 九月一手拉着尹穆清的衣摆,一只小手藏在背后不让姬枢牵上,小家伙走的雄赳赳气昂昂:“什么宝贝?就是破烂玩意儿,宝宝我才不要呢。” 姬枢见小九月说不通,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去拦尹穆清:“我滴个乖乖,丫头可别不识货,这短剑可是古武神兵之一的素娄,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据说里面藏有墨家机关解锁图,可是天下至宝,你就不想要?” 尹穆清震惊了一下,这不起眼儿的玩意儿还真么厉害?机关图什么的不关她的事,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这个还是可以的,给九月拿着防身也是不错的。 只是,尹穆清却不屑的道:“说的这么好听,本小姐差点就当真了!” 一听,有戏,姬枢咧嘴一笑:“厉害吧?老头儿送你怎么样?看样子,小姑娘挺懂酒的?碧尘酿,金露酒,你都喝过?” “娘亲最喜欢的酒就是金露酒,自然喝过!”小九月满脸都是自豪瞥了一眼姬枢,瘪嘴道:“可比爷爷的这破剑好多了!” ------题外话------ 什么时候放男主出来溜一圈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五章 长命百岁 “呸,小不点懂什么?老头儿跟你娘谈,别插嘴!” 尹穆清就像母鸡护崽一样将九月拉到另一边,有些不满道:“宝宝说的就是本小姐的意思,和你没什么谈的!”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开窍?老头子的素娄就送你了,如何?”宝贝一般将短剑从包袱里面拿了出来,生怕尹穆清不要是的递了过去:“别不要,你的小姑娘和这把短剑有缘,老头子也就不和你这无礼的姑娘一般见识,钱我老头子不要了,就给我小老头一葫芦金露就行!” 说着,扯下腰间的葫芦,就往尹穆清手中塞! “好呀好呀!”九月踮脚噌的一声就将短剑抢了过来,护在怀中:“爷爷真好,爷爷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啥?你这小不点怎么说话的?老头子今年九十九高寿,你让我老头子长命百岁?”姬枢气的脸红脖子粗,今儿个遇到了什么人? “啊?”九月一顿,抓了抓脑袋,满是同情的看着姬枢,然后朝尹穆清道:“娘亲,这个爷爷好可怜,明年就要死了,你就将金露给他一葫吧?”长命百岁,今年就九十九岁,不得明年就死了么? “噗……哈哈……,那娃娃太可爱了!”对面茶楼上面的萧存早就注意到了尹穆清的存在,虽然对于名声狼藉的尹三小姐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对这个长的有几分像清音的女子,他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还不说是这么有趣的女子。 那个老头怕是气的肺都要炸了吧! 茶楼里面的萧宇看见尹穆清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孩子出来,着实难受,心里如同猫抓了一般。 再看尹穆清性情果然何五年前大相径庭,变的那般大方端庄,直爽风趣,甚至带着几分张扬的自信,简直明艳无比。 不过是一身月白色的素色纱裙,都难掩倾城的风姿,很难让人看出这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萧宇烦躁却有有些窃喜。 躁的是,这女人并非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在乎他了。喜的是,她终究是和他有婚约的,解除婚约?也要看他答不答应,他现在就进宫请旨,让父皇下旨,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 只是,这女人,知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未婚生子就罢了,他就不计较这些了,将这小女孩送走,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她娶过门,虽然以不洁之身不能入住正宫,可是,侧妃之位也是少不了她的! 然,她现在是在做什么?难道还嫌别人不知道她和野男人生了一个野种吗? 砰……手中的茶杯被砸在桌案之上,萧宇起身便拂袖离开房间。 “喂,皇兄,不喝茶了?”萧存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皇兄的脾气可真奇怪。 “你自己喝吧!”一句愤懑的话传来,人早就消失在了门口。 那样子,似乎很是觉得羞愧。 不一会儿,萧存就从窗口看见了萧宇的背影,那样子,似乎是尹穆清的方向。勾唇一笑,萧存暗道有好戏看,立马放下杯子,飞身赶了过去。 这会儿,姬枢听小家伙要她娘亲给他一坛金露,奇怪这小丫头是什么人,竟然这么财大气粗,不仅有金露,还能大手脚的拿出一坛。 一想一整坛的金露酒,他全身的细胞都被唤醒,叫嚣着,酒,美酒…… 可是,尹穆清却是舍不得的,抱着九月,打算溜:“我哪里有金露?九月可别乱说!” “没有?不可能?没有你还敢说大话?”姬枢肉疼了,这小丫头一看就是舍不得,他怎么舍得到嘴的酒也给飞了? 身型一闪,就挡在尹穆清的前面,伸手就要去拉尹穆清的袖子。 只不过,还没有碰到她的一片衣角,一把剑就横在了姬枢面前:“离她远一点!” 打算拉尹穆清袖子,却不想拉住了一个男人的胳膊,姬枢抬眸一看,却见是一张俊冷刚毅的脸,他惊了一下。 是他? 这一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眼神不对,应该不是,长的像罢了。 而且看见自己,他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说明确实不是他。 不过须臾,姬枢心思百转,确定自己没有危险之后,姬枢放下心来,见这个男人拦住自己,姬枢不同意了,往地下一睡,就开始撒泼打滚:“哎呦,这没天理呦,年轻人欺负我这糟老头子呦!抢我东西,还不给我酒喝,快来人呀,给我这糟老头子评评理……” 这一幕,不仅尹穆清嘴角一抽,就连封离也大脑短路了片刻。 不一会儿,一泼人就围了上来,对尹穆清等人指指点点。 “这算什么回事呀?年轻人欺负老年人。” “去报官,天子脚下还有王法么?” “这几个是什么人呀?看穿着打扮,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怎么就干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 “是啊,这老伯可真可怜。” “你们不知道,富家子弟可不将百姓当人看呀,最爱欺负百姓取乐!” “咦?我知道那姑娘是谁了?不是尹府的嫡出小姐,尹穆清么?她怀里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和野男人私相授受生出来的小野种。” 一群人唧唧歪歪,不一会儿就传的不像话,尹穆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封离脸色早就沉了下去,低声道:“带九月走!” 尹穆清正想说什么,却不想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呵斥之声:“都散了!” 众人望去,却见几个侍卫簇拥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走来,那男人的脸色可谓是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众人见这人不同一般,也不敢在这里看热闹,以免惹火烧身,于是一拥而散。 尹穆清看着萧宇,眸子淡漠无一丝情绪。 ------题外话------ 萧宇插手,多管闲事,会不会遭人嫌弃?最嫌弃他的大家猜猜是谁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六章 阴谋1 萧宇却以为是他这英雄救美的举动让尹穆清感动的说不出来话,心理轻哼了一声,摆手道:“将这老东西赶走,骗吃骗喝也要看地方,再不走,小心牢狱之灾!” 姬枢一听,顿时火大,赶走?他姬枢何时遇到这种事了? 眼见侍卫过来,姬枢正想动作,却不想一个粉色的小身影拦在他的面前:“叔叔,不要抓爷爷,爷爷并非骗吃骗喝,他送给月月喜欢的短剑,只想讨要一坛金露酒而已。” 小九月丝毫不在乎外界人对他的碎语,也丝毫不受影响,只觉得这个叔叔抓人是不对的。 而且,这叔叔看娘亲的眼神,是个什么鬼?讨厌死了,他以为自己是谁?救美的大英雄,需要娘亲顶礼膜拜? 开玩笑。 不坑死他才怪! 站在萧宇面前,睁着天真的大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忽闪忽闪,略带几分祈求的软糯声音几乎让人心都酥了。 “金露?”萧宇面对这可爱漂亮的孩子,心里别扭的不行,听到金露二字,心头一惊,诧异不无比。 狮子大开口吧! “娘亲没有金露,爷爷才伤心的在这里哭!”小家伙不哭不闹,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件最过平常的事情,可是配上这娃娃纯真水灵的眸子和软糯的声音,却听的众人心头一酸:“可是,宝宝真的好喜欢这把短剑!叔叔,你有金露酒吗?” 说着,眼帘一垂,豆大的眼泪就往下掉。 一副我错了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 姬枢差点老泪纵横,这娃娃真是太贴心了,要短剑,爷爷给,爷爷给好不好么?宝贝别哭! “九月……”沈柠泪水哗啦一下往下掉,可惜,她拿不出金露酒呀! 尹穆清扶额,不忍直视,这小屁孩,就知道装可怜! 萧宇整个人都是不好的,他人都来了,还能不管么?看了一眼尹穆清,见她一副很痛心的样子,握了握拳,大有豁出去的意味:“哭什么,不就是一坛金露么?本宫还拿得出来!” 说完,招了招手,吩咐道:“来人,将本宫珍藏的金露拿出来,给这老伯送来!” 这女人丢脸,丢的是他的脸,他身为东宫太子,难道还要抢的么? “是!” 姬枢高兴惨了,噌的一声从地上弹起:“不用了不用了,老头子自己去,自己去!” 说完,就像个小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抓着侍卫的手朝东宫而去。 一坛怎么够?他要喝个好几坛! 尹穆清见萧宇肉疼的那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可终究没有表露出来,几步上前,俯身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臣妇参见殿下!”沈柠过来也给萧宇行礼。 “哼!”萧宇虽然肉疼,有些舍不得金露酒,那可是他珍藏了许久的酒,自己都舍不得喝,怎么甘心就给了那么一个糟老头子? 可是,目前能看到尹穆清对他的感激,他还是挺受用。 “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一天到晚在外面招摇,惹的别人议论!”说完,直接拂袖走了!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尹穆清觉得萧宇高了她好几丈一般! 尹穆清瘪了瘪嘴,道了一声:“自以为是!” 而,封离见萧宇的举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非常的不悦。 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封离知道,萧宇对尹穆清是起了占有之心了。 “尹家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会儿,萧存窜了出来,习惯性的,看着这张脸,将手搭在了尹穆清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太子皇兄可是最吝啬的一个人,金露谁要都不给,今日白白给了那么一个老头子……嗷……” “动手动脚!”封离早就看萧存不惯了,她是清音公子的时候,萧存来骚扰她就算了,如今恢复女儿身,他竟然又找上门来,该死! 毫不犹豫的,完全处于条件发射,封离伸手就将萧存的胳膊卸了下来。 “嗷……疼……”萧存疼的冷汗淋漓,身子一歪,就要朝尹穆清身上倒去。 尹穆清适时一躲,很不给面子的让了开来:“存王殿下可要自重,好歹臣女也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可别坏了臣女的名声。” 说罢,带着一批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留下萧存一个人拖着胳膊无力望天。 封离是故意为之,不仅卸了他的胳膊,也不知道点了他哪里,疼的他几乎说不出来话。 而尹穆清的话更是让他差点喷出一口血。 她还未出阁的闺女?还名声?真是天大的笑话! 而,另一茶楼之上,尹曦月看着尹穆清离开的背影,手握成拳。 太子…… 太子竟然给她解围! “曦月妹妹,那是你那嫡出三妹?”一个色眯眯的眼神一直黏在尹穆清的背影之上,李同轩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五年不见,她……竟然出落的这般绝色!” 尹曦月本就因为洛漱妤对她说的那些话而烦躁,如今听见表哥这么夸尹穆清,更是火大:“美美美,你一天只知道看美人,若是能有点上进行,为李家光耀门楣,舅舅也不至于一直被人打压,母亲也不至于一直在尹家低三下四。” 只不过这话一说完,尹曦月突然眸光闪过一丝阴冷,勾唇,面露得意之色,转而柔声道:“三妹妹确实美丽动人,有几分姿色,就连表妹我也自叹不如!” “哪里哪里?表妹太妄自菲薄了!”说着,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三妹妹命苦,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孩子,这辈子也算毁了,怕再难嫁出去!” “真的?”李同轩眸光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坐到尹曦月身边,优越感十足:“若是如此,表哥看在表妹的面上,也要帮助尹三小姐!我李同轩虽然没有高官,却品行端正,李家也有百年家业,你三妹妹嫁进来,也不算亏待她。” 尹曦月嗔道:“表哥别说笑了,三妹妹就算再不济,也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怎么会看上李家?还不说没有一官半职的你!” ------题外话------ 明天,男主就来英雄……救美来迟拉!哈哈……猜猜会发生什么事?女主如何应对?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七章 阴谋2 “她不过是一个生了孩子的残花败柳,能嫁出去就不错了,难道还要挑三拣四?” 李同轩是尹曦月母亲李氏的娘家表哥,京都出了名的纨绔弟子,逗猫遛狗,玩女人,几乎正事不做。占着自己容貌端正,还算俊朗出挑,到处勾搭小姑娘,玩女人还不避嫌,自己父亲房中的丫鬟也能拖到床上去胡搞,什么事做不出来? 尹曦月听李同轩这么说,只觉李同轩这人配尹穆清那荡妇最好:“表哥想要娶她也是并无方法!” “表妹有办法?” 尹曦月低声道:“难道这些事情表哥还要表妹我教?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尝到了你的甜头,到时候还不是哭着闹着非你不嫁?若是能生米煮成熟饭,珠胎暗结,怀了李家的子嗣,那更是逃不掉!” 李同轩那贪恋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笑意。 尹曦月勾了勾手,李同轩会意,伏耳两人商量了些许。 …… “小姐,这把短剑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把古武短剑素娄?”鸢歌盯着小九月怀中的那把剑,有些不敢相信 尹穆清并没有见过素娄,所以不敢妄下定论,但是那个老头绝对是不凡的。 这会儿,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虹开口:“三小姐,白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就是了。”尹穆清看向白虹,突然意识到什么,豁然道:“白虹,七星,难道是白虹剑,七星斩?” 白虹淡淡的笑了笑:“不错,爷最是喜欢收集神兵利器,所以属下之人大多以兵器为名。所以,三小姐若是想确定这是不是真的素娄,可以回去问问爷。”白虹口中的爷自然指的是尹凌灏。 尹穆清嘴角一抽,属下之人全部以兵器命名,也只有她那个大哥了,她无语道:“我看他不是喜欢兵器,而是喜欢懒,笔墨不通,连个诗情画意的名字都去取不出来。” 七星白虹相视一眼,嘴角一抽:“……”这个三小姐果然不是常人! 沈柠拿着手帕捂着唇,眉眼尽含笑意,她突然很钦佩尹穆清,也很羡慕她,敢在背后这么说那个男人的,就只有她了吧! 至少,她是不敢的。 九月可不同意了,分分钟给舅舅打抱不平:“娘亲又在胡说,这叫大丈夫不拘小节,男子汉注重的是气势,你个女人,哪里懂了?”白虹,七星,多么有气势? 众人听到九月的话都嘴角一抽,这小娃娃平时那么乖,怎么在尹穆清面前就这么淘? 尹穆清眉心一跳,伸手抓住九月头上的小发髻,嗔道:“娘亲是女人,你是什么?很懂?” “那当然,我是爷……”激动之下,九月只知道自己是个纯爷们,重要的事情也给搞忘记了。 “爷什么?”尹穆清警示的声音响起。 “额……”九月咽了一下口水,突然想泪奔:“也不懂……娘亲,月月也不懂!” 这还差不多!尹穆清满意的而勾了勾唇。 没过多久,几人就来到了陌上香坊。 四层高的阁楼气势恢宏,占地面积整整有两条街,气派无比。这门口贵妇名媛富商进进出出,各个穿金戴银,目空一切的样子。 “嫂嫂,进去逛逛?” 沈柠其实有些不想去,因为这个里面的东西虽然好,但是太贵,虽然她并非买不起,可是却觉得没必要。可如今见尹穆清想去,她也就没有推辞。 “嗯!也好。” 璟王府 水榭楼台,湖畔雨亭,萧璟斓风夜雪相对而坐,一副上好的棋盘上面正上演着一场厮杀。 “阿斓,最近我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那边的人,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萧璟斓落下一子,目不斜视,看着满盘的棋局,胜券在握:“这么多年,也该给那些人一些教训。” 风夜雪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握住棋子的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君子十年,血仇当报!” “你当如何?” 风夜雪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和狠戾,啪的一下落下一子:“杀!” 萧璟斓眸光落在风夜雪落下的那一颗子之上,玉手捻起一枚白子,随手一扔,却准确无误的落在期盼之上,刹那间,风夜雪的棋子溃不成军。 风夜雪眸子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萧璟斓包围的棋子,怎么会这样? 萧璟斓棋子一丢,只道:“鲁莽草率,成事不足!” “阿斓!”风夜雪抬眸,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难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十年了,他已经纵容他们十年,父皇惨死,母妃被辱,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十年前的那惨烈的一幕。他也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北燕大乱,是迟早之事,你作壁上观岂不更好?” 北燕早已不如表面那么风光,二十多年前,北燕皇昏庸无能,牺牲一个挽清公主才能换来国之太平。十年过后,北燕新帝再如何励精图治,手上无权,也不能让已经被自己父亲玩坏的国家在短时间内再次强盛起来。 风夜雪已经等不了了,他们想让他死,想让他活的低贱如蝼蚁,他偏偏不会如他们的意,要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是如何败在他手上的。 萧璟斓见风夜雪不说话,出声道:“忍常人不能忍之忍,方能成为人上人!” 风夜雪握了握拳,只能压下心中的滔天之恨,随即眸中闪过一丝清明,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往日那般吊儿郎当的姿态,翘起二郎腿:“懂,本公子都懂!” 这时,一个暗卫突然闪现而来,跪地道:“王!” 萧璟斓见是他派去保护那对母女的暗卫,立马丢了棋子,问道:“何事?” 难道那女人又闯祸了? “尹三小姐和尹少夫人正在逛街!” “逛逛挺好!”不惹事就好。 “只是……”王爷说,要杜绝一切野男人接近尹三小姐,发现任何奸夫的可疑人员,立马斩之!那么,太子送尹三小姐金露,替她解围算吗? 萧璟斓眉头一皱,眉心一跳,心又提了上来:“说!” ------题外话------ 嗯,有些人总要作死! 阿斓:“太子,你可是闲的蛋疼?” 太子:“皇叔,从何谈起!” 阿斓:“闲事管到本王女人头上去了,可不是蛋疼?”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八章 2p求收 “尹家孙小姐拿了一老人的剑,老人哭闹着要三小姐以金露酒交换,三小姐没有,孙小姐哭闹不止……” 暗卫还没有说完,萧璟斓就有些怒了:“小月月喜欢剑,让她来本王剑库选则是!若是喜欢那老人的剑,又是什么难事?金露而已,直接去本王酒窖搬几坛,还用得着回来向本王禀报?” 怎么办事的?他一想到那可人的小姑娘为了一把心怡的剑,哭闹不止,心肝儿肺都疼了,多可怜! 暗卫那个无语呀,王,您让属下将话说完好吗?那不是重点啊! 暗卫哆哆嗦嗦的道:“王爷有所不知,如今已经不需要王爷了,太子拿出了收藏的金露,给孙小姐换了剑!” 萧璟斓呼吸一顿,刚刚有些怒意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唇角却挂着一抹妖艳讳莫如深的笑。 不需要他?好一个不需要他! “太子……可真闲!”萧璟斓唇边那抹笑意怎么看怎么渗人:“太子私库钱多,看来镇江城蝗灾之事,不愁国库没银钱了。” 风夜雪嘴角一抽,得,太子也是命苦,这就被人算计上了。 镇江灾情稳下来,恐怕太子也就穷的不说金露酒了,二两茶可能都拿不起出来了。 可是,让风夜雪不解的事,为何萧璟斓对尹家三小姐如此上心,已经不是对于救命恩人的那种在意了。 他正想说什么,却见萧璟斓站起身子,大步离去:“她们现在何处?” “陌上香坊!”暗卫连忙起身赶上去。 “摆驾!”太子多管闲事,他就要高调的去让他不敢再管! 明确的告诉他,皇叔看上的女人,辈分不够的,休想肖想! “我去,阿斓是疯了!”风夜雪摇了摇头,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上心的? 尹穆清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被某个男人掌握在手中的,带着沈柠和小九月正在陌上香坊第二楼的珠宝间,看各种首饰。 逛街这些事,似乎生来就不适合男人,九月拉着封离的手,坐在一边的休息室,等着。喝茶聊天,也比跟着一群女人在那里瞎转悠的好。 陌上香坊的老板认识尹穆清,看见自家的主人来了,高层管理自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生怕被尹穆清捉到什么错处,抄他们的鱿鱼。 沈柠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头面,有些惊叹,据说陌上香坊的首饰都是清音公子自己设计雕刻的,每套首饰独一无二,绝无重样,她就打心里钦佩能设计出这样精美首饰的男人。 这会儿,尹穆清见沈柠眼睛盯着一套白玉兰花簪,这一套兰花头面包括两幅耳坠子,四支兰花簪,两副白玉额饰,两条项链,无不精巧精美。 沈柠本就长的清丽如同出水芙蓉般清纯,再适合这套兰花簪不过。 “嫂子,这套兰花簪很适合你,你戴上肯定很美!”说着,尹穆清从琉璃做的柜台之中拿了一根簪子插在沈柠的发间。 “啊?”沈柠连忙推辞:“我不买,我的首饰够多了,你和小月月买就好了!” “老板,这套兰花簪,本小姐要了!”沈柠刚想将簪子拿下来,却不想有一个人比她更快,噌的一声拿下她发间的玉簪,粗鲁的将她的头发都带出了几缕,头皮也刮的生疼。 “嘶……”沈柠痛呼了一声。 尹穆清也有些意外,二人回头一看,却见是尹若晴带着两个陌生的小姐站在身后,尹若晴更是满眼贪婪的看着手里触手生温的白玉簪,喜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大嫂嫂,你将这副玉簪送给妹妹,应该不会介意吧?”末了,尹若晴挤开尹穆清和沈柠,趴在柜台上看里面锦盒中的其他首饰,并且激动的招了她小姐妹们一起看:“凤儿姐姐,快来看,这兰花簪可真好看,我戴上这个,倾水庄之宴时,定会艳压群芳!” ------题外话------ 亲爱的们,看见这个标题,大家就知道了,等待已久的2p终于来了,只要过了2p,那上架什么的都不是问题,那个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多更,爆更了。所以,大家一定要加把劲,多点击,多留言,花花,钻石什么的都可以大把大把的撒过来,这些数据很重要。还有,评论奖励币币呦,长评赏300币币,只要留言的,也有20币币呦,打赏送花的,灵殿也同样不会让大家吃亏,照赏不误。还有就是,很多人给灵殿评价票,灵殿真的很感动,但是大家一定要点亮五颗星,给灵殿五星级好评呦,爱你们么么哒,现在,二更走起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十九章 PK求收(一更) 尹穆清被挤开,有些无语,这姑娘懂不懂先来后到? 而且,她就是这么对待沈柠的? 大哥的生身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就重病去世,虽然大哥一直跟着父亲的,名义上却是养在白氏名下的,尹若晴是白氏所出,这么一来,大哥和尹若晴的关系应该更好才是,对于自己哥哥的媳妇,她就是这么对待的? 这让尹穆清甚是气愤,为沈柠打抱不平是分分钟的事情。 拍了拍尹若晴的肩膀,尹穆清礼貌十足的道:“五妹妹,这套头面,是三姐姐我先看上的!”所以,你等我再看看? 尹若晴这才注意到尹穆清,她本就看不起尹穆清,如今见尹穆清穿着朴素,头上也就一根不起眼的簪子,连花都没有簪,素净的不行,虽然长得美,在尹若晴眼里却是一副穷酸样。 如今见尹穆清还想看这套头面,心下讽刺,张口就嘲讽道:“呦,这不是三姐姐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跟着尹若晴来的有昌平侯府庶女崔筱瑛,左相府的庶女苏凤,这三个小姑娘从小都是手帕之交,玩的比较好,因为都是庶女,被府上嫡姐压制,自然都是同病相怜。 这其中又数尹若晴高人一头,因为除开尹穆清身份特殊,尹承衍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相同的待遇,她自然以为自己备受宠爱,因为吃穿用度都高出崔筱瑛和苏凤,从而而产生优越感。 苏凤等人和尹若晴差不多大的年龄,自然对尹穆清是不熟悉的,虽然尹穆清名声差,在京都也算反面教材家喻户晓,却不是人人都知道她长什么样儿。 从而,这两个小姑娘是不认识尹穆清的。 如今见到尹穆清,到是生出几分妒意,自然是因为尹穆清那清绝的容貌。 “若晴妹妹,她是?”苏凤拉着尹若晴的手,询问道:“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尹穆清被遣去别院的时候,她们才十岁左右,就算见过,这么多年,尹穆清容貌长开,越发出挑,自然是没有印象。 “她?说出来也丢人!”尹若晴说到这个姐姐,觉得无比丢人,嫌弃的瞥了一眼尹穆清,轻哼道:“不就是那个丢尽尹家脸面,未婚先孕的小贱人了!哼,做出那等丢人的事,不觉羞耻就算了,还敢道这种地方来,我都替她羞愧!” 尹若晴越说越觉的尹穆清给她丢了面子,立马对她的小姐们道:“你们可别回去乱说,我和她不同,她母亲死的早,连个羞耻都不懂!” 沈柠见尹若晴在外面面前这么说尹穆清,她有些恼怒,也为尹穆清打抱不平,当年的事情或许有误会也说不定,她和尹穆清相处了这么久,觉得尹穆清性子是极好的,哪里像传言说的那般? “五妹妹,三妹妹是你嫡姐,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如此诽谤于她?”沈柠很少这么硬气的对人说话,若是在府上,她肯定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可是这里不同,如果她不说,尹穆清就是孤立无援的,她于心不忍。 尹若晴立马就炸了,朝沈柠吼道:“我怎么诽谤她了?你算什么东西?给我大哥提鞋都不配,还真的将自己当尹家大少奶奶了不成?敢和我这么说话!” 尹若晴的话一出,脸色一白,心头一颤,尴尬难堪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步子一软,差点软了下去。 尹穆清本来不当回事,可是如今见尹若晴如此对沈柠,而且尹若晴的话…… 难道沈柠和大哥的婚事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对……对不起!”沈柠眼眶红了红,身边的丫鬟芳菲连忙扶住沈柠。 “哼!”尹若晴鼻孔朝天,看了一眼尹穆清,道:“别以为讨好她,就能得大哥的庇佑,做梦吧!” 尹穆清被这姑娘神奇的想法逗笑了:“五妹妹可真是聪慧伶俐,哪家能娶到五妹妹,那真真儿的是他们的福气呢!有了五妹妹,家里养鸟儿的钱都会省了,每天就听五妹妹叽叽喳喳的巧嘴儿,都比遛鸟有意思!” ------题外话------ 昨天半天涨的很不好,灵殿备受打击,这几天却是有些慢热,有些无聊,可是却不能跳过这些无聊的剧情呢直接高潮,高潮需要很多铺垫的嘛,暴风雨的前夕总是风平浪静的,所以大家千万别因为这两天的无聊而抛弃灵殿呀。已经度过了最难的1p,千万别死在2p,那真的要哭瞎了!大家踊跃发言呦,积极收藏呦,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章 二更求收 一旁的小姐们听了尹穆清这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沈柠也被逗笑,却是用帕子捂着唇不敢笑罢了。 本来听到尹穆清前面夸她的话,尹若晴当真是自豪无比,可是听到后面的话,有些不解的同时,又有些羞恼。 她是将自己比作那鸟飞禽不成? “尹穆清,你敢羞辱本小姐?”尹若晴低吼一声,小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是怒极。 尹穆清耸耸肩,不承认:“有吗?姐姐哪有羞辱五妹妹?” “还敢不承认,你这贱人!”忍不住,本想扬手扇下去,却直接被尹穆清抬手制止:“五妹妹可别动怒,三姐姐我皮糙肉厚,打不坏,可砸坏了手里的兰花簪,可就得不偿失!” 果真,尹若晴抬眸看见自己手里的簪子,心情立马平复了,跟贱人一般见识什么? “哼!”轻哼了一声,尹若晴才转身对老板道:“老板,这白玉簪多少钱?本小姐要了!” “姑娘好眼光,这套头面乃是羊脂暖玉雕刻而成,是清音公子亲自设计草图,请最好的雕刻师,打磨师,经七七四十九天雕刻而成,玉色晶莹剔透,玉白生烟,走动之时,亦有流彩七光般的璀璨之光,最适合姑娘。”老板看了一眼尹穆清,不见尹穆清有什么吩咐,便老实介绍。 这会儿,只听尹穆清道:“老板?这么好的东西,价格一定不菲吧?” 老板抬眸一看,就看尹穆清有些狡黠的眸光,他立马懂了,点了点头:“这位姑娘说的不错,价格确实不菲。” 尹若晴不好气的看了一眼尹穆清:“就你这种穷酸样儿,也配来这里,张嘴闭嘴就是价格,肤浅!多少钱难道将军拿不出来么?让人看笑话!” 得,尹穆清嘴角一抽,当她没说! “老板,多少钱?我要了!”尹若晴高傲道! “一千两纹银!”老板报出一个数,差点没有将尹若晴吓的晕过去:“你说多少?” 一千两?抢劫吧? 二十两就能让普通百姓家庭滋润的生活一年,当年大姐姐出嫁的嫁妆之中,也就两万纹银,打的头面最贵的也就一百两,这么一套白玉簪就要一千两? 沈柠也被这昂贵的价钱惊了一下,刚刚她估摸着这套头面也就三百两纹银,原来要一千两? “五妹妹,你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没听见吗?老板说一千两!”尹穆清笑眯眯的凑了过去,然后招了招手,对老板道:“老板,快给这位小姐包起来,一千两而已,这位小姐还不放在眼里!” “你……”尹若晴瘪出了一口老血,尴尬无比。一旁的苏凤和崔筱瑛都无比羡慕尹若晴:“若晴,将军可真宠你!” 尹若晴现下可谓骑虎难下,想不要了,却不好意思开口,一时之间瘪的小脸通红。 “五妹妹?怎么了?听到这个价钱,觉得太便宜了,不满意?”尹穆清笑眯眯的看着尹若晴,这小姑娘是没有吃过苦,不知道柴米油盐多珍贵,一天到晚只知道比吃比穿比谁更貌美,还就爱张着个小嘴乱说。 不给她点教训认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尹府的宝贝疙瘩了! 尹若晴恨的牙痒痒,看着这一套头面,满是不舍,可是她总共就带了五百两银钱出来,还是变卖了大姐姐赏赐的一副翡翠镯子和姨娘的一副凤头钗,哪里拿的出一千两? 想到这里,尹若晴银牙轻咬,愤愤道:“尹穆清,你等着瞧!” 说罢,对老板道:“老板,这副头面你先给本小姐留着,本小姐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现银,待我回家去取来!” 随即,带着一群小姐丫鬟,灰溜溜的走了! “嘿……小姑娘这脾气!”尹穆清摇了摇头,让她一个几十岁的成熟女性和这么大的小姑娘一般计较,她还真觉得拉低自己的档次。 “三妹妹,我们也走吧!”沈柠早就不气了,似乎尹若晴的话对她没有半分影响。 “等等!”尹穆清拉着沈柠,对老板道:“老板,将这副白玉簪给我包起来,再将那副紫晶玉的紫罗兰头面也包起来!” ------题外话------ 灵殿在考虑开群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人愿意进群,妹子们可以举手留言示意,超过十个,灵殿就开,么么哒! 首先声明一下,开群的意义。 1、灵殿一经更新,群里的妹子们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这是及时性,免了三番五次的去看有没有更新的麻烦。 2、有些少儿不宜羞涩的情节,在群里,灵殿可以毫无节操的细节化,咳咳……本人是纯洁的妹子一枚,这里可以忽视! 3、可以讨论剧情,适当剧透也是可以的。 4、大家喜欢哪个人物,可以协商领养呦,么么哒! 5、可以客串人物,在文文中出现。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一章 群号再此 “好……好嘞。”老板其实刚刚说价的时候内心也是崩溃的,这副头面市场价小姐定的是四百九八两白银。 小姐说了,白玉虽然贵,手工虽然也贵,但是薄利多销,这副头面只要四九八,四九八好看的首饰带回家! 也不知道刚刚说的价满不满意,突然价钱倍增,这不是黑商么?小姐最讨厌这样的奸商两人。 可是如今看小姐似乎没有生气呀! 老板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玉簪包起来不算,还要把那副紫晶玉的包起来?沈柠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这么多钱,三妹哪里有这么多钱? “三妹,你疯啦?”沈柠拉着尹穆清的袖子,不让她冲动。 尹穆清拍了拍沈柠的手,道:“嫂子放心吧,这东西都不贵的,对吧,老板?” 不贵?沈柠觉得被自己真的是疯了! 只不过,这会儿老板却满是笑意的道:“这两位姑娘真是好运气,你们是我们珠宝店今日第九十九位客人,主子定的规矩,每逢九十九,客人选的东西都会……” 看了一眼尹穆清,只见尹穆清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免单! “客人选的东西都会免单!”老板擦了一下汗,感觉自己有些累。 小姐的脾气就是,谁让她不爽了,那就坑死。谁对她好,那也会百倍还回去! “哇……瞧本姑娘这运气!”尹穆清一拍膝盖,直接开始点:“那感情好,这套小姑娘的石水晶的头面也给我包起来,还有这青竹玉的玉佩,对了还有这个红宝石的护额……” 尹穆清点了一大堆珍贵的好东西,看的沈柠目瞪口呆! 另外的一个隔间,尹尹曦月见尹穆清挑的欢乐,全是她平时看上,却不能全部买回去的好东西,如今竟然全部免费进入了尹穆清的口袋,真是岂有此理! 这贱人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这会儿,她斜眼看见休息间的九月,握紧了拳头。在一个丫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丫鬟立即领命跑了去。 而尹曦月则脸上堆起笑意,朝尹穆清走了过去。 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地方,尹穆清自然不会太担心,九月来这里很多次,这里的老板都认识九月。 九月和封离休息区,等的百无聊奈。 “唉!”九月拿着帕子,认真的擦着手中的短剑,却不住的叹息:“女人就是麻烦!” 剑柄上一块灰色的印记怎么也擦不掉,小家伙有些恼了:“什么破玩意儿!” 封离看了一眼小家伙,淡漠的眸子之中还是能看到不可忽视的宠溺,朝小家伙招了招手:“九月过来。” “封离叔叔?”小家伙从椅子上跳下,走到封离面前,问道:“封离叔叔怎么了?” 封离伸手将九月怀中的短剑拿了过来,什么都没有说,端起自己喝了的酒杯,将一满杯酒水全部倒在剑柄之上。 神奇的景象立马出现,不过须臾,剑柄吸了所有的酒水,然后不断的冒着白烟,而且还发出滋滋滋的声响,酒香充满了整个房间,那上面的污迹也慢慢的冲淡,露出上面两个陌生的古体字。 素娄。 “封离公子怎么知道这污迹要用酒水洗?”鸢歌一直伺候九月,自然不会离开半步! 封离静默不语,待上面的酒水全部干涸,他才将剑递给九月,道:“上面是青胶泥,见酒便融!” 短剑洗净,一改之前破烂陈旧之色,锃亮幽深,气势气势,异常的漂亮。 “哇,封离叔叔真厉害!”九月一脸钦佩,看着手上崭新又精美的短剑,这才好意思送给那个小哥哥嘛!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丫鬟敲了门:“孙小姐,三小姐已经选好东西,打算回府,让您去大门口与她汇合!” “你是谁?”九月转身看着那丫鬟,娘亲怎么找了个陌生的人传话?而且为什么不等他? 封离和鸢歌也提高了警惕,这不是尹穆清做事的风格。 那小丫鬟也是个机灵的,见三人似乎没有相信她,面上并无慌乱之色,一本正经的道:“三小姐拿了些许东西,是少夫人让我来传话的,奴婢还要去伺候少夫人,你们快点。” 说完,那小丫鬟便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若是这样,那很有可能,沈柠身边的人他们并不熟悉。 鸢歌对封离道:“这个人有些问题,但是也并无不可信!” “你带九月下去,我去找小姐。”不过几步路,而且都是小姐的人,不可能有危险,所以封离并不担心九月,倒是尹穆清让他有些担心。 “也好!” 商量罢,三人分开而行。 而这会儿,尹穆清正将选好的东西交给白虹七星二人拿着,自己则拉着沈柠上了三楼,进攻另一个店,首饰买了,衣服还没有选呢! 只不过还没有逛到两个店,尹曦月就突然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并且叫住了她:“三妹妹,果然是你!” 尹穆清回头一看,却见是尹曦月,尹穆清顿时头大了,送走一个尹若晴,又来一个尹曦月,她和尹家的这些千金犯冲是不是? “大姐姐?怎么有空出来?”尹穆清客气道。 ------题外话------ 看见亲们的留言了,想开群的虽然不到十个,可是灵殿还是不想辜负大家的希望,开了群! 群里有男女主的插画图,两个宝贝的二次元图,几个重要配角也是少不了的,里面很多美男哦,看看大家进群后,喜欢哪一个美男。 萧璟斓,风夜雪,尹凌灏,还是还未现身的尹凌翊,君凤宜……总之美男多多,欢迎入群! 群号,534148701至尊萌宝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二章 二更求收 尹曦月却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面色绷的紧紧的,带着几分迫切:“三妹妹有所不知,刚刚姐姐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从陌上香坊的侧门出去,似乎是要买糖葫芦,却不想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被强行拉进了马车,姐姐以为看错了,没有管,现在看见你在这里,却不见你那个小姑娘,姐姐才急了,那可不就是你的女儿么?” 尹穆清听此,当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天子脚下,怎么可能有这等嚣张的强盗? “大姐这笑话可不好笑!九月好好的在二楼休息区玩儿呢!”还有封离在,怎么可能出事? 沈柠不如尹穆清淡定,在尹曦月出口的那一瞬间,就让白虹去二楼看看。 只不过,白虹不一会儿就急匆匆的上来:“三小姐,二楼休息区不见孙小姐,封护卫也不见!” 尹穆清这下才有些急了,看向尹曦月,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尹曦月,若是九月有事,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算在你头上,连同鸢歌的仇!” 说罢,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 侧门? 侧门门外却是有几个甜食店,九月饿了也说不定。 沈柠不放心,也提着裙子打算跟上,却被尹曦月拦下:“嫂嫂,你跟过去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让父亲做主,让父亲派兵搜寻?” 沈柠觉得尹曦月说的有理,连忙提着裙子下楼。 尹曦月唇边挂起一抹笑意。 等爹来了,表哥事都完了,爹爹你就看看你的女儿是怎么偷男人的吧! 尹穆清急急匆匆的跑到侧门,门口站着两个小斯,尹穆清问道:“阿全,可看见小主子从门口出来?” “小姐?”叫做阿全的小斯迎了上来,摇头道:“回小姐,小的一直在这里,却不见小公子出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尹穆清顿时发现了什么,是呀,尹曦月恨不得自己死,九月若是真的被掳走的话,她会好心来给她通知? 想到这里,尹穆清顿时明了了几分,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还真想要看看尹曦月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去忙吧!” 招了招手,尹穆清让那小斯下去,便出了侧门。 侧门对面是另一条街道,人比较少,只有一些贫民来回走动。 尹穆清刚出侧门,转了两圈,便听两个中年妇女在那里聊天,神情极其激动:“太惨了,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被糟蹋,这辈子也没得个指望了!” “谁说不是,真是畜生呀!” 尹穆清走过去,也面露急色,询问道:“大婶,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小姑娘?多大年纪?” “就在前面那巷子里面,一个五岁大的小姑娘,哎呀……”大婶一副我根本说不出来,太惨了的样子,摆了摆手,就捂着唇走了开来,满脸都是悲天悯人的样子。 尹穆清朝大婶指的地方走了过去,都说艺高胆大,尹穆清确实不怎么怕。 量她尹曦月也做不出什么让她觉得了不起的动作。 尹穆清走到巷子里面一看,除了一切堆积的木材,什么都没有。她正想往里走,突然从后面蹿出一个不明生物,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小美人,想死爷了!”李同轩本来就觉得尹穆清长得好看,想要将她好好爱抚一般,如今摸到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全身的欲望都被唤起,恨不得现在马上就狠狠的要了她! 唇正要往尹穆清纤细的脖子那里吻去,下颚却突然传出一阵剧痛:“啊啊啊……” 尹穆清反手钳住李同轩的下颚,慢慢转身,才看清身后这货是个什么东西。 李同轩痛的泪谁鼻涕哗哗往下掉,嘴巴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放在尹穆清腰间的手也被迫松开:“疼疼疼……” “公子是打算强抢良家妇女吗?”尹穆清一把松开李同轩,如同扔破布一般,将李同轩往地上一扔,一脚就踩了上去,还很随意的碾了几下:“只不过公子的身子骨可不怎么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本姑娘满意!” 尹穆清这等身手,李同轩是万万没有料到的,以至于他连一个人都没有带,如今变成这个局面,他把尹曦月骂了个半死。 贱人,竟然不给他说尹穆清还是个母老虎! 只不过,他一听尹穆清这么说,突然眼前一亮,色心再次升起。 很显然,他将尹穆清这暴力的动作理解成了特殊爱好,变个花样儿玩,他自然喜欢。 也不管自己胸口疼,抱着尹穆清的脚,色眯眯的揉了一下,那咸猪蹄还不断往她裙底伸:“咳……小美人这爱好,本公子……喜欢,你放心,本公子肯定会让你舒服个够!” 说着就有些猴急的扯尹穆清的裙子。 ------题外话------ 群号是534148701,欢迎入群!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三章 一更求收 尹穆清简直火大,一脚踹在李同轩的身上,伸手将他腰带一扒拉,扯了出来,并且啪啪就往他身上抽:“舒服个够?本姑娘先让你舒服舒服。” 大白天就开始变态,要死要活想玩sm?好呀,她奉陪! “啊……啊……”尹穆清夹杂这几分内力,鞭子抽的啪啪响,李同轩疼的大叫,却偏偏带着几分呻吟。 还自娱自乐上了?尹穆清气瞎! 干脆身后拔下李同轩的裤子,露出里面的肮脏玩意儿,尹穆清别过眼去,三下五去二就将某个人给绑了起来,飞身而起,挂在不远处从墙外伸进来的一颗歪脖子树上。 “小美人,你这是干什么?这么玩,爷我怎么让你舒服?” 尹穆清拔他裤子,李同轩以为尹穆清等不及了,他心中暗骂尹穆清小骚货,怪不得会偷汉子,看她细腰丰臀,也不知道伺候了多少野男人,只不过将她压在身下的感觉,肯定很销魂。 然而事情没有按他的想象之中发展,尹穆清将他扒光了,挂在树上是什么玩意儿? 尹穆清拍了拍手,扫了一眼眼前肮脏的男人,轻哼一声:“丁丁没有半寸长,还好意思到处招摇,你慢慢晃悠,本姑娘恕不奉陪!” 暗处,萧璟斓派来的暗卫内心几乎崩溃,这么强悍的姑娘他们还真没有见过!遇到这种事竟然不慌张,不害怕,还说出如此……令人咋舌的话! 丁丁没有半寸长? 咳咳……听的他们都老脸一红好吗? 不说了,还是去给王爷打小报告吧!李尚书的大公子,骚扰尹三小姐,还碰了三小姐,虽然尹三小姐根本强悍到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可这尹三小姐迫者,算不算奸夫? 而眼见尹穆清要离开,李同轩意识到什么了,扯着嗓子大吼:“尹穆清你想干什么?还不将本大爷放下来,伺候本公子满意,本公子还能给你个名分,否则,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还有你那个小野种!” 尹穆清骤然一怒,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知悔改,冥顽不灵! 豁然转身之时,眼前却一黑,眼睛被人捂住,一个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息,转而就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 “别看!”封离看到这一幕,内心止不住怒火,敢动小姐,都该死! “封离……”尹穆清正想说什么,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就被封离带到了墙头,只听封离道:“别说话!” 尹穆清这时也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杂! 她将捂在自己眼上的大手扒拉下来,却不想封离捂的着实太紧了,她只能从指缝里看到一点点。 一片血红,李同轩不过是吼了一声,就晕过去了,尹穆清目测,本就不大的丁丁,似乎被某人削了多一半! 尹穆清嘴角一抽,封离呀,你真是太粗暴了。 “大哥,我亲眼看见三妹慌慌忙忙的来到这个巷子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尹曦月的声音。“进去看看!”尹凌灏一声令下,一串整齐的脚步声挤入巷道。 “将军!”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 见一群侍卫踟蹰不前,尹曦月不淡定了,她本就是激动,想要让尹家人再次看见尹穆清偷男人不堪的一面,设计好的陷阱,量她尹穆清也跑不了。 只不过她挤进一看,却见被人掉在树上露着白花花屁股的李同轩,下身还血流如注,尹曦月吓的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啊……啊……” 尹曦月失神大叫,一想到自己舅舅,李家唯一的男丁被人削了命根子,尹曦月吓的干脆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尹凌灏眉头一皱,接住尹曦月,非常不悦,将她交给一旁的丫鬟:“还不带侧妃回宫,于太子请罪!” 身为太子侧妃,不恪守礼教,着实丢尽尹家脸面。 再看挂在树上的李同轩,尹凌灏也是相当不屑的,这个李同轩无疑是京都的一大败笔,这么挂在这里着实丢人现眼,有伤民风。 “还不将他放下来,送去李府!”尹凌灏心里也是吃惊的,这……难道是三妹做的?嘴角一抽,他这个三妹还真是下得了手,也不嫌脏! ------题外话------ 极品教授坑妻忙~徐爷/文 【这是一个腹黑极品教授坑妻坑入怀然后一路宠上天的养成故事】 她,s大的学生梦夏寒,他,S大有名的心理学教授,一个不懂爱人的高冷男神,却在碰到梦夏寒第一眼后,便堕入命运纠缠的深渊,为了心中这只蠢萌的小白兔,他毅然开启腹黑追妻的漫漫长路。 说起萌黑教授追妻的手段,不外乎就是坑,各种各样的坑。 坑妻的第一法则:挖坑。趁某夏还是蠢蠢小白兔时,他早早将她揽在羽翼下,一步步实施他的坑妻之计。 坑妻的第二法则:撒网。嗯?演技不过关,教授手把手教你;演话剧需要摸男模特?教授让你摸;两性论文不会写?嘿嘿,关上门,教你一辈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五章 二更求收 而为了让更多的人看见尹穆清的笑话,尹曦月带了些许人过来,不仅有李家的一众老小,还有尹府的最爱说闲话嘴碎的人,白氏,李氏等都集聚在这里。 这些人哪里看见过这种场景,无不吓的失神惊叫,拉着自家丫鬟的手后退,恨不得立马消失在这里。不说这男人光着身子,就是下面那血淋淋的一幕,都让她们心惊胆战。 李家人最是打击不小,礼部侍郎李修远看见自家儿子那惨样,两眼一翻,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立马休克过去。 “同轩……我的同轩呀……”灿颤颤巍巍的跑到李同轩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将那血淋淋的私处盖住,然后朝正在解绳子的侍卫吼道:“轻点,轻点……我的同轩呀……” “哎呦……我的同轩呀……是那个天杀的呦,对我的轩儿这么狠呀……老爷……”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的李夫人犹如泼妇一般扑入李修远的怀里,一阵闹腾:“老爷,肯定是那个尹穆清小贱人呀,就她一个人来过这里,肯定是那个小贱人呀,害的轩儿这么苦……” 李修远也才想起来来这里不就是因为曦月那丫头说尹穆清鬼鬼祟祟的来这里了吗?如今听自家夫人这么说,轩儿成这幅样子,不就是那小蹄子做的么?立马老泪纵横,随即看向尹凌灏:“贤侄,轩儿都成这府德行了,你难道不将凶手捉拿归案么?” “李大人也知道自己儿子是‘这副德行’,看来也有些自知之明!”突然,巷口传来了一声霸凛而有低沉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就知道是什么人来了,吓的众人一哆嗦,立马分散开来,跪地行礼。 “参见璟王!” 尹穆清使劲扒开封离捂着自己眼睛的手,道:“封离,松开我!” “别看,脏!”封离自然是不想尹穆清看其他男人的,刚刚寻来的时候,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恨不得不将那男人大卸八块! “我保证不看他,看他做什么?我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了!”听到尹穆清这么说,封离才松开手,搂着她的腰的手却没有离开,只是身子往里靠了靠,保证尹穆清一点余光都不能落在那肮脏的画面之上。 尹穆清朝下看去,却发现那尊贵的王驾之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人黑衣墨袍,金丝勾勒出神秘而繁复的祥云图案,衿贵的让人不忍直视。 而让尹穆清下巴掉一地的是,他将她宝贝儿子抱在手里干什么? 拐卖她儿子的是萧璟斓? 我去! 尹曦月还真没有说谎? 该死,他抓九月干什么?难道还想秋后算账?那件事不是算是翻篇了么?他还翻旧账? 这会儿,只听萧璟斓道:“慕恩,你说,李大公子做了什么好事?” 萧璟斓内心几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愤,怒,恼……甚至还有些无语和嫉妒,就连大快人心的感觉都有。 什么叫做丁丁还没有半寸长? 她见过? 很了解? 怎么不扒他的衣服?他绝对让她满意! 但是,确实,对于这样的男人,阉了最直接的做法。 可是,这样的事,是一个姑娘能做的么?也不怕长针眼! 真是岂有此理! “启禀王爷,李大公子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逼死美貌少妇十余名,其罪行数不胜数,罪不容诛!” “王爷……”李修远两眼一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的儿子是什么样儿的人,他很清楚,可是李同轩的罪行他都全部瞒了下来,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所以,只要轩儿不做的太多,同僚之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璟王也会出面…… “那么,李大人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置贵公子?”萧璟斓是怒极的,敢动他的女人,死一千次都不足为惜! 李家人都懵了,璟王亲自出面,李同轩凶多吉少,可是那可是李家一个独苗,怎么能舍去? 跪地不住求饶:“王爷饶命,王爷开恩呐!” 萧璟斓一手捂着九月的眼睛,一手紧紧抱着他,扫了一眼众人,睥睨的眼光气势逼人:“既然有人将李公子挂这里显摆,尹副将又何苦多此一举,劳民伤神将他放下来?” ------题外话------ 群号是至尊萌宝534148701,顺便,感谢zhhx2029的评价票,QQ8afb33977f7264,小雨的夏天,乖雪雪,爱米妮妮,安娜楠 的钻石和鲜花!爱你们,明天最后一天PK,请大家踊跃发言,踊跃收藏,坚持就是胜利! 每次发言,灵殿都有奖励币币呦,也不知道亲爱的们收到了没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五章 父子正视 尹凌灏嘴角一抽,俯身道:“王爷说的是!” 尹凌灏都在怀疑这是不是璟王要整人了,他一听见沈柠说九月不见了,立即赶了过来,却见璟王抱着九月再玩儿,那眉慈眼笑的样子,还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而,又听见大妹妹说三妹妹慌慌张张的赶去侧门后骗偏僻的小巷,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 一赶来,却看到这个场景,璟王又是这种态度,着实让人觉得不甚理解! 可是萧璟斓发话了,尹凌灏也不能再说什么左右不过是收拾一个该死之人,区别就是可能璟王不想让你死的快罢了! 挥了挥手,让侍卫将这里封起来,等什么时候李公子知错了,再放他下来。 什么时候知错什么时候放下来?不说如今李同轩血流不止,昏迷不醒,就说这如今酷暑时节,这李同轩又是一个被酒肉掏空的身子,不说吊几天,吊一个晚上恐怕都没命了。 李家人有苦没法诉,连给儿子求情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心里将尹穆清恨得要死。 定是这小贱人勾引同轩不成,将同轩子孙根也给废了! 李家大公子因为强抢良家妇女被人削了命根子,又被璟王殿下挂在巷子里示众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几个时辰就传的家喻户晓,有女儿的人家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大赞璟王为民除害。而有些胆子大的男人也因为好奇心强,专门赶来围在巷子外看看被削了命根子的男人长的什么样儿。 也因为这件事情,李家人许久都抬不起头来,李修远也成了同僚之间的笑料,官运窘迫连降好几级,最后甚至被遣去偏僻的地方当了个小小的县令,人生可谓苦不堪言。 起先,李家人也想着要给儿子讨回公道,几次找尹大将军主持公道。然而,不过是小小的侍郎,一个侍妾的娘家人,尹军务繁忙的尹大将军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些小事。 再者,李夫人也多次递牌子去东宫,想见一面尹曦月,若不是她在那里煽风点火,轩儿也不会去招惹尹穆清那小贱人。 可是尹曦月却一直对李家避而不见,说表哥自己犯了错误,理应得到惩罚,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还不说他。 如此大义灭亲的举动着实气的李家人口吐鲜血。好在李同轩这人命大,或许是萧璟斓不想让他轻易死,所以吊了两天后,这货还命大的活着,只是再不能玩女人了罢,就那么苟且的活着! 李同轩出了事,京都的那些喜欢玩猫逗狗的纨绔子弟连着好长时间没有敢出门,一想到李同轩那先例,他们可不想运气不好栽倒璟王手上,女人没有玩好,两个命根子都丢了。 遣散众人,尹凌灏看了一眼尹穆清藏身的地方,大概了解了什么情况,对尹曦月再次失望,也全然赞同萧璟斓的做法,欺负他妹妹之人,死不足惜。 对萧璟斓道:“王爷可否让微臣护送王爷回府。” 王驾上的某人换了一个姿势,手里抱着别人家的孩子也不说客气一下,道:“尹副将随意,本王觉得这陌上香坊环境不错,打算去逛一逛!” 扫了一眼尹穆清藏身的位置,鼻息之间传出一声轻嗤。 萧璟斓摇摇的起身,抱起九月走了,席地的黑色锦袍扫过王驾上的红木梯,无声却自有一份压迫之感。 越过巷子,萧璟斓才松开小家伙的眼睛,那腌臜血腥画面,他定是不会让九月见到,以免受了惊吓。 但是九月被这叔叔捂住眼睛,极为的不爽,有热闹都没有看成没让他如何不怒? 可是也不能朝他吼,生怕惹恼了眼前的这会位叔叔,便要找娘亲赔钱。 “叔叔……”九月哀哀戚戚的出声:“您说要带九月去找娘亲,娘亲呢?” 萧璟斓抱着孩子软软的身体,总觉得这孩子清瘦的不行,脸色也没有一点血色,着实看着小可怜一样。 也不知尹穆清这女人是如何照顾孩子的。 一想到那个跳脱的女人恐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又释怀!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女人如何去照顾一个孩儿? 萧璟斓抱着九月从侧门跨入陌上香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里。 “娘亲一会儿便会来找你,无须担心!”将小家伙放在自己的面前,萧璟斓仔细端详着九月,那眼角下的那枚胭脂泪痣异常吸引眼前,艳丽又精美。 可是,越是美丽的东西,就注定不幸。 可怜的小东西!何以遭受他同样的命运? 若是他没有那颗泪痣,她便不会那么厌恶他吧? 若是她没有这颗泪痣,是不是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玉指拂过九月眼角下嫣红的泪痣,萧璟斓眸色越发讳莫如深。 “叔叔!”九月有些害怕,这坏叔叔要干什么?这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何以叫九月?”萧璟斓意识到自己失控,吓坏了眼前的这个娃娃,眸色立马恢复常态。 九月眨了眨大眼睛,糯声道:“娘亲在九月初三生的我,所以叫九月!” 萧璟斓嘴角一抽,九月出生叫九月,是不是二月出生叫二月,十一月出生就是十一月? 这女人也太随意了吧? 他的女儿,该是天下最尊贵的孩子,怎么到了这女人这里,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萧璟斓心疼死了,摸了摸九月的小脸,扫了一眼她宝贝似的捧在怀中的短剑,问道:“九月喜欢宝剑?” ------题外话------ 灵殿拿着小喇叭朝着萌宝粉们大声喊:“同志们,同志们,同志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到了下午评论区戛然而止呢?大家不说话了,哑巴了?” 萌宝粉们:“咋滴?看起来你还挺神气的?敢对爷们吆五喝六?找打!” 灵殿扔了下喇叭,哗啦一声抱住众萌宝粉的大腿:“那啥?这不是虽然pk完了,却还要追文率什么的么?所以粉丝活跃度非常重要的么?嘤嘤……人家这么可怜,都放萌宝,阿斓出来了,你们都不奖励赞美一下灵殿么?” 众萌宝:“那行,二更拿来,爷就去给你美言一两句。” “啊?”灵殿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二更?” “没错!”异口同声! 灵殿一咽口水:“这个还真没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六章 母子坑爹1 “不喜欢!”九月摇了摇头,可是一摇了头,他立马又点头:“喜欢!” 这个叔叔这么坏,吓唬娘亲,还害的娘亲受伤,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怎么也要他拿点出来才是! 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萧璟斓有些不解,总觉得这小孩子的心思很难理解,他倒也不惜不耻下问:“九月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九月点了点头,抿嘴小嘴儿,头上的珠花在眼前一晃一晃的,好看极了。 “九月喜欢什么,告诉叔叔,叔叔让人去取!”萧璟斓说道叔叔两个字的时候,总觉得很憋屈,什么时候能让小东西光明正大的叫一声父王,还需将那女人收复一下! “叔叔要送我?”九月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眸子之中带着淡淡的期待。 “只要你喜欢!”这并非是讨好这小家伙,而是真的想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对于孩子,男人似乎都格外心疼女儿。 一旁的慕恩简直对自己的主子不忍直视,一个野孩子,还真的被王当做宝贝疙瘩捧在手里了。 天知道刚刚王到陌上香坊门口的时候,抱起那个在门口巴望的小姑娘之时,他有多么震惊。 王骤然对长孙殿下不同,却也仅仅停留在不同之上,不说抱,就连摸都没有摸过。 这野孩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得王的另眼相待! 九月扫了一眼萧璟斓,这叔叔是他见过的做好看的男人,封离叔叔太冷了,虽然也长的好看,却没有让人欣赏的欲望。这个叔叔就不同了,虽然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这个叔叔给他的感觉却无端多了一份亲切之感。 眸光落在萧璟斓腰间的一块龙纹墨玉之上,毫不客气的道:“叔叔,这个真漂亮!” 萧璟斓盯着自己腰间的那块玉,眸光微闪,却丝毫没有犹豫,拿下,交到九月手中:“喜欢,那便拿着!” “王,三思……”慕恩眉心一跳,便单膝跪在地上。王疯了吧?这块玉不仅是王爷身份的象征,还能直接号令王手下的三千王骑精英,八百暗卫,更是王手上数十万大军的虎符印。拿着这块玉,几乎暨墨大半个江山都到手了。 如今,王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这么一个还在吃奶的娃? “无妨……” “有防!”突然,一声空灵的女声闯入,尹穆清三不当做两步跨入大门,劈手就将九月手上的玉佩给夺了过来,还回去的同时,还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即毫不怜惜的抛给萧璟斓:“王爷好意,九月愧不敢当!” 什么人?一块破石头就哄骗小娃娃,岂有此理! “敢当敢当……”那么好的东西,九月内心崩溃,娘亲疯了吧,小家伙一阵嚎。 然而,得来自家娘亲那杀人般的眸光,九月焉儿了惨兮兮的道:“九月真的不敢当……呜呜……” “九月乖,无功不受禄,陌生人的东西可不能乱拿。”尹穆清抱起九月,就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有些人心怀不轨,专门拐卖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子,以后可要谨慎,陌生人的车不能上,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更不能随便拿,听见了没?” “听见了!”九月点了点头,这乖萌的动作似乎一直对自己的娘亲十分敬畏。 两母子的互动让萧璟斓顿时生气几分怒意和无力。 他是陌生人?好样儿的! “尹三小姐,你何以做这孩子的主?”萧璟斓见这尹穆清几声呵斥,吓的这小萌宝都不敢说话了,明明很喜欢的东西,却偏偏要违心的说不喜欢,萧璟斓顿时不悦。 ------题外话------ 推荐友文,《痞色丞相独宠妖孽夫君》单柠。 1V1绝对宠文,还有小狐狸等着宝宝们! “爹爹,快变耳朵出来,宝宝要摸耳朵哦!”小狐狸大眼闪烁。 某男额上青筋稍稍动弹,“臭小子,连你老子的耳朵都敢摸了,还不给我去练功!” 小狐狸咬手卖萌,“爹爹,宝宝早把今天的功课历练了一遍,不管!不管嘛!宝宝就要摸耳朵!” 某男黑线,“乖,臭小子,摸你自己的去。” 小狐狸撇嘴,恨不得扯着某男的耳朵,“哼,你要是不给宝宝摸耳朵,宝宝要去告诉娘亲,让你这辈子只能睡!地!毯!” 绝宠无疑,欢迎各位宝贝跳坑! PS:痞子女猪脚VS妖孽狐狸精男猪脚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七章母子坑爹2 特别是这女人,对于刚刚的事情,竟无半点认错之心,若不是这场合不对,萧璟斓早已将这女人剥干净,里里外外洗个三五遍。 什么脏东西也在碰,完全不知错! 好在璟王殿下什么不能忍? 这笔账记下,咱们秋后再算。 “我这当娘的还不能做这娃娃的主,那谁能做?”尹穆清只觉这萧璟斓张着嘴巴说瞎话,然而,她看了一眼萧璟斓身上的袍子,从做工到细节,无不精美无暇,甚至说天衣无缝都可以。 这么有钱?尹穆清瘪了瘪嘴,随即对萧璟斓道:“璟王殿下不了解我家闺女,她可不喜欢什么冰冷的破石头。您要送东西,怎么就不投其所好?” “她喜欢什么?”萧璟斓觉得这时的尹穆清才算知实务。 “自然是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咯?王爷不是送了臣女雪蚕银丝羽么?不介意再送多一点?”空口说白话,占便宜有他,她就看他舍不舍得? 萧璟斓唇角一勾,这些事情都好说,大方道:“相中什么,就带回去,将账单送去璟王府!”最后那句话是说给老板听的。 “是!”一直恭候在侧的老板欣然答应。 “好嘞!”尹穆清一拍手,立马牵上九月:“宝贝,走,购物狂欢!” 只见一大一小上上下下,不辞辛劳,将能逛的店都逛了个遍,别的东西没有买多少,将去年前年没有销售完,囤在仓库打算低价甩卖的衣服全部高价卖给了萧璟斓。 累的二人满头大汗,却只装了一马车,让陌上香坊送到尹府。 尹穆清自己觉得自己够狠了,却不想萧璟斓根本没有将她的算计放在眼里,也是,两个人就算累一天,能搬多少东西? 萧璟斓倒是对尹穆清的欣赏水平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瞧了几眼尹穆清选的东西,摇了摇头:“看来三小姐是个念旧的人,这套对襟广袖留仙裙去年京都女子都不再穿了。” “额……”尹穆清语塞,这男人是说自己俗就俗么,念旧,我呸! “乖,逛了一天,我们回家!”既然说不到一起,那就不说了! 尹穆清牵着九月就往外走。 而这会儿,门口站着的封离眸现身,眸光落在萧璟斓身上,无恭无敬,淡漠如冰,却让萧璟斓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两个男人视线一撞,似乎能撞出火花一般,却都不动声色。 而九月看到门口的封离,却牵着尹穆清几步上前,萌哒哒的道:“封离叔叔!” 萧璟斓顿时不悦。 那个男人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情况?很有可能是他女儿的娃娃,竟然毫不避嫌的牵着另一个男人,亲昵的喊着叔叔? 这个女人怎么允许? 九月是个小姑娘,怎么能随便牵一个陌生男人的手? 瞬间,萧璟斓醋意翻天。 无关乎情爱,纯粹来自于男人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之心。 眸光微眯,抬步迈了过去。看不远处正向这里驶来的马车,萧璟斓不动声色取下拇指上的玉石扳指,朝马腿射了过去。 啪的一声,无声却力道无穷,刚刚还稳健而行的马立马被疼痛刺激,烦躁起来,长嘶一声,立马像离旋的剑一般疾驰出去。 方向自然是尹穆清和九月的方向。 ------题外话------ 大家猜猜,这个马车里面的人是谁?猜对有奖!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八章 倾恒露面 因为萧璟斓早有准备,在马不受控制之前,就掠了出去,然后很巧妙的将两母子护在一边,成功的将封离隔绝了开来。 而等封离及时反应过来是,却不得不去应付那失控的马。 那护着马车的侍卫也是训练有素的,及时斩断了马车上面的缰绳,才没有让马车之中的人受惊吓。 “萧璟斓,你有病是不是?”整个人被某人护在怀中,尹穆清二丈摸不到头脑,正想怒骂,却见离她还有几十步的地方发生了事故。 徒然被骂,萧璟斓眸中闪过一丝危险气息,这是身为王者被顶撞和不敬时的怒意。 只不过,只是一瞬后,萧璟斓便勾唇:“尹三小姐,第二次救命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尹穆清推开萧璟斓,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服,鼻息之间全是这男人身上淡淡的君子兰香气,这让尹穆清老脸有红,大白天的,这么和男人无故搂搂抱抱,真是成何体统? 尹穆清怒道:“璟王殿下救人就救人,别搂搂抱抱的,你不嫌有伤风化,本姑娘还想嫁人呢!” “你想嫁人,也要看有人敢要才是!”萧璟斓轻哼一声。 适时,九月从萧璟斓怀中探出个脑袋:“叔叔好厉害,似乎能未卜先知呢!” 九月刚刚似乎看见那个马车上有人在看他,可是下一瞬就被这个坏叔叔抱在怀里,而那个马车也才出事。 这叔叔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嗯?”尹穆清斜眼问道? 萧璟斓有些尴尬,却不想解释什么。一手抱着九月,一手拽着尹穆清的胳膊就往他王驾上带。 却不想刚走了几步,就被前面的封离拦下:“璟王殿下这算是强抢民女?” 敢如此质问萧璟斓的看着天下似乎都没有几个。 萧璟斓眸子半眯,这男人真的是普通侍卫那般简单? 然,再不简单,奴才就是奴才,萧璟斓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完美的唇角一动,就是一个不怎么友好和谐的话:“让开!” 封离眸光一闪,袖中的手也适时放在了剑柄之上。 艺高胆大就是这个意思,封离也想讨价一下璟王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像世人传颂的那般,天下无敌! 尹穆清大惊,她想,萧璟斓多次对她纵容,恐怕除了对她的底细感兴趣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那晚阴差阳错救过他,可是封离却不同了,不过是尹府的一个侍卫,何以有那个资本冒犯于他? 连忙两手挂在萧璟斓身上:“璟王殿下,完蛋,刚刚马车失控,臣女受了惊吓,要不,您行行好,稍臣女一程?” 虽然尹穆清这么说这,小眼神却不断给封离眨呀眨! 而也在这个时候,九月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适时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困的不行。 尹穆清知道九月身子骨极差,今天到现在也算是极限。 封离见此,放在剑柄上的手放了下去,走到了尹穆清的身后。 萧璟斓轻嗤了一声,转身抱着九月便上了王驾。 尹穆清内心崩溃,她真的不想和萧璟斓有任何牵扯,似乎这个萧璟斓却故意不放过她,哪里都有他,真是气煞她也。 王驾上,还是不上? 九月上去了,她不放心九月一个人和他相处,还是上去吧。 然,她刚上了一步,却听萧璟斓出声:“摆驾,大将军府!” “是!” 王驾一起,她只有一只脚踩在上面,差点没有将她摔地上。 我靠,他什么意思?尹穆清稳住身形,看着逐渐远处,被些许侍卫众星拱月般抬着走的萧璟斓,气的不清。 旁边也有些人看她笑话,恐怕很快就有人传出尹家三小姐穷追璟王殿下,被璟王拒之千里了。 “他有病吧?”尹穆清狠狠的道,却只能跟着王驾往回走。 “很明显。”封离跟在尹穆清身边,他也看不清楚萧璟斓是什么意思:“不安好心!” 尹穆清嘴角一抽,看了一眼封离那冰冷的眸色,觉得封离已经再无忍耐之心,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想着,还是将他支出去的好。 “萧璟斓这么奇怪,我总感觉不安!我妆台暗格里面有一份密函,你连夜送去天下第一山庄,找楼雪胤,报清音公子的名号,他必会见你,会安排你如何做。” 封离知道尹穆清找楼雪胤是什么事,这是大事,点了点头:“你小心!” 言罢,才将故意慢了几步,然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尹穆清只能一个人跟着王驾,泡跑一跑,也算锻炼身体。 萧璟斓抱着逐渐熟睡的九月坐在王驾之上,却竖起耳朵在听后面的动静,听到后面二人竟然还有心聊天,眉头一皱,他加快的行进速度。 这女人,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一点不知好。 跟着王驾跑吧,累出一身汗,看看她洗不洗。 洗的干干净净,才没有那臭男人的气味。 这会儿,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娃娃,萧璟斓皱起了眉头。 刚刚还精神充足,怎么一眨眼,这小东西就睡的这么沉了?脸色这么白,都不如倾恒那孩子颜色讨喜。 这娃娃身子不好?还是上一次的事故受了惊吓,还不成缓过来?暗卫不是说小东西没有大碍了么? 看来还是要让子苏给这孩子看一看。 …… 王驾远离,刚刚出事的现场逐渐平静下去,本就因为这条街偏僻,所以没有几个人,如今似乎就是那个一辆马车孤零零的立在道路中央。 “主子可是惊到了?”驾车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见马车里面的人没有动静,有些担忧的开口。 这是,车帘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眸光看着远去的王驾,清亮的黑眸久久不愿撤离。 良久,小倾恒回到车厢之中,吩咐道:“去尹府。” “是!” 即便不是坐萧璟斓的王驾回府,跟着王驾跑了一路,被萧璟斓亲自送回尹府这也成了不争的事实。 音尹家一干老小早就得道璟王驾临的消息,一干老小包括全部出门相迎。 尹承衍因军务不在府中,尹凌灏也因为李同轩的事情要去刑部备案,所以也不在,唯独一群妇女,在门口巴巴的望着。 璟王,她们可没有见过几次。 王驾停在尹府门口,所有的人都跪地相迎:“臣妇(臣女)参见璟王殿下!” 萧璟斓起身,抱着九月下驾,转身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已经累成一只狗的尹穆清:“三小姐不带路?” 大热天的,虽然已经到了傍晚,这么一路跑下来,也热的够她喝一壶。 尹穆清一手扶着王驾,一手给自己扇风:“呵呵……璟王殿下真是有劳!” 磨牙的声音萧璟斓如何没有听到?却不以为意,转身大步进入尹府。 别以为不带路他就找不到。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一大帮跪在面前的人,他就像没有看到一般。 尹若晴刚刚偷看了一眼萧璟斓,顿时整个魂儿都没了,瞬间心里眼里都只有眼前这么一个高大俊美的不似凡人一般的男子。 起身,款款迎了过去:“王爷,还是臣女来抱这个孩子吧!” ------题外话------ 倾恒去尹府咯,会和娘亲弟弟撞出什么样儿的火花呢?嘻嘻请听下章,下下章分晓。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十九章 口味可真重 娇媚的声音仿佛要酥到骨子里面。 可是…… 哗啦一声,眼前剑光一闪,尹若晴眼前就出现了两把利剑,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她的面前,慕恩冷声道:“姑娘止步!” 萧璟斓闻言,侧眸瞟了一眼尹若晴,与生俱来的霸凛之气逼迫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是一个眼神,尹若晴却被那睥睨的眸色威慑住,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中骤然一寒,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瘫软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别人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尹若晴却羞愤的难以自已,一颗浓烈的热情少女心被扼杀,恨不得找一个地洞转进去。 终归是有将军府的情面在,萧璟斓并未对尹若晴这一个无知愚蠢到自以为是的女子一般见识,转身,进府。 尹穆清也没有提醒萧璟斓让她年迈的祖母起身之事,亦步亦趋的跟着萧璟斓进府。这会儿,跪在人堆之中,提前被萧璟斓遣送回府的鸢歌立马起身扶住尹穆清。 “主子!”鸢歌其实对萧璟斓的印象很好,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对小姐又体贴,不仅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对小姐出言中伤,还多次解小姐的围,相当难得。 果不其然,没有人带路,某人却轻车熟路,仿佛来到自己府邸一般,不一会儿就到了茯苓阁。 尹穆清刚回来住在偏僻的清雅院之事,萧璟斓知道,所以对尹府多有怨言,跪,那就跪着吧! 进入九月目前住的小暖阁之前,尹穆清连声喝住:“站住!那是小九月的闺房,你一个大男人胡闯什么?” 萧璟斓止步,低头看了一眼睡的香喷喷的九月,再看一眼香汗淋漓的尹穆清,突然,唇边荡出一抹笑意,缓步而来,将九月交给鸢歌:“好好伺候孙小姐!” “是!”鸢歌连忙去接,然后还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萧璟斓,虽然不知璟王哪里抽风对她们的小主子上心,但是能肯定璟王不是一个会伺候孩子入睡的人,可是也不能保证璟王会发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接过九月,鸢歌匆匆进屋。 “萧璟斓!”尹穆清这会儿虽然缓过神来,但是还是有些喘,胸口起伏,香汗淋漓。 萧璟斓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尹穆清,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撂倒耳后,倾身伏耳道:“你可知,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 像极了欢爱过后的模样,这无疑轻易的撩拨起了某人的欲念。当然,他心里这邪恶的想法,他并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能告诉她,不然定会吓坏她。 萧璟斓的动作差点没有将尹穆清吓了个趔趄,脸颊上传来温暖的触觉,她全身一颤,竟然有些失措,抬眸看着高出她一个头,俊美的仿若妖孽一般的男人,咽了一下口水。 “像……像什么?” 萧璟斓勾了勾唇,回给尹穆清一个捉摸不透的笑意,起身,却不回答,一本正经道:“累了?” “你觉得呢?”尹穆清咬牙,这么长的路,他倒是优哉游哉,她却累的半死。 尹穆清的意识之中,萧璟斓就是一个有病的人,所以他做出什么奇葩令人费解的事情,她都觉得很正常,比如刚刚让她跑一路的事情。 “知道累就好,就怕你不知教训,屡教不改!”说罢,袖子一拂,高傲的就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随即扫了一眼尹穆清的手,眉头微蹙:“今日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好好反省。另外,九月是个姑娘,以后是要嫁人的,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碰她,特别是有些心怀不轨的野男人!” 这女人,男人的衣服也敢脱,下身也敢看,李同轩的那玩意儿虽然削的好,却不该她来动手! 还有,想到那个评价……萧璟斓就有些怒意,她难道很了解男人? 我去……尹穆清再次被批的一头雾水,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尹穆清正想反驳,却不想萧璟斓再次出声:“今晚沐浴时,记得仔细点!什么脏东西都碰,也不嫌脏!” 哼!鼻息之间冒出轻蔑的一个音节,萧璟斓抬步扬长而去,他不敢保证自己再在这里待着,会不会忍不住打她屁股! 尹穆清盯着萧璟斓的背影,伸手摸了一下似乎还留有他余温的脸颊,咬了咬牙:“他……这是发疯?” 戏弄她在先,摸她脸在后,接着又教训她,啰里啰嗦,就像一个老妈子一般,难道这是……调戏? 打了一个冷战,尹穆清有些唾弃:“口味可真重!” 第一美人不满足,还想勾搭人家孩子妈! 我呸! 尹穆清不屑并且唾弃之。 没有萧璟斓的吩咐,尹府的人都不敢造次,齐仆仆的跪在大门口,惨了那老太君年纪一大把,跪的双腿发麻。 “老祖宗,这璟王是什么意思呀?”李氏内心忐忑,一想到今日李家发生的惨案,她就又急又恨,李家算是她的主心骨,若李家一倒,她也就没有什么依靠了。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会招惹到璟王?她的那个大侄子,也就那么毁了。 千万别连累了曦月才是。 李家再重要,也没有自家女儿重要。 老太君哪里受过这个罪?一想到刚刚璟王待尹穆清不同,她就妒恨之极,一个野种,竟然敢借尹府的势勾搭璟王,末了,过河拆桥,给尹府难堪? 真是岂有此理。 刚刚那个小贱人不仅连安都没有给他请,就连提醒璟王让她们起身也不曾,就那样的大摇大摆的入府,真是小白眼狼,看她等会儿怎么收拾她。 正在这会儿,萧璟斓从府中出来,所有的人又再次将头埋的更低,以示尊敬。 萧璟斓步入王驾,起驾之前,眸光落在尹老夫人身上,懒洋洋的声音却透着几分让人不可忽视的霸凛又和威慑:“贵贱尊卑,孰轻孰重,尹老妇人心当明了才是!” ------题外话------ 昨天阿斓让阿清跑了一路,其实他就是想让清清热出一身汗,然后自己都嫌弃自己,从而仔细洗一洗……唉,某个男人似乎因此被人记恨上了!明日,阿恒就出来咯!猜猜他是怎么与娘亲相见,又和弟弟相处的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章 母子相见 尹老太君全身一震,一颗心仿若沉到了谷底。 贵贱尊卑? 尹老太君活了六七十岁岁,如何不知道璟王指的是什么? 嫡贵庶贱,嫡尊庶卑呀! 苍老的声音响起:“璟王说的是,老身受教。” “尹老妇人年老体迈,还不快快扶起来?”萧璟斓话一落,尹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立即颤身而起,连自己都站不稳,还不说扶着老夫人? 萧璟斓倒是不理会众人,放心大胆的离开。 该威胁的威胁了,该施压的施压了,量她们再没有那个胆子敢欺负他的人。 尹老夫人站起身来,心里直道,孽障!好一个孽障! “老太君,看来三姑娘是翅膀硬了,连祖母都不顾及了!”李氏恨的牙痒痒,这个尹穆清果然是她曦月的克星,她抹了一把泪,又开始在尹老太君耳边哭:“尹家是容不下她了,请了外人来给我们脸色看,呜呜……” “混账!”尹老太君怒目一扫,便呵斥了过去:“再让我老太婆听见你提那小蹄子,老身绕不得你!”家族平安还有尹穆清如何,孰轻孰重,尹老太君心里比谁都清楚。 纵然不喜欢尹穆清,可是因为她得罪璟王,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她不做。 她的儿子护着,现在连璟王也护着,她还真小看了尹穆清。 李氏还没有被尹老太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过,当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看的不得了。 而这会儿,尹老太君也开始放话:“如今三小姐回府,那就是主子,要是老婆子我听说哪个不长心的东西去惊扰到了,别怪老婆子我不留情面!听见了吗?” “是!” 尹府没有一个人开心,唯独沈柠勾起了唇角,如此,三妹的日子总算熬出头了。 李氏垂着头,手指紧紧的握着帕子,手指被勒的青紫也恍若不知! 尹穆清,果留不得! …… “他果真这么说?”尹穆清得知前面发生的事后,有些诧异,有些不信,还有些丝丝动容。 萧璟斓他竟然出面替她给尹府一个警钟? 为什么? “是呀!”鸢歌站在尹穆清身边,唇边有些笑意:“璟王似乎对小公子特别上心,他和传言不相符合呢。”传言中的璟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这也是尹穆清不解的,就算小九月长的确实可爱漂亮,招人喜欢,可也不见的那么夸张吧? 萧璟斓自己长的就像一个妖孽一般,身边的那个风夜雪更是雪做的人儿一般,那个第一美人也甚是娇美,哪一个不是人间尤物?难道还稀奇九月? “你说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尹穆清摸着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鸢歌想了想,有些迟疑道:“小姐,你说会不会……” “怎么可能?”鸢歌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尹穆清反驳,这让她很诧异,小姐知道她要问什么? 这会儿,却听尹穆清一副嫌弃的口吻道:“九月那么小,他想老牛吃嫩草也不至于二十多岁的老男人招惹我才五岁大的小花儿吧?再说,九月还是个男娃!” 尹穆清想想都觉得恶寒,不能接受! 鸢歌嘴角一抽,对小姐偶尔犯糊涂这种呆萌样儿完全不能接受。 你说小姐花儿一样的年纪,长的这么绝色,几乎才貌双绝,武功更是女子之中的楚翘,面对男人示好,怎么五岁大的娃娃想的到,就想不到自己呢? “咳咳,小姐您随意,奴婢先下去给小公子熬药。” 没得谈,那干脆闪开好了。 “等等!”尹穆清叫住鸳歌,出声道:“你抽时间将今日从陌上香坊带回来的东西选一选,给府中各个院子送去,那套红宝石护额给尹老太君送去,就说本小姐做孙女的一片孝心。几位姨娘价位等同,几个小姐高于姨娘,却也要等值。” 她并不是想要讨好谁,但是为了避免有些没必要的麻烦,她不介意出点钱财。只要她们做的不过分,不来招惹她,大家都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这一次她们在萧璟斓手上受了辱,以防小人阴险手段,她不介意先服软卖个好。 鸢哥倒是不质疑尹穆清的决定,点了点头,答道:“是!” “对了,燕飞还是没有消息?”燕飞性子贪玩,她都知道,以前消失几天不见踪影之事不在少数,但是消失的这般彻底,寻了几天都不见踪影还是第一次,尹穆清心里逐渐担忧起来。 鸢歌面色微沉,答道:“最近尹府将小姐的行踪看的紧,他们也不敢亲自过来向小姐汇报,燕飞的确却是没有消息,不知去哪里玩儿了。” “加派人手吧!还有,通知仙儿,让她出谷一趟,我有急事需要她。”当年若不是仙儿,如今恐怕就没有九月了。 “是!” 鸢歌领命下去,尹穆清见九月睡的香,今天他在街上也吃了些许零嘴,想来也不饿。俯身亲了亲九月的额头,眸中全是浓浓的母爱,温柔至极:“九月,乖乖的,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突然,外面窗户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尹穆清眸光一凛,身型一闪便欺身窜了过去,挥掌就朝那藏在暗处的小人劈了过去。 轰隆一声,窗户被她拍的稀巴烂,一个小身影噌的一声便从窗户上窜了进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后,便倒在了地上。 “呃……”小倾恒捂着手臂轻呼了一声。 尹穆清见只是一个年级和九月相仿的小家伙时,大惊失色,几步上前扶起倾恒:“你没事吧?” 外面,响起了一阵拍门声:“三小姐,发生了何事?” “没事!本小姐不小心砸坏了花瓶,不用进来!”尹穆清朝外喊道。 “是!” 小倾恒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尹穆清有些惊慌的样子,略显尴尬,有几分难为情的道:“抱歉,扰着您了!” 说着,小倾恒便用手撑着膝盖,试图站起。 尹穆清这才看清倾恒的脸,大惊:“长孙殿下?” 尹穆清脸色突然难看起来,长孙殿下何以在这里? 难道又是尹曦月在耍什么把戏? 想到这里,尹穆清就有一些后怕,若是刚刚她出手再重一些,这孩子性命不保,她和九月也休想平安。 “嘶……”尹穆清一失神,却不想扶着孩子的手力气重了几分,弄疼了这孩子。尹穆清回神,见自己手上染了一片血迹,整个人一惊:“姨姨伤到你了?” ------题外话------ 怎么办怎么办?阿清打伤自己的娃娃了,嘤嘤……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一章 处理伤口 “不关三姨母的事!”倾恒其实内心是震惊的,母妃说三姨母性子懦弱,又毫无品性。却不想三姨母武功这般高超,他能躲过尹府暗卫,却没有躲过三姨母,说明三姨母得武功在暗卫之上,可是,将军府的暗卫可非等闲。 而且,刚刚那一掌,若不是他躲的快,现在,他恐怕就不止重伤这么简单了。 可是,毕竟是他无礼打扰在先,不怪三姨母出手错伤,略为苍白的唇浮出一抹笑意:“不碍事,三姨母不必在意!” “不行,必须包扎一下。”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圈套,这孩子是无辜的,而且看着孩子这般懂事的样子,她就心疼。 不由分说的抱起倾恒,将他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尹穆清就翻天覆地的找药箱。 倾恒没有被人抱过,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尹穆清忙碌的样子,久久不能回神。 再想到刚刚尹穆清亲九月额头的那一幕,倾恒眸色就黯淡下去。 为什么母妃从来没有抱过他,也没有亲过他呢? 甚至……还想要他的命? “娘亲……发生什么事了?”九月睡的正香,被尹穆清吵醒,有些不悦的揉了揉眼睛,却不想睁开眼睛一看,就看见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小男孩。 那男孩穿着一身墨色小袍子,正襟危坐的样子,和下午抱着他的坏叔叔一模一样。 而,也是上次他遇见的那个小哥哥。 九月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连鞋都不穿,蹬蹬蹬的跑到倾恒面前:“你怎么来我家了?” 倾恒刚刚注意力在尹穆清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九月,如今突然听到小家伙的声音,他转身一看,却见九月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粉色的小寝衣,萌哒哒的望着他。 倾恒身在皇宫,教育极为的苛刻,三岁男女不同席,公主皇子连上个学堂都不能在一起,所以很早就懂了男女有别。 如今看到小九月这般,脸上竟然浮现出两朵红晕。 正想说什么,却不想小家伙突然从地上飞了起来,倾恒抬眸一看,却是尹穆清提着九月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然后放在倾恒身边的凳子上。 “小东西,连鞋都不穿!”尹穆清恨恨道。 受不得凉,却不懂得自己注意,这小家伙要气死她。 砰……药箱被放在桌子上,尹穆清蹲在小倾恒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袖子:“来,乖,姨姨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倾恒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不管是父君还是母妃,都开始让他学武,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伤几乎数不胜数。所以,这点小伤,他还不放在眼里。 “不用了,这点小伤,本殿自己会处理。” “那怎么行?”尹穆清微怒。九月才注意到小倾恒胳膊上的伤口,面色一惊:“呀,你流血了,娘亲,小哥哥流血了!” 九月急的不行,抱着尹穆清的手一阵乱晃。 “娘亲知道,九月帮忙扶住小哥哥的手,帮小哥哥呼呼!”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尹穆清扒开小倾恒的袖子,露出里面的擦伤,动作异常温柔小心。 一边哈气,一边柔声哄道:“乖乖的,一下就不疼了,现在天气热,若是不处理好伤口,很容易发炎感染,到时候更疼。” 小九月两只小脚踩在椅子下边的横框上,两只小手扶着小倾恒的手,不住的哈气,学着尹穆清,软糯的道:“你要乖乖的,呼呼就不疼了!” 不是因为他是孙殿下尹穆清就想要巴结,更没有因为他是尹曦月的孩子而有所隔阂,只是因为这小家伙招人疼罢了。 这孩子说话礼仪周全,她很难相信,尹曦月那样妒恨成疾的女人,能教育出这么可人的孩子。 而,那晚,也就是这个孩子,跪在萧璟斓马车前,那么绝望,她想想都觉得可怜。 身在皇家,果真容易早熟。 瞧这孩子,处理伤口也不知哼两声,九月喝口药水,都要好一阵折腾! 倾恒从刚开始的别扭,到现在的感动,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感动,更多的确实羡慕。 羡慕九月能有这样一个温柔的母亲。 三姨母对他的紧张并非是作假,皇宫趋炎附势两面三刀心口不一的人他看的多了,他也就会察言观色,因此,他看的出来,三姨母却比任何人都要真。 胳膊上的伤口,真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刚刚他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在窗户口擦到了,若是母妃,根本都会不屑一顾。 可能若是父君在,她还会掉几颗眼泪,表示一下她的担忧。可是父君不在,就算他病死,母妃都无半点愁意。 小倾恒突然觉得很悲哀,也很心酸。 十七爷爷说的固果真不假。 身在皇家,享受着身份权利带来的至高无上。却丢了普通人唾手可得的尊贵! “好了!”须臾,尹穆清给小倾恒包扎好,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袖子撸下来,温声道:“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还是流了不少的血,如今天气燥热,以防发炎,可记得多换药,沐浴的时候不要碰到水,知道吗?” ------题外话------ 倾恒从小缺爱,不过是尹曦月争宠争名的工具,所以自然不会体会到母爱,小可怜也很容易感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二章 二更求收 倾恒呆呆的看着尹穆清,内心被尹穆清如此温柔的声音触动,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三姨母的第一眼开始,就很喜欢她。 她给人的感觉很真实,笑便是笑,关心就是关心。 就算巴结人或是讨好人,也是那般明目张胆的……狗腿样儿! 刚刚在街上,她和十七爷爷不就是那样的么? “喂,你这么看着娘亲做什么?”九月本来挺同情眼前这个小哥哥,想要安慰一下,却不想这个臭小子竟然色眯眯的盯着相亲看,九月立马就有些吃味了。 双手一环胸,做出一副你惹到我的样子。 尹穆清倒是没有注意,而且小九月乱吃飞醋的事情很多,所以她也就不在意了。 转身收拾药箱,心里琢磨着小倾恒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若是尹曦月的一个圈套,那么,她们想要抓凶手,这个时候也该出现了,孩子的伤势都已经处理好了,都没有动静,这事着实有些奇怪。 小倾恒被九月这么一说,倒是很是尴尬,小脸一红,别过头去,不自在的从椅子上跳下去,朝尹穆清行礼道:“倾恒失礼了。” 小倾恒这般有礼貌,着实让尹穆清意外,转身扶起倾恒:“殿下折煞三姨母了,快快请起。” 恰到好处的疏远,却又不至于太将这孩子推至九天之外。 随即,尹穆清白了一眼九月:“娘亲长得美,小哥哥看不得了?瞧人家小哥哥多礼貌,你学着点!” “娘亲,你偏心!”九月一声哀嚎。趴在桌子上,一副我很生气的小模样。 尹穆清忙着收拾东西,清理血迹,也就没有再管九月。 倾恒见九月生气,有些懊恼,走到九月身边,有些不自在的道:“九月妹妹别……” “我呸……”九月更加不爽了,在长辈面前装装可怜卖卖萌就算了,在这个死小子面前难道还要扮个娘儿们儿?丢脸,九月朝小倾恒一阵吼:“小爷是纯爷们,记住了,什么九月妹妹,瞎说!叫爷九爷!” 小九月如今扬着小眉毛,摆出一副小爷我很爷们儿的样子。 偏偏那萌哒哒的小模样全然没有一丝威慑力,那眼角下嫣红的泪痣更是精美,将他的气势全然化去。 小倾恒嘴角微抽,想到那晚刚遇见九月的时候,她一身夜行衣,确实以假乱真,让他以为是个小子,可是如今确认了他是个小姑娘,着实没有看出这小丫头哪里有当爷的潜质。 只不过,她说是爷就是爷吧! 倾恒身为男子汉,不和小丫头一般见识。 “那……九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还生我气?” 小倾恒诚恳认错,九月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大方的一挥袖子:“算了,小爷懒的和你一般见识!” 说完,九月突然想起自己买的那柄短剑,他斜眼看见尹穆清拿着药箱出去,眸子立马闪过一丝狡黠。 蹬蹬蹬的跑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把已经清理好,崭新精美的短剑,随即在不经意间,突然朝小倾恒攻了过去。 “那晚爷不小心才输了你,现在爷要和你一较高下!” 小倾恒愣怔之间,那带着嗡鸣剑气的短剑已然来到自己眼前。哗啦一下,寒光乍现,倾恒眸色一凛,侧身一错,灵巧躲开,轰隆一声,倾恒身后的桌椅竟然被劈的粉碎…… 两个孩子都被这一幕吓坏了。 九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何时有这般深厚的内功了? 真是他自己厉害起来,自己都害怕呀! 倾恒脸色有些发白,差一点,他就死在这个小姑娘手中了。 “九月!”尹穆清听到声音赶过来,就见小九月拿着短剑站在那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浮白,那是被自己吓的! 尹穆清眉心一跳,上前夺回九月手中的匕首,有些后悔,就不该给小孩子这么危险的东西。也忍不住呵斥:“你怎可出手伤人?” “哇呜呜……”九月本就有些害怕,如今被尹穆清这么一呵斥,整个人一委屈,哇的一声就开始假哭,眼睛几眨几眨,金豆子就簌簌的往下落。 这会儿,准备好汤药的鸢歌也从外面赶了进来,看见屋中多出来的人,一丝的惊讶过后,便淡定了下去,走到九月身边,将九月揽进怀里,心疼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娘亲凶我,呜呜……”九月拉着鸢歌的衣袖,将鼻涕眼泪全部往鸢歌的身上擦:“鸢歌姐姐……” 倾恒见小九月哭,有些自责,此事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那晚失手伤了她,她今日何如会对他出手? 正想上前告罪,却见尹穆清上前提着九月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放在桌子上,与他对视:“还哭不?娘亲凶你没?” 九月含泪盯着尹穆清五秒,随即败下阵来,低头歇菜:“好吧,不哭了!” 这眼泪简直收放自如! 尹穆清拿着短剑,适时收回自己的袖子:“这东西太危险,娘亲先给你收着,等你能驾驭它,娘亲再给你。” 九月不同意了,连忙抱着尹穆清的腰身,一阵哀求:“娘亲息怒!” “没怒可息,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尹穆清态度很坚决。 九月也很坚持:“这是九月要送给殿下的礼物,他受伤了,应该给他礼物安抚。”九月不知道倾恒的名字,只知道尹穆清叫他殿下,所以心里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人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殿下,殿下,多奇怪! 倾恒本来很是尴尬,突然听九月这么说,倒是心里无比意外和感动。 她送给他的? 尹穆清回身看了一眼端端正正站在地上,小小年纪就俊美非凡,几乎和萧璟斓如出一辙的小倾恒,更是不同意了,这么危险的东西送给殿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死路么? 若是被尹曦月发现,给皇长孙凶器,刺伤皇长孙的高帽子都会扣下来。 果断拒绝:“殿下也不能用这么危险的东西。” “三姨母,可否听倾恒一言?” ------题外话------ 别问我为什么二更,我就是这么帅。 实际上呢,是因为在进行上上架前最重要的推荐之一,所以灵殿又要开始求收,二更咯,大家快行动起来吧,编辑说,今推涨到1000,她就给我一个么么哒。若是今推涨到1000,灵殿上架就给你们肥肥的两万或者三万更,你们要哪个数字都可以呦! 所以行动起来吧,评论,收藏,打赏,送花,都重要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三章 是他太弱 倾恒并不觉得自己拿刀剑有什么不妥,而他也并非是想要这把剑,只是看见九月如此坚持,着实不忍小姑娘失望。 所以对尹穆清道:“素娄乃古武神器之一,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珍贵无比,九月妹—九爷要送给倾恒,倾恒实不敢当。” 尹穆清看向身边那小小的孩子,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这是素娄? 刚刚看见九月的杰作,她也知道,今天是坑来一件宝贝,那个老头子确实没有骗她,这把剑是素娄不假。 可是她都是见识了剑的威力过后才知道,而这个孩子竟然知道,不简单。 萧宇那样的男人真的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 “只是,九爷执意相赠,倾恒定当珍藏。” 尹穆清迟疑了,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就算是宝贝,也是死物,送给他并无不妥。 可是,这把剑这么锋利,她确实放心不下。 “可是这把剑不是你这么大的孩子能收玩的,一不小心伤到自己,这太危险了……” “素娄乃古武神器,江湖之人对之趋之若鹜,倾恒如何敢拿出来把玩?” “就是就是,娘亲,九月买这把剑的目的就是要送给这个小哥哥的,如今小哥哥在这里,你干嘛不答应?他就拿来收藏不就好了?就当九月的一片心意。” 尹穆清见倾恒这般见坚持,又见九月添油加醋。心中奇怪,走到倾恒面前,蹲下,伸手想摸一摸小倾恒的脑袋,但是看到倾恒那张如萧璟斓般足以颠倒众生的小颜后,手又缩了回来。 只道:“殿下可否告诉姨母,今夜为何偷偷来尹府?你母妃可知情?” 倾恒知道尹穆清误会了,心下有些难过,眸色一黯淡,失落道:“姨母不必担忧,今夜来此,是倾恒一人的决定,父君母妃并不知情。” 尹穆清看到倾恒这般失落的这样子,顿时心中一刺,被这么小的孩子看清内心的想法,尹穆清心里更多的是尴尬。 似乎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是她想多了,尹曦月再恨她,可也不可能拿自己的亲身骨肉做诱饵! “那殿下来这里是……”长孙殿下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她可不觉的是这孩子贪玩,来这里赏月了。 “说来惭愧!”倾恒看了一眼站在桌子上的九月,才将那晚和九月相遇,并且错手伤了九月之事说了出来,当然,至于为什么两个孩子会在那偏僻的小巷相遇,倾恒避重就轻,没有说明。 尹穆清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两个小家伙不打不相识,只要不是尹曦月的阴谋就好。 一想到尹曦月,尹穆清又想起来今日李同轩之事。 尹穆清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尹曦月还以为她是五年前的尹穆清吗? 低头看着这把剑,尹穆清递到倾恒手里,温声道:“殿下能躲过尹府暗卫,来到这里见九月,那么姨母相信,你能掌控好这把剑。姨母第一次见你,这把剑,就当姨母送给你的小礼物。但是,殿下还需向姨母保证,防身尚可,切勿招摇,更不可伤人。” 尹穆清的提醒让倾恒非常的感动,或许,眼前这一位,是除了十七叔叔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关心他的人了吧。 “倾恒发誓!”倾恒双手接剑,甚是严肃。 尹穆清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这孩子未免太早熟懂事了一些。 “娘亲,你又占九月的便宜,明明是九月送给小哥哥的,怎么变成你送给小哥哥的了?”九月满脸都是不悦。 倾恒看着九月与尹穆清的相处模式,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因为有姨母,九月才会这么无忧无虑吧! 而,今日所见,他也彻底失望。 母妃终究不是姨母! 低头,看着手上的素娄短剑,握着剑身的小手不断收紧。 十七爷爷说的对,他是太弱,才会觉得不甘! ------题外话------ 一更送上,么么哒。亲们加油收藏呦,有亲朋好友看小说的,也可以广而告之嘛。还是老规矩,pk大推荐之时,踊跃发言收藏送小礼物呦,只要留言评论,灵殿就奖励潇湘币币,长评奖三百币币。 灵殿开通了读者群,里面有小剧场,有人物图,时间到了还会发放相关福利,什么福利你们懂的,哈哈哈~ 所以可以进群呦。 欢迎加入至尊萌宝读者群,群号码: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四章 偷听1(二更求收) 尹穆清不知倾恒的想法,见倾恒仔细的看着剑。可不想理会九月又吃飞醋的小模样,抱起九月就将他放在床上:“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喝药了!” “嗷呜……为什么天天都要喝药?”九月欲哭无泪,他好好的,干嘛天天都要喝那又苦又臭的药呀…… 鸢歌恭敬的站在一旁,柔声哄道:“咱们的小主子又要哭鼻子了?天天儿的说要当大将军,怎么连喝药这么一件小事都害怕?如此,如何统帅三军?” “谁说小爷我害怕?”九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却立马又被尹穆清塞进被子里面。 虽然天气热,他身子骨也不能大意。 九月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气的端过鸢歌手上的药就一口饮了下去。 尹穆清见九月喝药,便起身招了鸢歌,低语道:“你在这里看着九月,这药有安眠的作用,要不了多久就会睡着。” “主子是?”鸢歌低声问道。 “哼……”尹穆清轻嗤了一声,道:“今日有人惹了我,自然要给她点教训,否则,总会以为本姑娘是个软柿子,任由她搓圆捏扁!” 鸢歌立马明白了,主子这是生气了。 今日惹主子生气的,无非是三个。 尹曦月,尹若晴,李同轩。 尹若晴那个小姑娘,主子不会将心思话花费在她身上,她还不配。 李同轩现在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就剩下一个了。 看来尹曦月要倒霉了。 尹穆清走到倾恒身边,问道:“如今夜色已晚,姨母送殿下回宫?” 倾恒抬头,摇头拒绝,笑道:“不必,姨母可否给倾恒保密,今晚您从未见过倾恒?” 尹穆清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今晚姨母一直在房中休息,并未见过任何人!” “多谢姨母!” 随即一步三会回头走到窗前,足尖点地,如一阵鬼魅般飞了出去,并没有惊动院中的明哨暗卫。 尹穆清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心头一缩,感觉魂儿都跟着这孩子走了,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待这一阵不适缓过来,尹穆清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一身夜行衣包裹住玲珑的身段,头发高束,俨然是一男子打扮。 东宫,尹曦月正伏在床头,泪水无声而下,拳头紧握。 怎么会这样? 不过眨眼的功夫,表哥就被人断了子孙根,李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表哥尚未娶正房夫人,不曾有嫡子,庶出的子女倒是有几个,可是都是些卑贱的婢女所生,根本上不了台面。 如此以来,李家真的算是完了。 想到这事因尹穆清所起,尹曦月就恨不得吃了尹穆清的肉,喝她的血。 小贱人,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害的表哥如此下场! “娘娘,礼部侍郎李修远的夫人递了牌子,要见娘娘!”一个一等丫鬟进来禀报了几次李夫人求见之事,尹曦月听的甚是心烦。 她如何不知道舅母来是做什么?可是她不愿见,甚至开始厌烦,拒绝道:“去给李夫人说,表哥自己犯了错,后果就该自己承担,本宫劝解过多少次他都不听,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赖的了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璟王亲自惩治,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还请舅母回去,吃斋念佛,为表哥祈福!” 现在李家算是完了,她只能大义灭亲,才能自保! 小丫头一惊,连声道:“是!” 随即匆匆退了出去。 “娘娘,该喝药了!” 啪…… 一侍女刚将药碗端过来,就被尹曦月挥手打落在地,啪的一声瓷碗四分五裂。 “贱人!”尹曦月怒吼出声。 “娘娘息怒!”侍女无不跪地求饶。 “大胆贱婢!”身边的李嬷嬷见小丫鬟打碎了药碗,立即呵斥了出声,一脚踹在那小丫鬟的肩上,吩咐道:“不长心的东西,做事毛毛躁躁,惊到了娘娘,你有几条命赎罪?” “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娘娘恕罪……”小丫鬟吓坏了,连忙跪地求饶,不住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是一片血迹。 “滚出去!”尹穆清急的脑仁儿疼,她现在乱极了,必须静一静。 李嬷嬷听此,朝一旁的太监使眼色:“还不将她拖出去!” 拖出去的意思,已经成为宫中的定律,大家都明白,这丫鬟算是废了。 适时,李嬷嬷摆了摆手,让四处的人都下去,待房屋之中只剩她们二人之时,李嬷嬷才跪在榻前,给尹曦月捶腿揉肩。 “娘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嬷嬷有话就说。”闭眼,不语。 “当年,娘娘就不该留那母女的性命!”李嬷嬷此话一出,微微抬头看尹曦月的脸色。 ------题外话------ 阿清做一回梁上君子,她会听到什么陈年往事呢?大家猜一猜,踊跃发言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五章 反骨血泪 当初尹曦月假孕之事,就只有她本人,李氏,还有李嬷嬷知情。 李氏给尹曦月养了三个孕妇,全部都交给李嬷嬷照料。可是,谁料得到其中一个在六个月大的时候就失足落了胎,另一个月份到了,生的却是个女儿,而最后一个孕妇竟然给逃了。 事发突然,李嬷嬷根本不敢给尹曦月禀报实情,急得不行。而她的老姐妹安嬷嬷正好是李氏派出去照顾尹穆清的嬷嬷,她们私下自然有交流。 安嬷嬷说过,看尹三小姐怀孕的样子,肯定是个公子,于是李嬷嬷才伙同安嬷嬷,将三小姐的孩子给偷了出来。 李嬷嬷让安嬷嬷处理了尹穆清后,便回到东宫,也给尹曦月说了尹穆清也在同一天生产,并且告诉她姐妹同时生产,定有一强一弱,为了殿下和尹曦月的未来,尹穆清不能留。 可是尹曦月当时却放过了尹穆清。 这让李嬷嬷多少有些心虚。 后来,安嬷嬷再也不和她来往,别院的事情也打听不到,她从开始的不安变为安心,五年过去,全然将那件事情忘在脑后。 如今尹穆清携女归来,着实让她不安。 尹曦月听此,恼恨的揉了揉太阳穴。 当时她年轻不懂事,只想着处处比尹穆清好,看着尹穆清一个人在别院苟延残喘,她却居于东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想到尹穆清那贱人和她简直是云泥之别,她就觉得大快人心。 她就想让尹穆清活着,辗转在淤泥之中,看着高高在上的她,为太子生儿育女。 谁会料到今日的结果? “嬷嬷,事已至此,你说这些有何用?” “娘娘,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尹穆清那个小野种做掉!”只要那个孩子一死,安嬷嬷一死,她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尹曦月眸子一睁,看着李嬷嬷,等着她的下文。 “娘娘,你不觉得璟王对尹穆清另眼相待,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吗?”嬷嬷低声嗓音,出声道:“十七年前,那件事情京都无人不知!” “嬷嬷指的是?” “反骨血泪,天降灾星,铁树开花,天地不容!”李嬷嬷面色异常凝重:“娘娘当时年纪小,自然不记得。” 尹曦月听着,很是惊讶,坐起身子,等着李嬷嬷的下文。 而,房梁上藏着的尹穆清也不由的竖起了耳朵。 她刚来,就听到了这嬷嬷提及她和璟王,尹穆清也想听听这嬷嬷能说出一朵花来不成? “璟王容貌继承了先帝和灵太妃的美貌,小小的人儿就像雪堆成的玉人一般,美的惊心。而最让人惊叹的是,璟王右眼眼角下有一滴胭脂血泪,嫣红的泪痣犹如朱砂点上去的一般,美貌让人惊叹。” 璟王……也有泪痣?尹穆清有些意外,想起那个妖艳的男人,眼角下那一块手指甲大的疤痕,眉心一蹙,难道…… “璟王竟然也有泪痣?”尹曦月也有些惊讶:“为何现在……” “是呀,因为先皇驾崩后,灵贵妃才查出有身孕,所以璟王算是先帝的遗腹子,而本来会被殉葬的灵太妃也母凭子贵,幸免于难。当今圣上上位,那手段如何残忍,先帝子女十几个,剩下的有几个?天下人都以为灵贵妃腹中之子保不住,结果,不仅保住了,还生了下来,并且皇上格外喜欢璟王,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可惜,好景不长!” “怎么说?”尹曦月问道。 尹穆清也兴趣浓浓,这嬷嬷说的故事可真好听! “璟王还不到五岁的时候,暨墨出现罕见的灾难,北方连续半年干旱,庄稼颗粒无收。南方却持续大雨,江南几个城镇全部被大水夷为平地,那段时间,几乎民不聊生。” “这个和璟王有什么关系?” “娘娘有所不知,就在圣上为灾情一筹莫展的时候,璟王殿下居住的景宸殿外面的紫竹林大片大片的开花。铁树开花,灾情不断,这是大凶之兆。而也在这个时候,民间传来一些童谣。” 尹曦月震惊不已,道:“反骨血泪,天降灾星,铁树开花,天地不容?” “正是这个!” “这童谣里面,句句指向景宸殿,那璟王焉有活路?” ------题外话------ 璟王也有泪痣,清清知道后有什么反应呢?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六章 怪她命不好(二更) 嬷嬷继续道:“所以当时京都的百姓都开始恐慌,与官府联名上书,要将才五岁大的璟王处以火刑祭天,告慰亡灵。甚至,在这个时候,灵太妃也带头出来,说这孩子是天降灾星,势必带来天灾人祸,当以该子鲜血祭天,宣称要将这个孩子活刮。” “灵太妃?怎么会是灵太妃?那……是她的亲身骨肉呀!”尹曦月心中骇然,她摸着自己小腹,内心一阵一阵的寒,若是老天给她一个孩子,她势必将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交给他,就算他要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她也必定扫清一切障碍,让他成为人上人。 尹穆清也蹙眉,才五岁大的孩子,就面临这样残忍的局面,她突然开始同情萧璟斓。 天降灾星? 呵,是福是祸,都看一张嘴巴怎么说了,只是,为何有人会将矛头指向那么大的一个孩子。 只听李嬷嬷继续道:“当今圣上大怒,却顶不住群臣相逼,怕人对璟王不利,便暗地派人将璟王送去别宫养着。哪想半路上,灵贵妃竟然带人将人截了下来,也不知灵贵妃究竟是怎么想的,疯了一般将刀子往那孩子身上招呼。当今圣上赶到的时候,那孩子脸上,身上全部的都是血。圣上怒极,不顾身份,当即斥责了灵贵妃,好在那孩子命大,命保住了,就是脸上那颗泪痣,没了。” 尹曦月脸色一阵发白,杀人她做过不少,可是毕竟没有亲自动过手,这般想来,灵贵妃还真是狠心。 “那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 “没过多久,灾情得以缓解,璟王也再无泪痣,皇上自然向外宣称这凶兆是破了。并且压下先前的流言,不许再提,甚至,将璟王从景宸殿遣了出来,在外面建了府邸,再不交给灵太妃抚养。在璟王十岁的时候,就让他去了边拓,磨炼八年之久,璟王也异常争气,不过五年时间,就打过大小战役不下百次,并且百战百胜,蛮夷鞑子再不敢骚扰国民。到了如今,谁敢提当年之事?” 尹曦月听此,面色极为的严肃,似乎在沉思什么。良久,她拉着嬷嬷的手,眸色带着几分算计和得意:“嬷嬷说的,本宫懂了!” “娘娘懂了就好!”李嬷嬷会心一笑:“要怪就怪那女娃不会生,偏生的长那么一颗反骨血泪,死了,也是怪她命不好!” 尹曦月长呼了一口气,靠在软榻之上,大喜:“嬷嬷说的是,要怪,只怪她命不好!” 当今圣上虽然护住了璟王,可也是在灵贵妃剐了璟王,除了那泪痣之后,并且圣上也承认了不祥的是那颗泪痣,泪痣一除,灾情才得以缓解。 若是现在再次出现反骨血泪,尹穆清和那小贱种必死无疑! 房梁上的尹穆清大怒,她就说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原来这老刁奴竟然存了这么一个恶毒心思。 反骨血泪,天降灾星?若是这消息一经传出去,就连当年璟王都差点命丧黄泉,还不说她和她的九月!想到这里,尹穆清豁然从房梁上跳了下去,黑影一如同鬼魅般闪现,便出现在大殿之中。 “啊……咳咳……”李嬷嬷大骇,正想喊侍卫,就被尹穆清扼住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尹曦月看见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的黑衣人,也吓的花容失色,从软榻之上站起身就边叫边往外跑。 “啊……刺客……” 尹穆清一手扼住李嬷嬷的喉咙,眸光落在尹曦月身上,拔出腰间软剑,手腕翻飞,剑气带起榻前一盆室内盆景的树叶,剑气一挥,那树叶就如盘龙一般朝尹曦月袭去。 咻咻几声,却见尹曦月身上的衣服化成片片碎片,不过须臾,刚刚阔步而跑的美人就一丝不挂。 细腰丰臀,肌肤赛雪,还真是一大风景。 尹曦月直觉全身一凉,低头一看,却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没了,霎时羞愧难道,双手捂住上面,护不得下面。 “啊……”一时之间,羞的大哭,泪水哗哗往下掉。 尹穆清剑柄猛的敲在嬷嬷后劲,那嬷嬷一下子就倒在一边,如同死猪一般不省人事。 尹穆清走近尹曦月,上下打量了一下尹曦月,随即朝尹曦月抛了一个媚眼,顺便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宝贝叫呀!让外面都听见,这身材贼好,是得让大家欣赏欣赏。” ------题外话------ 亲爱的们,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收藏留言奖赏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七章 萧宇发怒 这声音,浑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以学习不同人的嗓音,这是尹穆清上一世的特技,她来到这里,才发现也有这个天赋。 尹曦月想跑,却被尹穆清点了穴道,再也动不了。 最让她难堪的是,此刻她还做了一个跑的动作,上面下面无不暴露无遗,虽然身材极好,但是这动作无疑是羞于见人的。 “娘娘,出了什么事?”外面宫人们大喊,却又不敢贸然进殿。尹穆清听到外面的声音,双手环胸,朝尹曦月挑眉:“让他们看看你这副娇躯?” 尹曦月银牙紧咬,泪水滑过脸颊,眸中全是恨意,却不得不让人止步:“都给本宫滚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外面的人踟蹰不前,觉得尹曦月声音有些不对劲,却不敢在进去,有几个眼尖的,只能去请太子。 尹穆清这才朝尹曦月笑了笑,露在面巾外的眼睛全然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伸手勾起尹曦月的下巴,感受到手下细滑的肌肤,尹穆清只有恶心的份儿。 轻哼一声:“小美人不让人进来,是……想邀宠吗?也是,太子女人多,一天一个,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你寂寞空虚冷,想让人爱抚,也是人之常情!” “呸!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对本宫不敬,太子不会放过你的!”尹曦月一双眸子充血,从未想过有如此屈辱的时候。 “这就受不了了?”尹穆清心中冷笑:“侧妃娘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想必到时候,侧妃娘娘求我都来不及!” 说着,手指放在尹穆曦月额间,轻轻一推,尹曦月就向后倒了过去,不巧的是,双腿以一种耻辱的动作打开,尹曦月羞愤难当却又恐惧异常:“我要杀了你!” 尹曦月拳头紧握,额间青筋暴起,如一头发怒的猛兽。 她害怕了,这个男人若是对她……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到底是谁要害她? 尹穆清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是摇了摇头,道:“本公子采花多年,上过的女人燕瘦环肥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唯独对……恶毒的女人不感兴趣。” 尹曦月面色一寒,羞辱油然而生。 “尹曦月?尹穆清?刚刚的话本公子听的清清楚楚,你说,本公子将你的话给萧璟斓或者萧璟渊透露一二,说尊贵的侧妃娘娘要以当年之事做文章,去害一个五岁大的小姑娘,你这侧妃之位可还稳当?” “胡说!”尹曦月心中一阵一阵的寒:“你血口喷人!” 尹穆清轻笑一声,拿起剑挑起尹曦月头上的一枚凤钗,拿在手里琢磨了一会儿,才眉眼含笑的道:“也是,无凭无据,大人物自然是不会相信我这么一个采花贼的话。只是,侧妃还是老老实实的吧,不然本公子可不能保证这么凤钗会出现在哪个公子的手边,这……给太子待绿帽子,侧妃应该会死的很壮烈!” 这时,尹穆清听见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听脚步,不像太监和宫女,她笑容一收,对尹曦月道:“侧妃就用这么销魂的姿势迎接太子吧,他应该会很喜欢!” 说罢,带着凤钗跃上房梁,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该死!”尹曦月青筋暴起,她的穴道…… 若是这个样子被别人看了去,她还有何脸面见人? 然而,刚刚还僵硬的身子,突然能动了,她正暗喜,门却突然打开,萧宇大步而入。 “啊……”身后的太监侍女看见这副香艳的情景,吓的连连下跪低头。 萧宇也一愣,随即就是滔天怒火:“都给本宫滚出去!” “是!” 尹曦月吓的脸色发白,羞愤难当,连忙跪起:“太子听臣妾解释……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步而来的萧宇提起胳膊,压在踏榻上:“侧妃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几日不来侧妃宫里,侧妃竟然难耐如此?” 紧紧的握住尹曦月的下巴,萧宇双眸猩红,很显然,他将这香艳的一幕理解错了。 以为尹曦月在殿中一个人自娱自乐! 他自然想不到会有贼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东宫欺负他的女人。 “太子……唔……”尹曦月又怕又羞,却有火无处发。 萧宇气愤难堪之下,扯掉自己的腰带,便欺身压了上去。 “啊……”毫无征兆的痛意袭来,尹曦月痛呼出声,不仅是痛,更多是那无尽的羞辱和难堪。 尹曦月无疑是伤了男人的自尊,自家男人健在的情况之下,女人竟然做出如此下贱不知羞耻的事情,让萧宇如何接受? 是以,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尹曦月身上,尹曦月从开始痛呼,到后面的迎合,到最后的求饶,萧宇却越来越不屑:“贱人,荡妇!” 萧宇骂了一声,便从尹曦月身上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愤愤道:“像你这般,如何抚养长孙殿下,从今后开始,殿下交给柳良娣抚养,你再不许和殿下见面!” ------题外话------ 不被男人疼,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了,我是单纯的小灵犀。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八章 下毒 尹曦月精神有些恍惚,如今竟然听到萧宇说要让柳良娣抚养倾恒,整个人立马慌了,也不顾及自己现在不着寸缕,起身追了出去。 可是刚刚那激烈的一场欢爱让她疲累过度,腿软的根本站不住,刚一起身,就从床上栽了下去:“太子,不要,倾恒还小,离不开亲娘呀!” 然,萧宇大步离去,根本不在乎尹曦月的感受。 尹曦月看着萧宇离开的背影,气的又哭又闹:“贱人,贱人!” 柳良娣?一定是柳良娣算计她的! 她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逞的! 尹曦月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这一次的哑巴亏,只能自己吃。转身,看见倒在榻后的李嬷嬷,尹曦月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端起桌边的杯子,噌的一声将一杯凉水泼在了嬷嬷的脸上。 “哎呦……啊……有刺客,有刺客!”李嬷嬷猛的惊醒,吓的直哆嗦。 “刺客,刺客,不中用的东西,刺客都走了!”尹曦月大怒。 嬷嬷这才清醒过来,看见尹曦月狼狈的样子,整个人一惊:“我的主子娘娘,您没事吧?” “有事早有事了,还不快起来!”尹曦月恨的牙痒痒:“柳雪那个小贱人,枉费本宫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待她,今日,她竟然如此算计我!” “娘娘,你说是柳良娣?”嬷嬷忍着后脑勺的剧痛,扶着尹曦月的手,将她扶到妆台前:“娘娘,您……”视线落在尹曦月脖子上面那斑驳的青紫,李嬷嬷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尹曦月如何不知李嬷嬷的心思,又羞又怒:“收起你的心思,本宫的身子岂是随便一个人能碰的?” 李嬷嬷这才放下心来,得知前因后果,李嬷嬷也确定这件事和柳良娣脱不了关系,想抚养张孙殿下,也要她有那个命才是。 “去,让长孙殿下过来一趟。” “是!” 嬷嬷领命出去,尹曦月传来侍女整理好了殿中的狼藉,又命小厨房准备了一碗盛汤。 不一会儿,侍女将参汤呈了上来,尹曦月挥退了下人,从梳妆台的暗格里面拿出一小包药粉,全部倒进汤里面。 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谁都不能从本宫手里抢走属于本宫的东西,谁都不能。” “娘娘,小殿下来了!”李嬷嬷进殿,倾恒尾随而至。 “母妃!”小倾恒回宫不久,正在书房用功,却不想尹曦月竟然要见他,这么晚了,很难得。 小小的人儿笔直的站在殿中央,朝尹曦月俯身行礼:“母妃深夜唤儿臣至此,可有要事?” 尹曦月看到倾恒时,眼眶穆的红了,朝倾恒招了招手:“刚刚去恒儿宫中,见我恒儿一直在刻苦用功,母妃心疼却不忍打扰,所以便亲自炖了一盅参汤,给恒儿补补身子。” 说着,便伸手端过放在桌案上的汤碗。 倾恒听到尹曦月的话,嘴角扯了扯,有些黯然道:“是吗?辛苦母妃了!”他刚回来不久,母妃如何就知道他在刻苦用功? “只要恒儿健健康康的,母妃做什么都值得!”尹曦月红着眼眶朝倾恒笑了一下,温声道:“快趁热喝了吧!” “是!”倾恒端起汤碗便一饮而尽,却食不知味。 见尹曦月又在抹泪,倾恒皱了皱眉,心下担忧:“母妃今日可是有烦心之事?” “我的恒儿?”尹曦月突然情绪崩溃般扶着倾恒的肩,哭道:“母妃舍不得我的恒儿,恒儿还小,怎能离开娘亲?柳良娣虽然性子温顺,可是终究不动恒儿冷暖,如何照顾好我的恒儿?呜呜……” “母妃,究竟发生了何事?”倾恒被尹曦月紧紧的搂住,小小的身子略为僵硬,不是何如办。 尹曦月这才支支吾吾的说萧宇要让柳良娣抚养倾恒之事,原因不明,但是极度表示自己舍得不倾恒,柳良娣无法胜任照顾倾恒之事。 倾恒这才算明白。对于萧宇突然的决定,倾恒确实不悦,他并非一个奴才侍女,可以今日跟着这个主子,明日跟着那个主子,他有亲生母亲,何以要跟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良娣。 父君心里将他当做什么了? “恒儿,等一下你父君的旨意恐怕就下来了,你快去父君那里求情,说你不去柳良娣那里,快去!”尹曦月推搡着倾恒,很是急切。 倾恒被推了一个趔趄,紧紧的抿着唇,见尹曦月这般坚持,只好道:“母妃放心,恒儿不会让母妃失望!” 说罢,转身朝萧宇的凌霄宫而去。 萧宇本来就因为尹穆清之事烦躁,他已经上了奏章请旨赐婚,却不见皇帝宣旨。后来又在尹曦月那里受了气,一肚子的气并没有发泄完,一回到凌霄宫就传了美人侍寝。 而,这个美人自然是柳良娣。 里面正火热,外面倾恒就到了。 小太监自然不会找死到现在进去传话,只好拦下倾恒:“奴才给孙殿下请安!” “刘公公,本殿有要事见父君,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刘公公面露为难之色:“真不巧,太子爷现在不方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你不去通报,何以见得父君不见本殿?”倾恒眉头一皱,自然是不悦的。 刘公公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得罪长孙殿下的好,转身进入,隔着内间的门,尖着嗓子吼道:“太子爷,长孙殿下有要事相报!” 萧宇美人在怀,如何理会一个小孩子?而且这孩子的生母刚刚还给他那样的难堪!一想到倾恒,萧宇就想到了尹曦月那令人羞愤的样子,撩了一下身下美人的鬓发:“不见,让他滚回去!” ------题外话------ 别打我,别打我,月渣渣会得报应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十九章 苦肉计 倾恒被拒,他自然不会放弃,不然他连父君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回去,指不定母妃还要怎么闹呢。 他抿着唇,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随即后退至台阶之下,撩袍跪下,稚嫩又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父君若是不见儿臣,儿臣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刘公公为难的紧,哭丧着一张脸劝:“哎呦,奴才的好殿下,您怎么这么倔呦,太子爷得了空,自然会召见您,你这又是何苦呀!” 只不过倾恒一点都不为之动容,笔直的小身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公公可不敢不禀报,再次进入房间,说明了倾恒的坚持,却听柳良娣道:“太子,您就见见小殿下吧,想必他是来给姐姐说情的,小殿下一片孝心,可不能辜负了!” 柳良娣并不知道为什么尹曦月怎么招惹了萧宇,然而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可是嘴上自然要劝和。 “哼!他孝敬尹曦月,可想过来孝敬本宫?”也不知柳良娣是故意还是无意,这话无疑是激怒了萧宇,萧宇恨恨道:“让他回去!” “小殿下现在跪着呢,那小身子骨,若是伤着了,指不定姐姐多心疼呢!”说道这里,柳良娣又补充道:“不说姐姐,就算臣妾也心疼的紧!” “哼!小妖精,怎么就没有见你心疼本宫?”萧宇亲了亲柳良娣的红唇,浴火再次袭来,自然少不了一番欢爱:“嗯啊……他要跪就等他跪着吧!” 里面翻云覆雨,不知时辰匆匆,也就淡忘了外面的倾恒。 倾恒跪在冰凉的地上,不知为何,胸口慢慢闷起来,夜风吹来,一阵冷过一阵,若是平时,跪一两个时辰都不曾问题,今日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坚持不住。 眼前渐渐模糊,胸口闷的难受,倾恒看着紧闭的大门,又觉得不甘心,咬牙坚持。 刘公公见倾恒不对劲儿,连忙跑过来劝道:“殿下,要不您先回去吧,今日太晚,您也早该就寝了!” “不,父君……咳咳……”倾恒一说话,憋闷的胸口竟一阵刺痛,一股腥甜涌至喉间,一口鲜血竟然喷涌而出,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小小的身子便歪在了一边。 刘公公吓的半死,瞬间慌了神:“殿下,快传太医……” 不过须臾,东宫就沸腾了起来,小殿下在太子寝殿门口跪倒昏迷的消息一会儿就传至皇宫,太医陆陆续续的赶至,把脉过后,却得出了一致意见,气急攻心,郁结于心所致。 尹曦月作为母亲,自然少不了在自己儿子床头探病,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萧宇听到这里,闷声不语,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和内疚,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看到自己儿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心中还是有所触动。 “恒儿,都是母妃的不是,没有照顾好你!”整个殿中,就尹曦月一个人抽抽涕涕。 柳良娣等妃子都也都暗自抹泪,似乎都很关心躺在床上的孩子。 东宫这么大的动静,身在皇宫的萧璟渊不可能不知情,也赶了过来,一赶到就听见太医说什么气急攻心而吐血昏倒,萧璟渊顿时就龙颜大怒:“混账!” “皇上息怒!”一屋子的太子宫人都吓的跪在地上打哆嗦。 “父皇息怒!”萧宇无疑是害怕萧璟渊的,亦跪在地上请罪。 萧璟渊盯着萧宇,教训道:“气急攻心,说什么混话?他一个五岁大的娃娃,能急什么?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朕的孙儿究竟是何原因?” 倾恒身子一向都好,怎么可能突然呕血? “都是儿臣的错!”萧宇手心冒汗,他深知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这五岁大的娃娃,所以如今这娃娃因为他而倒地不起,他心虚害怕的不行。 “究竟发生了何事?”萧璟渊怒道。 萧宇知道他想要隐瞒也不可能隐瞒的住萧璟渊的火眼金睛,只好老实交代:“侧妃无状,儿臣觉得她无力抚养阿恒,才打算将阿恒交给柳良娣抚养,阿恒恐怕不愿意……才……” “混账!”萧璟渊听此,更加的怒了:“糊涂东西,五岁大的娃娃怎么离的开亲娘?何况,柳良娣是个什么东西?侧妃无力抚养,她就有资格抚养?” 被提名的柳良娣吓的花容失色,不住的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萧宇也埋低了头:“父皇教训的是!” 萧璟渊瞥了一眼柳良娣,龙颜一凛,便呵斥道:“定是你不安本分,撺掇太子,留不得!” 柳良娣顿时一惊,脸色一片浮白:“皇上……妾身冤枉呀……” 萧璟渊怒意没处撒,自然要找个人解气:“拖出去,贬到辛者库终生为奴!” “是!”两个太监出面,根本不顾柳良娣的哭喊,驾着柳良娣就拖了出去。 柳良娣的哭喊声越来越远,一旁的尹曦月才勾起了唇角。 她熟知皇帝的性子,对这个孙儿疼的紧,自然对她这个生母要宽容几分,再者,有尹家的威望在,柳良娣还想跟她争?哼,不自量力! 萧璟渊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倾恒,倾恒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萧璟斓,所以他对这孩子格外心疼一点。转身问太医:“小殿下何时会醒?” “这……微臣不知!”被问到的太医全身都在发抖,小殿下的脉象很杂乱无章,很明显是气急攻心后的脉象,可这脉象太弱了一些,找不到原因为什么会这么弱。 “不知?”萧璟渊脾气本就不好,耐性几乎趋近为零,听太医这般回话,焉有好脸色?龙颜一凛,几乎让人肝胆一颤:“要你何用?” “皇上饶命!”太医埋低头颅,总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不怎么安全。 萧璟渊看了一眼萧宇,对萧宇自有几分评价,心中有几分失望,对身边的总管太监道:“长孙殿下如今病着,太子若是觉得尹侧妃无状,无力抚养长孙殿下,那么,就接到朕的宫中,朕亲自抚养!” ------题外话------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个柳良娣很无辜?咩嘿嘿,灵殿透露一下哦,这个柳良娣可是为倾恒找母亲帮了很大的忙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章 孩子送去璟王府(一更) “嗻!”总管太监纪公公上前,亲自抱起倾恒,跟在萧璟渊身边。 尹曦月一愣,随即无比恐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皇上开恩,臣媳离不开殿下,殿下也离不开臣媳呀!皇上开恩……” 萧璟渊轻哼了一声,此事绝非看起来这么简单,若说太子气急攻心呕血昏迷他信,这个孩子如此,他绝对是不信的。 就像当年那般,阿斓跟在他母妃身边,亦是灾难不断。 女人,恶毒起来,做的事根本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所以,不用查,萧璟渊都是不相信尹曦月的。 甚至,东宫的一个女人他都相信。 就像十几年前一般,将孩子养在他身边,才是安全的。 只不过,很意外,萧璟渊还未出殿,萧璟斓的人便到了。 “皇上!” “宋勒?”宋勒是萧璟斓身边的暗卫首领,萧璟渊是知道的。 宋勒看了一眼纪公公手里的孩子,道:“王有令,接长孙殿下去璟王府养病,子苏公子定能找出病根,让皇上放心!” 跪在地上的尹曦月全身一抖,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子苏公子这个名号,京都人都知道,但是只是知道这是璟王府幕僚之一,却不知这人会医术。 璟王来要人,没人能拒绝,尹曦月深知这个道理,因此无能为力,也不知那个子苏公子能力如何。 只不过,连御医都把不出来的脉象,那个子苏又怎么能把出来?若是他的医术比得上太医,何以身居璟王府而不向外宣称自己会医之事?早都居易朝堂,为国家效力了。 想到这里,尹曦月又淡定了下去。 去璟王那里比去皇上那里好,因为璟王不可能一直养着这孩子,名义上说不过去。 皇上就不一定了,带出东宫,再见面都是个问题,如此,这个孩子只能算弃子一颗。更糟糕的是,若是以后知道那不是太子血脉,那她死无葬身之地! 去璟王府,尹曦月欣然接受,跪地谢恩:“多谢璟王,有劳子苏公子。” 萧宇也松了一口气,若是父皇将这孩子带走,要么是对自己失望。要么,就是不信任他,拿这好孩子警告他。 萧璟渊看了一眼宋勒,对于萧璟斓这决定心有不满,毕竟身为皇帝,如何也不容身边之人与他对着干的。可是,终究是对萧璟斓不同,自然纵容几分,点了头:“璟王怜惜这孩子,是这孩子的福气。如此,你们就护送殿下出宫。” “是!” …… 话说,尹穆清出了东宫之后,胸腔全然被一股怒意填满。 尹曦月,竟然这般狠毒,若不是她今日正好去东宫,知道了她的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和谁作对都无法与舆论作对,更不可能斗的过愚昧无知,迷心盲目的百姓! ------题外话------ 在这个月朗星稀的晚上,灵殿又拿起了小喇叭:“孩儿们,孩儿们,孩儿们……出来出来……” 众萌宝粉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啥?出啥事了?火烧眉毛了?”灵殿咧嘴一笑,露出八颗闪亮的银牙:“嘿嘿……那个啥!上架时间出来了,因为可爱又美丽的编编说要避开开学周,所以上架时间往后挪了挪,时间定在十三号,灵殿掐指一算,大概在九天后。” “啥?”众萌宝粉们眉毛一挑,轻蔑的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薄怒:“意思就是说,劳资们还要每天翻少的连牙缝都不够塞的两页更新?甚至连续翻九天?” “咳咳……”灵殿哭,做缩头乌龟状:“别急嘛,就是因为这时间难熬,所以灵殿出了活动哦。灵殿出一道题目,大家有奖竞猜,猜对的第一个人奖励666个潇湘币。题目见二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一章 有奖竞猜活动 好在现在,恐怕尹曦月都快自顾不暇了,也没有那个精力在将心思放在她和九月身上。 想到李嬷嬷的话,尹穆清突然明白为何当时萧璟斓第一次看见九月的时候,会说他是不祥之子。也突然明白为何他还会对九月另眼相待。 他自己小时候因为那一颗泪痣,自己被母亲视为不祥,又经历过那般惨烈的一幕,所以看见九月的时候会觉得他也不祥,而也才会同情九月,因此产生同病相怜的那种怜悯吧? 以至于在萧璟斓眼中,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母亲? 想起他几乎每次看见她的时候,都是那副责备的口吻,尹穆清嘴角一抽,简直是……杞人忧天。 九月是她的宝贝,哪里像皇室之人,要么成为权力的牺牲品,要么成为争宠利器,可怜的紧。 只是,没想到萧璟斓竟然那么有福气,能和她的九月有同样的泪痣。那颗泪痣很漂亮的好吗?她看着九月宝宝脸上那颗嫣红的泪痣,都快嫉妒死了,那些不懂欣赏的人竟然说是什么灾星,还去将那美景给破坏了,真是太肤浅了。 尹穆清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脚下。 哐当一声,不知踩到什么,那东西滴溜溜的滚了好远。 “是谁?” 外面的侍卫被惊动,尹穆清暗道一声不好,正想收敛声息,躲进假山,却不想假山后已经有人,还是个醉的不省人事的老头。 而刚刚她碰到的,就是这老头喝光的酒坛子! “没谁!”那老头抱着酒坛子,梦呢般的出口。 尹穆清暗骂一声该死,透过淡淡的月色,才看清楚,这不是街上那个疯老头么?怎么还在东宫,没有离开? “有刺客!抓刺客!”东宫的侍卫匆匆朝这里拥了过来。 尹穆清心下一横,干脆扶起那老头,往外一抛。 不是她不讲江湖道义,是这老头太顽虐,根本不值得她舍命相救呀! 姬枢其实并没有醉,只是试探一下这是什么人而已。 却不想坑了自己。 被尹穆清四仰八叉的扔了出来,无数把利剑架在姬枢脖子之上,姬枢咬牙,朝假山喊道:“快逃,快走!” 哼,和他斗,还嫩了一点! “还有同伙,追!”一部分侍卫立即朝假山后追了去。 尹穆清眉毛一挑,这老家伙,还真贼兮兮的狡猾呀! 眼见四面八方的侍卫围了过来,尹穆清贝齿一咬,掉头,看见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毫不犹豫的下水。 哗啦一声,溅起水花无数。 “刺客在那里,快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尹穆清进了水,不一会儿就游到了对面。 一些侍卫下水追寻无果,另一批绕过湖水追了了过来,却被尹穆清远远的甩在后面。 只是这个动静已经惊扰了皇宫四处的护卫,到处都在捉拿刺客。尹穆清眉头微皱,运起轻功四处躲闪。 看见前面一处僻静的宫殿,毫不犹豫的闯了进去。 啪的一声关上殿门,尹穆清靠在门上深吸一口气:“呼……老家伙!” “是谁?” 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尹穆清心头一颤,却看见…… ------题外话------ 题目:大家猜想阿斓是在哪种情况之下扑到清清。例子: 情景一:阿斓穷追清清,清清却丝毫不领情,阿斓便与清清摊牌,质问清清九月是不是她的女儿,清清不承认,阿斓怒,直接扑到,阿斓独白:如今,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也是他的女人,他何须再在乎?吃过一次,难道还在乎第二次? 情景二:二人感情水到渠成,阿斓知道九月其实是个男孩子,便缠着清清生娃娃,连蒙带骗,直接哄上床,阿斓独白:生妹妹?开玩笑,嘿嘿嘿 情景三:清清与各种野男人纠缠不清,阿斓怒,拖上床,阿斓独白:死女人,不让你知道爷的厉害,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 等等……大家都无限yy吧,就像灵殿这般,可以写成小剧场,也可以猜剧情哦,答案灵殿不公布,直接在文中告诉大家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二章 一个人也能演一出戏 一衣裳不整,俊美清绝的美男从一楠木屏风后走了出来,可能是正在沐浴就被她打扰,所以美男湿发披肩,晶莹的水珠顺着美男额间滑下,在莹白的下颚处泫然欲滴,带着几分诱惑的惊艳。 尹穆清下意识的转身:“抱歉抱歉!”尴尬无比。 竟然是萧湛,这么晚了,他何以还在宫中? 只不过,做了这个动作之后,尹穆清才发现自己现在可是个刺客,这么矫情是几个意思? 转身,眸色一凛,如一阵风一般掠了过去,靴子之中匕首一现,准确无误的落在美男白皙的脖颈之间:“不许出声!” 萧湛本来看见黑衣人闯入,清绝的容颜上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薄怒,可是看见尹穆清那尴尬害羞的动作后,眸中却突然闪过几丝玩味。 如今,脖子上出现的冰凉,他亦没有恼。 那皓然的眸子扫过门外,窗户上人影幢幢。 外面搜查之人围了过来。 “这里有水迹,那贼子一定是躲进章台殿了,进去搜!” 啪啪啪……外面敲门的声音响起,用力之大,似乎下一刻,这些人就会破门而入。尹穆清眸色一凛,一手伸手搂住美男的腰身,将他抵在屏风之上:“江湖救急,得罪了!” 然后,根本不顾这男子是愿不愿意,扣住他的腰身,身子一旋转,姿势一换,美男瞬间壁咚尹穆清。 砰……门被踢开。 尹穆清立马厉声道:“滚!敢打扰本宫的好事?” 萧湛一惊,刚刚玩味的眸色突然变的复杂。 这声音,分明是萧宇的声音。 因为尹穆清见萧湛和萧宇的身型有些像,所以才想出如此办法。 萧湛很高,再加上只是匆匆裹了一层浴袍,所以更显宽松,如此一来,完完全全将尹穆清遮挡在他的身前。所以,侍卫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萧湛的背影。 而,听到的,分明是太子爷的一声呵斥,众人都惊住,自然而然的将浴袍加身的萧湛当成了萧宇。 太子如何在这里? 这会儿,尹穆清适时娇喘了一句:“殿下……”这娇媚的声音自带女儿家欲求不满的那种媚意,众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连忙下跪:“参见殿下,属下无状,惊扰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滚!”尹穆清又粗着嗓音,声音极度不耐烦。 “是是……”领头之人连声应道,挥退了身后的侍卫,自己却还停在那里,道:“只是刚刚属下捉拿刺客到此,为了殿下的安危,不知……” 那领头侍卫虽然这么说,心中却诧异,这太子东宫待着不好,怎么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章台殿玩女人了?可是,主子的心思确实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猜测的,断不敢询问多嘴。 “本宫一直在这里,并未见什么刺客!”说罢,尹穆清再次呵斥道:“还不快滚!” “是是!”那人看见萧湛一身浴袍,想来地上的水迹就是这么来的,离开和得罪太子孰轻孰重,他还是明白的,果断离开! 那领头之人离开之后,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呼!”尹穆清见人离开,心头松了一口气。 因为腰间的那枚匕首,所以萧湛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可是眸光却不离眼前这个人。 他对眼前这个可以一个人就能演一出戏的人异常的感兴趣。 于是,很果断的伸手扯下了尹穆清脸上的面巾。 一张清艳绝伦的脸浮现在面前,萧湛一愣,随即一抹笑意荡漾在唇边。 脸上一凉,尹穆清一惊,却见萧湛丝毫不在乎自己抵在他腰间的匕首,拿着她的面巾在那里晃悠。 尹穆清暗道不好,劈手就去抢萧湛手中的面巾。 萧湛抬手,那动作看似缓慢至极,实则快的根本让尹穆清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胳膊便被他抓在手里。 只听萧湛温声道:“你说,本王是叫你清音好一点,还是……穆清合适一点?” 尹穆清大惊,萧湛的武功竟然如此惊人,刚刚,他完全是装的! 而且,萧湛见过清音供着,想来他定是知道清音公子和她的关系了。 听萧湛这么说,尹穆清想撕烂这个人的嘴的心都有了,看着自己胳膊上放着的那一只玉手,咬牙道:“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湛王。” ------题外话------ 灵殿坐在石头上,拍着大腿,笑的眼泪直流:“啊哈哈哈……” 啃着西瓜不时路过的萌宝粉们,眉头紧皱,咬了一口西瓜,问道:“喂,你笑啥?” 灵殿笑容一收,变的异常沮丧,撑着下巴,无力望天:“姑娘们,你说本殿是不是很傻?还是你们太呆萌了?昨天我分明说的是让你们写小剧场,不是让你们选我给你们的那三个小剧场呀,嘤嘤……” 众萌宝粉们忽闪着大眼睛:“很明显,你表达有问题!” 灵殿哭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三章 并没有直接回答萧湛的问题,但是那清灵的声音却足以证明她是谁。 今日她并没有化妆,所以这张脸完完全全是尹家嫡女的样子,她骗不过任何人。 萧湛松开尹穆清的手,转身点燃殿中的蜡烛,如闲庭漫步般走在殿中各个角落。 “这是母妃身前住过的寝宫,本王出现在这里很正常,阿清出现在这里却让人匪夷所思。”这语气,似乎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尹穆清揉了揉被萧湛抓过的胳膊,见他并没有想揭发自己,松了一口气。 听萧湛这么说,有些一些诧异,这章台殿地处偏僻,还接近冷宫,是非常不吉利的一处宫殿,没想到竟然是湛王母妃的寝殿。 只是,这些事情她不感兴趣,听到萧湛对她的称呼,尹穆清非常不悦。呵斥道:“湛王慎言,还请唤臣女尹三小姐!” 尹穆清说完,萧湛眸色闪过一丝不解,手里端着一根燃烧着的白色蜡烛走到尹穆清身边,伸手将蜡烛放在尹穆清身后的烛台之上,这才悻然道:“刚刚阿清可不是这样的。” 萧湛嗓音不紧不慢,还温润清绝,如他的人一般让人觉得这人高至九天之上。可是,听着主人的内容,却非常的生气,尹穆清皱眉:“我……刚刚可有怎样?” “嘶……”萧湛倒吸一口冷气,似乎对尹穆清忘记刚才的事情之事非常不理解,垂眸,指了指自己的腰:“这里,阿清碰过了。” “咳咳……”尹穆清大脑短路片刻:“那又如何?” “阿清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尹穆清知道了萧湛的意思,顿时觉得这人可真逗,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弯腰扶住身后的屏风才能勉强站立:“湛王殿下,你……你可真逗!” 这下轮到萧湛不解了:“阿清为何开怀大笑?” “笑你傻呀!”尹穆清含着笑出的泪花,后退了几步,才一本正经的道:“确实男女授受不亲,所以王爷您可要离本姑娘远一点!” “阿清说这话是否为时已晚?”萧湛面色收起刚刚的温润,异常严肃:“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阿清也不用对本王如此生疏,唤本王阿湛即可。” 尹穆清听此,立马伸手打住:“停停停……谁给你说你我有了肌肤之亲?本姑娘尚未出阁,别污蔑本姑娘的清誉和名声。” 萧家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奇葩,萧湛是脑子有病,还是太缺女人? 摸一下,就吵着嚷着要倒贴上来,这是寂寞空虚冷了? 萧湛眉头一皱,随即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想来,那些侍卫尚未走远,你我现在找他们做个见证也为时不晚!” 这是威胁? 呵呵!尹穆清最不吃这一套,眸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双手环胸,得意道:“湛王殿下随便请,让那些侍卫知道刚刚穿着浴袍的是你,也好让他们给你和太子做个见证!啧啧啧……月黑风高,人静虫鸣,兄弟二人,私会章台殿,情意绵绵,深情缱绻,妙哉妙哉!” 那些侍卫可清楚的听到刚刚在殿中的可有太子殿下,湛王如今出去,咳咳…… 萧湛嘴角微抽,眸中全然是一股厌恶之意,不知是对尹穆清的,还是对太子的,反正萧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看极了。 尹穆清连忙补充:“湛王今夜出手相救,臣女自然会报答一二。您大可放心,臣女一定会出去好好为湛王正名,并且广而告之,让所有人知道……” 尹穆清那双秋潋般清幽的眸子之中闪过全然是星星点点般的光彩,仿若宝石般璀璨。萧湛看的有些痴迷,下意识的问道:“知道什么?” “自然是您主……攻!”尹穆清一副我很善良的样子,嘻道:“瞧太子那自以为是,装腔作势的样子,一看就是菊花残的主儿,哪像你……” 上下瞄了一眼眼前的萧湛,萧湛眉头一皱…… ------题外话------ 阿斓咬牙切齿,声音犹如河东狮:“女人,你在干什么?” 清清掏了掏耳朵,看白痴的看了一眼阿斓:“没看见吗?调戏美男!” “该死,看来昨夜没有喂饱你!”扛起,扔床上…… 清清:“啊啊啊……救命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四章 九月的失落 “你走吧!”萧湛突然转身,整个人似乎都是不好的,连看都不看尹穆清一眼,大步走向屏风后,里面窸窸窣窣传来一阵换衣服的声音。 尹穆清瘪了瘪嘴,心道:“这就受不了了,不中用!” 还不如萧璟斓和风夜雪那一对好基友。 只是,吐槽归吐槽,尹穆清可不想错过这么一次逃跑的机会,见屏风后的人不打算出来,她转身飞身离开。 尹穆清离开后,萧湛才从屏风后出来,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道:“幸好,你还活着。” 幸好,当年留下了她的性命。 似乎,这个局,变的有趣了呢。 尹穆清从章台殿出来,感觉东宫那边异常热闹,本来已经熄灭的宫灯也尽数点燃,一些宫女太监还慌慌忙忙的在道上行走。 出了什么事? 总不可能萧宇一怒之下将尹曦月给杀了吧? 尹穆清摇了摇头,笑自己太单纯,转身走了。 尹曦月现下必然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她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了。 尹穆清料想的不错,自从东宫事件发生后,再无人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尹曦月也没有敢做出什么伤害九月的事情。 只是,第二天就传出长孙殿下病了,送去璟王府养病的事情。 璟王府地势好,环境优美,气候宜人,冬暖夏凉,确实适合养病。 然而,让尹穆清有些担忧的是,那个孩子竟然病了?不会是那晚她伤的?除了那外伤,难道那孩子还受了内伤? 想到有这个可能,尹穆清就寝食难安。 九月自然也听说了,歪着脑袋看着尹穆清:“娘亲,长孙殿下是不是那晚那个殿下?他叫萧倾恒,是那个坏姨姨的孩子,是不是?” “是呀!” 小家伙有些失望,他虽然不是那种会迁怒的人,但是那天刚回尹府之时,尹曦月对小家伙说的话,小家伙往心里去了。 “坏姨姨说,九月是个没爹的孩子,根本不配和殿下一起玩,是吗?”九月不在乎尹曦月让不让他和长孙殿下一起玩,他心里在乎的是倾恒是否也这么想。 他们都不打不相识了,他连礼物都赠了,当他是兄弟了,却发现在别人眼里,他根本不配合别人一起玩,这让九月很失望! 九月从小没有朋友,因为身体不好,三岁之前,几乎没有离过药水,也没有离开过尹穆清,不说出去找小朋友玩,就是出门吹一会儿风,也可能要了他半条命。 再大一点,因为习了武功,身体好了一些,别院周围的人都对她们冷嘲热讽,根本没人愿意和他玩,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在乎,除了娘亲,他不在乎任何人。 可是,在看到倾恒之后,小家伙内心打开了一扇门,他喜欢倾恒,没有原因的喜欢。 然后,如今知道他是尹曦月的孩子,尹曦月又是那种态度,小家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尹穆清看见小家伙这样子,心中大痛,原来,不知不觉,尹曦月的话竟然伤着孩子至深。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尹穆清一本正经道:“九月都说是坏姨姨了,为何还在乎她说了什么?谁说九月没爹?娘亲可没有那个能耐一个人就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了,九月这么聪明,长得这么漂亮,难道还怕没有小伙伴么?放心吧,殿下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大晚上专门跑来看你?而且,他都收下了你的剑,难道还能不认你这个妹妹不成!” ------题外话------ 唉,倾恒嘞?快出来,你九月妹妹伤心死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五章 可以忽略不计的叔叔 尹穆清的话让九月又活了过来,可是一听到尹穆清说妹妹,九月顿时就不开心了,趴在桌子上的小手立马一拍桌子,嚷嚷道:“娘亲,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小爷是纯爷们,不是妹妹。第二,小爷我也有当哥哥的潜质,为什么一定是小的?” 尹穆清眨了眨眼睛,随即非常不厚道的开口:“呀,这样呀?纯爷们……有待考究,小你是小定了。倾恒是九月初二子时三刻出生的,而你?听安嬷嬷说,是九月初三丑时的!你小了他一个多时辰。”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三天了,一醒来就见安嬷嬷坐在她的床头,抱着着孩子哄着,并且将一碗热腾腾腾的羊乳喂给他。 那个时候她太虚弱了,连话都说不出,原主身子太差,生这个孩子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熬了半个多月后,她才能勉强抱的动九月。 所以,九月的生辰,还是安嬷嬷告诉他的。 九月听后,比起刚刚更加的闹腾:“娘亲啊……” 跐溜一下跳下凳子,九月扑进尹穆清怀中,就是一阵哀嚎:“娘亲说胡话,娘亲骗人!” “好了好了!”尹穆清拍了拍小家伙的背,以示安慰,心头想着,既然倾恒在璟王府,她可以以尹府的名义去看一看小家伙。 这会儿,丫鬟小南掀开帘子进来,行礼道:“小姐,将军来了。” 说着,尹承衍已经推门进来,九月一见尹承衍,活像一只欢脱的兔子拥了过去:“伯伯!” “爹!”尹穆清起身相迎。 尹承衍抱起九月,看向尹穆清,道:“前儿个的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可有吓着?” 就算有些武功傍身,可说起来也是一个姑娘家,遇到那样的事情,多少会有些怕的吧? “啥?啥事?”尹穆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尹承衍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尹穆清,眸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只是,不过片刻,他又豁然,这才是他的女儿不是? 有胆魄! 不错! “没事,月月身子可好些了?为何府中的府医你不用?”尹承衍给尹穆清请了两三个府医在府中候着,就为了给这孩子调理身子,却不想,尹穆清从来没有用过。 尹穆清唇角扯了扯,道:“月月性子怪,不给陌生人看,所以只能缓一缓?用的药都是以前常用的,没有什么大碍!” 尹承衍听此,了然的点了点头。尹穆清继续道:“爹,听说大姐姐的孩子,长孙殿下病了?” “不错,也不知为何,那孩子身子一向康健,没想到病来如山倒,这次病的那么严重,被接到璟王府养着了。” “爹,我想去璟王府看看那孩子。” 尹穆清的决定让尹承衍愣了一下,只不过,尹穆清去看也是情理之中:“你既然要去,就干脆下尹府的拜帖,让李姨娘从库房取一些补品给阿恒带过去。” 尹府没有当家主母,虽然李氏是长孙殿下血缘关系上的亲外婆,李氏却是没有资格代表尹府去璟王府看长孙殿下的。自己去,李氏更没有那个脸面进的了璟王府的大门的。 所以,要以尹府的名义下拜帖,唯一有资格的,就只有尹穆清这个嫡女了。 这会儿,又听尹承衍道:“上次你纵马之事,多亏了璟王殿下,你若方便,顺便给璟王殿下亲自致谢。” 尹穆清瘪了瘪嘴,却没有决绝,点了点头:“理应如此。补品就算了,璟王府不会缺那么一些药材,再者,我拿过去的,也不方便给殿下服用。” 她和尹曦月的关系如何,别人不知道,尹承衍绝对不会不懂。尹承衍果真眸子一闪,随即起身道:“你决定就好!” 说罢,便抬步离开。 尹府的外出的马车很是豪华,里面宽大舒适,差不多十个人都能坐的下。 尹穆清将九月抱在腿上,温声细语的教九月到了璟王府后,该如何说话。 “到了璟王府后,可要记得顺着萧璟斓的毛,别招惹他知道吗?”有了尹曦月和那嬷嬷的话,尹穆清对璟王的态度有很大的改观,她不仅觉得萧璟斓不怎么讨厌了,甚至开始同情他。 还没出生爹就死了,还是个娘不爱的主,若不是有个靠谱的哥哥,萧璟斓肯定就早夭了。 想到这里,尹穆清再次为萧璟斓鞠了一把同情泪。 “娘亲,九月知道的,其实那个璟王叔叔也不讨厌呀,他又没有欺负过我们!”仔细想想,似乎都是娘亲去惹那个璟王叔叔好伐? “啥?怎么没有欺负?”尹穆清一听,顿时炸了,这还没欺负? 霸占着血玉不给她,不仅如此,捉弄她,戏耍她,连累她,还苛责她,批判她不会当母亲! 呵呵哒他一脸! “好吧,九月知道该怎么做,九月是去看望殿下的,那个叔叔,九月可以忽略不计!”萌哒哒的小颜一脸嫌弃。 不知是嫌弃尹穆清,还是嫌弃那个可以忽略不计的璟王叔叔。 …… 璟王府,宴子苏给倾恒把脉后,那清俊的容颜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写了一张方子,让下人拿去熬成了汤药。 “如何?”萧璟斓见宴子苏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询问出声:“气急攻心?” ------题外话------ 今天更得字数好多,嘤嘤……哎,谁让我昨天搞忘记定时了,哎……打我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六章 真相,中毒 要说谁是这个世间最了解倾恒的人,萧璟斓当数第一位。 这孩子稳重沉稳,遇事冷静,不慌不乱,是难得的一个可造之材。 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气急攻心,甚至呕血? 东宫的事情他已经查清楚,太子对这孩子避而不见不是第一次,他又怎么会想不开? “等服下药,明早就会有结果。” 宴子苏的话一出,不用等到明天早上,萧璟斓就有了几分猜测。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嗤道:“真是难为她了!” 宴子苏摇了摇头,道:“自己的孩子谁不心疼?结果还没有出来,谁又能知道?” 咔嚓…… 萧璟斓拇指上那枚血玉扳指顷刻间出现裂痕,那妖艳的容颜全是嘲讽的笑意,明明是失望到极点,痛到极点,他却无一丝悲意。 只听萧璟斓道:“他何时会醒?” 宴子苏一惊,很明白自己失言,然而,萧璟斓没有责备,他却只能当什么事没有发生一般:“用了药,差不多两三个时辰就会醒。” 萧璟斓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想来大概要辰时才能醒了。这时,萧璟斓眉头皱了皱,脸色突然白了几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宴子苏一惊,上前道:“阿斓?”这几日,阿斓的身子是断不能熬夜的,若是过了丑时还未入眠,身体内的蛊虫便会苏醒,痛不欲生。 萧璟斓指了指一旁的软榻,宴子苏立马扶着他走了过去:“阿斓,你回寝殿休息,这里我会照料。” “无须!”盘膝而坐,不过须臾,就封闭了五官,进入了睡眠状态。 “唉!”宴子苏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长叹一声,这男人自己身在局中,尚且不知如何面对,却要管这个孩子的闲事。 第二日,长孙殿下到璟王府养病的事情,璟王府的人全部都知道了。 洛漱妤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因为长得美,她对着镜子,一照就能待个大半个时辰。 “小姐,你听说了吗?王爷接长孙殿下来府中了。”文殊一边给洛漱妤梳头,一边给洛漱妤汇报刚刚打听到的消息。 洛漱妤眸光闪了闪,骤然升起几分不悦:“为何?”他为什么总是要关心外人?尹穆清一个,现在连尹曦月的孩子也好管了?偏偏这几天他连看都不来看她, “听说长孙殿下病了,皇上下的旨意,说璟王府适合长孙殿下养病。”文殊说着,似乎有些激动:“王爷似乎很喜欢孩子,小姐,以后你嫁给王爷后,怀了王爷的子嗣后,王爷一定会更加宠爱你的。” 洛漱妤本来还有几分不悦,但是一听文殊这么说,眸中立马闪过几分亮光。 玉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 他的孩子么? 若是真的有了孩子,她何须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心中不安? “小姐,现在可是大好的机会呢,王府连个女眷都没有,如何照顾长孙殿下?小姐若是自动请缨,相信王爷一定会高看你的。” “胡说!”洛漱妤听了文殊的话,脸上徒然升起几分戾气:“本小姐贵为相府千金,如何做那下等人做的事情?” 照顾孩子?只有卑贱的婢子才会做那样的事情。 文殊深知洛漱妤的性子,如今被洛漱妤一阵呵斥,心中一惊,立马跪地:“小姐息怒,奴婢失言!” 虽然嘴上这么说,文殊心里还是觉得,去照顾长孙殿下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小姐向来心高气傲,绝对不会拉下那个面子,去做伺候人的事情。 当年,夫人病了,小姐虽然经常去探望,可是连侍药都未曾。 如今,要她去伺候一个孩子,那是肯定是难于上天。 …… 用了药后,倾恒幽幽的醒了过来,胸口还是闷的难受,呼吸都觉得不畅快。 盯着罗帐看了几眼,却发现这并非他的寝宫。 这是哪里? 倾寻正想起床看看究竟是哪里,突然听见一阵脚步之声。 进屋的,是两个人。 “长孙殿下应该就是这个时段醒来,昨晚用的药,能将体内的毒素逼至合谷穴,我现在用银针看看,若是真的是毒,那么银针便会变黑。” 从脉象来看,确实是气急攻心导致的昏迷不醒,但是脉象之中还是有中毒之兆,只是太弱,把不出来罢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倾恒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他竟然在十七爷爷府上? 晏子苏拿出一根银针,轻轻抬起倾恒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从合谷穴扎了进去。 一阵刺痛传来,倾恒不过是皱了皱眉,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宴子苏拿出银针对光一看,不过须臾,银针尽数变的紫黑。 “你猜的不假,确实是中毒。”宴子苏拿出一张白色的帕子,擦了擦银针,皱眉道:“这毒很霸道,能杀人于无形,年到六七旬的老者服了这种药,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出现长孙殿下同样的症状,只是,再也醒不过来罢了。索性长孙殿下年纪小,还能撑得下去。” 萧璟斓顿时大怒:“放肆!”六七旬的老者?那么,这药是准备给谁的,可想而知! 皇宫出现这种东西是大忌。 “去查!”萧璟斓立即出声:“掘地三尺,也要将这脏东西找出来!” ------题外话------ 小恒听了不该听的,会怎么做呢?谁来安慰一下小恒幼小的心灵?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七章 求情 “是!”门外恭候的慕恩听此,立马领命。 看来,太子不保! 半个时辰?倾恒听此,心间骤然一寒,在他晕倒的半个时辰之前,他就在母妃那里用了一碗参汤? 母妃……倾恒心中大痛。昨夜的点点滴滴全然浮现在脑海,母妃明明说的,她舍不得他,她离不开他的? 为什么? 倾恒的手在抖,再也装不下去。 可是正当他想要“醒”来的时候,却听萧璟斓怒叱的声音,倾恒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十七爷爷息怒!” “长孙殿下不可,快快起身,你身子余毒未清,可不能乱动!”宴子苏连忙去扶倾恒。倾恒却避开宴子苏的手,朝萧璟斓道:“十七爷爷开恩,饶过母妃。” 倾恒双眸猩红,泪水在眼眶中摇摇欲滴,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萧璟斓看着不顾自己的身子跪在地上的倾恒,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呵斥道:“起来!” “求十七爷爷开恩!”倾恒坚持:“母妃只是想留我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萧璟斓薄唇微抿,轻笑了一声:“你可知,柳良娣被你皇爷爷贬去辛者库了?” 倾恒小身板一抖,一股寒意蔓延至全身,本该凉爽的屋内竟然让他觉得寒冷如腊月。 看来,都是他异想天开,母妃牺牲他,不过是想要除去一个柳良娣罢了! 母妃不是说过吗?父君想要柳良娣抚养他,所以,母妃选择除去柳良娣。 他在父君门前晕倒,母妃便可拿此事大作文章,皇爷爷自来不喜欢宫中勾心斗角,盛怒之下,想要找人发泄,柳良娣首当其冲。 只是,他的价值,难道真的和一个柳良娣一般? 还是母妃知道,他不会死?所以他受什么罪都是无所谓的? 倾恒突然想笑,却麻木到只是扯了扯唇角,低声道:“母妃只是……一时糊涂罢。” 看见孩子这样,萧璟斓心中也疼的不行,胸口憋闷的难受,明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他却狠不下心不管。 缓慢蹲下,伸出玉指抬起倾恒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萧璟斓似乎是耐着性子开口:“阿恒,事不过三!你是死是活,十七爷爷再不会关心。” 萧璟斓并非是多管闲事之人,可是,对这个孩子总是狠不下心来罢了。尹曦月骤然死不足惜,可是她死了,这孩子当真就能快乐么? 就像他那般,恨极,怨极,痛极,却永远不能真的对她下手。 倾恒心中一刺,却很明白十七爷爷这是在逼他做抉择。 低头,恭敬道:“阿恒……明白!” 十七爷爷……是对他失望了吗? 适时,管家福伯进来,恭敬道:“王!” 斜眼看去:“何事?” “尹府下了拜帖。” 尹府?萧璟斓起身,随即眼神示意宴子苏扶倾恒起来,见宴子苏将倾恒抱起,放在床上,他才转身问道:“来者何人?” “尹三小姐。” 萧璟斓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勾唇一笑:“带去雨荷小榭等候!” “是!”福伯立马下去。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这么乖了?来他府上,还假惺惺的弄个拜帖? 既然如此…… 萧璟斓看了一眼身上黑色的袍子……他也该换一身像样儿的衣服。 “好好照顾长孙殿下!” “是!”宴子苏看见萧璟斓低头打量自己衣袍的样子,嘴角一抽,心道女子才为悦己者容,阿斓今日这是哪根筋出了问题? 三姨母来了? 刚刚面如死灰的孩子突然有了一丝期待。 萧璟斓回到寝殿,哗啦一声打开自己的衣橱,里面清一色的新做的衣服,便装,宫装,红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硕大的衣橱不过半月就要全部更新一次,一天换两套,都穿不完里面的衣袍。 伺候的小厮顶着压力陪着自家的王挑选衣服,看见自家王挑一件,眉头一皱,挑一件眉头一皱,他们想死的心都是有的! 萧璟斓选来选去,还是选了一见黑色的金丝玉袍,金丝镂空宝石玉带系在腰间,俊美无比。 身边伺候他更衣的近身侍卫武三正想给萧璟斓戴一个白玉吉祥福袋,却见萧璟斓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枚掉在地上连乞丐可能都不会捡起来的葫芦玉坠儿戴在身上。 武三见此,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一个哆嗦后,他战战兢兢的道:“王爷,您这个……”您确定要带戴这个去见客? 萧璟斓似乎心情好,瞥了一眼武三,没再说什么,阔步离开,自信满满的去见尹穆清了。 女人,看见这个,你还能对本王视而不见?还说本王是陌生人?哼! 到时候,不哭着求着嫁给他,他就不信萧。 …… 尹穆清看着眼前雅致的湖上小榭,摇了摇头,没想到萧璟斓这货还是个有情趣的人,见客来这么风景宜人的地方。 水榭对面是一处喷水假山,清亮的湖水从高高的假山上倾斜而下,水花四溅,凉意铺面。 水榭下面是一荷花池,漫天的荷叶连成一片,碧绿碧绿的,星星点点的荷花从荷叶中钻出,好看极了。 “小姐可在这里小坐片刻,王爷很快就会来。” ------题外话------ 同志们,今天,明天,后天,三天机推,就是手机推,推过后就上架,十三号上架,为了首订的成功,大家一定要踊跃发言,快来夸灵殿吧,赞美灵殿吧,这个时候可不能谦虚,本殿要赞美,要评论,要礼物,要鲜花……各种要要要……哈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八章女人眼睛瞎了么? 茶水点心一一上齐,生怕饿着这两个祖宗。 尹穆清捻起一块小巧精美的荷花糕,扔进嘴里,尝了一下,随即嫌弃道:“甜腻歪了!” 再看九月,吃的小嘴一歪一歪的,唇边全是糕点屑:“娘亲又在胡说,这点心可好吃了,香甜香甜的。” 九月因为身体的原因,对甜食极为的喜爱,自然会喜欢尹穆清觉得甜腻歪的东西。 “好吃,就多吃点。”萧璟斓的声音徒然出现,只见他从对岸漫步而来,黑色的墨袍随着脚步如黑浪翻滚,端的一个神秘矜贵,丰神俊朗。 萧璟斓听见小九月称赞糕点好吃,自然欣悦,本想将糕点师傅让她们带回去,可是一想到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们都会来这里,也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尹穆瞥了一眼后,从开始的惊艳过后,她鄙视了一番:妖孽! 拉着九月从椅子上起来,俯身行礼:“臣女参见王爷,王爷吉祥!”“王爷叔叔吉祥!”奶包子糯糯的声音甜丝丝的。 萧璟斓看了一眼那装模作样的一大一小,眉头一皱,几步上前,坐在正前方的软榻之上,似不经意间拿起腰间的玉坠儿,呼啦呼啦的甩,样子有几分嘚瑟:“尹三小姐来,可有要事?” “哦!”尹穆清无视萧璟斓的动作,认真答道:“听闻长孙殿下病了,臣女身为姨母,甚是心急,便来叨扰璟王,想看看殿下病情如何。” 听此,萧璟斓并没有多大的意见,看孩子就看孩子,难道还是什么大事不成? 只是看见尹穆清的视线丝毫不放在自己身上,更没有注意这至关重要的玉坠儿,他心下不悦,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晃:“三小姐心里挂着殿下,实属难得,若是真的有心,何不留下照顾殿下?” 留下来,这不是她心里想的么? 萧璟斓对尹穆清不请自来,主动带着娃娃来见爹的这识时务的举动,很是受用,所以他内心非常的愉悦。 以至于,现在的璟王殿下,眉眼含笑,怎么看怎么和蔼绝美,像极了十几岁刚出头的愣头小伙子! “额……这……”尹穆清眉头一皱,有些不解道:“璟王府很缺人手么?” 照顾殿下还需要她来?那小家伙有爹有妈,还有个这么一个十七爷爷,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照顾吧? 萧璟斓对于尹穆清的回答很是不解,眉头一皱,只道:“璟王府的人都有月钱,怎么和尹三小姐相提并论?” 璟王府的人都是拿钱办事的,照顾殿下是分内的事情,她怎么能和奴才一般相提并论! “额……”尹穆清自然明白萧璟斓的意思,下人们照顾都是尽自己的本分,不带一丝情感,而她不同,她若是照顾,是尽了身为三姨母的那份关爱。 “怎么?”萧璟斓见尹穆清犹豫,追问道:“不愿意?还是觉得三小姐身贵为将门嫡女,照顾殿下有损身份?” ------题外话------ 同志们,活动又来了,今天明天后天机推三天,三天期间踊跃发言,只要留言灵殿奖励二十潇湘币,若是有五百字以上的长评,奖励666个币币,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推荐好友文文 《绝代仙尊重生在校园》郭米米 风云大陆一代仙尊重生在一个都市平凡少女身上,会掀起怎样的风云? 绝世修为在手,赌场发家,玩弄赌石,纵横商场。徒手建立一个传奇的势力! 且看霸气仙尊玩转都市!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十九章 尹穆清嘴角一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萧璟斓今日坚持要她照顾长孙殿下,可是照顾一下那孩子,也并非什么要不得的事,她喜欢那孩子的紧,照顾他她也愿意。 俯身,行礼:“璟王信任臣女,臣女定不负所托,照顾好长孙殿下。” “九月也会照顾殿下的!”小九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尹穆清看了一下小娃,就看见九月闪亮的水眸亮晶晶的,她神色一黯,九月似乎真的很喜欢长孙殿下。 这不是好事! “随本王来!”萧璟斓见自己怎么显摆这玉坠儿,那尹家小姐似乎都不看,他心头骤然不悦。 这女人眼瞎了么? 关注在哪里? 这女人难道就不想知道九月是谁的血脉? 也不想知道当年那个男人是谁? 就这么放置不理?还是这女人根本不在乎当年的那晚是谁? 这么想着,他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刚刚还愉悦的心情顿时塞的不行。 九月很乖,真的如同自己说的那般,忽视了走在他们前面的这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叔叔。 小手抓着因母亲的衣角,走的摇头晃脑。 尹穆清却很奇怪,璟王殿下今日似乎很闲呀。 带路都要自己带,还是他在乎长孙殿下至此? 萧璟斓本来走在尹穆清的前面,听着后面二人的步伐,他勾了勾唇,脚步逐渐放慢。 尹穆清也不是那种特别懂规矩的人,走着走着,二人就肩并肩了,向下看,中间还有一个还不到萧璟斓大腿的娃。 璟王府四处的都有侍卫,众人看在眼里,对尹穆清的不知礼数纵然是不悦的,却更多的是惊叹,这三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人。 而,站在一处假山后的洛漱妤也成功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轰……她大脑一片空白。 有恨,有怕,有妒,甚至还有浓浓的羞耻! 她恨尹穆清下贱淫荡,勾搭她的阿斓。 她怕自己心爱的阿斓真的受了尹穆清的蛊惑,从此心中再没有她。 她妒眼前这可恨却该死的和谐温馨的画面。 洛漱妤觉得羞耻是因为阿斓竟然在对她关爱有加后,再对一个名声不济,无才无德,甚至放荡不贞的女人用心。 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才貌双全,暨墨再无一个女子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她尹穆清算什么?低贱不堪,世人都为之不耻。 在阿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那个女人这么纵容?如此,将她洛漱妤放在何种地位? 拳头,骤然紧握,手上的白色丝娟被揉成一团糟。 “小姐!”文殊扶着洛漱妤,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样子,自然心疼,恭敬道:“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题外话------ 同志们同志们,留言评论有奖励哦!加油加油!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百章 殿下,九爷来看你啦 洛漱妤垂眸沉默,不过须臾就反应了过来,将头上一根碧玉簪去了下来,插到文殊的发间:“文殊,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是本小姐的丫鬟,可是本小姐却从未将你当做下人,一直视你如亲生姐妹。” “文殊明白,只要小姐好,才是奴婢的福气。”文殊立即下跪,宣誓自己对洛漱妤的衷心不二。 尹穆清和萧璟斓并肩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倾恒暂住的寝殿。 九月有些等不及了,伸手拉了拉萧璟斓的衣服,仰着头巴巴的望着他,小手指了指殿中:“叔叔!” 萧璟斓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小娃娃,心都被这娃娃萌化了,如何不知道小家伙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去吧!” 话落,小家伙提着裙子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殿下,殿下,九爷来看你了。” 这九爷这一称呼,着实让尹穆清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萧璟斓。 而萧璟斓确实因为小九月这一声自称皱了眉头,可是不过须臾,唇边就浮现出一抹笑意。 果然是他的女儿,有气魄。 尹穆清不知道这男人心里想了什么玩意儿,心里打鼓,随即打着哈哈道:“九月这是被臣女宠坏了,真是没规矩,等回府后,臣女一定请几个师傅,好好教导教导!” 说着,尹穆清就像自问自答一般,越过萧璟斓大步朝屋内走去:“怎么能这样呢?姑娘家家的,什么爷不爷的,真是岂有此理!”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这女人一抓到小九月,就会给小家伙一阵教训一般。 萧璟斓嘴角一抽,眉眼尽显寵溺之色,嗤道:“装模作样,假!” 门口的这一幕,当真让站在殿门外的侍卫大跌眼镜。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般大胆的女人,这是他们的王吧?这女人在王的面前竟然可以如此无礼? 王还没有丝毫动怒之色? 天下奇闻! 尹穆清自然不会管别人怎么想,她向来无礼惯了,虽然偶尔能假模假样的规规矩矩的装一下,可是有时候却完全忘记那回事了,什么规矩?滚远点! 尹穆清一进屋,就看见九月趴在床前巴巴的望着坐在床上的小倾恒。 倾恒穿着一身白色的小寝衣,脸色苍白的和九月有的一拼。 那小家伙明明难受的额间都布了一层冷汗,却还是撑着,和九月说笑。 尹穆清见到小家伙这般模样,着实一惊,几步上前,坐在床边,低声道:“殿下” 这会儿,倾恒看见尹穆清进来,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又见尹穆清这般急色,心中暖暖的,低声道:“三姨母,倾恒失礼了!”装容不整就见长辈,倾恒觉得甚是失礼。 “傻孩子!”尹穆清拿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倾恒额间的汗水,道:“殿下如何重病如此?御医怎么说?” 随即看了一眼还在一边捣鼓药品银针的宴子苏,质问之意很明显。宴子苏嘴角一抽,扫了一眼尹穆清,然后忽视,看向倾恒:“长孙殿下有客人在,子苏先行告退,明日再来针疗。” “有劳!”倾恒小小年纪,身为长孙殿下的气势十足,待宴子苏离开后,才对尹穆清道:“三姨母不必担心,谁身上没有几分病痛?吃了药,好多了。” 明明是豆大的一个孩子,说话却如此老成,懂事至此,尹穆清心疼的不行。 不是每个孩子生来就懂事,如何说话,如何动作,都是因为耳濡目染学来的。不经历一些事情,学的强大,如何能应对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 “你母妃有你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是她的福气!”尹穆清忍不住再次感叹,尹曦月那样的女人,能得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真的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也不知她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得这么一个可人的宝贝。 九月趴在床前,对倾恒得病之事甚是同情,病了,就要喝那些苦的难以下咽的药水,殿下真是太可怜了。 本来小家伙还在悲春伤秋,就听尹穆清如此赞美倾恒的话,他醋意翻天,噌的一下站起身子,对尹穆清道:“娘亲,那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修来我这么优秀的娃?” 尹穆清眼睛一番,伸手一敲九月的脑袋,恨恨道:“娘亲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娘亲你偏心!”九月小心肝嘎嘣一声,碎成了无数片。 倾恒看着母子二人的互动,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弱声道:“能有三姨母这样的母亲,才是做孩儿的前世修来的福分。” “殿下,你也偏心,送你剑的人是九爷我,凭什么你要巴结娘亲?”这两个人气死他了!真是太没眼光了,九爷这么好,竟然都不夸他。 萧璟斓站在门口听了一下里面三人的对话,心道,或许,让尹穆清和倾恒相处一段时间,是个不错的决定。 虽然这女人照顾人照顾的不好,可是,不得不说,和她在一起,很舒心。 九月更不说了,小家伙可爱懂事,有时候又不乏有几分调皮,看着可人的紧。 倾恒从小压抑,在宫中如履薄冰,哪里有孩童的稚气和天真?他若是能和小九月相处,或许能开心很多。 “阿斓!”宴子苏出现,顺着萧璟斓的眸光往室内一看,就看到一大两小无比和谐的一面,他有些不解萧璟斓对尹穆清母女的态度,低声道:“阿斓,为何?” 萧璟斓唇角笑意浮现:“什么为何?”他何以不知道宴子苏想问什么?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小姑娘是你……”的私生子还没有说出来,萧璟斓就将话接了过去:“本来就是本王的女儿,难道还有假?” 宴子苏听此,心脏骤然一缩,呆呆的看着萧璟斓,似乎想要在他脸上找出什么开玩笑的意味,只是,没有半分。 不过须臾,眸中名叫惊喜的光彩闪过,宴子苏一声低叹从喉间溢出:“看来,又有人的希望要落空了。” 那么,五年前,帮他解毒的,是尹家小姐?这着实太过震惊。 别人不知道,宴子苏怎么不知道五年前萧璟斓中过什么毒? 宴子苏是真的欢喜的,由于五年前的事情,阿斓子嗣上有些艰难,若是真的有个女儿伴身,也不错。 只是,洛小姐一心在阿斓身上,怎么也料想不到,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永远不用解释太多,对方就能懂。 自己有女儿这件事被自己身边人知道,这种感觉,无疑是喜悦甚至嘚瑟的。 萧璟斓唇边那抹嘚瑟的笑意很让宴子苏无语,嘴角抽了抽后,转身离开。 “王!”这会儿,慕恩走到萧璟斓身边,在萧璟斓耳边低语了一阵,萧璟斓眸色一沉,带着几分戾色:“扔出去!” 慕恩心里也异常的郁闷,太妃娘娘为何总是要和王对着来?王不喜欢什么,她就做什么! 明明知道王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女人,王府更是连个多余的女婢都没有,她偏偏儿的要送几个女人来招王心烦。 那几个水葱儿似的美人呀,是毁了! “是!”慕恩领命下去,心里也在猜测,王这次将这些女人扔出去,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会源源不断的再送过来。 萧璟斓看着慕恩离开的背影,好心情骤然破坏。招了身边的人好好伺候屋里的人,沉着脸打算离去。 而就在这时,屋里的尹穆清突然打开门,伸手拉了萧璟斓的袖子:“王爷,臣女能不能用用你的厨房?” 不拉不要紧,如今一拉,却不想将某人外面宽大繁重的外袍全然从肩上滑落,里面的金色的对襟长衫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画面顿时香艳无比。 “卧槽!”尹穆清顿时脸色爆红,尴尬无比,拽着萧璟斓衣服的手慌忙的松开,举起双手,目光躲闪,语无伦次:“啊……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那个啥……我……” 目光躲闪间,却无意间看见某人挂在腰间,刚刚在小榭处晃荡显摆了好些时候的玉坠儿! 尹穆清心脏骤然一缩! ------题外话------ 明天上架了,具体时间会更改,等我和编辑协商! 明天两万更,两万更,两万更哦! 上架灵殿奖励颇丰,灵殿也希望走过路过的孩子们留下一朵鲜花,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嘛……哈哈哈……猥琐的笑! 九月吃醋了,怎么办?清清看见玉葫芦坠儿了,会发生什么事呢?会不会知道阿斓就是九月的爹?清清扒了阿斓的衣服,阿斓会不会兽性大发?哈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1章九月是本王的女儿?(首订) 葫芦玉坠儿腰间的那抹裂痕都清晰可见。 尹穆清大惊失色,小脸变的煞白。 出于条件反射的,转身,毫不犹豫的跑进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将自己的身子抵在门上。 萧璟斓为什么有那个玉坠儿? 原主很多记忆她都知道,唯独如何怀上九月的不知道。 可是,她还是知道原主视如珍宝,从不离身的一对玉葫芦不见了一个。 就是那晚过后! 她很多次猜测,原主是遭遇了强盗,不仅被劫了色,还被抢了钱。 可是,自然抢劫,为何葫芦坠儿只被拿走了一个? 而,如今,这个葫芦玉坠儿,竟然出现在萧璟斓身上。 这…… 尹穆清突然想起了东宫之中,老嬷嬷对尹曦月的对话。 “……璟王眼角下有一颗胭脂血泪,嫣红的泪痣犹如朱砂点上去的一般,美貌让人惊叹……” 这难道是巧合吗? 九月眼角下有泪痣,萧璟斓也有。 原主那对玉葫芦坠儿,丢了一半,那枚玉坠儿恰好就出现在萧璟斓身上,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还有萧璟斓对九月的态度,难道真的是因为同病相怜的怜悯和同情? 怎么可能?天下比九月身世可怜的孩子多了去了,也不乏和他同病相怜之人,他为何偏偏对九月上心? 这么说来,真相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晚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萧璟斓! 而且,他知道那晚是她,也知道九月是他的血脉。 这……太可怕了! “娘亲,你怎么了?”九月本在和倾恒说笑,要去给他们做甜糕吃的娘亲突然返回,还是那副心神不宁的鬼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三姨母?”倾恒也见尹穆清不对,眉头微拧,关怀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尹穆清的思绪被两个孩子拉了回来,她看着九月,突然觉得怎么看,这孩子怎么像萧璟斓。 难道是她的错觉? “没事!”尹穆清唇色苍白,这件事情有些接受无能。 突然想起什么,她疾步走到九月身边,不由分说的将挂在九月脖子上的一根红线拿了出来,她看着上面那枚葫芦玉坠儿,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噌的一声拽了下来。 拿着手上看了两眼,然后如避蛇蝎一般扔出了窗外。 “娘,我的坠子!”九月看着这样的尹穆清,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娘亲这时候吃错了药么?发什么神经? 这个坠子他一出生就戴在身上,为何娘亲今日对它发神经? “不要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待会儿,娘亲在给九月买一个更漂亮的!”尹穆清不知道萧璟斓知不知道九月脖子上这枚玉坠儿,但是按理来说,九月是个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翻九月的领子,所以,尹穆清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如今,知道萧璟斓这枚危险且很有可能和她抢九月的生物存在后,尹穆清下定了决心。 拿到血玉,她就带着九月远走高飞。 萧璟斓她不可能斗的过,和这些权贵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东西,小九月自然是不舍的,睁着大眼睛看了几眼尹穆清后,果断的转身撒腿就跑,蹬着小腿走到床边,一屁股墩儿坐在那里:“哼!” 一声非常响亮的轻哼之声从鼻息间传了出来,小家伙很生气:“娘亲,对于你现在抽风以至于对爷造成了心里上的伤害,甚至利益上的损失的做法,爷很生气,所以,你必须给爷道歉。” 尹穆清嘴角一抽,看到这娃娃大爷一般坐在那里,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她嘴角抽了抽,表示现在心烦意乱,不想理他。 转身,开门:“殿下要喝药,嘴里苦,娘亲给你们做甜糕。” 九月见尹穆清直接就这样走了,本就生气,现在更加生气了,哇的一声,开始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哇呜呜……我这是不是亲生的呀,呜呜……” 倾恒也因为尹穆清的做法而不解,刚刚,十七爷爷在外面吧,难道是因为十七爷爷? 大人的事情,并非是一个孩子能猜透的,所以他也不敢乱开口。 如今,见尹穆清出去,他才伸手擦了擦九月脸上硬生生的挤出的那几滴金豆子,劝道:“九月妹妹别哭,三姨母可能也是无心的,你若喜欢那坠儿,倾恒哥哥去给你找回来?” 啪…… 九月伸手拍开倾恒的手,吼道:“不许叫我九月妹妹,说了多少次了,你咋不听呢?记住,咱们是兄弟,哥们,懂么?你病病歪歪的,找什么找?哼,等会儿病好不了,喝药哭鼻子可别怪爷!” 倾恒嘴角一抽,却无力反驳,也不想惹对方再生气,甚至因为九月虽然恶语相向,却句句关心自己,他心里还有几分暖意,妥协道:“好,九月妹妹!” 九月:“……”算了,妹妹就妹妹吧,反正不是真的! 而,这会儿,尹穆清内心懵逼。 一出房间就被外面守株待兔的某人拉来这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着萧璟斓香肩微露,手上拿着那枚她从窗户扔出去的玉坠儿,尹穆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呵呵……”尹穆清傻笑:“好巧呀,王爷也有这款玉坠儿。” “为什么扔了它?”萧璟斓紧紧的握住尹穆清的手腕,将她抵在假山之上,眸光带着几分戾气和怒意。 刚刚,他确定她是看见这玉坠儿了,看见她慌不择路的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以为她是害羞了,却不想,不过眨眼功夫,从房内就飞出一物,被门外的暗卫接住,送到了他面前。 他看见这枚葫芦玉坠儿的时候,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怒了。 他就猜想,他手里这枚葫芦玉坠儿裂痕之处肯定是缺了一个装饰,没想到这一坠儿是一对。 只是,这女人扔了是什么做法? 难道知道他的存在,是她的耻辱不成? 尹穆清额上滑三根黑线,暗恼自己真的是脑子生了锈了,关键时刻,竟然做出如此低能儿都不会做的脑残举动。 “坏了,旧了,不喜欢了,自然就要扔掉。”尹穆清非常老实的回答。后背抵在假山上,隔得她后背生疼,有些不悦的动了动:“璟王殿下,你能不能松开臣女。” 不仅没松,反而更进一步:“你就这么不想知道九月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的胸口更是毫不避讳的压在他的胸口,隔着轻薄柔软的布料,她甚是能感觉到他精悍硬朗的胸膛的火热。 再看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反而摆出一副妓院里勾人的小妖精一般的香艳造型,脸色突然爆红,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她都没有和男人离的这么近过。 “怎么?本王这副身子,尹三小姐看的可还满意?”看着某个小女人脸红羞愧的模样,萧璟斓自然愉悦。 俯身靠近:“全脱了,保证尹三小姐会更满意!” 嘶…… 流氓! 大流氓! 竟然敢给她耍流氓,尹穆清相当恼火,因为双手被对方禁锢在大手之中,她无半分撼动的能力,气急,抬头便张口咬住某人的唇,力气之大,不过须臾,她便尝到了血腥之气。 “嘶……”萧璟斓吃痛,手顿时松了开来。 这女人……属狗的? 只不过,这泼辣劲儿,他喜欢! 尹穆清挑眉,擦了擦唇上的血迹,看着萧璟斓那染了血而妖艳的红唇,挑眉。 伸手,将挂在某人肩头的袍子拉了上去,遮住外露的春光,她摇了摇头:“王爷,您悠着点,小心着凉!还有,九月的爹是谁,臣女还真的不想知道!” 萧璟斓瞥了一眼踮着脚,正试图抚平他肩头折痕的小手,眉头一皱,不想知道?好一个不想知道! 本想好好的说教一下这女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男人是女人的天,却不想尹穆清竟问到:“璟王殿下,你可知,若是九月的爹爹突然出现,并且找上门来,臣女最想做什么吗?” “最想做什么?” 做什么?好不容易找到孩子的爹,她的苦日子也算熬出了头,难道不是应该鸣炮庆贺,感谢上天,并且对他投怀送抱,哭诉这么多年和孩子的过的如何艰辛么? 萧璟斓一想到那个场景,其实内心是愉悦的,他虽然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矫揉造作的样子,可是自己的女人孩子那就不同了。 靠近,踮脚,尹穆清在萧璟斓伏耳边轻声道:“就是一脚踩爆那头拱了我这颗嫩白菜猪的命根子!” 阴深深的语气还自带磨牙的声音,话末,还应景儿的笑了几声。 萧璟斓直觉头皮一麻,下意识的伸手当了一下自己的宝贝。 然而,这动作一出,他又觉得自己简直是白痴,将手放了回去。 抿了抿唇,一时有些胆怯。 这女人,怎么这么恐怖,他……怎么有点心虚?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了,臣女可不可以走了?两个孩子饿了,臣女答应他们亲自给他们做点心。”尹穆清略胜一筹,自然得意洋洋,连说话,背脊都挺了几分。 萧璟斓哪还敢留?乖觉的让开路,就差恭敬的说声大爷请了。 看来,为了他今后的性福,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尹穆清还没有走到两步,前面的走廊处便迎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那女子白衣胜雪,行走之时莲步轻移,衣袂飘飘,轻纱曼曼,恍若人间一道绝美风景。 “阿斓。”洛漱妤唇边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没有看到尹穆清一般,眸光毫不斜视,全然落在尹穆清身后的男人身上:“好巧,我正想着来看看长孙殿下,亲自熬了一些好用的小米粥打算给殿下尝尝,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你。” 与尹穆清擦肩而过时,洛漱妤被似乎凭空出现的大活人吓了一跳:“呀?尹三小姐,你也在这里?” 很明显,美人打算园中巧遇,私会爱朗,完全没有时间和心情搭理她,尹穆清又怎么会自讨没趣,在这里当个大灯泡? “你们聊,我去厨房!”尹穆清打了招呼,很大方的离开了花园。 她开心了,剩下的却没人再高兴。 洛漱妤气的全身发抖,刚刚的那一幕她如何没有发现?因为站得远,她听不清楚二人在说什么,可是又怎么可能看不清尹穆清主动亲吻阿斓之事? 还有那暧昧的伏耳亲昵,还有那含情脉脉的笑意。 一切的一切,都让洛漱妤抓狂。 这个女人,果真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就如此不要脸,做出这么放荡的动作。 她恨不得立马杀了这小贱人。 而现在,尹穆清竟然如此无视她的存在,不仅不问候,不行礼,还给她脸色看,如此挑衅她,真是岂有此理! 去厨房?哼,不就是要做东西给长孙殿下,讨得殿下欢喜,以致讨好阿斓么? 果真是卑贱之人,才会这么作践自己,堂堂的将门嫡出小姐,去做那奴才婢子才会做的事。 而萧璟斓听见尹穆清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他让给洛漱妤,怒极。 看来,这女人是心里眼里都没有他! 有必要让她知道,谁是她的男人了! 也适时让她知道,他是谁的男人了! 拂了拂袖,整理了一下刚刚弄的褶皱的衣袖,萧璟斓这才看向洛漱妤:“天气炎热,何以不留在房中养病?” “阿斓!”被自己心爱之人关心,洛漱妤非常受用,看着萧璟斓唇角完全无法忽视的咬痕,她又嫌弃又妒恨。几步上前,就拿出袖中的丝帕,打算将萧璟斓雏唇角的血迹擦干净。 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阿斓,你流血了。” 然而,刚伸出的手被萧璟斓抓住,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冷厉的声线:“无须,回房吧!倾水庄的事情还有的你忙,长孙殿下在这里自有奴仆照顾,何须累着自己?” 说罢,萧璟斓松开洛漱妤的手,只道:“还有些折子没有批,本王先回房了。” “政务要紧,阿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洛漱妤看着萧璟斓离去的背影,刚刚的不安和妒恨终于得到了些许缓解。 阿斓还是关心她的不是?怕她累着自己,心疼她才不让她去照顾长孙殿下,不是吗? “小姐,我们现在还去吗?”文殊见洛漱妤那倾国倾城的脸上洋溢着丝丝笑意,自然美的不可思议。主子开心,做奴婢的伺候起来也才顺心。 洛漱妤看了一眼文殊,勾唇道:“去小厨房,看看那尹三小姐是不是比厨娘的手艺还好,吵着要给殿下做吃食。” “是!” 前世,因为是孤儿,尹穆清经常自己做饭,也喜欢钻研美食,所以一手厨艺还是相当的客观。 因为是夏季,尹穆清考虑到小孩子脾胃娇弱,两个孩子现在的身体都不好,自然不能吃不易消化且油腻的东西。所以就用新鲜的莲子做了简单的莲子荷叶粥,清爽可口,又清热解毒。 九月喜欢吃甜的,尹穆清又做了一份枣泥糕。 好在璟王府的食材丰富齐全,且都是上等食材,甚至所有的食材都是经过处理,准备好的,要用什么直接用就好了,所以做起来相当的快。 尹穆清下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就自己占用了一间小厨房,自己忙的热火朝天。 天气有些热,尹穆清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一些白色的面粉,样子异常滑稽。 “不曾想到,尹三小姐的厨艺比起阿斓府上的厨娘都丝毫不逊色。” 尹穆清太专注,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媚的声音,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不管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还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从小的教育都是学广不学精,这洛漱妤一开口就将她比作厨娘…… 这姑娘,来者不善。 尹穆清用勺子搅了搅瓦罐里面熬着的荷叶粥,抬了抬眼皮,也没有多客气:“洛小姐这是在巴结本小姐么?都还没出锅,你就能知道是本小姐做得好,还是阿斓府上的厨娘做的好!” “巴结你?”洛漱妤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然而,她反问了一声后,突然意识到尹穆清如何称呼的萧璟斓,顿时一股怒意油然而生,清绝的脸上立马浮现几分狰狞的戾气:“尹穆清,你喊阿斓什么?” “阿斓呀!”尹穆清挑眉一笑:“洛小姐耳朵听不见么?” “你怎么敢?”洛漱妤气急,几步上前,挥手就要朝尹穆清挥去:“大胆,阿斓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尹穆清轻哼一声,抬手抓住洛漱妤挥来的手:“洛小姐,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叫得,凭什么本小姐叫不得?” “尹穆清,你放肆!”洛漱妤气的全身都在哆嗦,努力的想要将手从尹穆清手中缩回来,奈何力气太小,根本不能和尹穆清想必:“你大但!” “小姐!”这间小厨房有些小,刚刚洛漱妤一人站在门口,作为下人也不好赶在主子们前面,却不想,这尹三小姐如此大的能力,不过三两言就将小姐激怒,这都上了手。 若是小姐有半点损伤,不说相爷,就是王爷那里恐怕她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文殊连忙上前扶住洛漱妤,见洛漱妤的手被尹穆清抓在手中,她急了,抬手就朝尹穆清挥巴掌。 “大胆,松开我家小姐!” 尹穆清最讨厌这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同样是重臣之女,同样是王府的客人,她洛漱妤左一个大胆,右一个放肆,是欺负将军府无人么? 抬脚,毫不犹豫的将文殊一脚踹在了一边,然后朝洛漱妤道:“洛小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就不知道自己身份了吧?且不说你我身份相当,就说本姑娘的爹那几万精兵,你爹洛鸣川一个文官,看到本小姐那也得客客气气的,你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在本小姐这里大呼小叫,嗯?” 不管她爹会不会给她撑腰,她都是尹家的人,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她头上,尹家如何会不闻不问,善罢甘休? 一个嗯字带着几分警告威胁的味道,洛漱妤何时受过这等侮辱?所有的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看她的眼神无不带着欣赏,陶醉,赞美,妒恨…… 这个贱人怎么敢如此对她? 看着尹穆清那张张扬艳丽的小脸,洛漱妤气大怒,另一只手挥手就朝尹穆清的脸抓了去。 尹穆清眸色一寒,腰身一拧,往后一错,因为身后就是燃着大火的炉子,上面熬着粥,所以尹穆清能躲的空间不大,以至于躲过了脸,却没有完全避免。 洛漱妤挥来的爪子从她脖子上抓了下去,抓开了衣服,在纤细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三道狰狞的血痕,同时,露出了锁骨上那枚浅紫色的狐尾百合。 “嘶……”这千金的手指甲修的又长又细,尹穆清脖子上的血痕很深,不过须臾,血,就蔓延开来。 尹穆清下意识的松开抓着洛漱妤的手,顺手一推:“该死!” “啊……”洛漱妤不妨,直接倒地,额头磕在后面的门槛上,顿时一个包就起来,疼的她头晕眼花。 暗处的暗卫看到这混乱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是不好的,一个是洛小姐,一个是尹三小姐,王爷对这两位小姐可是都是一般重要,谁都不敢轻易得罪,更不知道帮谁,女人之间的纠纷更不适合男人出马。 暗卫相视一眼,果断派人去找王爷。 “小姐,你没事吧?”文殊被尹穆清一脚踹中小腹,疼的她在地上好一阵才缓过来,也就在这空挡,洛漱妤竟被推到地上,还受了不轻的伤。 文殊心中大惊,急不可耐,连滚带爬的去扶洛漱妤。 洛漱妤这会儿缓过来,已经是怒到了极点,抬眸之间,却见尹穆清锁骨下的狐尾百合,她整个人浑然一惊,脑子轰的一声变的空白! 狐尾百合…… 怎么会是她? 看到这狐尾百合胎记之后,洛漱妤只剩下了晴天霹雳。 阿斓……他知道吗? 他……对尹穆清好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那个叫九月的小姑娘,难道是阿斓的骨血? 不……不可能!除了她,这个世上再无配得上阿斓的女人,也再无女子配怀阿斓的子嗣。 “文殊,扶本小姐回去!” “小姐,你的额头……” “快,扶本小姐回去!”洛漱妤现在只想冷静一下,赶快离开这里,她不能让尹穆清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她决不允许。 “疯婆子!”尹穆清猜不透这娇滴滴的女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简直疯狗一样。 看洛漱妤连滚带爬的灰溜溜的逃离,尹穆清也没有再理会她。 脖子间传来一阵刺痛,尹穆清转身对着水缸照了照:“天呀,毁容了!” 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尹穆清自然也是在乎的。 舀了一点水清洗了伤口,又用帕子擦了擦,见血迹干涸,才将衣领整理好。 衣服一接触伤口,火辣辣的疼,尹穆清暗骂一声,该死。 这会儿,尹穆清闻到莲子粥的香味,一惊,连忙去照看自己煮的粥,便也没有心在去想自己的伤了。 见粥已经好了,她便拿盛了一大盅放在食盒,又取了六块枣泥糕,一一放进食盒,这才提着食盒去了倾恒的寝殿。 寝殿之中,小九月看见窗前琴案上放着一把古琴,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准备露一手:“殿下,这一把琴是你的吗?” 倾恒看过去,见琴案上摆着一把黑色古琴,朔风。 他摇了摇头:“这是十七爷爷的,但是九爷可以借来一用。” “好呀好呀!”迈着小短腿,提着小罗裙,在琴案前坐下,有模有样的试了几个音,随即两只小手便放了上去,有模有样的弹了起来。 倾恒本来不抱很大的希望,这小姑娘跳脱的很,不像能安心学习琴棋书画的人。只是听到从九月小指尖传出来的高高低低的曲调后,倾恒愣住了。 欢快的乐曲带着活泼动人的旋律,很别具一格的曲子,至少,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这会儿,却听九月扯着嗓子唱到:“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 这歌词…… 倾恒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还真适合这小姑娘! 活泼又聪明,调皮又灵敏! 尹穆清刚靠近寝殿,就从寝殿传出一阵阵熟练的琴声,而曲子是这里不可能有的曲子,是儿童歌曲可爱的蓝精灵。 尹穆清扶额,这小家伙孩还算有心。 进屋,果真见九月坐在琴案前,弹的还挺认真。倾恒靠在榻上,专注的看着九月,似乎还挺享受。 也是,两个孩子一般大小,自然都是孩子心性,喜欢听儿歌是孩子的天性。 然,倾恒却不是被这可爱欢快的音乐吸引,而是被弹琴的人感动,看着九月认真抚琴的样子,他的心似乎滑过一丝暖流,温暖及了。 “三姨母!”倾恒本在认真欣赏九月弹琴,突然房门一开,却见尹穆清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娘亲,我闻到了枣泥糕的味道。”小家伙一见尹穆清进来,大喜,从琴案前一跃而起,跳着脚就蹦跶到尹穆清面前,帮她将好吃的东西取出。 “去洗手!”尹穆清将简单的吃食摆在桌子上,见九月伸手就要拿,狠心推开:“快去!” 说罢,盛了一碗粥就端去床前:“殿下,我喂你!” “不……不用了,倾恒自己来!”倾恒小时候很独立,很少让人喂饭,病了,都很少让侍监喂饭。 长辈们……更没有,所以,尹穆清这么一说,他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难为情。 苍白的小脸还浮起了几分红晕。 “这怎么行?殿下现在还是好好养病才是,不过是小事,殿下不必不好意思!”尹穆清戳穿倾恒的小心思,倾恒更加的尴尬了,小巧的耳朵都红了几分。 “那……那有劳姨母了。” 尹穆清喂的很小心,小孩子都怕烫,她仔细的吹凉了才送到倾恒唇边。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莲子粥,倾恒却觉得格外的香,眼睛盯着尹穆清,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然,眸光落在尹穆清的领子处,倾恒眸子骤然一缩:“姨母,您受伤了?” 尹穆清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探去脖子,那里火辣辣的疼着,却也能忍,见这孩子观察这么细致,她有些欣慰,笑道:“没什么大事。” 然而,她这话一出,突然门口一股强风袭来,啪的一声,门被粗鲁的撞开,屋里的三人都骤然一惊,抬眼望去,却见黑影一闪,一个高大的身影骤然掠到了尹穆清面前。 手腕落入某人宽厚的大掌之中,尹穆清还来不及惊呼,萧璟斓就将她拽了出去。 “娘亲!”九月以为萧璟斓欺负尹穆清,大惊失色,连忙跑了出去,只不过刚跑到门口,啪的一声,就被关在了里面,再如何拍门,都是没人理他。 “娘亲……坏叔叔,你放开我的娘亲。”九月再里面拍门大喊。 外面的人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倾恒从床上下来,走到九月身边,劝道:“九月妹妹,十七爷爷并非不讲理之人,也不会伤及无辜,姨母并未犯错,他不会为难姨母的。” 九月见倾恒帮萧璟斓说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转身抹了一把辛酸泪,对倾恒吼道:“那不是你的娘亲,你自然不担心,呜呜……我苦命的娘……” 倾恒听此,眸光一暗,再不知说什么,只站在九月身边,一直陪着他。 倾恒相信,凭他这几次的观察,十七爷爷待三姨母是不同的,所以,他不会欺负三姨母。 尹穆清可没有倾恒那么相信萧璟斓,萧璟斓粗鲁的拉着她,直接将她带到了他的寝宫,砰的一声扔在了那宽大的王榻之上。 好在大床柔软,没有将她摔疼,可是尹穆清还是火大。 他这气势汹汹的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来给洛漱妤报仇撑腰的? 呵,一想到这一茬,尹穆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起身,怒吼:“萧璟斓,给你说,洛漱妤本姑娘就是推了,你想怎么样?是她自己没事找事,来招惹本姑娘,现在是伤了残了,也是自找的。” “哼,还以为萧璟斓璟王殿下眼光是多么的高,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贪恋美貌的庸俗之人!什么破美人,就是一朵白莲花,是绿茶婊……” 萧璟斓低头看着尹穆清那炸毛的小模样,气突然消了一点了。 掰过她的肩,不由分说的扒了扒领子,看着脖子上那血肉模糊的三道抓痕,他瞳孔骤然一缩:“不疼?” “嗯?”某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风弄的短路。 “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却不想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萧璟斓轻嗤一声,那高傲的眸光尽显鄙夷之色:“你们女人不是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么?怎得就留着伤口置之不理?你还是女人吗?” 说着,拿起准备好的棉签沾了药水,就亲自给尹穆清擦拭伤口。 尹穆清完全没有料到萧璟斓会说这些话,所以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璟斓,想着,他是不是又哪里抽了风。 “嘶……”正走神的某个女人突然被肩上那尖锐的刺痛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挣扎,萧璟斓却照料到她的动作一般,将她抬起的手拍了下去:“现在知道疼了?” “你……你没事吧?”尹穆清现在更加的确定了,他定是知道了五年前的那一晚就是她,他也确定九月是他的孩子? 所以现在就是打算抢她的九月,以至于用这种美男计来诱骗她!若是其她女人看着他这张邪魅的脸,恐怕早就找不到北了,还在乎什么孩子? “洛漱妤,并非传言那般,本王并不喜欢她!” 暗卫将厨房里面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这个女人惯会口是心非,明明心中已经有他,却偏偏的死鸭子嘴硬。 若不然,又怎么在洛漱妤面前唤他阿斓,故意气洛漱妤? “哦!”他喜欢谁和她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这个男人也太狠心了吧?人家姑娘爱慕他这么多年,他也和这姑娘闹了这么多年的绯闻,心里却没有一点人家姑娘,这不是耽误人么? 萧璟斓给尹穆清肩上洒了药粉,这才穿好她的衣服,对尹穆清这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眸中满是柔情:“你似乎很不相信本王,也从来不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呵呵……”尹穆清内心有些心虚,可是她还是打算打死都不曾承认:“王爷的话,臣女一直谨记在心。” “那么,五年前本王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她会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这是他的承诺。 虽然当初是逼不得已,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那次是上天对他的怜悯,才让他遇到她,也才让她孕育了他们的孩儿。 “五年前?”尹穆清抓了抓脑袋,装作不知情:“五年前,臣女可还不认识王爷。” 装! 萧璟斓银牙紧咬,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装蒜,真是气死他了。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因为那件事情一直遭受非议,就连那个孩子也被人称之为野种,这让他的心又刺了一下,眸光又揉了下去。 明知道她在装蒜,萧璟斓也没有在强迫她承认,只道:“九月……是本王的女儿?” 萧璟斓虽然心里百分之百确定,可是没有从她嘴里得到确认,身为男人还是不满足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在问这句话之时,他是多么紧张,多么期待。 以至于屏住呼吸,两眼发光,眸中全是抹不去的似水柔情。 哼,果真! 尹穆清轻嗤一声,这男人太自信了吧! 两眼几眨几眨,盯着某人,面无表情:“不是!”且不说九月并非是女儿,就算是,他能保证这五年她能守身如玉,没有找其他男人? 萧璟斓突然怒从中来,咬牙切齿道:“不是?你敢再说一个不是?” 抬起尹穆清的下颚,警告味十足:“可知欺骗本王的后果?” “whocare?”尹穆清毫无惧意的和萧璟斓对视。 “什么?”萧璟斓没有听懂,一时有些呆萌。 “意思就是九月和你没关系,他的爹不是你,本小姐也有……唔……”尹穆清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这……厮,竟然吻她? “唔……”反抗的她反而激起男人的欲望,萧璟斓从来洁身自爱,自从那晚之后,更是再没有碰过女人,就连以为那晚的女子是洛漱妤时,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她的欲望,更不说其他女人。 如今,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也是他的女人,他何须再在乎? 吃过一次,难道还在乎第二次? 直接将这女人推至床上,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并且伸手就去解某女的腰带,动作粗鲁不算,还生硬的不行,生拉硬拽,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尹穆清又怒又气,朝萧璟斓又骂又吼:“萧璟斓,你疯了?放开,你松开,啊……你这禽兽……” 两人争执之下,撕拉一声,尹穆清的衣服就牺牲在了萧璟斓手中。 胸口一凉,这厮,竟然脱她衣服! 挥手,啪的一声,这世界安静了! 萧璟斓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竟然被这女人扇了巴掌? 眸中的怒意徒然升起,萧璟斓脸色微沉:“放肆!” 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对他不敬? 尹穆清现在哪里管他放不放肆,伸手拿过一边的枕头,嚯嚯几声就朝萧璟斓头上招待了过去:“人渣,败类!衣冠禽兽!” 腾的一脚踹了去,尹穆清趁机跳下床,朝萧璟斓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九月是本小姐的孩子,一辈子都和你萧璟斓没半毛钱的关系,他有爹,只不过已经打短命了而已,若是你再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等着吧……哼!” 说话,噌噌噌的跑了出去。 欺人太甚! 尹穆清一边擦嘴,一边将萧家那一家人都交代了个遍:“真是岂有此理,敢占本姑娘的便宜,想死!” 太过分了。 毫不犹豫的带着九月走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璟王寝殿门口的侍卫已经不能再震惊,刚刚……王爷是被尹三小姐打了么? 而不知情的人,看见尹穆清衣裳不整的从王的寝殿跑了出来,无不大为震惊。 尹三姑娘被王爷临幸了? 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那洛姑娘怎么办? 不过须臾,这件事情就传遍了王府。 九月看见自己娘亲狼狈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房间操起一根鸡毛掸子就要嚷嚷着要去给她娘亲报仇。 却成功的被尹穆清拦了下来,拦腰抱起,抗在肩上,走人! 而,尹穆清走到璟王府门口,看见门口排列一群美人时,整个人一顿,随即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沾花惹草,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 走!走得越远越好。 倾恒看见这模样的尹穆清后,也愣了一下,他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有些事情,自小就会有专门的人事太监教导,所以懵懵懂懂的,却还是懂了不少。 他在担忧,虽然一直钦佩十七爷爷,却还是不愿意三姨母被十七爷爷欺负。作为皇家的媳妇,身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干净无暇,三姨母有了九月,就证明她有过其他男人,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嫁给十七爷爷,若是十七爷爷执意如此,最后,皇爷爷定会选择牺牲三姨母,以保证皇室血脉的纯正干净。 十七爷爷深知这些事情,为何还要招惹三姨母呢? 小倾恒想不通,大人的思想,他还是琢磨不透。 萧璟斓被某个女人发疯一般收拾了一顿,从开始的盛怒到后来的平静,最后变的欣慰。 这样看来,这女人还算知趣,他不过是碰了一下就是这般反应,还不说其他男人! 想到这里,他根本不顾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还有被尹穆清打歪的玉冠,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只是,想去寻某女的萧璟斓才出寝殿不久,就得知尹穆清又带着小九月逃也般的离开了王府,他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好吧,反正她都知道了,他也就不急这么一时了。 萧璟斓理了理衣服,施施然的对身边人吩咐道:“进宫!” “是!” 灵玉檀要做一件事情,从来不管后果如何,说要送几个美人,不过几天,就在储秀宫海选了各种美人十几个,全部打包送到了璟王府。 不收?敢忤逆她,她铁定他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萧璟斓在第一时间得知一群美人送达了璟王府,他便让人扔了出去。可是美人们有太妃撑腰,虽说惧怕璟王,却还是有恃无恐,所以都群聚璟王府门口不离开。 萧璟斓出了王府,派了几十个侍卫将这些美人全部塞进马车,花枝招展的来,却塞抹布一般塞一车,返回送进了皇宫。 养心殿 萧璟渊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的却不是批折子用的朱砂笔,而是拿着一把精巧的弓在擦着。 一脚踩在龙椅上,怎么看怎么豪迈不羁,不拘小节。 “皇兄!”萧璟斓霸凛又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一出,萧璟渊便抬头,看到萧璟斓,他自然欢喜:“阿斓,你来了?阿恒身体可好些了?” 然,看见萧璟斓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唇角的吻痕,萧璟渊眉头一皱,骤然有几分不悦。 萧璟斓不回答,只是拍了拍手,门上,侍卫带着一群美人步入大殿。 这一群莺莺燕燕…… 萧璟渊眉心一跳,起身,似乎很是不解:“阿斓,你这是?” “别给本王说你不知情!”萧璟斓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道:“她劳心劳苦选的这么多娇滴滴的美人,浪费了也可惜,反正也是从你储秀宫选的,你便笑纳了吧!” 萧璟渊骤然一怒,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宫拍在龙案之上,朝殿中的人吼道:“给朕滚出去!” “是!” 璟王和皇上的事,他们自然是不配劝解,还是早点出去,保命要紧。 “皇兄何必动怒?难道臣弟做的不对么?”一句臣弟,似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萧璟渊眸光落在萧璟斓身上,眉头微拧:“几个女人,也犯得着闹到朕的养心殿来?阿斓,你多大了?” “几个女人,皇兄收纳了就是,也犯得着给臣弟发脾气?”萧璟斓反问。 萧璟渊一噎,袖子一拂,从龙案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折子,递给萧璟斓:“好好看看吧!这些天,你做的都是些无用功。你将来的王妃只能是语嫣公主,其他的不行!” 萧璟斓看了一眼萧璟渊,根本不用看,都知道这折子上面写的是什么。 前段时间墨翎就递了国书,语嫣公主和墨翎小太子君天睿会来暨墨,语嫣公主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和萧璟斓完婚的,嫁妆都带上的,容不得暨墨反悔。 “且不说洛漱妤的身份,她一身病,如何给你孕育子嗣?”萧璟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对于萧璟斓的婚事,他的态度很明确,只能是语嫣公主:“阿斓,你还小,自然不懂,婚嫁不只是女子一辈子的事情,对于男人来说,同样关系男人的未来。有一个贤惠明事理的嫡夫人,后宅安宁和乐,男人才有心思去治国平天下!语嫣公主在墨翎的口碑名声相当的不错,性子直爽,又才貌双全,深受墨翎百姓的爱戴,比起朕那两个公主,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做你的王妃,不委屈你。” “呵呵……”萧璟斓听着萧璟渊这一本正经的话,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那浅吟般的笑声犹如罗盘滚珠般清越动听,当然,忽略那笑声之中浓浓的讽刺,听众会很舒服。 萧璟渊听了萧璟斓的笑,眉头缩锁了起来:“你笑什么?朕说的有错?” “没错!”萧璟斓果断道:“婚嫁之事确实至关重要,关系着本王的一生,本王自然要慎之。断不能相信已经长眠于地的父皇的眼光,更不能相信皇兄的眼光,否则,臣弟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像皇兄一般,再无宁日!” 说罢,朝萧璟渊标准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皇兄,臣弟言尽如此,您最好考虑一下,否则,本王可不能保证,语嫣公主能不能平安到达暨墨。”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萧璟渊又升起一股怒意,他眼睛一瞪,亦威胁道:“你敢!” “皇兄可以一试!” “放肆!”萧璟渊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小性子扭,脾气倔,软硬不吃,就像茅坑里面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根本说不通。可是萧璟渊也不是能让人拿捏之人,轻哼一声,毫不客气道:“语嫣公主若是有半分损伤,阿斓,你府上的那一位,还有尹府的那一大一小,朕也不能保证她们的安危!” 萧璟斓骤然一怒:“那就看看是皇兄这老姜辣,还是臣弟手段狠!” “阿斓,你还嫩的多!”萧璟渊一点面子都不给萧璟斓,一手负在身后,端着睥睨之姿,对萧璟斓道:“你别忘了,尹三小姐是太子的未婚妻,太子前几天就上了折子,要娶尹三小姐为侧妃,朕还想着要不要批,如果是你这种态度,太子的建议,似乎挺不错!” “呵呵……”萧璟斓眸色一沉,戾气突然剧增:“就凭他?也想跟本王争女人,若是你嫌太子命长,拿折子,可以批!” 商量不来,就不用商量! 萧璟斓一走,就只留下萧璟渊一个人在殿中生气。 “真是岂有此理,越大越放肆,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萧璟渊磨牙,随即朝外道:“纪全!” “奴才在!”太监总管站在外面后者,感受着里面剑拔弩张的氛围,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脖子又痒又痛,总有脑袋搬家的错觉。 如今听到里面主子的喊声,麻溜的连滚带爬的赶了进去。 “万岁爷!” 萧璟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才开口道:“准备一下,朕今晚去一趟玉檀宫。” 太监总管自然了解,俯身恭敬道:“嗻,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纪全从萧璟渊登基那时,就一直在身边伺候,玉檀宫那点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 璟王府,风雅居,洛漱妤拖着受伤的脑袋,楚楚可怜的站在院门口,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怎么看怎么招人心疼。 风雅居的下人在洛漱妤一到的时候,就连忙进屋通知主人。 风夜雪正躺在荷花池中的一叶扁舟之上,俊脸被一朵荷花遮住,翘着的二郎腿还在那里来回摆动,别提多惬意了。 嘴里哼着民间小调,怎么看怎么不着调。 “公子,洛小姐来了?” 小厮话刚落,小舟上的人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这会儿虽然日头偏西,却还是热的不行,她身子那般娇弱,出来做什么? 不由分说的从船上掠了出去,上岸后朝院门口狂奔。 他一来,就看见洛漱妤眸中含泪,委委屈屈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阿妤,你这是怎么了?”风夜雪看见洛漱妤头上的伤,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足无措的扶着洛漱妤的脸,端详着她额头上的伤,急的不行。 随即朝身后人吼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小姐……” “阿雪,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适时,洛漱妤腿恰到好处的一软,风夜雪一惊,连忙伸手扶住,然后根本无所避讳,直接打横抱起洛漱妤,抱了进去。 将她放在榻上,这才命人拿来冰袋,药膏,亲自给洛漱妤上药,小心翼翼的样子,别提多温柔了:“你们女子的肌肤最是娇嫩,这么重的伤,看着都吓人。” 末了,看了一眼洛漱妤那清冷的眸子,风夜雪小心翼翼的道:“阿斓可知道?” 洛漱妤垂下了眸子,不说话。她身边的文殊却气的不行,立马跪地道:“求风公子给小姐做主!” 洛漱妤脸色微变,斥责道:“文殊,闭嘴!” 风夜雪还听不出什么意思,他也不配活这么大了,脸色一沉,呵斥道:“文殊,你说!” “小姐受了伤,吃了亏,偏不让奴婢告诉王爷,还说那位来者是客,告诉了王爷,让王爷不好做!小姐心中委屈,这才来寻风公子!” 今日府中来了谁,风夜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熟知尹穆清的胆子和手段,连阿斓都敢得罪,眼前身子娇弱的洛漱妤如何是尹穆清的对手?风夜雪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洛漱妤道:“她连你也欺负?” “没,是我的不对!”洛漱妤垂眸,娇弱的声音一出,紧接着就是几声咳嗽:“咳咳……” 风夜雪脸色一变,立马伸手般洛漱妤抚背顺气:“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尹穆清那个女人经过流言蜚语,活的比谁还好,那泼辣劲儿,哪是你能比的?真是岂有此理,阿斓也不管?” 先入为主,风夜雪的眼中,洛漱妤纯的就像雪山之巅的雪莲花,圣洁美好。而洛漱妤一直在风夜雪面前的样子,历来也是通情达理,宽容善良的,所以他不可能不信洛漱妤的话。 五年前,萧璟斓被人算计,他们这些左膀右臂却是最先遭殃,再加上那边的人落井下石,斩草除根,他几乎九死一生。 倒在烂泥之中,几天几夜不曾有人路过相救,他又痛又饿,奈何身上的伤太重,以至于动弹不得。 本以为,他会死在这里,却不想洛漱妤就像九天仙女一般落入他的眼帘。 她救了他! 若不是她,他已经死了。 那个时候,他就心动了,暗自发誓,一定要报答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只不过,他当时太虚弱,连她的名字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就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相府别院,而那个救他的姑娘就是相府唯一的嫡女,也是暨墨的第一美人,甚至四国之内,都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然,晴天霹雳的是,她就像根本记不得他一样,对他时若不见,却一直照顾着同样被她捡回来的萧璟斓。 原来,她不仅救了他,还救了阿斓。 他爱上她,她却将心给了阿斓。 “尹三小姐也是无心之失,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头上的伤看着吓人,但是养一养也就好了,犯不着让阿斓知道,白白让他担心!”她也是不敢让他知道,若是他知道,定会去查事情的原委,也会去查尹穆清,现在,她不想他有半点心思放在尹穆清身上。 “不行!”风夜雪哪里能容忍别人欺负洛漱妤,又如何容忍她有委屈没处说?美艳的容颜已经被一股怒意侵蚀:“阿斓不管,本公子也不可能不管!” “阿雪,你要做什么?呃……”匆匆站起来想要去阻止风夜雪,却因为站的急,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走到一半的风夜雪一惊,连忙闪身过来接住:“小心!” “阿雪,别冲动,阿斓会生气的!”洛漱妤柔声道。 风夜雪气得不轻,气呼呼的道:“阿斓阿斓,你心中只有他,你都成这样了,他可有关心过?你放心吧,本公子做事,从来滴水不漏,阿斓不会知道的!” 不过是教训一个女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尹穆清也该给一点教训,什么东西?占着自己是将门嫡女,就猖狂放肆,不仅不将璟王府放在眼里,现在,连一个弱女子也不放过,她也下得了手? “阿雪,你怎么不听我的话?阿斓会责怪你的。”洛漱妤心中得意,嘴上却一直劝风夜雪。 风夜雪自认为洛漱妤在关心自己,唇边浮现出一丝丝笑意:“你不用担心我,只管照顾好自己,否则,再过几天倾水庄之宴,你顶着这个大包,这不是让你那些姐姐妹们笑话么?” “阿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洛漱妤窝进风夜雪的怀中,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风夜雪拍了拍洛漱妤的肩以示安慰,便起身离开。 骤然心疼洛漱妤被欺负,可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自己也觉得甚为不耻。只不过,为了让她解气,为她讨回公道,他不介意做一回小人。 不对,他并非是君子。 风夜雪一离开,洛漱妤刚刚娇弱的样子再不存在,扶着文殊的手起身,施施然道:“回去!” 尹穆清,要找你麻烦的可不是本小姐,谁让你得罪了本小姐,风夜雪就是杀了你,也是怪不到本小姐的头上。 “是!” 洛漱妤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未进屋,她就闻到从自己房中飘出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兰香,洛漱妤对香味非常敏感,一闻到就觉得这不是属于她的味道。 突然,她想起…… 立马松开文殊的手:“本小姐自己进去,想睡一会儿,你们都不必伺候了!” “是!”文殊有些奇怪,自家小姐从来更衣入睡,都离不开人,今日受了伤,反而不要人伺候了? 只不过一想到今日小姐受了委屈,想必她想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文殊也没有多想,便带着小丫鬟们下去忙了。 洛漱妤一进屋,果然看见一青衣男子站在她的梳妆台前,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 那是她亲自画的,是阿斓的画像。 “果然是你!”洛漱妤看着男子的背影,高傲出声。 那青衣男子转身,脸被一白色玉石面具遮住,只留下完美的唇线和精美的下颚。 “洛小姐,五年不见,你似乎憔悴了不少。” 青衣男子盯着洛漱妤额头上那块大包,调侃出声。洛漱妤面色难堪,有些慌忙的侧了侧身,不然男子看见她的伤。 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了,如今听男子这么说,实在是难堪。 “你来做什么?本小姐并不认识你!” “洛小姐认不认识在下,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知道小姐你,现在已经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青衣男子缓步靠近,洛漱妤自然心虚,不断向后退,直到靠在身后的书架之上,洛漱妤才不得不妥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有今日,不是都是拜你所赐?” 青衣男子一手撑着书架,一手掐住洛漱妤的下巴,粗鲁的让她正视自己,二人身体贴的很近,近的让洛漱妤感觉到羞耻。 “本以为以你的姿色,可以让他无可自拔的陷下去,没想到五年了,不仅没有任何进展,反而将他推的越来越远。看来,当初选你这么一颗棋子,是我今生最大的错误!” 看了一眼洛漱妤自命清高的样子,青衣男子面具下皓然的眸子半眯,突然一股戾气升起。毫不犹豫的将洛漱妤推至榻上,欺身而上。 “啊,你要做什么?你敢……啊……” “反正又不是处,你还在意什么?没有过男人,又怎么知道如何去讨好男人?”说罢,青衣男子便作势吻上洛漱妤的光洁的脖子。 然,吻没有落下,他却已经似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将洛漱妤甩在一边,他翻身而起,嫌弃的拿出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道:“怪不得他不碰你,连我……也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和她的感觉,没法比! 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 空有一副好皮囊,不过是自命清高的花架子罢了! “你敢羞辱本小姐……”洛漱妤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脸色白的吓人,看着青衣男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羞辱?你不觉得在下是真心来帮你的么?”青衣男子擦了手,一手拿着锦帕,手上运气,锦帕顿时被强大的劲气撕成粉碎,化成粉末。 “不过是一枚狐尾百合,你就慌不择路了?”唇边的笑意异常讽刺,青衣男子继续道:“你有,她有,所有的人都有,那……他会如何?” 洛漱妤听此,眼前骤然一亮! “自己喜欢的,不用一些手段,你以为,就凭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能主动来找你么?天真,愚蠢!” …… 马车之中。 尹穆清匆匆整理好了衣服,一个劲儿的用茶杯漱口,总觉得满嘴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娘亲,你干嘛不让小爷去教训那个坏叔叔?”九月坐在凳子上,小屁股别扭的扭来扭去,时不时发出一声冷哼,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你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不让家里唯一的男人出面,只是一味的漱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九月那可爱的小颜蹦的紧紧的,可是却没有一点威慑力,怎么看怎么像一团粉嫩的糯米团子。 小家伙一直絮絮叨叨,尹穆清却视若无睹,心里厌烦,突然厉声呵斥了一声:“闭嘴!” “吁……” 尹穆清一声厉声呵斥,没有想到刚刚还疾驰着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尹穆清正想问出了什么事,外面就传来一声男子恭敬的声音:“我家主子请尹家小姐去凤凰酒楼一聚。” 厚重的帘子纹丝不动,外面的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挡在前面的男子,有些为难的对尹穆清的道:“小姐。” 尹穆清挑帘瞧了一眼,见是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很是刚毅,而她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自然没必要见面。而且她现在坐在尹府的马车,对面又是一个男人,他家主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子,她还是少惹事的好。 “本小姐并不认识你家公子!阿阔,回府。”马夫名叫赵阔,所以尹府的人都叫他阿阔。 “是!” 然,不见马车动,外面又传来那男子的声音:“尹小姐何以这么草率的拒绝?难道你就不知道是谁找你,找你何事,或许能帮你也说不定!” 男子的话一出,尹穆清果然犹豫了,抿了抿唇,不可否认,她的好奇心果然勾了起来。 不做任何思考,吩咐道:“去凤凰酒楼。” “是!” 凤凰酒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里面的包间设计独具一格,华丽却又不失雅致,是京贵最爱,甚至一些有身份有钱的贵人长久预定了酒楼的雅间。 尹穆清和九月一大一小被那侍卫领到了三楼的一间雅间。 侍卫要跟随,被尹穆清拒绝,所以,这会儿只有她和九月二人在门口,那男子打开房门后,尹穆清拉着小九月的小手进去,啪的一声,门就从外面关上。 尹穆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倒是没有多害怕。 见前面摆着一桌子菜,拍了拍九月的头:“吃饭!” 母子二人大大方方的坐上了桌子,开始大吃特吃。 不吃才怪! 尹穆清吃的很快,却很优雅,一点油水都没有沾到唇上。反观九月,却吃的满口是油水,欢乐极了。 适时,屏风后传来两声鼓掌之声,吃东西的两人一顿,转身看去,却见一白衣美男缓慢而出,白色的广袖曳地长袍如白莲绽放,圣洁如雪,俊美非凡。 “尹三小姐真是胆子大!”风夜雪撩袍坐在位首,拿起放在手边的一把精美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即伸手,给尹穆清倒了一杯酒,继续道:“不看看是谁,也敢这么放心大胆的吃!尹府缺你口粮了?” 尹穆清盯着那风夜雪手里的那把壶,眼睛几眨几眨,随即又夹了一块红烧珍珠片,放进嘴里:“不是尹府短本小姐口粮了,而是你家小心肝太吝啬,从璟王府出来,本小姐前胸贴后背了,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怎么能忍住不吃?怎么?吃不得,有毒?” 风夜雪嘴角一抽,心头一阵恶寒:“小心肝?不会指阿斓吧?” “我去,你的小心肝还有其他人?”尹穆清突然睁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夜雪:“竟然敢给璟王戴绿帽子,公子混可以呀!” 除却尹穆清伤害洛漱妤之事,风夜雪倒是挺喜欢尹穆清说话的方式,只是即便如此,她伤了阿妤,就该受到惩罚。 风夜雪爽朗的笑了一声:“和尹小姐比起来,本公子似乎快要失宠了呢,近日,阿斓的心可都在你的身上,也不知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收服男人的秘诀,怎得那般轻易让阿斓对你关怀备注!” 呦!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这萧璟斓有本事啊,刚刚的红粉知己找她不快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蓝颜知己找她麻烦,她可什么都没有做呀! 心中呵呵了两声,尹穆清直言道:“风大公子找本小姐就是为了这些事?” “你觉得本公子像办正事的人么?”说罢,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之上,那慵懒的姿态自带几分媚意:“不那么说,你会来么?” 一个男人美成这样,也真是要命! 这时,又听到风夜雪道:“尹三小姐,本公子诚意而来,想要挽回阿斓的心,你该不会保守拒绝本公子这一片诚意吧?酒……也不饮一杯!” 尹穆清一顿,扫了眼风夜雪手里的酒壶,随即看了一眼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九月,眸光突然瞥见九月前面放着一小盘菜里面放着一串红辣椒,还是最辣的朝天椒。 尹穆清红唇一勾,伸出玉指捻起一根,对风夜雪道:“不是本小姐不喝酒,而是这么喝酒一点都不好玩。” “哦?”风夜雪眉头一挑,自然好奇尹穆清会说出点什么好玩的事情。 “看见这红辣椒不?”尹穆清拿着红辣椒在风夜雪面前晃了晃,雪白的手指,粉嫩的指尖,再配上那红艳的辣椒,好看极了。 风夜雪是正常男人,看着尹穆清那如花的笑靥,耳根一红,竟然有种酥麻从心头袭过。 风夜雪咽了一下口水,仰头喝了一杯水,心中暗骂尹穆清,这女人果真有点本事,也怪不得阿斓会对她上心,这女人似乎很懂得如何勾起男人的欲望。 风夜雪扫了一眼旁边乖乖的小九月,心道,怪不得连孩子都有了。 现下,风夜雪面色微微沉了下去,侧眸扫了一眼尹穆清:“如何?” 不过是一枚小辣椒,难道说出一朵花儿? 尹穆清勾唇一笑,随即毫不犹豫的将红辣椒扔进嘴巴里面嚼了嚼,一副享受的模样:“喝酒前,嚼几枚红辣椒,这样喝酒,才能真正体会到酒的香烈。” 尹穆清嚼着辣椒,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别提多诱人了。而,风夜雪极为的震惊,可以说目瞪口呆,眉头一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满不相信的道:“不辣?” “这是叫做甜椒,微辣香甜,很可口的!”尹穆清说着,又捻起一枚辣椒咬了一口,对风夜雪道:“如何?要不要尝一尝?保证你不枉此生!” 风夜雪心中疑虑,却更多的是好奇。 这会儿又听到九月道:“娘亲,甜椒是我的,你可别吃完了,嘤嘤……我要吃。”说着,小家伙拿起一枚辣椒秀气的咬了一口,然后眸子一亮,似乎吃了什么美味一般:“好好吃,又脆又甜。” 风夜雪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忍不住了,再三犹豫之下,拿起一枚辣椒,看了一眼:“有这么美味?” “甜椒你都没有吃过么?真是遗憾!”尹穆清继续道:“一定要学我,一口闷,快速嚼,这样才汁多味美!” 风夜雪心下无比好奇,自然不疑有他,扔进嘴巴,猛的嚼了几下。 然而,才交嚼了三四下,他脸色骤然一变,玉脸瞬时爆红,额上青筋暴起,双眸睁大,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踉跄起身,连忙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啊……辣死本公子了……咳咳……” 喉中火辣辣的,似乎有一团火再烧,又疼又辣,泪水肆流:“水……水……” 尹穆清连忙好心的将风夜雪到给她的酒水递给了风夜雪,道:“水!” 风夜雪下意识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然,巨辣过后加上烈酒,无疑火上浇油,风夜雪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不住的扇风:“啊……尹穆清,你……你敢忽悠本公子。” 尹穆清慢条斯理的将嘴里的辣椒吐出来,却见是一块整个的辣椒,刚刚虽然她扔进嘴巴嚼了,却掌握了力度,并没有咬破。 九月也将小嘴里面的辣椒吐了出来,白了一眼难受到极致的风夜雪,道:“叔叔长得美,智商却不行,朝天椒不认识,信娘亲胡诌的什么甜椒!唉,智商堪忧,必是脑残一个!” “该死!”风夜雪又怒又气,本想叫人,却不想自己全身骤然一软,瘫坐在地上。 尹穆清那杯酒里有软筋散,他何尝不知? 风夜雪这下明白过来,什么吃辣椒过后才会真的将酒的香烈发挥的淋漓尽致,完全是胡说八道。 “你……你是如何发现的?”风夜雪自认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怎么被这女子看出来的? 尹穆清蹲在地上,看着风夜雪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到极致的脸,真是大快人心,喊了一声九月,道:“宝贝儿,你来告诉这位本叔叔。” 九月跐溜一下溜下等着,来到尹穆清身边,糯声道:“娘亲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有,那一定是鸿门宴,主人必定不安好心,心怀不轨。娘亲向来警惕,熟人的东西都不怎么入口,今日却大胆的让我吃这桌子的菜,宝宝我就奇怪了,娘亲怎么就确定这桌子菜没有问题呢?” 风夜雪眉头一皱,也好奇了。 九月朝风夜雪一笑,小脸萌哒哒,天真无害,继续道:“于是宝宝就看了,桌上有一把鸳鸯壶。叔叔不会觉得娘亲和宝宝我没有见过鸳鸯壶吧?” 风夜雪豁然,随即银牙一咬,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些难堪。他太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 总觉得这尹家三小姐不受宠,怎么可能见过这么贵重金贵的东西?则鸳鸯壶里面暗藏机关,乃墨家机关冢的祖师爷爷亲自设计,紧密到能十个人喝酒可以喝十种不同的酒。 “既然有鸳鸯壶这东西在,那么主人又怎么会在饭菜里面做文章,让别人有迹可寻?”九月很聪明,自然很容易猜到。 尹穆清摸一摸九月的脑袋,道:“真不愧是娘的娃!” 九月说的不错,若是她出事,尹府绝对会查,这间房间是谁订的,很容易查到。所以,风夜雪为了不留痕迹,酒菜都是凤凰酒楼的,唯独自己带了壶和酒,临走的时候将自己的壶放进袖子里面带走,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风大公子自食其果,不怪本小姐吧?”尹穆清挑眉,心中却恨的牙痒痒,则风夜雪是吃错药了么?她又没有惹着他! 风夜雪全身虚软无力,无比懊恼,这两母女,真是一对狐狸,狡猾,真是太狡猾了。 他也没有想到,一个五岁大的娃娃,也能这么透彻。 “本公子防不胜防,这次认栽!”风夜雪认命。 风夜雪说的倒是轻巧,尹穆清可不想这么就算了。 尹穆清不可能会单纯的认为,风夜雪在给她下了软筋散后就走人,后续是什么,她猜都猜得到。 她还记得当初风夜雪拉着萧璟斓的袖子,想让他把她们母子卖进青楼呢! 尹穆清伸手,一计手刀,砍在风夜雪的脖子上,便将人拍晕了去。她拍了拍手,外面进来两个人,拖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俨然是刚刚请她过来的侍卫,想来是风夜雪的侍卫。 砰的一声扔在地上,那两个黑衣人道:“小姐,已经处理妥当了!” “将这两人送进万花楼,那里收小倌,这两个模样不错,卖了的钱,就将我们凤凰酒楼该装修的地方装修一下,再江南,边拓这一带也开起分店。” “小的明白!” 尹穆清一脚踢在风夜雪的身上,无语道:“本小姐地盘上也敢算计本小姐,真是傻的可爱!菊花残了,可别来找我!” 找了她,她再让他残一次! “是!” “娘亲,菊花残是什么意思?”九月虚心求教,虽然有些时候能揣摩自家娘亲的心思,可是娘亲有些时候说话,他还是不能听的懂。 ------题外话------ 明天是万更还是五千更呢?拿票票,花花,钻石选择哈……嘿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2章 今夜,还赶我走么? “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尹穆清瘪嘴。 风夜雪确实是想将尹穆清母子全部卖进青楼,吓她们一吓,等到她醒来害怕的时候,他便可以出现,然后告诫她们不要太嚣张,不是什么人都是她都能动。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大意,自食其果,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被人绑在床上,身上还有一个色眯眯的猥琐男在脱他衣服,风夜雪又气又怒,挣扎无果,身上的衣服被那臭男人剥了个精光,就剩下下面一条薄的几乎透明的白色亵裤。 风夜雪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把尹穆清全家骂了个遍,好在那个时候,正好在万花楼寻花作乐的萧存听到了他的呼救,救他于水火,不然他的清白差点要被毁了。 恼恨暴怒的风夜雪一气之下将摸过他的男人送进了刑部大牢,本想将万花楼拆了,却不想这万花楼背后的老板就是萧存,只能不了了之。 他不怕萧存,他怕的是萧存这大嘴巴会将他被卖进青楼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那个时候,恐怕他也无颜留在阿斓身边,更无颜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不仅如此,风夜雪内心对尹穆清产生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很长时间不敢找尹穆清麻烦,甚至听到她的名字,风大公子都会想起那朝天椒的火辣,还有万花楼的耻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风夜雪也是这样,反正不在乎这么一时三刻,他终究会在那两个只小狐狸手上讨回来,让她们知道知道他的厉害的。 尹穆清卖了风夜雪,得了大把银两,自然不在乎他的下场会如何。 风大公子那么拽,不吃点苦头,总会以为她尹穆清就是个软柿子,任由他拿捏。 吃饱喝足,尹穆清带着九月打道回府。 一回到家,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房中,称病,谁也不见。 关着门,她却在专注夺玉之事。 璟王府里面的相关事宜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她先以尹家小姐的身份混进倾水庄,再借机引出洛漱妤,然后易容乔装后与楼雪胤来个里应外合,不怕萧璟斓不拿出血玉。 只要血玉一到手,她就混进人群,再回复尹家小姐的身份,带上九月假病出府,然后就以安排好的路线连夜出城,再也不会来。 这样不会连累尹家,两全其美。 暨墨容不下她,她就不信,其他国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什么清音公子,什么陌上香坊,她都不要了。 大不了从头开始,只要带足银两,难道还怕饿着她和九月么? 京都的夜市非常热闹,店铺商场,大到奇珍异宝,小到民间技艺,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此刻,很长一段时间不曾露面的燕飞手里拿着些许小玩意儿,脸上全是笑意,在人群之中穿梭。 燕飞这几天都玩疯了,根本将自己的主子忘得一干二净。 “哇,以前照顾小姐,小姐又喜静,都没有机会出来逛逛京都,原来京都也能这么热闹。” 她身边的青衣银面男子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听到燕飞这么说,男子唇边荡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你年轻,喜欢热闹是常事。燕飞姑娘这般激灵,也不知你主子是何等人物?喜静,应该是一位长者!” 燕飞转身,瞪了一眼银面男子:“才不是呢,我家主子还是个小姑娘,才貌双全,又聪明慧智,连第一美人都比不上她!” “哦?是吗?那我更好奇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我家小姐就是尹家的……”燕飞一开口,感觉不对劲,摇了摇头,无语道:“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青衣男子并不气馁,跟着燕飞继续道:“听燕飞姑娘这么说,你家主子是个小姑娘,怎么不带你们出去逛逛?京都夜市很是繁华热闹,错过了,可就遗憾了!” “唉,小姐也想呀,可是小主子身子不好,吹不得风,曾经有一段时间,小姐为了照顾小主子,可是半年都没有出过门……” 青衣男子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 那小姑娘有病? “真可怜!”青衣男子低声叹了一句:“小小年纪就遭如此折磨!” “不可怜,我家小公子很懂事,很勇敢的!” 小公子? 竟然是个小公子? 青衣男子面具下的脸色逐渐暗了下去,若是个小公子,那……他便不能活! 他不可能给自己留下隐患。 “啊……唔!”燕飞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着唇,瞪着大眼睛看着青衣男子:“我刚刚说错了!” 似乎这么解释不好,燕飞有些不安,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的交给青衣男子,道:“这些东西都交给你,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离开太久了,我得回去伺候小姐了。” 小姐肯定担忧死了。 当日她和小公子去璟王府的路上,发现小姐被刺客刺伤,急坏了她,本想去救小姐,却一不小心自己也被刺客刺伤,差点一命呜呼,好在有这个青衣男子路过,救了她。 在养伤的途中,他对她无微不至,伤好了,他还带她去京都各个地方游玩。 虽然感激,燕飞却不是那种随便一个人就能收买的,玩儿够了,回到主子那边才是真理。 青衣男子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尹三小姐有你这样衷心的婢女,是她的福气!” “那是!”有人夸她,燕飞自然高兴,可是高兴过后,她又瞬间反应过来,一脸戒备的看着青衣男子:“你怎么知道我的主子是尹三小姐?” “呵……”青衣男子一笑,只道:“姑娘可能还不知道,真正的衷心,不仅是要觉得主子好,最重要的是要处处为主子着想,你可知?你主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燕飞皱眉…… …… 时间过的很快,倾水庄之宴这天早上,尹穆清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自己。 她穿的是一袭在陌上香坊买的紫纱广袖抹胸罗裙,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戴的是在陌上香坊买的紫晶玉头面。 整个人美丽动人,明艳无比。 紫色本就是高贵的颜色,穿在尹穆清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气质宜人,似乎是尊贵到了骨子里面。 九月穿的是一套红色的过膝短裙,踩着大红色的锦绣朝靴,靴子上还挂着几个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可爱的紧。 尹穆清到达门口的时候,沈柠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沈柠穿着烟青色的撒花烟罗衫,下面是百花曳地裙,亭亭玉立,端的是一个精妙儿的人儿。 “嫂嫂。”尹穆清迎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柠,赞道:“嫂嫂真美!” 看了一眼沈柠头上的朱钗,只简单的戴了一对兰花簪,却素雅又不失体面,着实看着让人舒心。 尹穆清暗道,果然是好钗要配对人才是! 沈柠脸一红,有几分不好意思:“三妹妹惯爱说笑!你和小月月才美呢!” 小九月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哀嚎,爷这是帅,爷是大帅哥! 这会儿,沈柠余光看见不远处尹若晴和白氏带着一批丫鬟走了过来,她皱了皱眉头,对尹穆清道:“三妹妹,我们先走吧?” 尹穆清也看见了尹若晴,那姑娘穿着一身红,艳丽张扬的不行,正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朝这里赶了过来。 尹穆清赶紧牵着九月走:“快走!” 不是她们怕了她,而是真心不想和这姑娘一般见识,麻烦的紧! 只是,尹若晴似乎发现站在府门口的二人一见到她就躲,她脸色骤然一沉,几步赶了过去:“你们跑什么?” 尹若晴气急败坏的对尹穆清吼道:“尹穆清,你看到本小姐就躲?本小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尹若晴虽然看不起尹穆清,觉得尹穆清给尹家人丢了脸,也让她脸上无光,可是现在去倾水庄,坐尹府嫡出小姐的马车还是非常有面子的。 所以她早就让丫鬟打听好了尹穆清出发的时间,她才按点赶过来的。 而且,尹穆清前段时间给府里的人都送了礼物,自然她也有,一套碧玉簪,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她这么识时务,尹若晴自然也不会不领情。再者,有璟王在,她们却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尹穆清的不是。 得了,躲不了了,尹穆清只能转身对尹若晴道:“别的不知道,五妹妹没有吃人的习惯,三姐姐我还是知道的!” “你……”尹若晴一噎,觉得这尹穆清根本听不懂别人的重点是什么,她的重点是吃人么?白了一眼尹穆清,因为没有尹穆清高挑,所以气势矮了一个头,因此她只能扬起下巴证明自己的不屑:“说了你也听不懂,快走吧,若是去迟了,白白让别人说我们尹家没有礼数。” 说着,就对白氏道:“姨娘,就送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嗯,去了倾水庄可要守规矩,见了洛小姐要见礼知道么?”白氏这个时候还算苦口婆心。 “知道了知道了!”非常厌烦,摆了摆手就往尹穆清的马车前走去。 尹穆清猜透了尹若晴的小心思,嘴角一抽,上前拦住她:“五妹妹,你的马车在后面!” 后面那辆马车明显就低了档次,而且上面没有挂尹府的牌子,尹若晴怎么允许? “呸!”尹若晴不好气的啐了一口:“后面那辆车,你怎么不去坐?” 白氏也不同意了,护着尹若晴,尖声道:“三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五姑娘可是你血亲妹妹,你怎可如此排挤她?你吃的穿的不也是尹府的?怎得妹妹要与你坐一辆马车,你也不允许?你不尊敬长辈姨娘我也不计较,怎么连幼妹也不体恤?若是传出去,也有损三姑娘的名声不是?” 白氏的眼睛有几分像穆挽清,因此尹承衍自然是多看了几眼,这么一来,白氏便开始不可一世起来,不过是一个奴婢出生的妾,也摆起了姨娘的架子! 沈柠一直知道这个小姑子不讲道理,以前她都一直让着她,可是如今连嫡出小姐的位置也敢挣,这太不知礼数了,上前,出声道:“五妹妹,姨娘,去迟了不成礼数,不疼惜幼妹会让世人嘲笑。可是若是我们尹府尊卑不分,恐怕更会让世人觉得不耻!” 沈柠虽然说这些话,却一直低着头,对白氏很是敬畏,甚是拿着绣帕的手都抖的不行。 可想她平时不是那种帮别人出风头的人,这次算是了不得的了。 沈柠话一出,白氏骤然不悦,立即讽刺道:“少夫人也知道不耻?别人的事还是少管吧,躲在屋子里面给大公子生几个子嗣才是你的本分!嫁进尹府五年,连个蛋都没有下个,还有脸在别人面前提礼数,要是我,早就羞愧的一头撞死了!” 而这会儿,一直不屑尹穆清的尹若晴突然注意到尹穆清的打扮,头上的紫晶玉的簪子耀眼无比,就连身上的那套裙子,也是现下陌上香坊新出的套裙,好看不说,主要的是显气质。 这让尹若晴顿时怒了,父亲……竟然给她买这么好的衣服? 真是岂有此理! 摸了摸头上的金簪凤钗,看着金贵,可都是镀金的,是姨娘为了撑面子给她出的主意。尹穆清送的那套头面素净了一下,不适合配红色的衣裙,如今戴上姨娘给她的金簪,她原本还挺自信,毕竟到了那里,大家都是看表面,谁会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让人仔细研究。可是一看到尹穆清头上货真价实的紫晶玉的头面,她突然不自信了,也不平起来。 听到白氏这么说沈柠,她气不过也狠狠道:“姨娘说的对,大嫂嫂就像哈巴狗一样巴结着三姐姐,她可赏你一点骨头?瞧她头上戴着的簪子,可有想着你?” 只是,尹若晴正得意,却见沈柠头上戴着的竟然是她看上的白玉簪,顿时怒滔天妒意油然而生:“沈柠,你个贱人,你还我的簪子!” 说着就要伸手去夺沈柠头上的簪子! 尹穆清看的真是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挥手啪的一声就拍甩在了尹若晴的脸上:“放肆!” “啊!”尹若晴何时被人扇过巴掌?脸都被打的翩在一边,小脸霎时高高的肿起。 尹穆清连声呵斥:“尹若晴,你还能再无礼一点么?看来爹这些年太疏忽你的教育了,他老人家军务繁忙,不空教育,本小姐身为嫡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来人,将五小姐带回去,闭门思过,抄女戒一百遍,抄不完,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谁敢?”白氏心疼的不行,将自家女儿护在身后,就和尹穆清对峙上了。 门口的人被这一幕惊住,一时呆愣不知道该做什么:“这……” 沈柠被白氏和尹若晴斥责的小脸通红,泪水摇摇欲滴,若不是丫鬟兰香扶着她,她恐怕再无脸留在这里。 而这会儿,尹穆清前面第一辆马车上突然下来一个人,只听一声男子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嫡出小姐的话,你们也不放在心上?” 尹凌灏知道沈柠胆子小,性格又内向,甚至没有出过什么门,便有几分不放心。本来要去军机营的他走到门口又后悔了,直接钻进沈柠的马车,打算送她去倾水庄。 只是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席对话。 沈柠是什么样儿的性子,听了这些话,不得羞愤至极? 尹凌灏自然怒极。 “大公子!”门口的奴才见到尹凌灏的出现后,顿时有了主心骨,连忙领命:“是!” “灏儿,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白氏瞪眼一怒。斥责出声:“谁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不知道吗?你你别忘了,若是没有姨娘我,哪里有今日的你?” 尹穆清被这一家人逗的哭笑不得,有气有怒:“白氏,你是反了天不成?副将军如何有今日,自然是爹爹教育有方,更加离不开副将军的付出,那是他流血流汗在比武场上拼杀出来的,在武举之时考出来。以你的意思,难道大哥能到达今日的高度,还是你一个贱婢的功劳了?不过是一个奴婢,还指望着向爹爹请功,奖赏你给将军府教出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儿子么?” 不过是有幸养了几天,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也不知道大哥和大嫂怎么受得了这两个奇葩。 不对,应该是尹承衍,怎么就看上这样的奇葩了! 然,一想到尹老太君,尹穆清就只能长叹一口气,真是上梁不正呀,毁了尹承衍的后宫生活! 尹穆清的话让白氏脸色一变,顿时有几分难看,这么多年都没有哪个人指着她的鼻子喊她奴婢,尹穆清真是岂有此理! 只是这就是嫡出的尊贵,说白了,白氏也就是府中有身份的奴婢罢了,而尹穆清才是真正的主子。 白氏能在尹府嚣张的起来,就是因为当年尹凌灏的娘亲得重病死了,她那个时候刚被老太君指给将军,将军在那段时间也算寵她,将尹凌灏交给她抚养了两年。 后来尹凌灏一直跟着将军,因为一直得尹承衍重视,亲自教育,她自然高兴,在府中也硬气的起来,毕竟也是养过公子的,谁敢瞧不起她? 若不是当年她给大公子启蒙,大公子怎么开的了慧根?年纪轻轻就位居副将军一职? “三姑娘,你好一张灵巧的嘴,才不过回来了几天,你就撺掇着大公子不认我这个养母了?饮水还要思源,你就这么没良心么?” 尹穆清轻哼:“白氏,你是装糊涂吧?饮水思源?你的意思是说尹家的血脉追根究底,还能追到你白家的源上去?” “你……”白氏一愣,随即一阵后怕:“你含血喷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尹凌灏没有想到尹穆清挥说出这么一番话,心里突然有一种被理解的欣慰,他在白氏身边待了两年,因为年纪小,自然白氏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因为他自小懂事,父亲自然很少操心,所以父亲自然是重视喜欢他。当年父亲在家宴上,当着全家夸了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说是也多亏了白氏的教导。 不夸还好,这话一出,白氏就嚣张得意的不行。在府中逢人就说大公子懂事,多亏了她,如何如何。府里很多人也就先入为主,一直以为白氏多厉害,大公子的今日也全靠白氏。 虽然,尹凌灏并非这么在乎名声的人,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成就被传是依附一个女人,他内心多少有些芥蒂,只是本性如此,不愿意和她们女流之辈见识罢了。 尹穆清的话,无疑是解了他这么多年的委屈。 他见白氏还想和尹穆清争执,不悦道:“白姨娘还是带着五妹妹回去反应思过吧!何时懂了规矩,再出来也不迟!” 说罢,招了招手:“带走!” 尹若晴立马急的哭了:“不,姨娘,我要去倾水庄,我不要留家里。大哥,你凭什么……啊……” 容不得白氏和尹若晴挣扎反抗,还没有出门就被留在了府上。 尹穆清被闹得头疼,看了一眼尹凌灏,佩服道:“大哥,三妹妹真敬佩你!” 这白氏敢对沈柠这么吼,恐怕也是占着自己养了几天尹凌灏,所以才端着婆婆的架子,有恃无恐吧! 尹凌灏嘴角一抽,只道:“走吧!” 尹穆清点了点头,对红着眼眶的沈柠道:“嫂嫂,有些人的话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放在心上了只会让自己闹心,不值得的。自己的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虽然不知沈柠和大哥出了什么事,尹若晴白氏等人看不起沈柠是真,只是大哥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插嘴? “三妹妹……”沈柠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随即又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我都知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九月看到沈柠的样子,有些心疼,上前抱着沈柠的腿,糯声道:“大舅娘,娘亲说,人要看的开,就是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罢!” 沈柠被九月小小的身子软化,半蹲着身子,哽咽道:“月月真乖,舅娘知道了!” 尹穆清一笑,抱起九月,纠正道:“逼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穿别人的鞋,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懂吗?” “懂!”小家伙扬声应道。 尹穆清抱着小家伙入了马车,扬长而去。 尹凌灏沈柠二人嘴角一抽,却觉得这话并非无道理。 尹凌灏伸手牵住沈柠的手,将她往马车里面带。 沈柠有几分抗拒,可是怎么也抽不出来手,所以就随了他。 “爷……你怎么还在这里?”马车稳健而行。 沈柠双眸湿濡,却如洗过的一般洁净,她看了一眼尹凌灏,却在尹凌灏看她之时,将眼帘垂了下去,将那片洁净藏在了长睫之下。 尹凌灏有些遗憾,蹙了蹙眉,道:“刚刚可有委屈?” 尹若晴向来刁蛮不讲理,白氏更是尖酸刻薄,这姑娘不像三妹妹那般心里能藏事,不委屈才怪。 “没……没有!”沈柠低声道:“没有委屈!” “意思就是说,白姨娘说的你认同?”尹凌灏唇角微微一扬,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是!”什么都是是,她不想惹怒他,她害怕他! “那今晚还要赶我走么?” “啊?”沈柠甚是惊异,下了一跳。 “爷不留下,你难道还能一个人躲在房中,给爷孕育子嗣?” 沈柠脸刹那间红如滴血:“爷……爷你……”沈柠突然想起白姨娘说的话,似乎有一句就是要让她别多管闲事,就该躲在房中给爷孕育子嗣。 沈柠何尝不想?相夫教子,夫妻恩爱,这才是女子向往的正常生活。 然,爷不爱她,爷的新娘本不是她,就算能有子嗣,恐怕也会不幸福,不快乐! 再者,她哪里配怀爷的子嗣呀! 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尹凌灏一直注意着沈柠的反应,却不想一说和他孕育子嗣,这丫头竟然伤心至此,尹凌灏瞬间握紧了拳头。 “军中还有事,我便送你至此!” 这是要走? 沈柠似乎松了一口气:“多谢爷!” “去了倾水庄,别和三妹妹走散了,长点心!” 这是在警告她不能给他惹事?沈柠心中一慌,一股寒意袭上心头,点了点头:“是!” 尹凌灏有些烦躁,和她说不到两句话,她就像一只乌龟一般,将自己保护的好好的,一遇到他,就缩紧龟壳,再也不出来! 真想敲开那龟壳,看看她有多害怕! 倾水山庄位于璟王府的东边,从旁路绕过去,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倾水庄。 尹穆清下了马车,沈柠也到了。 二人递了请柬,便成功的进入。 倾水庄门口的场地上停了不少马车,一些闺中女儿陆陆续续的下车,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不是人满为患。 百姓很少看见富家千金群聚的场景,自然有不少人聚集在周围,一睹小姐们的芳容。 不少人交头接耳。 “听说这次倾水庄之宴是璟王为天下第一美人洛姑娘准备的,她身子骨弱,五年不曾回京,璟王体贴甚微,让她借此机会与以前闺中姐妹们叙旧。” “叙旧是假,是要证明她与璟王的关系是真吧,否则,怎么洛小姐宴客,需要璟王府出面?” “嘶……这可不一定,你们不知道吧?就在前不久,璟王在府中临幸了尹三小姐,听说,尹三小姐光鲜亮丽的进去,衣裳不整的出来,哭的可伤心了,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被璟王临幸,她还哭?不是她上前自荐枕席吗?尹三小姐本就放荡,长的一勾魂样儿,哪个男人把持的住?我看呀,璟王八成是被她蛊惑了!” “可不是,你们不知道吧?前段时间被人切了命根子的李同轩,就是被尹穆清给迷的魔怔了,连命根子都给玩儿没了!哈哈……” 一群男人在那里聊的热火朝天,人群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少年面如冠玉,俊美非凡,一双琉璃大眼纯如圣泉,似乎不染一丝凡尘之气。 周围不少人看着这位少年,无不屏住呼吸,只生怕惊了这位公子,只能偷偷瞄一眼这位小公子的神韵风姿。 只是,小公子听了这些人的谈话,随即看了一眼不断向倾水庄进入的那些美人,眉头紧皱,抬手,从袖中拿出一根糖葫芦,咬了一口。 美味的糖葫芦几乎让君天睿爱不释手,一个又一个的不断往嘴里塞,待他满意了,才摇了摇头,开口道:“阿姐,他真的有好多女人,怎么办?你真要嫁呀?” 旁边,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这小厮唇红齿白,目光迥然有神,一身的气度和身边的小公子不相上下。 君语嫣不禁莞尔,眉头微拧,只道:“璟王若是真的打算娶妻,他早就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也不会急在这一时!” 看来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夫,似乎心一点都没有在她身上。 父皇的希望,似乎要落空了。 耳边不断传来某人甜嘴巴的砸吧声,君语嫣眉头一皱,伸手将君天睿手中的糖葫芦夺了过来:“这是哪里来的?” 君天睿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刚刚一个大叔拿了很多,所以……” 大叔拿了那么多,他就拿了三个,大叔应该不会介意吧? 扶额,君语嫣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递到君天睿手中,道:“不告而拿视为偷,这句话太傅没有教过你吗?以后要吃糖葫芦,记得拿银钱交换。” 君天睿摇了摇头,似乎很沮丧,这句话他不懂。只不过不过半刻,他立马双眼放光:“太傅教过我,我们墨翎的逗逗鱼最多,最好玩。阿姐,我走的时候,太傅说,暨墨出美人,可以让我选一个太子妃!” 君语嫣听了君天睿孩童般的话,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替他感到悲哀,拉了他的手,道:“阿睿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么?” “这个当然,太傅说,有了太子妃,就会有很多的人陪我玩,就像你嫁给暨墨的璟皇叔一样,是不是,阿姐?” 君天睿贼兮兮的小模样让君语嫣哭笑不得,点了点头:“阿睿说的不错!” 拉了君天睿的手,离开人群,君语嫣道:“阿姐和阿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君天睿又从广袖之中拿了一串糖葫芦,袖口沾了不少红糖,他也丝毫不在意,吃的津津有味。 君语嫣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不知是对他说,还只是喃喃自语:“父皇一生只有母后一人,但是母后身前无封号,死后也无追谥,阿姐很好奇母后是怎样一个人,能让父皇钟情如此,就连……” 说到此处,君语嫣看了一眼身边的君天睿,见君天睿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后面的话全部咽回了腹中。 就连唯一一个亲生儿子也被他毁成这样。 就因为阿睿的生母是一个设计爬上他龙床的女子? 天睿的生母水冰菱好歹也是墨翎最美,是太后亲侄女,却不想不仅没有子凭母贵,反而连累太后娘家,也就是水家家破人亡。 而水冰菱就享受了一夜的荣宠,就被打入冷宫,在冷宫生下天睿,就撒手人寰。 在墨翎人眼里,父皇是极为重视天睿的,给他请最好的师傅,给他住最好的宫殿,只要是他想要的,父皇都会给。 唯独,不让他读书,不让他接触一切政治权谋。 而太傅,也就是父皇最好的朋友,二十多年前最是才华横溢,却脾气古怪的河洛公子,似乎受了父皇嘱托,真的不负众望,将天睿教成了现在这副不谙世事的孩童模样。 君语嫣不得不承认,父皇收养她,给她天下最尊贵的身份,确实对她恩重如山。但是,父皇不是善人,反而是一个天下最狠最可怕的人。 “就连什么?”君天睿见君语嫣不说话,不解的问道:“父皇怎么了?” “没什么,阿睿可还记得静心庵的素心姑姑?” “嗯嗯!”君天睿一听到这么名字,立马就有了精神:“素心姑姑做的三鲜包子最好吃了,只是,现在她都不见了,也不给我做包子吃了!” 素心姑姑都死了,还怎么给你做包子? 君语嫣暗叹,这小没良心的,素心姑姑没在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素心姑姑,就记得素心姑姑的包子。 “素心姑姑是以前母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她走的时候我在场,她似乎将我当成了母后,说了好一些话。” “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要回来给我做包子了?” 又是包子!君语嫣已经淡然,也不管君天睿能不能听得懂,她继续道:“素心姑姑说的话,我都不敢告诉父皇。但是,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不会让父皇的骨血流落在外。” 她当时还记得素心姑姑拉着她的手,艰难道:“公主,奴婢知道你命苦,为了北燕的百姓,才不得不嫁入暨墨。奴婢一直知道你心里只有青岚公子一人,不然……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下青岚公子的孩子……可是,你真的不想……不想青岚公子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青岚是父皇的字,素心姑姑的话让她明白,为什么母后没有封号,没有闺名,只有一张画像。 看来,这是因为母后已经有夫家,不可能上墨翎皇家玉蝶。 而,很有可能,母后嫁来暨墨,腹中已经怀了父皇的骨血。也就是说,暨墨有他们墨翎的皇嗣。 这些,她都不敢告诉父皇,以前的事情,她不清楚,可是素心姑姑以前是北燕的宫女,很容易猜到嫁入北燕的公主是谁的。 “父皇的骨血?”君天睿惊了一下,有些惊恐道:“阿姐,父皇流血了?” 君语嫣耐着性子解释:“父皇的骨血,并非是父皇流血了,而是阿睿很有可能有亲皇兄,或者亲皇姐在这里。阿睿要孝顺父皇,若是能找到阿睿的皇兄或者皇姐,父皇一定会很开心的。” “找到皇兄或者皇姐,他们会陪阿睿玩儿吗?”君天睿关心的只有这么一点。 君语嫣点了点头,道:“嗯,自然。所以,现在阿睿乖乖的,阿姐派人去查一查暨墨武将的联姻情况,自然很容易查到你皇兄或者皇姐在哪里。” “嗯,阿姐去忙,阿睿和阿羽哥哥去买好吃的?”阿羽即是君天睿的贴身侍卫,君羽。 “好!”若是真的能找到母后和父皇的孩子,父皇一定会开心,阿睿也算有个依靠,否则,等父皇百年之后,她不过只是一个义女,定是护不住阿睿。 再者,也算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 …… 倾水庄庄不大不小,但是建筑很是精美,精致的阁楼凉亭,假山湖水,景色宜人,一进入倾水庄就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流水声,再往里走,很明显的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意。 九月打了一个哆嗦。 尹穆清明显的感觉到九月身子颤了一下,吩咐鸢歌道:“鸢歌,披风!” 九月身子特殊,一出门,保暖的东西要准备好。鸢歌从身后的包袱里面拿了一件粉色的狐狸毛滚边的披风,严严实实的罩在了九月肩上。 宴会设在墨莲台,据说在月圆之夜,站在墨莲台上观看湖中墨莲,那墨莲最是精美。 尹穆清和沈柠到的时候,墨莲台上已经有好些人了,她们正要上去,却被守在墨莲台下的人拦住,一排花架拦在路上,旁边是准备了桌案,上面是文房四宝。 尹穆清正疑惑,却见台上有人朝下看:“二位小姐对不住了,今个儿算是赏荷宴,来者吟诗颂荷一首,方能上台!” “还要吟诗呀?”九月歪着脑袋,脸上很是苦闷和嫌弃。尹穆清白了一眼九月,不好气的道:“让你平时不好好看书背诗,现在娘亲可不会管你!” “应该不能背,只能现做。”沈柠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尹穆清,突然小声道:“三妹妹,若是不嫌弃,可要嫂嫂代笔?” 沈柠知道尹穆清文墨不通,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笔墨纸砚,甚是担忧。 尹穆清摇了摇头,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她的:“嫂嫂不必担忧,你先请。” “呦,这是谁呦,就谦让上了?别是不会,故意拖延吧?”沈柠正想提笔,却见后面走来一个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这女子柳眉杏目,很是张扬漂亮。 ------题外话------ 今天首订已经圆满结束啦,不管效果如何,灵殿都是很开心的。奖励明后日灵殿统计好后,会逐一发放给大家哦,不要急呀。 现在进进展加快了,咱们两萌宝不仅要找父母,我们的阿清也要寻父哦。女主的姐弟可不像尹府的渣姐渣妹们,大家喜不喜欢语嫣公主和天睿太子呢?唉!灵殿在想,明天要不要继续万更,灵殿要动力,你们知道什么动力么?当然是大家的赞美和花花呀,你们都知道的,作者单机很难受,所以需要和读者互动方能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和支持。所以,以后,灵殿决定,每次当日评论人数超过五十人,次日将会发放万更。鲜花数超过一百,也会发放万更。其他的票票数量达到一定数量,也会万更!咳咳……应该可以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3章 中秋快乐(一更) “呵……这还有一个小家伙!哪里来的娃娃,可有请柬?拿出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随便能来的地方。”沈盈注意到尹穆清身边的九月,便凑了过去,很是稀奇,看向沈柠:“咦?七妹妹?原来是你,我怎么不知道七妹妹你给尹大哥生了女儿?这还瞒着沈家?” 沈盈一开口,台上的小姐夫人们都围了过来,有些人拿着小团扇轻掩朱唇,却难掩眉眼之中的嘲讽之意。 沈柠嫁入尹家五年,没有所出,这是京都都知道的,是以,对沈柠也是没有多好的态度。 纵然是将军府的大少夫人,可是没有孩子伴生,不久的将来,必定会被后来居上的人压下去。 洛漱妤还没有出现,现下还在不远处的楼里面待着,她一直在窗口看下面的情况,如今见到尹穆清来,自然不可能让她好过。 李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小殿下现在还在璟王府养病,尹曦月顾及名声,一直在佛堂吃斋祈福,根本连面都不能露,她也不指望她了。 就连风夜雪也没有任何动作,不仅没有将尹穆清怎么着,现在连他自己都不见了踪影。 洛漱妤觉得风夜雪一点也靠不住,这些事情还是得靠她来。 如今看见尹穆清连墨莲台都上不了,也是丢人的紧,洛漱妤自然幸灾乐祸,就算她已经是阿斓的女人又如何?阿斓若是知道她是一个文墨不通的女人,怎么会要她? 沈柠看见沈盈,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笔去见礼:“大姐姐!” 这时,九月上前一步,歪着脑袋看着沈盈,萌哒哒的道:“漂亮姐姐是谁,请柬长什么样儿?你有吗?”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呆萌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九月就是不爽这个姐姐,一来就像吃了炸药一样,乱轰一通,九爷难道招惹她了? 小娃娃这么可爱,其实任谁也不可能无端给她发火。沈盈亦是如此,听九月这么问,她欣然道:“本小姐乃永宁伯府嫡出的大小姐,不过是小小的倾水宴,怎么可能没有请柬?” “给宝宝看看可以吗?” “这个时候哪去给你找请柬?请柬自然是要交给门口的司礼管事了!”请柬是进府的凭证,都交给门口的司礼了,哪里还能给她看看。 尹穆清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看白痴的样子看了一眼沈盈,随即低头,带着几分无辜和委屈:“沈大小姐明知道请柬在司礼管事哪儿,却为何要让我家小姑娘给你拿出请柬看一看?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尹穆清这话很明显就是说沈盈欺负人,还是欺负一个小娃娃。 “你……”沈盈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尹穆清,又见墨莲台上些许命妇小姐对她有几分蔑视,她咬了咬银牙,随即勾唇一笑,自带几分风情:“尹三小姐多虑了,本小姐也是为你着想,并非是有意为难这小姑娘,只是觉得这小娃娃毕竟在这暨墨是个没名没分之人,这倾水庄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却带着她出来……这不是无端打别人的脸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洛小姐不知礼,什么猫呀狗儿的也请过来和这些贵女甚至朝廷命妇一般等同。” 这话一出,台上不少人都面露鄙夷之色,看向小九月的神情多了几分不屑和鄙夷:“真是不懂礼数,什么身份的人,也敢来这里。” “是呀,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私生子,也不知道躲起来,真是丢人现眼!” 感觉到四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九月面色微沉,尹穆清安抚了一下小家伙,丝毫不将沈盈的话放在心上,勾唇,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冷意和嘲弄:“沈小姐觉得将军府嫡出小姐的身份不够站在这里,你看不上将军府,那么本小姐无话可说。可是你觉得人家洛小姐无礼这就不对了,好歹这是璟王府下的帖子,璟王府严格把关。你是觉得璟王请了猫儿狗儿来辱没了沈小姐的身份,这更不对了,若是让璟王殿下知道了沈大小姐看不起他请的客人,恐怕他不会很开心。” 尹穆清的话让沈盈脸色一白,脸上立马带着几分急色和戾气:“你胡言乱语,什么时候本小姐说璟王殿下的不对了?什么时候有看不起将军府?你休得信口雌黄。” 沈盈握紧了拳头,她何时看不起将军府了?嫁入将军府是她梦寐以求的夙愿,只是不是那个人罢了! 当年她任性逃婚,让沈柠代嫁之事,差点让沈尹两家关系破裂,爹爹差点将她关在祠堂饿死,想到那个时候,她就心有余悸。 只是她不后悔,她心怡之人一直是阿翊哥哥,并非是那个冷冰冰的尹凌灏。 沈柠听沈盈这话,身子一哆嗦,吓的半死,抵着头一点都不敢正视沈盈的眼睛。 “本姑娘听着就是!”尹穆清没有注意到沈柠的不对劲,倒是觉得沈盈说起尹家倒是有几分向往,于是她心中生了几分疑虑。 “本小姐不和你争论!”沈盈落荒而逃,气势汹汹的走到桌案前,拿起沈柠放在一边的笔,有模有样的写了起来。 一首诗完毕,自有侍人拿去给楼上之人传阅。 “沈小姐不愧为大家闺秀,这字儿写的好,诗也做的好!” “丫头还不上来,难道要让我们下来请你这大才女?” 楼上你一言,我一言,自然有不少人起哄,也算给沈盈解围。 沈盈看了一眼尹穆清,带着几分不屑:“尹三小姐伶牙俐齿,本小姐期待你的佳作!”说罢,转身看向沈柠:“七妹妹可要仔细着了,别落款落成别人的名字!” “大姐姐多虑了!”沈柠在府中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一直被嫡姐欺压,打磨的性子最是软糯,被沈盈这么威胁,她拿笔的手都抖了几分。 尹穆清赏了沈盈一个大白眼,这些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尹曦月一个绿茶婊,洛漱妤一个白莲花,尹若晴嚣张跋扈,现在又来一个超级眼高于天自以为是的人,也是没的谁了。 “嫂嫂放心落笔就是,不过是小作一首,凭借三妹妹这满腹的经纶,还是小菜一碟的!” “月月也满腹经纶!”九月适时补充一句。 真的假的?尹穆清母子这般自信的话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耳朵,谁不知道尹家三小姐笔墨不通?这没皮没脸的话还亏得她说得出口,众人自然是不相信居多。 沈柠却信了,释怀一笑,三妹妹本来就和传言不一样,想来这笔墨不通,也是假的了。 想到这里,她做了诗,也成功的上了墨莲台。 尹穆清拿过一只笔,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字如其人,尹穆清的字丝毫不输男子的苍劲和气魄,却也不失女子的锦绣唯美,很有特点的字。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繁。昔有才子独爱菊,自晋西以始,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书罢,将笔给小九月,道:“该你了!” 小九月撸起袖子,接过笔,一副我是大诗人,难不倒我的样子。 就挨着尹穆清的诗,写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小家伙诗能背几首,字写的确实不怎么样,歪歪扭扭的,像极了苍蝇腿。 只不过这么好的诗也能让众人变了脸色。 尹穆清的诗堪称经典之作,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无疑是打了这群女子的脸。众人没趣没趣的转身散开,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赏荷的赏荷,就是不提尹穆清的诗如何! 提什么提?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谁说尹家三小姐文墨不通?能写的这一首好诗,写的这一手好字,恐怕那皇家学院的教书先生都难比得上她。 沈盈脸色变了又变,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那字岂是出自女子之手?俊俏的让人嫉妒,着实让她恨的牙痒痒。 在众人传阅了尹穆清和小九月的诗后,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拿着尹穆清的墨宝悄声下去。 尹穆清和九月的诗一出,自然没人再阻止她们,两人携手上了墨莲台。见没人理她们,尹穆清也落得干净。 “三妹妹,你真是太厉害了。”沈柠喜的双眸发光,天晓得刚刚她多紧张,看见这些自命不凡的小姐贵妇现在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她还真觉得好玩。 “一般一般!”尹穆清笑了笑。 这会儿,两个差不多三四十岁的命妇朝尹穆清走了过来,满是慈爱:“以前就多次听见尹三小姐的风姿,现在终于是见到了,果真是一个妙人儿。” 尹穆清嘴角一抽,确定以前听到的关于她的传闻,能用风姿二字来形容? 九月一看这些想要找娘亲麻烦的大妈就是不爽,拉了拉尹穆清的袖子,指了指对面河岸下一片墨莲:“娘亲,月月要花花!” 摸了摸九月的脑袋,尹穆清起身告辞:“夫人,尹三对不住了,这孩子闲不住,恐防哭闹,尹三带她下去逛一逛!” 说完,飞也似的走了。 沈柠也象征性的福了福身,跟了过去。 “呸!”那夫人被驳了面子,自然不爽,朝尹穆清啐了一口,道:“一个丢尽女子脸面的小贱人,不过是写了一个字,作了一首诗,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本夫人都不放在心上!” 尹穆清耳朵灵,这话全部听了进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斜眼瞥见沈柠头上珠花上一粒凤吐珍珠,抬手摘了下来,手指翻飞,啪的一声就朝那命妇腿弯袭了去。 ------题外话------ 今天是中秋节,希望灵殿的祝福是第一个,么么哒! 你们说,今天几更呢? 灵殿说啦,留言数超过五十就万更,但是没有哦! 但是呢,今天可是中秋节,灵殿还是很好的,继续万更,先放一个一更! 中秋,灵殿也希望看到你们的祝福哦!撒花花吧,撒票票吧!评价票只要五星,哈哈……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4章 给自己挖坑,不亦乐乎!(二) “哎呦……”那命妇尖叫一声,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头上复杂的朱钗窸窸窣窣的滚了一地,那命妇立即狼狈的不成样儿。 “上官夫人,怎么回事?怎么摔了?” “快,扶起来!” 一群人一拥而上,拉拉扯扯,好不热闹。 沈柠转身想看出了什么事,却被尹穆清拦了下来:“嫂嫂簪子戴歪了。” “啊?”沈柠一惊,立马伸手抚摸自己发髻,尹穆清伸手帮忙整理了一下:“没事了,我们走吧!那里有小舟,我们去摘一些墨莲子,给九月熬粥,做糕点。” “啊?能摘么?璟王会怪罪吧?”三妹妹怎么敢?人家好心请大家来赏花,三妹妹却起了吃的心思。 “怕什么,九月这么小,小孩子摘几朵花又不打紧,我们不动手,看着就是!”小孩子调皮,出状况也是常事,难道九月摘几朵花还能被问罪不成? 而且九月要吃墨莲糕,尹穆清手上也没有养墨莲,一年前倒是从鬼谷分了几株墨莲过来种,却被她折磨死了,至此,她便再没有种过。 如今来了这里,尹穆清不摘一些回去才怪。 她第一次看见这银黑色的墨色莲花时也很震惊,前世也有墨莲,但是却是木耳的一种,没想到在这里,还真有墨色的莲花。 味道还清香可口,比起普通的莲花味道更多了一份浓厚香醇。 湖里面有两叶小舟,专供采莲用,所以尹穆清就带着九月上了小舟,将沈柠和鸢歌等人留在了岸上。 反正七星和白虹武功不错,保护沈柠足够。 “娘亲,这有一个小莲蓬,里面还有三颗莲子。”墨莲珍贵的不行,主要以观赏为主,莲蓬精小,只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莲子更是珍贵,想着要用它来做菜的还真没有,毕竟那太暴殄天物了。 但是尹穆清和九月可不管什么,反正马上就离开,萧璟斓好歹也是九月的爹,抚养费不用他出,摘他几朵墨莲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尹穆清更是无所顾忌。 小九月更是摘的欢快。 璟王府的一处湖心小榭,萧璟斓与倾恒正相对而坐,萧璟斓如玉的指尖把玩着上好的墨玉棋子,别有意味的看着上面黑白错落的棋盘。 再看对面的孩子,却抿着薄唇,面色紧绷,一心全是在棋局之中,因为自己落入下风,额上浸出了丝丝薄汗。 不是倾恒棋艺不精,而是十七爷爷亲自指导,他不能不认真。 反观萧璟斓,似乎根本就没有将面前的人当回事,不过是一个五岁不到的娃,他怎么可能将他放在心上。 见倾恒紧张的小模样,萧璟斓出声道:“下棋,运筹帷幄,纵览全局,固然重要。可是,本王更在意的是结果。布局再精深,你不懂得取舍,最后,只会不堪一击!” 这孩子还是心太软,手上的棋子,舍不得丢弃一颗,可是,保住那些注定会牺牲的,有何用? 啪的一声,萧璟斓伸手落下一子,霎时群龙聚首,将倾恒的满盘白子全部冲散。 倾恒输的很彻底,手上棋子无一幸存。 倾恒瞳孔一缩,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心头打击不小,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仍然有些苍白的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似乎,不服气?”萧璟斓一直都没有将倾恒当过一个孩子,也不能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童真这种东西不适合倾恒,这孩子需要的是强大,需要一个人给他指路,让他醒悟,让他明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萧璟斓永远也料想不到,现在,他是在给自己挖坑,还挖的不亦乐乎,只是,以后倾尽一切,都没有填上。 他如何想象的到,有朝一日,他会腆着脸去讨好这个他认为不需要童真,只需要强大的孩子,就为让眼前这个孩子改口,喊一声父王? 他永远也料想不到,不久的将来,这孩子明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左一句十七爷爷您说的对,右一句十七爷爷您说的是,甚至为了气他,撺掇了可爱的小九月也跟着他的屁股喊着爷爷…… 真是混账! 爷爷爷爷,他看起来很老么? “倾恒不敢,十七爷爷训斥的是。” 宴子苏坐在倾恒身边,见萧璟斓跟一个孩子下棋,也这么不留情面,甚是无语,听倾恒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阿斓,长孙殿下身子还未大好,下棋不过是消遣,你何必当真。” 瞧把人家孩子吓的! “你觉得本王在认真和他下?”不过是一盘棋,他认真就输了。 他萧璟斓跟一个孩子下棋,会认真么?不知道的,还说他以大欺小,欺负孩子。 没有认真还输的这么惨?倾恒表示他更加的不服气。 宴子苏嘴角一抽,这男人会说话么?小孩子也不知道哄一哄! 适时,一暗卫闪身而来,将一张宣纸递给萧璟斓:“王,倾水庄上,尹三小姐还有孙小姐二人都作了诗,并无人为难。” “小姑娘也作了?”宴子苏表示很好奇,伸手就去接,阿斓的女儿这么厉害?小小年纪就会作诗了? 只不过,他手都还没有伸出去,那暗卫手上的纸张就不见了。 再看萧璟斓先一步拿走宣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明明迫不及待的打开,嘴上却轻蔑道:“她们两个能做出什么好诗,丢人现眼罢了!” 话虽这么说,那唇角的笑意,是怎么都不能忽视的。 待萧璟斓看了尹穆清的字后,再去看小九月的字,眉头忽然拧成一个疙瘩,再看了诗的内容,眉眼尽显柔色,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纸叠起,放入衣襟。 “果然写的没法入眼,你们还是别看了!” 萧璟斓突然有些后悔,他女人孩子写的诗,竟然不是他第一个看,便宜了那群无知妇人。 瞧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才情,不得了,不得了呀! 还有他的女人,这字如其人,美! “阿斓,阿斓?”宴子苏向来淡定,现在也不淡定了,什么意思?这里这么多人呢,怎么也不分享一下? 萧璟斓抬眸,就见倾恒睁着大眼睛,一脸希冀的模样,再看宴子苏,也是眉眼含笑,意思很明显。 倾恒确实想看,九月妹妹的琴他见识过了,不知这诗书如何,不曾想到。那九月妹妹也是一个能静得下心来学习诗词歌赋的人。 而宴子苏完全是好奇:“怎得收起来了?” “太子,也收了她的墨宝!” 也? 还墨宝? 宴子苏眉头一皱,一时不知道萧璟斓说的是什么意思,只不过片刻之后,便想起来了。那晚,在东宫,尹三小姐亲自写了一份悔婚书给太子。 所以,阿斓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以至于今日专门让人去倾水庄守着,将尹三小姐的诗收起来,不是多么好奇她的诗词如何,纯粹是想收一份她的字? 还墨宝,宴子苏很是无语,阿斓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这时,又一个暗卫突然出现,有几分为难的道:“王……” 萧璟斓眉头一皱,道:“出了何事?” “尹三小姐带着孙小姐泛舟……采莲去了……” “胡闹!”萧璟斓听此,瞬间就怒了,腾的一声站起身。 而,躺在一边椅子上,睡的天昏地暗的风夜雪也突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指着暗卫的鼻子,道:“你说啥?她去干嘛了?” “采……采莲!”暗卫咽了一下口水,他就说,王爷听了要生气,墨莲何其珍贵,就算王爷再怎么待尹三小姐不同,也不可能任由尹三小姐带着孩子糟蹋吧? 果真,不仅王爷怒了,风公子也怒了。 风夜雪暴跳如雷,急的对萧璟斓大呼小叫:“阿斓,看看,看看……这女人,这女人真是太粗鄙了,你难道还不管么?本公子花了好几年的心血,才培育出那么一些墨莲,是给她这么糟蹋的么?” 那死女人,卖了他的人不算,才卖了三千两银子,他天下第一美男,才卖了三千两银子? 真是对他人格上的侮辱。 侮辱他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他的花也要糟蹋。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报仇,这仇必须得报。 萧璟斓抿着唇,也不知将风夜雪的话听进去没,只道:“这女人真是太放肆了!” “对!”风夜雪立马随声附和:“太放肆了!” 宴子苏眉头一皱,阿斓生气了? 倾恒小心肝一颤,想着,要不要给三姨母和小九月求情,只是,十七爷爷会听么? 只不过下一秒,却听萧璟斓怒道:“要墨莲,怎不让下人去采摘?非得带着小姑娘亲自去?” 墨莲看着精美,可是须得在陈年淤泥中方能生长,池水中墨莲枝干纵横交错,就算是会水性,也容易被缠住,还不说她一个带着孩子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嘎?”刚刚还气势汹汹,突然听到萧璟斓的话,他顿时如遭雷击,被劈的外焦里嫩。 啥?让下人采摘?阿斓疯了吧? 这种那女人要上天,阿斓就顺梯子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宴子苏和倾恒嘴角一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薄唇微抿,萧璟斓蹙眉,对身边的慕恩道:“许久不去倾水庄了,今日天气好,那边的练武场也该用起来。” 慕恩嘴角一抽,王爷要去看尹三小姐就直说吧,还拐弯抹角的说什么去练武场。 只不过,也是,那么多女眷在场,男人确实不宜露面。 如果是路过,那就不一样了。 倾恒立即起身:“十七爷爷,倾恒可否随驾?” ------题外话------ 唉,三更是什么时候呢,时间你们定! 记得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中秋哦,灵殿需要气氛,评论区,热闹起来吧! 灵殿睡在地上打滚:“三更发放之时,就是评论数达到五十之时,否则,嘿嘿,没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5章 大姐姐肝火旺盛,该败火。 萧璟斓低头看了一眼倾恒那难得的希冀小模样,转身询问宴子苏。宴子苏却摇了摇头:“长孙殿下还是在府中休养的好,不宜舟车劳顿。” 倾恒的毒是解了,但是小孩子身子骨还没有长好,本就弱了一点,这毒是伤了根本,要好好将养。 听此,倾恒有几分失落,但是终究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只道了声:“恭送十七爷爷!” 萧璟斓看了一眼倾恒,到没有在说什么,便带着人离开。 …… 而这边,楼上的洛漱妤看见尹穆清带着九月采莲的一幕,着实气的不轻,她并没有看到尹穆清的字,倒是有丫鬟给她传话,说尹穆清的诗过关了。 诗好不好,丫鬟不知道,洛漱妤也不知道,但是尹穆清和那小杂种能上墨莲台,就说明她过关了。 洛漱妤满是不屑,想她尹穆清也做不出什么好诗,就算上去墨莲台,在这命妇贵女圈根本说不上话来吧,还不是没脸面。 然而,洛漱妤却发现尹穆清根本没有像个哈巴狗一样去讨好各个命妇,反而不理会她们,甚至跑去摘墨莲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墨莲何其珍贵,是阿斓命人精心打理,才养的这么一小片,这女人在做什么? 起身,就要下去。 这时,文殊却立即阻止了洛漱妤:“小姐,你去管她做什么?平白降低自己的身份,您瞧,收拾她的人来了!” 洛漱妤往下一瞧,却见尹曦月一身素白的纱裙,脸上未施粉黛,一根簪子也没有戴,长长的墨发被素白的丝带绾起,素净的不行。 “她还是没有忍住,终究还是来了!”看来尹曦月恨尹穆清不是一点点呀。 “文殊,下楼!两姐妹若是拌嘴了,本小姐作为东道主,也好劝解一番!” “是!” 尹曦月确实没有忍住,虽然那晚被那黑衣人害的不浅,可是他只说了不准借用那小野种的泪痣说事,又没有说不许做其他的事。 倾水庄,这么多命妇小姐聚集,人多嘴杂,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这次,定让尹穆清身败名裂,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尹曦月还是来了,因为李家出事,倾恒又还病着,她只能低调的来。 简单的做了一首诗,尹曦月便上了墨莲台,还不等别人给她行礼,她就盈盈一拜:“曦月来晚了,各位夫人姐姐妹妹们恕罪。” “侧妃娘娘有礼!”众人都围了过去,相互见了礼。 沈盈喜欢尹家二公子多年,自然是要讨好尹曦月的。 脸上堆起了笑意,上前拉着尹曦月的手,观察了一下,紧皱眉头道:“多日不见,曦月姐姐清瘦了不少。” “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这天气燥热,恐怕中了暑热。” 一群女人你一言我一言,连声附和。 尹曦月轻叹一声,随即立即掩面抽泣了一下,眼眶红了几分:“长孙殿下近日身子不适,看着他难受,本宫这做娘的也是寝食难安。加上娘家舅舅家大公子犯了这么大的错,本宫更是心有不安,只能日日吃斋念佛,祈祷殿下能早日恢复,也替娘家表哥请罪,求菩萨原谅。” 不少当娘的命妇都红了眼眶,大赞尹曦月心地善良,公私分明,也有人劝解尹曦月李家的事情不是她的错,她能大义灭亲是明智之举。 不过一出面,尹曦月就博得了好评,好名声噌噌往上涨。 这会儿,有人注意到尹穆清的动作,惊呼了一声:“呀,那是谁呀?竟然敢毁坏墨莲,真是无法无天!” 尹曦月早就注意到尹穆清的身影,现下心中得意至极,几步走到栏杆前,向下看,小舟上已经躺了些许墨莲尸体,尹曦月皱眉担忧道:“呀,三妹妹,她怎可如此糊涂?这小姑娘要什么她就给什么?若是在府中就罢了,我们都让这她,要住本宫出嫁前的闺房,本宫搬出来就是。可是这是璟王府,洛小姐好心请我们来观赏墨莲,她却做出这等粗鲁无礼的事情,真是失礼。”说着,尹曦月急的掉了几滴泪水。 似乎是有感而发随意的一句话,却透露了尹穆清和小九月再尹家是如何的打压她,以前住的院子都被抢了,这还得了? 再加上现在尹穆清和九月摘墨莲的事情,众人更是确定了这母子是蛮不讲理,不知礼数,还不懂规矩的人。 不仅如此,还是没教养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之人。 不然,也不会看见墨莲,就伸手去摘。 “这还得了?还不去劝一下,就算璟王不怪罪,也驳了洛小姐的面子。”荣国公府章夫人沉着脸,厉声开口:“这么多人看着,不知道的,还说侧妃娘娘娘家府上缺了儿女的教育。” 这话就算一竿子打了一片人,尹曦月扫了一眼章夫人,骤然不悦。 尹曦月自然知道如何撇清尹家,只是掩面道:“母亲去得早,姨娘位份又低,三妹妹自持嫡女,不服姨娘管教也是有的,唉,也可怜三妹妹年幼丧母,父亲又军务繁忙,顾不得她,祖母年迈,再无心顾及儿孙,才……呜呜……” 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撇清。 “是呀,龙生九子九子不同,章夫人这话稍欠稳妥,不能因为这尹三小姐一人之过就连坐将军府所有的小姐们。侧妃娘娘同样也是出自将军府,却是个静娴端庄的妙人儿。” “对呀,侧妃娘娘善良贤惠,怎么能跟那个粗鄙之人相提并论?” “也是,有娘生无娘教,怎么比得上规规矩矩的姑娘们。” 听着众夫人们的话,尹曦月竟然抽泣起来,随即她擦了擦眼泪,道:“虽然我身份不及三妹妹尊贵,还是不得不管一下她,免得在众夫人姐妹面前失了礼数。” 尹曦月的话,众人自然认同,纷纷跟着尹曦月朝莲花池旁走去。 “大嫂嫂!”尹曦月走到沈柠的身边,微微俯身行礼。沈柠一直注意着小舟上的九月,自然没有注意到尹曦月带着一大波儿人过来,突然听到尹曦月的身影在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立马福身还礼,低声道:“侧妃娘娘。” 这时,九月正垫着脚摘下一朵大莲蓬,高兴的一双大眼睛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转身就朝岸边的沈柠喊道:“舅娘,月月摘了好大一朵莲蓬呢,里面有好几颗莲子。” 小娃娃的声音本就甜的软糯,又有几分清脆,好听极了。 只是在九月这一声喊,到是让尹曦月抓住了把柄,朝尹穆清和小九月喊道:“三妹妹还不过来,这是倾水庄,不是将军府,来者之客,你身为客人,怎么不经主人的允许就私自摘主人家的花?在家里胡闹就罢了,怎么在这里也不顾礼教,随意放肆?” 沈柠本就在岸边急得不行,虽然尹穆清这么想,九月摘几朵花确实没有多大的事情,可是在这些小姐夫人们眼中,恐怕就是有失文雅,十恶不赦之事了。 “侧妃娘娘严重了,是小月月那孩子看着花儿开的好,喜爱的不行,所以才央着三妹妹去摘几朵回去养着,并非侧妃娘娘说的这般。” 沈柠本就清纯,一副软糯的模样,说话也透着几分天生的娇态和丝丝怯意,这样的女子最容易让男人产生怜爱之心,可是在女人面前,却白白的让人讨厌。 沈盈最讨厌沈柠的这副小白兔模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轻哼一声,沈盈自然帮尹曦月说话:“七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姑娘要从小教育,五岁,不算小,却还是这副小家子模样,看见什么好的,都想着往家里带,成什么样子?” “沈盈妹妹说的不错,大嫂嫂你没有孩子,看见小月月就喜欢,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却不能太宠着孩子,从而失了教育。”尹曦月见不得沈柠和尹穆清交好,说话自然不顾情面,专戳沈柠痛楚。 嫁过去五年未曾有孕,沈柠在尹府自然没有多少人尊敬。 虽有尹凌灏护着,却挡不住后院的流言蜚语,虽然只有沈柠自己知道未曾有孕的真相,可是没有孩子这却是是事实。 沈柠脸色白了几分,抿了抿唇,只道:“侧妃娘娘说话有失偏颇,小月月乖巧,并非无礼,小姑娘天真活泼,自然不懂大人的规矩,摘几朵花儿草儿的,也不算多大的过错。” “小过失不加以重视,难道还要等着像她娘一样,还未出阁就去偷汉子么?”沈柠不识时务,帮着尹穆清说话,沈盈已经不悦,这会儿说话已然严厉了几分。 “大姐姐你怎可这么侮辱小月月和三妹妹?” “本小姐什么时候侮辱她了?这是防范于未然,尹三小姐做的出来,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若不是没有偷汉子,那没名没分的小姑娘又是从哪里来的?” 沈柠半天都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鸢歌几人向来都是知礼之人,自然知道主子说话没有她们插嘴的份。七星白虹又是跟着尹凌灏的,如男子般不拘小节,从来不和女子一般做口角之争,所以也没有答话。 而鸢歌则看好戏的盯着尹曦月和沈盈等人,她们这么口无遮拦,总有吃亏的时候。 这么大的声音,小姐怎么可能听不见? 尹穆清这会儿正将九月摘的链子剥下来,放进荷包里面,却听岸边传来尹曦月的声音。不过须臾,岸边就传来了争执之声。 两母子从荷叶堆里面齐齐探出脑袋,都带着几分疑惑,傻傻的样子透着几分呆萌。 墨莲池不大不小,尹穆清又靠近岸边,怎么可能听不到?拿了撑杆,不一会儿就将小舟靠岸。 “好热闹呀!”尹穆清拍了拍身上的残叶,笑眯眯的扫了一眼岸边的这些贵妇,道:“怎么?大家都来摘莲蓬?也是,听声音大姐姐肝火很旺,是该吃点莲子粥,败火。对了,小月月,将你摘的莲子分点给两个姨姨,这样才显得你有礼貌。免得她们在岸上为了我们摘了几颗莲子就眼红的大吵吵。” 尹穆清这装傻充楞的话,倒是让在场的小姐夫人们笑出了声,虽然明知道尹曦月和沈盈并非是眼红尹穆清摘了莲子而与沈柠争吵,可是听了尹穆清的话,在联系刚刚她们争执的场景,还真无违和感。 “好的,娘亲!”九月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即小手伸进荷包掏呀掏,掏出了两把莲子。 虽说是两把莲子,但是娃娃手儿小,一把也就抓了那么四五颗。 仰着头,递给尹曦月和沈盈:“姨姨,月月摘的莲子呦,送给你们煮粥喝。娘亲说吵架不好哦。姨姨们别着急,每个人都有份。” 尹曦月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恨不得将这小娃娃的嘴给撕了。怎么在她们眼里,没规矩小心眼的还是她和沈盈了?她和沈盈为了莲子争吵?笑话,谁要她的莲子了?谁稀罕? ------题外话------ 呐呐,今天是中秋节,灵殿打算晚上在群里发红包娱乐一下,只不过灵殿是学生,肯定发的不是很多,贵在开心嘛,喜欢的朋友可以进群,不管盗版正版,萌宝粉就行,只不过再过不久,会有福利,这些就只有正版读者能看了,所以见谅。读者群,至尊萌宝534148701 推荐好友文文: <娱乐圈重生之隐婚蜜爱>作者:紫雲清梦 <双重生+宠文+隐婚+娱乐圈+双C+一对一+HE> 且看双重生男女主携手逗小人,打boss,双双登上帝国权力顶峰的爱情童话!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重生女VS重生男的故事,男女主身心干净,女强男更强,本文涉及重生,娱乐圈,豪门,世家,高干,商战,宅斗等等。 本文宗旨是宠,爽,作者玻璃心,不喜轻喷。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6章 萧璟斓曰咱们只是路过 尹穆清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知道她们再说她没规矩?不懂礼貌? 沈盈也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看怎么觉得九月手上的莲子碍眼,还有那天真开爱的大眼睛气人,恨不得一掌拍飞他。只是,她这点忍耐还是有的,握住拳头没有发作。 “三妹妹,看你教的好女儿,这大好的墨莲全部都给毁了,人家是请你来赏花的,不是让你来摘花的,你觉得你纵容你女儿摘花,合适么?” 尹曦月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似乎她说什么,尹穆清都是那种不放在心上的表情,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尹穆清擦了擦手,扫了一眼尹曦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道:“可是……璟王府的请柬上并没有说,不许摘花呀?既然没有说不许,那就是允许摘的啊,而且,这采莲的小舟都准备在这里,我们却不去采,这不是辜负璟王和洛小姐的一番美意么?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在场的人都一愣,没想到尹穆清会说出这样的话,确实,璟王府没有人说不能采花,可是这观赏花不能采,这是妇孺皆知的,难道还需要特别提醒? 尹曦月一噎,没有想到尹穆清挥如此狡猾,她正想说什么,却不想尹穆清继续道:“再说了,主人都还没有说啥呢,大姐姐你管哪门子闲事?咱好歹是姐妹,你说妹妹做错了事,咱们回家关起门好好批评批评不就得了。用得着带着这些老老少少来看妹妹的笑话么?闹得人尽皆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将军爹只会拿剑耍大刀,是个连女儿都不会教育的粗鄙汉子呢!” 某个正在城中训练营拿剑刷大刀的将军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对面的小将立即趁虚而入,手中长剑刺啦一声就朝尹承衍这里刺了过来。 那小将内心是激动的,他……刚刚竟然破了将军的一招,他太厉害了,他简直太厉害了……但是,不过须臾,他便将尹承衍提出场外! 小将内心懵逼,将军这是圈套呀。 尹穆清自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说别人坏话,差点让尹承衍打喷嚏走神,继续道:“难不成大姐姐以为妹妹我如何如何不行,姐姐你还能高尚到哪里去么?虽说不是同一个娘,可三妹妹我好歹也是姨娘养大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养不教,父之过!”九月响亮的声音在人群之中想起,举着小手,转身看着尹穆清,一副我很能干的样子。只不过尹穆清却白了一眼,修正道:“错,是养不教,母之过!所以呀,大姐姐还是小心点,不然外人定会说你姨娘对本小姐的教育不够,心怀叵测的!” 尹穆清的话一出,众人呼吸一窒,能把道理说得这么直白难听的,也就是有这个尹三小姐了。可是虽然话难听,却无疑是有道理的。 侧妃娘娘难道真的存了想毁了尹三小姐的名声的心? 尹曦月的心思被戳穿,脸色一白,差点没有忍住,上前将巴掌招呼到了尹穆清脸上。 这贱人,这嘴巴真是太贱了! “成事不足!”洛漱妤站在亭子后观察了些许,见尹曦月开始还占据优势,现下尹穆清一来,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尹曦月击退,甚至激怒,洛漱妤对尹穆清有了几分不安。 看来,尹穆清并非传言的那般。 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过去。 “小姐到!”文殊一声高呼,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到了洛漱妤身上。 一袭纯白色的霓裳羽衣,莹白剔透,走起路来,莲步轻移,婀娜多姿,衣袂飞扬,着实赏心悦目。 再看那清绝的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是让人热不住呼吸一窒。 众人无不惊叹,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一举一动都透着浑然天成的美丽之态。 “洛姑娘,身体可好了?” “洛姐姐,五年不见,你越发标志了!” “是呀,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以前就听闻洛姑娘的绝代风姿,却无缘相见,今日托了璟王殿下的福,才有幸见到小姐,真是本夫人的福气!” “洛姑娘如今一会儿,就在璟王府养病,想来你与璟王殿下的婚事将近了吧?” “这可不是,璟王如今二十有三,早就该娶妻了,我们家大公子比璟王殿下还小一点,如今嫡次子都会走路了!” 洛漱妤一来,自然将所有人的目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毕竟是将来璟王府的女主人,可以说是这暨墨最尊贵的女人,她们怎么可能不讨好巴结? 洛姑娘一高兴,在璟王耳边美言几句,自己男人的仕途官运自然就顺了,还愁不能升官发财不成? 你一眼我一句,年轻女子都围了上去,没有诰命的更殷勤,从生孩子到育儿经,恨不得洛漱妤能立马给璟王生个孩子,也向她们取经。 而有诰命的自然见识广一点,都不参与这些事,都坐在墨莲台上喝茶吃点心,赏花谈心,惬意的很。 洛漱妤向来自命清高,在别人的赞美下长大,对于这些赞美,不骄不躁,面上永远是那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笑,美丽动人。 听着别人议论她与萧璟斓的婚事,她自然高兴,视线从眼角扫了过去,瞥了一眼尹穆清,随即道:“阿妤的婚事自然有父亲大人做主,阿妤不好言谈。” 末了,脸上浮现出几分红晕,娇羞一笑:“孩子……一切都要看阿斓的想法。” 虽然没有正面表示她和萧璟斓的关系,可是在场人无疑不知这句话这种的潜台词。 尹穆清见日头有些大,九月额间除了些汗水,怕小家伙中暑,就拉着小家伙去对面亭子里面。 “月儿,走了!” 然而,尹穆清这么喊了一声,却不知人群中谁冒了一句:“咦?三小姐怎么给这小姑娘取名月儿?侧妃娘娘闺名曦月,怎么这孩子能叫月儿?这不和规矩呀!” 沈盈也立马发现了这回事,扶着尹曦月,朝尹穆清道:“柳姐姐不说,我们还没有注意,尹三小姐这是故意的么?故意给你女儿取名月儿,找曦月姐姐的晦气是不是?” 洛漱妤看了一眼尹曦月,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不偏不倚的道:“沈妹妹说这话严重了,想来尹三小姐并非有意冒犯曦月姐姐。但是,尹三小姐的女儿叫月儿确有不妥,这孩子虽然……来路不明,名字却还是不能含糊,还是尽快改一个好。” 尹穆清看了一眼洛漱妤,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洛漱妤浑然不知尹穆清生了气,继续道:“阿妤见这小姑娘眉目清秀,小小年纪已有倾城之姿,喜欢的紧,心下正好想到一个合适的名字,若是尹三小姐不介意……” “本小姐介意的很!”尹穆清毫不犹豫的拒绝,这女人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她最讨厌别人拿她的九月说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洛小姐还真将自己当一回儿事,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想给我家九月起名字。” 尹穆清看透了洛漱妤的底细,便再不想和她纠缠,想给九月取名字,借机羞辱九月,她绝对不会允许的。 洛漱妤一噎,没有想到尹穆清这么明目张胆的拒绝。她倒也没有多生气,这样不也证明在和尹穆清是个没教养没礼数的女子么? 九月小眉头一皱,极度不开心,小家伙抱着尹穆清的腿,指着尹曦月的鼻子道:“娘亲,我不要和这个坏姨姨叫一个名字,这个坏姨姨也叫月儿,不要,九月不要,呜呜……” 这熊孩子,尹穆清头大。伸手抱起小家伙,劝道:“月儿乖,九月这名字多好,干嘛要改?” “月月不改,让姨姨改!”九月很不爽,他的名字管她们什么事情?凭什么要他改? “什么?”尹曦月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死娃娃竟然要她改名字,她算什么东西? 这会儿,九月抵着脑袋,抓着尹穆清的衣摆,模样可怜兮兮的,小声道:“娘亲说,姨姨是大人,应该有仁爱之心,要让小孩子,月月是小孩子……” 啪啪…… 突然,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拍手鼓掌之声。紧接着来的是一身霸凛的声音:“不曾想,九月小小年纪,就能悟出这样的道理,不错!” 璟王? 众人一惊,连忙转身跪迎:“臣女(臣妇)参见王爷,王爷吉祥!” 跟着萧璟斓来的还有不少人,其中只有几个人尹穆清认识,与他并肩而站的风夜雪,他斜后方的宴子苏,还有几个人尹穆清不认识,剩下的便是一群侍卫。 侍卫手里都拿着不少兵器,有弓箭,有短刀,应有尽有。 看样子应该是路过。 洛漱妤见萧璟斓的身影,是意外的,内心很雀跃。 她正想派人去请他,他就不请自来,想来他也是想要给足她脸面。 “阿斓!”众人下跪,唯独洛漱妤只是微微屈身行了一个欠身礼,并且没有等到萧璟斓说平身,她便起身迎了过去:“今日政务不忙吗?怎么有空来这里看墨莲?” 众人因为洛漱妤的举动,都震惊不已,以前都听说璟王对洛漱妤不同,没想到寵到了这种境界。 洛漱妤故意提及墨莲,就是想将萧璟斓的注意力引到前面莲池那凄惨的一幕。 打理好的墨莲池,因为小舟行过,全部东倒西歪,莲蓬散落在小舟上,因为被剥了莲子,四分五裂,好好的一片莲池,似乎经历了暴风雨一般凄惨。 这里尹穆清和九月的一举一动,萧璟斓都是知情的,本来就是怕两个不省心的小东西跌入墨莲池,又怕因为这两个不省心的小东西毁了他的花,被人欺负了,他才来的。 没想到,一来,便听到了众人逼迫他女儿改名字,还说他女儿的名字犯了尹曦月的忌讳,视为不敬。 萧璟斓骤然不悦,尹曦月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女儿叫什么需要尹曦月管天管地? 萧璟斓扫了一眼那乱七八糟的墨莲池,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风夜雪。 只见已经呆愣的风夜雪看着那满堂的墨莲池,完全面如死灰,他身边的侍卫,也就是那个同样被尹穆清卖进过青楼,还好长一段时间都羞的无颜见江东父老的鹿荣戳了戳风夜雪的肩:“公子节哀!” 风夜雪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真看见这场景,还是凄凄惨惨的摇了摇头,如丧考妣:“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这满堂的墨莲都是他从外地移植过来的,因为水土气候的原因,在京都养活墨莲着实飞了风夜雪一番心血,没想到这么一番心血,就被那两只小狐狸给毁了。 风夜雪心在滴血,摘墨莲,她们真是乡下来的乡巴佬么?不知道这东西多么珍贵么? 真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 想抓狂的心都有了,可是奈何身边这位神,并不在意,他难道还能说什么吗? “来这边武场,路过。”看了一眼洛漱妤,萧璟斓眸子比起以往更加疏远。 ------题外话------ 虽然说,你们不给力,不仅没多少留言赞美灵殿,更没有多少人撒花,送票,给灵殿支持。可是灵殿自己自娱自乐,要给力,四更送上,嘿咻嘿咻…… 最后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么么哒! 以后,可不会这么好了,不达要求,不给加更,咩嘿嘿。 打我呀! 啦啦啦…… 推荐好友文文: 书名:《钻石暖婚之专宠呆萌妻》曼蒂/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他,叶胤辰,风度翩翩,优雅矜贵,霸道强势,不可一世,是集金钱与权利于一身的叶氏集团首席总裁。 他爱好广泛,爱红酒,尤其爱漂亮女人。 她,尹茉,明眸皓齿,众人公认的小美女,就职于叶氏集团旗下的一小小贵族幼稚园。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7章媚药, 故技重施? 洛漱妤见萧璟斓没有将心思放在墨莲上,骤然有几分不悦,横了横心,道:“阿斓责罚阿妤吧。” 萧璟斓扫了一眼洛淑妤,眸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冰冷,反问道:“为何要责罚你?” “阿妤没有照顾好墨莲……”说着便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挂了些许泪珠,可怜了极了。 “不过是几朵墨莲,小家伙摘了就摘了,她摘的高兴就好,难道还需要问谁的罪?”萧璟斓扫了一眼墨莲池,东边这一块儿已经被毁了,西南方向的还很旺盛,他立马吩咐道:“让人将东面这一会快儿的墨莲全部采下,莲蓬剥子,莲花去芯,全部给尹府送去。” 慕恩嘴角一抽,有些崩溃,王这举动绝对是在姑息养奸,纵容采花贼。 尹穆清嘴巴一撅,心道,着还差不多! 若是他敢因为这么几朵墨莲而责怪九月,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洛漱妤心脏一缩,顿时难堪的不行,阿斓这是什么意思?何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她难堪,驳了她的面子? 不过是几朵墨莲,摘了就摘了,难道还要问谁的罪? 他的意思就是她小气,和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一般计较? 为什么他就这么纵容这个小野种? 还是他知道了尹穆清锁骨下的那枚百合胎记,所以认定这个小女娃是他的血脉,所以对她宠爱有加? 不,不可能。 若是如此,他为什么不立马将孩子接回来,公之于众?为什么还质问她? 想到这里,洛漱妤觉得萧璟斓只是单纯的被尹穆清蛊惑,对着孩子上心罢了! 这会儿,小九月听萧璟斓这么说,小嘴儿一撅,丢开尹穆清的手,噔噔的跑到萧璟斓的身边,扯着萧璟斓的袖子,糯声道:“叔叔叔叔……” 小家伙又是一副软糯可爱的样子,这会儿吸着鼻子,一双眸子水亮的眸子含了一泡泪水,端的叫做一个楚楚可怜! 尹穆清眉头一皱,这小家伙这是将萧璟斓当救星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萧璟斓心都软了,蹲下,摸了摸小家伙含泪眸子,沉声道:“怎么?委屈?” “嗯!”小九月点了一下头,伸出白嫩的小手擦了一下泪水,糯声道:“月月不想改名字,怎么办?” “月月不想改,就不想改!”萧璟斓不屑道:“谁人让你改名字?” “那个姨姨!”小九月伸手指了尹曦月和沈盈,委屈道:“姨姨说月月的名字犯了她们的名讳,为什么呀?” “谁说你犯了她的名讳?而不是她犯了小月月的名讳呢?”除了年龄,小九月可比那个尹曦月要衿贵的多。 萧璟斓温声和小九月说话的这一幕,完全让在场的命妇小姐们都目瞪口呆,也有些后怕,幸亏她们没有参与,只是听了个热闹,不然肯定要被璟王惦记上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尹曦月听到萧璟斓这么说,简直没有一口水喷出去,她犯了那小野种的名讳?还有没有比这个搞笑的事情?她是太子侧妃,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是这小野种的姨母,是长辈,她犯了这小贱种的名讳?璟王这是犯什么糊涂? “皇叔!”尹曦月上前一步,俯身行礼:“皇叔这是何意?本宫是太子侧妃,是她的姨母,如何会犯她的名讳?” “侧妃也知道是她的姨母,怎么也不见的怜惜一下这孩儿?”萧璟斓可不会忘记倾恒现在还不能劳累,想出来都不行,而这个女人身为母亲,不去看一眼就罢了,还有心在这里和这群女子说三道四,找他女人女儿的麻烦。 可是,终究是看在那孩子的情面上,不想他难堪,所以萧璟斓才多次对尹曦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似乎觉得,自己还真是东宫正主,是长孙殿下的亲娘,就能肆无忌惮的激怒他的怒火?挑战他的耐心? “我……”萧璟斓这话让尹曦月一噎,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抬头看她,尹曦月才握了握拳,心道,果然不能跟萧璟斓讲道理,他完全根本不会给你讲道理。 “侧妃觉得尹曦这名如何?”逼着他的女儿改名,也配? 尹曦月咬牙,呵呵……好,好的很! 她一个堂堂东宫侧妃,因为一个小娃,强行让璟王改了闺名,她以后如何有颜面去见人? 可是,她还能说什么? 银牙紧咬,强行扯出一抹笑意:“这名字甚好,多谢皇叔赐名!” “既然好,那么,以后就将这个名字铭记在心,记住你是谁,自己的本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别眼高于天,尽做一些得不偿失的事!” 萧璟斓的话,无疑是重了,甚至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尹曦月一惊,头皮一阵发麻,惊恐又羞愧,跪地,心中万分恼火,却一副顺从受教的模样:“多谢皇叔教诲。” 众人萧璟斓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小九月的事情非常疑惑,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对尹曦月满满的都是同情,当众被训斥很久够难堪了,训斥的对象还是璟王叔,一个男人! “如此,就请众夫人小姐随意,本王还有事忙,就不接待各位了。”萧璟斓唇边勾起一抹轻笑,扫了一眼在人群之中的尹穆清,随即抬手:“走吧!” 这里女子甚多,本来就不适合男人出面,所以他们确实也不适合在这里久待。 “是,王!”慕恩抬手,身后的侍卫主动让出一条路。 “恭送王爷。” 洛漱妤见萧璟斓要走,立马给身边的文殊使了一个眼神。 文殊立即点了点头,退出了人群。 萧璟斓离开,没走几步,便从一走廊拐来一个小丫鬟,横冲直撞的横冲直撞的就要撞到他的身上。 哐当一声,那小丫鬟手上的茶水盘落在地上,杯子摔得粉碎。 “啊……王爷恕罪!”小丫鬟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萧璟斓皱了眉,正想呵斥,却不想这丫鬟穿着齐胸长裙襦,锁骨下方正好露出一枚狐尾百合。 尹穆清在人群之中自然也看到了,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锁骨下面的胎记。 “怎么回事?”洛漱妤走来,看着这丫鬟,呵斥出声:“怎么如此毛躁,惊到王爷,该当何罪?” 萧璟斓扫了一眼洛漱妤,才问那小丫鬟:“狐尾百合,是胎记?” “嗯?”那丫鬟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萧璟斓说的是什么,立马低声道:“不……不是!” “那是?” 洛漱妤似乎也才看清那小丫鬟锁骨下的印记,惊讶道:“咦?你怎么也有这胎记?” “启禀王爷,小姐,这……奴婢是在洛小姐房里伺候的,因为仰慕小姐美貌,见小姐有这狐尾百合胎记,便绘制了这百合刺青妆,没想到这妆很受姑娘们喜欢,京都很多姑娘们都喜欢这狐尾百合刺青。” “这……”洛漱妤看了一眼萧璟斓的面色,面色有些羞赧,只道:“你先下去吧!” “多谢小姐!” 洛漱妤自从看到尹穆清的狐尾百合时,就异常害怕,那天经过那个青衣男子指点,她醍醐灌顶,便想到了这方法,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只要所有的人都说尹穆清那锁骨下的狐尾百合是刺青,是模仿她洛漱妤,那么任谁都不会再相信她的那个才是真的。 想到这里,洛漱妤自认为算计了尹穆清,量她也不敢多说什么,阿斓应该不会怀疑了吧。羞涩的看了一眼萧璟斓,正好撞入萧璟斓的眸子。 萧璟斓看了一眼洛漱妤,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阿妤费心了!” 说罢,不顾洛漱妤作何想法,大步离去。 尹穆清看着萧璟斓离开的背影,眸子半眯,脑海里一种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承认。 这样也好吧! 萧璟斓离开后,洛漱妤也不知道萧璟斓是什么意思,终究是有些不安。 然而,这么多人面前,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带着众夫人来到墨莲台,赏花,吃茶,好不热闹。 萧璟斓一来,再也没有人敢说尹穆清母子的坏话,就连洛漱妤和尹曦月都默不作声,似乎没有看到尹穆清一般,和一些贵女命妇谈笑风生。 夕阳西下,夜幕很快降临,八月份月亮很是明亮,犹如一轮玉盘挂在树梢之上,皎洁的月光为整个墨莲池带来一份朦胧的玉色之美。 “真的好美。” “真不愧是墨莲,也不枉我们等了这么久,月光下的墨莲可谓难见的美景。” 一群女子围在墨莲台上观看下面的墨莲,无不称赞赞美。 小九月也玩了一天,差不多累了,黏在尹穆清的身边不想再动。 而这会儿,瓜果茶点撤下,晚宴摆了起来。 尹穆清和沈柠坐在一起,同桌而餐的是一些不认识的夫人,都无诰命在身,倒是和蔼。 然,一个丫鬟在摆汤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盆汤水摔在地上,溅湿了尹穆清的衣裙。 “哎呀……”在场的人都被惊住,全部朝这里看了过来,那小丫鬟连忙跪下请罪。 “三妹妹,烫着没?伤到没?”沈柠吓了个半死。 九月也有些担心,糯声道:“娘亲?” 洛漱妤和尹曦月等人朝这里走了过来,洛漱妤首先呵斥了丫鬟,让人带了下去,才对尹穆清道:“尹三小姐,丫鬟毛毛躁躁的每个轻重,你没事吧?要不,阿妤带你下去换一件衣裳吧?” “是啊!三妹妹,这汤可汤的很,烫坏了你这细皮嫩肉的……璟王殿下可要心疼了!”尹曦月说这话是,面色含笑,似乎白天的事情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尹穆清看了一眼这二人,勾唇一笑,爽快答应:“好呀!” 正想找借口带走洛漱妤,没想到她自己就送上门来。 转身将的怀里的九月交给沈柠,尹穆清开口道:“大嫂嫂照顾月月一下,月月身子不好,恐怕要提前离开,大嫂嫂照顾一下,可行?” “这是应该的,三妹妹你更衣便是,小月月有我呢!” “鸢歌!”尹穆清看了一眼鸢歌,鸢歌便知道尹穆清会说什么,点头道:“奴婢明白!” 尹穆清这才跟着洛漱妤离开。 “三小姐好本事,阿斓那般冷清高贵之人,也能被你迷惑!”没了外人在,洛漱妤自然不会那么装什么大度。 “哦!”尹穆清瞥了一眼洛漱妤,笑眯眯的道:“洛美人不觉得是本小姐容貌倾城,你家阿斓倒贴着缠着本小姐不放么?” “呵,笑话!”洛漱妤轻哼一声,满目讽刺:“阿斓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放荡不贞之女?” “本小姐不贞,洛漱妤能干净到哪里去?” “你……信口雌黄!”尹穆清的话无疑是刺痛了洛漱妤的心,戳了她的痛楚的,她脸色一白,心虚无比。 然而,一想到等会儿,眼前这女子就百辞莫辩,阿斓再不会要她,洛漱妤就觉得大块人心。 说着,二人已经来到一寝殿,尹穆清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花香。 媚药? 怪不得那丫鬟会失手将汤洒在她的身上。 突然,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尹穆清下意识的转身拉着身后之人进了房间,然后门啪的一声被关上。 洛漱妤一惊,连忙去开门,却根本都打不开。 “尹穆清?”洛漱妤脸色有些发白,转身看着尹穆清:“放我出去!” 尹穆清觉得有些好笑,走近洛漱妤,道:“洛小姐有些害怕了?” “你知道?”洛漱妤有些震惊,也……有些害怕。 “这种小伎俩,本小姐少不经事上过一次当就算了,你以为还会三番五次的等你们挖好陷阱,然后傻乎乎的跳进去?”尹穆清觉得这些人将她当什么了?当个没脑子的笨蛋么?还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这样的春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种媚药女子闻了顶多会做一个春梦,不用和男子阴阳调和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只是做出的动作却不堪,洛小姐心中的打算是让本小姐中了媚药,以最不堪最羞耻的状态去见众夫人,以至于本就声明狼藉的尹家嫡出小姐名声尽毁,无颜在这世上苟活?还是让你的阿斓看见这样的我,以至于再不可能对我上心,是吗?” 尹穆清说的一点都不错,洛漱妤脸色越来越白,靠着门,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何?”尹穆清靠近洛漱妤,眸中全是寒意。 “你……你敢……” “对,本小姐是不敢!”这么做了,若是萧璟斓真的对她不上心,那她的价值可就降低了。 “什么?”洛漱妤面色一变,却见尹穆清手刀一挥,敲在洛漱妤脖子之上,瞬间就倒了过去。 随即,尹穆清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洛漱妤扛在身上就跃了出去。 几个闪身离开此地,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假山处换了一套衣服,束起头发,不过须臾,就变成了一个偏偏佳公子。为了萧璟斓不认出他,尹穆清还戴了一张人皮面具,遮挡住了那绝色容颜。 抬眸看了一眼,已经到了与楼雪胤约定的时间。而,也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外面一群人匆匆而过,脚步紊乱,行色匆匆。 她朝外看去,便看见尹曦月带着一大波人朝这里走了过来,其中也有一个萧璟斓。 萧璟斓眉头紧锁,薄唇微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尹穆清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果真是尹曦月和洛淑妤的局?可是她们又怎么想到,苦心经营的她们却是她手中的棋子? 殿门被打开,本该看到尹穆清做梦都想与男子苟合的自甘堕落的丑样,却不想里无任何人影。 萧璟斓知道小丫鬟弄脏了她的衣服,怕有人借此捉弄甚至害她,所以他才过来替她撑腰。 有他在,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应该害怕。 只是,萧璟斓闻到这房间的味道时,骤然一怒。 面色一沉,威压铺天盖地袭来,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八度。 尹曦月全身一寒,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而这时,不远处一侍卫匆匆而来,在萧璟斓耳边说了几个字,萧璟斓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郁了起来,甚至唇角还挂起了一抹慑人的三分笑意。 ------题外话------ 昨天中秋节,大家的祝福,灵殿都收到了,谢谢大家,鞠躬。但是灵殿也更了很多,尽量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昨晚的红包活动圆满,咳咳……抢红包谁不积极哦!哈哈……今天只有两更啊,大家别等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8章 跟野男人走?你敢! 倾水庄武场虽然没有皇家武场占地面积大,但是需要的设施兵器一点都不输于皇家武场。 本来这里只是练武场地,这会儿却剑拔弩张犹如沙场。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往日吊儿郎当自命不凡的风大公子竟然一脸严肃,雪白的长袍上面挂着不少血痕,正与一个红衣艳美如罂粟般的男子纠缠。 白色劲气犹如寒冬飞雪,片片雪花萦绕在主人四周,每移动一步,脚下的地面就冰冻三尺,而此刻的风夜雪就像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冰晶傲骨,杀意凛然。 然而楼雪胤是有备而来,所用的招式招招与风夜雪的武功相克,长鞭变化莫测,红色劲气肆虐,与风夜雪相比,他就像是雪峰上的那片冰火,又如那勾魂摄魄的曼陀罗。 由于风夜雪善于近身战,楼雪胤似乎深知此道,所以他从不让风夜雪靠近他半分。 因此,不过须臾,风夜雪就全然在了下风。楼雪胤手中的长鞭犹如灵蛇一般,鞭影潸然,将风夜雪罩在鞭网之中,风夜雪的招数全部被束缚。 咻咻几声,那长鞭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全然缠在风夜雪的腰间,楼雪胤红唇一勾,手中长鞭一收,连同鞭梢上的风夜雪也拽了过来。 与此同时,噌的一声,楼雪胤从鞭柄之上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抵在了对方雪白的脖颈之上。 “风大公子勾引人的本事不小,不曾想到武艺也如此高超。冰魄神掌,果然不同凡响!”楼雪胤要做一件事情,自然会将对方的底细全部探究清楚。 外人都知道风夜雪只是璟王府的一个男宠或者一个门生,可是他却查探到,风夜雪练就失传已久的古武神功,冰魄神掌,武功不可小觑。 而,他的身份,无人探知! 并且已经达到第九重,就连他的血液都是冷如寒冰。 “公子!”璟王府的人见风夜雪落入敌人手中,自然着急,只不过对方有备而来,来着人数不在他们之下,如今风夜雪又在楼雪胤手中,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技不如人,风夜雪并不觉得多耻辱,只不过对于这人对他如此了解,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若是近身,楼雪胤这样的人,他一个可以打三个。 “天下第一庄庄主楼雪胤?久仰大名!”风夜雪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擦掉玉脸上的一抹血迹:“只不过,阁下这么大费周章的来这里,不是为了本公子的美貌吧?若是如此,你可有些凶了,不如阿斓温柔呢。” 楼雪胤对于男人这么不知羞耻的拿自己的美貌说事,他还真的很不屑,扫了一眼武场将他团团围住的璟王府侍卫还有暗卫,突然看见对面走过来的人,他勾起一抹笑意,对风夜雪道:“在意你容貌的,并非本公子。” 风夜雪眉毛一挑,便看见萧璟斓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突然,他唇角微动,脸上有些发烫。 是他太轻敌了。 萧璟斓看到楼雪胤手中的风夜雪时,眸中骤然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唇边荡出一抹名叫嘲讽的笑意:“似乎,你永远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 这么暧昧且混淆视听的话自然是对风夜雪说的。 随即看了一眼楼雪胤,只听萧璟斓道:“阁下这是来璟王府讨死了?” 楼雪胤听萧璟斓这么说,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只觉得这是萧璟斓惯有的嚣张样儿,勾唇,将匕首放在风夜雪脖颈之上,道:“璟王说笑了,本公子只想讨一件东西而已。不过一小玩意儿,想来比起风大公子的性命,自然是不值得一提。” “哦?” “血玉……换风公子一命,对于璟王来说,应该根本不算什么吧?” 楼雪胤这话一处,风夜雪眸子骤然一眯。 血玉?那天那个女人? 她将血玉的消息透了出去。 萧璟斓听到这话,面色骤然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危险气息。 楼雪胤?这……就是她的底牌?或许,是她这么久来,从不向他提及血玉的依靠。 楼雪胤?这野男人竟然让她信任如此? “那么,阁下是在威胁本王?”话虽然这么说,萧璟斓眸中全然没有身为被威胁者的着急。 反而从身后侍卫手中拿出一把弓,搭弓扣弦…… 箭端直指风夜雪。 风夜雪最角微扯,拳头握了握,阿斓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威胁他? 就算他是风夜雪也没那个资格吧! 果真,萧璟斓开口道:“要想不被威胁,杀掉人质是最佳选择!” 话刚落,利箭咻的一声便超楼雪胤和风夜雪袭了过去。目测,这把箭,能贯穿三四个人都没有问题。 “阿斓……”宴子苏面色一紧,这一箭下去,风夜雪绝对性命不保。 楼雪胤也没有想到萧璟斓这般狠心,眉头一皱,不得不推开风夜雪,闪身避开。 只不过,利箭快如闪电,楼雪胤送来风夜雪的那一瞬间,那把箭还是贯穿了风夜雪的肩骨,并且射穿了楼雪胤的胳膊。 血雾散开,鲜艳无比。 “嘶……”风夜雪疼的倒吸一口冷死,腿一软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心头暗骂萧璟斓心狠手辣,不顾兄弟情义,更不怜香惜玉。 “公子。” “阿雪。”宴子苏见此,立马上前搀扶把脉。 而楼雪胤刚一闪开,却见眼前黑影一闪,萧璟斓强劲的掌风就劈天盖地朝他压了过来。 楼雪胤才接了两掌,就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体内压下的毒素也开始翻涌起来。 唇边的血迹开始蔓延至下巴。 楼雪胤被萧璟斓逼的节节后退,楼雪胤刚刚与风夜雪打了一场,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如今对上萧璟斓,几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眉头微拧,眼见对方一掌迎头挥了过来,楼雪胤眉头一锁,感觉自己不死也会重伤时,突然暗处射出一枚银簪,直逼萧璟斓的脑门。 萧璟斓眉头一皱,头微微一侧,那枚簪子从他耳边飞过,玉手一抬,就将簪子截了下来。 两人朝玉簪来源地看去,却见一个身型纤瘦的黑衣男子带着一个白衣女子几个飞身从房顶跃了下来,落在武场中央。 尹穆清手指点了一下洛淑妤的脖子,洛淑妤悠悠的醒了过来。 待她看清周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又见自己在一黑子男子手里时,顿时慌了:“啊……” 一声尖叫有气无力,却怎么听怎么楚楚可怜。 尹穆清很是满意,反手扣住洛淑妤的手,对萧璟斓道:“王爷不在乎风大公子的性命,应该不至于不怜惜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吧?血玉交出来,否则,爷的手可管不住这把刀,也许,就忍不住要划破美人的脖子了。” 脸被遮住,声音是粗犷的男子嗓门,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就是尹穆清。 可是,很明显,萧璟斓不是其他的谁。 深邃的瞳眸锁在尹穆清露在外面,潋滟如秋水的眸子,面色虽然还是沉如死水,但是内心早已经翻腾。 他想过她会像那天那般,乔装入府,在府中各处打听血玉存在。 甚至几次她或登堂入或室上门拜访,他都在猜想,她会以何种口吻,何种借口,主动讨要血玉。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伙同一个野男人,挟持洛淑妤来威胁他。 好,很好。 萧璟斓向前迈了一步,低沉的声音带着慑人心魄的霸凛和寒意:“果真要血玉?” 尹穆清看着萧璟斓那双深邃的眸子,不知为何,头皮有些发麻,却还是咽了一下口水,坚持道:“交出血玉,美人完璧归赵!” 洛漱妤是听说过血玉的,血玉能治百病,珍贵无比,没想到血玉在萧璟斓这里。想到自己的病,洛漱妤就无端窃喜,又是感动又是幸福。 血玉在阿斓手上,是他为她寻的? 这么多年,她虽然享受着第一美人的美名,却没有一点自由,身子骨柔弱不说,还经常咳血。 阿斓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说,但是心里是着急,为她担忧的吧? 那么,之前,她对尹穆清的存在而担忧的事情,根本就是她自己杞人忧天吧? 想到这里,洛漱妤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眼中脑中就只有萧璟斓一个人了。然而,这会儿,听见刺客用她要挟萧璟斓,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天下维她最重要。 洛漱妤朝萧璟斓露出一个诀别又凄美的笑意,泪水蓄满眼眶,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凄然道:“阿斓,别听他们的,阿妤不想成为你的牵绊,更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只要你心里有阿妤,阿妤死而无憾。” 萧璟斓看着洛漱妤,面无表情。 尹穆清可是急了,拿出匕首抵在洛漱妤脖颈之上,轻轻一划,就是提一条刺眼的血痕:“闭嘴,本公子可没开玩笑。” “阿妤……”风夜雪看着这样的洛漱妤,心却揪在了一块,这般深明大义又不畏生死的女子,天下都难找出几个,他又怎么可能不着急?不顾自己还血流如注的伤口,风夜雪白着一张脸,急道:“阿斓,救阿妤。” “呵……”一声浅吟的笑声从萧璟斓喉间溢出,就在尹穆清以为萧璟斓会杀人的时候,只听萧璟斓道:“慕恩,去拿血玉。” “是!”慕恩看了一眼萧璟斓,应了一声:“属下这就去。” 萧璟斓这话一出,洛漱妤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阿斓,不要……” 尹穆清瞥了一眼洛漱妤,觉得这女子有病,血玉本就是她的东西,萧璟斓就算拿出来也没有损失什么,这女子搞得就像要了萧璟斓的命一般,要不要搞得这么煽情? 只不过她看了一眼萧璟斓,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眼前这个男人,是九月的亲爹,可是他却不知道血玉是九月的救命药。而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竟将世人视为珍宝的血玉拱手让人。 他说过,他并不喜欢洛漱妤的,如今开来,全然不是真的。 尹穆清心中酸的难受,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男人是她孩子的爹?所以她就起了占有之心? 呸,不可能,谁知道他有几个女人?她可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五年前就当被狗咬了吧! 这会儿,楼雪胤走到尹穆清身边,低声道:“虽然来晚,但是不迟!” 尹穆清自然知道楼雪胤指的是什么,见萧璟斓一直看着她,她有些别扭,所以没有答话。 很快,慕恩就带着血玉返回,双手恭敬的交给萧璟斓:“王爷,您要的东西来了。” 萧璟斓接过血玉,对尹穆清道:“放下你手中的女子,你……过来拿。” 尹穆清怎么可能会过去?反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道:“王爷觉得爷是傻的么?爷过去了,还能离开才有鬼!” “那么阁下是觉得,本王再毁一次人质的好?”萧璟斓薄唇微抿,便又拿起了弓,指向尹穆清。 他本就没有多少耐心,若不是因为她,他早就下令,这里的人杀无赦了。 一个洛漱妤而已,她真的以为能威胁的了他? 难道到了现在,她还能将别的女人将他联系在一起? 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铁么? 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豆腐渣? 因为武场的灯光很暗,距离又远,萧璟斓的动作又快,所以尹穆清根本就看不清他手中的东西。 只是看见他有拿弓的动作,而这会儿,她恰好又听到了利箭射来的声音。 她心头一惊,想起萧璟斓对待风夜雪的那一幕,穆的一震。 萧璟斓真的出手?就算他不知道她,可是为什么连洛漱妤都不放过? 她虽然对洛漱妤没有好感,甚至洛漱妤几次想要害她,可是尹穆清却并无杀她之心,连忙推开洛漱妤。 萧璟斓虽然拿了弓,手上却没有箭,暗处射箭的声音他也听到,他眉头一皱,却见暗处一把利箭如闪电般朝尹穆清的方向射了过去。 萧璟斓心头一缩,面色一紧,血玉一抛,身子早已经掠了过去。 尹穆清见萧璟斓扔了血玉,大惊失色,也不顾自己身处险境,飞身前去抢玉。 楼雪胤也变了脸色,本能之下,身形掠了出去。 血玉若损坏,那么一切都是徒劳。 暗处,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见到这一幕,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手中的箭弩再次端起,瞄准萧璟斓的后心,毫不犹豫的射了过去。 武功再高,也达不到利箭疾驰的速度,可是人在绝境之下,潜能会无限激发,达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境界。 就在利箭达到尹穆清心脉那一刻,萧璟斓鬼魅的身影便掠了过来。伸手将尹穆清往怀中一揽,另一只手猛的握住了利箭。 “王,当心!” 嗤……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异常刺耳。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男人不可见闻的闷哼之声。 尹穆清一侧眸,便看见疾驰的利箭擦破萧璟斓手掌中的血肉,带出一片血雾。 她心头骤然一紧,他在做什么? 用箭射她的是他,现在不惜伤了自己也要出手相救的是他,他究竟要做什么? 只是,萧璟斓救不救她,她受不受伤,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萧璟斓阻止她拿血玉。 而这会儿,她见楼雪胤将血玉拿到了手中,便猛的推开萧璟斓,萧璟斓身子晃荡的后退了几步。 “阿斓……”风夜雪的声音透着几分焦虑。 就连宴子苏也弃了风夜雪,朝萧璟斓这边大步而来。 “阿斓……”洛淑妤叫了一声,这么惊险的一幕,吓的她竟然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尹穆清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萧璟斓,发现他额间冷汗岑岑,似乎隐忍着巨大痛苦。低头,看着萧璟斓血流不止的手,她心里突然有几分心疼。 “阿清,走!” 楼雪胤突然开口,手还握上了尹穆清的手腕,他看了一眼萧璟斓,眉毛一挑,便打算拉着尹穆清离开。 尹穆清抿着唇,看了一眼楼雪胤,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这么亲昵的喊她。 可是,这里确实不是能多待的地方。 转身…… “跟他走,你敢?”身后便传来萧璟斓沙哑的声音。 声音还是一惯霸凛,尹穆清只是微微驻足,但是不过须臾,还是毫不犹豫的闪身离开。 他和她注定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何必纠缠? 从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见吧。 萧璟斓看着尹穆清果断离开的背影,眸色仿若充血一般。 她当真跟着野男人跑了? 五脏翻涌,喉间骤然一甜。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型一晃,差点摔倒。 “王。”慕恩急不可耐,伸手扶住萧璟斓。 “阿斓。”宴子苏面色阴沉的看着插在萧璟斓后背的那根箭,眉间折痕加深。 幸好,幸好,幸好这箭偏了一分,否则,阿斓必死无疑。 “去……去追,将那个女人,给……给本王带回来!” 他的女人,何以跟别的男人跑?看来是他对她太过纵容。 下次,就算是打断她的腿,他也要将她圈禁在他的怀中,这般,她才能看见他,才不会跑。 ------题外话------ 咳咳,阿斓每天跩的很,虐他一下,想继续虐他的宝宝们举手,灵殿保证虐不死他!今天没有咯,咱们明天统一时间约! 还有,对于QQ书城的宝宝,你们说章节重复的事,灵殿本人表示很无语,灵殿更新向来准时,也注重质量,不会出现拿重复章节忽悠读者的事。所以我去QQ书城看了,本来更新章节,购买后,确实会出现与前一张内容一样的情况,但是你多点几遍,多刷新后,更新内容会出现。我想肯定是因为腾讯和潇湘刚同步,所以还有待完善的地方,灵殿表示,你们可以来我怀抱,看不重复的章节。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09章 女人,你喜欢上萧璟斓了? “咳咳……”一口鲜血又从喉间溢出,宴子苏等人吓得半死,宴子苏点住萧璟斓后背之处,阻止鲜血蔓延。 “阿斓,必须立马回寝拔箭,否则……” “拔,立刻!”宴子苏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璟斓沉声命令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身为大夫,宴子苏听到萧璟斓对自己身体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他骤然不悦:“你疯了?” 就这么拔箭,不说身体上造成的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就说止血的问题,都很难保证。 萧璟斓额上冷汗涔涔,却不见他有任何痛苦之色,面色镇定自若,很难看出此人受了致命的箭伤。 他看着宴子苏,眸色带着有一抹痛色和急色:“刚刚有人……要杀她!” 谁? 宴子苏一直是很疑惑的,为什么阿斓会舍命救那个黑衣男子,不过,他看那黑衣男子的身影,很明显,应该是个女子。 男人不可能那么纤细窈窕。 难道是尹三小姐? 这个认知,让宴子苏微微蹙眉,觉得,若是她的话,这事就麻烦了。 然而,就算是她,就算她是阿斓女儿的娘,也没有眼前这个男人衿贵,宴子苏自然是不会答应。 扣住萧璟斓的命脉,就将他扶起:“慕恩,扶王回府。” “是!”慕恩伸手去扶萧璟斓,却被萧璟斓拂开:“子苏,拔箭,别逼本王亲自动手!” 宴子苏面色一白,无比的难看,眼前这个男人要气死他! 他相信,若是他不帮忙拔箭,眼前的男人绝对会做出自己拔箭的这种蠢事。 尽管这么拔箭很是凶险,可是宴子苏只能妥协。 “那您忍着点!” “王爷三思!”慕恩一听急了,极度不赞同:“子苏公子,这么做太危险了,还是先回府吧!” “呃……”慕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宴子苏便好犹豫的拔出了箭,伴随着一声闷哼,萧璟斓的后背便血流不止,浸湿了黑色的袍子,并向地上蔓延开去。 “止……血!”萧璟斓咬紧牙关,不让疼痛吞噬自己的思绪。 他等不住,在得知有人要取她性命的情况下还能坐以待毙。 更不可能在眼睁睁的看着她和野男人逃跑之后,也无动于衷。 不用说,宴子苏都会去做,封住几个重要的穴位,宴子苏才从怀中拿出几瓶药粉,往伤口涂抹。血流如注,药粉涂上去就被血水冲散,宴子苏只能锲而不舍……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由的禁了声。 他们的王果真不是常人,这么重的伤,拔箭连麻沸散都不用。 “血止住了,这药你服下。”宴子苏话一出,萧璟斓就站了起来,伸手接过药丸就吞了下去,不过须臾,他的面色就不在那么苍白了。 随即玉指放在唇边,一声哨响过后,一匹黑色的宝马便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萧璟斓拉住缰绳翻身而上。 “王爷,您要去哪里?” “阿斓,你这是胡闹!” 一群人拦都拦不住,萧璟斓便拉紧了缰绳:“下令京兆府尹,九门提督,全城戒严,一只苍蝇也别给本王放出去。刺客,杀无赦!” 王令一下,自然没人敢违抗,慕恩等人虽然担心萧璟斓的安危,却只能领命:“是!” “去尹府,告诉尹大将军,家里少了人,是不是该追回来!” “是!” 萧璟斓抿着唇,吩咐完,已经拍门打马而去。 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他的女人跟着另一个男人跑了,他的女儿也要被那个死女人拐跑了!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将她们抢回来。 …… 夜色浓重,脚步匆匆。一个青衣长衫的男子拿着一把弓,在夜色之中穿梭,银色的面具在微弱的月光之下似乎泛着幽深刺眼的光芒。他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堪堪能跟上前面青衣男子的步伐。 突然,男子脚步一顿,手中的弓箭高举:“散开!” 后面的黑衣人听此,全部朝四周散开,隐没于暗处。 “主上!”唯一留下的黑衣人走到青衣男子的身边,蹙眉:“主上刚刚可以杀了璟王的,为何要偏离那一分?” 男子转身,面具下皓如皎月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手中的弓在一旋,放在身后:“你以为,是你主子我故意偏离的?” “难道不是?”璟王全心都在那个黑衣人身上,自顾不暇,难道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青衣男子不语,只是抬头看了一下逐渐被乌云遮蔽的月色,喃喃自语道:“今夜,似乎和那晚很像呢。” 黑衣男子抬头,却不知青衣男子在看什么,对于主子的思想,他一向不解,今日,也是一样。 马车咕噜咕噜的响,尹穆清面无表情的坐在里面,脑海之中却一直都是离开前,萧璟斓那鲜血淋漓的手。 “怎么?尹三小姐喜欢上了璟王?”突然,身边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尹穆清眉头一皱,心中一颤,有几分诧异和震惊。 喜欢? 怎么可能? 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楼雪胤:“你何以知道?”何以知道她就是尹三。 “女人,假扮男人,也要懂男人才行。”楼雪胤邪魅的凤眼一挑,带着几分玩味:“本公子一见清音公子,就觉得不像男人,不过简单一试,果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会是尹家的三小姐。” 怎么试?尹穆清有些不解,只不过那晚的情景从脑海中闪现,尹穆清突然想起,那晚他将手搭在她肩上的一幕。 原来,他真的探了她的骨络。 “你怎么知道我是尹家三小姐?”即便知道她是女人,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猜到尹家三小姐头上吧? 楼雪胤看了一眼尹穆清,苍白的唇一勾,露出几分笑意:“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在赌?赌萧璟斓对第一美人洛漱妤的心?这段时间,璟王与你尹三小姐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本公子自然要去查一查,或许,人质要变也说不定!” 没想到,人质真的变了。 视线落在尹穆清身上,楼雪胤眸中闪过几分复杂。 “这个人质价值果真更大一点呢,不然,不仅血玉拿不到,本公子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到倾水庄了。”楼雪胤将袖中的血玉拿出,对着车厢之中的夜明珠观赏:“果真是宝贝,还没有切开,本公子就能闻到里面浓郁的药味儿。” 尹穆清听此,整个人愣住,感觉被眼前这个人骗了,一股恼意从心间油然而生:“这么说,若是洛漱妤不行,你会改变方案,直接拿我威胁萧璟斓?” “如你所见!” 尹穆清并没有多少楼雪胤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反正他们并非朋友,而是互相利用罢了,只是…… “你觉得,萧璟斓……他知道我是尹穆清?” 楼雪胤哼唧了一声,看了一眼尹穆清,换了一个躺卧的姿势:“那么,你觉得,萧璟斓会去救一个易容成这副鬼样子的陌生人?还是一个要拿他的女人威胁他的敌人?” 尹穆清不信,可是心中却是极为内疚和疼痛的,抱着最后的希望:“可是,拿箭想要杀我的是他……” 楼雪胤皱眉,将血玉放回怀中,转身看着尹穆清,面色带着几分诧异:“本公子以为,你知道他手上只有弓,没有箭!” 脑中如遭雷击,嗡的一声变的空白,尹穆清瞳孔一缩,看着楼雪胤的眸子带着几分泪光。 突然,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只是,她刚起身,手腕就被楼雪胤拉住,并且猛的扯入他的怀中:“怎么?你果真喜欢上他了?” 尹穆清跌入楼雪胤的怀抱,又怒又恼:“放开我!” “萧璟斓并非你的良人,既然不是,何苦要去喜欢?”楼雪胤一手扣住尹穆清的手腕,一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身,不让她动半分:“皇家规矩多,对女子更是苛刻,你嫁他,会受委屈。” 什么跟什么?她何时喜欢他了,何时又要嫁他了? 楼雪胤越这么说,尹穆清越恼,只是没想到这男人受这么重的伤,内力还这么强,她根本动不了:“楼雪胤,你再不放手,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阿清,你刚才既然选了跟本公子走,现在又为何要恼?”楼雪胤皱眉。 尹穆清听此,抬眸看了一眼楼雪胤,突然笑了:“所以,刚刚你是故意的?故意唤我阿清,让萧璟斓误会?” “即便不唤,他难道就不会误会?” “呵……”尹穆清轻笑一声,突然眸色一凛:“楼庄主,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说罢,尹穆清猛的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磕上了楼雪胤的鼻子。 咚的一声,尹穆清的额头瞬间肿了一个包,而楼雪胤的鼻子也血流如注。 “嘶……”楼雪胤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猛的松了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鼻子,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女人,也太狠心了…… 尹穆清也撞的生疼,头昏脑涨,可是她丝毫不在乎,手腕翻飞,点住楼雪胤几处大穴,从他怀中掏出血玉,恨恨道:“楼雪胤,对不住了,后会无期。” 说罢,从车窗中掠了出去,直接敲昏外面马背上的人,夺了马就跑了去。 楼雪胤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羿行立马呵斥:“快去追!” “别追了!”突然,楼雪胤的声音从车里面传了出来。 追,只会越追越远罢了。 “主子?”羿行眉头一皱,撩开车帘看见楼雪胤鼻子还在流血,一惊:“您怎么了?” 主子身体特殊,一有伤口,血很难止住,刚刚在倾水庄受的伤,好不容易止了血,怎么鼻子又流血了? 羿行急得不行,连忙翻箱倒柜,找止血药,给楼雪胤处理伤口。 楼雪胤抿着唇,任由羿行给他上药止血,突然,他出声道:“你说,本公子比起萧璟斓,谁好?” 羿行的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子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主子的问题,不得不答:“主子指的是哪方面?” “身份,武功,金钱,性格……”楼雪胤一一列举,最后还补充道:“甚至……容貌……” 呃…… 羿行手一抖,差点没有将楼雪胤的伤口再次捅的裂伤。 “嗯?” 羿行有些哀伤,这个怎么比? 论身份,璟王是暨墨一主,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自然是无人可以相比的。 只是,主子也不差,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都是一霸,无人敢招惹就是了。 武功,传言,璟王是天下第一,只是是真是假,没有人去证实罢了。而主子……武功骤然不是常人能比的,只是一副破身子,别说被人伤,就是一动手,就相当于自残。 金钱,这个璟王肯定是没法比的。因为璟王虽然有钱,但是不能为所欲为呀,那可是国家的。而主子就不同了,天下第一山庄掌握大陆的经济命脉,不仅是暨墨首富,放眼望去,四国之内,都没有比主子更有钱的人。 性格,这个好,只要不招惹,主子性格还是很……好的!璟王?想一想,都觉得不好伺候。 容貌?璟王容貌清贵邪魅,主子则是阴柔绝艳,都俊美的让天下女子都自惭形秽,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主子,羿行自然是要哄的:“自然是主子略胜一筹!” 然而,楼雪胤突然拂开羿行的手,起身道:“欺骗主子,自己领三十杖!” 说罢,楼雪胤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送进嘴巴,便起身出了马车。 既然多有不足,就该先下手为强。 羿行手一僵,顿觉自己很无辜,哭丧着一张脸,说错了话么?怎么就白白讨了三十杖? …… 尹穆清骑着快马,本来要回倾水庄,可是走到一半,她突然又举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他误会就误会了吧,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结局就是她拿洛漱妤威胁了他。 想到这里,她果断拉转缰绳,从小路朝西城门奔去,她已经让封离他们去接九月了,只要接了九月,就在城西的一小铺子汇合。 到时候,带着九月远走高飞。 萧璟斓得知倾水庄有刺客闯入后,便派人护送小姐们回了府,时间已经很晚,早该送客的,只是洛漱妤拖着不让罢了。 沈柠带着九月出了倾水庄,便遇上了沈盈。沈盈看了一眼沈柠四周的婢女,意思很明确。 沈柠让白虹七星不必跟着,任由沈盈拉着朝前走了几步。 沈盈这才有开口:“七妹妹在尹府日子过似乎不错,也不枉费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片苦心。” 沈柠不说话,只是微微低头。头上那兰花玉簪暴露在沈盈面前,沈盈眉头一皱,带着几分怒意:“不过是一枚簪子,你显摆什么?要知道,你现在有的,都是本小姐给你的,没什么好得意的。只不过也是,现在有,就好好享受,别什么时候守了寡,要什么没什么!” 沈柠以前在沈府不受宠,穿的戴的还没有府中一等丫鬟好,性子又软糯,沈盈自然是看不上的。 她从小就喜欢尹家的二公子,温文尔雅,容貌清绝俊美,又是从文的官,比起从小痴迷武功兵器,冷冰冰的尹家大公子,她肯定是倾向于尹凌翊的。 最主要的是,尹凌灏要出去带兵打战,什么时候死在战场上都说不清,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托付给一个有今天没明日的人? 沈柠听沈盈这么说,心下自然不快,又急又怒,只是她不可能和沈盈辩论什么,咬唇低语:“大姐姐若是没事,妹妹先回府了,晚了,夫君怕是要担忧了。” 沈柠这么一说,沈盈心情自然不好。 她本以为自己让一个不受宠的庶妹替嫁,尹凌灏一个武将,会大发雷霆,不说责打沈柠,冷落她,再娶几房妾也是有的。 没想到不仅没有,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对沈柠百般好。 沈盈异常吃味,毕竟本该是她的夫君,竟然对另一个女人百般好,她怎么可能咽的下一口气? 这种感觉,似乎并非是她抛弃了尹凌灏,而是尹凌灏看不上她,并非非她不娶。 这让一个从小就优越感十足的沈盈非常的难堪。 甚至,沈盈羞愤至极,怒道:“七妹妹真是不知羞耻,不过是替嫁,还真的将自己当做尹家的大少夫人了?天真!阿灏哥哥若不是看在本小姐的面子上,怎么可能对你好?你就醒醒吧!” 沈柠拳头紧握,脸色白了几分,眼泪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流下来,福了福身:“妹妹先告退了!” “等等!”沈盈制止,有几分不耐:“你可知,阿翊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出去这么久,我写了好几封信,他都不回我,难道出了什么事么?这都急死人了!” 沈柠摇了摇头:“这事,妹妹真的不知道。” “走吧走吧,也不指望你了!”沈盈不悦至极,高傲的转身,大步离去。 沈柠这才转身,疾步上了马车。 鸢歌抱着已经熟睡的九月坐在马车之中,她看见沈柠面色不对,问道:“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沈小姐对您说了什么?” “没事,走吧!” 鸢歌见沈柠不说,也没有再问。 马车在静谧的街道上行走,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突然,外面的车夫突然传来一声闷哼,马车骤然一停。 沈柠被马车骤停下强大的冲击力直接给摔出了马车。 “啊……” 白虹和七星奉命保护沈柠,自然不会让她摔着,白虹飞身而起,将沈柠护在怀中:“夫人,您没事吧?” 而七星则是护在二人前面,防备似的看着来人。 “保护小月月,七星,去保护小月月。”沈柠毕竟是弱女子,这么一摔,吓的脸色苍白,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待她缓过神来,才见周围出现了几个江湖打扮的人,男男女女,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所以,她急了…… 鸢歌虽然护着九月,可是沈柠的声音还是将九月吵醒,他揉了揉眼睛,看见外面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流飞徒儿,仙儿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小家伙跐溜一声从鸢歌怀中扑腾了下去,几步便跑到一个穿着黑灰短打的男子身边,扬着小手求抱抱:“乖徒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爷?” 流飞长着一张娃娃脸,圆润的下巴带着几分婴儿肥,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却像一个包子。流飞伸手抱起小家伙,高高的举起,身子几个旋转:“想,想死徒儿了,师傅又重了。” “那是当然,爷长高了!”九月扬眉一笑。 一旁,一个身穿红色衣裙,额前留着一缕红色发丝的漂亮小美人突然脸色一沉,脸蛋凑近小九月,故作生气的道:“九爷就不想仙儿姐姐?姐姐太伤心了。” 九月这才看过去,伸手抱住廖仙儿的脖子,拿光洁的额头靠了靠廖仙儿的额头:“最想仙儿姐姐啦。”廖仙儿却不满意,捧起小家伙可爱精致的脸蛋狠狠的啄了几口,才算满意。 小家伙脸色一沉,伸手在脸上狠狠的擦了几下:“廖仙儿,你太恶心了!” 这会儿,九月突然想起了沈柠,朝后一看,小手指了指沈柠:“流飞徒儿又不乖咯,你们吓着了爷的舅娘。” 小家伙要下去,可是流飞却不松手。 “徒儿你放开爷。” 旁边的封离瞥了一眼流飞,低声道:“送走。” “包在我身上。”言罢,也不和九月解释,流飞就带着九月隐没于暗处。 九月总觉得气氛不对,在流飞怀中不住挣扎:“你们要做什么?要带爷去哪里?娘亲呢?你们要把舅娘怎么样?流飞,你放开爷……” 这公然抢人,可是吓坏了沈柠和尹府的侍卫。本来见九月和来人比较熟悉,沈柠正诧异,三妹妹如何有这么一些江湖朋友,却见这些人带走了九月。 沈柠脸色一白,连忙吩咐人去抢人。 “七星,白虹,不能让他们带走九月,快去追!”孩子在她手上丢了,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是!”七星也深知孩子的重要性,本要闪身去追,却被封离挡住。 封离拔剑,不过几招,就将七星打到口吐鲜血。身边尹府的侍卫见此,连忙围了上来,只不过这些人何以是封离的对手? 封离身影攒动,在人群之中一扫而过,尖端就划过了众人的脖子,连惨叫都不曾,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过须臾,就只剩下了白虹和沈柠。 沈柠何以见过这帮惨烈的一幕? 眼前全是刺目的鲜红,鼻息之间全是刺鼻的血腥之气,她胃中一阵一阵的翻腾,却仅仅的掐住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保持镇定。 眼见封离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逼近,沈柠脸色苍白,却不曾服软,一双杏目看着封离,故作坚定的道:“封侍卫,你……要杀我?三妹妹,三妹妹可知道?” 封离眸色冷如寒冰,无半丝波动:“她不会知道。” “少夫人,你快跑,白虹拦住他!”白虹拔剑,护着沈柠节节后退。 离开不久的鸢歌听见后面传来的刀剑之声,顿觉不对,封离没有走? 她连忙返回一看,骤然一惊,见封离要杀沈柠,连忙飞身上前,阻止:“封离住手!” 封离皱眉:“她们,留不得!” 留了她们,相当于留了线索,尹府若是要找小姐,易如反掌。 因此,只好斩草除根。 “小姐只是吩咐我们接小主子,并没有让我们杀人,你看你做了什么?”小姐是尹府的人,不管怎么说,对尹府的人出手就是不对!小姐是晚辈,怎么去面对尹府的长辈? 封离却是铁了心要杀人灭口,小姐没有尹家,会活的更加精彩,更加的快乐。 因为有了尹家,她才会面对那样的流言蜚语,封离已经忍了很久。 伸手,挥开鸢歌,提剑,刺了过去。 沈柠抿唇,骤然闭了眼睛。 或许,这样死了也好,不会再那么尴尬的面对他,不会因为做不回自己而提心吊胆,不会再活在大姐姐的阴影之下。 只是,刀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倒是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便跌入一个温暖硬朗的怀抱。 “阿柠,没事吧?”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沈柠睁开眼,入眼就是熟悉的俊颜。 “爷……爷!”一声浅吟般的呼声带着万般委屈,看见眼前的男人,沈柠似乎找到了主心骨,除了委屈,恐惧荡然无存,她突然抓着尹凌灏的衣领,急道:“爷,小月月被他们抓走了,小月月被他们抓走了!” 尹凌灏看着这样的沈柠,薄唇紧抿,心疼的不行。 这丫头没有见过这般血腥的情景,自然是害怕的,撑着没有晕过去已经很难得。 伸手打横抱起沈柠,尹凌灏道:“别急,已经派人去了,九月没事,三妹妹也没事。” 说罢,尹凌灏抱着沈柠进了马车。 “白虹,来伺候主子!”尹凌灏一离开,沈柠却拉着尹凌灏的衣袖,身子抖得厉害:“爷……” 这丫头是吓坏了,蹲下,将女子揽入怀中,尹凌灏拍着申沈柠的背,低声哄道:“别怕,睡一觉就过去了,没事!” 说罢,伸手点了沈柠的睡穴。 将沈柠放在榻上,盖好,尹凌灏才对上马车的白虹道:“送少夫人回府。” “是,爷!” 外面,封离和尹承衍正在纠缠,鬼魅的身影在半空落在房顶,又从房顶移到地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很是激烈。 看着封离的剑法,尹凌灏不仅紧皱了眉头。 这剑招,似乎……在哪个剑谱上见过。 轰隆一声,二人刀剑相撞,在天空划出一道闪亮的白虹。 尹承衍稳稳的落在地上,手腕翻飞,剑影阑珊,变幻莫测的剑影在空中编织成一个巨大的剑网,铺天盖地的朝封离罩了过去。 不知为何,封离刚刚和尹承衍对打的过程中,因为动用了九成内力,一股陌生的内力从丹田升起,从四肢百汇游走到了脑中,冲撞的脑子剧痛无比,恍若要炸裂开来一般。 封离的剑落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脑袋,根本无力再对抗尹承衍的剑招,那双冷若寒潭的眸子也逐渐变成深紫色,泛着幽深的光芒,仿佛来自地狱的魔。 轰隆一声,尹承衍的剑网全然击中封离,封离的身子被强大的内力撞击,后退至墙角。 黑色的衣服被撕裂,露出强硬的胸膛。 捂着胸,封离突然轻笑了一声,诡异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随即只见他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呕出,刚刚还光洁的胸膛出现无数剑痕,鲜血四溢:“咳咳……” 封离身子一软,单膝跪地。 尹承衍眉头紧皱,缓步靠近:“决心剑法,你……是墨氏皇族之人?” “墨氏皇族?”尹凌灏面色一变:“晋源的人竟然悄无声息的来了暨墨京都?” 二弟在江南一代发现了晋源的探子,没想到这么快,晋源的人就出现在了京都,还是皇族之人? 尹承衍也深知这其中的严重性,紧皱的眉头一直未曾松开,阿清竟然和墨氏的人有来往?她是被逼,还是被蒙在鼓里?还是她……明知故犯? “派人将他押回去,寻你三妹要紧!”尹承衍吩咐。 尹凌灏点头,亲自派人将封离捆绑起来,直接送到了刑部大牢。 鸢歌因为阻止封离杀害沈柠,所以没有被认为是封离同伙,尹凌灏却还是派人将她绑了,跟在了人群后面,她是三妹身边的丫头,可定知道三妹去了哪里。 …… 而这会儿,城西的一处偏僻的小巷,尹穆清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好在流飞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的面前。 九月气的不轻,因为情绪激动,脸色难看的吓人,唇色也无一丝血迹。 “九月!”尹穆清见此,有些急了,立马将九月接过,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见他温度正常,尹穆清提着的心才松了下去。 “娘亲,你们有事瞒着我,为什么不给舅娘打招呼就走呀?”九月委屈的不行,好不容易有一个除了娘亲之外,同样疼他的舅娘,怎么就走了呢? 尹穆清没有想到小家伙这么在乎沈柠,倒是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一些内疚,没有给这小家伙透露一点口风,确实是她的疏忽,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九月,你听娘亲说!”尹穆清将九月放在地上,一本正经的哄道:“娘亲已经拿到了血玉,血玉现在就在娘亲的手上。你明白吗?拿到血玉,我们就不必再与那些人有什么牵扯了,不需要讨好谁,不需要忌惮谁,更不需要每天听一些流言蜚语。既然如此,娘亲就带九月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等九月病好了,九月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练功,跑马,耍剑,当大将军,还不用穿娘儿们穿的衣裙,九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好吗?” 尹穆清说的,无疑是很有诱惑的,九月心中很是摇摆不定,他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尹穆清,随即,问道:“娘亲,你不要外公,不要舅舅,也不要舅娘了吗?” 外公? 小家伙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尹穆清心脏骤然一缩。 原来,九月这么在乎外公,在乎舅舅? 可是,他从来没有喊过尹承衍外公,是因为考虑着她的感受吧! “还有殿下,娘亲,我们就这么不告而别,殿下会不开心的!”九月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像一颗心被什么扯着,难受极了,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娘亲,以后,是不是九月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尹穆清从来没有见过小家伙这么难过过,一想到那个懂事的孩子,尹穆清也难受的紧,可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连九月都没有告诉,又怎么可能带九月去辞行? 所以她只能狠心的开口:“不会,等九月身子好了,自然可以回来找殿下玩儿,好不好?” 流飞和廖仙儿也在一旁看着,也觉得难过,几日不见,小主子竟然有了这么多不舍的人,小孩子的情意最是单纯,舍不得就是舍不得,所以很难用大道理来说服。 只是九月也并不是那种不听话任性的人,抿着唇沉默一阵,什么都没有说,就朝停在巷子之中的马车走去。 然,小家伙刚爬上马车,便毫无征兆的栽了下来。 咚的一声磕在地上,也不知磕到了哪里,声音很大。 尹穆清吓的不轻,疾步而去,扶起小家伙,才见小家伙早已经晕死了过去。 “九月,九月醒醒!”尹穆清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廖仙儿和流飞也惊了一跳,立即围了过去:“九爷,九爷没事吧?” “仙儿,快,快看看!”廖仙儿虽然师承鬼医,一手毒药走南闯北,可谓遇神杀神,锐不可当。除了毒术,医术也还说的过去。 廖仙儿连忙蹲下,伸手摸了脉,脸色异常严肃。 “如何?”尹穆清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 “九爷这是情绪激动,心悸所致。”廖仙儿从怀中药瓶之中拿出一枚药,送进小家伙的嘴里:“阿清姐姐,九月这身子,恐怕不能赶路了。” “什么?”尹穆清低头看着怀中孩子苍白的脸,内疚不已。现在不赶出城,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全城戒严,根本就出不去了。 心悸?尹穆清很担心,九月是在胎中不足,所以心功能有损,身子才这么差! 也就是,前世说的心脏病。 这里自然不可能做心脏手术,只能将希望放在血玉身上。 “小姐!”流飞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并无任何有心,蹲在地上看着尹穆清,开口道:“小姐现在还是找一个地方让师傅休息吧,现在已经出不了城了!” 尹穆清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九门提督带着城中兵全城戒严,最先封锁的就是西城门,现在东南北门肯定也出不去了。” 流飞不慌不乱的声音让尹穆清瞬间火大,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你怎么不早说?” 流飞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尹穆清,瞪着一双大眼睛,那无辜的眸色像极了九月装无辜的时候:“早说了,不还是出不去么?” 说完,流飞抱头,尹穆清果真拿手在流飞脑袋上暴打一顿:“笨!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廖仙儿躲的远远的,才不会承认她和流飞这笨蛋有关系。 没办法,没想到萧璟斓的动作这么快,她只好带着九月上马车,从小巷子赶去附近的医舍。 她记得,附近有一片樟树林,只要穿过那片樟树林,就能到城中心,那里夜市繁华,就算萧璟斓要找人,也如同大海捞针。 马车行至樟树林,林中雾气逐渐升起,安静的有些诡异。 暗处,青衣男子看着缓慢行至的马车,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来了!” ------题外话------ 在这里,灵殿要偷偷的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明天,男女主的福利会出来,有没有想看的?想看就进群,全文订阅截图附上,就有羞答答的福利,群号是:534148701 还有哦,灵殿现在会统计进群正版读者的生日,在正版读者生日的那天,若是粉丝值在前二十的,灵殿会送上神秘实体生日礼物,这个活动,在十二月开始,直到文文完结,所以想要灵殿惊喜的萌宝粉们,可以进群于灵殿交流哦! 还有,灵殿不开心,灵殿不求花花,不求票票,就没有人给灵殿爱抚!今天一张票票都木有,已经哭晕在厕所。 因为不开心,所以灵殿决定今天就一更!就这样,你们可以选择打我! 抱头,乱窜!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0爹爹,你是九月的爹爹对不对? 身边的黑衣人看着来人,很是钦佩眼前的男人。 “主子,您怎么就能确认马车会从樟树林过来?” 青衣男子眸色闪过一丝精光,道:“将心比心!正常情况,西城最偏僻,就算封城,也肯定是西城最后被封。若是逃离出城,西城门是首选。只是,她是料想不到,璟皇叔手下的人办事能力有多高,西城会这么快被封。既然这个时候西城门被封,那么她若是要避开城中搜查侍卫,只能走这条路。” “可是,既然如此,璟王肯定也会知道她会选这条路,只要在这片樟树林外面守株待兔即可,她还要选择这条路?” “因为……她没得选择!” 她走这一步,全然是为了那个孩子,若是那个孩子出了一点点问题,她岂会不顾那孩子的安危呢? 距离西城门最近的医馆,也就只有樟树林东面的一家而已。 …… 马车之中,尹穆清抱着昏迷不醒的九月,面色沉的难看。小家伙脸色苍白的可怕,唇色有些泛着青紫的感觉,呼吸也有些困难,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家伙中了毒。 “仙儿,九月真的没事吧?”这个问题问了很多遍,尹穆清都也不放心,似乎需要对方再三肯定,九月没事,她才舒心。 “阿清姐姐你放心吧,我给他用了护心丸,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再说,你不是拿到血玉了吗?只要收集齐引药,九爷定能活泼乱跳的站在你的面前。” 廖仙儿是一个对什么都不担忧的人,恐怕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觉得是小事。咬了一口苹果,觉得不怎么够味,拿出怀中的一瓶毒药,尽数撒在上面,看着黑漆漆的苹果,她咬了一大口,美美的品尝了一番,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够味嘛!” 尹穆清看着廖仙儿这副样子,总觉得额上青筋突突的跳,抱着九月很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这样的人还是远离的好。 “引药,为何以前我没有听你说过?何以不告诉我?” “阿清姐姐不是没有问么?” 尹穆清咬牙:“我要是知道了,还需要问你么?” 咬着苹果,廖仙儿很是无辜的道:“阿清姐姐又凶我,你不是血玉都不知道在哪里么?再告诉你那些东西也于事无补嘛。现在有了血玉,告诉你也不晚呀!” 眨了眨大眼睛,廖仙儿觉得自己没错。 “阿清姐姐,仙儿被人欺负了。”廖仙儿眨了眨大眼睛,分分钟卖起了萌。这一个二个,将九月的动作模仿的有模有样。 “怎么回事?”她被欺负?尹穆清表示很怀疑。 廖仙儿吸了吸鼻子,开始痛诉这段时间的苦逼日子:“一个月前,本姑娘就出了鬼谷,结果还没有痛痛快快的玩上两天,就被一群畜生盯住了,他们一定是看见本姑娘貌美如花,所以起了歹心!” “结果呢?”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待着么?遭殃的一定是那群没有眼光的畜生。 “给你说哦,他们一群大男人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将本姑娘抓了起来。如果不是本姑娘聪明,逃了出来,指不定现在在哪里呢!哼,这群人,不给他们点教训,就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他们似乎知道她擅长用毒,所以早有防备,将她身上的毒药全部搜刮了去。只不过,不知道她牙缝里面也能藏毒,毒不死他们才怪。 “很明显,这么看来,损命的是对方。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委屈的?” “怎么能不委屈,他们抢走了阿清姐姐送给我的残月匕首,阿清姐姐,你可要帮我找回来!”廖仙儿气的半死,她长的这么漂亮,竟然都没有人对她有非分之想,唯独看上那把匕首,真是岂有此理。 即便残月是古武神器,可是,哪里有她廖仙儿这么稀罕人? 师傅说的都是骗人的,什么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一派胡言。 “抢了你的残月?”尹穆清眉头微拧,残月是两年前萧存送她的礼物,被廖仙儿看上,她便转送给廖仙儿了,没想到被人夺了去。 “是呀,我查了,那些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穿着打扮也非常讲究。对了,他们每个人的衣领处都有一朵曼陀罗。” “天下第一山庄?”尹穆清惊呼一声:“这么说来,是楼雪胤抢了你的残月?” “呵……”尹穆清豁然开朗,为什么楼雪胤那么了解她,原来破绽在这里。 廖仙儿和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有来往,残月剑是萧存送给天上人间琴师清音公子的,而这把匕首,楼雪胤却在廖仙儿手中得到,那么这两人的关系,又怎么会不清楚? 那么,楼雪胤一直是在给她装傻! 真是卑鄙! 好在现在血玉是在她的手上,否则,和这样一个狡猾的就像狐狸一般的男人来往,到了最后,她可能会被算计的很惨。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突然从外面传来,马车的轮子似乎陷阱了坑里面,车身骤然一歪,轰隆一声歪在一边。 尹穆清瞳孔一缩,玉手一挥,一股内力倾泻而出,将马车震碎,带着九月破车飞出。 “小姐!”突然的变故让外面的流飞等人脸色一变,回身一看,却见尹穆清抱着九月再地上一滚,已经安然无恙。 尹穆清翻身而起,看了一眼马车,却见马车的车轱辘下面出现了一根铁索,将车轮栓了起来,马车不翻才怪。 她……是落在了别人的圈套里么? 气氛异常诡异,尹穆清三人将九月护在中央,防备似的四周。 暗处,青衣男子面具下的眸色讳莫如深,抬手,下令:“除了尹三小姐,其他,杀无赦!” 阿清,对不起了,那孩子不能留。 这话一出,暗处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出现在尹穆清面前。 “阿清姐姐,你带着九爷先走,这些人留给仙儿和流飞好了。”廖仙儿防备似的看着周围的黑衣人,却并无惧意。 似乎对于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小姐,你和师傅先走!”流飞也坚定道。 封离大哥为什么还不来?若是有封离大哥在,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现在,怕是谁也走不了了!”尹穆清面色紧绷,抱着孩子的手不断的收紧。都怪她大意了,因为出逃,所以人数不宜太多,本想着有封离在,便不会有危险,可哪里知道从来办事效率高,从不离身的封离今日竟然没有出现。 尹穆清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在她身上能得到什么呢? 难道是血玉? 这时,领头之人开口说话:“尹三小姐,留下孩子,可保你性命无忧!” 孩子? 要这孩子做什么? 难道…… 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不可能啊,除了萧璟斓,应该没人知道九月是萧璟斓的骨血的呀,而且就算知道,一个小姑娘,也不会成大器。 这些人,究竟心有多狠,才会一个小姑娘都不会放过? 尹穆清讽刺一笑,反问道:“这位大哥一看就是孙子辈的人,孙子辈不算,还是个悲催的单身狗,不然就不会说出这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了!不会这么不体谅当爹做娘的心,你见过天下有哪个父母,丢下自己的孩子逃命的么?” 领头之人一噎,有些大脑短路,就算她不会丢下孩子逃命?怎么和他是不是孙子辈,是不是单身狗有关? 还有,那个单身狗是什么狗? 突然,一怒,竟然敢骂他是狗? “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人眸色一凛,沉声喝道:“杀无赦!” 话落,黑衣人立即群集而上。 刀光剑影,瞬间在这樟树林掀起一番云涌厮杀。 廖仙儿红影一闪,瞬间影没于黑衣人群之中,手中的红色嗜血鞭如影随形,似乎那抹红色的剪影已经融入她的血液,是她灵魂的一部分。 随着鞭影挥过,留下一抹红色的淡烟,所到之处,黑衣人动作全部缓慢下来。 “这臭丫头鞭上有毒,大家小心。”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黑衣人瞬间对廖仙儿防备起来。 尹穆清怀中护着孩子,动作有所束缚,这些黑衣人似乎是铁了心要取她怀中孩子的命,剑锋全然往九月身上逼。 流飞护着尹穆清,也逐渐开始力不从心。 剑光一闪,直逼九月的脖颈,尹穆清瞳孔一缩,拿剑一档,另一处的剑又挥了过来,尹穆清只能抬手阻止,嗤的一声,利剑瞬间划破了尹穆清的胳膊,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小姐,小心!”流飞那娃娃脸上也是尽显忧色,可是人太多,他身上也出现大大小小的无数的伤,着实无暇分心。 暗处的青衣男看到这一幕,心脏一缩,拳头骤然一握。 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忍住。 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下,露出一张清绝如玉的脸。 这人,赫然是萧湛的模样。 萧湛闪入人群,面对自己的人也丝毫不留情,不过须臾便杀出一条血路,他看见一边被流飞遗弃的骏马,翻身而上,朝尹穆清打马而去。 眼见要到达尹穆清的面前,萧湛面露一抹异样的光彩。 弯腰,伸手:“阿清,手!” 混乱之中,且在这危机关头,能看见一个熟人,即便是现在还不是朋友,尹穆清也觉得是好的。 不做任何犹豫,将手递了过去。 然而,二人的手还没有相握,尹穆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威压,强大的气场让她双腿发软,萧湛身下的马儿也抵不过这强大的内力,开始狂躁嘶鸣起来。 再看周围的黑衣人,拿剑的手便的有些吃力,有的受了伤,内力弱一点的人甚至已经被这强大的压迫逼的瘫软在地上。 尹穆清正想看看来者何人,只听身后马蹄渐近,就在她转身之时,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连同她怀中的孩子,全部被卷上了马。 这一幕来的太快,萧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就被人夺了去。 萧湛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位置,本该生气,唇边却无端荡出一抹笑意。 萧璟斓身受重伤,如今却这般动用内力,他要强撑,也撑不到多久。 如此,不杀他?更待何时?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萧湛比了一个手势,四周的黑衣人得令,尾追而去。 尹穆清被人抢走,流飞和廖仙儿自然担忧,只不过四周黑衣人都撤离,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的担忧,不知道来者何人,小姐和公子都在他上,他们自然不能放心。 …… 尹穆清被劫上马,不过一秒的惊异过后,便知道身后之人是何人。 熟悉的君子兰香味,除了萧璟斓,还会有谁? 他的出现,让尹穆清心中百般交集。 他……是担忧她,所以才来的么? 尹穆清看到萧璟斓缰绳的手上布满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低落,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尹穆清的鼻息,让她心里异常难受。 这伤,是拜她所赐吧? 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受伤! 他们皇家向来自视尊贵,他们的身体不仅是自己的更是这天下百姓的,所以保护好自己不仅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江山社稷负责。今日萧璟斓这样舍身救人的举动,又如何不让尹穆清动容? 身下的骏马跑的很稳,这样训练有素的宝马,就算是无人驾驭,也不会惊慌。 “萧璟斓,你的手流血了!”尹穆清终究是没有忍住,对身后的人道。 只不过,她这话一出,刚刚还紧紧揽住她腰身的手穆的松了开来,靠在她身后的人也突然离开,毫无征兆的从马背上滑了下去,一头栽在地上。 尹穆清一惊,反手去拉,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骏马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主人落了马,不待尹穆清勒住缰绳,刚刚还稳健而行的步伐便立马停了下来,掉头就去找人。 几步挪到萧璟斓身边,一阵期期艾艾的噗嗤噗嗤的声音发出,马儿用嘴去探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主人,似乎在努力唤他起身。 尹穆清对这马儿认主的举动非常感动,但是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萧璟斓的身体。 他刚刚还那么拽,怎么这个时候就焉儿了? 难道受了什么伤? 翻身下马,尹穆清将昏睡的九月放在地上,好在因为考虑到要离开,给九月穿的比较厚实,想来也不会着凉。 尹穆清见萧璟斓脸色苍白,额上浸出一层薄汗,唇边挂着一抹鲜艳的血线,看着异常的吓人。 “萧璟斓?你没事吧?”尹穆清蹲在地上,拍了拍萧璟斓的脸,在触及到他的脸颊时,惊然发现温度高的吓人。 发烧了? 而这会儿,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之声。 “这有血迹,在附近搜!” 刺客追来了?没想到,刚刚萧璟斓那么强大的内力竟然没有将他们震慑住,还追了过来,尹穆清心下一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一大一小,突然有一种恐慌和无助。 拽了拽萧璟斓的衣服,尹穆清急道:“萧璟斓,你别装死呀,刚刚那么跩,怎么现在就躺在地上装死?连累我和九月,我跟你没完!” “你这么重,我可背不动你,若是不醒来,我就带着九月走了,不管你了?以后你死了,可别说是我过河拆桥,恩将仇报,不念情面。” 见萧璟斓不动,尹穆清狠了狠心,当真起身,抱起九月就要走。 只不过,她刚有这个打算,萧璟斓的马就上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那黑黝黝的马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然后前腿一弯,便跪在了地上。 尹穆清心脏一缩,心中又羞愧又难堪。 瞧,这马儿都懂得不离不弃,萧璟斓好歹救了她,好歹是九月的爹,她这么不管不顾真的而好么? 这事容不得她纠结,救吧! 放下九月,拽起萧璟斓的手,吃力的见他扶了起来:“萧璟斓,你得感谢本姑娘不是你那什么柔柔弱弱的洛小姐,如果是她,她可搬不动你,沉的像猪一样!” 突然,头上传来一阵阴深深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她……她可不会和野男人跑!” 萧璟斓本来已经没了意识,可是听到尹穆清的声音,潜意识中,他逼迫自己醒过来。 他很是担忧她的安危,怕他昏睡后,她会害怕,会无助,甚至会受伤。 所以,他醒了。 只不过一醒来就听到尹穆清欠揍的话,萧璟斓银牙紧咬,恨不得将这女人就地正法,狠狠的要了她,她才知道,今日,跟着外人走,是犯了多了严重的错误! “呀……”突然说话的萧璟斓将尹穆清惊了一跳,手一松,萧璟斓便又瘫软了下去。 “呃……”一阵闷哼随即传来,尹穆清连忙伸手相扶,然,在月光之下,却见萧璟斓的后背之处,墨色的袍子一片湿濡,浓厚的血腥之气逐渐弥散。 尹穆清这才眉心一跳,心似乎漏掉了半拍:“萧璟斓,你……” “嘘……”萧璟斓打断尹穆清的话,指了指卧在地上的马:“带着九月……上马!” 尹穆清抬眸扫了一眼,却见不远处,黑影幢动,刺客已经逼近。 容不得她犹豫,抱着九月坐上马背:“萧璟斓,手!” 这一幕何其相象?萧璟斓撑着膝盖,看着尹穆清朝他递来的小手,怒极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刚刚,他若是没有看错,那个男人,是萧湛。 又是一个野男人,这女人惯会招蜂引蝶。 前不久招惹的是谁?哦,天下第一山庄的那个楼雪胤,现在又招惹萧湛! 呵,一群臭男人,怎么就像女人一样耍狐媚子手段,勾引他的女人。 哼!都是一群狐狸精! 伸手,握住那温暖的小手,借力起身。 因为马儿是卧着的,所以萧璟斓虽然现在很虚弱,但是还是不影响他上马。 这匹宝马很是通人性,萧璟斓坐上去,便起身,悄无神器的朝小路疾驰而去。 尹穆清很担心萧璟斓后背上的伤,她不过是一瞥,就觉得那伤肯定很严重,刚刚又摔了一下,“萧璟斓,你没事吧?” “关心……本王?”保护女人和孩子是男人的职责所在,即便是受伤又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委屈。 萧璟斓向来不是那种惯会博取别人同情的人,可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又另当别论。 回答的快,隐藏的很好,但是尹穆清还是能听得出他言语之中的隐忍之意。 心下更是自责了。 身后的人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炙热的胸膛也紧贴她的后背,尹穆清说不别扭是假。可是,感觉到他的伤,尹穆清没有推开他,反而直了直腰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的更舒服一点。 缰绳掌握在萧璟斓的手中,尹穆清唯一能做的,便是抱好怀中的孩子,并且当做萧璟斓的支撑。 她总感觉,身后的男人随时随地,会有栽下去的危险。 不知不觉,月亮早已经被乌云遮盖,似乎转眼就要下去。 “快下雨了!”下雨很好,雨水冲散马蹄印,冲掉血痕,就不用担心那些人会轻易找上来。 “嗯!” “萧璟斓,你还好吧?千万别睡呀!”尹穆清感觉身后的萧璟斓整个身子都倾了过来,尹穆清顿感不妙。 “嗯……”气若游丝的回答让尹穆清眉心一跳,更加紧张了。 不知不觉,马儿已经走到一处荒无人烟之处,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而来的是一震耳欲聋的雷声。 借着闪电的那抹亮光,尹穆清突然看见前方有一处破庙。 她心下一喜。 虽然,下雨是好事,可是九月淋不得雨,萧璟斓也身受重伤,现在高热不退,怎么能淋雨? “驾!”尹穆清驾着马儿,果断的进入破庙。 这时,萧璟斓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由于有人追,尹穆清不敢生火,只能脱下外袍,盖在小九月身上。好在庙里面有些干草,还能隔地湿。 待安置好了小九月,尹穆清才去检查萧璟斓到底是伤在哪里。 在萧璟斓身上四处摸索,啪嗒一声,萧璟斓收在怀里的一枚玉葫芦坠儿掉了出来,只不过尹穆清并看不见掉了什么,也就没有理会。 抹黑脱掉繁重的外袍,尹穆清从萧璟斓的肩头,一直往下摸索,待她摸到后心处,赫然感觉到手下一片湿濡。 闻了闻,血腥之气带着不可忽略的药味。 尹穆清心脏一缩,之前他就受伤了? 什么时候? 哗啦一声,电闪雷鸣,借着那须臾的亮光,尹穆清看清楚了萧璟斓后心处的伤是多么的重。鲜血染红了整个背部,他们不过在这里待了片刻,地上已经蔓延开一大片血迹。 血,若是这么流下去,他焉有命在? 而,他明知道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来管她? 就算他在乎九月,派人过来岂不是更好?何苦将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尹穆清想到这里,心头又气又怒,而在愤怒交加之时,浑然又一个暖流流过心间,仿佛一片羽毛轻扫而过,带着一点酥麻,从心间荡漾开来…… 昏睡中的萧璟斓没有往日的那种霸凛,如今苍白着一张脸,浑然多了几分无力和无助的他,让尹穆清觉得这样的他甚是乖觉。 尹穆清身上带了一些疗伤的外伤药,她从衣兜里面全部倒了出来,手……有几分颤抖。 拿过瓶子一一闻过后,才选出里面的外伤药,喂了进去,又找出止血粉,一咕噜往伤口处涂抹。 着药粉有些刺激,倒在伤口上立马发出吱吱的声音,会灼的伤口生疼。 “母妃……别……”昏迷中的萧璟斓不知道做做梦还是感觉到疼痛,眉头拧成疙瘩,纯白的唇中吐出几个微弱的字眼。 尹穆清撕下衣裙的一角,一边给萧璟斓包扎伤口,一边趴下,伏耳听萧璟斓在说什么。 “热……”尹穆清不过是想听一下说的是什么,却突然被萧璟斓搂住脖子,随即被他粗鲁的一拽,她整个人都跌在他的身上,尹穆清想挣扎,却不想萧璟斓就像抱抱枕一般,将她紧紧的抱住。 双手犹如钳子一般,尹穆清连挣扎都不曾,就完全动不了了,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推,男人的怀抱本就火热,还不若此刻萧璟斓高热不退,不过须臾尹穆清整个人都热的不行:“萧璟斓,醒醒!” 萧璟斓紧紧的抱住尹穆清,感觉到怀里娇小的身子,柔软冰凉,萧璟斓就爱不释手,怎么可能丢弃? 只是,衣服实在碍眼。 即便是在昏睡之中,都不影响他对尹穆清上下其手。 大手准确无误的伸进衣襟,摸到平坦的小腹,手下的肌肤当真如冰肌玉骨一般,细滑,冰凉,异常舒服。 这,远远不够…… 翻身而起,死死的将尹穆清压在身下,大手继续往里探,一寸一寸的抚摸。 “阿清……给我!”身下的女人是自己想要的,这一点,萧璟斓很清楚。他本就有打算狠狠的处罚她,要了她的决定很是强烈,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他如何会克制? 衣服,撕拉一声毁的异常彻底。 “萧璟斓,你混蛋,停下……”尹穆清大脑完全处于单机状态,果真男人都是衣冠禽兽,没有一个好东西,她救他,当他是救命恩人,而他,现在却想上了她! 尹穆清欲哭无泪,撑着萧璟斓胸膛,长腿对萧璟斓拳打脚踢。 “萧璟斓,你特么的给我醒醒……唔……” 轰隆一声响雷划过天际,尹穆清的话也被某人尽数吞入腹中。 这画面似曾相识,似乎多年前也发生过这一幕,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雷声,闪电…… 百般挣扎之下,尹穆清脑海闪过无数画面。 无助,恐慌……似乎又无数的肮脏的手摸过她的脸,对她动手动脚,对她评头论足。 “不愧是将军府的小姐,这细皮嫩肉的,果真是一个尤物,不知道玩儿起来怎么样?” “哈哈……以前都是花钱玩女人,今日不仅不要钱,不过是破了这女人的处子之身,就有几百两,天下都没有这么好的事……” “今儿个,可要哥儿几个好好爽爽……” 明明知道那不是自己,但是真实的好像那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般,尹穆清害怕的难以自已。 逃……逃出去…… 尹穆清感觉到自己推来了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救命……救命……” “爹……爹爹救我……” 从来不奢求爹爹对自己多看一眼的尹穆清,这个时候却疯了的想得到自己爹爹的庇佑,如一只失了方向,受了惊吓的小兽,在雨夜之中慌忙逃窜。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她也恍若不知。 心中,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字,逃! 逃的越远越好! “快追,别让那个臭娘们跑了!” “量她也逃不出哥儿几个的手掌心。” “小美人现在叫什么?留着力气待会儿叫,让哥儿几个好好听一听!哈哈……” 尹穆清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之声还有那满口的污秽之言,脸色逐渐变的浮白,惊慌无助的喊道:“救命,救命……” “啊……”黑暗之中,她穆的撞入一睹滚烫的肉墙,腰间一紧,铁臂死死地圈住了她即将倒地的身子。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上便传来一声厉声呵斥,霸凛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和低压的隐忍:“滚!” 不过是一声怒叱,身后的那几个混混却无端腿一软,连滚带爬的跑了开来。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觉到触及之处的肌肤滚烫到可以灼伤她的肌肤。鼻息之间是浓郁的血腥之气,入耳是对方难忍的喘息之声。 对方的手不断收紧,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以至于寻找到那抹可以降低他体内浴火的清凉。 然而,终究是在克制,在犹豫。 “滚……滚开……”身子突然被推开,尹穆清身型一晃倒在地上,而那人也倒在地上,闪电袭来,她能看清他带血的手紧紧的抓住地面,青筋暴起。 尹穆清仿佛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吓的连忙往后挪,腿软到试图站起,却次次失败。 突然,脚腕被什么东西拽住,并且用力一拉,身上的重量突然加重,压的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啊……你放开!” 男人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抓住她挣扎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带着几丝迫切和难忍,撕拉一声撕碎她的衣服,大掌便毫无阻碍的抚上了她精致柔软的肌肤。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接下的是何等危险? 对于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这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 前所未有的恐慌袭来,泪水决堤,不住的哀求,希望身上的男人不要突破最后的防线:“不……不要……求求你……” “不要这样,求你放过我……” 可是,身上的男人仿若没有听见她的哀求,大掌一挥,连最后的遮羞之物也化成碎片…… “啊……放开,你敢……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啊……” 嘴巴慕的被滚烫的唇色堵住,将尹穆清的话尽数吞入肚腹,恐慌之下,却听那人伏耳低语:“从今往后,你……会是本王唯一的女人!” 唯一的女人! 坚定的语气像是宣判,是命令,更是出自他对她的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并非无担当的男人,也并非是随意玩弄女人的男人,即便是被逼无奈,他碰了她,便是有了一生的责任。 “啊……” 巨大的雷声将尹穆清痛苦的呻吟吞没…… 多年过去,那锐利的疼痛似乎还在,仿佛就像刚刚发生的事,甚至,这个时候,在同一地点,他还想剧情重演,岂有此理。尹穆清愤怒交加,甚至气的牙齿都在打哆嗦。 萧璟斓,禽兽不如的臭男人,打野战是喜欢上瘾了是不是? 五年之前,连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硬生生的被他给拱了,现在,重伤到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那少儿不宜的事情!被精虫糊了脑子不成? 该死! 身上的男人浑然不知某个女人已经忍到了尽头。 正摩拳擦掌的打算新账旧账一起算! 若是刚刚还顾及某人的伤,那么,现在,尹穆清将身上的男人刮了也算轻了。 好不犹豫,抬脚,砰的一声将其踹翻在地! 顺便,挥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几声甩在某人脸上。 “萧璟斓,你特么去死吧!” 这一脚过去,某人是彻底晕了过去。打的两手发嘛,她才觉得气焰消了不少。 反看尹穆清自己,衣服松松快快的披在身上,露在外面的肌肤无不是星星点点的紫红色吻痕,几乎惨不忍睹。 其实,尹穆清内心知道,萧璟斓重伤引起高热,却不像普通的发热,反而似乎有热毒,不然怎么会有难消的浴火? 泄欲,阴阳调和,此消彼长,这是最有效的方式。 可是,多年之前,他魅毒加身不能忍就算了。现在呢?不是多严重,却要想着占她便宜,该死! “娘亲。”九月悠悠的醒来,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蹙了蹙眉,亮晶晶的眸子落在尹穆清身上,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娘亲你在哪儿?” 尹穆清正对昏睡在地上的萧璟斓怒目而视,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孩童之声。 尹穆清身子一僵,顿觉尴尬羞赧。好在这破庙光线不好,不然,让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娃娃看到她衣不遮体的这模样,她还不得一头撞死! 捡起萧璟斓的袍子匆匆盖在身上。 “九月别怕,娘亲在这里!”光线不好,好在尹穆清耳聪能准确辨别方向,走到九月身边,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娘亲,我饿!” 九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虽然休息了好一阵,脸色却还是苍白的很。小肚子里面传来一阵声响,他糯糯的开口。 尹穆清听此,却一阵为难。吃的东西都在马车之中,刚刚情急,自然没有拿,九月不能饿,看来只有去找一点东西吃。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雨水已经停了,夏季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么快,月亮也挂在了树梢,虽然如此,路上积水还是甚多,最不易做搜查工作,想来那些刺客很难找到这里来。 夏季多雨时,田里会有很多田鸡,倒是可以去抓一些烤了吃。 想到这里,尹穆清开口道:“九月和璟王叔叔在这里待着,娘亲在外面寻一些好吃的过来,九月怕不怕?” “娘亲,璟王叔叔也在吗?” “嗯,璟王叔叔受了一些伤,现在已经睡了。” 不知为何,九月一看到璟王叔叔在,他就有些期待,娘亲肯定走不了了。 走不了,那他还可以去找殿下,殿下也就不会怪他不辞而别。 欣然答应:“娘亲放心,九月会照顾璟王叔叔的。” “那好。”摸着黑,尹穆清将九月抱了放在萧璟斓的身边,拿起他的小手放在萧璟斓的身上道:“九月别怕,娘亲就在外面,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嗯!” 小孩子都是怕黑的,尹穆清自然多有不放心,因此并没有走多远,这样,听到有响动,她还可以及时出现。 尹穆清一走,九月腾的一声就坐了起来,转身看着萧璟斓,精致的小颜上带着几分疑惑。 他夜晚也能看清事物,就连娘亲都不知道,九月也并没有打算告诉别人。 目光,落在萧璟斓身边不远处的玉坠儿,小九月眼睛一亮。 他的坠儿! 伸手捡起,才发现不对,他的坠儿腰间有一处缺口,但是并非是这个样子的。 这让九月心下惊起一片涟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萧璟斓,脑海之中有一种陌生的意识催促着他,让他确认一些事情。 九月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小手伸了过去,在萧璟斓衣襟之中翻找。 当一枚熟悉的触感出现在手下,九月心脏一缩,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再三确认之下,发现真的是他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玉坠。 想起那天在璟王府,娘亲扔他玉坠儿激动的一幕,小家伙突然懂了。 俯身,猛的扑到萧璟斓身上:“爹,爹爹,你是我爹爹是不是?” “嗯……”九月这一扑,倒是让萧璟斓疼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借着月光,就看见小家伙睁着星星眼,趴在自己胸口,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萧璟斓还未开口,九月再次问道:“爹爹?” 这一声软糯的爹爹一出口,萧璟斓眼睛眨了眨,头很晕,很明确的认为,自己在做梦,抬手,挡在自己眼睛前面,闭眼。 小手拉着他一阵晃:“叔叔,你真的是九月的爹爹么?你就是九月的爹爹对不对?” 稚嫩的童声清脆悦耳,明明是无比坚定的话,却带着丝丝小心翼翼的试探,萧璟斓听在耳里,心脏骤然一缩,顿时绞痛。 即便是重伤加身,即便是失血过多,动弹不得,体内也有一股冲动,驱使着他,让他也屹然起身,揽过孩子小小的身子,无比坚定的答道:“嗯,我是九月的爹爹。” ------题外话------ 福利已经出来,五年前的第一次,很重要,想看的进群:534148701 另外,看到评论区说灵殿想钱想疯了,不道德的读者,灵殿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灵殿似乎解释过很多次,章节的定价是按照字数来的,不是按照每章定价的,为什么总有人说本殿的不是?不懂,可以去打听一下,什么时候网文价格是作者自己能定制的了?写书很费神,很累。你们看书不过是消遣,可是能不能理解一下作者的不易?看着书,还要因为一些并非作者的过错而谩骂作者,书城章节重复,那是系统问题,并非灵殿的错,章节价格不一样,是因为每章字数不一样,多少价格,是网站决定的,并非灵殿自己更改章节价格,骂灵殿有用?心累,萌宝粉们,灵殿玻璃心碎了,求安慰。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1章 爹爹,你会来娶娘亲吗? 这么小的孩子,是有多么期待,要多么没有安全感,才会用如此希冀又害怕的口吻,询问,他是否是她的爹爹。 或许,这孩子来的意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是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她便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之中。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就是这孩子的出现,他冷寂多年,早已失了温暖的心,又暖了过来。 他还记得,自己幼时也曾经希冀过天伦之乐。 可是,每当看到母妃用一种嫌弃甚至憎恶的眸光,狠狠的瞪着的他的时候;在母妃拿着剑,疯狂的在他身上挥洒的时候;甚至,在知道自己的出生,是多么肮脏,见不得人的时候;他绝望过,挣扎过,也曾不甘过。 然,随着年龄的增加,他也就淡忘,甚至是看透。 父爱母爱,那是什么?重要么? 天伦之乐,那又是什么?他需要么? 不重要,也不需要,他萧璟斓不需要那点微弱的虚情假意。 现在,得知这个孩儿的存在,得知那个女人的存在,他却不那么想。 悲剧蔓延至他的身上,已经足以,他没有妻儿则罢,有,他将倾尽天下所有,让她们成为这世上最尊贵最幸福的人。 他要让她们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一生无虞。 他的妻儿,理当如此。 五年,已经错过太多。 错过了她孕育孩子,错过了孩子的出生,甚至成长,以至于她们这五年都孤苦无依,甚至受尽非议。 想到这里,萧璟斓恨不得时间能够从来,不然,他就不会认错人。 暖流如滔滔江水般拥入心田,萧璟斓眸中全然是化不去的柔软,搂着小家伙的手,更紧了几分。 九月得到萧璟斓的回到,一颗悬着的心落入肚腹,小颜上是前所未有的欣悦,想起尹穆清对他说的话,九月蹙眉证实道:“爹爹,这些年你去了哪里?真的去南极养了企鹅?还当了别人的上门女婿,生了好多娃娃么?” 萧璟斓刚刚还柔软眸色一下就僵硬起来。 声音沉了几分:“你听谁说的?胡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话是谁说的,这死女人,孩子还这么小,她竟然给她传达这样对他不利的思想,真是岂有此理。 九月眨了眨眼睛,随即蹙眉,看来,娘亲又在胡说,拿他当三岁的小孩子。 这时,又听萧璟斓道:“爹爹就只有你娘亲一个女人,唯你一女,仅此而已。” “那爹爹你为什么不回家看九月和娘亲?”小家伙知道,爹爹,娘亲,还有他是一家人,理应住在一起。 萧璟斓被问的哑然,眸光锁在九月那精致的小颜上,内心是浓浓的愧色,良久,才低喃道:“因为那时,娘亲不认识爹爹,而爹爹没有心。” 若他有心,便不会一醒来,看见洛漱妤,看见那枚狐尾百合,没有看见本该在女子小臂上的守宫砂,就毅然觉得洛漱妤便是她。 再知道当年洛漱妤确实经过破庙之后,他便再不疑有他。 现在想来,到处都是破绽。 若当真那晚是洛漱妤,她为何五年过去,不说她失身于他之事?若是真的是他理亏,侵犯了她的清白,洛家,早该闹到圣前,求皇上给他做主。 如此看来,她是心虚的,甚至不敢提那晚的之事。 联想到最近发生在洛漱妤身上的事,萧璟斓猜测,洛漱妤身后应该有人。 甚至,知道孩子和她的存在。今夜,才会有人取她性命。 想到这里,萧璟斓周身突然升起一抹戾气。 敢动他的女人和孩子,是在找死! 萧璟斓的话,九月是听不怎么懂的,可是这不影响他突然有了爹爹的那种喜悦心情。高兴的抱着萧璟斓的胳膊,鬼机灵的道:“爹爹,你是不是惹娘亲生气了?所以娘亲才不让你来看我?才把我藏起来在屋子里面,不让九月出去?” 九月的话,让萧璟斓很有种不好的预感,早就注意到这娃娃不对劲,脸色苍白不说,刚刚,似乎一直昏睡着,面对那刀光剑影,她都不醒,那这么大的动静,这娃娃能睡着么? 一想到上次从陌上香坊回府的途中,这娃娃也是,前一秒都还活泼乱跳的,下一刻就能在他的怀中睡得天昏地暗。 如今,又听九月说娘亲将他关在屋子里面,这让萧璟斓如何不疑虑? 伸手抹掉小娃娃脸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血迹,萧璟斓蹙眉道:“九月,可是身子不好?” “如你所见!”门外的尹穆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穿着萧璟斓宽大的袍子,有些狼狈,再看她手上,提着一挂已经被剥了皮,雪白的田鸡。 她已经回来许久了,她没有料到,萧璟斓会这么快醒来,甚至,没有料到,九月会喊萧璟斓爹爹,萧璟斓还承认的那么欢快。 父子相遇相认,尹穆清并没有觉得有多感动,只是觉得从小没爹又体弱多病的小九月,戚戚然喊别人的爹的画面,让她很心酸。 而,她的眼眶确实已经蓄满泪水。 或许,她不该这么自私,不该因为自己怕麻烦,怕争夺,怕一切勾心斗角,就带着九月也逃避他原本属于他的生活。 也许,九月的存在,于萧璟斓而言,是一个意外。甚至,于皇家来说,更是一个意外。 可是,事实已经如此,九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暨墨皇室的血脉,是萧家的后人,他便注定不能逃离属于自己的命运。 而现在已经这样,她也不可能对九月说,萧璟斓不是他的爹,这样,太残忍了。 再说,九月也是萧璟斓的责任,她无权剥夺萧璟斓当父亲的权力,更无权剥夺孩子想要父亲的权力。 想到这里,尹穆清便释怀。 这会儿听到萧璟斓提到九月,尹穆清的心就绞痛不已,一想到这人便是九月的爹,尹穆清便有些不平。 凭什么?凭什么他吃干抹净,提着裤子就走人,而她,就要面对一切? 一个人在别院无人看管,拼死生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就算了,她拼命为这孩子找寻救命的药,他爹还横插一脚,什么都不知道,还乱搅合! 尹穆清对萧璟斓感情没有多少,怨恨倒是蛮多的。 “如你所见,九月身子不好。” 萧璟斓闻言,眉头一皱,只是揽着孩子的手,却握紧了拳头。可是,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他没有再问,尹穆清也没有再说。 只是想着,早该发现的,让子苏瞧瞧才好。 九月看见尹穆清来了,连忙起身,跑了过去:“娘亲,娘亲,他说他是九月的爹,不是九月乱认亲哦!” 爹爹娘亲谁大,自然是娘亲才是第一,九月可不想因为爹爹而惹娘亲生气。 分明,娘亲是不喜欢爹爹的。 所以,小家伙很不讲义气的,将错都推到萧璟斓身上。但是,小家伙还是拉着娘亲的手,劝娘亲不要生爹的气:“娘亲,给你说,九月已经批评过爹爹了,他没有不要我们,也没有当别人的上门女婿呢!” 萧璟斓虽然醒了,可是还是很虚弱,靠在身后的墙上,方能勉强支撑。他看着九月和尹穆清,眸色柔软一片,突然听见小家伙这么维护自己,心下感动又欣慰。 只是听到内容,萧璟斓忍不住补充一句:“更没有打短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对呀对呀,爹爹没有打短命哦!”九月乐滋滋的。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见他脸色苍白的吓人,额角全是虚汗,就知道他不过是硬撑。听到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答话,尹穆清不知道是喜是忧,甚至有些酸楚。 小白眼狼,从小就维护那个没脸没皮的爹! 尹穆清白眼一翻,表示不想理会二人,进入破庙,直接坐在萧璟斓身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便开始拾掇起周围的干柴,拢起火堆,拿出火折子,生起了火。 好在火折子没有被淋湿,不然九月该饿肚子了。 火一生起来,破庙里面就亮了起来。 尹穆清蹲在地上,手里烤着田鸡,白嫩的肉在高温之下迅速变成金黄色,烤的肥美的油水滋滋作响。 萧璟斓见尹穆清生火,倒是没有阻止,这个时候,手下之人按理也快到了。 所以也不怕那些宵小之辈趁虚而入。 看着尹穆清穿着自己的袍子,顿时有种这女人已经受过他恩宠的错觉。 只是,隐隐约约中,萧璟斓觉得,刚刚,似乎他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那种感觉很真实! 蹙眉! 他真的又在这里临幸了她? 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到处都疼。 呃……应该没吃到! 萧璟斓确认之后,松了一口气,糊里糊涂吃了她一次,到现在,什么味儿都不记得了,难道还要糊里糊涂一回? 那不可能,亏死了! 九月闻到田鸡的香味,一阵一阵的咽口水,抬眸看着萧璟斓,道:“爹爹,娘亲烤的东西可好吃了,你今晚有口福了!” 尹穆清闻言,嗔了一句:“谁说有他的份儿了?” 萧璟斓眉毛一挑,她这是承认了? 心下顿时有了丝丝期待。 “啊?”小九月惊呼,顿时为萧璟斓打抱不平,拉着尹穆清的胳膊道:“娘亲,行行好咯,你看爹爹多可怜。” “他哪里可怜了?”尹穆清轻哼一声:“他需要你可怜?” “他……”九月抓了抓脑袋,看向萧璟斓,哪里可怜,他也不知道。 萧璟斓闻言,有些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本王受伤了,失血过多,该……补补……你说可怜不可怜。” 补他个大头鬼呀!尹穆清忍不住吐槽,而是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伤的太重,需要休息,需要补补。 可是,不该是念着她手里这几只给九月补身子的田鸡。 “给!”手上的田鸡好了,尹穆清递给九月,九月拿过便迫不及待的递到萧璟斓唇边:“爹爹,快,咬一口!可香了。” 小家伙明明想吃,却还是忍不住想让自己的爹爹吃第一口,这可是爹爹见识娘亲的手艺。 萧璟斓看了一眼尹穆清,某人却高傲的给了他一个侧颜,他深吸一口气,朝九月笑了笑:“九月吃就好了!” “爹爹先吃,九月再吃!”九月一再坚持,盛情难却,萧璟斓只好咬了一口,香嫩可口,原汁原味,确实很好吃。 “不错!”萧璟斓点了点头,赞美道。 九月喜的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可爱极了。 转身,将萧璟斓要过的田鸡肉果断塞进尹穆清嘴里:“娘亲,你也吃哦!” “啊呸呸……”这熊孩子,尹穆清真是火大,小兔崽子做了什么?竟然敢让他吃萧璟斓的口水,真是脏死了! 啊呸…… 尹穆清起身,无比嫌弃擦自己的唇。 九月看的偷着乐,拿着尹穆清新烤好的田鸡吃的津津有味。 萧璟见尹穆清如此,自然不悦,吃都吃过了,摸也摸完了,她现在才嫌弃,为时已晚吧! 正想说点什么,只听尹穆清上前,提着九月的领子,就放在萧璟斓的面前,指着萧璟斓的鼻子,对九月道:“九月,他是你的亲爹没错,可是,娘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要想认他,可以!” 萧璟斓禁了声,却眸色一亮,心里穆的紧张开来。 九月也如同萧璟斓一般,眸子中全是期待。 “但是,有几个要求,办不到,那门都没有!” 这哪是给九月提要求,分明是在要挟萧璟斓。 九月看了一眼萧璟斓,然后咽了一下口水,乖巧道:“娘亲,你说就是,九月一定竭尽所能,让娘亲满意。” 萧璟斓竖起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尹穆清接下来的话高度重视。 “第一,你是他萧璟斓的孩子,他必须清楚,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九月是萧家的种,并非没爹的野孩子!” 话落,九月看向萧璟斓,萧璟斓勾唇:“本王的孩儿,当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 不用尹穆清说,他也该让九月认祖归宗,随了他萧璟斓的姓氏! 尹穆清抿了抿唇,并未觉得萧璟斓这话有多令她满意,继续对向着九月,说给萧璟斓听:“第二,九月你只有一个亲娘,若是入了王府,什么乱七八糟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娘庶母,想都别想。” 九月看了一眼萧璟斓,却见萧璟斓道:“璟王府并无姬妾,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哼,说的倒是好听,第一美人养在府中,别说她还留着清白的身子等着嫁人!”尹穆清讽刺出声:“说的比唱的好听,表面不近女色,实则金屋藏娇,一肚子黄水儿,我呸!” 尹穆清这话一出,萧璟斓眸色骤然一变,一股怒意顿时升起,身为王者,是不会有人对自己出言不逊之人还能视而不见,若是以前,不说给她机会等她说完,就是有这个苗头,早该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你……” “你什么你?有意见?”尹穆清如何不知萧璟斓染了怒气?可是她却视若无睹,立马瞪了回去,亦怒道:“瞪什么瞪?再瞪本姑娘带着九月远走高飞,想当爹?跟你那什么第一美人生去!” 现在,他恐怕站都站不起来了吧?还想威胁她?可笑! 尹穆清这话一出,萧璟斓当真焉儿了气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心道,这女人似乎不能和她硬碰硬,不然,逃走,她做的出第一次,肯定也做的出第二次。 他想要留她在你身边,看来只能让她知道她的好,让她离不开他! 想到这里,萧璟斓才低声道:“没意见。” “但是,洛漱妤,并非你想象的那般,若是你不喜欢,本王自然不会留她在府中,碍你的眼!”萧璟斓解释的很委屈,他觉得有些时候,和这个女人说话,是讲不清道理的,她的思想和其她女子不同。 试问,若是其她女子,被他毁了清白,怎么可能还想着要逃? 璟王妃,何等的荣耀? 甚至,她还孕育了他的子嗣,可以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再无半点委屈。 她竟然不屑一顾! 这让萧璟斓突然升起几分挫败感和无力感。 “难道你还打算让那什么第一美人一直待在你府中,三天两头的找本姑娘麻烦,找九月的麻烦?或是每天做不切实际的梦,想着如何爬上你的床,给九月当后妈?”尹穆清气笑。 “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本王保证!” “第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尹穆清开口:“除了九月,你还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本小姐入府。” 萧璟斓听此,眸色顿时清明了许多:“当真?” 尹穆清蹙眉:“你不愿意?” “愿意,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风光迎你进门!”萧璟斓心中一喜,这女人心中还是有他的,不然也不会急着嫁给他。 这本就是他想要的,萧璟渊要让他娶墨翎的语嫣公主,他可不能随了他的愿。 他有妻有儿,难道还能让语嫣公主嫁过来做小不成? 而且,有了她,他也并无纳妾的打算。 有她足以。 只不过,萧璟斓还没有高兴完,就听尹穆清继续道:“但是,我们一个婚而不嫁,一个婚而不娶,本小姐虽然是你名义上的王妃,你……却不能对本小姐有非分之想!” 这话一出,萧璟斓顿时怒了:“不可能!”若是她在他面前,他还不碰她,那他还当男人做什么? “那免谈!”说完,起身,拍了拍屁股,便有离开的打算。 萧璟斓想伸手拉她的手,倒是牵动后背的伤口,疼的钻心,再不敢乱动。 连忙道:“都依你!”答应她又何妨,不过是哄骗小女儿家开心罢了,等她嫁过来,动不动她,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尹穆清白眼,便也不在看萧璟斓,继续将手里的田鸡烤熟。 小九月吃饱了,看看爹爹,看看娘亲,总觉得不可思议,小手不自觉的拉着二人的衣角,靠在萧璟斓的大腿边,打瞌睡。 而,这会儿,外面逐渐传来吵闹之声,还有无数火把朝这里围了过来,尹穆清顿时一惊,起身防备。 可是,萧璟斓却在此时,伸手拉了她一把,她本就起来的急,如今被他这一拉一扯,她一个站立不稳,便跌了下去,撞入他的胸膛。 适时,破庙门猛的被人踢开,却见是尹承衍,尹凌灏闯了进来。 身后跟着慕恩,宴子苏等人! 众人看到破庙中的这一幕,都愣了。 只见萧璟斓只着了一件单薄的中衣,不仅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脸上有些可疑的疑似巴掌印的红肿,长发也有些许凌乱,几缕发丝从玉冠中脱离,狼狈的在他耳边招摇! 再看尹穆清,脖子上青紫斑斑,身上还披着萧璟斓的墨色长袍。 大家都是正常男人,不能不知道刚刚,这里上演了什么。 顿时气氛尴尬的不行。 尹承衍看着萧璟斓,无端升起一股怒意,他不曾发火,萧璟斓倒是先发了话:“出去!” 而尹穆清亦是羞得红了脸,下意识的往萧璟斓怀里钻了钻。 这也太丢人了,伸手,使劲掐了一把萧璟斓腰间的软肉。刚刚,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拉了她一把,让她跌入在他的怀中,然后让爹和大哥刚好撞见他们暧昧不清的一幕。 现在,这么多的人看着,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倒是九月有些意外这么多人来,明晃晃的火把晃眼的很,也躲到了萧璟斓身后。 而萧璟斓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刺痛,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想笑,唇边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后来的慕恩等人脸上一阵发白,听了萧璟斓的话,都一惊,连忙退了出去。 这叫什么事呀? 王爷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做这事? 难道兵荒马乱的时候很刺激么? 宴子苏看见萧璟斓这模样,精致的秀眉早已经拧成了疙瘩,阿斓身上的箭伤很严重,根本不予许他做剧烈运动,那么他现在又是在自己找死,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宴子苏此刻,内心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拂袖离去,再不管他的身子。 只是,身为多年的兄弟,他自然是做不出来的,上前,忽略了尹穆清,也忽略了小九月,直接伸手探脉。 萧璟斓自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倒也没有在拒绝。 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还站在破庙里的尹家父子。 说真的,看到破庙里这一幕,尹家父子脸色都有些难看,不仅没有出去,尹承衍反而变了脸色:“今夜的事,本将需要王爷的解释!” 说罢,上前扯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尹穆清身上,直接将自己女儿抱了起来,转身对尹凌灏道:“凌灏!” “儿子明白!”话落,尹凌灏,上前抱起九月,便要离开。只不过九月被尹凌灏抱起,却拉着萧璟斓的袍子不放,似乎有些受惊,糯声叫道:“爹爹……” 这一声爹爹,让屋里面所有的人都惊住,甚至,尹承衍都惊了一跳。 攀附皇亲,冒充皇室血脉,这罪可大可小。 这么多人在场,若是有人将此事传了出去,或者璟王当场发作,处置了小九月,他们尹家也只能看着,只能受着。 尹承衍脚步一顿,正想替小九月求情,却不想那即便是坐在地上,也高高在上,端着睥睨之姿的某人,悠悠开口:“嗯,九月不怕,大舅舅并无恶意。” 众人听到萧璟斓的话,无不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小女娃喊璟王爹爹,他竟然答应了? 这门亲是乱承认的么? 除了宴子苏知道求事情的原委,所有不怎么意外,就连尹承衍都甚是惊异。 看了一眼怀中现在已经变成缩头乌龟的某个女子,觉得此事并无简单。 尹凌灏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家伙,然后扫了一眼萧璟斓,突然觉得璟王是不是说错了,似乎,璟王才是外人,他何以这么自以为是的哄骗小九月,让她别怕? 而且既然已经称呼了他为舅舅,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说舅舅没有恶意? 何况,他这亲舅舅,难道还能真的对九月做什么么? 只不过,怀中的小家伙很给璟王面子呀,听完璟王殿下的话,小家伙果真松开了小手,然后攀着尹凌灏的脖子,视线却一直在萧璟斓身上:“爹爹会来娶娘亲的是不是?” 九月人小,自然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有些场合该说什么话,他自然也不能准确的把握。只是听了刚刚萧璟斓答应尹穆清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他娘亲的话,他是记在了心里。 这会儿,外公和舅舅都来接娘亲回家,娘亲也跑不了了,所以为了以后娘亲和爹爹不在分开,他自然要确认。 稚嫩的童声在静谧处响起,透着几分让人不敢打破的天真可爱,却让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小娃娃也太异想天开了吧?璟王妃这身份是何等的尊贵,皇家怎么会允许一个不贞的女子嫁入? 只是,更加意外的是,萧璟斓点了点头,沙哑的声线带着几分无力和隐忍:“嗯,会!” 九月这才放心的窝进尹凌灏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趴着假寐。 真好,以后,九月也是有爹爹的人了。 而,萧璟斓话一出,尹家父子不置可否,现下,萧璟斓肯定是在哄骗小孩子了,璟王娶妻,并非他一个人能决定的,皇上那关,恐怕都过不了。 所以,这事不比当真。 尹家父子带着一大一小离开,宴子苏才有些急切的道:“阿斓,你……” “咳咳……”宴子苏话还没有说话,萧璟斓便蹙眉,随即捂着胸口便是一阵急切的咳嗽,喉间腥甜,一股黑血瞬间喷涌呕出。 宴子苏面色一变:“阿斓!”匆忙点住对面之人的几处大穴。 这人,要气死他,这么重的伤,竟然敢动用内力,那箭刺穿了他的肺,现在一动内力,伤口更加的撕裂了,虽然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如若不好好将养,以后,一辈子就毁了。 “慕恩,准备软轿。”宴子苏话一落,外面候着的慕恩在便急切的让人准备软轿。 破庙外,萧湛拦住尹承衍,看着他怀里的尹穆清,想上前询问,脚步沉重的怎么也挪不动。 今晚,他似乎又错了! 尹穆清自然也看到了萧湛,见他烟青色的长袍上面划了几条口子,发丝也有些凌乱,甚至,那清绝的玉颜上还被刀剑划了一条血痕,虽然很浅,可是在他那毫无瑕疵的脸上,却格外的显眼。 尹穆清自然有些感动:“臣女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萧湛讽刺的想笑,看着她脖子上的青紫,袖子下的手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拳,唇角勾了勾,开口道:“三小姐无碍便罢,本王并未帮上什么忙,无须言谢。” 这时,却听尹承衍道:“王爷大恩,末将日后将登门拜访,报答王爷今日对小女的搭救之恩。”虽然真的萧湛没有帮什么忙,但是皇家之人的人情,他们还是不能欠,少招惹一个是一个! 擦肩而过,一缕柔软的发丝被风扬起,在萧湛的脸上一扫而过,萧湛全身一颤,头皮竟是一阵发麻。 为何? 他有些恐慌? 他们不过才见过几次面不是吗? 为什么他会有种失去的那种痛意? 呵!真的可笑,他从未拥有过,却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失去和别离。 望天,圆月当空,萧湛的眸色变的异常的空洞无神。 母妃,是不是真的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拥有一切? 不远处的山丘之上,楼雪胤扶着手边的大树,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发梢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滑下,汇集于精美的下颚上,点点滴落。 他脸色苍白,微微蹙眉:“有些迟了,有些迟了……” “主子,当心身子……”羿行心里不是滋味,主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见身边的男子回答,羿行也不敢答话,良久,才喃喃道:“本公子说过,你……会主动求本公子的。” …… 一路上,尹承衍的面色都有些阴沉,下巴蹦的紧紧的,一看就是动了极大的怒。 尹穆清的心还是有些虚的,可是她不是没有犯什么实质上的错不是? 为什么尹承衍会这般生气? 一到尹府,尹承衍便将尹穆清带回了他的枫雪院。 尹穆清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待她来这里,却见尹承衍将她放在了地上,然后狠狠的呵斥道:“跪下!” 这一声厉声呵斥,当真让尹穆清小心肝一抖,抬眸,扫了一眼尹承衍,却见他眸色有些猩红的看着对面的一个牌位。 爱妻穆挽清之位。 尹穆清眉头一皱,倒是乖觉的跪了下去。 这是原主的娘,她理应跪。 这会儿,却听尹承衍道:“阿清,你可知道你母亲是怎么去的么?” 尹穆清抬眸,有些诧异,尹承衍竟然主动对她说娘亲。 摇了摇头,她如何会知道?娘亲不是难产死的么? 她皱眉,问道:“听爹爹的意思,母亲她并非难产而亡。” ------题外话------ 今天有些忙,加班加点也没有写到一万字,先凑合着吧,哎!上课了,有些心累! 求票票,求花花,各种求。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2章 乖孩子,叫叔叔 尹承衍坐在牌位前,看着牌位上那几个熟悉的字眼,出声道:“别人都这么认为,你却不能。也……不应该。” 尹穆清皱眉,母亲的死,难道还另有隐情? “你母亲自幼学武,身体健康,即便是怀你之时,远走异国他乡,难免有所郁结于心,产子骤然凶险,也不至于难产而亡。” “那究竟是何故?”尹穆清不喜欢打哑谜,从小到大,她敢保证,尹承衍从未向她说过有关母亲的一个字,甚至,在外人口中,她也没有听到任何关系母亲的事。 似乎,她没有母亲一般。 “你才出生十七天,她……”说到这里,尹穆清终究是没有再说出口,喉间似乎哽咽的说不出话,话风一转,只低叹了一句:“终究是我害了她!” “十七天?”尹穆清觉得很诧异,妇人产子十七天,即便是难产,在这之前,是死是活,早该有了结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去了? 再加上,尹承衍说是他害了她,尹穆清顿时觉得母亲的死,一定是有小人作祟。 “那么,爹爹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不明不白的去了?不闻不问?就连女儿,到了现在,才知道她的死,是另有隐情!”尹穆清虽然和母亲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那毕竟是母亲,若是她还活着,原主也不至于从小生活在别人的欺压之下,并且未婚生子,难产而亡。 这么一想来,似乎,一切罪恶的源头,便是那个害母亲离世的奸人。 “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尹承衍内心愧疚,觉得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索性,他便也不再解释什么。只道:“你母亲一生被身份所迫,虽为女儿身,却为了家国,戎装掩红颜,披挂上阵。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勇敢最无私的女子。” 听到这里,尹穆清对自己的母亲,多了几分好奇,问道:“娘亲,究竟是什么身份?” 尹承衍回头看了一眼尹穆清,面色无波,心底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是什么身份? 她是一国公主,本该享受最尊贵的身份,受万人敬仰,荣华富贵,景乐一生。 却因为他,受尽屈辱,成为世人所不耻的败兵俘虏,甚至,为了自己的家国,不惜用自己的身子取悦于他…… 他知道她的内心的拒绝和抵触,可是她没有办法。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一心只想留她在身边,根本就没有考虑她是否愿意,是否已有心上人。 尹承衍的手在抖,不知从何说起。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抓着他的手,将那锋利的匕首,刺入自己胸膛时决然的眼神。 他不明白,她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是什么,是要换自己女儿一生安乐,还是换她一个解脱,还是只为给他折磨。 可是,如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不卑不吭的女子,尹承衍心中五味陈杂。 挽清,你的女儿,当真能平凡一世么? 面对尹穆清坚定的眼神,尹承衍缓缓而出:“你母亲,她……是北燕的公主。” “北燕公主?”尹穆清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可是,既然是北燕公主,为什么母亲还能嫁给爹爹? 国之大将迎娶他国公主,当今圣上真的能放心将兵权交付于他? 这可关系到国之根本,若是这个时候,父亲野心起,于北燕合作,暨墨危在旦夕。 “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何你母亲身为公主,为什么会嫁给为父?”尹承衍轻笑一声,道:“因为北燕国主昏庸无能,护不住她。北燕皇帝膝下子嗣单薄,就只有一个皇子,三个公主,两国开战,北燕连连战败,当时北燕皇子胆小怕事,自然不敢主动请缨,为国效力,北燕皇也舍不得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上沙场,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万一,他的享乐生活也到了尽头。于是,北燕皇选择割地求和。群臣同意,唯独挽清公主坚持,北燕的一土一粒都不可拱手相让,更是主动请缨,跟着北燕大将,来到了战场,最后,竟然也穿起了戎装。只是,北燕早就溃不成军,就算有挽清公主在,也难以重整旗鼓,很快,便败了。” 尹穆清想像的到,母亲以前是何等意气风发,虽为女儿身,却一心为国,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吸引人? “这么说来,爹爹你是在战场于娘亲认识,并且喜欢上她的?既然喜欢,为何不手下留情?” 尹承衍皱眉,却不解释,继续道:“北燕皇帝知道兵败,寝食难安,四处找人打听为父的喜好,知道为父心怡挽清公主,便果断将她贬为庶民,与北燕皇室再无任何瓜葛,并且连同十三个歌姬,将挽清公主一并送与了本将。所以,除了几个知情人士,无人知道你母亲的身世。” “什么?”尹穆清知道这个消息,顿时觉得内心的怒火被燃起,北燕,究竟有多狠心,才会这么对待母亲?战败,她已经失望,再被父母抛弃,她岂不绝望? “北燕岂有此理!母亲好歹是公主,他们怎么如此对待她?” “公主又如何?在利益面前,任何人都会变成弃子。”尹承衍眉头微拧,怔怔的看着尹穆清,继续道:“因为你母亲知道皇家冷漠,知道权贵无心,便一直期盼着,你永远也不要涉入其中,只愿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相夫教子,与自己的夫君琴瑟和鸣,安乐一生。如今看来,她的希望全然落空,你不仅不知你母亲的苦心,甚至,不知天高地厚,杀人放火,惹是生非,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尹承衍已经怒不可遏。 尹穆清也越听越糊涂,最后听到杀人放火,惹是生非这几个词,她更是二丈摸不到头脑。 她不喜被人冤枉,自然要问个明白,甚至,尹承衍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直接摊牌算了:“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何曾杀人放火?这么大的帽子,恕女儿不敢担!至于娘亲的希望,亦是女儿的心愿,可是,爹爹你可有做到?若是爹爹有心,女儿难道还愁没有安心日子过?爹爹都无心管女儿的闲事,难道女儿就任由被人欺负?女儿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有了九月,女儿是一个母亲,难道自己过的苦难日子,还有让小九月继续赴女儿的后尘?” 尹承衍听尹穆清这么说,自然有几分愧色,他这些年确实没有尽心照顾她,可是这并不是她杀人的理由,尹承衍继续道:“因此,你便要逃离尹家,不惜得罪璟王,连累尹家,甚至对尹府的那十几个侍卫痛下杀手?是不是若不是你大哥赶到的及时,你连自己的大嫂都不放过?” 尹承衍这话一出,无疑是在尹穆清心中激起了惊浪:“你说什么?” 对尹府侍卫痛下杀手,连大嫂都不放过? “难道你还想狡辩?”尹承衍见尹穆清似乎不知情的样子,却也不难排除她是装作如此:“阿清,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的,天子脚下,罪加一等。” 尹穆清心中慌的很,她让流飞他们去接九月,已经再三嘱咐过,不要伤人,不能让大嫂受到惊吓,可是如今尹承衍怎么会这么说? 握紧了拳头,尹穆清起身:“大嫂她没事吧?我现在去看大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是真的关心你大嫂,为何又要你手下之人,那般狠绝?”尹承衍上前拦住尹穆清,一把抓住尹穆清的手腕,沉声问道:“阿清,告诉父亲,你可知封离的身份?” 手腕被抓的生疼,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封离? 若是封离真的痛下杀手,那大嫂……尹穆清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便也不在隐瞒:“四年前,封离重伤,是女儿救了他。他不知是走火入魔还是被人伤了脑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女儿何以知道他的身份?” “四年前?”尹承衍皱眉,四年前,并未听说过晋源有皇族之人失踪,难道,阿清真的不知情? “现在,封离在哪里?”尹穆清问道。 “刑部大牢。” 然而,尹承衍刚说完这句话,外面突然有人请示:“将军,属下有要是相报。” “进来!”尹承衍这个时候也无心让尹穆清回避,见小将进来,开口道:“说!” 那小将立马跪下,请罪:“属下等无能,人……逃了!” 尹承衍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尹穆清,道:“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你自己是否做错了。” 随即,跟着那小将走了。 尹穆清上前几步,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封离,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会儿,尹穆清突然想起沈柠,立马朝沈柠住的院子跑去。 沈柠被尹凌灏点了睡穴,可是因为着实惊吓过度,这会儿,竟然发起了烧。 尹凌灏一回府,便被兰香请了过来。得知沈柠发烧,尹凌灏心中难免有些着急,将手中早已熟睡的九月交给兰香,人便匆匆的赶去沈柠那里。 沈柠烧的糊里糊涂的,一直做着同样的梦,前一秒还是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十几个人全部被人砍断了脖子,一颗颗的血淋淋的头颅朝她飞来,她吓的连喊救命。 “不……不要……救命……” “阿柠,阿柠醒醒!”尹凌灏见沈柠脸颊烧的通红,额上全是虚汗,嘴里还说着胡话,心疼的不行,伸手拍着她的脸,试图唤她醒来:“阿柠醒醒!” “啊……”许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柠突然惊醒,待看清坐在床头的尹凌灏后,她立即撑起身子,一把抱住尹凌灏的腰身,瘦弱的小身子抖的不行:“爷,爷……我怕!” 现在,她已经顾不得害怕尹凌灏了,只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缓解自己心头的恐惧。 相比不久前那血腥的一幕,冷漠的尹凌灏已经可以用温柔可爱来形容了。 虽说心疼小妻子受惊,但是小妻子主动投怀送抱,尹凌灏还是相当受用,大手揽过瘦弱的肩膀,不住的安抚:“不怕,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安全了,没人可以伤害你。” “呜呜……嗯……不要走……”即便如此,她也害怕的难以自已,现在只想找一个人陪着,想让尹凌灏陪着。 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上,泪水不一会儿便浸透了他的衣襟,小妻子说话瓮声瓮气,很糊涂,可是尹凌灏还是听到了她说的是什么。 眉毛一挑,竟然觉得,或许,她受这么一次惊吓,也是有用处的,这不?立刻就感觉到她离不开他了。 投怀送抱不止,还主动留他过夜。 虽然考虑到她的身子,他不可能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这……是进步不是? 欣然答应:“好,爷不走,爷在这里陪着你。” 门外,尹穆清并没有让人通报,看见屋中夫妻二人相处,突然觉得她这个时候进去,恐怕有些遭人嫌。 转身,看见兰香在一边候着,看着屋中相拥的二人,鼻子一酸,竟然哽咽。 尹穆清倒也没有注意到兰香复杂的情绪,转身问道:“兰香,少夫人没事吧?” 兰香见尹穆清问起,今夜刺杀之事,和三小姐关系很大,所以,她心中自然多有怨言,倒是没有表现出来,恭敬道:“回小姐的话,少夫人受了些惊吓,已经用了药了,大夫说,要好好养着。” “嗯!那我就不进去了,这些天你好好伺候着。”尹穆清吩咐了几句,便道:“九月呢” “孙小姐在西厢房,回来的途中已经睡熟了,大公子吩咐不要吵醒他。” “嗯,我自己去抱过来。” 尹穆清自己进入西厢房暖阁,九月一个人睡的很熟,小嘴上挂了几滴晶莹的口水,可爱的紧。 突然,小家伙扑腾了一下被子,小嘴里吐出了几个让尹穆清瞬间黑了脸色的话:“爹爹快跑,娘亲来了!” 眉头一皱,尹穆清便恨不得在这熊孩子小屁股墩儿上拍几个巴掌印。 究竟梦到什么了?梦境里都这么维护萧璟斓,真是岂有此理。 “小没良心的!”自己的孩子,不论再怎么样儿,都是不可能真的动手的,俯身抱起九月,便朝自己的茯苓阁走去。 或许,从现在开始,要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既然要选择让九月认祖归宗,娘家自然很重要,有些人,有些事情她从前逃避的,现在就要重视起来了。 否则总会有人认为她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她们拿捏。 “唉……”也不知道,流飞他们,现在是在谁的手上。 看爹爹的态度,是不想会主动将他们给她的。 …… 数十个侍卫护送着一顶小娇,匆匆进入璟王府,并无人声张,无人慌乱,待进入府中,慕恩便将软轿里面的人扶了下去。 而,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坐在黑暗之中,等萧璟斓回来的倾恒却一眼便看见了重伤的萧璟斓。 他心脏骤然一缩,上前询问:“十七爷爷?” 随即,看向慕恩等人,小颜突然升起几分戾气:“怎么回事?” 和自家主子几乎如出一辙的模样,虽然还稚气未脱,带着几分孩子的稚嫩和婴儿肥,可是,这么沉声呵斥的模样,却还是让人下意识的心肝一颤。 慕恩等人更是愧疚难当,这确实都是他们保护不力的原因。 倒是宴子苏不怕,对倾恒道:“现在不是问这事的时候,给王治伤要紧。” 倾恒自然明白,点了点头,跟宴子苏进入寝殿。 看着紧闭的寝殿房门,倾恒心中很是着急。 十七爷爷武功是何等程度,他想都不敢想,为何会被人伤成这个样子? 他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十七爷爷是去了倾水山庄,去寻了三姨母和九月妹妹。 为什么会重伤至此? 倾恒转身看向门口候着,却同样急不可耐的慕恩,问道:“慕恩,十七爷爷何以会受伤?刺客可有抓住?” “长孙殿下,这事说来话长!”慕恩其实也是糊涂的,王爷这次为什么会受伤,似乎是他自己自找的,可是他作为属下,断不能这么评判主子,只道:“属下无能!” 倾恒听此,不由的抿了唇,再不说话。 似乎,并不像单纯的遇到了刺客。 两个时辰过后,天色已经大亮,宴子苏才从寝殿出来,有些疲惫,身上有不少血迹。 “子苏公子,如何?”慕恩等人立即拥了上去。 宴子苏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道:“需要一枚至少千年以上的血参做药引,璟王府没有那东西,我记得不久前南疆的贡品之中有,派人进宫一趟吧!” “是!” 慕恩刚答应,倾恒却突然走了过来:“不必了,本殿去。” 这样也好,拿着璟王府的牌子进去,终究是太招人耳目了,阿斓受伤的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属下与长孙殿下一同入宫。”慕恩连忙请命。 这个点,早朝还没有结束,虽然璟王时不时不参加早朝是常有的事,所以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倾恒快马加鞭的进入皇宫,有东宫令牌在,他自然是畅通无阻。 一路朝养心殿奔了去。 长孙殿下向来懂规矩,安安静静的,倒是很少有在皇宫连飞带跑的狂奔的时候。 路上的丫鬟太监暗自咋舌。 长孙殿下也能有像小孩子这么欢脱的时候,真是难得。 赶到养心殿的时候,倾恒已经气喘吁吁,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下了早朝,龙袍加身的萧璟渊。 “皇爷爷!”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萧璟渊看到小倾恒朝自己跑来,自然眸光一亮,好像看到了萧璟斓小的时候。 他也曾有一段这样的光景,精美的小脸上洋溢着孩童特有的笑意,朝他奔来,却喊着他:“皇兄。” 弯腰,朝小倾恒招了招手:“过来,让皇爷爷看看,怎的一大早,跑的这么急?什么时候回的宫?身子可大好了?” 倾恒喘息了一下,便敷衍了两句:“皇爷爷万安,孙儿已经大好了,谢皇爷爷关心。” “嗯!可用了早膳?再陪爷爷用一些?”身边的侍监纪全听此,立马吩咐下去摆膳。 倾恒点了点头,道:“谢皇爷爷!” 也不曾说要血参的事,便任由萧璟渊牵着进殿。 早膳一一摆好,侍女放了碗筷,萧璟渊便挥手,让人退了下去。他一边亲自给倾恒盛了一碗汤,一边问道:“可是有事向皇爷爷说?” 这孩子可不是那种横冲直撞的性子,向来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萧璟渊这么一问,倾恒立即跳下了凳子,跪地道:“皇爷爷,十七爷爷重伤,需千年血参。” 倾恒说的很简短,直接切入主题,根本没有给萧璟渊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手上的瓷碗瞬间跌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重伤不怕,重伤到需要血参,可想情况有多严重。 从小到大,那孩子灾难不断,自从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他重伤了? “皇爷爷保重身子。”倾恒有些害怕,他知道皇爷爷重视十七爷爷,自然会忧心。 萧璟斓自知倾恒不是撒谎的孩子,他匆匆回宫,恐怕也是为了血参。 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血参朕会派人送去王府。” “是!”倾恒不疑有他,退了出去。 倾恒一走,萧璟斓立即起身,招了纪全,去了玉檀宫。 玉檀宫,灵玉檀正在洗漱。 她多年不曾有睡懒觉的习惯了,每天天一亮便起床,在院中练一会儿剑,日日如此,是以,即便四十岁左右,也不见有一丝老态,反而更加成熟妩媚,明艳动人。 “陛下!” 突然,门口传来了丫鬟行礼之声,灵玉檀挽发的手一顿,便从镜子里面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挑开珠帘,进入房间。 灵玉檀脸色一沉,想要起身,那人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肩上。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带着些许老茧的大手挑起长发,便挽了起来,从妆盒中挑起一根玉簪插入发髻。 熟练的动作,理所应当的语气,男才女貌,说不出的和谐。 岁月静好,描绘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景。 然,美好没有维持一刻,便突然被打破。 啪的一声将肩上的那只大掌拂开,灵玉檀腾地一声起身,后退了几步,匆匆的拉开了与眼前男人的距离。 “你来做什么?”厌恶的眼光,仇恨的态度,和男人的柔情截然相反。 萧璟渊也不恼,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刺猬一般的性格。 “前段时间,朕记得内务府将那枚南疆千年雪参送到了这里,你可用了?”其实根本不用问,她肯定没有用。 血参大补,却不能多用,偶尔用一两片熬制药膳对身体有益,喝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怎么?送来的东西,又要要回去?”灵玉檀施施然坐在榻上,别过脸去不看萧璟渊,带着几分讥诮,道:“难道又是你后宫哪个狐狸精哪儿痛了,哭着喊着要在本宫这里讨东西?” 血参是好东西,谁不想要? 萧璟渊听此,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跟了过去:“她们何时值得朕关心?朕有急用罢了。阿檀身子康健,收在手中也不顶事,朕先用了,等有了好的,再给你送来。” “呵!”灵玉檀顿时火大,怒道:“萧璟渊,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本宫几时稀罕过你的东西?眼巴巴的送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孝顺,就只有本宫知道你不安好心,内心是多么的龌龊!” 眼眶通红,灵玉檀就像发怒的小兽一般,将萧璟渊排斥在千里之外:“别以为你可以收买我,就可以随意让你侮辱,告诉你,不可能!” 萧璟渊也怒了,伸手抓住灵玉檀的手腕,一把便卡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正视:“朕不安好心?朕龌龊?这么多年,你便不能感觉到朕心意?哪怕是一点点你也感觉不到?萧弘图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是一夜,便将你我多日的情分抛之脑后?就连……就连阿斓,也被你嫌弃折磨至此?” 泪水从眼眶之中落下,灵玉檀却一点都不服软,即便痛的全身发抖,她也没有一点求饶:“对,先皇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萧璟斓和你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肮脏至此,他能有多高尚?” “你住口!”手中用力,灵玉檀瞬间就被萧璟渊推到在软榻之上,骤然失去平衡的身子将软榻便的圆凳打翻在地,哐当一声巨响。 萧璟渊面色阴沉,他脾气不好,所有的人都知道,灵玉檀更是深知于此,可是现在她已经麻木到避开他的怒火了。 只见萧璟渊拿过一旁的铜镜,放在灵玉檀面前,逼迫她看着镜子里面满脸泪痕,眸光猩红的自己,怒叱道:“瞧瞧,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这么美的一张脸,朕却看不到一点美。憎恶,妒恨,残忍,已经全然将你吞噬。何时,再让朕看见那个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的单纯美丽的阿檀?嗯?” “如若我还像以前那般单纯无知,怎么会知道阿渊哥哥是这样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之人?”灵玉檀委屈的想哭,他质问她,恨她,她何尝不恨他? “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连同灵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一并处决?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你手上生不如死?为什么?” 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拼命逃过先皇的眼线,逃出皇宫,本以为可以看见阿渊哥哥亲自来接她。 没想到,看是看到了,他却不是来接她的,而是看见他挥刀斩落爹爹的首级。 灵家乃百年世家,家大业大,正房一脉,京都灵府,八百多人,竟无一个活口。 血流四海,火光弥天…… 这,都是她阿渊哥哥的功劳呀!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若是可以,她宁可不认识眼前这个魔鬼,宁愿从了先皇,然后一头撞死,也比现在日日噩梦好过千百倍。 眼前这个人,明明是自己的杀父之仇,现在,她却顶着先帝宠妃的名分,在他身下日日承欢…… 如何不感觉到羞愤?如何不恨? 听到灵玉檀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璟渊眸色讳莫如深,手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本不愿她承受灵家的罪孽,天意弄人,却让她亲眼目睹。 可是,若是让他重新选一次,他对灵家,还是不会手软。 奸逆小人,祸国昧主,卖国求荣,动摇国之根本,死不足惜! 内心心疼身下女子,萧璟渊却还是没了当年的柔情,沉声道:“那是他们该死!” “你滚,你滚……”灵玉檀低泣:“要血参没有,一根参须也没有。就该让你尝尝血亲惨死的滋味,本宫恨不得你在乎的所有人都去死!” 萧璟渊已经知道,与她说不通,却还是忍不住道:“阿斓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你的骨肉,也是你的血亲,难道,从小到大,你就真的没有在乎过他一点?” “那是你的种,我凭什么在乎?”突然,意识到萧璟渊的话中话,灵玉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是不是萧璟斓要死了?没有血参活不了了?哈哈,报应!萧璟渊,这么多年,你的报应该到了,上天不会不长眼睛,不会待人不公的!” 萧璟渊眯了眼睛。 “血参本宫更不会给了,除非你派人将这玉檀宫翻过来,只不过,到时候,萧璟斓恐怕已经死了吧!” “你……当真是魔怔了!被仇恨蒙了双眼,不知好歹!”说罢,萧璟渊抬手一挥,劈裂了手下的一张上好的楠木桌,便拂袖而去。 她若是铁了行不给,他就算是派人将这玉檀宫翻过来,恐怕也找不到。她向来防备心重,不可能将血参放在显眼之处。 血参,不可能只有她这里一株。 倾恒没有回东宫,而是跟着慕恩又返回了出了宫。 他走到陌上香坊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去了尹府,已经通知到了皇爷爷,皇爷爷自然会很快派人将血参送去璟王府。 尹穆清胳膊上有伤,昨天天黑,情况又危及,自然没有注意,晚上沐浴的时候才感觉到疼痛,发现右臂臂弯上被划了好长一条口子,现在醒来,连动都不敢动,索性便在院子里面养伤了。 她和九月正在吃早饭,便有小丫头来禀报,说长孙殿下来了。 小九月瞬间眼前一亮,筷子啪的一声扔在地上,便跑了出去:“殿下来看爷了!” 尹穆清也有些期待,那孩子乖巧,比起九月还让人心疼,她自然怜惜,亦扔了筷子,便走了出去。 还没有出院门,便见九月牵了小倾恒的手,有些吃力的将倾恒拽了进来,为什么吃力?自然是因为现在九月穿着漂亮小裙褥,活脱脱一个软绵小姑娘,被这么一个小姑娘拉着,小倾恒自然有些扭捏! 小九月却什么都不关心,还挂着糕点屑的小嘴,絮絮叨叨:“殿下,你是来看娘亲的吗?你怎么知道娘亲受伤了?” “姨母受伤了吗?”倾恒迅速的忘记了被九月牵着的尴尬,抬眸看着站在院子里面,看着他们的尹穆清。 十七爷爷受伤了,三姨母也受伤了,两者一定有联系。 尹穆清几步上前,一左一右牵过两个小娃娃的手,进屋:“殿下用了早饭没?若不嫌弃,在三姨母这里用些?” 没问来这里干什么,首先问有没有用饭,小孩子正长身体,早饭要吃点上。 “多谢姨母!”倾恒爽快答应,昨日等着十七爷爷回府,似乎连晚上都没有用,现下,还真的有些饿了。 尹穆清吩咐小南小北添了碗筷,便盛了温热的牛乳在小碗里面,放在倾恒面前:“殿下先用些牛乳垫垫。” 倾恒扫了一眼九月和自己面前瓷碗,见九月喝了牛乳,正萌哒哒的舔唇边的牛奶胡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抬眸,有些为难道:“姨母,小姑娘才喝的……” 在他记忆之中,就没有喝过这东西,倒是有些时候,皇室宗亲的小郡主们进了宫,会给她们准备牛乳酸奶子什么的,这…… 九月听此,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倾恒:“胡说!” 怎么可能?一想到他从小到大就喝各种羊奶,牛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他很娘们儿么? 倾恒皱眉,看向尹穆清,眸中全是询问。 这难道不是只有九月这样的小姑娘才会喝的东西? 尹穆清饮了一口牛奶,然后不以为然道:“吃东西还分人么?牛奶营养好,最适合你们小孩子,谁说的只有女孩子才喝,你瞧我家九月就……” 倾恒眼睛眨了眨。 说到这里,尹穆清霎时收住,看着倾恒期待的眸色,她转移话锋:“喝吧,凉了就不好了,喝了牛乳,再用些银耳莲子粥。” “不喝,爷不喝这个了!”没有得出结论,更没有倾恒的认可,九月表示很生气,喝了几年姑娘才喝的东西,娘亲把他当什么了?小手将小碗一推,强烈表示自己的怒意。 倾恒顿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拿起小碗,喝了几口,这才对九月道:“九月妹……九爷别生气,是倾恒孤陋寡闻了,确实如同三姨母所说,牛乳对身体好,应当多用些。” 倾恒内心狂汗,这牛乳的味道真是难喝! 也只有小姑娘才能忍受这样的味道吧! 不久的将来,待他知道九月的真实身份,任然看着九月天天喝牛乳,倾恒表示,很鄙视! “瞧瞧,瞧瞧殿下!”尹穆清看见自家儿子偶尔任性的小脾气,虽然在批评,却还是难掩眸中的寵溺之色:“年龄相差不大,瞧人家多懂事,哪像你?有吃的还瞎嚷嚷!” “哼,娘亲又偏心!”九月更加不满了!可是为了证明在自己懂事,两只小手端起瓷碗,咕噜咕噜的将碗底的牛奶喝了个底朝天。 “这还差不多!”尹穆清又伸手为两个孩子盛了莲子粥,一边问倾恒:“殿下是从璟王府来的么?可有大人知道?” “倾恒是从皇宫来的,路过尹府,所以进来看看九月妹妹,扰了姨母的清净。” “这孩子,和姨母怎么也这么说话?累不累?”尹穆清将手里的粥放在倾恒面前,继续道:“怎么这个时候从皇宫出来?看你满头大汗,可是有急事?” 看见尹穆清那绝色又温柔的容颜,倾恒就无法不知无不言:“十七爷爷重伤,需要血参,倾恒去了一趟皇宫。” 啪的一声,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血参?” 重伤到需要血参? 这么严重? 昨晚走的时候,他明明还很精神,欠扁到算计她的名声,不是吗? 怎么一夜不见,他就需要血参了? “皇宫有血参?”尹穆清知道,不管是谁,挪用皇宫里面的东西,都要层层批准报备,很费事,若是他急用,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倾恒见尹穆清听了十七爷爷重伤需要血参后,面色有些发白,便知道尹穆清是担心十七爷爷的。 “嗯,据说前不久,南疆进贡了一枚血参,看皇爷爷的样子,应该亲自去取了。” 虽然听倾恒这么说,尹穆清还是不放心,她手里有株血参,可以先给他用了。 不然,九月真的没爹了还好,若是半死不活的得了痨病,九月还不得拖累死。 九月听到这里,突然闻到:“娘亲,爹爹病了,我们去看他好不好?” 倾恒大惊:“爹爹?” 看向尹穆清,倾恒满是不相信,九月怎么敢喊十七爷爷爹爹? 只不过,尹穆清竟然没有阻止九月,反而对倾恒道:“对呀,萧璟斓可是九月的父王呢!” 说到这里,尹穆清起身,对倾恒道:“殿下既然在这里,可否陪九月一会儿?姨母出去一趟!” 倾恒还在震惊当中,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点头。 尹穆清抓了一块桌案上的糕点便飞也的离开。 这个时候送去,应该不晚吧? “九月妹妹,三姨母说的可是真的?十七爷爷当真是你父王?”这事可是大事! “那当然!”九月有些嘚瑟的点头,他不明白这身份有多尊贵,只知道自己有了爹爹,就值得显摆,随即站在凳子上,叉腰,居高临下对倾恒道:“所以,乖孩子,快叫叔叔!” ------题外话------ 灵殿拿着小喇叭,嘚瑟道:“乖宝宝,叫叔叔。” 萌宝粉们大怒,拳打脚踢。灵殿抱头:“哎呦哎呦……不叫叔叔,俺只是来要个票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3章 她是本王的王妃 九月瞪着星星眼,别提多自豪了,忽略那漂亮的小姑娘装扮,简直酷帅无比。 倾恒听此,精致的眉头一皱,心里自然有些不悦,明明前一秒自己还是哥哥,怎么突然之间就从哥哥辈变成侄子辈的人了?对方,还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姑娘。 于是,倾恒问道:“为什么?” 凭什么? 倾恒很不满! 倾恒这话一出,九月很是鄙视,解释道:“你瞧,你将爷的爹爹喊十七爷爷,你父亲该是将爷的爹爹喊皇叔,爷便是你爹爹的堂弟。九爷我是爹爹的孩子,你是爷堂兄的孩子,你不觉得你要叫我叔叔吗?” “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是个小姑娘,本殿为何要将你喊叔叔?”还有,这关系可真是够乱的,什么爹爹,堂兄,皇叔的! 九月听此,小颜顿时一黑,怒道:“爷给你说了多少次了,爷是纯爷们,不是那什么小姑娘!” 呃!这小姑娘是分分钟就发脾气的节奏啊,小倾恒无力望天,果真无法交流。 这小姑娘怎么总是不认清事实呢? 明明就是一个软妹妹,却总要说自己是爷们儿。 看着九月嘚瑟的小模样,倾恒突然笑了笑,有些事,并非他能左右,也并非他能插手的,接受便是。 走过去,对九月伸手:“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下来,当心摔着。” “呸!”九月嗔了一句:“爷又不是娇滴滴的娘们儿,还怕摔了么?” 随即,避开倾恒的手,跐溜一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爷现在要去璟王府看爷的爹爹,爹爹生病了,娘亲都不带爷去看他,真是太不懂事了。”说着,小家伙将桌案上的几块糕点装进自己随身小兜兜里面,对倾恒道:“好了,爷走了,你就留在这里等娘亲回来吧!” 倾恒哪里同意,连忙跟上:“可是,三姨母说不能让你乱跑,你一个人要去哪里?璟王府的路你可认识?” “娘亲自己都没影儿了,怕什么?”九月也没有排斥倾恒跟随,小颜蹦的紧紧的,一本正经的道:“爷怎么会找不到璟王府的路?你不知道路不仅在脚下,还在嘴边吗?” 问,不就好了? 两个小娃娃争争吵吵,便沿着尹府偏僻之路出了府。因为考虑到倾恒在,暗中暗卫没有阻止,三四个暗卫尾随了过去。 已经接近辰时,出了尹府,走了两条街后,便到了一繁华市区,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不断,很是热闹。 倾恒知道暗中有暗卫跟随,不仅有他的,还有尹府的,可还是不放心九月一个人在前面溜达,小家伙人小,一窜就隐没人群,很难找的到,所以倾恒一直牵着九月的手不放。 这时,九月突然看见前面一卖糖葫芦的大叔,喜上眉梢,连忙掏了掏自己的小荷包,只不过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立马有些失望。 只不过,看见身边的小倾恒,立马眼前一亮,转身对倾恒道:“殿下,你有没有吃过糖葫芦?” “在外,你唤我倾恒哥哥便是,无须多礼。”唤他殿下,他感觉很疏远,若是其他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在第一眼看见九月后,他便不喜欢这份疏远。 九月皱眉,却没有反驳:“倾恒,你要不要吃糖葫芦?” “要叫哥哥,这样,才有礼貌!”倾恒自视比九月大一点,便不嫌累的纠正九月的错误。 他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是看上那红艳艳异常讨喜的糖葫芦了。 九月一瞪,有几分怒意,伸出小指头,鄙视道:“萧倾恒,你别得寸进尺哈!” “九月妹妹想吃糖葫芦?”倾恒转身,笑眯眯的问道:“身上可有银两?” “谁想吃了?爷是想着你肯定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罢了。”九月的小心思被拆穿,立马有些别扭,可是嘴上却不承认。 “嗯,倾恒哥哥想吃糖葫芦,不知道九月妹妹想不想要。”倾恒从荷包里面拿出一点碎银,便牵着九月去追那卖糖葫芦的大叔。 倾恒出门的时间很多,自然也习惯在身上准备一些碎银,以便不时之需。 “你可以多买几串,若是怕浪费,九爷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吃一点!”为了糖葫芦,他喊他妹妹就喊他妹妹,又不会少一斤肉,怕啥? 倾恒听九月自认为奸计得逞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眸中尽显宠溺。 “大叔,阿睿要吃糖葫芦。”好在前面突然有人截住卖糖葫芦的大叔,不然,两个小娃腿短,人又多,恐怕要费一些时间。 除了两个孩子,还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围了上去,其中最大的孩子,便是君天睿了。 君天睿目光盯着大叔手上的糖葫芦,一个个晶莹剔透,红艳香甜,看着都流口水。 “公子要几串?”大叔生意好,自然笑呵呵的,看着君天睿玉冠银袍,整个人白净就像玉做的人儿一般,他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神色一愣。 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君天睿没有看大叔,只是伸手,将一个荷包交给大叔:“阿睿要很多很多!” 卖糖葫芦的大叔看着手上的沉重的银带,手有些抖:“公子,这太多了,小的就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做不出这么多的糖葫芦呀!” “那怎么办?”君天睿有些傻眼,有些急,生怕大叔不卖给他糖葫芦,急道:“阿姐说,这些钱可以买糖葫芦的呀?” 围着的孩子有些等不及了,连忙拉着小贩的手,道:“大叔,我要一串糖葫芦,你卖不卖啊?” “我要两串。” “我也要一串!”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让小贩立即忘记了君天睿,收了孩子们的钱,便一个一个的取糖葫芦。 君天睿看着小弟弟们都能买到糖葫芦,小贩却不卖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正想上前向上次那样顺手拿几串,不是也一样么?只不过,他刚有这个想法,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他的衣服。 “给你!”君天睿低头,便看见刚过自己膝盖上方的一个小男孩拿着两串糖葫芦,递给他。 君天睿眼睛一亮,琉璃般的大眼闪着星星光点,比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还耀眼。 “谢谢小弟弟!”君天睿接过,立马扬起了笑脸。 倾恒摇了摇头表示不客气,又将刚刚君天睿交给小贩的银袋递了过去:“一串糖葫芦只需要三文钱,老板手上一共都没有五十串,你给他这么多银两干什么?” 君天睿听不懂倾恒在说什么,便也不在意,见倾恒将银袋还回来,他只是不收:“阿姐说,糖葫芦要用银钱换的,你给阿睿糖葫芦,阿睿应该给你钱。” 倾恒听君天睿这么说,精致的眉头不由的锁了起来,随即,伸手,将银袋抛了过去:“不懂你在说什么!” 随即,转身,朝站在一边,吃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乎的九月走了过去。 “倾恒哥哥,那个大哥哥是不是个笨蛋?”吃人家的嘴短,九月表示很明白这个道理,吃着别人买的糖葫芦,他叫几声哥哥,不丢人。 “有点!”倾恒伸手,牵着九月的手,隐没于人群之中。 因为倾恒将银袋抛了过来,君天睿身上没有武功,没有接住,啪的一声便落在地上。 待他弯腰捡起,再看,刚好看到九月转身。 不过惊鸿一瞥,君天睿手上的钱袋又掉了下去,扒开人群,便追了过去。 “父皇……” 君天睿追的很急,几乎横冲直撞,终于在一街角拐弯处,看见了两个孩子。 一鼓作气,追了上去,由于九月人小,他想拉手是不可能的,提着九月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抱在怀里,一阵端详:“怎么变了?” “啊啊啊……有坏人……”九月一个不妨,便被人绑架了,他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在君天睿怀着一阵拳打脚踢。 倾恒也有些意外,正想阻止,君天睿倒是将九月给放了下来,抓着脑袋,自言自语:“怎么变了呢?刚刚明明是父皇,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小妹妹。” 人的长相有相似之处时,往往第一眼看会觉得异常相似。待仔细看时,便会发现很多不同,就如现在,君天睿第一眼看见九月的时候,他的感觉就是在人群之中看见了父皇的影子,可是这会儿看,倒是一点都不像了。 伸手抠了抠九月眼角下的泪痣,君天睿蹙眉:“这还有脏东西!” 九月火大,这个家伙不仅笨,还是个不懂礼貌的家伙,伸手,打掉君天睿的手,怒道:“什么脏东西,你才是脏东西。” 这是泪痣好不好?虽然很难看,破坏了九月的英明神武,可是也不算是脏东西好吗? 倾恒也蹙了眉,将九月拉过,挡在自己身后,对君天睿沉声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君天睿自然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唐突,两个孩子早已经将他列位坏人行列。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蝶展翅:“阿睿是来买糖葫芦的。” “你装傻!”九月躲在倾恒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很怕君天睿等会儿又发疯,将自己提起来。 什么买糖葫芦?这哥哥明明是在装傻! 君天睿有些委屈,正想解释,却不想两个孩子身后的一卖布帛的小贩突然从布帛下面抽出了一把刀,朝九月挥了过来。 “啊啊……小心……”君天睿吓的不轻,好在他身型高,又离九月和倾恒近,大手一揽,便将两个孩子拉到了自己身旁,然后牵着两个孩子,调头就跑。 这刺客一出,周围的百姓瞬间躁动起来,不过须臾,便乱成一团。 “追,不能让那孩子跑了!”不仅是卖布帛的小贩,周围不少商贩都是同伙,都抄起了剑,追了过去。 暗处暗卫都一惊,瞬间闪身而出,截住了刺客。 这是什么人,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竟然如此猖狂。 很显然,那刺客想一击致命,却不想君天睿会管闲事。最好的机会错失,想要得手,已是枉然。 而且,将暗卫也招惹了出来,想要撤退都是难事。 也不知道后面的人追没有追上来,君天睿一股脑的拉着两个小娃狂奔,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长成,身形修长,两个小家伙要使用上轻功,方能不会被他托倒在地。 九月和倾恒心中懵逼,他们需要跑么?不说那几个宵小之辈,他们不放在心上,暗处的暗卫也不可能让他们出事。 只不过眼前这个人似乎听不懂人话,拉着他们就跑,缩头乌龟么?真是男子汉的脸都给丢尽了。 跑过了两条街,暴乱的声音逐渐平复,那些刺客应该已经被制服了吧? 倾恒眉头一拧,终究是忍到了极限,手腕一翻,小小的身子敏捷的一个后空翻,便挣脱了君天睿的手。 随即闪身而上,飞身而起,一脚踹在君天睿还拉着小九月的手腕之上,抢过九月便后退了几步,防备似的看着君天睿。 “哎呦……疼……”手腕被倾恒一踹,顿时疼的钻心,君天睿一个没忍住,眼泪便簌簌的往下掉,捂着手腕竟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哭了出来。 君天睿这一哭,让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九月心中一虚,上前拉了拉君天睿的手,道:“你别哭,哭什么呀?” 君天睿长袖擦泪,对九月控诉倾恒:“这个小弟弟踢了阿睿,阿睿好疼。” 倾恒自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多用力,这个大男人却哭成这副样子,想来,这个人真的是个痴儿。 心智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连九月都不如。 想到这里,倾恒就觉得自己脑袋大了。 上前,将自己手中剩下的一串糖葫芦交给君天睿,道:“是我不对,你别哭了,这串糖葫芦就给你赔罪。” 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一滴泪水滴下,君天睿眼睛红红的,倒也不哭了,伸手接过糖葫芦,泪水却还是啪啪的往下掉,边吃边哭,有种哥确实很委屈的样子。 九月看了一眼倾恒,耸了耸小肩膀,无声道:“怎么办?” 怎么办?倾恒揉了揉眉心,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走吧,不是说要去看十七爷爷么?怎么吃糖葫芦就吃忘了?”倾恒看向九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啊……”九月瞬间想了起来,自己的爹爹还病着呢,随即连忙朝璟王府赶。 “慢点,当心摔了!”倾恒也跟了上去。 君天睿见两个小家伙走了,自然有些着急,也几步跟了上去,口里含着一颗超大的糖葫芦,红糖染的薄唇红艳艳的,口齿不清道:“小弟弟,等等阿睿。” 两个娃娃眉心一跳,九月撒腿就跑,生怕这傻帽缠着他们不放,拉低他的智商:“你别跟着爷,九爷可没时间搭理你。” 只不过,君天睿可不管,紧追不舍。 “阿睿要来,阿睿就要跟着你们。” “嘿,你还真跟上来了,倾恒哥哥快跑……” 三个小家伙一路打打闹闹,不过一会儿,便到了璟王府。 君天睿被倾恒九月的几串糖葫芦拐跑了,君语嫣是不知道的。 她不过刚转了一个身,那傻小子就不见了,他们提前来了暨墨京都,自然不敢找人耳目,连侍卫都没有带几个,现下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君语嫣急得不行,京都这么大,也不知道阿睿跑哪儿去了。 是他自己迷路了还好,就怕有人起了歹心,对他做点什么,那孩子什么都不懂,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君羽,殿下呢?你是怎么伺候的?”找了好几个街道,君语嫣都没有发现君天睿的身影,她急不可耐,忍不住对君天睿的随身侍卫君羽发火。 太子丢了,君羽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拍死,可是太子殿下没有找到之前,他还不能死。 跪下请罪:“公主息怒,属下该死,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属下一定会找到太子殿下……属下……” “那你还不去找,说这些有的没的,阿睿就能回来不成?”君羽很少看见君语嫣发这么大的火,自然心肝一颤,连滚带爬退了出去,找人。 君语嫣也坐不住,从客栈出来,四处询问。 君天睿长的好,只要见过的,定会有印象。 可是,也就是自家弟弟长的好,君语嫣内心才着急,她一来暨墨,就听说暨墨一些官家子弟有养男宠的习惯,最喜欢阿睿那样漂亮的小公子,想到这里,君语嫣更加的不好了。 急匆匆的,在路上随便拉一个人就闻到:“这位兄台,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这么高,穿着白色的袍子,长的很漂亮,眼睛很大很亮的公子?” “见过!” 君语嫣听此,顿时眼前一亮:“真的?” 抬眸一看,便见一个男子牵着一匹骏马,男子墨发披肩,一袭月牙白的的长袍纤尘不染,容颜如玉,眉目清俊,气质超然,整个人俊的欲仙欲死,仙的一塌糊涂,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 君语嫣霎时便看呆了。 她见过美男子不少,父皇丰神俊朗,即便到了现在,在他们墨翎,也很难找到与父皇媲美之人,再看自家的小皇弟,完全随了他父母所有的优点,美貌让人惊叹。 即便这样,君语嫣也惊呼眼前这人的容貌。 “嗯,姑娘不觉得,在下,便是姑娘口中所说的那个漂亮的公子么?”轻佻的语气,让君语嫣蹙眉。 这……这人长的这样,原不想是一个登徒子! “小女子打扰了,告辞!”说罢,君语嫣便要离开。 这种衣冠楚楚的男人,她还是不要招惹好了。 上前,挡住。 “听姑娘口音,不像京都本地人,在这京都,姑娘没有亲友吧?” 君语嫣顿时防备心起,带着几分瘟怒,道:“公子请自重!” 尹凌翊挑眉,他怎么就不自重了?眉眼含笑,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在君语嫣面前晃了晃:“姑娘既然要找人,仅凭一人之力怎么行?姑娘若是相信在下,可到尹府寻在下。” “尹府?”君语嫣看着令牌上的尹字,倒是眼前一亮。 尹,暨墨京都就只有一家,那就是大将军府邸。 将军府? 确实对她有帮助。 她派人打听了一下,竟然没有北燕公主与暨墨联姻的情况,更不说嫁给暨墨的大将的公主。 点了点头,君语嫣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不必言谢,姑娘美若天仙,在下能帮上忙,是在下的荣幸。”尹凌翊甩着手上的马鞭,样子很像个浪子。 君语嫣皱眉:“公子过奖了!” 大将军府的人,说话还这般轻佻? “呵……”尹凌翊看了一眼君语嫣,轻笑了一声,便牵着自己的宝马,大步朝前走。 君语嫣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总觉得这个人非常有些不靠谱。 …… 话说,尹穆清拿着自己的血参,匆匆赶到璟王府,凭她这张脸,王府的人便不可能拦着她。 她去过萧璟斓的寝殿,自然知道该怎么走,连带路的人都省了。 到了寝殿门口,还不等门口的侍卫通报,她,便推门进入。 “萧璟斓!”大喊了一声。 “尹三小姐?”宴子苏正在整理药材,除了血参,还需要很多辅药。 “皇宫的血参可曾送来?”尹穆清没有拐弯抹角,她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宴子苏起身,摇头:“你有?” “嗯,你看看能不能用!”这是五年前,廖仙儿救她时,从鬼谷子那里盗来的,用了一半,还剩下一半。 宴子苏打开尹穆清递来的锦盒,一股浓郁的药味迎面人来,血参全身红的发紫,这颗血参,起码有千年之久。 紧皱的眉头舒缓,宴子苏点了点头,道:“嗯,可以!” “他昨夜还好好的,为什么……”尹穆清自知萧璟斓后心处有伤,血流了很多,可是终究是不知道他这伤是哪里来的,再者,她不清楚伤口有多深,他到了后面,也还很精神,所以,她是忽略了。 听到尹穆清问萧璟斓,宴子苏眸色就染上怒意,道:“你当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差点要了他命的伤,是哪里来的?” 一天之内,面对两个人质问,尹穆清表示自己很委屈。 自己的爹爹冤枉自己杀人放火,这宴子苏又质问她,尹穆清心里很不爽。 可是,听了宴子苏的话,她突然有些怯弱,不敢问原因了。 尹府侍卫是封离的手笔,她害怕,问下去,连萧璟斓的伤也怪她。 摇头:“并不知情。” 宴子苏嘴角扯了扯,心道,阿斓想要英雄救美,博得美人芳心,瞧,人家美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看来,痛,是白痛了,连血也白流了。 “你还是问他吧,你们的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宴子苏说罢,将手边药炉上煨着的药交给尹穆清:“既然你来了,这药便帮我端进去吧,可以稳定一下伤势,在下这就去熬制血参。王府没有女婢,男人都笨手笨脚的,若是需要喂,你是女子,应当更加顺手。” 尹穆清嘴角一扯,倒也不推辞,道:“子苏公子如何等到本小姐来王府的?” “尹三小姐不来,自然是区区不才在下代劳了。” 尹穆清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萧璟斓身边的人果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端着药碗进屋,里面有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硕大的床榻之上,黑色的帷幔之间,男人无声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在黑色锦被的衬托之下,更显浮白。 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某人的肩:“起床喝药了。醒醒……” 久久不见人回答,呼吸很轻,几乎感觉不到,尹穆清皱眉,伸手探了探脉。 她不懂医术,但是这些年学习武功,对人的脉搏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不起作用,但是还是能摸到好坏。 虚弱无力,情况不好。 那…… 这药怎么喂? 唉,算了,药冷了,就没有药效了。 上前,捏住某人的鼻子,手掐住下颚,强行掰开牙关,就将药灌了进去。 “咳咳……”前一秒还沉睡的男人顿时被呛醒,一口药水尽数喷了出来,连同鼻子里面也没有幸免。 许是这一咳嗽,牵动了后心的伤口,萧璟斓捂着唇,咳的撕心裂肺,唇边还挂了一些血线。 尹穆清吓的不轻,连忙帮他顺气:“怎么样,没事吧?宴子苏……” 宴子苏正想去熬药,却听里面出了问题,正想进去看,却不想门口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比起他更先一步进入房间。 “阿斓!”萧璟渊一来就听到了萧璟斓咳嗽的声音,自然急不可耐,忙冲了进去。 一把拂开尹穆清,便扶起萧璟斓:“阿斓,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随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尹穆清,便以为是丫鬟,立即呵斥:“连人都不会伺候,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跟过来的御前侍卫自然不敢不听,立马进屋,作势就要拿人。 这会儿,萧璟斓倒是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屋中的人,首先看到站在一旁,面色紧绷的尹穆清。 避开萧璟渊,抬手,对尹穆清道:“扶……本王起身!” “哦!” 刚刚还在担心,若是萧璟斓不醒,这吃了炸药一般的萧璟渊她该如何应对,现下萧璟斓醒了,她便不需要担心了。 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便走过去,扶起萧璟斓。 避开了他的伤,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萧璟斓这才冷漠开口:“皇兄……火气很大?” 萧璟渊见萧璟斓维护尹穆清,面色一沉,看向尹穆清,觉得这女婢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会得阿斓的庇护。 沉声道:“你府上不是不曾留女婢么?既然要留,怎么不找一个踏实伶俐的?这婢子根本伺候不了人,朕……” “谁说她是婢子?”萧璟斓眉头微拧,不知是因为重伤,还是真的对萧璟渊非常不悦,萧璟斓脸色非常不好。 “不是婢子是什么?难道还是主子不成?” 萧璟渊很是不屑! “嗯,她是本王的王妃!” ------题外话------ 不用怀疑,没有二更……嘤嘤……没有二更……没有二更,重要的事说三遍。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4章 事故,胎气动 这话说的情意绵绵,听的尹穆清嘴角一抽。碍于萧璟渊在,她倒是没有作死的和璟王殿下唱反调。 萧璟渊却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混账!” 这一声龙啸般的怒吼,当真让尹穆清吓坏了胆,屋里的侍卫无不噗通的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再看萧璟斓,靠在尹穆清肩头闭眸养神,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哪里受了影响? 这会儿,宴子苏的声音不急不躁的响起:“皇上,王需要休息,不知,血参可带来了?” 萧璟渊一来,不曾先给他血参,他就料定,皇上是没有将血参带来了。 萧璟渊听此,果真怒色降下,看向宴子苏:“皇宫的血参出了些问题,朕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勒老王爷那里去讨要了,最迟,今日午时便会到,会不会耽误你治伤?” 勒老王爷住在城外,颐养天年,一来一回,就算跑死几匹马恐怕也在午时之前在城外拿不回来。 宴子苏暗自庆幸尹穆清还算有些良心,不然拖下去,阿斓的伤当真要出问题了。 “最坏,也只能这样了。”宴子苏这么说,萧璟斓抬了抬眼皮,看,看了一眼宴子苏。 宴子苏这话无疑是骗取萧璟渊的怜悯,萧璟斓是不屑的。 他是真关心也罢,假关怀也好,他都不需要。 “皇兄,臣弟有伤在身,便不送了!” 这无疑是在赶人,萧璟渊心里本就牵挂着萧璟斓,但是看这人似乎根本就不领情,他一时有些挫败,看了一眼尹穆清,本还想呵斥几句,顺便处置了,却不想他才看过去,便听萧璟斓道:“臣弟的人,就不劳皇兄训诫了,王妃胆子小,别给臣弟吓坏了!” 萧璟渊嘴角一抽,吓坏了?他可没有看出这丫头有吓坏了的样子。萧璟渊轻哼了一声,对尹穆清道:“你是尹家的那个女儿?” 得阿斓这么关怀,除了洛家的那个病美人,便是尹家的那个嫡女了。萧璟渊很容易便猜出了尹穆清的身份。 天子问话,尹穆清再不可能无视,起身便要下跪行礼,却不想她刚有这个动作,小手就被人握住:“本王的王妃不必对任何人下跪!” “呃……”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完美到无法挑剔的侧颜,还有那长而卷翘的睫毛。 当他的王妃,还有这等好事? 这可是赚了。 再看萧璟渊,似乎气的鼻子都歪了,在屋里来回走了一趟,才对萧璟斓道:“你迟早死了这份心,不管是洛家的那个第一美人,还是尹家的这个臭丫头,你一个都不许想!你的王妃,只能是君语嫣!” 回答萧璟渊的,是萧璟斓几声压制的咳嗽之声,萧璟渊一急,想上前安抚几句,却不想宴子苏上前一步,伸手探了脉。 须臾,便起身,行礼道:“皇上,王需要休息,您就……” 你就被在这里刺激他了,再刺激,某人又要动用内力,使用苦肉计,折腾自己了。 宴子苏的话,萧璟渊如何不清楚?还想说什么,却又怕真的让萧璟斓动了怒,于身体有害,只好妥协。 反正,这事不急,来日方长不是? 语嫣公主条件多好?娶她,百利无一害。 他已经打听好了,语嫣公主不仅贵为公主,还才貌双全,且性子温和,待人和善,是个难得的女子。 看了一眼尹穆清,见尹穆清不卑不吭的眸色,萧璟渊心道,哪里像这个?不懂规矩就罢了,还有个孩子。 也不知承衍那老狐狸是怎么教的女儿。 甩了甩袖子,萧璟渊气呼呼的走了。 待萧璟渊离开,尹穆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世人都说今上宠璟王,没想到还真是如此,瞧他,若是有胡子,定是被你气的胡子都翘上天了。” 尹穆清这话一出,萧璟斓眸色黯了黯,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药水浸湿的领子,咬牙切齿道:“王妃,你解释一下?” 尹穆清的笑声戛然而止,看见萧璟斓黑色的寝衣湿濡一片,药味刺鼻,她连打几声哈哈:“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真的。” 宴子苏见二人相处,无声的出去熬制血参了。 蹙眉,皇宫里面明明有血参,为何还要大老远去寻勒老王爷? 被药水浸透的衣服,萧璟斓自然是不会再穿,拉住想要离开的尹穆清,嗤声道:“王妃不替本王更衣?” 尹穆清一恼:“你想的美,还有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称呼靠谱一点哈,谁是你的王妃了?” 听此,萧璟斓微愣,随即,一声轻呼。 “嘶……痛……”萧璟斓皱眉,低呼了一声,松开尹穆清的手,喃喃自语:“阿清不愿意帮忙,本王自己来便是!” 作势,撑着身子便要起身,艰难的动作,配上那隐忍的表情,尹穆清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伸手制止他的动作,无语道:“能不找事么?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本小姐来行不?别装的就像本小姐欺负了你一般,瞎折腾自己,别真的残了死了,本小姐还得费心费力去给九月找后爹!” 尹穆清这话一出,萧璟斓脸色顿时变了又变:“找后爹?你休想!” 亲爹还没死呢,就想着要找后爹,这死女人,咒他是不是? 她这一辈子,休想和其他野男人有任何不清不楚。 “女人,记住,别让那些丑男人靠近你三尺之内,否则……” “否则怎样?就你现在这幅德行,还能做什么?”尹穆清活了两世的人,有什么没有见过的?自然不会学那小姑娘矫情,手上动作不停,不过三两下就脱了某人身上的黑色寝衣:“别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能随意威胁人,本姑娘从来都吃那一套!你衣服放哪里的?” 萧璟斓见某人脱衣服这手法熟练到家,不仅没有因为他是男人而羞涩,更没有因为他身上有伤而有所束缚,从容淡定,似乎这动作她练习了无数遍。 他脸色瞬间黑了个透彻,听尹穆清问他衣服在哪里,不悦道:“女人,你究竟给多少人脱过衣服?” 尹穆清抬眸,看着萧璟斓,不解道:“怎么?技术熟练到了让你惊叹的地步?” “说!”腕上的大手更加的用力了,萧璟斓心中早已是天翻地覆!醋意翻天。 尹穆清却不以为意的道:“你可能不知道,本姑娘的出场费是很高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小九月一个人享受过本小姐的待遇,现在,再加上你一个。以后会有多少个,本小姐就不知道了,或许真的会像你说的……很多!” 萧璟斓听此,心中一颤,随即便是浓浓的自责和痛意,伸手拉过尹穆清,将她禁锢在怀中:“不许,除了九月,就只能本王一人能享受你给的待遇。是本王的错,让你受苦。” 这么熟练,原来是照顾那孩子的缘故。 想来,那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她亲自照顾的吧?没有奴仆伺候,没有亲友关心,就连给孩子穿衣,她都要亲力亲为。 原来,这么多年之中,他的女人,过的便是这样的生活。 萧璟斓心肝儿肺都是疼的,也无比后悔自责,他不知她的苦,却还在怀疑,质问她,他真是该死! 尹穆清听此,觉得这萧璟斓脑子有病,脾气一阵一阵的,随时发疯。 男人上身什么都没有穿,精悍的胸膛,完美的线条,白皙紧致的肌肤,看的尹穆清鼻槽一空,就感觉鼻子有些痒。 真是见鬼! 这男人好像上天的宠儿,外貌身型几乎无一丝瑕疵。 好看的让她这当女人的都嫉妒。 或许,嫁给他,也并不是什么亏本买卖。 至少,看着好看呀! “你就打算这么光着么?”尹穆清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问过衣服在哪里吧? 听此,萧璟斓俊眉一挑,向后一靠,手搭在膝盖上,做出一副散漫却极度勾魂的姿态:“本王的这副身子,王妃还算满意?” 忽略那苍白的唇色,这副身子当真完美到无可挑剔。 可是,这么自恋?尹穆清便是很不服。 视线,落在男人某处,摇了摇头,道:“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罢了!” 眸色一黯,萧璟斓咬牙:“尹穆清,有本事再说一次?” 没有哪个男人容忍的了自己的女人如此挑衅自己吧?中不中用,分分钟让她几天几夜下不了床! 可是,尹穆清根本没有理会萧璟斓,觉得这男人有时幼稚的和九月有的一拼。 起身,朝早已经发现的衣橱边走去。 打开衣橱,里面果然是寝衣,黑色,白色,银灰色,各种各款崭新的寝衣整整齐齐的叠放好。 这么多,可以穿到他入土坑! 随手拿了一件,走过去,扔在了某人的头上:“听你中气十足,想来没有虚弱到连自己的衣服都要本小姐动手的地步。” 萧璟斓咬了咬牙,这女人…… 可是,听她刚刚的话,他突然不愿意让她替他穿衣了。 以后,就让他照顾她好了。 有些吃力的自己穿好,伤在后心处,微微一动就能扯到伤口,疼的钻心,但是对于一个身经百战,大伤小伤无数的某人,什么样儿的痛,忍受不了? “我昨晚没有看到我的那些人,你可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尹穆清见萧璟斓穿好,过去替他盖好锦被,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并非坏人。” “你该去问你的爹!”萧璟斓见尹穆清提她身边的那些人,眸色一沉:“什么人都在结交,不知底细,什么时候吹了暗亏,你哭都没处哭!” 朝廷中人,自然对江湖中的那些人多有成见。 那些人重情重义还好,见利忘义之人多有存在,她一个闺阁小姐,着实不该招惹他们,若是那些人起了歹心,随后逃之夭夭,她在哪里去找人? 再者,萧璟斓打心里认为,尹穆清这次动了离开的心,便是受了那些人的蛊惑,不然,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异想天开,动了离家出走的心? 所以,那些人,死不足惜。 “爹真的将他们抓了?”尹穆清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便道:“爹太不讲理了,仙儿,流飞是本小姐的人,他怎么可以?” 说着,便要离开。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了他们。 萧璟斓见尹穆清离开,眸光微眯,倒也没有阻拦,对外面道:“来人!” “王!”慕恩急忙推门而入,见萧璟斓没有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里面明明是在吵架呀!尹家小姐离开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没想到自家的王竟然没有生气。 “洛淑妤呢?” 慕恩一愣,随即有些无语,王这几天是怎么了?昨天刚临幸了尹三小姐,还没有给人家尹将军一个交代,现在怎么又要召见洛小姐? 真是…… “回王,洛小姐昨晚受了些惊吓,风公子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现下也应该醒了。” “送洛小姐回相府!”那女人不喜欢洛淑妤,那么,洛淑妤也没必要再在王府待着了。 他不追究她欺骗之事,却也两不相欠,救命之恩,他用自己女人女儿五年来的委屈还清。 “啊?”洛小姐在王府五年,在他们眼中,洛小姐早已经是王府的主人,以为,王妃之位,非她莫属,没想到,王爷这么突然,竟然要将洛小姐送回去? 这……洛小姐以后的日子空怕难过! 不说洛小姐在王府五年,外面的人是如何看她,就算王没有宠幸她,她也戴上了王的女人的枷锁,其他的男人,断不敢娶她。 再者,洛小姐爱慕王爷,他们明人眼都能看的出来,离开王,洛小姐该如何自处? 慕恩以为自己听错了,躬身询问道:“王?您的意思是要送洛小姐回相府?” “有意见?”萧璟斓睥睨的眸光一扫,慕恩顿时心肝一颤,连忙道:“属下不敢!” 可是,慕恩还是有些迟疑,问道:“那么,王觉得,何时送洛小姐回去合适?” 萧璟斓蹙眉:“自然是越快越好,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额,属下立马去办!” 慕恩扶额,难道,王爷心中并无洛小姐,尹三小姐才是王爷心怡之人? 额……王的口味可真重! …… 话说,萧璟渊气呼呼的离开,却不想在花园看见两个小娃娃。 其中一个男娃娃是他的孙儿没错,另一个是个小姑娘,那小姑娘…… 眼角下那颗泪痣! 萧璟渊看后,心脏骤然一缩,募的呆愣在那里。 “这是哪里?阿睿怎么去找姐姐?”君天睿手里的糖葫芦吃的还剩下一颗,也不舍得吃完,一直拿着手上。 他觉得自己现在待着的地方很陌生,便有些害怕。 九月轻哼了一声,对君天睿道:“九爷怎么知道你如何去找姐姐?说了不要跟着九爷,你偏偏要跟,现在好了吧?姐姐都给你弄丢了。” 君天睿心智不成熟,倾恒便也没有再排斥他,反而有些同情,见君天睿如此,便道:“你无须担忧,等会儿让十七爷爷派人去寻一寻,京都也就这么大,想找到你阿姐,并不难。” “真的吗?”君天睿眸色一亮,刚刚的担忧不复存在:“太好了,阿睿谢谢殿下小弟弟。” 几个孩子说说笑笑,也就没有注意到前面突然驻足的人,不过须臾,便走到了萧璟渊的面前。 “伯伯,你在看什么?”九月首先看见萧璟渊,见这个大伯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自然不是没有感觉。 仰着头,看着萧璟渊,满脸孩子的天真。 倒是倾恒惊了一下,立马下跪行礼:“孙儿给皇爷爷请安!”皇爷爷竟然亲自来了? 见右边的九月没有动,立马伸手拉了拉:“九月妹妹,不得无礼!” 萧璟渊的思绪被倾恒拉回了现实,他看着九月的小模样,总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 这……是谁家的孩子? 长的可真好看。 特别是眼角下那滴泪痣。 让他一下便想起了萧璟斓,曾经,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中。 若是,以前,他能保护好那个孩子,他也不会……、 如今,面对同样有泪痣的小九月,除了萧璟斓本人,经历过那惨烈一幕的萧璟渊,也是相当怜惜的。 蹲下,伸手摸了摸小九月的脸,喉头有些发紧:“你……你是谁家的孩子?” 九月皱眉,为什么这个伯伯和爹爹长的很像?还和殿下也像?他看了一眼倾恒,随即回答道:“我是我娘亲的孩子。” 娘亲说,随便问自己身份信息的人很有可能是坏人,要防备,所以,九月选择装傻! 萧璟渊一噎,顿时觉得好笑,这是谁家的孩子,真是傻的可爱:“那,你娘亲又是谁家的女子?” “我娘亲是外公的女儿!” 萧璟斓嘴角一抽,小小年纪,称呼还是弄的挺明白的,可是怎么就听不明白他的问题呢? 倾恒觉得小九月这是在戏弄他皇爷爷,心里为小九月捏了一把汗,小声提醒道:“九月,这是皇爷爷。” “他为什么是黄爷爷?”九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大眼睛一阵疑惑,一旁的君天睿适时补充:“啊,阿睿知道,因为他穿着黄色的衣服,所以是黄爷爷!” 不仅是萧璟渊,就连萧璟渊身后的几个侍卫,都嘴角抽了抽。 再看萧璟渊,他没有穿龙袍,却还是穿了一件黄底黑纹的常服,确实是黄色的。再看君天睿,萧璟渊问道:“你是何人?” “阿睿不是何人哦,阿睿是阿睿!” 什么鬼? 萧璟斓皱眉,表示自己一把年龄,不懂孩子的世界。倾恒见此,立马圆场:“皇爷爷息怒,九月妹妹人小不懂事,阿睿哥哥……”欲言又止,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明白这少年是出了什么问题,倾恒继续道:“所以,冒犯了皇爷爷,还请皇爷爷恕罪!” 九月? 这儿名字萧璟渊如何不知道?原来是尹三小姐的女儿,那个野孩子。 萧璟渊有些失望,可是阿斓对那女子维护至此,他也就不想为难这小姑娘了,若是被他知道,恐怕又要动怒了,起身:“阿恒带他们逛逛,十七爷爷静养,不要他们去打扰!” “是!” 九月见萧璟渊起身,立马从怀中的小兜兜里面拿出一块糖糕,递给萧璟渊:“伯伯,给你吃糖糕!” 殿下的皇爷爷,就是爹爹的哥哥,九月想清楚了。 所以,先讨好再说。 萧璟渊看着小白手上的糖糕,有些诧异,终究是抵不过九月的坚持,伸手接过:“给朕的?” “嗯嗯!” “朕吃了,你不会哭鼻子?” “不会,娘亲说,有好东西要给大家一起分享,所以,九月有糖糕,就要给伯伯吃!” “嗯!”萧璟渊点了点头,孩子是个好孩子,懂的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东西,这份心,已是难得:“去玩儿吧!” “孙儿告退!” 目送走几个孩子,萧璟斓看着手上已经被压坏的糕点,问道:“纪全,你说,阿斓是不是因为这孩子,才对尹三小姐不同?甚至想要封她为妃?” 身后的纪全躬身上前,道:“这个,奴才不敢随意猜测,王爷现在已经长大,他的心思,奴才们哪里能猜得透?” “是呀,他已经长大了。”他一定是怪他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维护那个小姑娘。 几个孩子一离开,尹穆清便匆匆的从走廊处飞奔而来,和之前的人错过。 …… 尹凌翊带着君语嫣回了尹府,刚到尹府,便听见府门口吵吵闹闹的,他一眼就看清了门口的人。 驻足,转身,对君语嫣道:“姑娘,看来府上有些麻烦,为了不吵着姑娘,在下带姑娘去别院吧,就在附近。” 见君语嫣眉头微拧,一副防备的模样,尹凌翊笑容扬起,端的一个风流倜傥,文雅迷人:“去客栈也是可以的!” “去客栈吧!”跟他去别庄?君语嫣想想都觉得不安全。 这人,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笑面狐。 “好!” 府门口,出嫁的尹思雨突然回了娘家,坐在府门口,撒泼儿一般的哭,嘴里吵着要尹家给她做主,谁劝都不行。 再这么闹下去,恐怕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尹家二小姐尹思雨是个泼妇了。 “爹爹偏心,给大姐姐选一个好夫婿,却对我一点都不上心,随便择了一个落魄的侯府就将我搪塞过去,凭什么?呜呜……” 尹承衍不在府上,女儿们的终身大事,都是老太君做的主,他几乎不插手,现在被尹思雨埋怨,他恐怕也有苦没处诉。 白氏被尹穆清禁足,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就尹思雨的生母上官氏陪在那里,连连落泪:“二姑娘这样闹腾也没用,还不如先进屋,有什么委屈,给姨娘说,姨娘定去求了老太君,给二姑娘做主。” 尹思雨自知自己的姨娘在尹府没有地位,说什么都不管用,她的事情,只能尹府有权利的人出面才能做主。所以,坐在台阶上不动,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抹泪:“我不,冯家作践我,我不能这么算了,爹爹若是不给我做主,我就死给他看,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尹思雨三年前嫁给给了昌晋侯府的嫡子冯新荣,冯家先祖是开过功勋,曾经在战场替太宗皇挡了剑,便从一个六品校尉升为正四品忠武将军,凯旋之后,更是封为昌晋侯,子孙世代世袭侯位,享受皇恩。 但是到了现在,侯府倒是逐渐没落,早已没了以前的盛况。 本来,尹思雨一个将军府的庶女,嫁给侯府嫡子,算是高攀,她还是挺满意这门婚事。 可是,嫁过去才知道,侯府根本不如表面风光,家底也不殷实,除了皇家俸禄,手上的铺子,就没有多少是盈利的,这让尹思雨想过一回奢侈侯夫人生活都不行。 这不算什么,她现在竟发现,冯新荣在外面养了外室,连孩子都有了。这让她如何接受?她嫡子未出,庶子就要踩在她头上了?冯家真是岂有此理! 尹思雨这么闹,自然会惊动府中的人,现在这个家在李氏手中,虽然没有扶正,名不正言不顺,她却是尹府的女主子。 李氏不可能视若无睹,不闻不问! 便派了嬷嬷过来询问:“呦,二姑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了府,也不进屋给老太君请安,在这里哭什么?” 尹思雨见是李氏身边的嬷嬷,哭的更加难过的,抓着嬷嬷的手,便要让李氏给她做主。有嬷嬷劝慰,到也没有再在门口坚持,进了府门。 只不过,却还是哭声不止,她非得闹得让尹家出面,将那冯新荣养的外室和那小畜生全部打死才行。 李氏听了好半天,才知道原委,却觉得尹思雨是小题大做,只是施施然的道:“本夫人以为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呢,原来就这么一点小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既然二姑爷有了人,你便大度的接回府上,不是多一个人吃饭的事?难道冯家还养不起一个女人,和一个娃么?” 尹思雨听此,顿时气的不轻:“姨娘说的轻巧,你知不知道那小贱种多大了?现在已经四岁了,我嫁过去的时候怎么不说有孩子?他们偷偷摸摸的藏着养,生怕本姑娘知道他们的腌臜事,若不是我无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恐怕,一辈子都被她们骗了去。他们这明明就是骗婚?以他们冯家的家室,嫡妻未娶,就有个庶长子在前面,谁愿意将女儿嫁过去?他们那么欺瞒我,本小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你想如何?闹到将军那里去?”李氏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尹思雨,心里有些幸灾乐祸,除了她的曦月,她们这些庶女过的好不好,她可不管! 尹思雨听此,握紧了手,狠狠道:“爹爹不能不管!同样是女儿,凭什么我就该受这样的委屈?” “二姑奶奶不是姨娘说你,这事你还是自己受着,将军军务繁忙,岂会管你的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天下大事都忙不过来,还要管自己的女婿纳不纳妾么?将军自己不就是这样么?娶嫡妻的时候,大公子都五六岁了,难道将军还会说二姑爷的不是?” 李氏这么一说,尹思雨顿时一噎,随即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不甘心道:“难道我就要将这哑巴亏吃了去?他们冯家这么作践我,我还能忍气吞声的任由他们欺负了去?” 说着,直接双手捂着眼睛,呜呜的哭…… 上官氏见不得自己孩子这么委屈,噗通一声跪在李氏面前,哀求道:“姐姐,思雨这孩子从小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性子有好强,若是这事忍了过去,指不定以后还会出什么事,姐姐一定要给思雨做主呀!” 李氏皱眉,突然想到尹穆清,随即唇角一勾,道:“这事我也无能为力,我虽然得老太君和将军信任,管着这个家,却只是一个妾,若是出面,也没有威信。你们若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还不如去求了嫡小姐,让她替你做出!” 上官氏蹙眉,怀疑道:“可是,三小姐一个未嫁之身,插手别人内院之事,恐怕……” “这有什么?她是尹家的嫡出小姐,只要她肯出面,冯家难道还能不给她面子?” 有点希望,尹思雨自然是不会放弃,说风就是雨,腾的一声站起身,便往茯苓阁走去。 “二姑奶奶,等等姨娘!”上官氏连忙跟上。 李氏见此,勾唇。 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若是处置了那个外室,冯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敢找尹家的麻烦,尹思雨以后在冯家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而收了那外室,养了那个庶子,以后尹思雨的嫡子也落了这庶长子的一头,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左右来,尹思雨将来,都会恨上帮她处理这件事情的人。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尹穆清的好。 她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 尹穆清回到尹府,本想问问自家爹在何处,却不想刚走到后花园,便被匆匆而来的尹思雨拦了路去。 “三妹妹!” 尹穆清一时没有认出尹思雨,因为她双眼哭的肿成了一个桃胡,发髻凌乱,看着就像泼妇一般,哪里像十八九岁的少妇? “二姐姐?”尹思雨和尹穆清相差不大,不过相差两三个月,但是尹穆清看着却年轻的多。 “三妹妹现在随二姐姐去冯府一趟,他们无情无义,休怪本小姐无情。”尹思雨拉着尹穆清的手,便往外拖,根本不问尹穆清愿不愿意。 “二姐有话好好说!”尹穆清不喜别人触碰,自然不会留情面,用力挣脱,防止尹思雨再发疯,她立马后退几步,保持距离。 尹思雨擦了泪,也知道需要将来龙去脉给尹穆清说清楚,便绘声绘色的将这些年在冯家过的苦日子,甚至冯家上至老夫人,下至奴仆都瞒着她养了一个庶长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她哭道:“三妹妹,冯家如此对二姐姐,明明是不将尹家看在眼里,难道你就坐视不理?” 尹穆清听后,有些无语,但是确实为尹思雨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若是她,遇到这样的男人,肯定一脚踹了,可是她们不行。 古代对女子的贞洁很是看重,一女不嫁二夫,是她们从小便接受的教育,所以最直接粗暴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这些事情,不是她能管的吧?不说她是未嫁之身,就算在尹家,上有老太君,下有兄长姐妹,怎么也轮不到她管。 尹穆清皱眉:“二姐姐糊涂了吧?妹妹能做什么?” “三妹妹将军府嫡出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你说你是奉了爹爹的命令,将那对母子送走,难道他们还敢反抗不成?还是说,三妹妹根本不愿意管二姐姐的事情?” “二姐开什么玩笑?就尹家嫡出三小姐这名号一出,他们反抗是不用,臭鸡蛋可能还是会送几个的,二姐姐还是回去自己好好斟酌斟酌吧,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恕妹妹无能为力!” 尹穆清说罢想要走,却不想尹思雨拉着尹穆清,又哭又闹:“这日子没法过了,冯家不待见我,娘家人也视我无物,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说着,扔了尹穆清的手,便往尹穆清身后的假山上撞去。 尹穆清见此,立马去拦,尹思雨的身子便一下撞到了尹穆清身上。 尹穆清胳膊上有伤,这么一撞,伤口撕裂,疼的钻心,血瞬间从腕上流了下来。 而尹思雨却突然抱着肚子,摊在地上,脸上扭曲:“疼……” 赶来的上官氏见此,整个人一惊,连忙上去扶尹思雨,见尹思雨捂着肚子呼痛,她脸色一白,低头,却见白色的裙底染了血迹…… ------题外话------ 灵殿面色浮上一抹红晕,低头,扭捏道:“嗯~我要……” 众萌宝粉们抱胸,惊恐万分:“啥……你要啥?” 灵殿娇嗔:“人家要票票,花花,钻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5章 昨夜,你可乖的很 突然眸色一凛,上官氏是过来人,这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顿时惊住:“天啊,思雨,这是怎么了?大夫,快传大夫!” 尹穆清看见这一幕,也惊住了,尹思雨这…… 连忙拉了一个小斯,去请大夫,好在府里有府医,赶过来也算及时。随后,尹穆清抓了上官氏身边的嬷嬷,道:“还不去抬软轿。” “是是……” 尹穆清看着蹲在地上急不可耐的上官氏,捂着胳膊,上前道:“上官姨娘,二姐姐恐怕不好,地上凉,应该尽快挪去她的院子才是。” 虽说,尹思雨有现在这个下场完全就是她作的,可是,尹穆清自己也是一个母亲,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孩子,总是无辜的。 尹穆清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上官氏便像发了疯一般,对尹穆清吼道:“三小姐你怎么这么狠心呀?思雨好歹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就狠得下心推她?若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尹穆清皱眉,顿时觉得火大,这一个两个,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不说有没有孩子,就算真的是有孩子,并且没有保住,也怪不到她的头上,尹穆清亦怒道:“上官姨娘慎言,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小姐推了二姐姐?” “姨娘,姨娘我肚子好疼……”尹思雨疼的牙齿都打哆嗦,小腹的坠痛,更让她有些害怕。 难道……她难道是怀孕了吗?这些日子她确实食欲有些不振,觉得胸闷难受,她以为是因为冯新荣骗她,她气急所致,也忽略了自己的小日子,这么算来,她这个月推迟了十几日了。 一想到她可能怀孕,肚子又这么痛,尹思雨又急又怕,拉着上官氏的手,哭道:“姨娘,孩子……我的孩子……” 她嫁入冯家两年快三年,还没有有孕,冯家对她大都冷嘲热讽。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大胆的将那外室和孩子接入了府中。 如今她自己也有了身孕,再不会怕冯家人了。 上官氏急的连连抹泪,也顾不得和尹穆清争论。这会儿,两个嬷嬷抬着软轿过来,来的还有好些人。 这里动静这么大,怎么可能不惊动人? 李氏被嬷嬷搀扶着,走的很急。 一来看见被嬷嬷小心翼翼扶上轿的尹思雨。 惊了一下,随即,眼睛一红,便用手上的帕子抹泪:“不是说来找三姑娘了么?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大一会儿就出事了?” 尹思雨耽误不得,上官氏哭的说不出话,也就没有搭理李氏,扶着轿子急匆匆地朝尹思雨出嫁前的院子去。 众人连忙跟了过去。李氏咬了咬牙,也跟了过去。 将尹思雨扶了安置在床上,有经验的嬷嬷立马放下帐子,给她检查。 “孩子……”尹思雨疼的满脸是汗水,她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好。 嬷嬷见血没有继续流,想来只是动了胎气,连忙让人准备热水给尹思雨净身。 丫鬟端来的热水,很快染了血迹,又端了出去。 尹穆清没有进去,只是在屏风外候着,心里还会有些紧张。 若是,那孩子保不住,尹思雨恼恨之下,定要找一个人出气,她首当其冲! 尹思雨如何,她不怕,可是为了没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希望,尹思雨能保住这个孩子。 李氏大大方方的坐在外间,里面见血,晦气的很,她自然不会进去。看了一眼尹穆清,满是幸灾乐祸,只希望尹思雨怀了孩子,又保不住,这才好。 心里虽如此想,李氏还是拿了帕子不住的拭泪,嘴里抽泣道:“二姑娘是个命苦的,嫁过去也有三年了,一直没有一儿半女,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怎么就出事了呢?” 身边的嬷嬷也红着眼眶安慰:“夫人莫伤心,二姑奶奶是个有福的,想来孩子不会有事!” 尹穆清白了一眼这一对主仆,觉得甚是无语,这人还没怎么样呢,都要被她们咒出问题了。 众人忙碌着,大夫也很快到了,忙请进去探了脉。 扶着女儿的上官氏立马急道:“大夫,如何?” “二小姐珠胎初结,便大气大怒,如今又因撞击,导致胎位不稳,腹痛出血……” 大夫还没有说完,尹思雨便拉着大夫的手,低泣道:“大夫,我的孩子还好吗?救救我的孩子……” “二小姐切勿动气激动,虽然动了胎气,好在二小姐身体康健,还不太凶险,吃几幅药,卧床休养月余,不会有大碍!” 这话一出,上官氏忙松了一口气,随即喜上眉梢,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尹思雨的手抚上小腹,这意外之喜自然让她高兴,可是见大夫要出去,她立马拉了大夫的手,将一块银子放在手上:“大夫,你可知怎么说?” 这大夫是府上的府医,自然向来是和后院的女人打交道,只要不做害人的事情,这些大夫都是会随了病人的愿,病情随她们的愿,该重的时候重,该好的时候,就算卧床不起,那也好的起来。 根本没有看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便收入荷包,连忙改了口:“二小姐这次怀胎本就不稳,这次因撞击,异常凶险,恐怕……” 尹思雨这才满意,靠着上官氏的肩,让大夫出去回话。 大夫的话,让尹穆清心头募的紧张了一下,却不疑有他。 前三个月本就胎位不稳,小产大多都是这个时候出现,尹思雨今日这么一撞,这孩子想稳很难。 李氏听了,那眸色一下就亮了,泪水却啪啪的往下掉:“这可怎么好?二姑娘好不容易回一次娘家,怎么就糟了这么大的罪?她也是,怀着孩子,就该好好的养着,怎么还就像以前做姑娘一样,不稳重?” 李氏身边的嬷嬷立马道:“想来二姑娘也不是有意的,她尚且年轻,又是第一次做娘,没经验也是有的。” 李氏又抹了泪,将矛头指向了尹穆清:“二姑娘没经验,难道三姑娘也不知道吗?若是三姑娘现在说自己不知情,那姨娘可不信,前脚二姑娘说要去找你,后脚就出了事,当时就你们两个人在场,难道还是二姑娘自己拿自己的孩子和身子开玩笑么?” 尹穆清凛眸扫去,看了一眼李氏那做作的模样,轻哼了一声,厉声道:“本小姐还在纳闷,李姨娘拿着管家之权,怎么二姐姐哭着喊着来找本小姐,原来还是李姨娘出的馊主意。她不顾死活往假山上撞,是不是也是姨娘教的?” 李氏脸色一沉,心里将尹穆清骂了个半死,嘴上却只是掩面低泣:“三姑娘说的是什么话?二小姐性子向来泼辣,今儿个又遇到了点事,更是闹的府上不可开交,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就是姨娘我出的主意么?只是,三姑娘怎么也得念及二姑娘有身子,不该刺激她,更不该推她才是,那孩子也是你的外甥不是?” “哦?李姨娘似乎很是关心二姐姐的身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没有好好劝劝她?任由她怀着身子在府上大哭大闹,又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席地而坐,撒泼打滚?出了事,不想着替她解决,还将她支到本小姐这里?而你,又是哪只眼睛看见是本小姐推了她?就算看见本小姐推了她,怎么又躲着不见人,后又姗姗来迟?” 李氏大怒,手紧紧的握着手帕:“本夫人说了,二小姐性子泼辣,不是谁都能劝得住的。本夫人并没有看见三小姐推二小姐,只是推测,当时就你们在场,难道还有别人?三小姐若是狡辩,本夫人自然会去亲自问了二小姐,问问她是不是就要白白的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被人害死。” 屋中,尹思雨听了李氏的话,料定尹穆清现在定是无力辩驳,立马让上官氏去让尹穆清进来,说有话对她说。 上官氏扶女儿躺好,便掀了帘子出去,看了一眼尹穆清,美目一瞪,再无往日顺服的模样,对尹穆清道:“三姑娘,二姑娘现下醒了,说有事问你!” 尹穆清听此,便知道尹思雨再想什么,想来,她是听到了李氏的话。便要借此机会,威胁于她了! 掀帘进入,尹思雨有些无力的靠在软枕之上,不过这么大一会儿,她的手便习惯性摸上了腹部。 尹穆清见此,没有再靠近,只是双手环胸,靠在妆台上:“看来,你的孩子很好!” “我的孩子自然很好,现在不好的是你!”尹思雨自认为有了依仗,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有了这个孩子,不仅是冯家,现在,尹穆清也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呵……”尹穆清轻笑一声,道:“你这么自信?怎么就觉得现在本小姐不会好?” 她想要人证,不会少! 尹家的暗卫不会少,只是不到紧要关头,他们不会出现。 “三妹妹,你觉得自己会好吗?这孩子好不好是我一句话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也是我一句话的事!”尹思雨满目自信:“当然,你若是出面,替我将那件事情处理了,二姐姐的孩子是好是坏,自然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尹穆清觉得这姑娘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不屑道:“二姐姐,你糊涂了吧?你现在要做的可不是如何让我过的不好,而是应该关心你自己好不好!也不知你听了谁的话,觉得只要我出面,便能妥善处理好那件事。我只想说,愚不可及。不说那孩子是冯家的血脉,冯家不可能不护着他,就说他们这四年护着那孩子不让你知道,便可看的出来,那冯新荣对那外室的在乎和用心。你若是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一味的借尹家的势,逼迫他们将那外室和孩子处理了,你想过以后自己在冯家的处境是多么的糟么?” 尹思雨听此,心脏骤然一缩,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只想着将那外室打死的解气,却没有想过若是冯家不情不愿的处理那母子,他们以后更不会真心待她。 尹穆清见尹思雨有所松动,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继续道:“你别忘了,尹家只是你的娘家,你接下来半辈子的生活,还得靠冯家。若是相公对你有隔阂,婆婆更视你为孙儿的仇敌,你还有什么安乐日子可言?” “那听你这么说?我当真要接了那母子入府?让那小贱种压在我儿子头上?他们有心想让我养着那孩子,我呸,不过是一个外室生的贱种,也配嫡母养育,也就只有他们冯家才做得出来。”尹思雨一想到闹来闹去,最后还得妥协,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想当初,她对冯新荣也算交付了真心,没想到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尹穆清摇头,带着几分不屑:“二姐姐这脑子可真不灵光!” 尹思雨还是不明白,抬眸看着尹穆清:“你有什么好办法?” “冯家现在今非昔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可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会比任何贵族都要重视表面的东西。因为,若是那些名声上的东西都没了,他们冯府当真什么都没了。” 虽然尹思雨知道冯家的情况,可是被自己的姐妹知道自己嫁的不好,她还是非常难堪,面色有些难看。 尹穆清可不在乎,继续道:“这几年,他们都瞒着你那母子的事情,就是不想落人话柄,宠妾灭妻,他们冯府还不敢做!所以,你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那对母子送走,不管是过继给冯家旁支,还是养在冯老太君身边,总之,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嫡子正妻的面前,直到你的儿子出生,平安长大,世袭侯位!” 尹穆清的话,无疑让尹思雨眼前一亮,这便是她想要的。 庶长子的身份最是尴尬,也最容易起非分之想,若是那孩子真的留在府上,以后不可能不动歪心思,她和自己的孩子哪里有安心日子过? “可是,冯家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送走那孩子?若是愿意送走,他们早就松了口,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子!”一想到她哭着跑回家,冯家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拦着她,尹思雨的心就一阵一阵的寒。 “今非昔比,你现在,可是怀了冯家的嫡子,贵贱尊卑,他们冯家心里清楚!”尹穆清揉了揉眉心,觉得尹家的这几个女儿没有一个省心的,尹曦月长了一肚子心眼儿,尹思雨却一点脑子都不长。 听此,尹思雨便作势要掀被子:“我现在就回府,告诉他们,我如今有了孩子,要哪一个孩子,他们自己掂量着办!” 尹穆清倒吸一口冷气,这世上这么笨的人都有! 阻止道:“蠢!” 尹思雨现在早已经忘了自己要威胁尹穆清的事情,只想着让尹穆清帮她:“那我该怎么做?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不该第一时间让他们知道么?” “要回府也得他们亲自来接才是!你别忘了,自己是将门千金,现在又怀了他们冯家的孩子。他们冯家不知让你静心养胎,反而带着卑贱的外室给你气受,如今动了胎气,卧床不起,怕是直到孩子出生,也回不得冯家了。他们既然要将那外室和孩子当宝贝,不知怜惜你们,你和孩子自有我们尹家人爱惜!” 尹穆清话一出,尹思雨豁然开朗,看向尹穆清,眸中带着几分复杂:“你真的是变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尹思雨的话,让尹穆清觉得好笑,又有些悲哀:“二姐姐,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们大家都是尹府的姑娘,同脉同根,一荣俱荣。姐妹,兄弟,本该相亲相爱,应该一致对外。毕竟,我们本来就不是仇人,不是吗?就如同你,在尹府长大,对谁上心过?又在乎过谁?尹府这么大,姐妹这么多,又有几个,你真心待过?即便如此,你在外面有了委屈,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尹家。既然如此,你内心深处,为何还要将尹家的人当敌人?” 尹思雨听此,眸色微闪,看着尹穆清有几分失神。似乎,对尹穆清的话触动很大。 尹穆清却摇了摇头,补充道:“二姐姐不必当真,这世道本就如此。这些话只是三妹妹理想中的家罢了,可是现实并非如此,人都是自私的,都想自己过的好,在利益面前,人心就会变,人心一变,便有了防备和算计。在这种后院,就没有一个单纯的,我也并非是真心帮你,而是怕麻烦,也不想尹家的人被人欺辱罢了。你说的对,冯家作践你,便是不将尹家放在眼里。” 尹思雨看着尹穆清,突然有些惊异:“我们一直以为你胆小怯懦,没想到,一直以来,你才是我们姐妹当中城府最深的那一个,大姐姐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吧!以前,你不争不抢,面对我们的辱骂,不曾反驳,也是因为怕麻烦?” “非也!”尹穆清摇头:“只是因为现在三妹妹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突然眸色一凛,带着几分冷意,尹穆清沉声开口:“所以,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今日之事,看在你动了胎气,差点失了孩子的份上,我便不和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你应该不会好过!” 说罢,尹穆清不理会尹思雨震惊后怕的表情,转身出去。 李氏和上官氏还在外面,见尹穆清出来,都围了上去。 “思雨对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威胁她了?”上官氏有些担心,来不及听尹穆清的解释,便先进去看自己的女儿。 李氏也开口:“三小姐,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你怎么狡辩也于事无补……” “姨娘,是我不小心摔倒的,不管三妹妹的事!”李氏还没有说完,便见尹思雨扶着上官氏的手,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虚弱的走了出来。 李氏见此,眸色一凛,顿时失望无比:“二姑娘,即便你念及姐妹情深,可是,也不能糊涂了,让自己白白受委屈。” “李姨娘,真的不关三妹妹的事,三妹妹为了救我,自己也受了伤。”尹思雨这话一出,当真所有人的视线到朝尹穆清看去,见她袖口染了一片血迹,都惊呼了一声,这才相信尹思雨的话。 李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能再说什么,心里直骂尹思雨不识时务。随即,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留,便走了。 上官氏是相信了,对尹穆清也没了之前的恨意,反而内疚的道:“今日多亏了三姑娘,姨娘这是急糊涂了,刚刚才对三姑娘无礼。也不知三姑娘伤的重不重,让大夫顺便给你看看吧!” 一旁顶着压力开药的大夫听此,立马起身要给尹穆清看伤。 尹穆清挥了挥手,道:“不劳你,自然二姐姐将事情解释清楚,那本小姐也不多留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夫留了方子,也匆匆的告辞。 上官氏扶着尹思雨回房,问道:“思雨,真的不是三姑娘动的手?” 尹思雨摸了摸肚子,只道:“我当真希望是她动的手!” …… 这边,在佛堂念经的老太君在第一时间听说了尹思雨出了事,可是没有出面,尹思雨三天两头的闹,不是一回两回,所以她也不想管,只是一个劲儿的数着手上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待她得知尹思雨是动了胎气,她面上拂过一丝喜色,人的岁数大了,听到有了新生命,自然是喜的。 忙让人送了一些补品和首饰过去。 只不过,送了这些东西,她突然脸色又沉了下去。 孙女儿一个二个都有了孩子,她的孙儿成亲五年,一个子嗣都没有,她想想都觉得着急。这些年,她送去的美人不少,各个长的水灵,人又踏实,都是会伺候人的美人,偏偏凌灏那孩子一个都没有要,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想到这里,老太君就觉得气愤,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亲五年,什么动静儿都没有!这么下去,怎么行? 想到这里,老太君将手上的佛珠放在托盘上,起身道:“桂嬷嬷!” “老太太,可是要用午膳了?”这个点,是要用膳了。 “芸儿现在多大了?”芸儿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家生子,自六岁的时候就留在瑞文轩,几年过去,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桂嬷嬷听此,顿时喜上眉梢,芸儿是她侄子的女儿,因为模样长得好,自小就跟了她,他们的打算就是以后能跟了尹家的公子,若是生的一男半女,那就算是飞黄腾达了! 因为有这个想法,芸儿现在已经十七岁,都没有议亲,她好早就想要在老太太面前提一提芸儿的婚事,就算配不上尹家的公子,只要老太君出面,芸儿还愁攀不到高枝儿? “芸儿已经十七岁了,奴婢正想着,这丫头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该让她回家议亲了。” “回什么家?芸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比孙女都还亲,她要是走了,我老婆子觉都睡不好!”说罢,尹老太君继续道:“就让她随了尹家的姓吧,这么好的姑娘,嫁给其他毛头小子,老婆子我心疼的紧!” “老太太的意思是?”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尹家的公子各个出色,就算是做通房,也是这些当婢子的福气。 “凌灏成亲都五年了,他房里那个,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若是芸儿能怀上凌灏的子嗣,抬了做妾也是有的!”这无疑是开了条件。若是没有怀上,恐怕名分都没有! 桂嬷嬷深知这一点,知道尹老太君心有算计,却不好反驳。 若是没有怀上,难道芸儿真的就没名没分的一辈子? 心里不悦,她却只能答应:“婢子明白,可是,老太太,以前也往枫雪院送了不少女子,大公子那个人又固执,还是不收怎么办?” “大公子不收,沈柠好意思拒绝?进来五年,白吃白喝,可有一点功劳?她无所出,早该为自己的夫君张罗纳妾之事,她还不闻不问,妇德女戒都学到哪里去了?” “婢子明白了,等大公子不在的时候,婢子就将芸儿送过去。” …… 尹穆清回了茯苓阁,本以为会看见自家的宝贝,却不想屋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招来暗卫,才知道那娃娃跟着小倾恒去了璟王府,尹穆清气结,小没良心的,现在有了爹,是将她这个娘忘的一干二净了。 有暗卫跟随,她也不用担心小家伙的安危,进屋简略的处理了伤口,换了一套衣服,便去找尹承衍。 得知尹承衍不在,她便去了枫雪院。 娇妻生病,尹凌灏难得的给自己休了一天的假,在房里陪娇妻。 一晚上,沈柠病的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手却一直拉着尹凌灏的手。 似乎,只有牵着他的手,才不会害怕。 尹凌灏一夜未曾合眼,喂药喂水,都亲力亲为,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自然有些生疏,药水多次洒落在沈柠衣襟之上。 于是,某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大将军,便有了替娇妻换衣的理由。 嗯,肌肤紧致,细腻光滑,白皙胜雪,抱在手上,软的似乎能化成一湾水流走一般。 呼吸自然是紊乱了几分。 某处也难受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其实,给娇妻换衣服,并非是一件好事! 清心咒,默念于心! 经过一夜的折腾,沈柠的烧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待她知道自己窝在某人的怀里之时,她顿时慌了。 挣扎着,便要起身:“爷……” 尹凌灏不喜这样的沈柠,手上用力,将某个挣扎的女子按回自己的怀中,面无表情道:“昨晚,怎不见你挣扎?想来,你是心口不一!” 沈柠苍白的玉脸羞的通红,一时气结,她……她昨晚病的糊里糊涂的,哪里就知道挣扎了? “乖,身子还热着,就别折腾,着了凉,难受的是你自己!”拢了拢女子身上细滑的丝被,动作异常的温柔。 沈柠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抬眸看着尹凌灏精致的下颚,觉得这一幕多么的不真实! 两人正腻歪着,兰香便掀帘进来,将尹思雨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后补充道:“二姑娘身边的人也该拖出去打死,主子有了身子,也不知道,想必是玩忽职守,对主子不上心!” 沈柠听了心头一阵一阵的后怕,拖着虚软的身子道:“幸好孩子没事。” 兰香一边将干净的毛巾浸了水,一边道:“可不是,二姑娘自己也大意了。” 走上前,想替沈柠擦洗一番,醒醒神,却不想一只大手横插过来,便将她手中的帕子给抢了过去,只见尹凌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给沈柠擦手,一边沉声道:“管好自己就行!” 这话一出,兰香立即禁了声,姑爷这是警告她,别将一些烦心的事情给小姐说么? 虽然心惊了一跳,可是兰香还是喜滋滋的,姑爷能对小姐上心,比什么都好! 沈柠听了尹凌灏的话,抬了抬眼皮,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垂眸,看着替自己擦手的男人,尹凌灏的手很大,节骨分明,很是修长好看。因为常年学武,手心有一层薄茧,手背上,还有一条刀伤,伤痕已经被岁月淡去,却还是留下了印记。 明明,他就在她身边,她却觉得不真实,他们之间,隔的,岂是一个沈盈? “昨晚没有用膳,等会儿用点清粥,别空腹喝药,伤胃。” 沈柠点了点头,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尹凌灏皱眉,醒着的她若是有她睡着时的一半乖,他也就不用焦心了! 起身,尹凌灏抬步走了出去。 沈柠看着尹凌灏离去的背影,泪水又啪啪的往下掉。 “小姐,你怎么又哭了?”兰香见此,立马去安慰,却已经见怪不怪! 尹穆清到了枫雪院,正好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尹凌灏,她立即上前:“大哥!” 尹凌灏蹙眉,沉声道:“父亲昨晚让你闭门思过,你似乎将父亲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一大早就又去了璟王府,惹了二妹妹,就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尹穆清拉着尹凌灏的袖子,哀求道:“大哥,你们将仙儿和流飞抓起来了?他们是我朋友,你们不能这么对他们!” “朋友?糊涂!”尹凌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随即拉着尹穆清的手腕,几步出了院子,待来到僻静之处,才道:“他们可是你一个闺阁小姐能结交的?不懂事。” 尹穆清气结:“怎么就不能结交了?我与他们相处几年,相安无事,我们真心相待,视为朋友,怎么就不能结交了?你们这是身份歧视!” “身份歧视?”尹凌灏眉心一跳,只觉得这个妹妹最是不省心:“因为和他们相处,所以以前乖巧安静的三妹妹现在也想着离家出走,甚至不择手段,残害人命?”昨夜的事情,若是不给人一个交代,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侍卫?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年纪轻轻就被人残杀,谁不心疼? 封离出手杀人之事,尹穆清自知理亏,心头带着几分哽咽,那是对封离的失望:“可是,廖仙儿和流飞性子单纯,他们……” “鬼谷子嫡传弟子,阿清觉得她会是善人?那个少年为兄不了解,可是,江湖之人,防不胜防,你一个小姑娘,心思单纯,能知道什么?” “……”这是变相断她臂膀,逼她从良,做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么? “所以,他们……” “刑部大牢!”尹凌灏不想再多说,多说无益:“等审问清楚,无辜之人,自然不会冤枉!” 刑部大牢? 审问? 尹穆清眉心一跳,进了那里,没罪的恐怕都有罪了!十大酷刑轮流上一遍,活下来的,便画押!死了的,连画押都省了! “三妹妹若是真的在乎他们,便去找璟皇叔吧!” 尹穆清一跺脚:“他让我来找你们!” 一个二个,推卸责任么? “为兄做不了主,看了,这事是没法解决了,三妹妹还是回去养着吧!”尹穆清胳膊上有伤,尹凌灏知道! 尹穆清握了握拳,看来,这是逼她劫狱的节奏! “大哥,你们真是好样儿的!”一群大男人,合伙欺负她! 尹凌灏看着尹穆清气结离开的样子,摇了摇头,璟皇叔自己将人关起来,又不想惹三妹妹生气,这下,受累的是他和父亲! 璟皇叔,当真有些幼稚! 九月,真的是璟皇叔的血脉么? 尹凌灏眸子半眯。 “少将军!” 突然,一个暗卫闪现而出,跪地。 “说!” “二公子回京了!” 尹凌灏眉毛一挑,唇角勾了勾:“几时的事?怎么不回家?现在人在哪里?” “在悦来福!” 悦来福是客栈,这么近,怎么不回家? 尹凌灏得知尹凌翊的落脚之处,自然要去接待一下许久未见的弟弟。 璟王府,北苑风铃阁。 风夜雪自己伤中,却不放心洛漱妤,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端茶喂药,亲力亲为。 “阿雪,阿斓会不会过来?”洛漱妤苍白着一张脸,似乎看不见风夜雪虚弱隐忍的模样。 被萧璟斓一箭穿肩,虽然不是致命伤,可是疼痛难忍,失血过多,又因担心洛漱妤,一夜未睡,现在风夜雪更加的虚弱了,冷汗淋漓,端碗的手都在打颤。 “嗯,会!”风夜雪哄骗道:“喝了药,身体好了,他便过来了!” 洛漱妤听此,突然伸手打翻了风夜雪手上的药碗,掀开被子踉跄起身:“不,我记得他受伤了,受了好重的伤,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风夜雪本就无力,被洛漱妤一巴掌打在手上,扯的伤口一阵剧痛。 想要拦,慕恩突然出现在门口:“洛小姐,王吩咐,送小姐回相府。” ------题外话------ 本殿,很奇怪,八千九千都能更,为啥就不上一万。 想了想。 知道了。 是因为,没动力!没动力,没万更!没动力,没万更!没动力,没万更!你们看着办!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6章 是个小公子? 慕恩这话一出,无疑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回相府? 他说要送她回相府? 洛漱妤瞬间呆愣,一脸不可置信的对慕恩道:“你说什么?” 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慕恩面无表情,再次躬身行礼:“洛小姐请!王的命令,不可违抗!” 洛漱妤脑子嗡的一声变的空白,如遭雷击,心里寒如寒冬腊月。 “不可能,你胡说!”洛漱妤不相信,送回相府,这意味着什么,她如何不知道?这一走,恐怕她一辈子都得不到他了! 慕恩皱眉,他知道洛漱妤肯定不会乖乖走的,可是王的命令不可能违抗,所以,今日,她必须在王府消失:“洛小姐,请不要为难属下!” 她为难他,他也就难保不会为难她。 恍如晴天霹雳,不久前他还对她关爱有加,不过转眼功夫,他就要将自己送回相府,再也不要她了么? 步子踉跄了几步,若不是身后的文殊扶着,她早已摔在地上:“不可能,阿斓不会这么对我,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说罢,推开文殊的手,便提着裙子冲了出去。 “阿妤!”风夜雪惊了一下,可是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脚步一晃,差点摔倒,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是他还是逼迫自己撑下去。 咬了咬牙,提气追了过去。 “阿妤,你冷静一点!”伸手拉住前面女子的手腕,一个用力,就将她拽了回来。 洛漱妤身子一旋,便虚弱的扑到风夜雪怀中,娇弱无比。这一转,她头一阵晕眩,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顿时怒火中烧:“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阿斓,问问他何以这么待我!” 介于洛漱妤的身份,慕恩对她多少是看了情面的,可是如今见她不仅不服从王的命令,还试图去找王理论,扰王的清幽。若是王要见她,自然会见,何须让他出面办事? 所以,慕恩很是不讲情面的派人将跑到风铃阁门口的洛漱妤拦了下来:“洛小姐,王不喜别人忤逆于他,为了您自己好看,还是不要试图激怒王的怒火!” 洛漱妤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怒气冲天,又羞赧万分,推开风夜雪就要冲出去:“你放肆!我不信,阿斓带我情真意切,不会容许你一个奴才在本小姐面前作威作福,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亲自去找阿斓,让他为我做主!” 慕恩皱眉,他是王身边的一等侍卫,更是正二品将军,谁看见他不毕恭毕敬的?洛漱妤左一个奴才,又一个奴才,这无疑让慕恩不悦。 “带走!”一声令下,根本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有所避讳,两个侍卫直接上去拿人。 洛漱妤见此,心下才恐慌起来,心里的骄傲和自尊根本不足以让她承受现在的羞辱和落差。 一股滔天恨意排山倒海般的袭上心头,洛漱妤再也控制不住几近崩溃的自己,疯了一般挣脱侍卫的手,朝风夜雪求救:“阿雪,阿雪救我,是尹穆清,一定是尹穆清在阿斓耳边嚼了舌根,说了本小姐的坏话,阿斓竟弃我不顾!阿雪,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阿斓,我爱他,他肯定也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风夜雪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未受伤的手紧紧的搂住洛漱妤纤细的腰肢,心里心疼万分,压下身体的不适,虚弱道:“慕恩……” 慕恩却丝毫不讲情面,对风夜雪道:“风公子应该了解王,他决定的事情,并非是你我能左右的!” 风夜雪自然知道,低头看了一眼泪迹斑斑的洛漱妤,皱眉道:“阿妤许久没有回相府,回去一趟也……” “风夜雪!”风夜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漱妤打断,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夜雪,目眦尽裂,突然,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松开风夜雪的衣服,连连后退:“是你……是你是不是?” “什么?阿妤,你冷静点!”风夜雪见洛漱妤身子摇摇欲坠,自然担忧,想上前搀扶,却被洛漱妤劈手避开。 “风夜雪,我拿你当朋友,你竟如此算计我!现在阿斓离开我,你满意了?” 风夜雪现在整个人都是蒙的,完全不知道洛漱妤在说些什么,他整颗心都在洛漱妤身上,即便到了现在,还是温声道:“阿妤,我怎么会算计你?你是太激动了,阿斓现在恐怕只是无暇分身来照顾你,所以……” “你到了现在还在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风夜雪再如何爱洛漱妤,在面对对方一直语气不善的质问怀疑,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不怒:“难道,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都不知道么?” 洛漱妤讽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天下维她第一的姿态,道:“心意?呵,本小姐就是知道你对本小姐的不轨之心,所以才觉得恶心!你不就是觉得本小姐容貌天下第一,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本小姐面前阳奉阴违么?现在,便和尹穆清狼狈为奸,撺掇了阿斓对我心生嫌隙,你便可以乘虚而入,让本小姐对你感恩戴德,刮目相看?” 洛漱妤的话让风夜雪瞬间皱了眉,不仅如此,还倍感羞辱,甚至,感觉自己的真心和尊严,被眼前这个目空一切的女子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恶心?阳奉阴违?趁虚而入?”风夜雪看着洛漱妤对自己嫌恶的眸光,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你便是这样糟蹋别人的真心的?” 洛漱妤从来没有见过风夜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失望,痛苦,甚至带着浓浓的嘲讽。 复杂的情绪让他眼眶有些猩红,表情狰狞。她读不出他的想法,只知道,她感受不到以前他看她的那种迷恋和爱慕。 洛漱妤有些心虚,也有些恐慌,可是,一想到风夜雪对她的心,她便又挺直了腰背:“真心?若是真心对我好,为何现在尹穆清那个小贱人还活的好好的?你不是心疼我被她打伤了么?你不是爱我么?你说你要替我报仇不是吗?结果呢?她现在撺掇着阿斓将我赶走,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的结果?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自己重伤,却死皮赖脸的照顾我,你难道不是阳奉阴违,刻意在我面前表演苦肉计么?告诉你,本小姐不会被你的惺惺作态欺骗的。只有阿斓,只有阿斓才配得上我,你不过是一个要依附阿斓才能生存的无名小卒,你拿什么爱我?痴心妄想!” 风夜雪听到洛漱妤的话,从开始的愤怒和失望,变为现在的淡定和冷漠。 杀了尹穆清?那时的她,原来是有这个打算! 风夜雪握紧了拳头。 或许,若是他没有将她想的那么好,没有将她定在那么高的位置,现在也不会这么失望,这么痛吧? 一抹嘲讽的笑意在苍白的唇角荡开:“你说的对,是我有眼无珠!第一美人,本公子确实消受不起!” 说罢,转身,抬步,离开。 第一眼见到她,她给了他生的希望,让他冰冷多年的心找到了一丝温暖和期待。五年的坚持,只是不舍得初见时的感动和惊艳被时光淡化。在知道她喜欢自己的好友后,他从未想过要拥有她,因为爱她,所以从来都是尊她所愿。他想要的,无非是想一直照顾陪伴她罢了。 现在看来,怕是自己太傻。 洛漱妤见风夜雪真的走了,当场愣住,他怎么能这么就走了? 他不是应该讨好自己,答应她的一切要求,求自己的原谅吗?这样,她就可以让他带她去见阿斓,他的武功不是很高么?难道收拾不了慕恩那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手忙脚乱的跑过去,一把抱住风夜雪的腰身:“阿雪,阿雪别走,求你别走!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我是急糊涂了!我知道你爱我,我一直都知道……” 风夜雪一怒:“松手!” 不但不松手,洛漱妤反而几步走到风夜雪的前面,猛的攀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住了风夜雪的唇。 风夜雪瞳孔骤然一缩! “阿雪,吻我,你不是爱我么?你难道不想要我吗?吻我……”眼泪哗哗的往下落,洛漱妤吻着风夜雪的下巴,一边求道:“带我去见阿斓,带我去见阿斓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真的不能没有他……我会死的,没有他我真的会死!阿雪……呜呜……” 若是刚刚是失望,现在,风夜雪已经彻底灰心。 他心目中如同雪莲般圣洁的女子,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伸手,一把扣住洛漱妤的手腕,将她从自己的身手扯下,低头凝视,一字一顿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只有阿斓才配的上你,你……却连阿斓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手腕一翻,洛漱妤瞬间摔倒在地,风夜雪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便离开了风铃阁。 没有了以前那种心疼和心酸,反而,全身轻松! 这应该就是放下吧! 眸色一凛,往日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也闪着睥睨之光。 或许,他风夜雪,从生来开始,便不适合这儿女情长! 洛漱妤倒在地上,完全不敢相信,就连风夜雪,都对她狠心至此,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啊……尹穆清,尹穆清都是你……啊……” 自从尹穆清出现,她的生活便变了。 现在的第一美人哪里有往日的那种风度和姿态,完全就是一个妒妇。 慕恩皱眉,这样的女子,怪不得王五年都没有宠幸过。 风公子说的对,她连王爷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堵了她的嘴,送走!”刚刚还念在是洛小姐,还客客气气的,现在,客气全无,直接动了粗。 …… 这会儿,有一个暗卫出现在萧璟斓床前,低声禀报:“王,孙小姐和长孙殿下在街上遇到了刺客!” 萧璟斓半躺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书,听此,手指一顿,眸色半眯:“刺客呢?谁的人?长孙殿下可有事?” “两个孩子都无事,但是,目标不是长孙殿下!” 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威压:“敢动小九月?” 暗卫压低了身子,不敢正视萧璟斓的眼睛! “可有活口!” “是,只不过,似乎,只是普通的混混,拿了银钱,替人办事!” 萧璟斓没有开口,暗卫知道,这是在等他回话,顶着压力,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这是分别从他们口中得出的信息,然后让画师画出了幕后之人的画像,王爷过目。” 萧璟斓拿过,看了一眼。 虽然戴了帷冒,但是从身型看,是一个妇人。 目光,落在女子裙底露出的一点鞋子纹路,萧璟斓眸光骤然一眯,道:“可看出什么?” “幕后之人很是小心,全身上下都不留痕迹,属下等愚钝!” “鞋子,这是去年苏州进贡的绯绫,上面是罗云秀!” 萧璟斓这话一出,暗卫顿时羞愧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这么大的纰漏,他们竟然忽略了。想不到,王爷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是,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确实也不曾细心到这个地步,也不曾像王那般博学。 这天下的事,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去查!” 绯绫只有皇宫才有,只要去查,哪些宫中分配的有,剥丝抽茧,顺藤摸瓜,不难查到是谁对小九月出手。 抬了抬手,手中的画已被扔在了地上:“小九月过来了?” “是,孙小姐说,要……要来看……”王喜欢那个小姑娘,可以允了那小姑娘不懂事,喊他爹爹,可是他们可不敢。所以,那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萧璟斓皱了皱眉:“什么孙小姐,记住,那是小主子!” “是,属下谨记!”小主子?暗卫表示,不服! “她说,要来看爹爹么?” “是!” 萧璟斓的心,瞬间无比愉悦。不愧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这么贴心! “下去吧!” “是!” 暗卫退下,萧璟斓便在想以什么姿势见自己的女儿。想装的可怜一点,博小娃娃同情,又怕吓到小九月。想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又不甘心,明明伤的很重,可以让那娃娃多陪他一下,多好! 他正犹豫,外面,便有人进来禀报,说孙小姐和长孙殿下来了。 还不等他说带进来,一个小身影便从门口闪进,蹬蹬的跑了进来:“爹爹!” 娃娃猛的扑入他的怀中,萧璟斓连忙起身伸手拥了他,忙道:“担心摔着!” 萧璟斓看着小九月漂亮的小脸,心软的不行,不愧是他的女儿,够活泼! 看着娃娃苍白的小脸,萧璟斓突然道:“去请子苏公子!” “是!” 外面有人应。 随后,倾恒走了进来,俯身行礼:“给十七爷爷请安!” 萧璟斓点了点头,看向倾恒的眸子平静无波,完全没有看小九月的那抹柔情。 倾恒已经习惯萧璟斓那睥睨冷漠的眸色,突然看见他如此对待小九月,他表示自己小心肝一颤,有些接受无能。 没有羡慕,只觉得肉麻! “十七爷爷身体可好些了?”昨晚,着实吓坏了他。从未见过十七爷爷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嗯!” 这会儿,小九月突然将小脑袋从萧璟斓怀中探了出来,道:“爹爹,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是不是好疼?” 萧璟斓被自己的小闺女关心,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小九月两个小发髻,道:“不疼。” 九月被自己的爹爱抚,也是满满的满足,感觉自己的人生算是圆满了。 只不过,他哪里知道,不久的将来,某个他自认为无比柔情的爹知道他其实是个爷们儿,便开始整天对他冷言冷语,逼他学这学那,甚至,连他娘亲温暖的怀抱,也被夺了拥抱的权力,他悔不当初! 早知道是这么个爹,和他挣娘亲,他不要也罢! 倾恒听九月果真一声一声的毫无避讳的喊着萧璟斓爹爹,吃惊不小。心头诧异,却没有多问! 他知道,不该多问的,不问! 不该知道的,也不应该知道! “长孙殿下!”这会儿,宴子苏从门口进入,首先看见了毕恭毕敬站在萧璟斓床前的小倾恒,抬了抬手,算是见礼。 再看那个萧璟斓怀中的小九月,宴子苏勾唇笑了笑,随即对萧璟斓道:“阿斓,刚刚,风铃阁的动静你没听见么?” 不可能听的见,但是可以猜得到! “不管怎么闹腾,她必须得走!” “洛小姐的身子,恐怕经不起这么激动!” “生死又和本王有什么不关系?”她对他的欺瞒,已经死不足惜。念在以前她出手相救的情分上,他能做到的,便是不动手! 说罢,再不理会这些事情,对宴子苏道:“给这孩子看看脉!” 宴子苏瞧了一眼九月,便知道这孩子有些不足之症,走近,半蹲在九月面前,哄道:“叔叔摸摸你的小手好不好?” 九月看了一眼萧璟斓,有些怀疑,为什么要给他看看?娘亲说不能让别人看的。萧璟斓却以为他害怕,哄道:“有爹爹在,九月不怕,让宴叔叔看看小手。” 爹爹和娘亲都一样,娘亲说的话要听,爹爹说的话也要听。而且爹爹不是外人,肯定不会害他。 于是,爽朗道:“好!” 伸出小手,宴子苏撸了撸小娃娃的袖子,搭了两根修长的玉指在腕儿上。 不过须臾,面露惊异,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惊的玉指一哆嗦,缩了回来。 抬眸,看着九月!对方睁着大眼睛,满是无辜的看着他,精致可爱…… 怎么可能! 男娃? 这么漂亮的娃娃,竟是一个小公子! 呵…… 那个女人,她真是够能折腾的! 阿斓知道么? 抬眸,看萧璟斓一脸茫然,甚至带着几分担忧的眸色。 他……应该不知道! 萧璟斓确实吓了一跳,宴子苏向来稳重淡漠,怎么可能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这孩子的身子,真的…… 想到这里,萧璟斓就是一阵恐慌:“子苏!” “咳咳……”宴子苏真的很好奇萧璟斓知道九月真实身份后的样子。 可能……很想敲开那女子的脑子,看看她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吧! 不然,怎么就把一个好端端的小子,养成了一个闺女呢? 逼迫自己镇定下去,宴子苏重新把脉,待摸了九月的脉门,他突然眉头微拧,松手,看了一眼萧璟斓:“有些严重!” 萧璟斓听此,心中咯噔一声,抱着九月的手都紧了三分。 而,站在一边的倾恒,心里也突然一揪,慌的不行! 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九月,他心里微痛。 九月妹妹…… “叔叔,你摸到了什么?”尹穆清从来没有将九月的身体情况给九月透露过,九月自然是不知道,看屋里的人都不说话,他眨了眨眼睛,拉了拉宴子苏的手,道:“该殿下了!” 摸了他的手,是不是该摸殿下的手了? 倾恒见氛围不对劲,连忙上前拉了九月的手,道:“九月妹妹,十七爷爷身上有伤,恐不能劳累,哥哥先送你回家,可好?” 一提及回家,九月就咯噔一声,忙对萧璟斓道:“爹爹,九月来看爹爹可是冒着被娘亲责罚的危险哦,爹爹可要替九月保密!” 孩子的天真稚气让萧璟斓心中一酸,因为迫切想知道九月的身体情况,便没有再留:“嗯!” 拉着倾恒的手,匆匆的来,便匆匆的离开…… 遇到在花园处的君天睿,连忙道:“阿睿,快,回家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入王爷的寝殿,是以,君天睿,被拦在了花园之中。 君天睿很是委屈,他从来没有被人拦过,在墨翎皇宫,他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人敢拦? 如今,到了这里,别的人都能进,唯独他不能进,这让君天睿无比低落。 手里握着一根树枝,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着走廊下的一只蛤蟆。 “阿睿不开心哦!阿睿真的不开心!”只不过,还好,很快两个孩子的身影便奔了出来,听九月这么喊,君天睿扔下手中的树枝,便跟上两个孩子的步伐。 “九月,九月等等阿睿!” 虽说年龄个头相差很大,只不过,看着情景,完全是两个小孩子带了一个大孩子。 待两个孩子离开,宴子苏才道:“若,九月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们,倒是可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萧璟斓骤然一怒,他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九月没救了,所以就要放弃? “你可能误会了,血玉,需要一味引药,同根血!” 血玉?萧璟斓突然明白为何那女人要血玉了,竟是为了九月么? 想到他竟然私藏着血玉不给,他的心便一阵愧疚,更是心疼万分。 那时,她该有多么着急? 深吸一口气,萧璟斓道:“同根血?那是什么?” “同胞血亲的心头血!” “你说什么?”心头血?这引药何其残酷?为了救一个孩子,就要注定伤害另一个孩子么? 宴子苏虽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难让人接受,但是他不得不说清楚:“你无须担心,就算取了心头血,那孩子也不会有多大的伤害。这毕竟是救命,不可能没有一点代价!” “九月得了什么病?” “不是什么病,孕期母体多思,气血两亏,以至于孩子胎中不足,身子不如常人,从而体弱多病罢了。只是,若是不治,恐怕,活不过十八。” “什么?”萧璟斓心脏骤然一缩。 胎中不足,那……那还是怪他! 萧璟斓握起了拳头,沙哑道:“派人去寻其他引药,不惜一切代价!” 宴子苏抿唇,心头微颤,道:“是!” 看来,阿斓心头不好受! …… 倾恒人小却早慧,在九月和君天睿面前,自然当起了当大哥哥的担子。 君天睿他不管,九月他必须负责送回尹府。 只是,走到街上,他突然感觉前面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 竟是母妃身边的李嬷嬷! 一身便民装扮,脚步匆匆! 她不在母妃身边伺候,神色慌乱,现在,要去哪里? “殿下,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又想吃糖葫芦了?”九月见倾恒突然站住脚,盯着人群的一处发呆,他瞬间皱眉,殿下也是个小吃货! 君天睿听到糖葫芦二字,早已流了口水,高高的举起手:“阿睿也要!” 倾恒嘴角一抽,心道,两个麻烦。 只不过,只能带着两个去买糖葫芦! 李嬷嬷拐进一处僻静的巷子,便戴上了帷冒。 一个混混儿模样的男子在那里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 见到李嬷嬷一来,立马上前:“银子呢?” 李嬷嬷沉声道:“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打听清楚了?” “早打听清楚了!”那混混儿涛涛不绝:“郊外尹府的别院之中,是有一个姓安的嬷嬷,只不过,早就搬去别处了!” 李嬷嬷听此,急道:“你可知道搬去哪里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不久前尹三小姐回了府,便无人见过安嬷嬷!”混混说完,立即缠着李嬷嬷道:“快,拿钱!” 李嬷嬷气急,怎么就不知道呢?安婆子到底去了哪里? 没有安嬷嬷的下落,尹家的那对母女又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眼前,李嬷嬷连觉都睡不好! 明明买通了一些混混,出了那么多的银两,却连孩子的一根小指头都没有碰到,李嬷嬷气的半死! 自知不能在这里久待,她匆匆的将准备好的银两交给混混,便离开了巷子。 …… 城郊,一处僻静的河边。 一群黑衣男子跪在一名黑衣男子前面,低头:“属下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只见黑衣男子黑发如墨,长睫似翎,微动之间,蛊人心魄,特别是藏在那长睫下的泛着深紫色幽光的眸子,如魔如魅,让人不敢逼视! “迟了四年!”墨臻低头,看了一眼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众人。 就近,抬脚,内息一出,直接将匍匐在脚下的人踢飞。 瞬间,血雾翻飞,一声惨叫都不曾发生,便如枯叶般坠落在不远处。 胸肺处,竟被踢了一个窟窿! 血腥之气蔓延开来,众人呼吸一窒,连大声说话都不曾! 这会儿,只听面前的男人开口:“姬枢,逃了?” 众人听此,心头一颤,谁都不敢回答! 墨臻皱眉:“不回答?是无能,还是朕的话,你们无从回答?” “属下等无能!” 其中一个人颤颤巍巍的道:“自从四年前陛下在临川河岸失踪后,属下等倾巢出动,寻找陛下的踪迹,不曾想,姬枢为人狡猾,趁机逃了出来,连同我晋源的国宝血玉,还有古剑素娄,全部盗了出来!属下等追踪无果……” “无能之人,不必出现在朕的面前,滚!” “是……是!属下等这就回暗室磨练!直到配站在陛下身边!” 窸窸窣窣,众人一拥而散! 生怕走的不及时,成为眼前这个暴君的手下亡魂! 唯独一个没有走,起身,恭敬道:“陛下!您,现在可是要归国?” 别人都怕眼前的这个君主,唯独墨绝不怕,唯独他知道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世人都知道晋源皇昏庸无道,草菅人命,其实只有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才会心性暴戾无常。 “不急,姬枢在暨墨,不久前,他……还在朕的眼前溜走过!素娄,血玉的下落,朕也知道在哪里。” “陛下知道?” “除了血玉素娄,朕,想带回国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四年,他竟然在那个女人身边待了四年。四年的时间,做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鞍前马后的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跟班,做一个暗卫,或者明卫,他竟然没有觉得屈辱,甚至曾经还想过,一辈子待在她身边也是好的! 真是可笑! “陛下指的是?”墨绝很好奇,陛下竟然还会有感兴趣的东西。 “一个女人!” 女人?陛下的女人多如牛毛,燕瘦环肥,侍寝的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得陛下另眼相看,不知是哪一个女子,能让陛下惦记。 “能得陛下宠爱,是那女子毕生之福!” 毕生之福么? 不管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他只知道,现在,他对她起了兴趣,他想得到她。 仅此而已。 转身,只听墨臻道:“不必跟随!” “陛下,您的伤……”现下,陛下怕是已经成了暨墨的通缉犯了吧,这么出去,定会掀起一方风波!陛下身上有伤,着实不该这个时候出去。 “无须担心!” …… 尹穆清内心是崩溃的,九月带回来的是个什么鬼? “姐姐,这个甜糕真好吃!”君天睿霸占一方,抢了九月最喜欢吃的甜糕,吃的满嘴是糕点屑。 九月呜呼哀哉,坐在椅子上蹬着小腿,不住的哀嚎:“娘亲你看他,他一个人吃了九月三天的甜糕,呜呜!” 九月虽然喜欢吃甜糕,却被尹穆清限制了数量,每顿不能超过三块,否则,对牙不好! 是以,九月对自己的甜糕很看重。 ------题外话------ 嘤嘤……以为今天能写一万的,结果高估了自己。星期天万更? 爱大家!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7章 偷听,秘密泄露 而,自己喜欢的甜糕,被某个毫无节制的大哥哥狼吞虎咽,一会儿便吃了些许,九月急不可耐。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尹穆清都不可能允许让他们吃太多的甜食。 等君天睿解决了一块后,又要伸手拿,尹穆清果断起身,将桌案上的甜糕撤了下去。 “不许再吃了,吃多了牙疼!” 九月见此,自然高兴,也松了一口气,举着小手,趋炎附势道:“对的对的,吃多了牙疼,九月才吃了一块,还可以再吃两块!” “阿睿也还可以吃两块,阿睿也还可以吃两块哦!” “一个都不许吃了!吃饭!”面对九月萌哒哒的小颜,尹穆清没有丝毫动容,再看君天睿那么大个人,却像个孩子一样,她更是无语,果断让人将甜糕端了下去。 扫了一眼君天睿,明知道这个少年必定是不寻常人家的孩子,被九月拐回来肯定是个麻烦事,应该送回去才好。可是,看着君天睿那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她就舍不得。 似乎,她有一种错觉,看着君天睿,就像看到了九月长大后的样子一般。 那双眼睛,与九月的很像! 九月听了尹穆清的话,瞬间将脸耷拉了下去:“娘亲,你不公平!” 苍天,这世道还有天理么?自从回了尹府,娘亲认识了很多人后,就对他越来越不重视了,九月心中崩溃。 倾恒优雅的吃着饭,看着对面吵闹的两个,嘴角一抽,表示喜欢吃甜食的,就只有小姑娘而已。 尹穆清可不理会九月的鬼哭狼嚎,淡定的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你瞧人家殿下!多懂规矩,近朱者赤,你怎么就没学到殿下的一点好?” 被提名的倾恒受宠若惊,连忙道:“三姨母过奖了!” 说这话的时候,倾恒的视线朝九月投了过去,果真看见某个小家伙将手上的筷子一扔小嘴一撅:“哼,娘亲,你真是太偏心了!九爷才不屑和他装腔作势呢!殿下他野着哩,娘亲只是没有看见他没规矩的时候罢了!还有,娘亲你说错了,这不是近朱者赤,九爷这是近墨者黑,都是殿下教的!” “呃……”某位躺枪的小殿下表示自己心中很委屈呀,他什么时候野了?什么时候没规矩了? “哦?”尹穆清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挑眉看向九月,道:“这么说来,我们家的小九月还是个有学问的人,不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几个字,你会写几个了?” 九月一听,顿时焉儿了。 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两只小手端起小碗,就将整个小脑袋都埋在了碗里,一边往嘴里塞着饭,一边咕哝道:“哼哼……食不言寝不语,娘亲不懂规矩!” 倾恒听此,嘴角一抽,这小姑娘,真是鬼机灵。 唯独君天睿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筷子,一边睁着晶亮的眸子,视线在三人之中来回移动。 他们在说什么,他听不懂。 埋头,与桌案上的美食作斗争!即便胃已经撑的不行,他却还是舍不得不吃。 午饭过后,倾恒便没有再多留,告辞离开。 “殿下是要回宫,还是回璟王府?”蹲在倾恒的面前,尹穆清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皱褶的衣领。 不知为何,尹穆清很喜欢倾恒,看着两个小家伙在一起,她的心才满足,不过见了几次面,每当看见倾恒离她而去,她的心便跟着空了,好像缺了一角,心慌的厉害。 倾恒面对尹穆清的触碰,没有反感,反而因为她自然而然的关心,觉得心头暖暖的。 “倾恒在十七爷爷府上养病多日,现下已经大好了。十七爷爷有伤在身,倾恒不敢不在床前照顾!” 所以,自然是回璟王府了! 而且,对于东宫,他害怕! 害怕那里的冷漠和无情。 甚至,害怕看到母妃。 这么多天,他们终究是没有来看过他。 无数次,他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身骨肉,才被他们遗忘至此。唯一能想起他的时候,便是想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之时。 尹穆清听此,觉得心头一软,下意识的身后摸了摸倾恒的小脸,道:“真是好孩子。” 感觉到手下细嫩的触感,尹穆清才觉得自己失礼,有些尴尬,连忙道歉:“对不起,姨母不是故意的……” 倾恒摇了摇头,不觉得排斥,反而小脸上爬起一抹红晕:“姨母,时间不早了,倾恒……告退!” “路上小心!” “嗯!”随即看了一眼房门口,倾恒道:“阿睿便劳烦姨母照顾了,待倾恒派人找到他的家人,便来接他!” “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的事,殿下不必客气!” “多谢!” 尹府和璟王府路途不远,坐马车左不过半个时辰,有侍卫护送,倒也不怕。 倾恒走了,尹穆清看见君天睿赖在榻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很难受。 她上前道:“怎么?现在知道难受了?谁让你吃那么多?” 君天睿闭着眼睛,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孩子:“阿姐家的东西好吃,阿睿喜欢!” 这一声随口的称呼,让尹穆清心头一颤,竟有几分悸动。 尹穆清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怎么会觉得这个少年似乎就是自己的弟弟的感觉。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积了食,有你好受的!”尹穆清嘴上虽然在斥责少年,见少年这么难受,她还是有几分不忍,便让丫鬟吩咐厨房熬了消食的汤。 “阿姐,你给阿睿揉揉嘛!”感觉到身边的女子,君天睿下意识的伸手,拉过女子的手,撒娇般的道:“阿姐揉揉嘛!” 饭后,被尹穆清勒令背书的某个小家伙看着赖在床上的某人,早已经忍到了极限。啪的一声合上三字经,抬手便朝君天睿拉着尹穆清的手砸了过去。 随即,跐溜一下跳下椅子,埋着小短腿,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尹穆清,将尹穆清挡在身后,便朝君天睿吼道:“你登徒子,不许对九爷的娘亲动手动脚,意图不轨!” 尹穆清眉心一跳,伸手便将某个才到自己大腿的小娃娃提了起来,咬牙道:“小坏蛋,在哪里学的这些?什么登徒子?什么叫做意图不轨?嗯?” 小小年纪,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君天睿这才幽幽的睁开眼睛,见这不是自己的宫殿,身边的女子也不是自己的阿姐,他嘟了嘟唇,随即捡起地上的书,看见上面画着乱七八张的东西,觉得很奇怪,抬眸,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尹穆清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道:“三字经!” 小娃娃的启蒙书,这少年竟然连三字经都没有学过么? 拿着书抖了抖,君天睿完全不能理解:“三字经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呢?” 九月这下也不闹了,见君天睿连三字经都不认识,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博学到可以指点江山的节奏,抱着尹穆清的脖子,一阵晃,无比激动,异常嘚瑟:“娘亲你看,他连三字经都不认识,他连三字经都不认识!” 尹穆清眉心一跳,表示对于这个文盲少年不能忍,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寵孩子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这孩子脑子有点问题,智商可能不高,好歹也请个老师教一下呀。 放下九月,拉着君天睿来到书房,铺开一张宣纸,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天睿:“名字!” 君天睿脸上一笑,举手,欢乐道:“阿睿!” 尹穆清耐着性子,孩子,果真是要从小就教:“姓什么。” 姓什么?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君天睿,看着尹穆清,伸手,抓了抓脑袋。 九月站在一边,瞧的欢乐:“娘亲,阿睿哥哥笨死了。” 尹穆清瞪了一眼某个幸灾乐祸的小鬼头,几乎一个头两个大,深吸一口气,对君天睿招了招手,道:“阿睿来姐姐身边。” 笑脸一扬,君天睿屁颠屁颠的走到尹穆清身边,便被尹穆清一把抓了过来,握着他的手,便在宣纸上写道:“睿者,深明也。睿则智,智则通,通则达!你的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理应是盼你成为一个睿智,通达之人。” 一个苍劲有力,笔墨丰盈的睿字跃然纸上,尹穆清继续道:“这个字你可认识?” 君天睿没有见过书,没有识过字,就连文房四宝,都不被允许接触,是以,尹穆清说的,他是不懂的。 因为尹穆清的手一松开,狼嚎笔就被君天睿笨拙的握在手里,看样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笔。 果真见君天睿摇了摇头,道:“字是什么?阿睿为什么要认识他们?” “姐姐写的这个,便是字,也是阿睿的名字。”听到君天睿这么说,尹穆清突然有点替眼前这个少年感觉到悲哀,甚至,是浓浓的心疼,温声道:“阿睿可知道,我们除了说话,还有很多表达自己情感或者想法的方式?琴,棋,书,画,甚至是歌,舞,剑……不管是哪一种方法,都可以传达自己用言语无法表达的东西。阿睿学会了认字,便有了阅读的能力。从而学到很多前人遗留下来的或经验,或文采。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在书中学到。” 这么说,无疑是抽象的,尹穆清也知道,随手拿起三字经,翻了一页,便讲解道:“阿睿看,这一句,读作‘香九龄,能温席’,意思就是说,古时,有一个孩子叫做黄香……” 不过是黄香温席的故事,尹穆清就能看出,君天睿已经被她的故事吸引,最后,耐着性子解释:“阿睿可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故事,却告诉我们一个敬孝之礼,百善孝为先,你可明白?” 君天睿听的津津有味,连连点头:“阿睿明白,阿睿也要学黄香,以后,懂得孝敬爹爹,对爹爹好。孝于亲,所当执!” “对了,阿睿真聪明!” 九月喜欢尹穆清讲故事,什么书,娘亲都能从中讲出大道理,所以,这会儿,便是趴在桌案上,听的津津有味。 没想到,尹穆清不过是讲了一个故事,便再也摆脱不了,整个下午,都被君天睿和九月缠着讲故事。 一本三字经,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典故,差不多给两个孩子讲了一个遍。 君天睿第一次学,而九月便是温习。 而,她发现,君天睿相当聪明,每讲解一句,他便能记住,一下午,过了一遍三字经,君天睿便能全部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尹穆清很是震惊,以君天睿这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学什么学不会?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却连一个字都不会呢? 再看他身上的袍子,穿的是上好的锦缎,绣工也是最好的绣娘,绣工好到天衣无缝。 说明,他在家里很受寵,既然受宠,为什么唯独忽略了他的教育? 某个想法一出,尹穆清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只是简单的忽略了教育,而是一个有阴谋的溺爱。 尹穆清突然觉得害怕,这个少年,究竟是生在怎么一个勾心斗角的环境? 尹穆清讲了一下午,口干舌燥,自然不想再讲了。对于刚刚启蒙的君天睿,她只好将其关在书房,任由他一个人和自己的名字杠上! 她找了空挡出来喝点水,见天色早已经黑透,便让人准备了水,打算沐浴,又让人去给君天睿安排住处。 因为男女大防,君天睿虽然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却还是不方便住在她的茯苓阁。 但是茯苓阁外面有一处湖心小筑,倒是可以让君天睿住进去。 尹穆清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却不知枫雪院已经乌烟瘴气。 尹凌灏得知尹凌翊回了京,便离开了府邸,前去和二弟汇合。 悦来福客栈,尹凌翊正拿着酒壶温酒,门口一响,便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听沉稳的步伐,他便知道来者何人。 “酒还没有温热,大哥就来了!江南带回来的美人腮,大哥可有口福了。”说着,便斟满了桌案上的两只玉杯。尹凌灏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的浮上几分笑意,撩袍坐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蹙眉:“这种酒也只有你会喜欢,还不如军营里的烧刀子喝的爽快!” 这种酒太甘醇香甜,确实好喝,却让人容易贪杯。 尹凌翊坐下,亦小酌了一口,闭着眼睛品茗,绝美的容颜透着几分醉迷:“就知道大哥不会喜欢,这是二弟带给嫂嫂的,美人腮,就该让大哥拿回家和大嫂在闺房中品饮。” 尹凌灏看了一眼尹凌翊,面上无波,脑中却无端出现了那乌龟一般的姑娘微醉的模样。 “咳咳……”他一想到那场景,总觉得口干舌燥,连忙饮了一口。压下心中的燥热。 “哈哈……”尹凌翊瞧了一眼尹凌灏那出神的模样,便知道某人定是在想那些画面,自然带着几分戏谑的笑了起来。 尹凌灏瞥了他一眼,有几分尴尬,内心有几分虚,随即岔开话题:“父亲说,你去了江南,真的是去调查了陌上香坊?” 尹凌翊把玩着酒杯,道:“大哥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父亲若是你不知轻重,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找死,定会重重责罚于你!”尹凌灏看着眼前的男子,很清楚,这个男子并非尹家血脉,可是,从小的兄弟情义,胜过同胞手足。 “父亲不会知道的吧?”尹凌翊伸手拉了拉尹凌灏的袖子,带着几分讨好:“大哥定会替弟弟隐瞒的不是?就像小时候一般。” 袖子无情抽离,尹凌灏并不为之动容:“若有下次,父亲不罚,为兄定不饶你。” 尹凌翊听此,就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便不再担心:“大哥可知道,墨氏天子,失踪了?” 尹凌灏皱眉,挑眉看去,却见向来笑容不离,春风满面的男子早已失了笑容:“这就是你回去的原因?或许,那只是一个陷阱。” “即便不是陷阱又如何?二弟现在,难道还有与之抗衡的能力?”墨氏大权,究竟是在谁的手上,他都无从知道,即便知道墨臻失踪,他又能做什么? 突然,尹凌灏笑了笑:“尹家不会少你一口饭吃。” 听此,尹凌翊沉了脸色,嗔道:“大哥别忘了,本官是从一品刑部尚书,可比你这少将军的俸禄多!” 尹凌灏扯了扯唇角,面上略有些尴尬,放下酒杯,起身,轻嗤道:“德行!” 拿朝廷几个俸禄,就得意成那模样,尹凌灏甚觉眼前这个男子幼稚非常。 “太晚了,你大嫂身子不适,我先回去了。你回来,还是去给家里报个平安吧!”一回京,不回家,躲客栈算什么事? “罢了,手上有些事,先忙完了再回去于祖母告罪。”说起家里的人,尹凌翊其实是拒绝的。父亲一世英名,唯独在女人方面不长眼睛。 因为美人腮甘醇香甜,并不烈,所以尹凌灏便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一出了房间,夜风一吹,倒是有几分后劲。 是以,微醉! 回到枫雪院,尹凌灏本想着去沈柠的房间,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有几分酒意,怕熏着她,于是便转身去了浴室,匆匆的沐浴完,换了寝衣,才推门进入。 屋中没有燃灯,想来她已经睡了。 这么晚,她又病着,入睡了很正常。 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正打算躺下,却不想,身边的女子,毫无前兆的起身,抱住了他的腰身:“爷,让奴婢来伺候你吧!”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身体。 抬眸看去,借着外面的月光,可以看见女子单薄的纱衣下莹白的肌肤,还有傲人的酥胸。 此刻,柔软无力的手,更是缠上了他的脖子。 尹凌灏的眸子,顿时染上了惊怒。 下意识的,挥手,将女子摔下了床,沉声呵斥:“你是谁?少夫人呢?” 芸儿一个不防,便被摔下床,娇弱的身子磕在坚硬的地板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啊……” 屋中这么大的动静,将外面婆子惊了一跳,连忙推门进入。 老太君送来的人,桂嬷嬷自然不敢不重视,在外面守夜是必须的,就等着大公子完事后,将元帕拿过去给老太君过目。 盏了灯,却见本该在床上的伺候人的芸儿现在正躺在地上,由于穿的少,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肌肤,而尹凌灏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反而带着滔天大怒站在床边,看死人一般看着她们。 桂嬷嬷吓的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公子,这……可是芸儿伺候不周到?” 尹凌灏听此,更是怒不可言:“这是谁的主意?少夫人呢?” 桂嬷嬷连忙哆嗦道:“这……这是少夫人体谅大公子,她病中无法伺候大公子,便让芸儿来伺候,大公子可不要辜负了少夫人的一片苦心呀。” “一片苦心……呵……”尹凌灏听此,骤然握紧了拳头,几乎是怒不可遏,随便披了一件袍子便风一般的出了房间,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被弄脏了的地方。 出门,却见沈柠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在门口张望,他立即呵斥道:“你们家小姐呢?”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道:“小……小姐去了茯苓阁!” 尹凌灏听此,更加火冒三丈。 茯苓阁,茯苓阁…… 她随便塞一个女子在他床上,自己却躲的清净。 这是在腾位置么? 既然要躲,何以要嫁过来? 既然嫁过来,何以要躲? 招惹了他,还想全身而退了? 沈柠,你休想! …… 尹穆清刚好沐浴出来,却见沈柠穿着一件披风,坐在自己房间。 “嫂嫂?”尹穆清一边擦头发,一边朝沈柠走去:“不是还病着么?这更深露重的,怎么来我这里来了?” 沈柠转身,眼睛红肿,眸中含了一汪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只是扯了扯苍白的唇角,道:“三妹妹,嫂嫂在这里叨扰一晚,可别嫌弃。” 尹穆清见沈柠神情不对,连忙上前握了沈柠的手,见她的手冰冷之极,顿感不妙,问道:“嫂嫂这是怎么了?大哥呢?” 大哥若是知道她这么不爱惜自己,恐怕要心疼了! 沈柠听到这两个字,突然身子一抖,刚刚还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将手从尹穆清手中缩了出来,连忙转身拭泪:“他下午便出去了,现下……可能快回来了吧!” 听此,尹穆清有些恼:“你还病着,他怎么就把你这么扔下?怎么当人夫君的?” 下意识中,尹穆清忘了这个一男人为天的古代,只知道自己的大哥是眼前女子的夫君,并且将病中的女子扔下,可能花天酒地去了,她便替沈柠打抱不平。 沈柠自然是不敢因为自己生病,而矫揉造作到留夫君在家相陪。也对尹穆清有这样的想方法而感到惊异。 就算男人再宠一个女子,也不可能宠到那个地步。 兰香见沈柠有委屈不肯说,急的不行,在一边恨恨道:“姑爷现在哪里还能想到小姐,温香软玉在怀,恐怕,他早都忘乎所以了!” “兰香!”沈柠唇色一白,顿感难堪无比。 尹穆清见此,皱眉问道:“大嫂,究竟出了什么事?” 沈柠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她觉得自己连伤心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他妻妾无数,她又有什么资格委屈不平?他是将军府的大公子,注定会有很多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为他诞下子嗣。嫁给他五年,过着有名无实的生活,他应该很恨自己吧? 恨她霸占着他的嫡妻之位,恨她欺骗代嫁。 而他是个正常男人,也离不开女人,更需要子嗣! 就连老太君都看不过去,还不说别人! 兰香见沈柠不说,干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三姑娘有所不知,今日姑爷前脚出府,老太君身边的桂嬷嬷便送来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说什么小姐现在病着,无法伺候姑爷,让那小蹄子过来替小姐分忧。不仅如此,桂嬷嬷今儿一个下午都在枫雪院忙活,带着一大帮丫鬟进进出出,焚香沐浴,硬是将那小蹄子打扮成狐媚子,恐怕青楼的姑娘都没有她那么不要脸的!” 兰香一想到那个场景,恨不得上前将那些人赶出去。 分什么忧,这分明是来勾引男人的。 不仅如此,桂嬷嬷那些人还在那里尖着嗓子对小姐冷嘲热讽,不说小姐在枫雪院待不下去,就是她也恨不得躲的干净。 难道,还要在那里看姑爷宠幸那贱人么! 尹穆清听此,也一愣,但是很快了然。 老太君,还真的做的出来这些事。 看她那爹乱七八糟的妾,她就觉得这绝对不是他爹做得出来的事情,一定是被老太君逼的。 一想到这些,尹穆清就觉得火大。祸害了她自己的儿子,找的女人没有一个省心的,现在又来祸害她爹的儿子! 这老太婆怎么就不消停一下? 见沈柠一直掉眼泪,尹穆清眉心一跳,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所以,嫂嫂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让那些人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甚至,就允许了她们抢你男人?现在,还刻意躲到我这里,给她们腾位置?” 抢你男人? 沈柠只觉得这个四个字让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大公子是她的男人的。抹了泪低声道:“将军膝下无子嗣,老太君送的人,理应……” “笨!”尹穆清只觉得沈柠太过怯弱,在这种事情面前,也没有一点坚持,那老婆子现在送一个,以后怕是还会送一打,那也照单全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尹穆清狠狠道:“没子嗣怎么了?你又不是不会生,嫡子未出,你难道还真想自己的孩子被人压上一头么?今日二姐姐哭着闹着要尹家为她做主,你难道还赶着去赴她后尘?” “可……可是,老太君说的对……夫君该有个孩子……” 砰…… 一声巨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尹穆清都怀疑,门是不是坏了! 两个女子都被吓了一跳,朝门口看去,却见尹凌灏一身戾气的站在门口。 “你也知道?”随即,几步上前,抓着沈柠的手,便粗鲁的将她扛在肩上,一阵风似的离开! 尹穆清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没有了沈柠的身影。 只听见沈柠越来越远的呼声。 “你……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小姐!”兰香整个人都不好了,姑爷这么恐怖,不会对小姐动粗吧?吓的脸色一白,就跟了过去:“姑爷,小姐还病着,您息怒呀……” 尹穆清也有些惊慌,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味儿,大哥不会喝醉了,发酒疯吧? 想到这里,连忙换了衣服,追了出去。 追到枫雪院,却连尹凌灏的影子都没有追到,就被关在了门外。 尹凌灏什么都没有管,将沈柠摔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看来,我们早该要一个孩子!” 手上,开始解沈柠的衣服。 有了孩子,她的心才会在他心上,看着孩子,才会真的明白,她现在嫁给了他尹凌灏,是他尹凌灏的女人。 沈柠早已经吓的脸色煞白。 “不……不要,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说了么?我们该有一个孩子……”手上动作不停,不过须臾,沈柠玲珑的娇躯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低头吻上女子白皙的脖子,尹凌灏压住沈柠挣扎的身躯,一字一顿道:“沈柠,爷的耐心有限,五年,已经是极限,爷似乎早就给你说过,你我是夫妻,该做的事情迟早要做……” 沈柠哽咽的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夫妻么? 可是,他的妻,另有其人。 这时,尹凌灏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是要送爷女人么?这么大方,怎么不自己亲自来伺候爷?沈柠,在你心中,爷就是这么一个随便的人么?五年的时间,了解一个人足以,想来,你从未真心了解过爷。” “爷,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对不起……”身上的男人压的自己呼吸都困难,尹凌灏的话,更让她哽咽的难以自已:“沈柠对不起你……” “你也知道对不起爷?那么,今夜,便还爷一个洞房花烛吧……”说着,自己身上的袍子也尽数退了下去,二人赤诚相见,容不得沈柠拒绝,尹凌灏低头吻住女子的唇…… 将女子想要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拒绝的话,他不想听,那便不需要说。 兰香在外面拍门,听到里面的争吵,急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动静,枫雪院所有的奴仆都惊动了,桂嬷嬷还有芸儿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里面传来的动静,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芸儿又是羞愧,又是愤怒。 少夫人果真好手段! 本以为她欣然接纳,原不想是以退为进,博得大公子同情。 尹穆清听到里面的声音,尴尬症都犯了,连忙退了出去。招了招手,道:“大家都散了吧,都去休息吧!” 说完,摸了摸发烫的脸,全身一哆嗦,回了自己院子。 一路上,尹穆清忍不住叹息道:“果然,夫妻之间的矛盾,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床上。”翻云覆雨后,还有啥不能解决的事情? 尹穆清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竟然被某个人的狗腿子们听了去,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某人。 萧璟斓睡前,都会听暗卫禀报尹穆清一天的境况。 听尹思雨在花园处纠缠她,还将她撞伤,萧璟斓的眸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道:“冯家这是穷到连女人孩子都养不起了么?需要尹家来给他养?” “呃……”暗卫低头不语。 这会儿,又听萧璟斓道:“将张家庶长子的首级拿去给冯新荣看看,宠妾灭妻,下一个就是他!” “是!” 前段时间,城北张家庶长子宠妾灭妻的案子惊动了京都,张家庶长子贪恋青楼女子的美貌,替其赎身纳为妾氏。但是那青楼女子并非是个安分的主,竟然觊觎正妻之位,蛊惑张家庶长子休妻。正妻哭闹,那张家庶长子争执之下,竟将其正妻活活累死勒死,那个时候,正妻腹中还有一个四个多月的孩子。 而,好巧不巧,正妻所出的八岁女童正好看见这一幕,那妾氏竟狠心将那女童狠心杀害,推入了井中,毁尸灭迹。 虎毒不食子,那张家庶子这么做,罪不容诛,判决秋后处斩。 看王的意思,那张家庶长子今夜都活不过去了。 萧璟斓吩咐了,自然有人去办。 大半夜,正美人在怀的冯新荣就被璟王府的人叫去了前厅,说璟王爷有东西赏赐,冯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部跪地迎接。 一个红木匣子被放在冯新荣的手中,冯新荣受宠若惊,拿回房间一看,却见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霎时吓的脸色一白,双腿一软,摊在地上。 待看清那人头的主人,冯新荣并不是笨人,苦思冥想,知道了璟王爷究竟在警告什么。 为了他的小命,连忙派人将那小妾送去了庄子,连同孩子也被送出了城,过继给了冯家旁支。 第二日,便带着丰厚的礼品,去了尹府,将尹思雨给接了回去。 尹思雨本来还想住几天,威胁一下冯新荣。 却见冯新荣差点给她跪下,恨不得将她当姑奶奶捧起来,她这才云里雾里的跟着冯新荣回了冯府。 而冯新荣得知妻子怀了身孕,自然有些后怕,再加上璟王爷的警告,他几乎不敢看其她女子一眼,生怕又被璟王爷抓个正着。 看来世人所传不假,璟王爷果真对尹家三小姐上心,连带着对尹二小姐都照顾上了,若是尹三小姐当真成了璟王妃,那么他们冯府也和璟王府沾点关系,以后不愁他冯新荣没有前途。 某个王爷听了小九月带回去的那个傻小子竟然住进了尹府,甚至,尹穆清竟然亲自教那傻小子写字,给他讲故事,萧璟斓顿时就怒了。 再听尹穆清的解决夫妻矛盾的理论,萧璟斓眉眼浮上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采取。 尹穆清不知道,自己不过是随口感叹一句,却让自己以后生活在一种……时不时就三天两夜下不了床的悲催生活之中。 “去查一下那傻小子究竟是什么人!”萧璟斓抿着唇,感觉到后心钻心的痛意,想去好好和自己的王妃解决一下矛盾,却又提不起力气,只好作罢。 只是,对君天睿更加的不满:“以后,若是再看王妃对那傻小子有肢体接触,不必手下留情!” “啊?对谁?”打王妃么?他们可不敢! 斜眼看来,睥睨的双眸满是危险之意:“你想对谁?” “额……属下明白!”肯定是对那傻小子呀,这是蠢到家了! “那个鸢歌,可查清楚身份了?”她身边的人,她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份背景,什么人都敢留在身边,萧璟斓对此觉得很糟心。 “是,鸢歌姑娘是个孤儿,被人卖进天上人间,从小一直学习琴棋书画,在五年前开苞时,被清音公子高价买去,最后被清音公子赎身,之后,便一直待在清音公子身边。” 萧璟斓点头,天上人间的清音公子是尹穆清,他知道。 “她若是知道感恩,便知尽心伺候好主子。将她送过去,她伺候小主子五年,算是尽心尽力。” 小九月身子弱,突然换一个人照顾,反而不知轻重。 “是!” …… 萧璟斓养伤期间,倾恒一直在床前伺候,尽心尽力,让东宫的萧宇气的掀翻了书桌。 “皇叔欺人太甚!”镇江城蝗灾,庄稼颗粒无收,这本应该拿国库的银子赈灾,也不知皇叔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父皇竟然说他私库里面的银子比国库还多,直接让人搬了三十万两白银,让他亲自护送去镇江城。 他这刚回来,累的半死,唯一的儿子不见来请安,倒是在璟王府去陪萧璟斓了,这让萧宇瞬间对倾恒无比不满。 又听说尹曦月不知怎么得罪了璟王,被璟王强行改了名字,萧宇更加的怒了,璟王叔这无疑是占着自己身份,羞辱于他。 对扫他面子的尹曦月也不满了起来。 “贱人,也教不出什么懂规矩的人来。”萧宇暗骂了一句,随即找了两个美人寻乐子。 心里却想着,他递过去的折子,怎么还不见父皇批阅?想着,明天去催一下看看。 尹曦月得知萧宇一回宫,便找了两个狐媚子侍寝,她恨的牙痒痒,她有一肚子的苦水想给萧宇说呢,却不想萧宇连面都不见。 这会儿,发现李嬷嬷不在,顿时怒了:“李嬷嬷呢?死哪里去了?” 李嬷嬷刚刚回宫,正想前来伺候,就听尹曦月发怒,连忙赶了过去:“娘娘,奴婢在呢。” “你死哪里去了?本宫这里都没人伺候。” “娘娘息怒!”李嬷嬷上前,脸色凝重,道:“奴婢听说这几日小殿下和尹家的那个小贱种走的很近,便不放心,派人去打听了,您猜怎么着?” 尹曦月听此,瞬间皱了眉:“怎么?” “前几日,小殿下果然去了尹府,还和那尹府的小野种手牵手的走在大街上,娘娘不可不防呀,殿下现在快五岁了,该知道男女大防!” 尹曦月听此,面色一沉,手啪的一下拍在桌案之上:“果真是贱人生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勾三搭四,若是再大一点,那还得了?” “是呀,奴婢还打听到,尹三小姐待小殿下可上心了,小殿下也三番五次去尹府,就是去找尹三小姐,也不知道尹三小姐给小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尹曦月紧握拳头,怒道:“果真不是亲生的,养不家的白眼狼,本宫给他这么好的身份,他不知感恩,竟然犯贱到去讨好尹穆清那个小贱人,他不知道尹穆清是本宫的仇人么?” 这话一出,李嬷嬷骤然一惊,正想让尹曦月小声一点,却听外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声。 屋里的人顿时惊慌:“是谁?” ------题外话------ 灵殿很是抱歉,昨天有事耽误了,便没有在今早一早更新,所以用万更恕罪! 大哥的福利大家想看的可以进群哦,可能是今晚,也有可能是明天! 群号:至尊萌宝534148701 明日还是早上六点。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8章 两个母老虎打架 听到外面的声音,尹曦月和李嬷嬷都大惊失色,连忙出开门出去看是什么人。 二人匆匆赶出来,却见一粉色衣裙的衣角瞬间消失在走廊处。 “嬷嬷,快!”尹曦月声音无比激动,她平时宫中不留人,所以说话才这么没有顾忌,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人听了去。 不知道她听了多少,但是,不管她听到了什么,都不能活! “是!”李嬷嬷立马叫了两个太监追了过去。 柳雪现在无比恐慌,她不过是过来送洗好的衣服,借机看看太子,却不想听到了这样的惊天秘密。 长孙殿下竟然不是尹曦月亲生的。 尹曦月竟然敢?她是偷龙转凤,还是假孕争宠?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柳雪不过是听到了这个秘密,都觉得自己项上人头不保,尹曦月她怎么敢? 下意识的,在门口就没有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怖,手忙脚乱之下触碰到了门口的盆栽,惊了屋里的人。 柳雪更加的慌了,连手中的衣服都不送了,便从东宫逃了出来。 后面追的紧,柳雪吓的不知所措,东宫外面有荷花池,荷花池上面有一个拱形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柳雪从湖岸下去,躲在了桥下。 荷花池里面全是淤泥,她一刚下去,便往下陷。 柳雪吓的半死,指甲紧紧的抠住桥下的岩石,才缓解了下降的速度。 头上传来了低语的声音:“跑哪里去了?” “嬷嬷,你看那是什么?”太监小夏子眼尖,突然看见到地上有一块牌子,连忙上前捡了起来:“是浣衣局的!” 李嬷嬷立即迷了眼睛,道:“去查查记录,今日涣衣局是谁负责给东宫送衣服。” “是!”说着,几人便朝浣衣局而去。 桥下的柳雪听此,心中恐慌无比,下意识的朝自己腰间摸去。果然,令牌不见了! 辛者库和浣衣局之隔了一个宫殿,虽然都做着苦力,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浣衣局的人洗的都是主子的衣服,而辛者库也洗衣服,洗的却是奴才的衣服。 她偶尔认识浣衣局的婢子苏英英,得知她今日轮班到给东宫送衣物,她便用自己私藏的一根玉簪收买了苏英英,才得到了这次来东宫的机会,没想到太子没有见到,却听到了这样的秘密。 以她对尹曦月的了解,苏英英恐怕活不了。 想到这里,柳雪更加的害怕了,差一点,差一点死的就是她,怎么办?怎么办? “唔……”柳雪突然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这才发现她的身子逐渐下陷,水已经淹到了她的下巴。 淤泥带着一阵恶心的鱼腥味,柳雪连连作呕,连忙挣扎着,艰难的将自己陷入淤泥的腿拔了出来,待她上岸,已经如同从烂泥之中滚过的一般,鞋子也陷入淤泥没有取出来,光着脚,脚底被尖锐的石头划破脚掌,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连忙远离东宫。 “哎呦,这是谁呀,真他妈的臭!”一回到辛者库,其她的女子见柳雪全身淤泥,还泛着一股恶心的臭味,所有的人捏了鼻子。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不是高贵的柳良娣么?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屎人了?” “熏死老娘了,这么臭,还敢出现在老娘面前,姐妹们,打,打死她!” 这话一出,常年待在辛者库,长的五大三粗的几个女子立即一拥而上,拿着洗衣的锤子便往柳雪身上砸。 “啊……”一棒打在柳雪的腿弯出,她腿一软,便跪在地上,随着一声惨叫,雨点般的殴打尽数落在了柳雪的背上。 纤细的胳膊紧紧的护着头,柳雪不住呜咽求饶:“呜呜……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匍匐在地上,一口一口的鲜血呕出,柳雪银牙紧咬,眼前一阵一阵的花,求饶不管用,便再也没有喊一个字。 心里,却一声又一遍的喊着一个名字。 尹曦月! 她今日所受之辱,全部都是拜尹曦月所赐,她让她不好过,她就一定要将她推入地狱,万劫不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滚回去干活!”这会儿,屋里面的管事嬷嬷出来,喊了几声,对柳雪拳打脚踢的女人们才一拥而散。 柳雪爬都爬不起来,不曾想到,那管事嬷嬷几步过来,一脚便踹到了她的胸口:“装死呀,你以为你还是尊贵的太子良娣么?我呸,还不去干活,今日洗不完那些衣服,晚饭都别想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柳雪心中怒极,却只能拖着重伤的身子,来到成堆的脏衣服边,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 而,不过一会儿,便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哀呼的声音。 “冤枉呀,冤枉!” 柳雪身子一颤,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是苏英英。 “冤枉?今日就是你去东宫送衣服,笨手笨脚,打碎了侧妃娘娘的琉璃盏,那可是御赐之物,碎了可要掉脑袋的,还想狡辩,堵了她的嘴,拉出去乱棍打死!” “是!” “冤枉……唔……”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砰砰的棍子落在人身的声音。 一声一声,仿佛打在柳雪的身上,疼的她脸色煞白,刚刚被人打过的地方,剧痛无比,这痛意仿佛还在逐渐放大,蔓延至胸口。 随即,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两眼一晕,便晕了过去。 “哎呀,她这是怎么了?又想偷懒,装死呀!” 只不过,怎么也没有叫醒,管事嬷嬷才惊了:“快将她拉进柴房,别死在这里碍人的眼。” …… 李嬷嬷处理了苏英英,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去给尹曦月复命。 “办的不错!”办好了差事,少不了些赏赐,只是,她翻了一下自己的妆盒,才发现少了好些首饰,她瞬间皱眉:“去年内务府送来的那对翡翠耳坠子怎么不见了?还有一根凤凰吐珠金簪,呀,前不久太子殿下送给本宫的一对玉镯子也不见了!” 这些东西她都不常戴,可是心里都有数,怎么会不见了? 李嬷嬷听此,立马惊了一下:“怎么损了这么多东西,怕是娘娘记错了?” 她买通江湖混混的银子都是从尹曦月妆盒拿的,不然,她哪里拿的出来钱? “不可能,本宫明明记得在这里的,今日是谁在打扫?准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贱蹄子顺手给本宫拿了去。” 尹曦月恨的牙痒痒,李嬷嬷立即派人去查:“现在的丫头都是眼皮子浅的,定是见到娘娘的东西好,便起了贪心,娘娘放心,奴婢定去查个水落石出。” 监守自盗,李嬷嬷做的向来很好。 “查到了,将那小蹄子的手剁了去!” “是!” ……在府中养了几日,萧璟斓的伤好了不少,得知他用的血参是尹穆清送来的,萧璟斓的心中便美的冒泡。分分钟产生一种心中所爱之人也爱着自己的幸福。 宴子苏把了平安脉之后,点了点头,对于萧璟斓伤口的恢复程度算是比较满意:“再养几日,便能大好了。” 萧璟斓嗯了一声,半靠在榻上,头也不抬的翻着一本话本,问道:“风夜雪最近如何?” 宴子苏一顿,随即笑了笑,摇头:“伤好的差不多了,可能受了点打击,苦恼自己之前有眼无珠,现在正想换换口味。” 萧璟斓挑眉,似乎有点兴趣。 “天天和存小王爷在花楼吃喝玩乐。” 嗤笑了一声,随即不厚到的开口:“他们倒是般配!” “呃……”宴子苏表示自己对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忍直视,这恶趣味……也是够了。 若是被阿雪听见,定然觉得更加糟心。 看了一眼慵懒的某人,他问道:“明日,墨翎公主便要入京了,今上的意思,似乎是要让你亲自去迎接。” 萧璟斓抬了抬眼皮,轻哼道:“本王下的了榻么?” 宴子苏嘴角一抽,随即勾了勾唇角,道:“不能!” …… 尹府,九月拉着尹穆清的手,纠缠道:“娘亲,听说墨翎的公主要来哦,他们说公主是最漂亮的女子,我们去看美人好不好?” 尹穆清皱眉,闭眸躺在凉椅之上,有些不耐烦的道:“去干嘛?看什么看?娘亲不是公主,就不好看了?看美人,还不如在家看你娘。” “娘亲,你太自恋了。”九月鄙视。 一旁,坐在石椅上写字的君天睿从一沓厚厚的宣纸之中抬眸:“姐姐不是公主,却和阿姐一样好看。” 阿姐是公主,所以阿姐好看,但是姐姐不是公主,却也好看。 尹穆清倒是没有仔细参透这句话其中隐含的逻辑,起身,理了理裙子,大方道:“走吧走吧,带你们去看看公主。” “欧耶!娘亲万岁!” 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家伙,尹穆清便出了尹府。 小九月牵着尹穆清,朝君天睿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鄙视鬼脸。 哼哼,这个阿睿哥哥越来越会拍娘亲的马屁了。 尹穆清直接去了凤凰酒楼,进了自己的单间。这里地理位置好,能看清三条街上的情形。 墨翎的公主一来,她的爹爹和大哥都被皇上拿来当了护卫,太子亲自出面迎接,真是面子大。 墨翎的公主亲自出使暨墨,墨翎暨墨又是友好国,两国势均力敌,都是国富民强的大国,自然会尊重对方。 公主鸾车路过的官道四周全部清场,挂满了红绫,羽林卫占据在街道两旁,防止百姓冲撞了公主。 黄纱曼曼处,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端庄稳坐,即便面对四周人山人海的人,她也没有丝毫害怕。 只是,面具下那清幽的眸子却在看人群之中的人。 今日墨翎的使队入京,不可能让暨墨接不到人,是以,昨夜,君语嫣便瞒着尹凌翊连夜出了城。 只是,对于尹凌翊的办事能力,君语嫣表示很鄙视,几天过去,阿睿的影子都没有。 还找借口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君语嫣又急又怒,只好期盼着今日这般隆重的出现,阿睿能看见她。 马车路过凤凰酒楼,三楼的君天睿看见君语嫣,果真兴奋了,根本不顾场合,朝君语嫣挥着手,喊道:“阿姐,阿姐……” 一旁的尹穆清大惊,连忙上前捂了君天睿的唇,试图将他带下去。 否则,惊扰了公主,他有几条命去砍?只是惊扰了公主还好,若是被认为是刺客,上升到两国和平的高度,那么,阿睿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而,尹穆清不知道的是,她这动作一出,君语嫣顺着君天睿的呼声看去,刚好看见自家弟弟被人粗鲁的捂唇的动作。 君语嫣大怒,足尖一点,便从鸾车之中飞身而出轻点马车,飞身而起,玉臂一挥,一条云烟罗从袖中飞旋而出,缠住三楼的窗户,借着力,身子犹如翩然起舞的蝶一般飞上三楼。 “哇……开看,那公主会飞!” “语嫣公主真美,好像天女下凡……” 下面的人群看见这一幕,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口中赞不绝口。 不过须臾,一根带着凌厉之气的云烟罗便从楼下袭了上来,尹穆清眸光一凛,身型一闪,避开一击,她抬眸望去,便见窗口闪进一白衣女子。 女子容貌绝美,气质出尘,用出尘绝艳来形容都不为过。 只是,尹穆清还来不及欣赏,对面女子却化为修罗,杀招尽显。 云烟罗带着致命的戾气,直袭她的命脉。 纤腰一拧,尹穆清下意识的躲过,却不想那女子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面前的阿睿。 雪白的云烟罗犹如灵蛇一般缠住君天睿的腰,便试图将他带离她的身边。 尹穆清皱眉,腰间软剑出,劈手挥去,剑气横扫开来,直逼君语嫣的面门,君语嫣怕伤及君天睿,不得不撤离了云烟罗,再次袭向尹穆清。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不过须臾,两个女子便打在了一起。 屋中的君天睿还有九月都还是懵逼的,哐当啪啦,屋中的瓷器,桌椅全部被毁于一旦。 “阿姐,住手!”君天睿急的冷汗淋漓,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子却丝毫不为之动容,想要上前劝架,却不想九月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一把就将他拉了藏在桌子下面:“你笨蛋呀,两个母老虎打架,还不躲起来,以防伤及无辜。” 尹穆清前世是刑警,身手招式结合古代的剑法,很是灵巧,她也懂得如何见招拆招,是以,她的武功,非常不错。 至少在女子面前,她还没有见过比自己伸手还好的女子。 只是,对面的这个女子,哦,不对,应该是公主,武功真是太令人咋舌,俊俏的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尹穆清暗暗钦佩。 君语嫣看着对面绝美的女子,暗自惊叹这女子的剑法的灵巧,还有身体的敏捷协调能力,也顿生钦佩之心。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子竟然绑架阿睿,她便怒不可遏。 白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原来是一个蛇蝎美人,阿睿那般天真纯真的孩子也不放过。 她,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两个女子各怀心思,越打越带劲,最后竟然破窗而出,在房顶,半空之中打的不可开交。 尹穆清今日穿着一件碧色的广袖留仙裙,舞动之中,裙纱飞舞,广袖飞扬,美不胜收。 君语嫣则是一件橙色的宫装,裙摆席地,有些碍事,却看着凌厉霸气无比。 两个女子无疑都绝美无比,看在百姓眼里,更是一副难得的美景。 “这个女子是谁?这身手竟然和公主不相上下。” “是呀,我怎么不知道京都有这样的美人?人长得美,武功还好。” 百姓看热闹,随行的护卫却都慌了。连忙大喊:“护驾,保护公主,快,保护公主!” 尹凌灏坐在马上,与太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曾想,后面传来一阵动乱,回头一看,却见街道两旁的房顶上一青一橙两抹身影打的不可开交。 自己的三妹长什么样儿,尹凌灏如何不知道?连忙飞身而起,脚踩侍卫的肩膀,上前阻拦。 与此同时,一酒楼也飞出一个白色身影,朝两名女子飞了过去。 “住手!”尹凌灏扣住尹穆清的手腕,直接呵斥。 “别打了!”尹凌翊抓扶着君语嫣飞来的云烟罗,挑了挑眉:“语嫣姑娘!” 不是公主,而是姑娘。 这无疑是在套近乎。 “让开!”两女子默契开口,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尹凌灏皱眉,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搂住尹穆清的腰身,以防站在房顶招人口舌,连忙将尹穆清带了下去。 尹凌翊也不顾君语嫣挣扎,将她拦腰扛了下去。 “你……你放肆!”君语嫣气结。 可是尹凌翊可是不受威胁,轻盈的落在地上。 君语嫣看见对面站在尹凌灏身后的尹穆清,眉目一瞪,怒道:“臭丫头,你该当何罪?” 尹穆清顿时火大,往前一站,就呵斥了过去:“公主没打够么?民女奉陪!” 两个姑娘激动的就像斗鸡一样,几个男人看着顿生无奈。 可是,公主就是公主,臣女就是臣女。 规矩是要的。 尹凌灏正想呵斥尹穆清,却不想萧宇上前挥手便扇在尹穆清的脸上:“放肆,还不给公主道歉。” 在场的人当场愣住,尹穆清完全没有防备,男人的一巴掌力道很大,大到她直接身子一歪,便摊在了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痛,更甚的是,耳朵里面一阵嗡鸣,好一阵都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 嘴角也流下一丝血迹。 尹凌灏顿时惊怒,扶起尹穆清,担忧道:“三妹。” 抬头,看向萧宇,尹凌灏已然动了怒:“太子,谁给你的权利,当街殴打将军府嫡女?” 尹凌翊听此,顿时一惊。 将军府嫡女?这个女子竟然是父亲那个软糯无能的嫡女?刚刚那样子,可不像! 只是,抬眸看向萧宇,尹凌翊的眸子也染了怒意。 父亲在暨墨是什么人,皇帝都给他几分脸面,太子竟然当街打父亲的亲生女儿,该死。 亦声质问道:“太子,你不给臣等一个解释么?” 在萧宇眼中,尹穆清便是他的女人,所以,她有错,自然有他来教训。当街和公主打架,以下犯上,难道还不该罚么?萧宇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沉着脸道:“大家有目共睹,她对公主不敬,坏我暨墨规矩,本宫贵为太子,自然不敢徇私包庇,只要她给公主道歉,本宫自然不会重罚于她。” 然,萧宇话都还没有说完,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威压,他全身一颤,正想回头瞧瞧是谁,在转身之际,对方突然挥来一巴掌,稳稳的落在他的脸上。 带着几分劲气,直接将他扇倒,滚到人群之中,随即,便传来一声怒意横生,霸凛压迫的字眼:“太子,你可是向天借了胆,敢出手动本王的王妃?” ------题外话------ 嗷嗷嗷……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么点,二更不知道有没有,哎。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19章男人白给你们当了 即便没有高高在上的王驾,那通身的气势也不难猜到来着何人。 众人连忙下跪:“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璟斓无视匍匐在脚下的众人,阔步而去,将某个被人打蒙圈的女人揽入了怀中。 扫了一眼女子高高肿起的脸颊,眸色瞬间又被怒意侵染,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艰难往起爬的太子,没有忍住,反手,隔空便又是一巴掌。 罡风袭去,太子便不要往起爬了,直接被拍飞,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还没有看清袭击自己的究竟是谁,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众人吓的倒吸一口冷气,都说璟王脾气不好,目中无人,果然如此。在墨翎公主面前,就敢将暨墨太子直接打的口吐鲜血,晕死过去,众人身子一抖,将头埋的更深一点,生怕触怒璟王的怒火。 太子府的侍卫都变了脸色,想要去搀扶太子,又不敢动,只能任由太子倒在冷冰冰的地上,无人敢管。 这会儿,耳朵里面的嗡鸣之声逐渐消失,尹穆清这才缓了过来,这时,头顶上也传来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也就你这女人这么蠢笨,刚刚不是挺能打的么?怎么就被人扇了巴掌还不知还手?两个兄长都在,你还有什么顾忌的?打了,不知打回来?” 尹穆清本来气的不轻,脸颊上高高的肿起,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竟然被男人当众扇了巴掌,可恶! 可是,如今听萧璟斓这么说,她突然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 也从来没有人为她出气撑腰过。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太子,尹穆清顿觉解气。 她一个臣女被太子打了也就打了,即便是有损颜面,那也没什么,反正也左不过一个女人,而且她本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可是,他一国太子被人当众打了,这可没法见人了,不仅说明他虽是一国储君,地位权势却丝毫不及璟王爷,丢面子不说,还丢到国际上去了,幸好他现在昏过去了,若是醒着,怕是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百姓和使臣了吧! 被提名的两个兄长此刻嘴角一抽。 两个兄长都在?这话定是说给他们二人听的,璟王这是在责备他们保护妹妹不利么? 果真,这会儿,头顶上传来了某个王爷厉声呵斥的声音:“少将军,尹大人,男人都白给你们做了。” 得,连委婉的训斥都不用了,直接骂上了。 尹凌灏尹凌翊两兄弟虽然恼恨太子打了自家的妹妹,也心有自责,确实也是他们大意,才让三妹受了辱。 可是,谁会想到,太子竟然真的会对一个女子出手?所以,他们这些正人君子,万万都料想不到太子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想拦也来不及。 然,听璟王殿下这么严厉的批评,他们委屈,也只能受着,俯身行礼:“王爷教训的是!” “噗……嘶……”尹穆清瞬间笑了出来,可是,这一笑,立马牵动了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腰间一紧,身子一轻,立马被某人打横抱了起来:“你竟还笑得出口?” 这女人,没心没肺么?被人打了,还笑的出口? 看着那脸上红肿的伤,萧璟斓眉头一皱,便飞身而起,回了璟王府。 什么公主,什么规矩,没有她女人的身子重要。 打了人,就这么走了? 跪在地上的人觉得自己受了一万点的惊吓和伤害,被忽视的君语嫣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 暨墨的王,墨翎使者自然无须行跪拜大礼,君语嫣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不过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眉头微拧。 璟王叔? 这个该是她夫君的人,竟然没有正眼瞧她一眼,抱着别的女子走了? 这女子倒是有几分胆识和肚量,若是别的女人被打了,现在恐怕早就羞愧的不能自已,泪流成河了吧?这女子不仅没哭,反而还笑! 看向太子,君语嫣轻哼了一声,这般无风度,当街打女人的男人,也不知怎么坐上太子之位的。 璟王爷的那句话,应该送给他才是。 男人白给他做了! 转身,问尹凌翊:“那女子,便是尹穆清?” 由于男女大防,尹穆清以前又最是胆小懦弱,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以,尹凌翊对自己的三妹不是很了解,再者,尹穆清在别院五年,女大十八变,加上灵魂易主,自然更加不能轻易让人辨识。 所以,尹凌翊只是摇了摇头,道:“也许是吧!” “璟王说她是他的王妃?”他刚刚,是这么说的吧?那么,璟王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故意做给她看的,还是真的违背了两国的联姻婚约,娶了另一个女子? 虽然,她对萧璟斓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甚至,不喜欢霸道专横的男人,可是,他名义上,是她的未婚夫不是?被未婚夫如此忽视,君语嫣心中自然不快。 再者,她是代表墨翎出使的暨墨,却被如此苛待,难道,这就是暨墨的待客之道?还是他们是完全没有将墨翎放在眼里? 尹凌灏听此,立马皱了眉头,璟王这么做,确实太不厚道。 明明他与三妹的事情不清不白,不清不楚的,他却在大庭广之下,插手三妹的事情,甚至,为了她,连太子都打了,最后,还抱着三妹走人,这太叫人误会了。 “公主误会了,璟王如今,尚未娶妻。”尹凌灏负责将公主送到大使馆,沐浴更衣后,便要进宫面圣,参加晚宴,所以,不能误了时辰:“公主路途劳累,臣等送公主入馆歇息片刻。” 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几声孩子的呼声。不过须臾,便见一个小身影艰难的挤过人群,朝这里奔了过来,朝萧璟斓离去方向喊了几声:“娘亲,娘亲……” 随即,转身,跑到现在还躺在地上的太子身边,一阵拳打脚踢:“坏叔叔,打爷的娘亲。” 九月身上有几分功夫,甚至,小小年纪,内力也不弱。 虽然看着小胳膊小腿,打在身上,却可谓拳拳有力,脚脚痛彻心扉,直接打的太子口吐鲜血,昏迷之中,也连连咳嗽。 某个小家伙打完,才转身,尾追自家娘亲而去。 而,跟着某个小家伙来的,还有君天睿小朋友,他见九月对太子拳打脚踢一番,也自然不会放过太子,也上前胡揍乱打了一番,两个孩子动作一致的相同,君天睿见九月要走,立马跟了过去:“九月,等等阿睿。” 而,他刚走了两步,突然手上一紧,一个力道猛的传来,眼前便闪过一个橙色靓丽的身影:“阿睿,阿睿你没事吧?那女子有没有打你?有没有为难你?可有哪里有伤痛?” 君语嫣面露急色,玉手在君天睿身上查探,待发现弟弟完好无损,甚至,发现消失了几天的弟弟下巴都圆了一些,便有些好奇:“阿睿,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 这还长胖了! 君天睿撅了嘴,挣脱了君语嫣的手,道:“姐姐被坏蛋打了,肯定好疼!” 君语嫣瞬间感动,摸了摸弟弟的头,温声道:“阿睿别担心,阿姐不疼,那坏蛋没有伤到阿姐,一点都不疼。” 君天睿眉头一皱,手捂着自己的头,不让君语嫣摸,急道:“九月说阿姐是母老虎,母老虎很凶的,肯定不疼,可是姐姐这个母老虎被那个坏人打了,姐姐才疼,所以阿睿要去看姐姐。” 说着,撒腿就要跑。 君天睿的话无疑让君语嫣大怒,伸手便揪了君天睿的耳朵:“什么?母老虎?谁教你的?” “啊啊啊……阿姐是母老虎,揪的阿睿耳朵好疼……” “再说一句!谁是母老虎?” 两姐弟旁若无人的打闹,自然让周围不了解情况的人面面相觑。 尹凌灏不解道:“请问公主,这为小公子是……” 君语嫣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墨翎皇宫,连忙收了手,将君天睿拉到2身后,道:“哦,将军莫怪,这位便是本宫的皇弟,墨翎的太子殿下。” 说完,立马唤了身后的君羽:“君羽,扶殿下上轿。” “是!” “不,我不走,阿姐,阿睿要去看姐姐……”君天睿连连声讨君语嫣的不是。可是,君羽却不敢不听公主殿下的,连忙拉了君天睿上车。 尹凌翊看着孩子般天真的君天睿,啧啧称奇:“原来这位小公子就是公主殿下要找的人,本公子听了公主的话,可是一直是用本官的标准找的,怪不得除了本官,再无符合的人选。” 君语嫣听了尹凌翊这自恋无比又带着讥诮的话,自然心生怒意,可是他没有点破阿睿的性子,她也没法反驳。 这厮,仪表堂堂,却是个烂心肺,毒舌头的小人。 瞪了一眼尹凌翊,她选择无视,于是,转身对尹凌灏道:“有劳将军,将军请!” “公主请!” 接待使臣的太子,就被这么华丽丽的忽视了,百姓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无不评头论足。 主子被打,太子府的侍卫也脸上无光,璟王一走,自然不敢再耽误,连忙上前护着主子回宫。 璟王出手没个轻重,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今上会不会让璟王偿命这不是他们能管的,他们这些人保护不周,必定是不能活的。 是以,他们不敢耽误。 皇宫,萧璟斓当场打晕太子之事立即传到了萧璟渊的耳中,萧璟渊顿时怒极,掀翻了龙案。 “混账!不知轻重!”他怒的不是萧璟斓打伤太子,而是怒其不争,竟然当众说尹穆清是他的王妃。 这让语嫣公主面子往哪里搁? 这臭小子,当真不将他放在眼里? “传璟王,尹家三小姐入宫面圣!” “是!”天子一怒,遭殃的吓人,纪全吓的不轻,连滚带爬的出去传旨。 只是,刚走到门口,却又被皇帝叫住:“派几名御医去东宫,就说朕甚是挂念太子伤势,让他好好养伤,朕必定替他做主。” “是!” 纪全连连称是,心里却摇头,陛下真是不能太偏心呀,太子流着血,命都还悬着呢,皇上眼中看重的,却是璟王的婚姻大事。 唉! …… 倾恒很快就得知萧璟斓出手重伤萧宇之事,他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自然是为自己的父亲担忧的。 而当他知道,自己的十七爷爷是因为父君打了姨母才重伤他,小倾恒便无比难堪。 父君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对弱女子动手,真是有损男人风度。 而,姨母待他那般好,父君竟然出手伤她。 这种自己的父母不喜欢自己所喜欢的人的感觉,让倾恒心痛不已。 见十七爷爷抱着姨母回府,倾恒自责内疚到连去看一眼都觉得困难。 在门口百般挣扎之下,他选择了入宫。 虽然他想着去看自己父君的伤势,心里却牵挂着尹穆清。 意识到自己内心的这种牵挂,倾恒捂着自己的心口,讽刺的笑了一声。 他这是怎么了?身为人子,理应敬孝在父母膝下,怎么还想着外人? 想到这里,他无端对萧宇生气几分愧疚,头也不回的进了宫。 ------题外话------ 灵殿两手对着手指,表示自己好委屈:“嘤嘤,不就是一天偷了懒,怎么后来的更新都不给力了呢?” 萌宝粉微怒,嗤道:“作者白给你当了!” “唉!偷了一天的懒,更新时间就被打乱了,如此,明天晚上九点更新,调整一下时间,然后后天以后,还是早上六点更新,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0章 那么,母妃就打死儿臣吧 东宫,几个太医在一起商讨着治疗方案,太子伤的确实有些重了。 肋骨被打断了两根,璟王殿下的内力也不是常人能及的,是以,五脏六腑都有些震伤。 萧宇这会儿疼醒了过来。 人晕乎乎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罗帐,晕倒前的那一幕,浮上脑海,滔天之怒瞬间袭上心头。 “璟皇叔,欺人太甚!啊……”惊怒之下,萧宇一拳头敲在床板上,却扯到自己的伤口,疼的自己倒吸一口冷气。 “太子,太子你当心呀……呜呜……”太子前一秒都在街上威风凛凛的接待墨翎公主,怎么公主没有接回来,人却被抬着回来了?尹曦月等众妃嫔自然是担忧的。 以尹曦月为首的女子挤满了一屋子,无不涂脂抹粉,经过了一番装扮,才款款来到这里,仿佛哭丧一般。 只是,虽然哭的梨花带雨,掩面低泣,却不仅妆容有任何的不妥,反而各个梨花带雨,娇弱美艳。 因为尹曦月是侧妃,仅次于东宫正宫娘娘的存在,而,太子并无正妃,她自然是主子。 坐在太子的龙榻之前,便要伸手扶萧宇:“太子,您身上有伤,可不能乱动呀。” 萧宇抬眼看了一眼,见是尹曦月,顿时更觉耻辱愤怒,即便是重伤在身,也忍不住抬手,反手便是一巴掌,似乎要将自己的怒意全部发泄在尹曦月身上:“贱人!” “啊……”尹曦月被打翻在地,玉脸瞬间高高肿起。 一旁的众美人惊了一跳,齐齐下跪请罪:“太子恕罪。” 脸上火辣辣的痛意不及太子当着众美人的面打她来的羞辱。尹曦月瞬间泪水肆流,撑着身子,捂着脸,哭诉道:“太子,臣妾可是犯了什么错?才让太子如此生气?” 萧宇见尹曦月竟然反问,一点都不知错,伸手便打翻了榻前的一立地琉璃灯座,灯座上的夜明珠滚落,直接砸在尹曦月撑在地上的手上,顿时痛的尹曦月惊呼:“啊……” 身上的伤很重,外伤内伤无不痛的萧宇冷汗淋漓,可是终究是男人,底子好一点,能忍,他喘着气,怒视尹曦月:“瞧你教的好儿子,本宫身受重伤,那小畜生竟然连面都不露,倒是装模作样的侍奉在皇叔膝下,将本宫这亲生父亲置于何地?” 真是岂有此理,璟王叔竟然当街如此羞辱于他,那小畜生不仅不知,还如此讨好萧璟斓,不过是长得像,就以为他能得到璟王叔的什么好了么? 小小年纪,就知道如此见风使舵,卖乖讨好,长大了还得了? 他别以为讨好璟皇叔他就能得到什么,天真! 究竟,那小畜生知不知道,即便璟皇叔再强势,再有权,当今储君也是他萧宇,不是萧璟斓,以后能名正言顺能登上皇位的只有他萧宇,就算如何讨好,那也只是吃力不讨好罢了。 萧宇气,气倾恒和萧璟斓长的像,更气萧璟斓待倾恒上心,却完全不将他萧宇放在眼里,更气倾恒待萧璟斓比他自己亲。 如今,他又在萧璟斓那里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他如何不生气? 走到门口的倾恒正好听到萧宇震怒斥责尹曦月的声音,顿时一惊,连忙进入,见萧宇躺在榻上,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裤,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不过却缠满了绷带,倾恒看着,自然一惊。 竟然伤的这么重么? 匆匆进屋,小身子越过众人,来到尹曦月身边,立即俯身行礼:“父君,儿臣不知父君身受重伤,未及时前来探望,儿臣不孝,还请父君恕罪。” 哗啦一下,手边的药碗打落,摔在倾恒的脚边:“跪下!” 倾恒被吓了一跳,小身子一哆嗦,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父君息怒!” 小膝盖好巧不巧正好跪在一尖锐的碎瓷片上,一股钻心的痛立即袭上心头,小眉头立即锁了起来,倾恒却不敢呼痛,立即咬紧了牙关。 尹曦月听是因为眼前这个孩子,自己才被萧宇责打,她自然对这孩子恨的牙痒痒。 不知好歹的小白眼狼,一天到晚就给她惹祸,真是该死! “不孝?你可是孝的很,却不是对本宫,璟皇叔比本宫好,你有本事去当他的儿子去!咳咳……”萧宇气急,看着眼前这孩子和萧璟斓如出一辙的模样,这孩子又跪在他的面前,他就觉得看到了萧璟斓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无比解气。只是,这一激动,便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萧宇的话顿时如一重锤击中倾恒的心,他面色一白,哽咽道:“儿臣惶恐,父君息怒。儿臣断不敢起那不忠不孝之心,还请父君明察。” 尹曦月听了萧宇的话,更是面色铁青,果然是这小畜生招惹了太子不快,才牵连她受太子责罚。 可恶! “本宫看你不仅敢,还做的很好……咳咳……”萧宇自然知道倾恒是没有那个胆子,可是他有气,总该要有地方发。而,倾恒,首当其冲! 这时,王美人抬眸看了一眼尹曦月,又看了一眼太子,见太子没有对她们发火的征兆,便施施然起身,走到床前,伸手在萧宇背上,给萧宇顺气,娇滴滴的道:“太子,小殿下年纪小,不懂事,训诫教导一番便是,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呀!伤到了您的龙体,这事可大了,皇上也该责备太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王美人话一出,自然取悦了太子,他一受伤,皇上就派了太医来给他治伤,并且还承诺给他做主,这无疑让他心头的怒意和屈辱平复了不少。 抬手握住王美人的手,带着几分感动:“还是你懂事!” 抬眸扫了一眼尹曦月和小倾恒,还有屋内的众人,怒道:“还不快滚回去,都哭哭啼啼的咒本宫死是不是?” 众人心头一颤,连忙起身告退:“臣妾告退。” 尹曦月抬眸之际,与王美人挑衅的眸光相撞,握紧了拳头。 倾恒自知这个时候不是留在这里的时候,亦起身告退:“儿臣告退!” 起身之际,膝盖处骤然一痛,倾恒小身子一踉跄,又摔了下去。 可是殿中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注意他,只能攥紧了小拳头,强忍着剧痛起身,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由于倾恒腿上有伤,他出去时,已经落后尹曦月很多,只见尹曦月身边的小太监小夏子等候在那里,小夏子见倾恒出来,立即上前,皱眉道:“小殿下,您别磨蹭了,娘娘现在正气着呢,您还不去请罪。” 倾恒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小夏子,便疾步跟了过去。 殿中,尹曦月正襟危坐,面色阴沉,李嬷嬷正拿着药签给她处理脸上的伤,另一个小丫鬟正拿着绷带给尹曦月包扎手上的伤。 倾恒站在门口,突然有些不敢进去。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就是不敢面对尹曦月。 这会儿,尹曦月突然朝他这边看了过来,面色一沉,怒道:“还不给本宫滚进来。” 这一声呵斥,没有将倾恒吓到,倒是将小丫鬟吓了一跳,手一抖,包扎的力便大了一些,弄疼了尹曦月。 尹曦月惊呼了一声,随即暴怒,一脚踹在小丫鬟的身上:“你想疼死本宫么?” “娘娘饶命,婢子不是有意的。” 李嬷嬷见此,上前一巴掌甩在丫鬟脸上,呵斥:“毛手毛脚,如何伺候娘娘,还不快滚下去。” “是……是……婢子告退。”那丫鬟身子抖的厉害,连忙退了出去。 倾恒见此,眉头紧皱,上前,小手拿起桌案上的绷带,对尹曦月道:“母妃,还是儿臣来吧。” 尹曦月却不领情,没受伤的手劈手便将倾恒手上的绷带抢了过来,然后摔在地上,朝倾恒道:“孽畜,跪下!” 倾恒心脏一缩,喉咙有些发紧,小膝盖直直的跪了下去,膝盖上的痛再次袭上,他攥紧了小拳头,有些哽咽,万般委屈道:“儿臣愚钝,不知错在何处,还请母妃明示!” 他确实不知道究竟什么地方惹了父君母妃生气,他一听父君受伤,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虽然有些迟,却也不晚,就因为这,父君就生气至此么? 竟说他有意想当十七爷爷的儿子,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又怎么会做? 尹曦月听了倾恒的话,顿时气急,激动道:“小白眼狼,不知好歹,还不知悔改。最近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儿臣惶恐。”若是以前,倾恒不会和尹曦月争辩,她说错了便错了,要打要骂,他受着便是,可是自从上次中毒,十七爷爷对他说了那一番话后,他便不想再妥协。 抬眸,看着尹曦月的眼睛,倾恒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母妃难道不知,儿臣一直在十七爷爷府中养病么。” 这病是怎么来的,她自己应该不会忘记。 倾恒的话并没有让尹曦月有任何动容,她看着倾恒那小模样,就想起了萧璟斓当着众夫人羞辱她的事,更加的气愤:“养病就是理由?病好了,怎么不见你回宫?是不是如同太子说的,乐不思蜀,赶着去做璟皇叔的儿子了?” 萧璟斓受伤的事情,并未太多人知道,所以,倾恒不会透露太多,犹豫了片刻,便道:“儿臣体弱,近期才大好。” “还在撒谎!”尹曦月气的不轻,她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噌的一声,起身,居高临下道:“体弱?体弱能跑去尹府和那小野种勾三搭四,却不知回宫?本宫就说过,尹穆清那小荡妇能教出什么好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男人,真是不知廉耻!” 四五岁的孩子真是天真浪漫的时候,这时的友谊最为干净纯然,却被尹曦月骂的如此难听,恐怕,谁都忍受不了。 尹曦月的话几乎让倾恒无法入耳,眸中瞬间染起惊怒,腾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怒道:“母妃慎言,九月妹妹只是一个单纯无邪的小姑娘,受不住母妃的污言秽语,母妃为何总是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三姨母她们,究竟什么地方招惹了母妃心烦,要让母妃如此中伤?” “你放肆!”尹曦月被倾恒顶的怒不可遏,一声呵斥后,也不解气,见一旁架子上挂的鸡毛掸子,她顺手便拿了过来,也不知轻重的往面前的孩子身上抽。 一边抽,一边骂。 “真是反了天了,本宫给你吃给你穿,给你至高无上的位置,现在反而为了那两个小贱人顶撞本宫,吃里扒外,看本宫不打死你!” 鸡毛掸子如雨点般落在倾恒背上,腿上,他却仿佛不知痛一般,不呼痛,不求绕,只是攥着小拳头,眸中全是绝望。 突然,跪地,一字一顿道:“那么,母妃便打死儿臣吧!” 死了,便再也不会被她利用,不会惹她生气。 不会因为顶撞她而内疚,不会因为她中伤九月妹妹而感到难过和心痛…… “小畜生,还敢嘴硬!”尹穆清用力更大了,挥着鸡毛掸子,发出咻咻咻的声音。 李嬷嬷早就吓的白了脸,她听往日从来不顶撞尹曦月的长孙殿下为了那对母女,竟然公然于尹曦月叫板,心里早就惊涛骇浪。 难道,这血脉至亲的力量么? 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即便外人不会知道那个秘密,长孙殿下维护那对母子,那也是废掉的。 尹曦月要这个孩子,除了顺利嫁入皇家,巩固自己的地位,更重要的便是这个孩子能和她一条心,帮她步步高升。 可是,很明显,这个孩子完全是茅坑里的石头,顽固不化,根本不听她们的。 如今,她见尹曦月这么没轻没重的打倾恒,顿时恐慌起来,连忙去拦:“娘娘息怒呀,再打下去,长孙殿下会没命的。” 尹曦月现在正是气头上,如何会听别人的话?不仅没有停,反而更加的猖狂。 “娘娘,住手呀!”李嬷嬷干脆一把抱住尹曦月,将她手中的鸡毛掸子抢了下来:“娘娘,殿下是您的儿子,您可不能做糊涂事呀!” 得到李嬷嬷的劝拦,尹曦月虽然有气,却还不至于昏了头,突然醒悟,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孩子,吓了一跳。 只见孩子额上冷汗淋漓,因为隐忍,唇角被自己咬破,鲜红的血迹从嘴角蔓延而下,挂在下颚处摇摇欲滴。而孩子身上的锦袍早已破烂不堪,里面白色的里衣全是血迹…… 尹曦月被惊了一下,立即有些慌乱,连忙上前扶着倾恒,有些无措道:“阿恒,阿恒你没事吧?母妃……母妃不是有意的,母妃……” 倾恒咬牙,抬手,推开尹曦月,撑着身子踉跄起身:“母……母妃,若……若是训诫完,儿臣先……先告退了!” 说完,脚步虚浮的离开,几乎是跑着出了殿门。 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待,不想…… 尹曦月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无比恐慌,抓着李嬷嬷的手,慌乱道:“嬷嬷……嬷嬷怎么办?快,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娘娘,您这个时候可不能慌,万万不能请太医呀。”请了太医,那么,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打了长孙殿下?若是被皇上知道,那尹曦月不保。 尹曦月只是一个侧妃,哪里有资格对长孙殿下下如此重的手? 长孙殿下虽然是尹曦月的孩子,他却是皇嗣,是暨墨的长孙殿下,她有几条命敢伤害皇嗣? 尹曦月听了嬷嬷的话,如何不知道轻重?立即点头:“对,不能请太医,嬷嬷快去,宫中之人,谁要是泄露出去,本宫要了他的命!” “是!”虽然伤的重,但是都是皮外伤,长孙殿下从小习武,体质自然是同龄孩子之中最好的,这点伤,哪就会多严重了。 亏得尹曦月没有打脸,否则,想瞒也瞒不住。 “对了,等会儿让小夏子偷偷送一盒外伤药过去,一定要说是本宫送的,你可明白。”尹曦月的手还有些抖,刚刚用力太大,这会儿,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又酸又痛。 倾恒回到自己的寝宫,空无一人,因为他这段时间没有回宫,殿中的丫鬟太监自然有些懈怠,这会子正聚在下人房中吃喝玩乐,玩骰子,是以,并无人知道他回来。 他也庆幸,殿中无人,不然,他这狼狈的样子,定会让人看了去。 他有自尊,有颜面,自然不希望下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几乎是逃避一般,倾恒匆匆将身上破烂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换完衣服,他已经累出了一身汗,汗水侵染伤口,火辣辣的疼着,好像全身的皮肤,都被火灼伤了一般。 坐在黑暗之中,四周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明明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却阴冷无情的让人肝胆生寒,牙齿打颤。 突然,门口吱呀一声响,走进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哎呦,怎么殿内都没有个伺候的人呀。殿下?” 小夏子拿着一个宫灯,一进屋便看到一个人坐在榻上的倾恒,脚边,是染了血的衣服。 点了灯,小夏子立即将染了血的衣服收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拿了一盒药膏出来,跪在地上,往倾恒手背上的高高肿起,还冒着血珠的伤痕抹去:“小殿下,娘娘也是心疼你,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不,小殿下前脚刚走,娘娘就让人送来了药膏。” “殿下年纪小,哪里知道当娘的苦心?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临产之痛,可是九死一生,娘娘拼了命将殿下生了下来,哪里不盼着殿下好?” “娘娘虽然口无遮拦,又责打了殿下,可是她也是心急殿下,殿下可万万不得因此和娘娘心生嫌隙呀!” “小殿下身上疼,娘娘心里更痛,所以……” 突然,小手一翻,将小夏子手中的药膏拿了过来,扯了扯唇角,倾恒开口:“请……母妃放心!” 小夏子听此,也不再说了,立即起身,恭敬道:“奴才告退。” 小夏子后退几步,拿着东西离开。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倾恒抬了抬眼皮,看着紧闭的大门,握着药膏的手,不断收紧,收紧…… 一盒治伤的膏药,便要封他的口么? …… 璟王府,萧璟斓抱着尹穆清,坐在榻上,路上,尹穆清一边小脸高高肿起,还泛着青紫,另一边脸色却有些发白,额角布满汗水,身子也一片冰冷,萧璟斓有些急。 他有些后悔,没有当场将太子杀了。 玉指抹了药膏,往尹穆清脸上的红肿处抹去,脸色阴沉着,见尹穆清发白的唇色,皱眉道:“很痛么?本王轻点。” 尹穆清确实有些难受,却不是脸上。路上,她就觉得小腹坠痛,手脚冰冷,心里也闷的不行,她有些恐慌。 五年前因为难产,身子落了病根,这些年,每月那么几天,总是会疼的她死去活来的。 她算了算日子,明明还差几日,没想到竟然提前了。 轻微一动,便感觉下身有一股热流,她顿时吓的不敢动了,尴尬的不行。 “放……放我下来。”有些无力,忍着痛,眼睛都懒的睁开,伸手戳了戳萧璟斓的脸颊:“放我下来。” 再不下来,她恐怕要染他一身,想想都觉得尴尬。 ------题外话------ 别打我,我最疼倾恒了! 编辑说,最好不要定时更新,不然书城同步会乱掉,所以就不能定时到早上六点了,以后,我都中午十二点更新。么么哒!中午十二点更新。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后都是!再换时间,你们可以打死我!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1章 本王的女儿 萧璟斓听她软绵无力的声音,也有些急了,连忙握住了在他脸上作祟的小手,感觉到大手之中的手一片冰凉,眉头锁的更紧了:“怎么突然手这么冰冷?” 尹穆清咬了咬牙,睁开眼睛,入目是萧璟斓满是担忧的神色,她吃了一惊。 他的关心并非有假! 意识到这一点,尹穆清心中升起一抹异样,无名的悸动,袭上心头,带着几分温暖和小鹿乱撞的感觉。 眼前的男人,除了身份危险了一点,其他的,当真是无可挑剔。 容貌上乘,权势滔天,武功一流…… 更甚的是,他还是她儿子的爹。 想到这里,尹穆清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她料到九月的爹定不是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是暨墨的璟皇叔。 得知这一点,除了那晚的愤怒,她还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九月更是逃不开。 竟然逃不掉,她便要牢牢的将此人抓在手里。 这个世上,于她而言,只有两种人。 不是仇人和亲人,而是至亲至爱之人和无关紧要之人。 既然做不到无关紧要,那,便成为至亲至爱吧! 可是,即便是至亲至爱,那也不是说,现在她能肆无忌惮的将姨妈血染在他的身上,那也太尴尬了。 慌忙抽离自己的手,忍着痛,便作势翻身而起,想要摆脱他。 只是,她刚有这个动作,似乎触怒了萧璟斓一般,大手拖着她的腰肢,立马将她压回自己的怀中,带着几分瘟怒:“身子不适还不知消停,都成什么样儿了?” 然,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尹穆清眉心顿时一跳,下身一股热流肆意涌出,顺着腿根,带着几分猖獗之意,蜿蜒向下。 阿西吧…… 尹穆清大脑顿时当机,内心爆了一句粗口,随即再也不敢动了。 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萧璟斓。 这时,萧璟斓也感觉到,拖着她腿弯的手下一片湿濡,惊了一下,抬手一看,却见一片猩红。 自己的黑色袍子,也感觉湿了一大片。 一股血腥味,袭了上来。 某人心脏骤然一缩,带着几分急切:“流血了?受伤了怎么不说?” 说着就转身将尹穆清放在榻上,急不可耐的就去解尹穆清的衣服,眸色阴冷,薄唇紧紧的抿着,内心,开始幻想,太子该以哪种姿态去死,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尹穆清吓的半死,连忙挣扎:“别……萧璟斓你别动。” 奈何小腹太痛,又腰酸背痛,很是无力,以至于在萧璟斓眼中,她便是身受重伤,失血过多了。 见这种情况,尹穆清竟然还不让他看,带着几分戾气,呵斥道:“胡闹,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查看怎么行?” 鲜血,染红了她碧色的裙底,想来这伤,定是在腰腹上,或者大腿上,于是,大手压住尹穆清,另一只手,猛的扯掉了尹穆清的裙子。 撕拉一声,就只剩身上一条白色的小底裤,且,下身处,早已被血染透。 修长白皙的双腿引入眼帘,萧璟斓却无半分欣赏之心,眼中只有那条被染红的小亵裤。 然后,伸手,扯下…… 入目…… 整个人一僵 喉头,不自觉一动…… 口干舌燥…… 尹穆清被萧璟斓压着,撕拉一声,双腿一凉,又羞又恼,竟然连小裤裤都没有给她留,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忙夹紧了双腿。 见某人还不知羞的拿着她带血的裤子举在那里,气急,拼命抽出手,啪的一巴掌挥开某人脸上,伸手夺回了自己的裤子,一拉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面,然后就是一阵破口大骂:“萧璟斓,你登徒子,你下流无耻,道貌岸然……” 天呀,她的一世英名,竟然毁给了大姨妈…… 谁来救救她? 她不要和这男人待在一个屋子里面。 因为尹穆清这会儿没多大力气,是以,并没有给萧璟斓造成什么伤害,虽然这女人的一巴掌确实有些触怒他的怒火,倒是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他不会忘记,眼前这女人还流着血。 即便,脱光了,都没有查探到她究竟伤在何处。又见这女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面,嘴里嗔怪他的唐突,自然心疼和担忧占多数。 拉了拉被子,萧璟斓蹙眉:“告诉本王,伤在何处,你是本王的妻,已经是本王的女人,又害羞什么?本王府邸并无女婢,难道,你还要其他男人看你的身子?” 这温声细哄,似乎一点都不管用。 砰,尹穆清掀开被子,露出一颗脑袋,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朝萧璟斓喊道:“本小姐没有受伤,这是这是大姨妈,你真不懂还是装纯洁呀?真是岂有此理!”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裤子都给她脱了,难道还没有看清么?还问她这白痴问题,装,看他装到什么时候? 萧璟斓蹙眉,一副本王真的不懂的呆萌样。 尹穆清眉心一跳,生怕他再发疯一样扒她裤头,连忙补充道:“本小姐这是来了葵水,葵水懂吗?不是受伤,你能不大惊小怪不?” 这话一出,萧璟斓果真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迹。 待想清楚这葵水是什么东西后,立即,似乎,有些尴尬,连忙将手背在背后,然后,耳根,也透着几分粉红。 一时,看着尹穆清,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尹穆清倒是也有些意外,不曾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突然觉得好笑,也是,虽然他再怎么不可一世,也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在现代,这个岁数,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又怎么期待,他会有多了解女人呢? 这时,却见萧璟斓走近,俯身问道:“会痛么?” 流这么多的血,怎么会不痛? 手伸进被子,准确无误的放在了小腹上:“这里会很痛么?” 尹穆清正想得出神,没想到萧璟斓竟然伸了手进来,她惊了一下,随即便感觉到小腹传来一阵暖意。 坠痛感,也在这个时候,逐渐淡下去。 他竟然用内力给她暖身子? 意识到这一点,尹穆清有些惊异,被子下的手连忙去推萧璟斓的手:“不……不用了,抱个汤婆子就好了。” 内力多的没处用么?这么做,也很消耗内力,伤身子。 萧璟斓坐在榻上,感觉到尹穆清的排斥,他自然有几分不悦,蹙眉道:“本王还不如一个汤婆子?” 这女人,怎么想的?宁愿抱个汤婆子,也不要他? 尹穆清眼角一抽,看着萧璟斓极为认真,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个王爷不是很不可一世么?怎么还将自己的身价降低到和汤婆子一个水平了? 她翻了翻白眼,觉得这个王爷可能想法有些不同,总是抓不到重点,虽然交流起来很困难,却还是不予余力的解释:“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别白费内力了。伤身子的很,抱着汤婆子,省事。” 听此,某个王爷自然愉悦了起来,眉眼都是看得到的笑意,勾唇:“你在关心本王?” 自信满满,无比确认。 虽是疑问的语气,却不需要尹穆清的回答,萧璟斓掖了掖被子,确保不让她受凉。 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女子的身子生来就比男人的弱,特别是在来小日子的时候,更不能受凉。否则,定会落下病根。 “那个……”尹穆清脸上浮上几分尴尬,吱吱呜呜的道:“你送我回府吧。衣服都脏了,没法穿了。” 最主要的事,她没有月事布,难道要等着姨妈血在萧璟斓床上泛滥成灾么? 这事,已经很尴尬了。 这女人,随时都想着要逃,萧璟斓刚刚还愉悦的心,立即沉了下去,瘟怒道:“身子不适,便好好养着,乱跑什么?这里还缺了你的衣服么?” 尹穆清一个头两个大,真是……这男人,不懂,就别装懂好么?你这不是没女婢么?难道还准备月事不不成?额上滑下两道黑线,不说清楚,他便不知道。 她光着身子也不是个事,红着一张脸,无比尴尬的吼道:“衣服能准备,难道你还能给我准备月事布不成?” 萧璟斓整个人一愣,恍然大悟,原来还要准备这些东西。随即,看了一眼尹穆清,也觉得有几分不方便。 她的衣服,他能让人去准备。可是,月事布这种女儿家私密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大男人去准备? 他想想都觉得别扭,于是,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好好躺着便是。” 然后,走了。 尹穆清有些奇怪,他难道还能去给她买月事布不成? 想走,却光着一双腿,几乎寸步难行。 想逃也不行了。 小日子这几天,于她来说,确实有些难熬,索性也就不管,歪着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尹穆清感觉到有人在小心翼翼的拉扯她的衣服,她惊醒了过来,却见是鸢歌。 “小姐醒了?奴婢熬好了红糖水,您喝点再睡?”说着,伸手扶起尹穆清,让她靠在软枕之上,顺手将桌案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递到尹穆清唇边。 尹穆清见是鸢歌,整个人都激动的热泪盈眶,就着鸢歌的手,将一碗熬的热气腾腾的红糖水喝下了腹。 “有你在真好。”鸢歌照顾人最是仔细细心,没她的这些天,她总感觉自己哪里都做的不好。 “璟王殿下也是担心小姐,就差将奴婢的祖辈查了个遍,才放心放了奴婢,留在小姐身边。”鸢歌又换了一个汤婆子,放进被子里面,继续道:“璟王殿下是关爱小姐,走的时候,特别吩咐奴婢多给你准备几个汤婆子,以免受了凉。” 尹穆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觉得这鸢歌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句句不离萧璟斓?难道被萧璟斓洗了脑不曾?嗔道:“没有璟王殿下吩咐,你就不给小姐我准备汤婆子了?” 鸢歌看了一眼尹穆清,笑了笑:“璟王殿下吩咐是一回事,奴婢准备又是一回事,意义自然不同。” 尹穆清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粉色的寝衣,感觉身下也是被换了的,心道,鸢歌怎么给她换了一身这么粉嫩的颜色?但是到也没有多问,只是问道:“对了,你说萧璟斓走,他去了哪里?” “早上小姐睡的沉,宫中传旨,让璟王殿下和小姐入宫面圣,璟王殿下心疼小姐身子不适,便自己一个人去了。顺便,还带走了小公子。” “什么?他把九月带上干什么?早上?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很久吗?”尹穆清眉心一跳,有几分急切,今上传他们进宫,肯定是因为早上她与那墨翎公主动手,太子被伤之事,今上肯定是要责问萧璟斓的,这种情况,他又带上九月做什么? 鸢歌解释道:“小姐这一觉睡的沉,现在已经申时两刻了。墨翎公主出使暨墨,今晚皇宫盛宴,为公主接风,璟王殿下应该是带着小公子入宫玩去了吧。” 尹穆清这才记起,前段时间,爹爹就给她说了这些事。大臣都会携女眷入宫,爹爹还问她要不要去宫中看看。 她爹定是觉得自己从小没有怎么出过府,也没有带她出去过,有些良心不安了,所以才想着要借这次机会,去见见世面。 可是,她一口就回绝了。 那种场合,一看就不是能安安静静吃宴席的地方,所以她不想参合。 可是,萧璟斓带着九月去宫中……这也太唐突了吧? 想到没她这个妈在,有人骂小九月野种,都没人给小家伙撑腰,尹穆清就心疼的发慌,连忙起身,对鸢歌道:“鸢歌,准备马车,带上尹府的牌子,本小姐要入宫。” 鸢歌一惊,连忙阻止:“小姐,你身子不方便,璟王殿下嘱咐奴婢,一定要看着你,不能让你乱跑。” 尹穆清见鸢歌如此,无语道:“鸢歌,你到底是谁的人?萧璟斓是不是抓了你什么把柄?怎么感觉我这主子的话,还不及他一个外人有用了!” 鸢歌嘴角扯了扯,不仅没有觉得尹穆清这话有多伤她的心,反而觉得自家小姐有时候像个孩子,劝道:“璟王殿下是为小姐的身子着想,为了小姐好,奴婢自然要听。小姐放心,奴婢永远都是向着你的,璟王殿下为人光明磊落,断不会使小人手段,奴婢一身轻,并没有做过坏事,又如何有把柄给他们抓?” “那还不去准备马车,九月都被他带进宫了,我怎么放心的下?” 尹穆清坚持,鸢歌也了解尹穆清的为人,强行留她在府上,她也只有着急的份儿,哪里能养伤? 所以,也只能妥协。 虽然是夏天,但是尹穆清小日子身子发凉,不能吹风,也不能受凉,便在外面罩了一件白色雪羽披风,轻便又保暖。 又衬得尹穆清美丽动人,灵气逼人,着实让人从不开眼。 脸颊上的伤涂了药,现在已经消了肿,可是那淡紫色的五指印儿还留在脸上,有些碍眼,是以,只能戴了面纱。 …… 皇宫,御书房前,萧璟斓抱着一身红色小裙襦的九月正襟危坐,大手上拖着一把剥好的瓜子,小家伙坐在萧璟斓腿上,两只小手捻了瓜子仁,吃的不亦乐乎,那欢乐样儿,生怕有人抢一般。 萧璟斓低头看着自家漂亮可爱的“女儿”,整颗心都是满足的。 玉指捻下九月黏在小脸上的一颗瓜子仁,见九月的吃相,活像一直小仓鼠,眸色更加柔软,忍不住也捻了一粒喂在嘴里,似乎想尝一尝,什么东西这么好吃,瞧把这小家伙香的。 “啊,爹爹别抢我糖炒瓜子仁!”小家伙虎了一眼萧璟斓,小颜上满满都是对那颗小瓜子仁的心疼。 怎么爹爹就要跟他抢瓜子呢? 只是,不久的将来,他才知道,自己的爹爹不仅要和他抢瓜子,什么都要跟他抢,也是气的九月心肝肺都疼。 萧璟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璟斓,他什么时候见过萧璟斓如此和颜悦色过?惊异程度不亚于得知太阳从西边升起。 听着小九月就这么喊着萧璟斓爹爹,他眉心跳了跳,总觉得不能忍。 只是,看着萧璟斓如此对待九月,他又不忍心夺了萧璟斓的喜爱之物,轻叹了一声,出声道:“阿斓若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女娃,收为义女也不是难事。至于这孩子的母亲,你若真心喜欢,纳入府中,也并无不可。可是,朕也有一个条件,等语嫣公主嫁入之后,她才能入府。” 萧璟斓不为所动,继续给九月剥瓜子,似乎没有听见萧璟渊的话一般。 萧璟渊也不恼,继续道:“这是朕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一个不洁之身已经很难让男人接受,那么,带着女儿嫁入,是万万不能发生在皇家的,所以,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 这时,萧璟斓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渊,随即很快又将视线放在自家萌哒哒的“女儿”身上,道了一声:“嗯!” 萧璟渊没有想到萧璟斓会这么快答应,他还以为自己会浪费很多唇色。可是,他能这么听话,萧璟渊表示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倒也不忘记问今早街上的事情,一想到太子被他打的在床上爬不起来,萧璟渊便带了几分怒意:“阿斓你太不知轻重,太子怎么说,也是你……是你侄儿,你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就算他惹你不快,你告诉朕,朕自然会责罚于他,你当着语嫣公主,当着墨翎使臣,当着暨墨千万百姓的面,也太鲁莽了,你将太子的颜面至于何处?” 太子,小九月是知道的,就是那个打他娘亲的坏叔叔,听萧璟渊这么说,他自然是不开心的,仰着头,萌哒哒的开口:“爷爷不对哦,太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九月的娘亲呢,爹爹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吧爹爹?” 萧璟渊顿时一噎,瞪着九月,一时说不出话。 当时的情况,他都了解清楚了,语嫣公主先对他们暨墨的重臣之女出手,他们不可能只是一味的维护公主,而不出手,任凭语嫣公主伤了暨墨之人,这样有损暨墨的国威。 所以,尹穆清出手抵抗,与公主较量一番,他倒是对尹穆清刮目相看,两人没有分出胜负,他更是骄傲。 不过是一个小小臣女,就能和公主相较,这正体现了他们暨墨国富民强,随便一个女子也武艺高超,不输她们墨翎的公主。 反而,太子却不知轻重,不知为自己的子民感觉到骄傲,反而因为此事而当着百姓的面打了尹穆清,真是,他这皇上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所以,这儿小娃娃这么说,萧璟渊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萧璟斓听九月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家女儿有才华,瞧这成语用的一溜一溜的。摸了摸九月的下巴,随即抱起九月,对萧璟渊道:“皇兄老糊涂了,四五岁的小姑娘都能懂的道理,皇兄却不懂。皇兄还是找太医开几幅药,喝一喝,省得老的快。” 萧璟渊被这一大一小堵的眉心突突的跳,他哪里老了,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值壮年,怎么就老了? 他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这会子萧璟斓已经一副不想听你在说话的表情,抱了孩子,已经朝外走了去。 “这是岂有此理,那个娃娃,也够放肆!” 这会儿,纪全来报:“皇上,语嫣公主已经入了宫了,皇上可是要更衣了?” 萧璟渊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萧璟斓气死。 “更衣!” …… 墨翎使者的接风宴,自然无比盛大隆重,盛宴在摘星楼举办。 摘星楼位于皇宫中心,正面,若是夜晚,极目远视,能看见京都最繁华的夜市,灯火阑珊,很是好看。 楼下,是一宽阔的广场,现在已经搭起了舞台,丝竹琴音,婉转悠扬,歌姬舞姿偏偏,甚是好看。 摘星楼上,宮宴已经准备就绪,朝中重臣,官家子弟,名媛贵女,数不胜数,现在大家都交头接耳,说说笑笑,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这时,太监传道:“皇上驾到,璟王殿下驾到!” 这话一出,门口出现两道一黄一黑的身影,众人都起身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璟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 众人落座,倒是都将目光落在萧璟斓怀中的小九月身上。 小家伙也不怯场,谁看他,他就瞪了过去。 萧湛看着萧璟斓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抱着九月入了座,也不怕落人口舌,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几分。 萧存见萧璟斓怀中抱了个女娃娃,顿时惊了一下,立即问道:“皇叔,这个小女娃是什么人?” 萧璟渊立即看了一眼萧璟斓,然后替萧璟斓回答:“这是你皇叔刚……” 刚收的义女还没有说出口,差点让萧璟渊一口老血喷出来的话,便从萧璟斓口中说了出来:“本王的女儿!” ------题外话------ 母子相认,快了,国庆左右,所以,稍安勿躁!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2章 小郡主?怎么不先验货? 萧璟斓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璟王的女儿?璟王什么时候有女儿了?不说女儿,璟王什么时候成亲的? 他们怎么不知道? 那名媛贵女席中,一白衣女子瞬间打翻了酒杯。 洛漱妤近乎绝望,阿斓,他真的知道了么? “呵呵……”萧存不怕死,一口酒水从嘴里喷涌而出,他自己也被呛住:“哈哈……皇叔,您逗本王玩儿呢,你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大一个闺女了?” 萧存的话,无疑激起了萧璟斓的怒意,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质疑他,眸子半眯,带着几分戾气:“存小王爷喝多了,带下去醒醒酒。” 萧存听此,吓的全身一哆嗦,连忙摆手:“没有,本王没有喝多,本王还能喝很多。” 皇叔醒酒的方式,可能不会很温柔。 说着,生怕萧璟斓不相信,抓起酒壶,就仰头猛饮了一口。 萧璟斓轻嗤:“没喝多,便敢质疑本王的话么?” 萧存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起身请罪:“皇叔,您息怒,侄儿哪敢质疑您的话。” 说完,连忙将视线投在小九月身上,立即笑的跟朵花儿一样:“小郡主真不愧是皇叔的女儿,长的可是乖巧又漂亮,小小年纪已是这般绝色,长大后,定会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话无疑取悦了萧璟斓,看了一眼萧存,才消了气:“哼,本王的女儿,自然国色。” “呼……”萧存深吸了一口气,见皇叔已经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皇叔定是魔怔了,不知在哪里抱了一个娃,就当是自家的了! 有了萧存的前车之鉴,很多想问这女娃来历的大臣,是不敢在问了,可是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言官,冒死谏言。 其中属章秋实最为疾言厉色。 “璟王殿下这是拿皇嗣开玩笑么?不知在哪里抱来的女娃,就说是郡主,臣等不服!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这有关国之根本,不可不严查。”说着,来到大殿中央,朝萧璟渊跪拜道:“还请皇上明察!” 有章秋实带头,自然一个二个都开始附议:“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还请璟王殿下三思,请皇上明察。” 萧璟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甚至怒意横生,看向萧璟斓,质问道:“璟王,你不给朕一个解释?” 果真就不能期待他能听话,从来都不顺了他的心意。 可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敢就说这小女娃是他的孩子,这种事情能开玩笑么? 九月看着大殿之中的人,抬眸看着萧璟斓,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会说话一般,带着几分疑惑和呆萌。 看的萧璟斓一阵发酸,瞧把他女儿吓的,连忙拍了拍小家伙的背,以示安抚。 抬眸扫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众人,冷嗤,带着几分不屑:“那么,各位大臣的意思,便是,本王做什么,需要随时向各位禀报?小到,本王何时,何地,宠幸了何人,都要事无巨细的一一的禀报给各位大人?” 萧璟斓这话一出,谁敢出来答话? 他璟王做什么,他们哪敢管?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讨论的是这个孩子的来历么?他们这么说,璟王殿下不是应该将其生母传来,然后来个滴血认亲么? 这会儿,洛淑妤的爹,洛鸣川早就忍不住了,自己女儿在萧璟斓身边五年,竟然就没有落到一个好,被那么粗鲁的遣送回府,他如何不气? 可是,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萧璟斓为何这么对待他的女儿。 因为,那么做的话,恐怕,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女儿被萧璟斓遗弃之事。 看了一眼萧璟斓怀中的娃娃,洛鸣川也跪在了大殿之中,谏言道:“璟王殿下何须对臣等打马虎眼?王爷说您怀中的小姑娘是您的女儿,却没有任何凭证,臣等自然不服!王爷认女儿,这是王爷的家事,臣等本不与过问。可是,王爷的家事也是国家大事,王爷的女儿不仅是您的女儿,更是我暨墨的郡主。王爷如此草率决定,如何服众?” “丞相说的不错,还请王爷三思,以防小人作祟,混淆皇家血脉呀!” 席上的尹承衍看见萧璟斓抱着小九月上来,自然皱起了眉头,难道,九月真的是璟王的血脉? 五年前的那个辱了他女儿的男人并不清楚,所以,是谁都不会奇怪。 可是,这种事情,有关阿清的清誉,还有小九月的未来,甚至,众大臣们说的对,关乎皇家血脉,确实不容璟王这么胡闹。 也上前道:“王爷,各位大臣说的不错,还请王爷慎重,微臣的女儿孙儿的名誉容不得别人损害,不能仅凭王爷一句话,就决定了微臣孙儿的身份。如果,真的和王爷说的一般,九月是您的女儿,那么,还请王爷给微臣一个交代。五年前,微臣的女儿,尚且刚及笄,便身怀有孕,小小年纪遭受别人非议,连带着这个孩子,也被世人所不耻。难道,王爷现在,是打算瞒着微臣的女儿,夺了孩子?王爷若是去母留子,微臣断不会答应!” 尹承衍这话一出,群臣哗然。 这孩子竟然是尹家的那个小野种? 那个尹家嫡女怀着的,竟然是璟王的血脉么?怎么可能?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就算是璟王爷,也不可能不给尹家一个交代了。 尹家手握重权,皇上都让他三分,璟王再如何权势滔天,在尹家,也不得不留几分颜面。 萧璟斓听了尹承衍的话,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做瞒着他的女儿,夺了孩子?什么叫做去母留子? 她身边就是这些挑拨离间的人多了去,她才会对他没信心,随时都想着要逃。 群臣抗议,萧璟渊看了一眼萧璟斓,这件事,容不得他胡闹,随即,大手一挥,便制止了议论,沉声道:“都不用争了,若是璟王执意说这孩子是皇家血脉,那便滴血认亲!朕,只相信事实,眼睛容不得一粒沙子!” “皇上英明!”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萧璟渊这话一出,萧璟斓就有些怒了:“本王不同意!” 群臣一愣,不同意? 洛鸣川立即幸灾乐祸道:“王爷不同意,是因为怕了么?难道,这小姑娘根本不是皇嗣?” 萧璟斓搂着小九月的小身子,眸色扫过洛鸣川,带着几分杀气:“本王说是,她就是!本王的话,难道还不足以让天下人信服?” “王爷此言差矣,王爷若是不证明,仅凭自己之言,就算臣等信服,若是以后有小人乱嚼舌根,对小郡主的声誉也有所影响。所以,还请王爷三思。”说话的是一老大臣,这话算是忠言逆耳了。 萧璟斓听此,果然是皱了眉,有些犹豫道:“可是,滴血认亲,弄疼了她,可怎么办?” “呃……”众人都噎了一下,没想到,璟王不同意滴血认亲,竟然是因为怕弄疼这小姑娘,可是,王爷,你这么寵孩子真的好吗?这点痛,还能算痛么? 倒是九月抬眸看了萧璟斓,问道:“爹爹,滴血认亲,是要证明你是九月的爹爹么?” “嗯!”萧璟斓心疼孩子,听了孩子这话,更加心疼了,可是,滴血认亲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是却能真的免了许多没必要的麻烦,对九月以后也很好。 “那,爹爹就会娶娘亲了吗?”为了娘亲的终身大事,九月也是操碎了心。 “嗯!” 得到萧璟斓的认可,九月自然是放心了,拍了拍小胸脯,果断道:“九月不怕哦,九月不怕痛哦!” 孩子如此勇敢,萧璟斓满心都是欣慰,也就只有他的孩子,这么小就这么勇敢懂事。 面对小九月,他永远都不会想起,自己在这么大的时候,遭受的是什么,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没有得到过什么温暖亲情,却早已对温暖亲情失去了奢望。 随时,都有失去性命的危险,现在,却舍不得自己孩子流一滴血。 萧璟渊听了萧璟斓的话,嘴角抽了抽后。果断去让人准备了滴血认亲的水,还有银针。 不让阿斓死心,他就总是胡闹。 很明显,萧璟渊是不相信九月会是萧璟斓的孩子的。毕竟,萧璟斓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的和女人发生关系,又五年对其不理不睬? 所以,他相信,这定是因为萧璟斓要拒绝公主而耍的心机。 “王爷,您请!”纪全领着一个太监拖着一个托盘,躬身来到萧璟斓面前,萧璟斓看着上面的银针和清水,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拿起了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滚落在碗中。 九月见萧璟斓这么做,也拿起了银针,露出自己的小手,比划了半天,都没有下手。 然后,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萧璟斓:“爹爹,要不你来吧,九月真的不怕痛哦!” “好!”这孩子明明是害怕至极,却这么勇敢,着实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这娃娃确实是难得的好娃娃。 萧璟斓是练武之人,自然是懂得哪些穴道是可以止痛的,于是握着九月的小手,将小家伙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快速的刺了小指头一下,九月还没有感觉到疼,一滴血就融了进去。 在场的人无不伸长了脖子,看碗里的情况,可是,能看得清碗里面的情况的,就只有纪全一人,他看着两滴本来不在同一位置的血,竟然慢慢相汇,最后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个人的血一般,那太监脸上,立马露出狂喜,然后端着碗,跪地,与他身后的小太监一并齐呼,道:“恭喜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小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萧璟斓看见那相融的两滴血,眸色更加的柔和,抱着孩子的手不由得紧了一分。 就算心里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是看到血滴相融,又是一种感觉。 骄傲,狂喜……还有一点感动和欣慰。 这,便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是他的亲人。 听到纪全的呼声,萧璟渊腾地一声从龙椅上站起,然后不等纪全给他禀报,便走下龙椅。 看着碗里面相容的鲜血,萧璟渊顿时吃了一惊,然后,狂笑道:“哈哈哈哈……纪全,传下去!” 当着是阿斓的孩子。竟然真的是他的孩子! 萧璟渊如何不喜? 怪不得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他就喜欢。 “是!” 众人看到里面的情况,虽然惊异,却再无反驳的理由,只好跪地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小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呦,这可真热闹!璟王殿下喜得爱女,真是可喜可贺!”随着一声清越的声音传来,门口便走进一个盛装女子,美丽张扬,气质高贵,只是一眼,便能看出这女子是金枝玉叶。 女子身后跟着尹凌灏等负责保护使臣的将军护卫,众星拱月般将君语嫣拥了进来。 君语嫣一进入大殿,萧璟渊的嘴眉心便挑了挑,这可怎么好?让公主知道阿斓有个女儿,岂不是他们暨墨毁了约?君语嫣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稳步走到大殿中央,朝萧璟渊行了一个贵族礼,出声道:“语嫣见过暨墨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愿暨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公主无须多礼,公主请!”萧璟渊见君语嫣并不摆墨翎公主的身份与他行礼,自然对君语嫣看重了几分,这姑娘定是个好相处的。 君语嫣笑了笑,道:“此次前来暨墨,语嫣特意携墨翎珍宝无数,敬于陛下,望我暨墨墨翎两国友谊长存。另外,携国书一封,敬请陛下亲启。” 说着,身后的一侍卫便将一烫金色国书交了上去,纪全立马下来呈了上去。 萧璟渊看了后,早已经猜到里面的内容,却还是故作意外的道:“朕正有此意,公主端惠聪敏,才貌双全,能嫁入暨墨是我暨墨之福,也是璟王之福。在朕看来,公主和璟王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日修成正果,定能成为一代佳话!” 萧璟渊这话一出,给群臣带来的震惊堪比刚刚小九月得大家带来的惊异。 原来,墨翎皇有意联姻暨墨,而且,对象是璟王? 可是,就在前一刻,璟王才认了女儿,现在,又要娶公主,这也太乱了! 尹承衍看着君语嫣,突然握起了拳头,看听萧璟渊的话,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君凤宜啊君凤宜,你当真是无知的可怜,派了养女来抢亲生女儿的夫君,抢亲外孙的爹。 若是君语嫣当真嫁给萧璟斓,以阿清的性子,恐怕不会委曲求全。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心疼。 萧存和萧湛看到这里,都无端升起幸灾乐祸之意。萧存戳了戳身边的萧湛,带着几分痞气的靠在后背上,道:“二哥,你说,皇叔的艳福怎么就这么好呢?好歹本王也是翩翩佳公子一个,那公主怎么就那么没有眼光,一下子就选到皇叔了呢?皇叔可是一个连女儿都四岁多的老男人呢!” 萧湛笑笑不语,只是低声道:“放心,这话,二哥会替你保密,不会人了十七叔的耳朵。” 有了语嫣公主搅合一通,想来,以阿清的性子,恐怕只会逃的远远儿的,又怎么会任由自己被欺负? 萧璟斓看了一眼君语嫣,问道:“那么,公主也知,贵国皇帝将您许配给本王之事?” 面对萧璟斓的质问,君语嫣不卑不吭,抬眸看着萧璟斓,笑道:“璟王殿下,也是知情的,不是吗?” “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萧璟斓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让其他人左右他的人。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空灵的轻嗤之声:“那么,听语嫣公主之意,这是打算以公主之身,委身做小了?” 这时谁?这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转身看去,却见一穿着白色披风的女子步入大殿。她步履飘然,秋潋般的眸子傲然而视,气势姿态不亚于刚刚语嫣公主,举手投足之间,高贵之中带着几分端庄,端庄之余,透着几分灵动。白纱掩面,却已美的让人呼吸一窒。 只是,这女子的话,着实太不知轻重了吧? 竟敢说语嫣公主会委身于妾? 君语嫣听到这话,确实眯了眯眼睛,这女子的眸子,竟然有几分熟悉。 是谁? 这时,喊驾的太监看见鸢歌举的牌子,立马道:“尹三小姐到……” 原来是尹家的三小姐,那么,是小郡主的生母? 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原来是你!” 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是早上和她打了一架的女子,君语嫣看着尹穆清带着面纱,倒是有几分内疚,而且,她问了阿睿,原来尹穆清并非绑架了阿睿。 所以,早上的事情,完全就是她自己冲动了,还害的尹穆清被那个没风度的太子打了一巴掌,想到这里,君语嫣自然是理亏的。 起身道:“三小姐,今日之事,本宫多有得罪,还请三小姐不要计较本宫的失礼。” 这公主这么豁达,有错便认,倒是让尹穆清刮目相看,她以为这个公主就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的,所以,她倒是觉得这公主人不错。 “公主武功高强,臣女还想着什么时候再讨教一二呢。”尹穆清说完,便朝龙椅上的萧璟渊屈膝行礼:“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场合,她应该行跪拜大礼,可是,她身子确实不方便,是以,只能这样了。 她相信,萧璟斓会帮她。果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瘟怒的声音:“过来!” 身子不适,她竟敢乱跑,乱拜什么拜?不知轻重! “娘亲!”九月看见自家的娘亲来,顿时扬了笑脸。 这个场合,尹穆清只能给萧璟斓面子,并且还必须要表现的亲密一些,不然,对她,对九月都不利。 一来,就听见人家公主大老远来就是要嫁给萧璟斓的,她能不觉得危机感十足么? 这还没嫁过去呢,小三就来了,还是一个身价背景都远远超过她的女子,尹穆清顿时觉得愤怒。 早知道,还是走了的干净。 “王爷!”尹穆清娇弱的唤了一声,便扶着鸢歌的手,走到萧璟斓的身边,立即,就像撑不住了一般,坐在了萧璟斓的身边。 男人的手很快的包裹了她的手,感觉到是温暖的,蹙起的眉头才算平复。 “娘亲,爹爹不乖,扎九月的手!你瞧……”九月其实刚刚有吓到,只是一直安慰自己是爷们,不能太弱,所以才表现的若无其事,所以,这会儿娘亲来了,他自然免不了上前无告状。 尹穆清内心是蒙圈的,她在摘星楼下面,远远就听到高呼郡主千岁的声音,她便料到,某个男人带九月进宫,就是等不及想将九月的身份公之于众。 可是,他就不先验验货么? 九月是男是女,都没有搞清楚,他就敢当着天下人,说九月是他的小郡主? 真是…… 反正,欺君的不是她,她也懒得说。 她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九月是女儿。 小白手根本没有任何痕迹,一个血眼都看不见,尹穆清因为身子不适,连带着心情也不好,自然没有理会某个小家伙,抬手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道:“将你寵上天了,碰都碰不得了么?不会刚刚还哭鼻子了的吧?” 说好的纯爷们呢? 九月一听,顿时怒了,猛的将手藏在背后,朝尹穆清吼道:“瞎说,爷怎么会哭鼻子?” 尹穆清一来,便直接和萧璟斓坐一起去了,着实让在场的人惊讶,都将眸光头像君语嫣。 君语嫣见一家三口温馨其乐融融的一幕,并没有多不悦,只对萧璟渊道:“那么,暨墨算是毁约么?” 她不是非萧璟斓不嫁不可,她和萧璟斓并无感情,又怎么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而生气? 嫁,满足父皇的心愿,未尝不可! 但是,不嫁,她能自由,也并非坏事! 萧璟渊皱眉,只觉得自己被突然冒出的九月扰乱的心绪。 不愿意小九月受委屈。 所以,生母尹穆清自然会母凭子贵,嫁入皇家。 可是,语嫣公主于萧璟斓来说,同样重要,他又不愿意放弃,沉默些许,萧璟渊果断道:“公主放心,暨墨断不会出尔反尔,男人三妻四妾这是人之常情,朕看尹三小姐和公主相谈甚欢,也是有缘,不如同时嫁入璟王府,同为正妃,公主意下如何?” “不行!”君语嫣皱眉。 “我不同意!”九月叉腰,萧璟渊吼去。 “想得美!”尹穆清一拍桌案,果断拒绝。 “阿清!”尹承衍见尹穆清如此无礼,立马厉声道:“不得对圣上无礼。” 其实,二女共侍一夫,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结果。 在场的男人无不羡慕璟王,同时拥有这么出色的妻子,坐享齐人之福。 只是,竟然这两个女子都不同意,真是意外。 君语嫣没想到尹穆清会拒绝,立即看了过去,见尹穆清也看着自己,那眸中全是戒备。 君语嫣起身,道:“既然如此,尹三小姐,本宫向你宣战!” “宣战?”尹穆清疑问! “你敢么?”君语嫣反问。 指了指身边的男人,尹穆清问道:“为他?赢了的嫁给他?” 萧璟斓皱眉,怎么感觉这两个女人将他当彩头的感觉? “不!”君语嫣摇头,道:“本宫赢了,你嫁。本宫输了,还是你嫁。”君语嫣突然不愿意嫁了,这无疑是她强行插进人家一家三口,看着那个孩子,她便不忍。 她是孤儿,六岁的时候被父皇收养,所以,她一直明白,父母的重要。 若是她强行嫁给璟王,或许,以后,她不会像现在这么不争不抢。 当真嫁入后,她肯定会有孩子,她一有孩子,定然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谋取谋算。这般,她便不可能做到无私,也不可能这么精明,能在谋算的同时不去伤害。 所以,她选择退出。 尹穆清被君语嫣搞糊涂了,不仅是尹穆清,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起来,不解君语嫣的想法。 萧存目瞪口呆,他们的十七岁被嫌弃了? 萧湛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语嫣公主竟然这么轻易便退缩了。 尹凌翊抬眸看了一眼君语嫣,勾唇笑了笑。 这姑娘有意思。 而,很快,尹穆清就明白了君语嫣的意思,会心一笑,道:“如此,这战书,我接下!” 这姑娘选择自己退出,却碍于墨翎和她自己的颜面,要找一个退婚的理由,她又怎么会不成全? 语嫣公主赢了,便又资格主动退婚。语嫣公主贵为公主,如何委身与一个手下败将共侍一夫?萧璟斓选择手下败将,那是有眼无珠。这般回国,比嫁给萧璟斓还有颜面。 若是语嫣公主输了,那么,她便有理由回国复命,是她自己技不如人,虽然可能会有损公主颜面,可是,她争取过,也不算失了墨翎的体面。 “尹三小姐不问本公主要和你比什么么?” “比什么,臣女没什么意见,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咳咳……”尹穆清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比赛定在十日后。” 她身子不方便,做什么都得输。 这不是难事,君语嫣自然没什么异议,点头道:“本宫答应。” 两个姑娘,就这么一拍即合,愉快的决定了。最尴尬的,要数萧璟渊了,他的提议竟然没有一个人赞同! 是他这个皇帝龙威有损,还是阿斓已经不吸引小姑娘喜欢了?怎么语嫣公主这般轻易就退缩了呢? 这可不是好事! 萧璟斓见君语嫣如此识时务,倒是对君语嫣高看了一分。还不算没脑子。 这事告一段落,自然是歌舞助兴,不仅体现暨墨对墨翎的热情友好,更是为了将暨墨的歌舞文化展示给墨翎。 这会儿,萧璟渊突然注意到,太子宫一个人都没有出席,自然有些不悦,道:“纪全,长孙殿下呢?” “回皇上,太子现在卧床不起,想必,长孙殿下在床前照顾吧!” 听此,萧璟渊瞬间不悦道:“一个四五岁的小娃正是玩儿的时候,能做什么?太子不懂事,宫中许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也不知道让那孩子过来热闹一下。去,将阿恒带过来,朕记得阿恒和九月相处的很好,两个孩子正好为伴儿。” “是!”皇上果然是疼长孙殿下,也是那孩子会长,随了璟王殿下,若是长的随了太子,恐怕皇上这个时候哪里想的起来长孙殿下有没有来? 因为尹曦月打了倾恒,为了不让人知道,她派了人随时注意倾恒宫中的动向。得知纪全去了倾恒的寝殿,她顿时慌了,连忙赶了过去。 正好看见纪全带着倾恒出来。她不知道究竟是何事,连忙上前试探:“纪总管,你这是做什么?孙殿下年纪小,恐防不规矩,惊扰到了贵客,” 说话间,眸光在倾恒身上打量,一身墨色的小袍子穿的一丝不苟,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并无任何不妥的样子,应该不是告状去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即松了一口气,算这小畜生有点良心。 纪全是萧璟渊身边的人,自然和萧璟渊一个鼻子出气,见尹曦月说长孙殿下的不是,连忙反驳:“侧妃娘娘此话差异,小殿下向来懂事,怎么会不懂规矩?而且皇上说了,让殿下去摘星楼玩,璟王殿下刚认了失落五年的女儿,皇上龙颜大悦,要殿下过去与小郡主玩。” “你说什么?”尹曦月惊了一下,有些不安:“女儿?小郡主?璟王的女儿?是谁?”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小郡主和侧妃也有莫大的关联呢,正是侧妃嫡出妹妹的女儿,九月。” “你说什么?那小野种怎么会是璟王的女儿?”尹曦月激动的不行,下意识的将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倾恒听见纪全说九月是萧璟斓的女儿,唇角动了动,小颜上并没有多惊异。这会儿,又听见尹曦月这般口无遮拦,看着摘星楼的方向,唇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抬眸,对纪全道:“纪总管,怕是皇爷爷要久等了。” 纪全正想呵斥尹侧妃如此大言不惭,便听见倾恒催促,也不敢在倾恒面前说尹曦月的不是,便看了一眼尹曦月后,躬身带着倾恒去了摘星楼。 尹曦月当真是又气又妒。 怎么可能?尹穆清那小贱人怎么可能怀了璟王的种?她怎么配?璟王是什么人?那个小浪蹄子怎么配得上璟王? 与璟王比起来,太子都可忽略不计。她嫁给太子有什么用?她还是输了,还输的而一塌糊涂。 若是尹穆清那小贱人母凭子贵,嫁入璟王府,不管是不是正妃,她以后见了面,还是得给那小贱人行礼,甚至,喊一声皇婶! 想到这里,尹曦月就直接想将尹穆清那小贱人杀了了事。 也顾不得什么了,快步,跟上了倾恒。 李嬷嬷听了这个消息,更是惊了一大跳,差点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那小女娃是璟皇叔的孩子,那……那长孙殿下岂不是……岂不是也是? 怪不得长这么像! 真么办? 这可怎么好? 当年,她怎么就这么糊涂? 李嬷嬷吓的全身都在抖! 见尹曦月跑了,她连忙转身,将自己关进了房中。 不行,一定要想一个解决方法才行。 …… 摘星楼歌舞升平,倾恒来的时候,也没人注意,朝萧璟渊行了礼,便只顾坐到了萧璟渊下首的一个空位置。 东宫的位置上空缺了很多,所以,位置很宽。 倾恒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每动一下,衣服便磨的伤口钻心的疼,所以,从东宫走到这里,已经让他累出了一身汗,全身痛的一句话都没法说。 萧璟渊见倾恒坐在那里,面色不对劲,想来是因为太子的事情和萧璟斓置气,也就没有让倾恒过去给萧璟斓行礼。 父亲被萧璟斓打了,这孩子怎么可能不生气? 倾恒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九月,见九月站在萧璟斓和尹穆清中间,朝他招着小手,一份很激动的样子。 倾恒勾了勾唇角,想抬手给小九月打招呼,但是才动了一下,伸手的伤口一痛,他眉头一皱,立即将手放了下去。 倾恒这么个小动作,尹穆清立马就注意到了。倾恒一出现,她便注意到倾恒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动作有些僵硬,唇角也有一块疤,似乎是新伤,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尹穆清立马蹙了眉。 小家伙在东宫被人欺负了么? 这时,看见倾恒起身,偷偷的离席,尹穆清也起身,打算去看看。 尹穆清要走,萧璟斓立即拉了尹穆清的手:“干什么?” “出去走走!”尹穆清道。 萧璟斓皱眉:“身子不适,有力气走么?要不,先回府!” “不用了,我就出去走走。”说着,立马要走,等会儿倾恒都不见了。 “本王陪你去!”萧璟斓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你,去做什么?我去茅房,出恭,你跟着做什么?”听此,萧璟斓神色一顿,果真丢了手,转身对鸢歌道:“扶好你家小姐。” “是!” 因为东宫太子出事,尹曦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对她不好,所以,尹曦月并没有进殿,只是在外头隔着门看。 她不仅不放心倾恒,怕倾恒在皇上面前告状。更想看看是不是真如纪全说的那般,那小野种是璟王的女儿。 果真看见萧璟斓身边坐着尹穆清母子,她骤然握起了拳头。 尹穆清,真是岂有此理。 这会儿,她看见倾恒退了出来,连忙藏了起来。 不过须臾,便又看见尹穆清跟了出来,尾随了倾恒而去。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倒要看看,尹穆清这小贱人是如何骗她儿子的,才让那小畜生那般维护她。 鸢歌见尹穆清出来,不往西房去,倒是跟着长孙殿下往的东边走,便好奇道:“小姐,茅房在西边。” “我知道。”尹穆清将披风下的手伸了出来,手上拖着一个汤婆子,对鸢歌道:“你去帮我换个汤婆子吧,有些凉了,肚子疼。” “那小姐在这边等奴婢一下。” “速去速回!” “是!” 鸢歌走后,尹穆清便加快了速度。 果真,穿过徐御花园,倾恒也没回东宫,而是躲在一处偏僻的假山后,面前是一荷花池。 小家伙蹲在池边,小手捞了一把水,似乎在洗手。 “殿下,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尹穆清的声音似乎惊了倾恒,他下意识的站起,将手背在了背后:“三姨母,您……您怎么来了?” 虽然小家伙藏的很快,但是,尹穆清还是看到了小家伙手背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痕。 可能是被衣服噌的,正冒着血珠。 尹穆清倒吸一口冷气,疾步过去,将倾恒揽了过来,便要去拉他的胳膊,想看看他手背上的伤势。 然而,她不过是拉了一下倾恒的胳膊,便疼的小家伙惊呼了一声:“嘶……” “殿下,你受伤了?给姨母看看伤在哪里?”尹穆清不知道小家伙伤在哪里,是以,也不敢乱碰,生怕小家伙是伤到了筋骨,若是贸然动他,只会造成二次伤害。 “没……倾恒先告退了!”说罢,倾恒后退了两步,便要走。 尹穆清怎么允许?见倾恒手脚都能动,想来不是伤到了筋骨,那就是皮外伤? 想到这里,尹穆清起身便拦了倾恒,根本不做一丝犹豫,抓住那只没有伤的小手,然后撸起了那边的袖子。 当看到下家伙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尹穆清瞳孔骤然一缩。 ------题外话------ 月底啦,看见宝宝们都在给灵殿投票票,灵殿好感动,忍不住,来了一个万更。 以后,更新时间,都在中午哦,么么哒。 唯一不开心的是,某些萌宝粉太嚣张了,竟然威胁灵殿养文,灵殿只想说:“嗷呜呜……亲爱的,别呀……灵殿会哭晕在厕所的呀……额……” 灵殿心猝……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3章 宝贝,坚强点 小孩子本该细嫩白皙的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一条一条的鞭痕红肿不堪,很多地方都破了皮,不断的往外冒着血珠,白色的里衣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喉咙似乎也被人紧紧的扼住,痛到呼吸都困难。 尹穆清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也想象不到,是谁会这么狠心,竟然会对这么小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手几乎是止不住的颤抖,伸手,带着几分强势和急切,扒开了倾恒的领子。 果真,孩子的背上,肩上,几乎无一处幸免,全是一条一条的鞭痕,惨不忍睹。 而且,这伤,是新添的。 “是谁?”尹穆清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竟然哽咽到无法说话,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眸光已经腥红一片。 那向来淡漠从容的潋滟眸此刻再也淡定不了,眸中全然是对凶手的愤怒和这孩子的心疼:“好孩子,告诉姨母,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告诉姨母!” 这么重的伤,他该多疼呀? 偏偏,这么小的孩子,不呼痛,不求救,甚至,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这无人之地,舔舐伤口。 这么小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小小年纪便隐忍至此? 尹穆清也是一个母亲,也有孩子,对于幼小稚嫩的孩子,她是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动。怎么,就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呢? 自己的伤被尹穆清发现,倾恒有些慌张,连忙挣脱尹穆清的手,试图穿好自己的衣服。 自己脆弱狼狈的一面,倾恒最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他不希望在别人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怜悯和同情,甚至,是幸灾乐祸。 “没事!倾恒先告退了!”倾恒想躲,想逃避,不愿意提及此事。因为这,无疑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伤痛,除了身体上的伤害,更多是心里上的失望和绝望。 尹穆清哪里会让倾恒走? “殿下!”一声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从尹穆清喉间发出,倾恒脚步一顿,果真没有再走,只听尹穆清厉声道:“殿下如此逃避,是不愿意说么?你到底在怕什么?还是说,你是在包庇凶手?以至于,让你小小年纪,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仅未曾包扎,就连上药也不曾,甚至,痛了也忍着,还要躲在这无人之地清洗伤口?” 眼泪夺眶而出,尹穆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痛,她每说的一个字,想象的每一个可能,都像一根根的针扎进自己的心窝,锥心刺骨的痛着。 倾恒看着尹穆清因为自己的伤如此激动,他的眸子也红了,小手骤然握紧。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讽刺,亲生母亲将自己视如草芥,动辄打骂,就像在她的眼中,他便是一个无心无痛无思想的木偶一般。却偏偏的,母亲口中所说的最是无能的姨母,真的心疼关心于他。 这,难道不讽刺么? 再听尹穆清所说,他是包庇凶手,倾恒顿时慌乱了起来,连正视尹穆清的眼睛都不敢。 他是在包庇么? 他心里还对母妃抱一丝丝的希望么? 不,他只是听话罢了。 他的命都是她给的,她做什么,难道,他还有资格反抗么? “是尹曦月是不是?”尹穆清不敢确定,但是看着这孩子躲闪的眸光,便小心翼翼问出声:“是你母妃打的你对不对?” 倾恒咬着唇,听到尹穆清说到这个名字,他骤然一惊,刚刚还垂下的眼帘立即抬起,看向尹穆清,带着几分慌乱和迫切:“不……不是这样的,母妃她……她只是……” “只是什么?”尹穆清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果真是尹曦月。尹穆清心里大痛,听倾恒到了现在还如此维护尹曦月,只觉得心都被撕裂了,牵扯着小腹也痛的一抽一抽的,尹穆清要紧牙关,带着几分戾气:“就算有天大的理由,她能对自己的亲身骨肉下这么重的手么?你究竟和她有多大的仇?才被她重伤至此?倾恒,你要气死姨母是不是?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维护她?你就算不告诉皇爷爷,不告诉你父君,也瞒着你的十七爷爷,可是,你也应该去找个大夫看看呀,你怎么能……怎么能躲到这里,这里这么偏僻,湖水这么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这么小,这么小一点,和姨母的小九月一样大,这么小……还不到五岁……” 尹穆清说到最后,几乎语无伦次,她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眼泪迷糊了自己的眼睛,到了最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双手放在倾恒的小肩处,踟蹰不已,想将孩子揽进怀里,好好安慰,偏偏这孩子一身是伤,连碰他一下,她都害怕他能在自己的眼前破碎掉。 倾恒眸子通红,尹穆清的关心无疑像是雪中送炭般,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人关心,也是有人在乎的。 伸出小手,放在尹穆清戴着面纱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姨母不哭,其实,倾恒一点都不疼!真的!” “倾恒……”倾恒的话让尹穆清哽咽,眯了眯眼睛,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滴落,这么重的伤,怎么能不疼?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就能这么懂事? 尹穆清擦了擦泪水,退让道:“那……那姨母不说,姨母给你包扎伤口好不好?你到姨母那里去,姨母轻轻的,保证不弄疼你……也不让你母妃知道,好不好?” “萧倾恒!”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声厉声呵斥的声音,尹曦月一来,便听到尹穆清装模作样,要帮倾恒包扎伤口,果真这个小贱人就是这么假仁假义,在这小畜生面前卖弄爱心,才博取了这小畜生的信任。 这会儿,还听到尹穆清要拐走倾恒,她自然愤怒,气势汹汹的走来,朝尹穆清呵斥道:“三妹妹,你干什么?长孙殿下是本宫的孩子,有什么是本宫不能知道的?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嗯?你要带殿下去哪里?” 尹穆清和倾恒听到这声音,都惊了一下。 倾恒更是脸色一白,连忙后退了一步,看着尹曦月的眸子带着几分惊恐。 尹曦月扫了一眼倾恒,厉声道:“还不到母妃这边来!” 倾恒抿着唇,他知道,若是自己不顺从母妃,母妃定会发作,可能怒骂,也有可能为难姨母,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避开尹穆清,走到了尹曦月的身边,低声喊了一句:“母妃!” 尹穆清本就对尹曦月满心都是愤恨,这会儿又见尹曦月这般粗鲁的喊倾恒,倾恒见她就像是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更是火冒三丈,起身,挥手,啪的一声便挥在了尹曦月的脸上,尹穆清咬牙切齿道:“尹曦月,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孩子?我以为,那是你从哪里捡回来的阿猫阿狗!” 倾恒见尹穆清不由分说的打了尹曦月一巴掌,顿时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尹曦月。 生怕……尹穆清会吃亏。 “啊,你敢打本宫?”尹曦月早上被萧宇挥了一巴掌,这会儿,又被尹穆清挥了一巴掌,顿时怒不可遏,可是她刚想还手,却听尹穆清竟然这么说,她立即心虚不已,捂着脸朝尹穆清吼道:“你胡说!长孙殿下是本宫的儿子,怎么会是捡回来的阿猫阿狗?” “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将孩子打成这样?”尹穆清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撕碎:“尹曦月,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如此狠心?倾恒,他只是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你怎么下的了这种重的手?你是想将他打死么?” 尹曦月看不得尹穆清那惺惺作态的样子,长孙殿下如何,于她何干?无非就是借机上位罢了! 尹曦月听此,不仅不怒了,反而朝尹穆清道:“本宫怎么狠心了?倒是你,安得什么心?本宫教训自己的儿子,于你何干?” 尹穆清听此,更是怒不可遏,感觉自己的肺都被尹曦月气炸,若不是倾恒在这里,她早将尹曦月的皮扒了,也让她尝尝皮鞭抽的皮开肉绽的滋味:“教训?你那是教训?你那是想要了他的命!不想让他活!” “那又如何?本宫是他的母妃,他有错,本宫打了就打了,难道本宫还有错?”尹曦月见尹穆清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就想刺激于她,似乎,看着尹穆清痛苦,她便能高兴一般:“就算本宫要了他的命,他也该受着!” 说到激动之处,尹曦月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身边的倾恒。 哪想,倾恒站在荷花池边,身上有伤,自然身子虚着,被尹曦月这么一推,腿一软,脚下一滑,竟噗通一声滑进了荷花池。 很显然,倾恒不会游泳,挣扎了两下,便没了踪影。 尹曦月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惊的一把便捂了自己的唇。 她不是故意的,这小畜生是要污蔑她,她就用了一点力,他怎么就摔了? 而尹穆清见此,瞳孔一缩,心脏一揪,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忙跳进了荷花池。 虽然是夏季,到了下午,荷花池里面的水,还是冰冷无比。 尹穆清身上本就不适,被湖水这么一惊,小腹坠痛难忍,腰以下的部位,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 忍着痛,尹穆清很快,找到了水下的孩子。 根本不敢耽误,拖着孩子的小身子,浮出了水面。 尹曦月已经吓傻了,站在那里腿软的动都动不了。 她看着尹穆清跳下水,又看见尹穆清带着孩子上岸,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不是她的错,长孙殿下不是她推的,是尹穆清的错。 是尹穆清故意刺激她的,对的,是这样。 孩子不重,但是尹穆清将他拖上岸,却已经的精疲力竭。孩子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似乎睡过去了一般,尹穆清心痛不已,颤抖着手指,解开外衣的扣子。 湿衣服穿在身上,若是窒息的话,会造成身体的负荷,是以,尹穆清果断的将倾恒的衣服解了开来。 只剩下身上的染了血,浸水后,红艳艳的里衣。看着孩子紧闭的双眸,尹穆清慌的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双手压在倾恒胸膛,一次又一次的按压,试图将他肺腑中呛的水全部挤出来。 “殿下,醒过来……”从来没有么害怕过,似乎将自己的灵魂都掏空了一般,尹穆清视线一片模糊,喊道:“倾恒,别吓姨母好不好,醒过来。” “醒过来……” “宝贝,坚强点!” “宝贝,坚强点好不好?” 尹曦月看见尹穆清的背影,突然勾起一抹狠意,以前心软,没有杀了她,现在,她断不会再留情。 看了一眼地上一块大石,捡起,朝尹穆清背后走去。 “咳……”终于,孩子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水,长而卷曲的睫毛动了动。 尹穆清见此,差点喜极而泣,继续按压。 忽然,后脑勺上传来一阵剧痛,尹穆清的身子猛的瘫软在了地上,生怕压着身下的孩子,用仅存的意识,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回头,试图看看是谁趁人之危。 尹曦月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正想第二次袭击,只是,假山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奴婢是看见侧妃娘娘和尹家小姐朝这个方向过来了,应该是在附近。” “王爷,小姐身子不适,应该不会走多远,想来就在这个附近。” “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厉声呵斥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尹曦月吓的将石头一扔,在生死关头,反而镇定下来,伸手就去抱倾恒,哭道:“三妹妹,你怎么这么狠心呢?怎么就忍心将这将长孙殿下诱拐在这荒僻之地,重伤至此,甚至将他推进荷花池啊?呜呜……倾恒,倾恒你醒醒……” 尹穆清眼皮很重,脑子里面一片慌乱,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感觉到有人在抢倾恒。 是尹曦月么?她又要伤害那孩子? 躺在地上,尹穆清紧紧的握着孩子的小手,不让尹曦月抱走。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立即进来。 一过假山,便看见尹曦月怀中抱着一个全身湿透,鲜血淋漓的孩子,而尹穆清昏倒在地上,手,却紧紧的拉着孩子的手。 萧璟斓看到此情此景,瞳孔骤然一缩,大脑一时短路。因为这种时候,羽林卫定会在前面探路,因此,首先看到这一幕的,是带刀侍卫林风。 因为尹曦月的那些话,林风自然以为地上拉着倾恒不放的尹穆清是刺客,是以,下意识的,林风拔刀,朝尹穆清的手斩了过去。 然而,他的剑还没有落下,腰间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力气大到直接将他踹飞。 黑衣一闪,萧璟斓便掠了过去,将尹穆清揽在了怀中:“阿清,尹穆清?” 全身湿透,昏迷不醒,意识到这一点,滔天怒意便袭上心头。 薄唇紧抿,一身戾气散发开来,在场的人都不敢动了。只见高高在上的璟王殿下,一把扯下自己外面宽大繁重的黑色锦袍,严严实实的盖在女子身上,然后抱起女子,带着几分慌乱,喊道:“传太医!” “是!”身后的慕恩听此,连忙称是,然后掉头便飞身前往太医院。 跟着萧璟斓而来的九月看着这一幕,惊恐瞬间袭上心头,看了一眼萧璟斓怀中的尹穆清,惊的大哭:“娘亲……” 又注意到尹曦月怀中全身湿透,浑身是血的倾恒,小身板一抖,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下来:“殿下……啊呜呜……” 萧璟斓听到九月的哭声,心都揪到一起,立即吩咐:“将长孙殿下抱走!” “是!”宋勒根本没有经过尹曦月的同意,便将倾恒抱了过去。 萧璟斓扫了一眼宋勒怀中鲜血淋漓的倾恒,眸子骤然一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寒如严冬的眸子扫向尹曦月,如同看死人一般。 在尹曦月腿软到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之时,萧璟斓抱着尹穆清,匆匆离去。 鸢歌吓坏了,见萧璟斓抱着尹穆清离去,连忙跟了过去:“小姐!” 声音透着几分恐惧。 怎么她就去换了一个汤婆子,小姐就成这幅样子了? 景宸殿,是萧璟斓还是未封王时住的宫殿,就在玉檀宫不远处。 萧璟斓很久没有去过这个宫殿,但是,如今,他不得不去。 因为,这里最近。 好在,这里天天有人打扫,是以,住起来,很方便。 将怀中的女子放在床上,萧璟斓匆匆的脱了尹穆清的衣服。 纤细的身子冷的发抖,萧璟斓有些恐慌,连忙上了床,将女子搂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女子的身子,与此同时,大手抵在女子背后,将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女子体内。 鸢歌赶来,见到这一幕,不由的禁了声,连忙转身去熬些姜汤。 “尹穆清,你要气死本王!”萧璟斓感觉到女子的身子根本没有任何温暖过来的迹象,咬牙切齿道:“你要气死本王是不是?” “王爷!”慕恩很快就带了几个太医过来。 萧璟斓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连帐子都没有放下来,便把女主藏在被子里面的手拿了出来:“把脉,快些!” “是是!”御医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刻也不敢耽误,将一丝帕放在女子皓腕之上,开始把脉。 萧璟斓看了一眼御医,见他胡子白花花,不放心,吩咐道:“速去接子苏入府!” “是!” 九月跑进屋子,正好见太医给尹穆清把脉,连忙禁了声,站在一旁,连抽泣都不敢。 生怕打扰了太医。 外间,宋勒给倾恒换衣服,尹曦月想去拦,宋勒却根本不领尹曦月的情,根本不让尹曦月靠近倾恒半分。 当脱了衣服,看见倾恒满身是伤后,就连宋勒这个男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谁会对长孙殿下下这么重的手? 而,尹曦月看见这一幕,突然摊在地上,哭道:“阿恒,天呀,三妹妹的心怎么这么狠呀?将我的阿恒打成这个样子,呜呜呜……” 宋勒听此,不由的皱了眉头,连忙替倾恒穿好了一干净柔软细滑的寝衣,招来了太医:“还不滚过来给殿下看伤!” “是!” 很快,这里的情况被禀报给了前面,萧璟渊带着带着一批人匆匆而来。 受伤的是尹家嫡女和长孙殿下,自然尹家人不会少。 由于有外史在,也不好惊动群臣,是以,萧璟渊只叫了尹承衍,还有刑部尚书,尹凌翊。 萧璟斓一进殿,便看见半醒半睡的倾恒,他眉头一皱,便勃然大怒:“究竟发生了何事?谁来告诉朕?” 尹曦月听此,立马扑到萧璟渊的前面,哭的嘶声力竭:“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呀?阿恒是臣妾唯一的儿子呀,三妹妹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呀?呜呜……” 这时太医把了脉,连忙朝萧璟渊道:“回禀皇上,长孙殿下外伤虽然严重,上药包扎后,养个数日便会恢复,只是,长孙殿下肺腑呛了水,受了寒,现下昏迷不醒,恐怕情况不好,微臣开几幅药,希望能将寒气逼出来,若是集在体内,恐怕有生命危险呀!” “那还不快去!” “是是……” 这会儿,萧璟渊皱眉,看着匍匐在脚边的尹曦月,沉声问道:“听你之言,长孙殿下的伤,出自是尹家三小姐之手?” “不可能!”内殿门口,小九月红着眼睛站在那里,噔噔噔的跑了出来,然后一脚便踹在了尹曦月的身上,怒道:“你胡说,娘亲不会伤害殿下!你伤害殿下,娘亲都不可能伤害殿下!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啊!”尹曦月惨叫了一声,不是她自己装,而是这娃娃踢的骨头都觉得断了一般。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一眼九月。 萧璟渊看着尹曦月这模样,不由的眯了眼睛:“真相如何,还是等着尹三小姐,阿恒醒了再说,仅凭你一人之言,朕,不能定罪!” ------题外话------ 看了这一章,可能大家会很气愤,但是,不要慌张,这只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么么哒。 明天国庆节,灵殿准备了两个活动:1、十一晚八点,萌宝粉群抢红包活动。想抢红包的,可进群534148701 2、人物领养活动。明日十二点,灵殿会将男女主一家四口的领养名额放出来,想领养霸气侧漏的阿斓,或是美丽大方的阿清,亦或是可爱机灵的九月,沉稳懂事的倾恒,就在十二点时在评论区抢楼。留言“我爱萌宝+领养人物名字”即可,灵殿会根据每个领养人物出现的先后顺序确认领养名单,敬请期待。 还有,今天月末,有票票的,就别藏着了,嘿嘿……你们懂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4章 得知真相,晴天霹雳 尹曦月听此,心里一惊,连忙抬头看着萧璟渊,哭道:“皇上这是不相信臣妾的话么?臣妾的儿子还躺在床上,一身的伤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还请皇上替臣妾做主,替长孙殿下做主呀……” 九月怒不可遏,小拳头紧紧的攥着,再次朝尹曦月吼道:“你胡说,娘亲不可能伤害殿下,不许你污蔑我的娘亲!” 小孩子如此激动,大人们自然心疼,萧璟斓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萧璟渊自然也是疼的,连忙揽了孩子的小身子在怀里:“好孩子,不哭!” 萧璟渊见尹曦月的话惹的九月如此不快,自然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倾恒,太医正在处理伤口,就算在睡梦之中也疼的蹙眉,额上全是冷汗,萧璟渊揽着孩子的手都在抖。 这一幕何其相像?似乎旧事重演一般。 当年,也是,阿斓这么小,全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中,了无生息…… 尹曦月见萧璟渊不语,立马跪着行至尹承衍的腿边:“父亲大人,女儿自问待三妹妹情同姐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争什么,即便女儿阴差阳错嫁给了太子殿下,三妹妹记恨在心,那她也不能对阿恒动手呀?阿恒才五岁不到,她怎么下的了手呀……呜呜……” 屋中,只有尹曦月一个人嘶声力竭的哭声,其他人却都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等待太医治伤。 尹承衍锁着眉头,低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大女儿,心,并无半分波动,反而,牵挂着屋中昏迷不醒的尹穆清。 听尹曦月这么说,尹承衍道:“长孙殿下的伤出自你三妹之手,是你亲眼所见?” 尹曦月听尹承衍这么说,心里顿时寒了一分,又有些怒意和嫉妒:“父亲大人是不相信女儿么?女儿是什么人,难道父亲大人还不知道么?” 尹承衍皱眉,根本不做一丝思考,道:“你的为人,本将真的不知道!” 很明显,尹承衍是不相信尹曦月说的话的。不说尹穆清没有理由对长孙殿下出手,就是时间也对不上。 “天呀……呜呜……”尹曦月听此,心里是失望的,没想到,父亲竟然在这种关头,不帮她说话,激动的掩面哭泣:“听父亲的意思,难道还是女儿动的手不曾?阿恒可是女儿唯一的儿子呀,是长孙殿下,女儿怎么会动手,又怎么敢动手呀?呜呜……” 任凭尹曦月如何哭,都不见有人去安慰,每个人的脸上,全然都是冷漠和不关心。 在场的男人,都是人精,事情是什么样儿的,他们不可能只相信一个人说的话,而不去推断。 如今,没有直接将这女人拉下去问罪,自然是看了几分情面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那孩子的母亲,是留是杀,也要看那孩子的意愿。再者,她是尹家的长女,即便尹承衍可以做到六亲不认,萧璟渊都不可能做到不留情面。 倒是尹凌翊什么都不在乎,看了一眼倾恒,上前,查探了一下伤势,眉毛一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尹曦月见尹凌翊上前查探伤势,自然心虚,她这个二哥从来是个笑面狐狸,笑里藏刀,即便是她的二哥,他却一点都不近人情,与母亲,和她都不亲。 不等尹凌翊问,便又继续哭道:“若不是我出现的及时,后果……后果我想都不敢想。那里只有三妹妹一人,除了她,还有谁?呜呜……” “侧妃娘娘,恕微臣愚钝,长孙殿下这伤,至少是在三四个时辰之前,三妹妹离席,总共才一盏茶的功夫,你确定这伤,是出自三妹妹之手?”尹凌翊唇边带着一抹笑意,尹家对他有恩,他自然会感激尹家,可是对尹家的这几个满不讲道理的女儿,他唯恐避之不及。 尹曦月自然知道倾恒的伤是几个时辰之前的,所以,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听了尹凌翊的话,她立即惊道:“几个时辰之前?怪不得,怪不得殿下今早一早就匆匆回宫,将自己关在寝宫,原来是被人欺负了。我可怜的孩子,呜呜……亏得阿恒将三妹妹的女儿当玩伴,三番五次往尹府去,却不想三妹妹竟然怀了如此狠辣之心,将阿恒虐打至此。难道,她是怕倾恒说出去,所以才将阿恒带到那无人之地,推入荷花池,打算杀人灭口么?呜呜……亏的我赶去的及时呀……呜呜……” 倾恒去尹府的事,在场的人都知道,所以,尹曦月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他们没有反驳。 尹凌翊听此,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有信,只是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是,三妹妹武功高强,和语嫣公主百招之内都没有分出胜负,现在,怎么会昏迷不醒?若是如同侧妃娘娘所说,三妹妹是要杀人灭口,想来,一盏茶的功夫,足够她做的滴水不漏。可是,为何不仅没有灭口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尹曦月听此,自然是一噎,她握了握拳,对尹凌翊有些怨恨。 为什么突然之间,家里的人,所以的人开始偏向尹穆清?难道是因为那贱人攀上了璟王那个高枝儿? 也不知道这么讨好尹穆清,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好处! 真是岂有此理! 尹曦月握了拳,狠狠道:“谁知道三妹妹究竟是什么心?她自小性子古怪,不与姐妹亲近,谁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坏主意!” “都别说了!”萧璟渊坐在那里,一脸都是愤怒,对尹曦月满是失望:“倾恒重伤至此,你身为母妃,不知情就罢了,现在,还在这里哭闹不止,搅得孩子不得安生,这就是你对自己唯一儿子的关心?” 尹曦月一惊,连忙禁了声,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皇上恕罪,臣妾也是不知情呀,呜呜……” “咳咳……”内殿,鸢歌灌了尹穆清一碗滚烫的姜汤,尹穆清咳嗽了一声,眼帘微动,随即,突然惊醒了过来:“殿下……” “阿清。”见尹穆清醒了过来,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萧璟斓死死的搂住尹穆清,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很明显,他是害怕了。 害怕失去。 “萧璟斓……”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小腹更是疼痛难忍,喉中沙哑,有些发烧的前兆,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急道:“倾……倾恒呢?他……咳咳……” 萧璟斓见尹穆清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孩子,自然有些恼怒,呵斥道:“都成什么样儿了,还管那些闲事做什么?” “不……不……”尹穆清挣扎,想要去看倾恒,她昏过去的时候,那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她如何放心的下? “他母亲的不担心,你操心做什么?”萧璟斓是被尹穆清气狠了,明明自己的身子不好,女儿家月信期间本就娇弱,他唯恐她受凉,她却倒好,竟然弄成这幅德行,这让他如何不怒? 即便再关心那个孩子,萧璟斓这个时候也腾不出心思,去管那么孩子。 将尹穆清紧紧的压入自己的怀中,根本不允许她动半分。 “额……”因为心急,后脑勺一股一股的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拉着萧璟斓的衣服,哭道:“求求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孩子……萧璟斓,求你……” 泪水决堤,丝毫不矫揉造作,却看的萧璟斓心痛如绞。 “好!本王带你去看他。别哭,本王不喜看见你流泪!” 自己的女人在自己怀中流泪,那是他的无能! 所以,萧璟斓不喜。 而这会儿,外间,太医包扎好了小家伙的伤口,又用了药,不一会儿,小家伙便出了汗。 出了汗,便是没什么大碍了。 “疼……”或许,只有睡梦中,小家伙看起来才像一个孩子,才会因为身上的伤而呼痛,哭泣:“母妃……别……疼……” “阿恒,阿恒?”萧璟渊坐在床前,见小家伙细声梦语,很是痛苦,他自然心疼,拍了拍孩子的脸,似乎想将他唤醒,脱离梦中的恐惧:“阿恒醒来,皇爷爷在,别怕!” 九月趴在床前,看见倾恒哥哥全身是伤,他的心也被什么抓了一把一般,难受的呼吸都困难。 小家伙哭的一抽一抽的,这个时候,他是真的难过的,什么纯爷们,什么男子汉,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都去见鬼去吧! 他就是要哭,忍不住要哭。 “殿下……呜呜……你别吓九月,你睁开眼睛,九爷以后都叫你倾恒哥哥,你别吓九爷好不好?呜呜……” 睡梦之中,倾恒似乎听到了九月的哭声。 倾恒哥哥么? 好! “呃……”经过一番挣扎,倾恒睁开了眼睛,因为刚醒来,孩子黝黑晶亮毫无杂质的眸子有几分无神,带着几分孩子特有的呆萌。但是,很明显,这孩子的警惕性很好,很快发现屋中有很多不该存在的人。 第一个就是皇爷爷! 倾恒一惊,就要从床上起身:“皇爷爷……” 但是,身上都是伤,这么一动,疼的钻心,直接软了下去:“嘶……” “殿下!”九月哭的眼睛红肿,见倾恒终于醒了过来,高兴的不行,却没有激动到扑上去,小手拉着哥哥的手,小心翼翼的道:“倾恒哥哥,你……你还痛不痛?” 倾恒哥哥流了那么多的血,肯定很痛。 倾恒看着九月哭的花猫一般的小笑脸,有些心疼,也有些暖意,有些虚弱的抬了手,抹掉了九月脸颊上挂着的一滴泪水,扯了扯唇角:“哭鼻子……不漂亮了!” 九月一听,有些恼,有些别扭,几把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哽咽道:“胡说……嗝……九爷这是帅……帅……嗝……” 说一句话,打了几个哭嗝,倒是逗笑了倾恒。 萧璟渊这会儿也没有心情笑,在场的人,恐怕都没有心情笑。 这孩子伤成这样,谁有心情笑? 萧璟渊握了孩子的手,沉声道:“阿恒,告诉皇爷爷,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为何失足落水?可是尹三小姐救你起来的?” 倾恒听此,立即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 他亲耳听到,自己的母亲对三姨母说,就算是杀了他,他也该受着。 这话无疑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他的胸膛剖开,血淋淋的疼着。 而,这不算什么,他的母妃,竟然真的将他推入了湖中,湖水冰凉刺骨,身上的伤口遇到湖水,更是疼痛难忍,湖水一寸一寸的将他湮没,那一刻,无疑是恐惧痛苦的。 倾恒想起这一幕,脸色便的煞白,面色尽显惊恐之色。 “是……是……”苍白的唇想说,却动了动,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说什么?是他母妃想杀他么? 他如何说的出口? 这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尹曦月听萧璟渊问这话,大惊失色。 萧璟渊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话么? 竟然不是问,这伤是不是出自尹穆清之手,也不问是不是尹穆清将他推入湖中,竟然问的是是不是尹穆清将他救上来的。 见倾恒犹犹豫豫想说,她自然不允许,从地上起身,猛的扑到倾恒床前,搂着倾恒的小身子大哭:“倾恒,你终于醒了,你可吓坏母妃了……呜呜……告诉母妃,是不是你三姨母打的你?是不是她将你推入荷花池的?别怕,有什么委屈告诉皇爷爷,就算你三姨母有你十七爷爷撑腰,想必皇爷爷也不会包庇凶手,不给你做主的!” 说着,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搂着倾恒小身子的手,用力紧紧掐着倾恒背上的血肉,威胁道:“说,是不是你三姨母!”哽咽的声音,完全听不出这是威胁。 倾恒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呼出声,却非常及时的抿唇,将呼声吞咽入腹。 抬头看了一眼尹曦月那满是威胁的眸色,倾恒直觉自己身处绝寒之地,冷的牙齿打颤,头皮一阵发麻。 “是……”还没有说出口,背上的疼痛又增添了一分。 已经痛到麻木,是以,他已经感觉不到。 看着九月期望的大眼睛,倾恒更是绝望。 “倾恒哥哥,你告诉这个坏女人,娘亲没有伤你对不对?娘亲只会爱你,不会伤你的对不对?” 九月的话,让倾恒的眼泪唰的一声决堤,那是绝望到极致才会有的伤痛和难过,闭上眸子,却听他似绝望般的哭道:“是三姨母,是三姨母……是三姨母……” 两行晶莹的泪水滑过苍白的小脸,流进毫无血色的唇,倾恒尝到了一片苦涩。 或许,从今以后,再无人关心他了。 被尹曦月打,他没有掉一滴泪,再痛,他也没有喊一声痛。 可是这会儿,却痛的想哭,想流泪。 众人无不一愣,了解倾恒的都知道,小家伙向来稳重懂事,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会情绪崩溃至此? 九月听倾恒这么说,分外意外,随即便是怒意横生,攥着小拳头朝倾恒喊道:“你骗人,萧倾恒,你骗人!” 倾恒泪水肆流,却不说一个反驳的字,心里却一遍又一遍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即便母妃再不好,他也不能将她推至地狱。 母妃说的对,即便他说三姨母是凶手,有十七爷爷护着她,她不会有事。 可是,母妃不同,母妃只是一个侧妃,是尹府庶出的女儿,若是他说了真相,那么,损害皇嗣,诬陷贵女,企图杀人灭口,母妃会死…… 那是他的娘,是生他养他的母妃,他又怎么能害死她? 所以,他只能撒谎。 只能欺骗。 只能对不起姨母! “咳咳……”站在门口的尹穆清听了倾恒的话,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一白,一股寒意伴随这失望袭上心头,尹穆清觉得胸闷气喘,捂着唇,咳嗽出声:“咳咳……” 手死死的拉着萧璟斓的胸前的衣襟,尹穆清觉得很累,低声道:“我……我有些累了,想回家,想出去,去哪里都好……不想待在这里……” 九月见自己的娘亲出来,转身跑向尹穆清,一把抱住尹穆清的腿,哭道:“娘亲,娘亲……你看殿下,殿下说谎,九月不喜欢殿下了……呜呜……” 萧璟斓对倾恒也是大失所望,可是,他并无责怪之心。 小孩子,维护自己的母亲,是人之常情。 见尹穆清情绪有些激动,萧璟斓也不想待在这里,打横抱起尹穆清,阔步离开。 鸢歌转身看了一眼倾恒,心情有些复杂,她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就觉得他很懂事,却不想…… 可是,这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抱起九月,跟了上去。 倾恒看见尹穆清的身影,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尹穆清对他的失望。 心,痛极,可是,他又能怪谁?这是他该受的,不是吗? 萧璟渊见倾恒这般,一脚就踹在了尹曦月的身上,将尹曦月踢倒在地,怒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母亲,瞧把孩子逼成什么样儿了?” 这会儿,已经离开的宋勒突然进来传萧璟斓的王令:“陛下,王有令,长孙殿下送去御宸殿交陛下亲自抚养,尹侧妃护子不力,杖责四十,从今以后,再不许见长孙殿下一面。” 宋勒心胆都在微颤,刚刚王爷离开寝殿,突然停了下来,便满是杀意的下令处置尹侧妃。 真相都不需要查,先将尹侧妃打了再说,不管孰是孰非,也不管长孙殿下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治尹侧妃一个护子不力,打个半身不遂,又有谁敢说王爷的不是? 杖责四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恐怕不死也要残。 了解王的人,知道,王这是怒极,却还是没有下狠手。 他们很奇怪,王在这般惊怒之下,他竟然没有直接处死尹侧妃,可见王对长孙殿下的重视程度,长孙殿下护着的人,即便有再大的罪,王,也不会去动。 萧璟斓不杀了尹曦月,确实是因为倾恒。倾恒不过五岁,这么小,自己的母亲就因为虐待他而获死罪,那孩子怎么承受的住? 是以,他饶了尹曦月一命。 尹曦月挨了萧璟渊一脚,趴在地上在挣扎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气来,这时却听见萧璟斓这般王令,她惊恐万分,更多的是不服:“凭什么?璟王凭什么惩罚臣妾?凭什么不让我母子见面?这还有天理吗?凶手逍遥法外,我这无辜之人却受这般冤枉,皇上,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呀?” 萧璟渊不为所动,只是吩咐道:“王爷的话没有听到吗?还不将她拖下去?” “是!” 几个太监上前拉拉扯扯,尹曦月自然是不服罪的,见尹承衍黑着一张脸,挣扎着连忙去求尹承衍:“爹,爹爹救我,女儿冤枉,女儿不服!” “看来,你还不知错!如此,是该好好教训!”倾恒的话很明显不能让人信服,孩子哭的那般可怜,如何不让人心疼?唯独这个亲娘无动于衷,尹承衍心里对这女儿很是失望。 他也在心里深刻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错! 才导致自己的女儿们,竟一点善意怜悯之心都没有,甚至,最起码的人性都不见踪影。 “二哥,二哥……”尹曦月抓住最后的稻草,扑腾过去拉住尹凌翊的衣摆,尹凌翊皱眉,手腕一翻,一把玄铁墨扇哗啦一声闪过一道寒光,被尹曦月摸过的袍子便被切下,只听他道:“侧妃娘娘活着不易,要知感恩。” 说罢,似乎,这里的事情一点都不管他的事,大摇大摆的离开。 尹曦月被太监拖着,哭闹不止:“倾恒,阿恒快给母妃求情呀,他们要打死母妃……啊……” 太监也不管是不是侧妃娘娘了,直接捂了唇,拖了出去。 倾恒躺在床上,看着被拖出去的尹曦月,泪水又流了下来。 求情? 二舅舅说的,母妃难道不懂么?能活着已经不易。 萧璟渊看了一眼倾恒,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纪全道:“准备软轿,将小殿下挪至朕的御宸殿养伤!” “是!” …… 萧璟斓抱着尹穆清脚步匆匆,刚走到御花园,突然被一女子拦住了去路。 “阿斓。”洛漱妤见萧璟斓离开席位,便连忙跟了出来,可是她前脚跟出来,他竟不见了踪影,是以,洛漱妤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 因为现在已经天黑,花园处的灯很暗,萧璟斓穿着一身宽大的披风,将怀中娇小的女子严严实实的裹在了披风之中,是以,洛漱妤并没有看见萧璟斓怀中的人。 “阿斓,我终于看见你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在家里是怎么过的?”洛漱妤小脸上全是泪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萧璟斓的胳膊,哀戚道:“阿斓,慕恩说的话,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不要我了,我有什么地方比不过尹穆清的?你告诉我?我长的这么漂亮,是天下第一,多少男儿觊觎我美貌,你不能这么不识好歹,将我弃如敝履,阿斓……我真的很爱你,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萧璟斓一时还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听她说话,他才想起,这个人竟是洛漱妤。听见洛漱妤自以为是的话,萧璟斓早已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滚开!” “阿斓,我不……”萧璟斓要走,洛漱妤连忙拉住萧璟斓,情绪越发激动:“阿斓你不能这么对我,就因为那个小野种么?你喜欢孩子,我们也可以生呀,不管是男孩女孩,我们会有很多孩子,肯定会比那个小野种漂亮乖巧。阿斓,你不能这样,我真的可以的……” 说着,就要踮脚去吻萧璟斓。 萧璟斓怀里抱着尹穆清,手自然是不方便的,如今见洛漱妤竟然如此动作,他早已怒不可遏,面色一沉,一股威压便从身上散发开来,强大的内力竟将洛漱妤推开,摔在地上,很快,一口鲜血便从洛漱妤口中吐了出来。 只听萧璟斓道:“你当真是不知羞耻!多少男人觊觎你的美貌,看来你挺引以为傲!慕恩,死人吗?” “王爷,属下该死!”御花园的路不宽,他们又不敢越主,走到萧璟斓前面,所以,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敢替王爷当下,只能看着。 如今见萧璟斓这般生气,慕恩全身一抖,立马道:“属下在!” “此女子胆大妄为,惊扰本王在先,辱骂小郡主在后,罪该万死,送去刑部大牢,那里,应该有很多男人喜欢她的美貌。” “是!”慕恩无力望天,洛漱妤这蠢货,就算爱慕王爷,也该知道揣摩王爷的脾性,王爷今日本就怒极,在尹侧妃那里没有消气,这个洛小姐偏偏的赶上来当着出气筒,还敢辱骂小郡主,不知道王爷多寵小郡主么? 洛漱妤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也料想不到萧璟斓会对她如此狠心,刑部大牢,那是女子该待的地方么? 对于女刑犯,有一种刑罚,就是和男人关在一起,那些罪犯都是一些死刑犯,心里变态,见到女刑犯,就像饿狼看见小绵羊一般,怎么会放过? 被玩弄致死的女刑犯数不胜数。 听到刑部大牢这几个字,洛漱妤就已经吓的软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的可怕,他是魔鬼吗?怎可这般无情? “萧璟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爹是丞相,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萧璟斓没时间和这些找死之人多纠缠。 再知道真相之时,洛漱妤早该死,让她活这么久,她竟不知感恩,还敢在他面前放肆,自己找死,那么,他又如何会心软? 天下第一美人? 也不知将身子给了谁,有过多少男人,还有脸在他面前出现,试图欺骗于他,恶心人! 抱着怀中的女子,萧璟斓更加珍惜。 也只有她,才能让人看到这世界的一点清凉干净所在。 随即,从洛漱妤的身上垮了过去,抱着怀中的尹穆清匆匆离去。 还未出宫,宴子苏便已经入了宫,是以,萧璟斓便直接让他在马车上为尹穆清诊治。 太医说的很含糊,什么寒气入体,什么身体有损,都是一群庸医,萧璟斓听的愤怒不已。 果断不相信。 尹穆清靠在萧璟斓怀中假寐,身子却还是抖得厉害,很冷,在这男人的怀里,竟然难得的安心。 刚刚遇到洛漱妤,她有些意外,萧璟斓的处理,更让她意外。 她倒是不怕他的狠,反而,知道,他是无心洛漱妤。 宴子苏被急急传来,以为是萧璟斓出了事,自然有些慌乱,如今见萧璟斓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施施然坐到马车之中,道:“怎么?晚宴还未结束,怎么就回来了?” 萧璟斓没心思给他开玩笑,只道:“把脉!” 宴子苏嘴角一抽,也不在玩笑。 …… 尹曦月被打,奄奄一息,被抬进东宫时,腰臀上全是血,人倒是还醒着。 李嬷嬷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哭喊:“天呀,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呀?娘娘,您没事吧?太医,快传太医呀……” 说着,李嬷嬷便跑了出去,自然是去太医院去请太医。若是尹曦月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尹曦月被打,却没有禁止请太医,是以,李嬷嬷很快便带着一个太医出太医院,这个太医,也是五年前一直照顾尹曦月胎的钟太医。 钟太医看了伤,用了药,尹曦月疼的呲牙咧嘴,却偏偏的晕不过去。 只是一个劲儿的骂尹穆清。 似乎这样,才能解气。 因为这伤在臀部,所以,尹曦月只能趴着,李嬷嬷怕尹曦月受凉,又不敢给她盖厚重的被子,是以,只能去内务府领一些柔软轻便的鹅绒被。 脚步匆匆,李嬷嬷路过内务府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太监从门口出来,只听其中一个人道:“糟了,上次东宫尹侧妃身边的人来这里领了两匹罗云锦,我让你记录,你可帮我记了?” “嘶……完了,我还真的搞忘记了。不会有事吧?”另一太监忐忑道:“我记得本来要记,肚子突然疼起来,拉了回来,就将这事给忘记了。” 那太监大怒,气的抓耳挠腮:“你这混账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让我哪里去拿钱填这窟窿?” “不就是两匹布么?不会查的这么严吧?” “怎么不可能?前两天上面就派人查了,还专门查了罗云锦的去处,还说,内务府可是用罗云锦做了绣鞋,问的这般仔细,你说会不会查?” “不会吧?可是,东宫谁这么奢侈,用罗云锦做绣鞋?” 后面小太监说了什么,李嬷嬷没有听见,她只觉得自己心漏掉了一拍,用罗云锦做绣鞋,不就是她么?前段时间,尹曦月领了罗云锦做了几件贴身小衣,还剩一点,便赏给了她,她正好认识一个丫鬟,绣工好,便让丫鬟帮她做了鞋面。 坏事做多了,自然心虚。李嬷嬷吓的连忙往回跑,鹅绒被也不要了,赶回自己的寝殿,将那双绣鞋扔进了茅房。 她思虑再三,最后决定去找尹曦月坦白,只有尹曦月能保她。 长孙殿下可是璟王的种,这若是东窗事发,整个东宫恐怕都没法消了璟王的怒火。 是以,不能让人知道。 如今,长孙殿下去了御宸殿,唯一能做点什么的就是尹曦月,她必须将事态的重要性给尹曦月说清楚。 …… 倾恒被送到了御宸殿养伤,伤口上了药,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疼,但是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尹穆清离开的情景,还有尹曦月被拖出去的场景。 母妃…… 她现在还好吧! 倾恒心里很不甘,为什么,她会这么对他?他不是她的孩子么?也是她的希望,为何,她会这么对他? 东宫,在母妃之后,还是有不少美人良娣怀孕,可是都没能保下来,怀孕这般艰难,母妃,不应该更加珍惜才对么? 可是,偏偏母妃完全就视他如草芥。 她凭什么会这么对他? 想到这里,倾恒握起了拳头,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皎洁的月光,他穿好了衣服,躲开内监,出了门。 因为谁都想象不到,重伤的长孙殿下竟然会出去,是以,都没有注意殿内的情况,小家伙出去,很轻松。 尹曦月被打,她身边的小丫鬟小太监都以为尹穆清要失宠了,是以,便开始懈怠,除了李嬷嬷在身边伺候,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母妃宫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倾恒发现宫殿的萧索,突然自责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母妃现在更加对他失望了吧? 抬手,想推门进去,却不想里面传来尹曦月一身惊呼:“你说什么?” 他手一顿,又放下,似乎不敢去与她对峙了。 只是,他以为这是尹曦月又迁怒别人才发怒,却不想,接下来的话,直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他的心。 “不是?怎么会不是?姨娘不是找了三个有孕的女子么?就算出差错,怎么会都出了问题?那你说,那个小畜生是你在哪里抱来的?” “娘娘饶命,长孙殿下是……是奴婢抱的尹穆清的大儿子!” 尹曦月瞳孔一缩,满目不相信。李嬷嬷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呀,娘娘的时候到了,不能生不出孩子呀,奴婢听说尹穆清当晚临产,才决定赌一把,没想到她真的生了一个男孩,所以,奴婢才抱过来的。可是……可是奴婢真的没有想过她怀的是双生子,那个小贱种是璟王的孩子,那长孙殿下岂不是也是璟王的孩子?娘娘,怎么办?这若是被璟王知道,那你我可有活路?” “哈哈……”尹曦月听了这话,反而不气了,顿时觉得大快人心,竟哈哈的笑了出来:“不会,璟王不会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那小畜生长的那么像璟王,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尹穆清,你不是心疼那小畜生么?你不是嚣张么?不是以为得了璟王的宠幸,怀了璟王的孩子,就能高枕无忧么?本宫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骨肉分离,相见不相识的痛苦,以解本宫今日之恨!哈哈……” ------题外话------ 大家国庆快乐。 领养人物留言“我爱萌宝+领养人物”,可以领养阿斓,阿清,双宝,还有灵殿,咩哈哈…… 晚红包活动,进群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5章 十七爷爷?也不过如此! 听了屋内的谈话,倾恒骤然握紧了拳头,脸色浮白一片,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他……他竟然不是……不是母妃的孩子,不是尹曦月的孩子。 而他,竟然是三姨母的孩子么。 这……这么说,十七爷爷不是十七爷爷,而是他的父王,小九月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三姨母……三姨母是他的生身母亲? 怎么会这样? 他倾恒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么多年,他喊着的父君母妃,竟然是让他的仇人,是让他们母子失散,兄妹分离,父子相见不相识的仇人。 胸腔之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灼的肺腑剧烈的痛着。 尹曦月后来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转身跑了出去。 即便心慌意乱,即便仿若晴天霹雳,他的脑子却异常清楚,他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摘星楼,如今还丝竹不断,倾恒跑到这里的时候,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不用怀疑,萧璟斓和尹穆清早已经不在席位。 倾恒找了一圈,便进了内殿,果然在内殿的龙案上看见那一个玉瓷碗,有两个太监在两旁候着。 那两个太监见到倾恒,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行礼:“奴才参见长孙殿下。” “出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两个太监,倾恒便沉声吩咐道:“滚出去!” 倾恒现在还有这般好的耐心,已经算是极大的忍耐。 那两个太监一惊,不明白长孙殿下为何会来这里,只是长孙殿下的吩咐,他们也不敢不听,立即告退:“奴才告退。” 他们刚走了几步,却听倾恒又道:“外面候着。” “是!”不说,他们也会在外面候着。 门吱呀一声关上,倾恒看着前面龙案上那个玉瓷碗,只觉得脚步有些重,脚下生根了一般,根本挪不动。 百般挣扎之下,他才走到龙案前,看着里面的血迹,薄唇紧抿。 九月妹妹是民间来的郡主,滴血认亲的血是会留下来,这是她能上玉蝶的凭证,就算上了玉蝶,也会一直留在宗祠。 所以,倾恒也想证实一下。 尹曦月的话,可信,却并不可全信。 良久,倾恒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莫大的决心,才拿起托盘上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一滴血从指间滚落,倾恒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前所未有的紧张蔓延开来,眼前,似乎只有白色瓷碗之中那抹不断交融相汇的猩红。 当滴入的那滴猩红全数融入,如同来自一个人的血后,倾恒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小手,紧紧的扶住龙案,才没有倒下。 他真的是……真的是十七爷爷的孩子…… 竟然真的是…… 脑海之中不断的询问自己。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慌了,乱了,他也害怕了! 尹曦月,你怎么敢? 假孕争宠,混淆皇室血脉,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尹家又手握重权,身份敏感,多少人对尹家虎符虎视眈眈,尹曦月这么做,东窗事发,无疑是将尹家推至万劫不复。 即便尹家为自己洗刷冤屈,皇爷爷也不可能相信,尹家无谋反之心。 而,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孩子,或许只是尹家连坐。 偏偏的,他是十七爷爷的孩子,十七爷爷虽然权倾一世,却只是王,不是君。 那么,被天下人知道太子宫的长孙殿下其实是璟王的血脉,又有谁相信,十七爷爷无觊觎皇位之心,无夺主之意? 即便,在十七爷爷面前,东宫太子也如蝼蚁。可是,若是一旦获罪谋反,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十七爷爷也将受世人诟病,为天下人不耻。 这种种后果,都是因为尹曦月一人而起,倾恒如何不恨? 而,就是这样一个不仁不义,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小人,他竟然喊了几年的母妃。 呵! 倾恒咬牙,小手紧握成拳。 尹曦月,你当真该死。 黝黑的眸子闪过滔天怒意,彷如惊浪袭来,惊骇慑人。 良久,闭眼,长卷的翎睫盖住惊骇之怒,再次睁眼,已然平静无波,少了之前的不甘,更多的是冷静决然。 起身,倾恒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两个宫人见倾恒走了,立马进去查看里面是否有不对劲。 知道这一切,理清了思绪,倾恒突然轻松了起来。 既然尹曦月并非自己的生母,那么他也不期待她能对他好。 这样的女人,他也不期待她能有什么感情,现在,他也感谢她不曾对他好过,否则,他定是要被那假仁假义的母爱骗的昏头转向,认贼作母了。 来到冷寂的宫殿,倾恒拿出了怀中的一枚紫玉短笛,放在唇边吹了几个简单的音节。 不久,黑夜之中,便传来一丝风动,随即,三个黑衣人应声而落,单膝跪地。 “长孙殿下!” 倾恒看着眼前的三个暗卫,面无表情道:“本殿记得,两年前,十七爷爷将你们送给了本殿。” “是!”三人躬身回答。 “那么,你们现在效忠何人?是璟王,还是本殿?” 三人听见面前的孩子说,面面相觑,随即答道:“属下等誓死效忠我王,不敢不尽心保护长孙殿下。” 只是,皇宫行事多有不便,他们也不可能随时随心露面,长孙殿下也不愿意他们时时跟随,是以,长孙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没有事无巨细,事事都清楚。 倾恒勾唇一笑,随即冷嗤一声,讽刺道:“那么,你们便回去向十七爷爷以死谢罪吧,十七爷爷不留无用之人,更不留忤逆他王令之人!” 这话一出,三人自然知道倾恒是什么意思,当时,王将他们选拔出来的意思,不只是单纯的让他们保护长孙殿下,而是效忠于长孙殿下,意思就是,从那以后,他们的主子,是长孙殿下,而不是王。 可是,男儿志向当前,自然会愿意效忠强大之人,谁会轻易去让一个毛头小孩子当主子? 其中一人道:“效忠长孙殿下并无不可,然,长孙殿下也要拿出让属下等折服的资本!” “呵……”倾恒轻笑了一声,随即,闭眸,道:“那么,便拔剑吧!” 手上要办事,这三个人无疑是要解决的,否则,他的一举一动,很快,就会在十七爷爷那边去。 倾恒突然有些不想理会那个男人。 曾经,萧璟斓这个名字,他是敬佩的,总觉得遥不可及。 然,自从知道那竟然是他的亲爹,他便觉得讽刺。 什么十七爷爷,也不过如此,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护不住,小九月丢了五年不说,还搞得妻离子散,他却丝毫不知情。阴差阳错找回九月,便在人前耀武扬威,自鸣得意,真是不知羞! 在他看来,罪魁祸首,不是尹曦月,而是那个不负责的男人。 想到这里,倾恒对自己的亲爹,是不屑的。 三人见倾恒这般不自量力,都不悦的皱了眉头。 无疑,这是看不起他们三个。 这时,却又听倾恒道:“一起上,本殿没工夫和你们磨蹭。” 其中一人自然是怒极的,男人的骄傲和能力不容践踏。 寒光一闪,只听唰的一声,刀剑出鞘,劈头盖脸般的朝倾恒袭了过去。 倾恒闭眸,耳边剑影呼啸,在刀剑离自己只有一寸时,他身子一倾,手腕一翻,只见寒光乍现处,便听当的一声,那黑衣人手中的剑竟碎成无数片。 他震惊之余,却见眼前的小家伙飞身而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其他二人见此,无比震惊。 运剑,与内力有莫大的关系,内力深厚之人,即便是一把普通的钝剑也能锋利尖锐无比。 他们的内力相当,自然了解那人的内力有多深,却在长孙殿下面前,一招,都敌不过么? 而且,长孙殿下,才不过是几岁的孩子。 三人无不震惊,心里也钦佩不已,现在几岁就这样,那么以后还得了? 他们心服口服! 跪地:“属下等,参见主子!” 倾恒将手背在背后,拿着短剑的手,也在抖。可是神态并无异色:“现在,可还认得璟王?” 三人齐呼:“属下等从今以后,唯长孙殿下一个主子。” “很好!”倾恒勾了勾唇,继续道:“既然如此,本殿便给你们一个任务。” “属下等一定竭尽所能。” “本殿要你们查尹家的二夫人李氏行踪,注意章家的动向,有任何可疑之处,务必向禀报本殿。” “是!” 章家是太子的娘舅,章家向来和尹家不和,又对太子唯命是从,他就不信,章家没有一点想法。 他那父君目光短浅,自认为坐上太子之位,便可以高枕无忧,顺利登上皇位。可是章秋实那老狐狸不可能如太子那般安于现状,暗中,不可能不做点什么。 如此,不会一点把柄都不留,那时,太子想要独善其身,再无可能。 至于李氏,就算她安分守己,他也有办法让她和尹曦月死无葬身之地,且不动尹家一分一毫。 黑衣人四散开来,一切归于平静,倾恒身子一晃,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 五脏六腑仿若被震碎了一般,疼痛难忍,身上的外伤也开始火辣辣的疼。 十七爷爷的人,果真不可小觑。 倾恒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看着手上的素娄短剑。 幸亏,有这把剑。 三姨母说的不错,这把剑威力无穷,即便是小九月,也能轻而易举的劈裂一张桌椅,还不说他内功比九月高出很多。 倾恒无疑是耍了心机,侥幸得胜,让那暗卫防不胜防,出乎意料。 可是,兵不厌诈,谁又能说他的不是? 抬头看了一眼月色,现在已经快亥时三刻,宮宴散,四处宫人开始忙起来,倾恒也不在这里停留过久。 否则,皇爷爷回去,该发现他不见了。 只是,他回到御宸殿的时候,已经晚了。 殿内跪了乌压压一片宫人,萧璟渊低压怒意的声音传来出来:“怎么当差的?人不都不见了,也不知情?如此,朕留你们何用?”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 倾恒连忙入了殿:“皇爷爷息怒,孙儿只是出去走了走。” 突然出现的倾恒无疑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萧璟渊见孩子穿戴整齐,根本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当即沉了脸色:“真是胡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么?” 立即,让太医上前探脉。 倾恒有些内疚,垂下眼帘,一副认错的小模样,低声道:“孙儿鲁莽了!” 只是,心里,在却在想。 皇爷爷?他是十七爷爷的孩子,那么,眼前的人,应该是他的皇叔才对。一想,倾恒有些想笑,不知不觉,自己的辈分,原来这么高。 想起不久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得意洋洋的要让他喊她叔叔的场景,倾恒的唇角便勾了起来。 他真是期待,九月知道自己不仅不能让他喊叔叔,还必须叫哥哥的时候,那小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太医探了脉,眉头皱了起来:“长孙殿下这内……” 怎么不一会儿不见,长孙殿下竟受了不轻的内伤? 太医话还没有说完,倾恒便打断,朝萧璟渊跪地道:“皇爷爷,孙儿想去璟王府。” 萧璟斓坐在龙榻上,倾身扶起倾恒,问道:“去璟王府做什么?你知道的,你十七爷爷怕是不想见你,就连小九月,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想起今日之事,倾恒自然内疚,也知道,他的话,骗不了他们。 可是,他的话很有用,会保尹曦月不死。 幸好,她没死,若是她死了,怕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孙儿明白,孙儿让皇爷爷失望了,也辜负了十七爷爷的教导。”倾恒站在萧璟渊的身边,小身子站的笔直,根本不因为疼痛而矫情撒娇。 这,也是萧璟渊喜欢倾恒的原因,太子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所以,能生出这样一个孩子,他觉得,太子也算对社稷有功。 “你明白?你说说看,今日错在哪里?”错么?萧璟渊并不觉得这孩子真的错了,反而在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后,能保持一个赤子之心,不对尹曦月起怀恨之心,感恩至此,着实难得。 若是,倾恒真的哭着向他告状,他有理由处置尹曦月,那么,也就不是这孩子的性子了。 而,这,也是这孩子的可人之处。 “孙儿撒谎,欺君了。”倾恒低头,内心很是挣扎,可是突然,他抬头,道:“皇爷爷,若是没有三姨母,恐怕,孙儿早就命在旦夕。孙儿不知感恩,反而陷三姨母不义,孙儿良心难安,还请皇爷爷恩准孙儿出宫,亲自向三姨母负荆请罪,向九月妹妹负荆请罪。” 萧璟渊勾了勾唇,耐心无比:“负荆请罪严重了,他们大人不会和你一个孩子计较,也知道你难两全的为难,就是小九月恐怕得让你哄一哄。” 倾恒点了点头,一想到九月,就有些烦恼,那小家伙,恐怕很难原谅他。 这会儿,却听萧璟渊如同晴天霹雳般的话:“还有,小九月是你十七爷爷的长女,也是你的小姑姑,以后可不许喊九月妹妹了,这不合规矩。” 萧璟渊说到九月的时候,自然是眸中一片柔色的,那是萧璟斓的女儿,软萌乖巧。若是,阿檀知道阿斓有这么一个小女儿,她还忍不忍心再怀恨在心。 他以前一直觉得,新生便是救赎。有了阿斓,她会不再那么恨,可是他错了,她不仅继续恨了,还将恨延续了下去。 可是,她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阿斓,她才活了下来的么? 阿斓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倾恒听了萧璟渊的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惊异道:“小姑姑?” ------题外话------ 昨天浪了一天,发现今天根本写不出来一万,先更点,给大家打打牙祭,若是有二更,在下午六点。六点不更,大家就别等了,明天万更恕罪! 昨天红包活动圆满结束,拼手气,拼网速,不管拼什么,大家开心就好! 领养榜出来啦! 小九月被萌宝粉十一白领回家,小十一,你可要对九月好一点哦! 咱们的倾恒已经被萌宝粉龙莲浩璇领走,小家伙现在有亲妈了,灵殿不敢再虐他了。 清清被萌宝粉澜菥领走啦,小澜,你这是存心找阿斓的不快呀?阿斓吃醋咯! 恭喜misil小米,阿斓是你的了,大帅哥可以暖床可以啪啪,不用客气,哈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6章 若是有了儿子该如何宠? 小姑姑?叫谁?叫九月么?怎么可能,美不死她! 小倾恒难得的撅起嘴巴,看了一眼萧璟渊,道:“皇爷爷,这称呼之事,还是改日再议吧!” “哈哈……”萧璟渊看着倾恒这般,自然是开怀大笑,道:“改日再议,改日再议,你们兄妹相称多日,突然变成姑侄,你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萧璟渊起身,牵起倾恒的手将他带入内殿,边走边道:“出宫的话,便不要再说了,等你身上的伤养好,再出去和小九月解释清楚便是。你们小娃娃伤筋动骨的虽然好的快,可是底子弱了一些,不好好将养,以后身上留了疤,留了病根,岂不是一辈子的事?” “皇爷爷教训的是!”只是,若当真是等伤养好再去,恐怕今日一串糖葫芦便可以解决的事,过了夜,就会严重到他喊她姑姑或者叔叔都不能哄那小家伙开心了。 所以,他天亮前一定要去璟王府。 …… 皇宫外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稳健而行,马车之中,萧存半躺在踏上,撑着脑袋,一脸不可置信的问萧湛道:“二哥,你说,那小姑娘真的是皇叔的女儿?尹家小姐竟然生了皇叔的孩子?真是不可思议,原来传言尽不可信,还说皇叔不近女色,到头来,偷偷摸摸的,女儿都快五岁了,简直不敢相信,本王到现在都还是蒙的。” 萧湛看了一眼萧存,唇边带着浓浓的笑意,出声道:“传言是不可尽信,存儿你还小,自然不懂。” 萧存听此,一个鲤鱼打挺般从榻上坐了起来,极为不悦的道:“本王已经年过十九,马上就要行弱冠之礼,哪里小了?再说,不是本王嫌弃你,本王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人还多,二哥现在,是不是都没有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嗯?” 萧存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哥最是低调,不管是什么事都不闻不问,朝廷上的事情更是不上心,和他不同。他是爱玩,而二哥则是太不爱表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个女儿家。所以,这样的人,如何会去玩女人? 萧湛嘴角一抽,却也不恼,皓然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对萧存道:“这事,二哥确实比不上存儿。也不知,存儿什么时候娶一个王妃回去,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萧存听此,竟然有些苦恼起来,有些烦躁的倒在榻上,哼哼唧唧一阵子:“本王想娶清音来着,可是,恐怕我们生不出孩子,父皇不会同意。也不知道清音喜不喜欢本王,本王可喜欢他的紧,唉!” “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萧湛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看萧存的眸色多有无语,随即,很不厚道的开口:“即便你们能生出孩子,恐怕,父皇也不同意!” 萧存是有病么?堂堂暨墨王爷,却迷恋男色,还扬言要娶一个男人,真是荒唐! “为什么?”萧存顿时有些恼了。 “存儿今日下午,跟着尹三小姐出去,为了何事?”皇宫人多眼杂,有些事情,想要不为人知,也不可能。 萧存提起此事,便有些愤怒:“尹穆清那个女人,狠心又猖狂,前段时间当街纵容自己的侍卫欺负本王,将本王的胳膊都给卸了,你说,本王怎么可能不报仇?这段时间,尹家看她的紧,本来见她一个人出去,想着捉弄她一下。没想到看见……” 竟然看到了那一幕,只是,这种闲事,只要染了,就是一身骚,他虽然会玩,可是利害关系还是懂的。 以前,他竟没想到,尹侧妃竟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妒妇。 即便,他没有出手管,却还是不忍心,于是,派了一个小丫鬟去领路,通知了皇叔过去救人。 “十七爷对尹家三小姐如何,你可看清楚了?” 萧存看了一眼萧湛,见他一副笑容浅浅的模样,总觉得自己的二哥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这和父皇不同意本王娶清音有什么关系么?” “尹三小姐和你的清音是同一人,尹三便是清音,你的清音公子就是尹三小姐,你说,关系可大?” 萧存听了萧湛的话,很明显,是不信的,摆了摆手,不屑道:“二哥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清音可是男人,怎么可能是尹家三小姐?她孩子都生了,怎么可能是本王的清音?” 萧湛轻嗤一声,道:“玩儿过的女人再多,有何用?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么?” 萧存皱起眉头,萧湛继续道:“尹家三小姐小小年纪被咱们的十七叔占了身子便遗弃不管,她怀着身孕,受着别人的指责在别院生下孩子,如果不学会坚强,她和孩子焉有活路?世道险恶,一个姑娘家自然是不适合生存,唯独,女扮男装,才能不被人欺负。想来,在天上人间做琴师,她也是逼不得已吧?” “其实,本王心中是为尹三小姐不平的,最艰难的时候,皇叔对她不闻不问,偏偏这个时候,才来认女,皇叔若是抱得美人归,又认回女儿……也太便宜他了!” 萧湛的话如同一片惊雷在萧存脑中炸开,随即,便是满腔的心疼和愤怒。 “清音……真的是尹三小姐?”萧存眼眶都红了,若是真的是那样,那么,清音她该多难过? 就连他,之前,对尹家三小姐都是不屑的,没想到,她竟是他心心念的清音。 而在他的琴音身上,竟然有这等痛心的往事! 这让萧存如何接受?腾地一声从地上站起,萧存咬牙切齿道:“皇叔配不上清音,他不配!” 说着,转身离开马车,飞也般的朝尹家飞身而去。 萧湛看着被萧存大力打开,随即摆动摇晃的车帘,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存儿,你便去帮二哥探探路吧! 去探探阿清对萧璟斓的心意,也去去探探萧璟斓对阿清的在意程度。 再者,去给萧璟斓找找不快,他是也高兴的。 今日,看见萧璟斓抱着小九月那自鸣得意的样子,他便不爽! 看见阿清竟然为了萧璟斓接受语嫣公主的战书,他更是愤怒。 似乎,好事都让萧璟斓占全了去呢! 只是,他看着群臣称呼小九月小郡主的时候,他心里只觉大快人心! 连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情,皇叔这个爹也当的真是可怜。 如此想来,阿清也并非多在意萧璟斓,否则,怎么会连孩子的性别也瞒着? 突然,萧湛闭眸轻呼了一声:“楚良!” 车辕上一声轻微的响声过后,便是一个底层的声音传来:“主上!” “注意璟王府的动向,若是皇叔打算对太子宫出手,倒是可以添个油加点醋。” 向来,他都是作壁上观,可是,今日,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即便是他,也是忍不住的。 “是!” …… 璟王府,尹穆清躺在床上,脸颊烧的通红,额上都是汗水,秀眉因难受而紧紧的拧着,萧璟斓看着心都揪到一起。 风寒入侵,高烧不退,萧璟斓越想越生气,一脸阴沉的坐在床边,亲手用药水不断给尹穆清擦拭身子,让汗发的更快一点,这样,可以帮助降温。 只是,都烧了几个时辰了,还不见退烧,萧璟斓再好的耐心都没了。 将手中的毛巾扔在盆里,啪的一声溅起无数水花:“子苏,这些年,医术都被你学到猪肚子里面去了么?” 发烧而已,怎么就这么久,也不见好? 宴子苏脸色变了变,不恼,反而想笑,嘴角扯了扯,不知道第几次开口,无语道:“我说过了,她身子落了病根,又是月信期间,不适合用性猛的药,只能用温补的药,虽然慢了一些,却能保证不伤身。” “那她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难受?”萧璟斓心疼呀,小九月哭的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一个人害不害怕,他女人又病着,他如何能放心的下?又如何不难受? 宴子苏将配好的一瓶药粉递给萧璟斓,道:“再有半个时辰,若是还不退烧,便给她吃这个药。” 萧璟斓接过,皱眉:“这药可是有副作用?”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也不拿出来。 “是药三分毒,对女人更是如此,这药能快速退烧,但是,以她现在的身子,用了,以后想要调理好因五年前生产而亏损的身子,恐怕很难。” 其实,尹穆清的烧是退了不少,萧璟斓这是关心则乱罢! 宴子苏猜,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就会退下去,给萧璟斓这药,无疑是膈应萧璟斓,谁让他刚刚骂他医术学到猪肚子里了的? 子苏公子并非记仇之人,只是,偶尔也不太宽容而已。 有了仇,自然是要报回来的! 可是萧璟斓哪里知道宴子苏这腹黑小子的心机?看了一眼这药,果断嫌弃:“这种无用的东西,你也有脸给本王?” “所以,要慎用!”说完,宴子苏笑了笑,道:“我去看看小九月,若是醒了,恐怕又要闹了。” 萧璟斓皱了皱眉,脸色一下便沉了下去,宴子苏以为他又要嫌弃自己无用,却不想萧璟斓道:“小九月那是闹么?小姑娘家娇弱一点,有什么不对?小姑娘,撒娇才好看!” 萧璟斓无疑是宠溺女儿的,自己的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对的是对的,错的也该是对的! 宴子苏嘴角一抽,心道,果真是自己的,什么都是好的!他忍不住感叹道:“一个女儿就被你寵成这样,也不知道将来若是有了儿子,你是不是要寵上天了!” 儿子?萧璟斓便是不屑:“儿子?儿子有什么稀奇的?若是有了儿子,本王就给他单独辟一座院子自己住,省得调皮捣蛋闹本王的心!” 萧璟斓一想到尹穆清抱着小九月的场景,女儿还好,若是那般亲昵的去抱儿子,想都不用想,绝对不允许! “呵呵……”宴子苏干笑了两声,为可怜的小九月深表同情。总感觉,为了小九月的幸福安稳生活,他还是不说了吧,不然,小九月定是要怨恨他的。 眼睛红肿,还在睡梦之中的小九月就在此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了小鼻子,许是,睡梦中也梦到了倾恒污蔑他娘亲的事,眼角挂满了泪水,梦妮般哭道:“殿下骗人,呜呜……九爷再也不要和殿下做兄弟了哦……呜呜……” 倾恒好不容易赶来,却不想听到这话。 小家伙脚步一顿,带着几分怯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这个时候,集市定是没有人的,是以,想要买糖葫芦哄妹妹,也是不可能的。 倾恒走到小九月床前,见九月睫毛上挂了几滴泪珠,有些心疼,正想轻轻拭掉九月眼角的泪水,却不想,窗户边发出卡擦一声响,倾恒看去,却见一个迷烟管捅了进来,随即,一股浓烟吹了进来。 ------题外话------ 二更来了,大家别看漏了哈! 领养榜还掉了两个,灵殿,就是本宝宝,被苒宝领养了,以后,灵殿有后妈了,呜呜…… 飞梵领养了月渣渣,太子,并且开了虐渣倌,就在评论区,大家可以无限讨论,渣渣该怎么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7章 母子对峙 倾恒大惊,璟王府怎么会有宵小之辈进来? 他来这里,都是光明正大的进府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进入璟王府,恐怕,除了一等一的高手,否则,很难。 这是什么人? 屏息,缓步,过去,站在窗户下。 窗户缓慢打开,一个鬼魅般的黑影闪了过来,一个不止,两三个接连闯入。 其中一个人低声道:“抱孩子!” 倾恒见此,大惊,闪身过去,护在九月床前,手腕一翻,素娄短剑应声而出,寒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的朝那黑衣人袭了过去。 剑气扫过,果真让那些人惊了一下,连忙散开,远离倾恒。 与此同时,倾恒喊了一声:“来人,有刺客!” 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之声,四处的门窗打开,侍卫闪身进入,将黑衣人围在了中央。 也不知是谁,按了按钮,殿内四周都弹出了小暗格,暗格里面的夜明珠瞬间照亮了整个大殿。 之前只是留了夜灯,所以殿内很是昏暗,如今大亮了,倾恒才看清,这些人竟是璟王府二等侍卫的装扮。 怪不得能进入璟王府,却不想,是家贼! 慕恩一脸阴沉,上前,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瞬间倒在地上,抱着腿痛呼不已:“啊……” “带走,严加审问,敢对小郡主不利,罪不容诛!”慕恩知道自家王对小郡主的宠爱重视程度,是以,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自然是怒的。 若是小郡主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万死也难辞其咎。 “是!”能接近主子的,只能是一等侍卫,怪不得,他们会偷偷摸摸的! 严加审问? 这三个人一听,瞬间就恐慌起来,审问需要几个人?只需要一个人,那么他们焉有命在? “你们敢?我们是太妃的人,即便是璟王殿下,也不能对我们做什么。” “对,太妃要见孙女,你们敢阻止么?” 三人说起太妃,自然以为是找到了撑腰之人,不仅不怕,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慕将军,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让属下等抱小郡主进宫吧,否则,若是灵太妃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灵太妃怪罪,你们担待不了,本王怪罪,你们便有命担待了?”低沉浑厚的声音不怒自威,明明已经是怒极,妖魅的玉颜却挂着几分笑意。 慕恩看着这样的萧璟斓,一惊,连忙低下了头。很明显,王爷这是震怒了,震怒之下,杀人是不用怀疑的。 果真,人刚走进来,便唰的一声顺手抽出了一侍卫腰间的剑,走到那三人面前,剑光一闪,其中一人的喉管便被割破,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却没有死。 那人惊恐之下,捂着自己被划开的脖颈,连连挣扎:“啊……啊……” 因为喉管被割破,因惊恐而发出的尖叫却如破了洞的风袋,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如此,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流而尽的感受,比起一刀致命,更加折磨吧! 其他二人见此,吓的脸色一片浮白,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也不由自主的软了腿,全身发抖。 萧璟斓见此,满是不屑:“废物!她派你们来,便是来刺本王的眼睛的么?” 刀剑哗啦一声扔在地上,萧璟斓轻嗤一声:“带出去,不必活!” 一声不屑的声音便决定了人的生死,慕恩俯身行礼道:“是!” 倾恒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脸色有些发白,有些心惊,却不觉得萧璟斓做的有错。 敢动九月妹妹的人,不必活! 即便是血迹清理干净,萧璟斓也不可能再让九月住这里,见了血,不适合女儿住了。 走上前亲自抱起九月,闻到空气之中的迷香,萧璟斓又沉了脸,抱着孩子的手又紧了一分。 她哪里是要对九月动手? 分明是在逼他! 转身看了一眼倾恒,面色不愉,道:“自己的身子,不要了么?” 听了这话,倾恒愣了一下,随即,面色沉了沉,哪里有以往在萧璟斓面前的那服帖样儿,抬手行礼,却无半点敬意:“多谢十七爷爷关心。倾恒是来向九月妹妹道歉的。” 所以,不管你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萧璟斓看了一眼倾恒,总觉得这孩子哪里有些问题,可是人家不卑不吭,谦恭谦逊的模样,哪里又不对劲儿了? 抱起九月,起身往外走,继续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本王的女儿,何须让你道歉?” “十七爷爷不是九月,又如何知道她不需要?” 萧璟斓脚步一顿,骤然有些怒意,看向身边的孩子,早已皱了眉!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大胆了?竟然敢顶嘴?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萧璟斓也不是那种和一个孩子置气的人,只是抱着九月,看了看小家伙因为迷药沉睡的睡颜,心道自己的还好是个闺女,不然,天天得有人跟他顶嘴,自己还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那感觉,绝对憋屈。 也不知道迷药里面有没有其他的脏东西,为了孩子的健康,萧璟斓不可能不给孩子做一个全身检查。 好在除了普通的迷香之外,没有什么大事。 萧璟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更加的后怕,唤来慕恩道:“府里不干不净的人,全部给本王清出去,省得碍本王的眼。” “是!” 以前,没什么关系,她怎么作,他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便不允许有任何宵小之辈,将主意打在他的妻子女儿身上。 想到刚刚侍卫说的话,萧璟斓心底生寒,转身,去了皇宫。 倾恒见此,果断的让人带他去了尹穆清的房间。 尹穆清这会儿已经退了烧,可是,人还是昏迷着的,鸢歌累了一宿,现在撑着脑袋,趴在床头休息。 而尹穆清则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让倾恒心中大痛。 这是他的娘亲么? 脚步有些虚软,感觉很不真实,行至床前,轻声跪地。 趴在床前,似贪恋般的看着自己娘亲的模样,小手忍不住好奇,摸了摸娘亲的脸颊。 真实的触感,让倾恒勾起了唇角。 娘亲长的真美,比尹曦月美千倍万倍,比天下第一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亲还这么温柔,这么善良,这是她们比不了的。 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人说娘亲的不是呢? 什么未婚生子,胆小懦弱,不贞不洁…… 都是十七爷爷的错,于娘亲何干? “水……水……”出了汗,尹穆清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口干舌燥,极度缺水,是以,现在在睡梦中,也渴的难忍。 倾恒听见尹穆清要水,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过去。 他人小,也不知道如何喂水,慌不择路下,杯子里面的水洒了不少出来,直接流入尹穆清的脖子。 幸好会不烫,却还是让尹穆清惊醒了过来。 “嗯……”初醒,尹穆清嘤咛了一声,随即睁开眼睛,视线有些不清,但是还是认清了眼前的人。 伸手,下意识的去摸孩子的脸:“倾……恒?” 只是,还没有摸到孩子的脸,尹穆清突然想起在皇宫的那一幕,不由的神色黯了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连声改口:“殿下……怎么来了?” 尹穆清不怪孩子,更多的是理解。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尹曦月的孩子,是暨墨的长孙殿下。他有自己在乎的人,有自己维护的对象,不管如何,他和尹曦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而且,他是尹曦月的儿子,她又怎么能残忍到要孩子亲自指证自己的母亲? 那,太残忍了! 倾恒看到尹穆清突然缩回去的手,心里大痛,鼻子一酸,眼眶募的红了,下意识的出口:“母亲……” 看见尹穆清突然愣了一下,倾恒自知自己失态,连忙转移话锋:“母亲她现在受到了惩罚,应该知错了。昨日,让姨母受委屈了,倾恒对不起您!” 这会儿,二人对话的声音让鸢歌醒了过来,她看到倾恒的时候,很明显一惊,面色沉了沉,却没有多说什么。 见尹穆清醒了,连忙用手探了探尹穆清的额头,感觉到正常的温度,鸢歌大喜:“谢天谢地,小姐你都快吓死奴婢了!奴婢去请子苏公子。” 说着,连忙走了出去。 她知道,两人一定有话要说。 尹穆清见鸢歌离开,看了一眼倾恒,低叹了一口气,随即道:“殿下无须向姨母道歉,姨母知道你的为难,只是心疼你罢了。在宫中不易,身为皇太孙更是不易。宫中险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顺从,可是这有何用?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如何周旋,如何保护自己,你可明白?” 倾恒听此,心里早就翻江倒海,眸子里面蓄满泪水。 身边不乏在乎他的人,或许十七爷爷也关心着他,可是终究只是怜悯,所以,大多都很严厉,少了这份温暖。 娘亲却不同,心里想的,还是他的安危。 而且现在,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外甥。 喉咙哽咽的说不出来话,千言万语之化成一句话:“倾恒明白。” “姨母虽然不明白为何尹曦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可是,姨母明白,你对她很重要,她少不得你,所以,只要你够聪明,在不被她利用的同时,也能不触怒她的怒火。” “嗯!”以前,若是还有什么顾虑,那么现在,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现在,他绝对会顺了她的心意,让她很快得到自己应得的……报应! “当然,殿下能保持一个赤子之心最是难能可贵,有什么难处,可以来璟王府找你十七爷爷,不用自己忍着,可明白?” “倾恒明白!” 倾恒听着,便有些意外,抬眸,问道:“姨母是打算嫁给十七爷爷么?这么简单?” 这也太便宜他了! 尹穆清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倒是门口传来了宴子苏的声音:“长孙殿下这话,可千万别让你十七爷爷听到,否则……” 否则,恐怕他应该不会怎么开心。 尹穆清听此,皱了眉头,声音还有些虚弱:“殿下说的对,想娶本小姐,他萧璟斓要拿出一点诚意,否则,就算九月是他的孩子,那又如何?” 倾恒连忙点头。 娘亲做的对! 可不能便宜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宴子苏笑了笑,道:“你的话,在下定会一字不落的告诉阿斓。” 说着,走到床前,伸手摸了尹穆清的脉,没有多说什么,便又将手伸向倾恒:“听闻殿下受了伤,让在下看看?” “有劳子苏公子!”宴子苏的医术是御医也比不上的,是以,若是他能帮忙,伤口自然会好得快。 “殿下底子好,皮外伤不打紧,在下给殿下一瓶治外伤的药,每天涂抹,几天便会结痂愈合,内伤么,服些汤药,自己运功辅佐,也不出几天,便会好。”宴子苏还是很心惊的,多亏了殿下习武,身子还算康健,若是一般的小孩子,这么重的伤,恐怕早就疼死了。 “多谢!” “对了!”尹穆清突然想起九月和萧璟斓,问道:“你们家王爷和九月呢?” 宴子苏皱眉道:“王入宫了,应该是去了玉檀宫!” “灵太妃的寝宫?”尹穆清皱了眉,在东宫偷听了尹曦月身边的嬷嬷讲话,她对灵玉檀这个母亲表示很不满,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下那么重的手? 而,萧璟斓竟然还巴巴的跑去玉檀宫?他是疯了不成? “是!”宴子苏点了点头,有些感叹的道:“我不记得他有多少年没有去过玉檀宫了,没想到,今日,为了九月,他会去那里。” 尹穆清听此,瞬间皱了眉。 …… 大使馆,君天睿被关在房间中,满是不开心,阿姐出去玩,他却被关在屋里,他怎么会干? 也不睡觉,在屋子里面跑过来,藏过去,就是不让君羽伺候他洗漱,跑累了,干脆躲桌子下面去,任由君羽怎么哄骗,他就是不出来。 君羽跪在外面,一个劲儿的求某个太爷一般,盘腿坐在桌子下面的君天睿,哀求道:“殿下,您就出来吧?这大晚上了,您该休息了!” “不要,我要出去找姐姐,要去找九月玩!”君天睿赌气,干脆转过去,拿自己的背对着君羽。 “公主去皇宫了,怕带您去会被别人欺负,所以才将你留下来,现在应该快回来了,您就别闹了好不好?” “不,我要姐姐!就要姐姐!”君天睿根本说不通,闭着眼睛,叽叽喳喳:“阿姐一点都不好,姐姐会教我背三字经,教我写字,还会教我画画,阿姐什么都不教我,阿睿不喜欢阿姐了!” 啪的一声,门突然被打开,君语嫣穿着厚重的宫装,忙了一天,现在自然是累极。 一回来,便听见君天睿扬言不喜欢她的话,皱眉道:“阿睿怎么不喜欢阿姐了?嗯?” 进殿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的弟弟,只看到趴在地上的君羽。 “君羽,你在做什么?殿下呢?” 说完,便看见君羽指了指他面前的圆桌下,君语嫣弯腰一看,果真看见自家弟弟高冷的后脑勺。 君语嫣眉毛顿时一挑,带着几分无奈。 任谁看见一个白衣冠玉的小公子竟然毫无形象的钻进桌下,都会很无语吧! 脱下繁重的宫装,只剩下里面一件便利的轻装,随即也钻进了桌子:“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的阿睿生气了?” 君天睿见自己的领地被别人占领,自然不悦,连忙用手推君语嫣:“你走,阿姐一点都不好!” “阿姐不好?那谁好?阿睿告诉阿姐,阿睿喜欢谁,阿姐就去将她带到阿睿的面前,让她哄一下我们的小殿下,好不好?”君语嫣是断不会和君天睿一般计较的,从小到大,她看着小家伙长大,自然是宠爱有加。 “真的?”君天睿抬眸,一双琉璃大眼水汪汪的,自带几分呆萌。 君语嫣揉了揉君天睿的头发,道:“自然,阿姐什么时候骗过阿睿?” 君天睿一喜,立马眼前一亮,急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姐姐,姐姐会教阿睿认字呢,姐姐讲的故事可好听了,黄香温席,孔融让梨,个个都好听!” 君天睿的话,让君语嫣大惊,立马拉了君天睿的手,问道:“你说什么?哪个姐姐?教你做什么?认字?” 君语嫣只觉心慌意乱,父皇下了死命令,不许阿睿习文段字,就是文房四宝都不允许阿睿碰,就因为阿睿的出生是父皇的耻辱,所以这是对阿睿的惩罚,也是对水家的惩罚。她知道,这是父皇怕阿睿长大后,会因为自己是墨翎唯一的皇子而产生异心,有那不该有的心思。 父皇曾经说过,等他百年之后,自会去宗族选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孩子,不管如何,都不能是阿睿! 就连她,因为曾经教过阿睿认了一下父皇凌霄殿的殿名,就被父皇责罚一通,三天未见水米,从那以后,她再不敢忤逆父皇的意思。 没想到,出来一趟,阿睿竟然学了三字经,父皇岂不是要震怒? 恐怕不仅是她,就连阿睿,也免不了责罚。 想到这里,君语嫣是害怕的。 君天睿如何知道君语嫣的担忧,因为激动,四肢并用的从桌下钻了出来,激动道:“姐姐就是姐姐嘛,就是和阿姐打架的那个姐姐。” “尹穆清?” “什么清?”君天睿愣了一下,随即也不再关心这事,拉着君语嫣得手,往外走:“不管了,阿睿要去找姐姐,找九月玩!” 君语嫣皱眉,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不是能讲道理的人,是以,毫不犹豫的,伸手点了君天睿的睡穴。 君天睿前一秒还精神抖擞,下一秒眼前一黑,身子便瘫软了下去。 君语嫣连忙扶住,可是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个头比她还高,她有些吃力,连忙对君羽道:“还不扶殿下去休息!” “是!” 君语嫣皱眉,看着被君羽扶到床上的君天睿,心里很不好受。 “尹穆清么?”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尹府。 有些时候,好心不一定能办好事! …… 皇宫,玉檀宫。 灵玉檀一大早便起身,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甚至,还不辞辛劳的自己动手,做了几个自己拿手的小菜。 “娘娘,您今日怎么做了这么多菜?”素萼看着灵玉檀忙活,皱眉道:“娘娘身份尊贵,何须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谨防将自己烫着。” 灵玉檀勾了勾唇角,道:“等会儿,有稀客,不做些吃的,怎么能表现本宫心诚?” 果然,准备好了一桌子菜,外面就有个小太监慌不择路的来禀报:“启禀娘娘,璟王……璟王殿下来了!” 不知情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只知道璟王待娘娘很是疏远,不亲近,他们都记不得上一次璟王来玉檀宫,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灵玉檀听此,立即笑了笑,起身,扶着素萼的手,站在宫殿门口等着。 只是,当看见门口出现的那抹高大俊美的身影,前一刻还镇定,满不在意的她,突然心头一颤,突然升起几分紧张。 他……他是萧璟斓? 她一直以为,他是那个一点点高,会扬着脑袋,喊她母妃的那个孩子…… 她看见他,便会气,便会想着如何才能让萧璟渊痛苦,让他后悔,让他比自己痛苦。 他喜欢那个孩子,她便不喜。 他爱抚那个孩子,她便去伤害…… 每当看见萧璟渊抱着眼角含泪的小家伙,一脸怒意的指责训斥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大快人心,只觉得解气。 多少年了,原来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含着泪,想哭又不敢哭的小娃娃了! 他们,竟然这么多年,没有再见了么? 年年斗法,她竟不知道,对方,已经变了样儿。 萧璟斓看见站在门口的灵玉檀,也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就认出,这个便是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他如何不认识?即便这么多年,他一直避而不见,可是她的模样,一直在他的脑海。 如今,看见她还如以前一样美艳的容颜,萧璟斓讽刺的笑了一声,上前,俯身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也不等灵玉檀让他起身,他已然恢复了那睥睨之姿,居高临下的看着灵玉檀,出声道:“多年不见,母妃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这女人的心,可真大! 能做到这般狠心,又问心无愧的人,天下唯她而已! 灵玉檀指尖颤了颤,慌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她记得,早上起来看时,眼角已经有了不少皱纹。 如今,看见萧璟斓,她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想到这里,她抿了唇,只道;“阿斓你变了,高了,也壮了!”更加俊美了。 灵玉檀身后的宫人看见萧璟斓,连忙跪地:“参见璟王殿下!” 萧璟斓也不理会灵玉檀的话,抬步进了屋,看见殿中桌案上一桌子的菜,他已撩袍坐了上去。 灵玉檀挥退了所有人,并且让人将殿门关了起来。 “母妃心情很好,准备了这么多的菜?” 萧璟斓随意的样子,竟然让灵玉檀感觉他们母子情意深厚无比的错觉。 素萼看着萧璟斓,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璟……璟王竟然…… 在她记忆之中,最近见过一次璟王,也是好几年前了,那个时候,璟王还不曾这么高大。 一时,竟然看痴迷了过去。 “本宫以为,你会带那孩子来见本宫!”灵玉檀走过来,坐在了对面,抬眸,看了一眼香炉之中燃得香。 无色无味…… 却能唤醒万蛊之王。 他能有孩子?说明,他早就对她起了防范之心,那么,以前做的,似乎都是无用功么? 她不信! “母妃见孩子做什么?看看昨晚有没有得手么?”萧璟斓把玩这手上的玉石扳指,早已不是那个就算受了伤,也不敢哭,不敢声张的小孩子的了。 灵玉檀也不恼,只是笑了笑:“母妃不这么做,恐怕都不知道王儿都长这般高了!你瞧,母妃给王儿做了好多菜,都是王儿喜欢吃的。” “哈哈……”萧璟斓突然嗤嗤的笑了出来,看着灵玉檀将一块珍珠片放入他的碗里,他眉头一锁,伸手便将瓷碗扫在地上。 哗啦一声,连带着前面的几盘菜也摔倒在地。 “母妃这是诚心恶心儿臣么?” 灵玉檀被吓了一跳,骤然黑了脸色,素萼也被惊醒,骤然一怒,上前挡在灵玉檀的面前,斥责道:“璟王殿下,娘娘面前,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斜眼看去,眉头微拧,挥手,便拍了过去,素萼立即便被萧璟斓打到在地,鲜血呕吐,只听萧璟斓道:“你是什么东西?本王面前也敢放肆?” “素萼!”灵玉檀自小疼这个侄女,又是灵家唯一的女儿,是她看着出生的,她如何不心疼? 看见素萼被打的口吐鲜血,灵玉檀顿时大怒,灵家灭门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 她扶着素萼,脸上早已惊怒,刚刚,对萧璟斓一点点的悸动,也消失不见。 果真是孽种,天生反骨,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冷血之物。 起身,挥手朝萧璟斓脸上扇去,怒道:“孽障!” 只是,萧璟斓哪里允许她得逞? 抬手,捏住灵玉檀的手,看着灵玉檀早已充血的眼,眸中寒如冰霜:“母妃,您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儿臣对您太纵容了?以至于,便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当真可以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 灵玉檀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怕,身子在发抖,却一点不服软:“本宫是你的母妃,是你的亲娘,难道你敢对本宫不敬?” 萧璟斓讽刺道:“若是母妃不知好,总想着找儿臣的不快,动不该动的人,儿臣不介意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让你提前下去见先帝,也并无不可。” 说到此处,萧璟斓骤然讥诮道:“只是,不知道这些年,母妃的所作所为,恐怕连见先帝的脸面也没有吧!” 说到此处,萧璟斓突然觉得心脏骤然一痛,一股霸道的痛意袭上肺腑,连站立都成困难。 握着灵玉檀的手骤然一松,扶着桌案才勉强没有倒下。 这是蛊毒发作的感觉。 他如何不知? 怎么会?蛊毒在子苏的调理之下,只要好好将息,根本不会再发作,若是不再沾毒,蛊虫一直沉睡也并无可能,怎么会现在会发作? 后宫,外臣不能进来,是以,萧璟斓身边并无侍卫。 灵玉檀见此,自然大笑出声:“原来,万蛊之王在你的体内,本宫以为,你上次也是骗了本宫。原来一个厌蛊香便能让你生不如死。” 万蛊之王,本应该下在萧璟渊身上,却不想出了错,种在了萧璟斓身上,只是,又有什么区别? 看了一眼不远处袅袅香烟,萧璟斓豁然顿悟。 “你找死!”萧璟斓一拳砸在桌案之上,强大的内力释放,上好的楠木桌瞬间四分五裂,起身,脚步虚浮,却气势逼人,步步逼近灵玉檀:“母妃,你当真本王不敢杀了你么?” “有本事,你便杀了本宫!”灵玉檀抬着下巴,就知道他不敢:“你不敢,手软,那是你无能!母妃这是在教你,世道险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相信。” 灵玉檀突然抽出剑鞘之中的剑,搭在萧璟斓脖子上,扬声道:“王儿,你太年轻,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那个叫什么八月还是九月的小姑娘,不一定是你的种,或许就是尹穆清那女人想要攀龙附凤,才将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强塞给你。王儿不要以为滴血认亲便能证明一切,两滴血,只要有心,就算不是亲生父子,相融也不是难事。” 灵玉檀心中不平,得知萧璟斓有了女儿,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凭什么? 上天待人如此不公么? 她灵家就要受那灭顶之灾,萧家却能子孙绵延? 她灵玉檀父死兄亡,萧璟渊却能儿孙满堂?凭什么? 不!她不同意,她绝对不同意! “娘娘。”素萼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脸,踉跄着身子走近灵玉檀,道:“娘娘,快杀了他,为灵家报仇呀!” 灵玉檀是犹豫的,即便自己怀恨在心,派人去刺杀萧璟斓,这样的事她觉得解气,可是真正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要下手,还是下不了手。 她也是痛过的。 十月怀胎,她数着日子等孩子降临。 一朝产痛,她也曾疼的死去活来。 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是罪恶的来源? 灵玉檀不动,萧璟斓也不动。 素萼等候不及,直接上前,拿过灵玉檀的手,便将剑,往萧璟斓的胸口刺了过去。 只是,剑才刚挥出去,剑端就被人劈成了两节。 素萼和灵玉檀的手被震的剧痛,剑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只听门口传来一声轻呵之声:“太妃真是好兴致,亲自教授王爷耍剑。只是,刀剑无眼,还是少玩,少玩为妙。” 尹穆清推了推九月的小身子,哄道:“九月,还不去喊奶奶!” 九月有些不愿意,可是也知道屋中刚刚的惊险,立即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扑进灵玉檀的怀中,抱着灵玉檀的腿,萌哒哒道:“奶奶好,奶奶,我是九月哦!” 倾恒也过去,行礼道:“太妃娘娘吉祥!” 尹穆清则连忙过去,伸手扶了萧璟斓,却也不问什么事,朝灵玉檀道:“看样子太妃还未用早膳,那臣女就不打扰了,九月闹着要父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有了支撑,萧璟斓连忙靠着尹穆清,才没有倒下。 他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等这蛊虫全苏醒,以前做的一切,都要白费了。 “九月……走了!”萧璟斓听见小九月叫灵玉檀奶奶,他是不悦的,也生怕灵玉檀会伤害九月,连忙朝九月伸了手,拉了过来。 九月见此,立即松了灵玉檀的腿,然奔向萧璟斓,小手握着萧璟斓的衣摆,四人匆匆离开。 出了玉檀宫,萧璟斓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肺腑一片腥甜涌上喉间,却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吓着他们就不好了。 “你……你来做什么?”不用她来,他也不会有事!她身子不好还匆匆赶来么? 虽然感动,却还是不赞同。 刚刚,他只好想给灵玉檀一次机会而已,他赌,她是否真的能下手。 “我不来,你等着那剑戳坏你的烂心肺是不是?”尹穆清还在后怕,幸好她来了,否则,萧璟斓的小命,就要断送在那里了。 九月牵着萧璟斓的衣摆,不解道:“爹爹,那个老巫婆是谁?她刚刚是要做什么?” 若是他没有猜错,那个坏奶奶,刚刚是要杀爹爹来着。 萧璟斓不愿意让九月知道这些事情,女孩子,就该捧在手心宠着,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 是以萧璟斓道:“闹着玩呢。” 倾恒看了一眼萧璟斓,突然皱了眉头。 十七爷爷可以骗九月,却骗不过他。 母亲匆匆带他们入宫,又看见那一幕,很明显,太妃是要杀十七爷爷的。 原来,十七爷爷比他可怜。 怪不得,他会教他,身在皇家,享有至高无上的位置,却失去了别人唾手可得的珍贵! 倾恒只觉得自己同情萧璟斓。 失去珍贵的是十七爷爷自己,他有母亲,三姨母是他的母亲,他没有失去。 “闹着玩?闹着玩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尹穆清没有见萧璟斓哪里出了问题,是以,站定,扶着他的手一松,问道:“还是你在这里装矫情?” ------题外话------ 对不起呀,高估了本殿的时速,今早起来,码到现在,才九千字,唉!看来,今天下午和晚上不能再浪了! 谢谢宝宝们的月票,钻石,鲜花,爱你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8章做朕的皇后 尹穆清手一松,萧璟斓腿一软,身型晃荡了一下,倒是没有倒下。 他体内蛊虫作祟,自知自己撑不了多久,便伸手攀着尹穆清的肩,楚楚可怜道:“乖,扶为夫一会儿。” 虽说如此,他也没有将全部重量压在尹穆清身上,因为他知道,尹穆清身子不适,也使不得力。 “再次声明,称呼别这么暧昧,八字还没有一瞥,什么为夫?不嫌害臊?”话虽然这么说,却也不推开他。她若是再不知他体内有问题,便也不活人了,扶着萧璟斓,问道:“这是她做的?你和她有仇?” 脸色这么白,又冷汗淋漓,这人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被自己的女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萧璟斓心中还是很别扭,听了尹穆清的话,他知道,这女人很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是以,没有隐瞒:“也许吧!” 顿了顿,看了一眼尹穆清乌压压的头顶,道:“你如何会来?” 怎么说?说她听了尹曦月和那李嬷嬷的话,而放心不下么? 这话,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抬眸,看了一下萧璟斓眼角下那枚疤,伸手,摸了摸,印记已经很淡,但是还是很明显。 “要不,本小姐不辞辛劳,在你这里点上一点胭脂,或许贴上一枚花黄也顶好!”尹穆清调侃的话一出,萧璟斓便知道她知道了,看着面前的女子笑意妍妍的样子,萧璟斓突然觉得即便往事被人知道也没有多丢人。 伸手,握住女子在自己脸上作祟的小手,道:“调皮!咳咳……” 一放松,体内的痛似乎又明显了,萧璟斓的面色又紧了起来:“走吧!” 倾恒见两人说笑,便沉了脸。 母亲根本不是十七爷爷的对手,瞧,这样子,十七爷爷将母亲吃的死死的,这可怎么好? 见二人出了后宫院墙,慕恩等侍卫立马涌了上去,将萧璟斓扶了过去。 倾恒远远地跟在后面,出声道:“九月妹妹,你便这么眼睁睁的十七爷爷欺负母亲吗?” 九月看了一眼倾恒,小白眼一番,提醒道:“小子,说话注意点,那是爷的娘亲,将来你得喊奶奶的人,别套近乎!还有,九月是男人,再听见你喊一句妹妹,小心爷的拳头!” 说着,某个奶娃娃亮出了自己自认为像沙包一般大的小拳头。 九月表示,他现在还很生气,这个小子一点不自觉,不知道九爷很生气么?不知道九月在等他道歉么? “额……”倾恒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道:“九月……爷这么生气?” 他不明白,小家伙明明是个姑娘,怎么总是要说自己是男人? 这性子…… 以后,恐怕他不用愁妹妹被人欺负了。 “那当然!”九月双手环胸,下巴扬起,撅着小嘴儿,给了倾恒一个高傲的侧颜:“你若是不给爷道歉,爷以后,再也不和你做兄弟了!” 做不成兄弟,做兄妹总行了吧? 倾恒嘴角一抽,伸手,有些寵溺的刮了一下九月的小鼻子,温声道:“哥哥带你去买糖葫芦道歉?” 小九月嘴巴一撅,伸出十个小指头,道:“起码十串,否则,九月不会原谅你!这是起码的原则问题。” 呦,这小姑娘还真有原则,有脾气。 虽然十串糖葫芦不是难事,倾恒却不会给买的,摇了摇头:“可以,今日便先去九月妹妹买两串,以后的五天之内,天天都送妹妹两串糖葫芦,好不好?” 一天吃十串,不得牙疼么? “凭什么是两串?不是十串?” “九月妹妹不想要小白牙了么?” “你胡说,九爷才不会吃坏牙呢……”九月捂着小嘴,立即反驳。随即突然想起倾恒刚刚的话,不解道:“爹爹为什么时候欺负娘亲了?” “你爹爹若是没有欺负娘亲,为什么这几年都对你不管不顾?别人欺负你和娘亲的时候,爹爹可出来帮忙?可有出来保护你们?这些年,他不仅没有保护你们,反而对第一美人照顾有加,你说,这样的爹,你还要么?” 小九月一听,瞬间就来气。听倾恒哥哥这么一说,似乎他真的是太便宜爹爹了呢? 这样显得他九爷和娘亲太没脾气了。 不行,从今以后,再也不叫他爹了,除非,好好巴结一下九爷! 于是,在萧璟斓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儿子,成功的怂恿了小儿子,坑了他一笔。 …… 灵玉檀听见九月糯糯的喊她奶奶,一时之间,她是愣住的。 腿边,被孩子抱过的触感还真实的存在,现在却已经没有了孩子温暖的小身子。 灵玉檀心里是悸动的,指着门口,颤声问道:“素萼,素萼你刚刚听见了么?那个小孩子,竟然喊本宫奶奶,她喊本宫奶奶……”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声奶奶,足以将自己内心的防线击碎。 不知不觉,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还有了孩子。 那孩子竟然叫她奶奶…… 萧璟斓的孩子,竟然愿意将她喊奶奶么? 这比自己的孩子喊她一声母亲还要感动。 恨久了,累了,便盼望救赎,盼望解脱。 萧璟斓嘴里的母妃,喊的有多不甘心,多冷情? 她早就习惯了,便再无那种悸动。 所以,如今听见那小小的孩子,竟然扬声喊着她奶奶,那种感动,似乎能将她内心的仇恨化了去,刚刚,她竟然有一种冲动,不恨了罢。 也在怀疑,她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 忘记那件事,他还是她的阿渊哥哥,如同往日的誓言那般,他们成亲生子…… 他们会生一个男孩,还要一个女孩。 男孩叫阿斓,女孩叫阿绚,都为五彩斑斓,耀眼夺目的意思。 他们的孩子,就该站在巅峰,睥睨万物,一生绚丽光耀。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他们的想象,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情意和憧憬。 素萼见此,大惊,也不知道为什么灵玉檀会这般,就是因为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喊了她一声奶奶,便要将灵家的仇给忘了么? 连忙去扶灵玉檀起来:“姑姑,你怎么了?刚刚那般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杀了他为灵家报仇?萧璟斓一死,他手下的王骑精英成了一盘散沙,暴君也必定会自乱阵脚,无法顾及大局。如此,我们便能一举控制整个皇宫,那个时候,想要杀萧璟渊,难道还是难事?” 灵玉檀在抖,看着门口,身子抖的厉害,泪水在脸颊上肆流。 对呀,萧璟斓一死,灵家的仇便可以报了,她就有资格去见九泉下的爹娘了。 多好呀! 这会儿,又听素萼道:“姑姑难道后悔了?被这金屋银屋,荣华富贵迷了双眼,忘记了灵家的仇恨?” 灵玉檀一听,自然激动起来,厉声道:“姑姑何时会忘记灵家的仇?姑姑没有一时,没有一刻不在想报仇雪恨。” 说完,灵玉檀突然拉着素萼的手,急道:“我要出宫,素萼,我要出宫,不能再在这里耗着了,不能再当一个玩物一般,被人关在这金丝笼里,抬头,只能看见这四角的天!什么都做不了。” “姑姑,您别急,最多这几日,就在这几日,密道便会打通,从玉檀宫直通南郊北苑,只要将宫中的眼线疏通,我们很快,很快便会报仇了。” “这么快么?” 十年,十年的谋划,马上就要结束了么? “所以,姑姑现下便可以做好准备,马将军已经命人准备了无色无味的制燃的药粉,玉檀宫一烧,金蝉脱壳,姑姑便可趁机离开,神不住鬼不觉。” 玉檀宫虽然没有皇帝的人,但是玉檀宫外,几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暗卫更是无数,她根本出不去,是以,只能逃。 然,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灵玉檀抬眸一看,便见萧璟渊站在门口。 萧璟渊看了一眼屋中的狼藉,素萼脸上的红肿,还有灵玉檀脚边的剑,他瞬间就皱了眉。 扫了一眼素萼,萧璟渊沉声道:“出去!” 素萼一惊,立马告退。 她一出去,毫无疑问,殿外玉檀宫伺候的人全部被撤了去,只有两个萧璟渊身边的人,候在门外。 素萼骤然握紧了拳头。 殿中,萧璟渊上前捡起地上断裂的剑,出声道:“他来看你了?” 灵玉檀不语,也不看萧璟渊,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萧璟渊将剑放在桌案上,俯身,便抱起了灵玉檀,转身,将她放在榻上:“你心中是什么感觉?看着自己的孩子长高,长大,你就不觉得感动,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感触么?” “感触么?有!”灵玉檀低着头,看着自己广袖上怒放的牡丹,喃喃自语:“他……怎么就长大了呢?而且,和你一样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最后一个冷酷无情,灵玉檀说的咬牙切齿,似乎含了极大的怒。 萧璟渊皱了眉头,伸手,抬起灵玉檀的下巴,满是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该死!你听清楚了么?”灵玉檀豁然起身,心底,再也没有和眼前男人说话的耐心,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激怒他,看着他怒,看着他痛,她便觉得畅快:“萧璟渊,你在装什么?你妻妾成群,儿女绕膝,多我一个不多,少阿斓一个不少,为何还要将我关在此地,要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么在乎阿斓?你当真在乎他么?你那么多的孩子,你在乎的过来吗?我最看不惯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唔……” 萧璟渊突然扣住了灵玉檀的脑勺,低头含住她的唇,将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唔……放开……”灵玉檀瞳孔赫然睁大,莫名的羞辱袭上心头,手死死地抵住对方的胸膛,不让对方靠近自己。 然,男人吻的狂热,不一会儿,她便觉得窒息,腿一软,便摊在了男人怀中。 萧璟渊欺身压了过去,二人齐齐躺在床上,萧璟渊将头靠在灵玉檀的肩窝,似乎累极。 “阿檀,你在吃醋。”灵玉檀想反驳,却被他伸手,捂了唇:“朕说过,今生只会爱你一人,说到做到。那些女子,都是朕平衡朝政,不得不娶的棋子,无情无爱,只有身为帝王的责任。你应该明白朕的心,不是吗?” 灵玉檀瞪着萧璟渊,眉目带着几分愤怒,萧璟渊不愿意听见灵玉檀的话,压着她的手,玉指缓缓的在她唇边勾勒,抚摸。 “阿檀这么美的唇,应该说情话给朕听,而不是那些污言秽语,这些年,朕听的腻了,阿斓的耳朵恐怕也起了茧子,你怎么就不累?” “说情话?哈哈……”灵玉檀挣脱萧璟渊的手,哭笑起来:“顶着灵家几百条人命,被关在这金丝笼内,我是犯贱么?还要与你说情话……唔……” 唇又被堵上,这次的吻,比上次还来的狂热。 手也在开始摸索,身下的女子是他所爱,在他身边,这足以。 不管他做什么,都免不了她恨自己,那么,他还犹豫什么?在等什么?还在顾虑什么? 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这是他历来的行为准则! “萧璟渊,你疯了……嗯……” “朕是疯了,被你逼疯了,要疯,大家一起疯……” 屋内纠缠的火热,屋外,太监们面无表情,似乎早就见怪不怪! …… 璟王府,萧璟斓盘膝坐在床上,封闭了五官,运功试图将刚刚作祟的蛊虫压下去。 “王身上的蛊虫已有十年之久,刚中毒那会儿,几乎生不如死,好在他挺了过来,这几年蛊虫已经被我压在体内,并没有发作的迹象,不曾想到……”宴子苏说着,面色有些阴沉,也很严肃。 果真,玉檀宫,是去不得。 尹穆清听此,心里狠狠的一抽,表示真的不理解。 为什么,萧璟斓既然是先帝的遗腹子,为何她会不待见他? 以灵玉檀的情况,若不是赶巧怀了龙种,先皇一驾崩,她这新妃就该去殉葬。 这可是救命的孩子,因为这孩子才能免于一死,灵玉檀应该倍加珍惜才对,偏偏的,恨不得萧璟斓去死。 想不通! 皇家之人,果真是不能理解。 “万蛊之毒,没解救的办法么?鬼医门的人向来擅长用毒用蛊,或许,他们有解救的办法也说不定?”廖仙儿就在他们手上,不去寻找解救之法么? “万蛊之毒便是鬼医门祖师养的毒蛊,无解!” 除非血玉,可是,即便有血玉,也没有药引,所以没有任何用途。 尹穆清听此,觉得心头一颤,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运功的男人,心里刺痛。 无解么? 她不信!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不可能无破解之法,或许,是我们孤陋寡闻也说不定。” 宴子苏听此,点了点头,道:“是这个理!” 这会儿,管家突然进来,禀报道:“王妃,尹将军在外,说找您有要事。” 因为九月身份一确认,又得萧璟斓的吩咐,是以,璟王府的人,早就改了口,喊尹穆清为王妃。 可是,尹穆清却不高兴,白了一眼管家,道:“福伯,您老就行行好,小女子担待不起!王妃真不敢当。” 还未成亲,便喊王妃,难免会落人口舌。 管家笑呵呵的,笑道:“王妃福气好,给王爷诞下郡主,就是奴才们的主子!” 得,这算是沾了九月的光,母凭子贵了! 意识到这点,尹穆清觉得很不爽! 但是,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事实。 若不是因为九月,她管萧璟斓是哪根葱么? “带我去见父亲吧!” “是!” 客厅,不仅有尹承衍,还有一个萧存。 萧存一见尹穆清来,便凑了上来:“清音……” “啥?”尹穆清没有反应过来,手便被眼前这愣头小伙子捏在了手里:“清音,你……我……” 萧存看着尹穆清,总觉得自己心肝儿肺都是疼的,眼眶募的红了,吱吱呜呜了半天,才道:“都过去了!” “呵呵……”尹穆清这下是知道萧存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是以,没有再隐瞒,立马缩了自己手出来,道:“小王爷自重!” “清音。”尹穆清要走,萧存自然不能让她走,连忙去拦:“清音,你当真要和我这么疏远么?你我的关系,都那么好了……” “有多好?”尹穆清眉心一跳,这熊孩子,知不知道这是璟王府,她现在贴了璟王妃的标签,哪里能允许他这么拉拉扯扯的?她连忙后退几步,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道:“再好,也没有好到我一个大闺女能和你这毛头小子拉拉扯扯的地步吧?” 因为萧璟斓现在不在场,客厅就只有几个侍卫,还有管家候着,萧存自然没有什么顾忌的。 管家看见萧存竟然敢对他们王妃不敬,拉拉扯扯,整个脸一下便拉了下去,上前横在萧存和尹穆清中间,管家虽怒,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小王爷可是要见咱们王爷?王爷有事不便,就让老奴招待您吧?” 萧存哪里管老管家那张满脸褶子的脸,一把推开老管家,听了尹穆清的话,果真是不拉扯了,连忙笑呵呵的道:“是这样,是这样,清音也不该在璟王府待着,这不合规矩,本王特意去寻了尹将军,让尹将军为你做主。即便是皇叔,也不能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说着,满目含情,柔情似水的看着尹穆清,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深情满满的道:“你放心,有本王在,没人能欺负你。” 呕…… 尹穆清感觉内心一阵翻涌,想吐。 这熊孩子是脑子被门夹了么? 嘴角一抽,看白痴一般看了一眼萧存,表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某人抽风的举动。 走向尹承衍:“爹,你怎么来了?” “身子好了?”尹承衍面色一直不好,这段事情,出了太多的事情。 几个女儿没有一个消停的。 “嗯,已经好了些了!”披风下的手,捂着小腹,这点痛,不算啥。 宴子苏,果真是神医,还是妇科圣手。 以往,不结结实实的疼个四五天,不会消停,没想到,宴子苏的药能减轻一大半的疼痛。 不错不错。 “好了还不回家?跟为父回去。”尹承衍是生气的,璟王辱了他女儿,一个字不跟他尹家解释,还昧着他们尹家,自作主张,便将九月公之于众,理所应当的留他女儿在府上,无名无分,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拉着尹穆清的手,便往外走。 管家等人想拦,王现在未醒,他们着实不敢放人。可是,人家尹将军想要带女儿回家,他们焉有阻拦之理? 萧存见此,双手一拍,满心欢喜。 看来阿清也并非真的原意在璟王府待的,不然不会也不拒绝,便和尹将军走。 想着,赶忙跟了过去。 凭他和清音的关系,难道,清音还会拒绝他么? 管家见萧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摇了摇头:“唉,这可不能瞒着王,存小王爷觊觎王妃,对王妃动手动脚,可不能便宜了他。” …… “爹,要不我等九月回来?他和倾恒上街玩儿了。”有鸢歌和慕恩等人跟着,倒也不怕出事。 “为父已经派人去接了,你安心跟为父走便是。”亲自扶尹穆清上车,尹承衍也跟了上来。萧存适时也屁颠屁颠的爬上马车,却被尹承衍一脚踹了下去:“小王爷,马车太小,谨防屈了您的驾。” “哎呦!”萧存被踢,滚下马车,四仰八叉的摊在地上,他捂着被踢的腿哀呼:“尹将军,你……你……” 不敢屈了他的驾,却敢这一脚把他踹下来么?萧存委屈呀,可是也不敢和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计较,夺了一旁侍卫的马,翻身上去,跟着马车走。 时不时的撩开车窗帘,挂在车窗上和尹穆清聊天。 “清音,你放心,有本王在,皇叔不敢逼迫你的。他以前欺负你,本王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他还敢那么对你,本王第一个不放过他!” 尹穆清看了一眼挂在车窗上的脑袋,觉得很好笑,这话说的倒是像个男人。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本说这些话。 抬眸,不客气的问道:“哦?那璟王若是欺负我,存小王爷会如何?” 萧存握了握拳头,无比认真道:“本王不怕以下犯上,定会帮你打的他连父皇都不认识他!” “哇!这个好!”尹穆清忍不住应声叫好,只是,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只是,你能打的过他?还是说,你身边的人能拿的下他?” “额……”萧存一时语塞,感觉自己男人的自尊心都被尹穆清给粉碎成渣了。呜呼哀哉道:“清音,你这是不相信本王么?还是你就这么轻易向恶势力低头了?你忘记因为皇叔而遭受的非议了?” “嗯,忘不了,所以,你说的对,咱们不能轻易向恶势力低头,要抗争到底,现在满意了?”尹穆清扶额,小孩子终归是要靠哄的。 萧存果然是满意了,放下车帘,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离抱得美人归不远了。 有了璟皇叔的孩子又怎么样?只要清音心属于他,璟皇叔也不是他的对手。 尹穆清坐的有些累,小腹虽然不像以往那么痛,却还是抽痛着,是以,坐着便想躺着。 看了一眼尹承衍,坐了过去,身子一偏,便靠在尹承衍的肩上。 “爹,女儿有些困。” 伸手,揽了揽尹穆清的肩,防止她睡着了磕着:“困了,便睡。到了,叫你。” 睡的朦朦胧胧的,尹穆清感觉有人在摸她的眼睛,似乎听到了尹承衍的声音。 “为何,除了这双眼睛,怎么一点都不像挽清呢?” 马车停下,尹穆清便醒了过来,掀开帘子,却发现不是尹府,而是刑部大牢。 “爹?”尹穆清有些诧异的看向身边的尹承衍。转身看了看,萧存也不在了:“萧存呢?” “支走了!”尹承衍不以为意的道:“你二哥在里面等你,不久前,你的人,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尹穆清眼前一亮,是谁?这么好,刑部大牢里面的人都被救走了。 “你当真不知情?”尹承衍怀疑的看了一眼尹穆清,很明显,对于这个女儿,他已经不怎么相信了! “天地良心!”尹穆清双手高举以示自己的清白:“爹,说实话,女儿确实有这想法,但是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你知道的,女儿虽然有些时候确实是胆子贼大,但是分寸还是有的,劫狱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女儿段不敢做的。” 尹承衍看了一眼尹穆清,随即,轻笑了一声:“为父只是随便问问,你倒是吓得尽数招了来。” “呃!” 尹穆清嘴角一抽,却不在说什么,想来,他们只是想在她这里找找线索吧。 于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尹承衍的后面。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仅仅是环境,就让人感受不到活路,还不说关在这里面的人。 血腥味异常浓厚,尹穆清却也并非忍受不了。 前世,执行任务,查案的时候,各种恶劣环境都是接触过的。 地上,到处都是血渍,污水潭,尹穆清穿了一件席地长裙,她不得不提着裙子走,是以,很快便落后尹承衍一大截。 感觉到身后女子的脚步渐远,尹承衍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尹穆清提着裙子,趟过肮脏的污水。 白色的绣鞋立马便脏了。 眉头一锁,上前,不由分说的便打横抱起。 “是为父疏忽了。”这里哪里是姑娘家来的地方? 尹穆清看着尹承衍紧绷的下巴,刚毅俊朗的容颜带着一种迷人的成熟之气,四十多岁的男人不老,反而更加的沉稳稳重。 被他抱在怀里,竟是无比的安心。 这是她的父亲,不是么? 小时候,是她不争,是她懦弱,才失去了父爱。都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在这个社会,也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然,在天下大事面前,哪个男人会将心放在一个深墙后院之中,完全不起眼的人身上。 以前,她不知父爱,不要也罢。可是,现在感觉到这份温暖,竟不愿再丢失了。 二人停在一处牢房前,尹穆清一眼就注意到了墙上破的大洞。 这么明目张胆的劫狱,又不被人知道,想来此人的武功是极高的。 “父亲。”尹凌翊见尹穆清和尹承衍来,从牢房里面走了出来,一旁的狱卒立马将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在他手上。 尹凌翊擦了擦,将毛巾递了回去,对尹穆清道:“三妹妹,辛苦你了。” 笑的春风得意,尹穆清第一次正式见这个二哥,只觉得这个二哥有些基因突变,俊美的仙气十足,哪里像将门子弟? 再者,尹承衍和尹凌灏都是刚毅俊朗,身上自带武将的威凛,尹凌翊的气质完全相反。 似乎,这个二哥还是李氏的儿子,怎么可能? 李氏生的出来这样的儿子? 基因突变么? 尹穆清也回了尹凌翊一个笑:“辛苦二哥了。” “听说,这里关押的人是三妹妹的人。二哥竟没想到,三妹妹身边竟然有此等高手。” 呵呵,你没有想到的事多了去了。 “二哥可有发现什么线索?牢房中的东西,可有动过?”尹穆清进去,看了一圈,视线四处打量,如猎鹰一般,不放过一处。 尹凌翊跟在尹穆清的后面,一边笑嘻嘻的道:“看三妹妹镇定自若的样子,想来是自己人了。不给二哥透露一点什么事么?” 尹穆清没有听他说什么,眸光落在地上,杂草从中的一枚糕点,大拇指大小,还是新鲜的,是墨莲糕,上面洒满了葵花籽。 尹穆清不过视线稍有停留,尹凌翊便先一步将糕点捻了起来,笑眯眯的道:“原来三妹妹也注意到了这凤凰楼的糕点。你说,劫狱的人是什么心思?来劫狱,还带了糕点,怕狱中的人饿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吧?很明显,这是要传递什么信息了。那么,这到底是传达的什么意思呢?又要传达给谁呢?” 呵呵…… 尹穆清手心出了一些汗,这个二哥……真是太可怕了。 一块糕点而已,就想这么多! 笑面狐么?狡猾至极。 墨莲糕,是九月最爱吃的。劫狱的人是想到,一旦劫狱成功,尹家最先怀疑的便是她,会带她来狱中查探,然后告诉她他们的地点么? “墨莲糕有多种,上面洒葵花籽,杏仁儿,莲子沫等,为什么偏偏是落了葵花籽的在这?难道仅仅是因为罪犯喜欢?” 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尹凌翊,摇了摇头:“应该是吧,我记得仙儿最喜欢吃的便是墨莲糕了。” 尹凌翊丢了手中的墨莲糕,拍了拍手,道:“嗯,是二哥异想天开了,三妹妹不过是闺阁女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么这些?回去吧!” “哦!” 回去的路上,尹穆清有些不安,尹凌翊明明是再问她,为何又不问?大老远将她带过去,目的是什么? 只是,不枉她走一遭,知道了廖仙儿他们的去处。 墨莲糕,是黑色的,代表着夜黑之时。 葵花籽,指向日葵,暗指城中向家,也就是,安婶婶的家。 几年前,她养好身子,安婶婶便要请辞离开,可是她不会照顾孩子,便求着安婶婶留下。听她说是有仇家追杀,便给她买了小院子,隐姓埋名,安婶婶的一家四口,都换了个身份,住在向宅。 这么说来,廖仙儿她们应该是去了安婶婶家。 想到这里,晚上,尹穆清便换了夜行衣,悄悄潜出了尹家。 而,她前脚走,后面便跟了一个黑衣人。 面巾下露出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和得逞之意。 尹穆清来到向家,见正屋里面还燃着灯,心头一喜,自从回了尹府,安婶婶便回了这里,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安婶婶做的一手好菜,九月最是喜欢。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想让安婶婶一起回尹府,照顾九月,她死活不愿意,生说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 老人都这么说了,尹穆清自然也不好在强迫,便没再坚持。 只是,她刚想敲门,却不想,里面传来女子娇嗔的声音。 “陛下,您救这女子做什么?也不算的绝色,还是个卑贱的江湖浪儿,配不得陛下龙尊的。” “朕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伺候了朕,便要上天了么?” 尹穆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是女子嘤咛痛呼的声音。 大惊,连忙踹开门,屋内的情景,让她瞳孔一缩。 地上,鲜血蔓延,女子衣不遮体,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呼吸。 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的模样,是她熟悉的,却又陌生至极。 墨发紫眸,俊美狂傲,如魔如魅,让人一看,便觉得肝胆生寒,惧意,从心间蔓延。 “你……你是……” “呜呜……”突然,侧身传来了一阵呜咽之声。尹穆清下意识的侧身一看,便见廖仙儿,流飞,安婶婶等人被绑成了粽子,被人死死的压在地上。 更甚的是,安婶婶泪流满脸,早已昏死了过去,身边倒了几具尸体。 尹穆清认识,一个是安婶婶的丈夫,两个是她的儿子。 手骤然一抖,还来不及说话,自己,便被一阵巨大的压力扯了过去。 骤然跌入一个陌生怀抱,尹穆清正想挣扎,却听头顶上传来了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小姐,封离带你离开这里。” 腰间的手如钳子一般,能将女子不盈一握的腰掐断一般,尹穆清脑中一片浑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许知道,但是接受不了。 她如何相信,跟在她身边四年的男人,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 而且,正如父亲所说,他竟然真的是墨氏皇族之人。 朕? 还是晋源的那个杀人如麻的昏君。 太可怕了。四年,她竟敢无知到养了一个狼在身边么? 今日,他大张旗鼓的救廖仙儿和流飞,便是要引她单独出府? 是呀,他是晋源皇帝,无缘无故出现在暨墨皇城,他怎能不处处小心?否则,身首异处都很有可能。 “别说不,因为朕不愿意听。”说完,墨臻唇角勾了勾,起身,抱起女子,瞥了一边地上的人,道:“不用留了。” “是!” “谁敢!”金簪,抵在男人的脖颈动脉处,尹穆清已经是滔天怒意。 “陛下!”屋中,黑影闪现,早就将尹穆清围了起来。 尹穆清对于周围的人,石若不见:“封离,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墨臻轻笑,低头,看着女子倔强而有气势逼人的眸色,完全不将脖子之间的金簪当一回事:“小姐,你忘了,自己的武功,是谁教的?” 尹穆清无半分妥协,论起武功,她和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完全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杀人,杀的还是相处几年的朋友:“放了廖仙儿,放了流飞!四年,对他们,你就没有一点感情?” “不过是江湖草莽,朕岂会在意他们的生死?若是,你不愿,放了他们,也并无不可!” 尹穆清有所松动,却又听男人道:“前提是,你与朕回晋源,做朕的皇后!” 皱眉,尹穆清有些意外,并非意外他是晋源帝王,而是意外,他竟然要她做他的皇后? “怎么?不愿意?” “原因?不要说,你爱上了我!”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有心她都觉得意外,还不说爱!帝王之家,哪里有爱?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票票,花花钻钻,万更,不用谢,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29章 郡主变男娃,当爹的哭晕在厕所 “原因?”墨臻似乎因为尹穆清的反问而倍感好笑,带着几分轻蔑道:“朕做事,可需要原因?” “那么,晋源皇帝陛下可是做好了触怒暨墨君王的准备?挟持暨墨重臣之女,挑衅暨墨国威,后果,是你能担当,还是晋源能担当?” “你我私下远走,他们如何会知?”说着,便抱着尹穆清出门。 然,门刚开,一把锃亮的水墨扇便朝墨臻的脖子划了过去。强大的劲风扫过,墨臻眸色一紧,不得不松开抱着尹穆清腰身的手,拔剑格挡。 而也在这个时候,尹穆清趁机,纤腰一拧,长腿一抬,直接便踹向墨臻的门面。 墨臻大手一握,便将玉足握在手上,而就这在这刹那之间,那玄铁水墨扇便划破了他的下巴,并且朝他命脉袭来。 危机之下,他只能弃美人不顾,与那墨扇的主人较量。 屋中的黑衣人见自己的主子被攻击,立即围了上去。 尹穆清趁机后退几步,见来人武功高强,竟然和封离不相上下,她看不清这人的来路,而且,她总感觉这人似乎和晋源皇帝有莫大的仇恨一般,招招致命,丝毫不留情。 皇家事情本就乱,牵扯到其他国家,更是麻烦,尹穆清也不想惹祸上身,低头,弯腰,轻手轻脚的进屋,解了廖仙儿和流飞等人的绳索。 流飞受伤不轻,被打的鼻青眼肿,现下已经昏迷了过去。 尹穆清气的手都在抖,这便是真正的封离么? 解开廖仙儿,拿下她嘴巴里面塞的东西,廖仙儿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呕……咳咳……” “仙儿。”尹穆清拍了拍她的被,很是心疼。 廖仙儿吐了好一会儿才将嘴巴里面的臭味清理干净,然后瞪眼,呵斥道:“岂有此理,本姑娘如花似玉,这几个老男人竟然粗鲁的往本姑娘口中塞袜子,真是……呕……” 这个时候也不是安慰她的时候,扶起安婶婶,尹穆清心里愧疚自责不已。 若不是因为她,安婶婶的家人也不会死,老来丧子丧夫,谁受得了? “安婶,安婶醒醒。” “阿清姐姐不必担忧,安婶只是心恸晕过去了而已。倒是流飞,因为反抗,被那王八蛋的走狗打的可惨了。”廖仙儿嘴里的那个王八蛋是谁,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墨臻。 尹穆清听此,抿了唇,不语。 试图将安婶背在背上:“仙儿,带流飞走。” “啊?他是男人耶,不行,本姑娘可背不动他!”廖仙儿撅起嘴,表示很不满。 “那你背安婶,我背流飞可行……啊……” 尹穆清话还么有说完,一把箭便从她耳边射了过去,然后,插在了对面的墙上。 紧接着,门砰的一声便被砸坏,几个黑衣人尽数摔进来,砸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尹穆清抬眸望去,便见一个锦衣墨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不是萧璟斓是谁? 带着隐含的怒意,缓步而至,伸手:“起来。”睥睨之眸扫过流飞,轻蔑,不屑,要女人背,也配做男人? 尹穆清看见萧璟斓,自然是有几分心虚的,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尹穆清还是比较乖觉,将手伸了过去。 募得被这男人拉入怀中,直接打横抱起。 “还有安婶婶和她的家人。” “来人!”萧璟斓唤了一声,外面便走进两个侍卫,进来抬人。王妃的人,自然会带去璟王府养着。 尹穆清见萧璟斓脸色苍白,想来蛊毒还没有压制下去,便急着赶过来。 也不知,他是在她身边安了眼线还是咋滴?怎么她去哪里,他总能知道呢? 有些忐忑,不知不觉中,尹穆清害怕萧璟斓会误会,特别是,封离不久前,还说要让她做他的皇后。也不知他听没有听进去。 是以,解释道:“我并不知道封离的身份,也不是故意来见他的,只是放心不下仙儿和流飞,给你说过的,他们一直跟随我,九月的病一直也是仙儿在治,若是没有她……” “他们不会有事!”萧璟斓出声打断尹穆清的话,虽然心里确实对于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私自出来见那么危险的人而感到愤怒,但是,这并非是她的错,她也是有情有义罢了。 只是,她错就错在,不知好,不知和那些野男人保持距离,就算那些野男人腆着脸凑上来,她不该不打回去。 萧存,萧存算什么东西?也敢碰她? 墨臻,又是什么东西?皇后?了不得了?能上天么? 院中,双方人马僵持,早已停了打斗,连那黑衣人都不见了踪影。 墨臻身份暴露,便不再隐瞒。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将国书递交给了暨墨皇帝,就算现在他人手不济,暨墨也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什么。 否则,晋源的六十万大军,并非是摆设。 只是,他没有料到,萧璟斓会这么快赶了过来。 看着萧璟斓抱着尹穆清出来,顿时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璟王殿下,你怀中的人,似乎是朕看上的女人!” 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这话,无疑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尹穆清更是连萧璟斓的脸色都不敢看。 因为萧璟斓的蛊毒还未尽数压下去,随时会有反噬的危险,宴子苏拦不下,却不得不跟上来。 他完全不能想象,即便是封闭五官,尹家三小姐这几个字也能传入他的耳朵,然后逼迫自己醒过来。 就这短短时间,他便在意她至此么? 也是,眼前的男人便是这样的性子,一旦在意,便是倾心相付。 萧璟斓轻嗤了一声,不怒,反笑,低头啃了一口尹穆清的额头,亲昵道:“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就该将你藏起来,才不会被这乱七八糟的野男人觊觎了去。” 尹穆清一听,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脸上火辣辣的烧起了起来。 这厮,这么多人在,竟然亲她? 墨臻听此,那紫色的瞳孔瞬间燃起了怒火,拳头骤然握起。 乱七八糟的野男人? 若是他没有记错,守护在她身边四年的是他,而非他萧璟斓。 算起来,野男人也该是他萧璟斓才对。 不等他开口,萧璟斓继续道:“忘了与陛下说,这位,是本王的女人,也是本王女儿的娘。虽然本王欣赏陛下的眼光,但是却不得不提醒陛下,本王的女人,觊觎不得。” 墨臻倒是笑了,轻蔑道;“璟王殿下这是在忽悠朕么?尹三小姐嫁没嫁人,王爷娶没娶妃,朕还不清楚么?再者,女儿?王爷蠢笨至此,也配在朕的面前说,那是你的女人孩子?” 萧璟斓听此,眸子半眯,闪过一丝危险气息。 总觉得墨臻的言语之中带有幸灾乐祸之意。 只是,他可不想和这些野男人计较,开口道:“本王正想请晋源陛下喝杯本王的喜酒,陛下便等不及了。” 说着,转身看向一旁的宴子苏,道:“子苏,最近可有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额!”宴子苏听此,嘴角一抽,连忙想了一下,开口道:“回禀王,七天后便是成亲的好日子。” 萧璟斓点了点头,言语之中无不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之态,道:“晋源陛下可听清楚了,七日后别忘了来璟王府吃喜酒。若是没有其他的异议,便让本王的人送陛下去使馆,虽然我暨墨民风纯正,百姓安居乐业,可是陛下还是小心为妙,谨防哪个宵小之辈,不知陛下龙尊之贵,伤了陛下龙体,这就得不偿失了。”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说完,也不在意墨臻黑透了的脸,抱着自己的女人上了王驾。 墨臻也不得不和暨墨侍卫去使馆,既然被发现,便无须在隐瞒,他有的是机会将这女人带走。 暗处,尹凌翊拉下面罩,看着墨臻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果然,来了这里么? …… 尹穆清内心是懵逼的,怎么这男人就将婚期定下了? 说好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呢? 七天,七天能有个鬼呀? “萧璟斓,什么意思?你这么草率定日子,父亲可知道?”尹穆清揪着萧璟斓的领子,很是气愤:“可有问过本小姐的意思?” “我们的父亲将你接走,不就是做给本王看的么?嫌本王办事不利,昨天就认了女儿,现在都还没有下聘,父亲都暗示了,本王这做女婿的,难道还不行动?” 呵呵……想的可真多! 父亲在乎的可是他对尹家的态度,还有对她的态度!可不是急着将她嫁过去。 “七天,你彩礼准备好了么?本小姐在怀疑,你娶得起本小姐么?” 萧璟斓还不知道她是陌上香坊的主子吧? “本王将自己交给你,难道还不够?”某人无比自恋的话让尹穆清心生反胃之意,正想反驳,却不想头顶上传来咬牙切齿之声:“看来尹三小姐还没有做好嫁给本王,做本王王妃的觉悟。说,这么晚出来,是不是就是想着私会野男人?那什么破皇帝,长的也不过如此,人不人,鬼不鬼。小心你自己被他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本王可知道,那晋源的皇,最爱啃食你们这些有夫之妇的血肉。” 有夫之妇这几个字,萧璟斓咬的异常的重。 哈哈哈…… 这笑话讲的可真好听。 有夫之妇。 幼稚! 尹穆清暗骂了一声,一拳打在萧璟斓的胸口,正想反驳,却不想她这一拳竟然打的他连连咳嗽,唇边也流下一抹血线。 尹穆清大惊:“萧璟斓,你没事吧?”尹穆清怎么忘记了,他身体内有蛊毒,来这里根本就是逞强,还不说和墨臻动手? “无碍!”萧璟斓握尹穆清的手,压下肺腑的巨痛,出声道:“懂事的话,这些天便别出来惹事,好好的在家待嫁,再过两日,九月,也会正式上玉蝶,入族谱,本王不想节外生枝,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最好是别见。” “额……”尹穆清哑然,忐忑的问道:“上玉蝶?什么时候,这么快?你就不怀疑什么么?” “快?”再慢,恐怕又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个野男人来辣他的眼睛。 只是怀疑?怀疑什么?萧璟斓眉头微拧,自然是带着几分不悦:“尹穆清,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么?” “呵呵……”这模样,哪里有和他好好交流的欲望?尹穆清咽了一下口水,很是自觉的摇头:“我身家清白,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 “没有最好!”碍于尹穆清的名声,萧璟斓将她悄声送进了王府,并没有惊动尹府的人。 萧璟斓做事很快,接下来的几日,璟王府的人都快踏破了尹府的门口,做什么?自然是送彩礼。 一批又一批,就没有断过。 好在尹府大,否则,恐怕要堆到外面去了。 小到金银首饰,钗环珠宝,大到家具器具,应有尽有,各个价值连城。 看的百姓嘡目咋舌,这等丰厚的彩礼,竟然是为了迎娶尹家那个名声具毁的尹三小姐么? 京中名媛贵女们无不气的绞了帕子,摔了妆台。 凭什么?不就生了一个女儿么?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去了事,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么? 萧璟斓想的很简单,只有这女人真正的进入他的璟王府,那么,那些男人才会知难而退,也只有一个盛世婚嫁,才是给他们最好的警示。 尹穆清也忙天忙地,她没有什么准备的,只是璟王府折腾的欢乐,连带着她也不得安生。 量体裁衣,选珠宝,选首饰,瞎折腾。 而,更可怕的是,萧璟斓派人送了一张红纸,上面竟然满满的都是女孩儿的名字。 箫蓁蓁,箫静姝,箫芃芃,箫子衿…… 看的尹穆清将自己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哈哈……萧璟斓要笑死我了……” 鸢歌见尹穆清如此欢乐,也好奇的拿过名单看了一眼,随即嘴角一抽,问道:“小姐,你怎么就不给王爷直说呢?王爷知道九爷其实是个小公子,肯定会更加开心的!” 男人么,都喜欢男孩。 子承父业,延续香火,这才算传宗接代。 谁喜欢丫头片子? “告诉他什么?我可不敢?你没有看见昨天送过来的小郡主的衣服么?五岁便能真的请封郡主,萧璟斓也算真的疼爱九月。他这么热情,我可怕一盆冷水浇的他透心凉。惊喜没有,别变成惊吓。” “娘亲,你在说什么?”九月也忙的不行,璟王府要给他做衣服,准备不少小姑娘的裙褥,可是尹穆清怕小家伙不开心,便也给小家伙准备了不少男装,正赶巧这几天送来。 小家伙都喜欢新衣服,九月自然也不例外。 刚刚便藏在屋里换了一身帅气的男装。 淡青色的小袍子,袖口绣着几片竹叶,明明是小娃娃一枚,却让九月穿出几分谪仙味,帅的不行。 尹穆清朝九月招了招手,将手中的名字交给九月看:“这是你爹给你取的名字,明日上族谱用的,你选一个。” 九月看了一眼,认识的字没几个,但是看到叠字,他立马就摔了名单:“爹爹欺负人,给九月取一些丫头的名字。” 鸢歌连忙将其捡起来,璟王府送的东西,哪里有往地上摔的道理? 尹穆清笑笑,将九月抱在怀里,点了一下某个小娃撅起来的嘴,道:“那九月给娘亲说说,自己想要什么样儿的名字?” “萧九爷!”小家伙扬声喊道:“取了这个名字,以后谁人不喊我爷?再让爷装小姑娘,爷跟他急!” 这话是给尹穆清说的,九月早就被女装折磨的快崩溃了。 殿下张口闭口都是妹妹,真是岂有此理! 他堂堂小九爷,咋就和娘们儿联系到一起? “那好,明日,娘亲便带你进宫,你就穿着这一身,好不?” “真的吗?”小九月顿时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那当然。” 小九月不满名字的事情很快便传进萧璟斓耳朵里面,适时,萧璟斓还在御书房,正在批改奏折。 听小九月不满他取得名字,某个男人顿时咬了笔杆,带着几分不解和困惑。 随即,唰唰唰的写下了自己想好的名字。 喃喃自语:“逃之夭夭,其叶蓁蓁,箫蓁蓁不好听么?多好听!”只是,细看,这两个字确实不好看,从草头,他的宝贝女儿是他手心的宝,是她所出,怎么能是草?果断划掉! “静女其姝,娴静美好,箫静姝也很好听呀!” 然而,一想到小娃娃那萌哒哒的小模样,姑娘家,还是活泼一点好,太文静不好。于是,狼毫一划,又被划掉…… 萧璟斓正为女儿的名字发愁,这会儿,外面突然想起了萧存哭天喊地的声音。 “父皇,儿臣有事求见父皇。”拿了一本书在旁边榻上假寐的萧璟渊听见萧存的喊声,立即翻身而起,皱眉:“身为皇子,咋咋呼呼,成何体统,轰出去!” 小太监立即出去传话。 只是萧存哪里肯走,跪在地上,铁了心的不走:“父皇若是不见儿臣,儿臣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得,这都威胁上了,萧璟渊不见也不行了,只能让其进来,看看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萧璟斓看了一眼萧璟渊,没工夫在这里听他和儿子摆龙门阵,便起身,进入屏风后,打算走人。 萧存进来,噗通一声跪在萧璟渊面前,哭道:“父皇,父皇你要给儿臣做主呀!” 萧璟渊一脚踹了过去,沉声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有话就说!” 萧存抱住萧璟渊的脚,抬眸,期期艾艾道:“儿臣,儿臣要娶王妃,求父皇赐婚!” 一听,萧璟渊突然不气了,反而有了几分兴致,施施然坐下,道:“哦?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细细道来,若是可以,你们生辰八字也相配,朕便应允,给你做主!” 萧存听此,立马急了,起身,拉着萧璟渊的袖子,激动道:“来不及了,还合什么生辰八字呀?再拖,她都被璟皇叔娶回府上做王妃了,哪里还有本王的份?” 萧存只觉得晴天霹雳,前个清音还在他的面前说话来着,这两天就被关在尹府出不得出,他进也不得进,最可怕的是,璟王府的彩礼就像流水一般的往尹府送,急的他像热锅上的蚂蚁。 “混说!”萧璟渊厉声呵斥:“听你这意思,是觊觎你皇叔的王妃么?” “父皇,什么觊觎呀?这是光明正大的求娶,本王喜欢清音好几年,情真意切,哪里像皇叔?他始乱终弃,污人家小姑娘的清白,然后就不管不顾,凭什么他就能娶人家清音?清音可没有答应!” “咳咳!”萧璟渊听的尴尬症都犯了,适时提醒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腿,完全不知死活的某个王。 “你对尹三小姐情真意切,喜欢她好几年?”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阴测测的询问之声。 萧存告状告的欢快,哪里知道这人是谁? “是呀,本王发誓,这辈子,非清音不娶!” 突然,感觉自己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剧痛无比,他哎呦一声,瞬间大怒,正想回头,却不想书本奏折接二连三的朝自己飞了过来。 “哎呦……皇叔,你干嘛?哎呦……” “非她不娶?本王始乱终弃?” 厚重的书本劈头盖脸砸在头上,脸上,萧存一会儿就头破血流,萧存大哭:“啊……救命呀……不敢了……皇叔住手……” “还敢娶她么?” “不敢了,不敢了……”萧存呜呼哀哉,抱着头就往御书房外冲…… 萧璟斓看着萧存猴子窜一般的背影,嗤了一声:“黄毛小子,也胆敢给本王穿小鞋!” 完全不是对手好么? 萧璟渊看见这般幼稚的萧璟斓,突然失笑。 …… 东宫,尹曦月趴在床上,听着李嬷嬷禀报外面的情况,气的牙痒痒。 “尹穆清,小贱人,你就得意吧,总有一天,本宫会看着你哭,让你跪在本宫的面前,哭着求本宫!啊……”一激动,扯的屁股上的伤,剧痛,她哀呼了一声,随即朝李嬷嬷吼道:“没看见本宫痛么?还不给本宫看看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是是!”李嬷嬷现在只想如何能保命,哪里在乎尹曦月是否呵斥于她? “你将本宫的事情给姨娘说了没有?” “说了,李姨娘也很震惊,但是让娘娘放宽心,只要你自己别自乱阵脚,又有谁会知道?她已经派人去寻安老太婆了,只要除了她,我们还怕谁?” 尹曦月这才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尹穆清,你便等着吧!” 而她不知道的事,这会儿,一个黑影,从房梁上一闪而逝。 皇宫一僻静之处,一黑衣人跪在倾恒面前,低语:“主子。” “如何?” “确实还有知情之人,听侧妃的意思,是要灭口。”黑衣人早就心惊,原来,眼前的这个孩子,竟然是王爷的儿子,真是不可思议。 知道这个真相,他们更加的服帖,对倾恒唯命是从。 “该怎么做,你们清楚。”果然,想要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仅凭一两个人如何行?从出主意,到将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皇宫,需要的人可不止一人。 “属下明白!”黑衣人说罢,继续道:“殿下,当初,给侧妃安胎的是钟广钟太医,殿下可要去见见?” 倾恒点了点头,便随着黑衣人去了一处偏僻的冷宫。殿中,一黑衣人踩在被绑成粽子的钟广身上,钟广早就吓的脸色煞白,一张脸瘪的通红,嘴巴塞着一破布,支支吾吾的喊不出来。 倾恒眼神看过去,那人将钟广嘴里的布取了下来,只听钟广哭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本官是朝廷命官,太医院正四品院判,你们敢……长……长孙殿下?”钟广正激动时,便见门口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锦衣玉冠,气质尊贵,不是长孙殿下是谁? 倾恒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在钟广前面站定,出声道:“大人认得本殿,实属难得。钟大人能得母妃赏识,想来,大人的医术在太医院定是楚翘。” “殿……殿下过奖了,微臣惶恐,微臣惶恐……”钟广在地上挣扎着跪了起来,由于身上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是以,动作异常艰难。 “惶恐?意思是,你不过是庸医一个,却得人庇佑,稳坐太医院院判一职?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着欺君之事,瞒天过海,意图混淆皇室血脉?”倾恒切入主题,不过几句话便将钟广吓的一哆嗦,哭天喊地的道:“殿下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呀,微臣冤枉呀!” 咔的一声,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钟广直觉肝胆生寒:“饶命,饶命呀!” “那么,你便说说,为何母妃在本殿之后,便再无所出?东宫女子,大多怀孕不过月余,便莫名其妙小产?”倾恒说到此处,便顿了顿,然后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温声道:“大人想好再说,毕竟,母妃能给你的,本殿也能给,母妃能收回来,本殿亦能。甚至,比起她,本殿做的,会更让你觉得……生不如死!” 钟广看着倾恒那严峻肃杀的小颜,惊恐缓慢升起,眼前的这个孩子,很明显,已经知道了一切。 既然如此,他哪里还敢欺瞒,跪地哀求道:“殿下饶命呀?微臣也是逼不得已呀?只是,殿下一定要想清楚呀,您现在是皇长孙殿下,身份尊贵,这都是侧妃娘娘的功劳呀?微臣死不足惜,可是,殿下难道舍得眼前的一切么?那件事情一旦暴露人前,殿下难道能独善其身?殿下年纪小,不懂事,微臣能理解,可是殿下一定不要冲动,做那等糊涂事呀!” 倾恒听此,轻哼一声,怒道:“答非所问,剁他一根手指头!” “是!”黑衣人刀剑扬起,吓的钟广立即将撑在地上的手缩了起来:“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微臣说,微臣说。” “说错一个字,剁一根手指头,本殿看你还敢不敢撒谎!” “是是……” 钟广只觉眼前的哪里是个孩子?简直是个魔鬼,比起璟王还可怕。哆嗦着,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殿……殿下有所不知,侧妃……侧妃娘娘得了宫寒之症,根本就无法怀孕,是……是以……” 倾恒瞳孔一缩,无法怀孕?倾恒抿唇,问道:“她自己可知道?” “她……她不知情,微臣不敢说,只说是时运不到,才未有子嗣。”钟广似乎害怕自己的手指头被剁,自然不敢撒谎:“侧妃娘娘无所出,自然不会让其他妃嫔赶在她的前头,因……因此……” 后面的话,不用说,钟广也知道倾恒明白,倾恒自然是恼怒的:“即便如此,她便能欺君眛主?” “微臣不知,微臣是侧妃嫁入东宫后才来给侧妃诊的脉,那个时候,侧妃已经传出自己怀孕,才被太子抬入东宫,也算奉子成婚。微臣得知侧妃乃假孕,也是惶恐不安呀!这事传出去,微臣的脑袋也是保不住的。侧妃威胁微臣,让微臣给她保密,给她开几幅助孕的药方,只要快速受孕,便能瞒天过海。可是,后来,后来微臣才诊出,侧妃根本无法受孕……” “所以,她才狗急跳墙,偷别人的孩子么?若是本殿不曾发现,岂不是萧家的天下,便因为尹曦月的胡作非为,而换了姓么?”倾恒是知道的,本来应该嫁给太子的是母亲,后来阴差阳错,尹曦月被太子宠幸,又因为尹曦月怀孕,才被抬入东宫。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尹曦月的局么? 倾恒这话一出,钟广脸色又白了一分:“侧妃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等天理不容之事,侧妃她不会……不会让殿下……” 不会什么?自然是不会让长孙殿下坐上那个位置。 “为何?”倾恒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立即面色一沉,拳头紧握:“意思便是,从始至终,她便没有将本殿当过她的孩子,只是一个为她未来儿子铺路,为她稳固地位的工具?只要一有机会,便可牺牲的棋子?甚至,是一个注定会牺牲的棋子?” 即便不是亲生的,他也喊了几年的母妃,得知这一点,倾恒就算早就看淡,却还是忍不住心寒。 五年,即便是养个小猫小狗,也该是有感情的,还不说,是一个人! 尹曦月,你若如此狠心,那么,也休怪我无情! 钟广趴在地上,不敢吭声,倾恒说的,一个字都没错,侧妃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有了最大的绊脚石,长孙殿下便是最好的棋子。殿下命损,谁能担当?必定是死罪! 那个时候,尹曦月虽然失去长孙殿下,也定会因为念及其丧子,而晋升位份,或者屹立侧妃之位不到。 倾恒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安危,本殿会派人保护,甚至,你的家人,也会平安。现在,你唯一做的,便是想清楚,在尹曦月面前,该如何说,如说做!可明白?” “是……是!”钟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不住的保证:“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不再理会眼前的人,倾恒转身离开。 黑衣人跟在倾恒身边,低声道:“殿下当真不给王爷说明实情?” “什么实情?” “您……您其实是……” “不知道,是他自己蠢笨!”倾恒不屑道:“想让本殿贴上去喊他父王么?做不到!” 以前只觉得十七爷爷孤傲威凛,强大到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然而,现在只觉得,那人便是一个自以为是,眼高于天的人罢了。 就是因为自己自以为是,看见一个和他长得像的孩子,连怀疑也不曾。 当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不会随便宠幸女人么? “呃!”黑衣人无力望天,小主子这么骄傲,王爷又是个轻易不服软的人,他已经能想象的到,以后王爷这爹当的定不会顺风顺水。 “本殿累了!”明日九月妹妹认祖归宗,他身为哥哥,自然不能不到场。 “属下告退!” …… 认回民间郡主,自然是免不了酬神祭天,去宗祠跪拜先祖。 萧璟渊和萧璟斓很重视九月的认祖,自然场面盛大严肃,皇家宗族几个颇为德高望重的老王爷都到了场,就等着小家伙来,上圣台酬神后,去宗祠跪拜先祖。 只是,一等没来,二等还没来,萧璟斓已经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就连一边的倾恒也抿了唇。 九月妹妹早就入了宫,现在应该到了才是,怎么吉时都快过了,小家伙还不来? 人群之中的萧湛看了一眼萧璟斓,眉眼全是对笑意。 他就说,以阿清的性子,不可能这般轻易随了璟皇叔的意。再者,小郡主一上玉蝶,小家伙身份一暴露,便是欺君,她也不敢。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外面小太监喊驾:“小郡主到……” 萧璟斓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张开来,还以为小家伙因为不满名字而生他气,现在赌气不来,原来并非这样。 然,他转身,看见一身穿白色小长袍,玉冠束发,一本正经的小男娃时,顿时一愣。 倾恒也不由的站起身来,这小家伙在搞什么?这场合是他乱来的地方么?祭天酬神,去宗祠跪拜先祖皇帝,这帮严肃之事,岂容她胡闹? 几个宗族王爷也不由的沉了脸:“小郡主这是做什么?真是胡闹!” 祭坛酬神,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说什么话,都不容出一点错,还不说小九月以郡主之身,穿着便装出席,还是男娃的装束! 萧璟渊看了一眼萧璟斓,问道:“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日子,阿斓竟然没有提前给小家伙打个招呼?让嬷嬷好好教一下规矩么? 萧璟斓可是不在乎规不规矩的,上前抱起小娃:“怎么穿成这个样子?父王送去的小衣裙,不喜欢么?” 就算小姑娘挑,也不可能几十套郡主正装里面挑不出一件心怡的吧? “不喜欢!”九月摇头,竖起一个小中指,鄙视道:“给你们说过无数次,九爷是纯爷门儿,你偏偏不信,让爷穿女娃的裙子就算了,连取名字都取丫头片子的名儿,九爷忍无可忍!” 轰……九月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也顾不得这严肃的场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有喜有怒的。 “原来是个小公子,那岂不是是璟王府的小世子?真是太好了,又有皇孙了!” “这像什么事?这不是欺君么?”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连世子郡主都没弄清楚?那还拜什么先祖?岂不是让先祖笑话?” 萧璟斓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看着怀中的小不点,很明显是不相信的:“乖,别胡说,九月喜欢穿男装也并无不可,可是现在不行,现在穿了女装,拜完先祖爷爷,以后九月想怎么穿男装就怎么穿男装,好不好?” “不好!”九月跐溜一声从萧璟斓身上跳了下来,因为萧璟斓不相信,激动的不行:“怎么就不相信?非得让你看看爷的小鸡鸡,才相信爷是纯爷们儿么?” 说着,小手便去撩袍子,似乎真的要用实际去证明自己是男人! 然而,脱到一半,九月的动作便顿住,然后放下自己的袍子,拍了拍手,对萧璟斓冷傲道:“凭啥给你看?爷还要留着清白的身子给未来娘子,可不能便宜了你们这群大老爷们!” “噗……”在场的人大多都是男人,见小家伙如此豪迈,这就要去脱裤子了,哪里有不相信的? 还要留着清白的身子给未来的娘子,这小家伙的娘是怎么教的? 萧璟斓看着自己面前,扬言要给自己看小鸡鸡的小不点,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题外话------ 哈哈……求阿斓的心理阴影面积! 今天,可以求票票,求奖励不?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0章 戳本王的心窝子么? 许是因为打击太大,是以,萧璟斓看着九月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叉着腰,以一种极度烦躁的姿态在小九月面前来回走了两趟,然后,站定,朝一旁的太监道:“还不去传太医!” “是……”纪全都被萧璟斓这狂躁的模样吓坏了,连忙去传了御医来。 他萧璟斓的孩子,身子并非是随便一个人能看的,是以,是男是女,唤来太医一把脉就知道了。 然,当一个太医被叫来,哆哆嗦嗦的把了脉后,萧璟斓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和急迫:“男孩女孩?” 这急切的模样,给人一种这是在产房外等待心爱之人生产的男人,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而且是初为人父的那种焦急之态的错觉。 太医跪地忐忑道:“恭喜王爷,是……是小世子!” 九月听此,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爹极度崩溃的情绪,双手环胸,给了萧璟斓一个骄傲冷漠的侧颜:“九爷就说爷是男人吧?你还不给爷取一个帅气又威武的名字,否则,爷可不高兴!” “呵呵……”萧璟斓得知是小世子,整人身上便散发出一股戾气和威压,这是身为王者被玩弄后的怒意。 九月这副挑衅又欠揍的模样更让萧璟斓大怒:“尹、穆、清!”几乎将牙磨碎,这三个字才从牙缝中蹦了出来。 他没看错吧? 前不久还会扑在他怀里,软声细语的喊他爹爹,用那亮晶晶的眸子呆呆的看着他,甚至,还会在他怀里撒娇卖萌的漂亮女娃娃,怎么突然变成会站在他面前对他冷眼示威,还以这般不敬的语气嫌弃他取的名字不好的臭小子? 他可爱软萌,乖巧香软的女儿呢? 他漂亮懂事,软糯动人的小郡主呢? 怎么变成……变成…… 萧璟斓几乎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故作高冷的小家伙。 抿唇,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字:“这算什么?” 猴崽子? 这调皮捣蛋,鬼灵精怪的模样,不是猴崽子是什么? 小郡主竟然突然变成猴崽子了么? 玉手啪的一声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深吸一口气,萧璟斓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落差,太难接受了。 众人看着萧璟斓的反应,脖子一缩,表示真的不敢惹,想要站出来声讨几句萧璟斓不是的人也果断的禁了声,不敢说话。 就连萧璟渊因为尹穆清隐瞒小家伙的身份而龙颜微怒,想要处置尹穆清,却看见萧璟斓的反应比他这皇帝还夸张,瞬间,火焰便消了下去。 总归来说,是阿斓的女人孩子,该怎么处置,都该让这孩子入了玉蝶后才是,而且,是皇孙,更不能含糊。 于是,看着已经崩溃在一旁的萧璟斓,萧璟渊适时提示道:“璟王,吉时不能耽误!” 萧璟斓看了一眼小家伙,轻嗤一声:“想要帅气的名字?” “没错!” 萧璟斓银牙一咬,帅气的名字?想得美! 转身拿起放在香案上,烫金色厚重的记录皇家族谱的玉蝶档案,提笔,想写,却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大笔一挥,在香案上的空白宣纸上写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字,萧小九。 笔一扔,还拜什么天,酬什么神?祭什么祖?别把祖宗给气死才怪! 转身,提着九月的领子,也不给众人一个解释,便匆匆离开。 死女人,竟然玩弄他至此吗? 不还给他一个女儿,他……他…… 看他怎么收拾她! 九月自然是看见宣纸上那硕大的三个字,顿时备受打击,朝萧璟斓呜呼哀哉道:“欺负人,爹爹欺负人,你快点将名字改过来,爷叫萧九爷,不要叫萧小九,你这是侮辱爷的尊严,爷不依……” 小家伙被萧璟斓提着领子,蜷着两条小短腿,小手朝萧璟斓一阵乱舞。 当然,是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的。 然而,小家伙现在完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恢复爷们身份后的悲催生活已经拉开帷幕。只知道萧璟斓就这么提小狗一般将自己提着走的动作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以至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这个爹完全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如此叫嚣,只能是火上浇油而已。 当然,这只是萧璟斓一个人气而已,宗族之人对于这个郡主变世子的乌龙虽然倍感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惊喜。 萧家皇孙辈的孩子不多,男孩更是少的可怜,是以,平白多出一个世子比起郡主更让人欢喜。 萧璟渊得知小九月其实是一个男娃后,自然是替萧璟斓惊喜的,至少,萧璟斓有后了,不是么? 也不理解为什么萧璟斓对于九月是男孩子的事情这么生气,但是这璟王随心所欲,不懂规矩的性子是他从小惯出来的。 是以,萧璟斓不管众人,带着孩子离去,他当皇帝还是要善后的。 萧小九么? 这是啥名?有这么当爹的么? 提笔,想改一个,按照九月的辈分,应该是倾字辈,可是…… 萧璟渊果断放弃。 然而考虑到九月这名字,萧璟渊非常善良的划掉中间的那个小字,萧九,就这样吧!客客气气的请了有威望的宗族族老,让其将九月的大名写入了族谱,这才算入了玉蝶,是皇室的一员。 虽然主角不在,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一个流程不走完,是以,萧璟渊带着众人,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祭拜了先祖才算完事。 仪式一结束,倾恒就出了宫。 九爷么? 呵呵…… 骗的他好辛苦呀! 亏得他将她当妹妹疼着宠着,捧在手心也怕磕着,到头来,这臭小子,竟然敢将他当猴耍么? 在太医那里听到是小公子之时,倾恒是怒的,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就上前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好好教训一顿。 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时候,倾恒哪里记得,九月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自己是女孩,甚至,无数次提醒他,自己是纯爷们,然而,只是他自己不相信罢了。 刚走出宗祠不远处,倾恒就听不远处的宫门外传来了宫人呵斥下人的声音。 “什么东西,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竟然敢偷跑出来,在这里疯疯癫癫的胡闹。” “你们放开我……我是太子良娣,太子传了我侍寝,不一会儿便有人诏我,你们放开……” “呸!什么疯婆子,太子能看上你?也不撒泡尿看看!” 倾恒听到太子二字,顿时脚步一顿。上了走廊,拐过角门去一探究竟。 却见两个婆子扯着一个全身污秽不堪,狼狈不已的女人,不住的教训:“辛亏老婆子我发现的早,不然被你这小贱蹄子溜了出去,若是惊了主子,那还得了?” “啊……不要,不要……” 扯着头发,被拖了好长一段距离,自然疼痛,那女子尖叫不已。 即便肮脏不堪,倾恒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是谁,竟然是柳良娣么? 她怎么会变成这幅德行? “住手!”倾恒呵斥了一声,那两个婆子见到小倾恒,立即一惊,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头埋在地上,不敢看倾恒。 她们不认识倾恒,但是能知道这是主子。 像他们这种宫人,是没有资格直视主子的天颜的,是以,她们连抬头都不敢。 “还不快滚!”倾恒一声呵斥,那两个婆子立即脖子一缩,跪着后退几步,随即连滚带爬的离开。 倾恒看了一眼柳良娣,她坐在地上,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后脑勺一个劲儿的撞击着后面的墙,一副呆傻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要侍寝,太子最喜欢她云云。 倾恒皱眉,疯了么? 然,无意之中,看见柳雪污秽的脸上,那双黑亮带着几分狡黠的眸子时,倾恒瞬间蹙眉。 随即,走近柳雪,问道:“本殿记得,你去了辛者库?” 柳雪不答,还是一个劲儿的撞着后脑勺,嘴里念念有词。 “你装疯卖傻,在宗祠外面晃悠,是想见父君,还是想见皇爷爷?” 对于东宫的一些手段,倾恒了解的很,从小耳濡目染,尹曦月骂人从来不避讳他,是以,他不想知道都难。 柳雪费劲千辛万苦从辛者库逃出来,若是只是因为不甘,而想见太子,重回太子宫,她应该好好打扮自己,以自己最好的颜色姿态出现在太子的面前。 而现在,她却将自己弄的这么狼狈,甚至装疯卖傻,这个模样,就算是一个乞丐,都很难有好感,还不说太子。 再者,要去等太子,直接去东宫岂不是更好?何须大费周章,等在宗祠外面? 想来,她是得知今日九月妹……九月那臭小子上玉蝶,皇爷爷会出现在宗祠,便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候皇爷爷。 等皇爷爷,做什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告御状。 敢冒死告御状,她是知道了什么? 倾恒抿唇,蹲下,直视柳雪的眼睛,开口道:“本殿知道你在装疯,那么,你想回到太子身边?” 回到太子身边?柳雪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会再想那些事情?心已经寒了,连命都不在乎了,还在乎那些东西? 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将尹曦月拉下马,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自从那次被打之后,大病一场,病好后,便开始装疯卖傻,大家都以为她疯了,可是,她自己知道,她比什么时候都清醒,知道想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 只是,这次运气不好,竟然没有等到陛下,就被两个婆子抓了回去。 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柳雪知道,这并非尹曦月的儿子,他却浑然不知吧?认贼作母,和尹曦月蛇鼠一窝。 别过脸去,不理会倾恒,继续嘴里念念有词。 倾恒笑了一声,只道:“你是知道了什么,打算去向皇爷爷告状?” 柳雪一惊,连忙面露惊恐之色。 她怎么忘记了,眼前的孩子现在倚靠尹曦月而活,看见她,甚至怀疑她,哪里会给她活路? “看来,你真的是知道什么了。只是,就凭你,能见到皇爷爷么?就算见到,仅凭你一人之言,就能撼动什么?母妃背后的尹家,父君背后的章家,哪一个,不是皇爷爷能动的?别仇没有报,反而将自己搭进去,还连累了你的母家。” 柳雪急了,也不装了,哭道:“殿下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殿下想要威胁我么?殿下不要以为,我死了,尹曦月做的那些诛灭九族的大罪便能瞒天过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殿下想要包庇尹曦月,也不怕自己将来遭世人唾弃,成为千古罪人么?” 倾恒心头一颤,果然柳雪是知道的。 手心一片湿濡,倾恒是后怕的。 若是真的被她告到皇爷爷那里,那恐怕就乱了套了。 不说天下大乱,朝廷定会掀起一片风雨。 倾恒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柳娘娘想多了,倾恒为何要杀你?你大可放心,你知道的,倾恒都知道,甚至,你不知道的,倾恒还知道。自知尹曦月是倾恒的仇人,又为何要包庇她?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柳娘娘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柳雪大惊,看着眼前的孩子,满是不可置信。 皇家的孩子大都早熟,只是没想到长孙殿下的城府这般深。 “但是,既然要报仇,又为何要冒险?要做,便要做到一举歼灭,否则,一旦失败,牵连血亲无辜,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这难道是你希望看到的?” “殿……殿下的意思……”柳雪糊涂了,明明,这个孩子,应该果断站在尹曦月的身边的,为何,偏偏……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除了她,还有一个柳家,她能豁出去,但是自己的父兄母亲,她怎么能连累。 她装疯卖傻,就算是见到圣上,圣上不相信她的话,将她乱棍打死是小。以惊扰圣驾,污蔑太子侧妃,中伤长孙殿下事大,恐怕柳家都会被她牵连。 看着眼前的孩子,柳雪无比讽刺。 呵呵……,尹曦月算计一辈子,没想到栽到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偷来的孩子身上吧? 只要,这孩子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尹曦月便是输的,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父君被十七爷爷所伤,在东宫养病自然多有无趣,他现在最喜看戏听曲儿,看美人唱歌跳舞。本殿记得,两年前,柳娘娘一曲霓裳舞曲深受父君喜爱,不是么?” 柳雪身子在抖,可是这孩子说的,却让她心头豁然一亮,一股不切实际的期待从心间蔓延开来。 “殿……殿下的意思……” “本殿的意思,你懂,不是吗?”倾恒起身,低头看着柳雪:“你的今日出自尹曦月之手,你不想讨回来么?接近太子,重新获宠并非难事。柳雪一辈子不能出辛者库,白雪,张雪……却可以!” 柳雪的眸子闪过难以言表的神采,倾恒说的,很明显,她心动了。 “只是,柳娘娘,本殿给你生路,同样也可以给你死路,你做什么,自己掂量着!” “我明白!”柳雪有此等机会,她如何不抓紧?连忙伸手拉住倾恒的小袍子,激动道:“只要殿下给奴婢这个机会,那个秘密奴婢必定会烂死在肚子里,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只要能让尹曦月死,是什么理由,让她获什么罪,又有什么关系? 倾恒会心一笑。 身为长孙殿下,往教坊司安排几个舞姬不是什么难事。当天晚上,经过精心梳妆打扮的柳雪便和一干舞姬去了东宫,太子虽然重伤,但是养了一些时日,并非卧床不起,左拥右抱,听曲儿观舞还是没问题的。 柳雪本就长的美艳妩媚,经过精心装扮,穿着一件胭脂色的露腰纱衣,轻薄的纱裙松松垮垮的系在胯间,似乎随着她的动作,随时都能落下去一般,舞动起来,更加勾人。 而她身上有伤的地方,也被她画上了妖魅的玫瑰,整个看上去妖艳妩媚,直接让萧宇看呆了去。 以前当良娣的时候,是正经小姐,哪里做那以色侍人的事,即便耍些心机,也不敢在东宫做那魅惑君主的杀头之事,是以,穿着都很保守。 但是,现在她哪里管这么多?怎么勾人怎么来,怎么妩媚怎么穿。 明显,她成功了。 柳雪什么的,早就被萧宇忘记是什么人了,眼中只有眼前这个尤物,一曲舞蹈没有跳完,就被拉上了床。 然后很快,东宫便传出,太子新得了一位美人,甚是宠爱,隆宠不断。 尹曦月知道后,已经是第二天了,气的砸坏了自己最心爱的一副翡翠镯子。 当然,太子要宠谁,别人是管不了的。 这父君纸醉金迷的吃喝玩乐,母妃躺在床上怨天骂地,倾恒就像没事人一样往宫外窜。 东宫越乱,他越开心。 话说,九月入宫认祖归宗,尹穆清是打算去的,可是因为自己心里虚,所以便在家里当了鸵鸟。 然而,九月男娃身份一爆出,萧璟斓的怒意没有等到,倒是将尹家的人吓了个半死。 尹承衍脸都气白了,指着尹穆清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最后,似乎气急,罚尹穆清去跪祠堂了。 所以,这会儿,尹穆清端端正正的跪在祠堂,反省自己的错误。 错误么?她并不以为自己错了。 她向来防备心重,能防着的,绝不姑息。 虽然跪着,她却在想,萧璟斓得知九月是男孩的时候,应该会开心吧。 毕竟上位者,都是喜欢儿子的。 只是,怒气应该是少不了的,当爹的糊里糊涂的,连自己的孩子性别都不知道,谁会开心? 所以,喜怒掺半,抵消了,应该不会生气吧? 这么想着,尹穆清便放心了,直接倒在蒲团上面,翘着二郎腿打盹。 然而,尹穆清完全估摸错了。 喜怒掺半没有,全是怒气。 软萌听话的女儿突然变成张牙舞爪的猴崽子,萧璟斓只要看着九月就觉得心肝肺都是疼的。 提着小娃娃就杀进尹府,兴师问罪。 得知尹穆清跪在祠堂思过,他一愣,怒意平复了几分。 知道反省,便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不算无药可救。 然而,一进祠堂,便看见某个在蒲团上打盹,睡的异常香稳的女人。 萧璟斓的火又升了上来。 将手中的小娃娃往地上一扔,便怒叱:“尹穆清!” 仿佛狂狮怒吼,震的尹穆清耳膜一痛,揉了揉眼睛,还没有睁开眼睛,怀里便扑进一个柔软的小身子。 只听九月期期艾艾的哭道:“娘亲,娘亲……呜呜……九月不要这个爹了,九月要换一个爹,好不好,好不好嘛?” 几个软糯的好不好一出,小脑袋一个劲儿的拱着尹穆清胸前的柔软,听的尹穆清心肝疼。 这是小家伙撒娇时惯有的动作,尹穆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伸手心疼的将小家伙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怎么了?哭的这么惨?被欺负了?” 萧璟斓没有听到两母子在说什么话,看着小家伙拿着脑袋去蹭尹穆清的胸,眼神儿都直了。 混小子,在做什么?喂,在做什么? 几步上前,提着小家伙的领子,就从尹穆清怀里扒拉了出来,然后,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啊……娘亲救命呀!”小家伙小腿儿在空中一阵乱晃,呜呼哀哉。 尹穆清怒了,上前,伸手抢过九月,就按在怀里一阵安抚,然后看向萧璟斓,怒道:“这句话应该本小姐问你,你要做什么?” “本王要做什么?”萧璟斓被气笑了,指着尹穆清怀中的娃,问道:“他是怎么回事?本王的小郡主呢?” 尹穆清眉心一跳,将孩子塞进萧璟斓怀中,笑呵呵道:“没了郡主,不是多了一个公子么?真不是一样么?” 一样,怎么会一样?萧璟斓看着怀中抽抽搭搭的小娃,只觉得刺眼,往地上一放,就怒叱道:“身为男子汉,抽抽搭搭,成何体统?不许哭!” 九月抬眸看着萧璟斓那拉长的脸,一秒,两秒…… 嘴巴一瘪,嚎啕大哭:“哇呜呜……九月要爹做什么?娘亲,你说九爷要爹做什么?” 金豆子簌簌往下掉,萧璟斓却没有一点心疼,只觉得自己被气的脑仁儿疼,看了一眼门口,尹家人主子奴才都看好戏一般堵在门口,大眼对小眼,萧璟斓吼道:“慕恩,带小公子回府!” 这小子,不能放在她身边,这哪是小孩子,这分明是一只小色狼。 她的胸,他都还没好好摸一摸,蹭一蹭,这臭小子倒是先摸了去! 也不知道这些年,这小兔崽子占了多少便宜。 真是岂有此理。 “是……是……”慕恩只觉得心脏一跳,以为王爷的怒气要转移到他的身上,还好……还好只是带小主子回去。 “将宴子苏给本王绑了!”好一个宴子苏,瞒着不说,让他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是!”关子苏公子什么事呀? 这话,慕恩自然是不敢问的,连忙低着头,上前一把抱起哭天抢地的小娃娃,逃也般的走了。 尹穆清这下倒是有几分生气,看着萧璟斓染了怒色的眸子,握紧了拳头。 萧璟斓这算什么?不喜欢九月么? 轻笑一声,缓慢跪地:“王爷恕罪。臣女承认,隐瞒了九月的身份,触怒王爷怒火,欺君罔上,臣女自知罪无可恕,死不足惜,可是还请王爷怜惜孩子。臣女本该早就说明孩子的身份,但是臣女害怕,害怕王爷会不喜欢九月。九月身子不好,在皇家,会成为王爷的负担,甚至,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孙也会损了王爷的颜面,所以一直不敢言表。直到今日,臣女才下定决心,将九月的身份说出来。只是……只是臣女没有料到,王爷会这么生气,若是……若是王爷不喜欢九月,那么,就请放我们母子离开,以后,九月是死是活,都不劳王爷费心……” 尹穆清说的楚楚可怜,泪水肆流,那煽情的话语直教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听此,萧璟斓顿时心脏一揪,疼的厉害,也顾不得身份,蹲下,一把将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一字一顿的开口:“尹穆清,别说了,不许再说了。你……这是在拿刀戳本王的心窝子?什么离开,什么死不死的?本王不想再听第二遍。你,九月,都是本王的,只能留在本王的身边,听清楚了?” “王爷不喜九月,不是吗?”尹穆清垂着手,不挣扎也不回应,可是,明明,那湿漉漉的潋滟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没有不喜,本王没有不喜!”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子,此刻,萧璟斓哪里还有怒意,只有浓浓的心疼。 无疑,尹穆清刚刚的话,是说的重了,直戳的萧璟斓心脏血淋淋的疼,什么欺骗戏弄,都去见鬼吧,只要他女人开心就好。 比起九月,尹穆清就要厉害的多,早就知道,眼前这男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对付这种男人很简单,就得卖乖! “王爷别骗臣女了,郡主多好呀,即便九月身子不好,养着便是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知道小郡主是个药罐子?若是小公子,体弱多病,岂不是……” “好了!”萧璟斓伸手捂住尹穆清的唇,坚定的道:“听着,不管九月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你所出,便是本王的孩子,有本王在,他不会有事,不许你说这么自暴自弃的话。听到没?” “王爷!”尹穆清这才回抱了萧璟斓,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这时,却听萧璟斓略带几分遗憾,却自我安慰的语气:“是儿子没什么不好,再生一个女儿便是,这样,女儿一出生,便有哥哥护着,当长姐不好。” 尹穆清嘴角一抽,心道,难道,萧璟斓是个女儿控? 外面,见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尹承衍连忙挥手,让人散了去。 看了一眼屋中的人,轻叹一声,也没有在说什么。 或许,嫁给璟王,并非什么坏事。 连欺瞒这般严重的事情,都这么大事化下,小事化了了,他还担心什么? 只要璟王能护着她们母子,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沈柠扶着兰香的手,眉眼也含了笑意:“璟王对三妹妹真是用心,这么大的事情被蒙在鼓里,璟王也不恼。” 兰香扶着沈柠,小心翼翼的走着,听沈柠这么说,没有答话,但是一旁的芸儿不以为意的道:“三姑娘胆子也太大了,没想到小小姐竟然是一个小公子,竟然连尹家也被瞒着,亏的璟王现在对三小姐还有几分兴趣,所以才没有追究她隐瞒之事,若是等着璟王热情新鲜劲儿一过,恐怕……没这么简单了。女人么,还是别恃宠而骄,你说呢?少夫人?” 芸儿的话让沈柠的脸色立马沉了几分,脸色一白,神色有几分僵硬。 芸儿这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兰香瞪了一眼芸儿,怒道:“你这贱婢知道什么?什么叫做热情一过?三姑娘是要嫁过去当正妃的,正房嫡妻,身份尊贵,一生都会荣宠不断,你乱说什么呢?” 芸儿自从被送过来,便没有打算走,有老太君撑腰,便自持姨娘的身份在沈柠面前晃。 而,穿着打扮,也和姨娘无异,这无疑也是老太君安排的,算是给沈柠上一剂眼药,芸儿现在也算尹凌灏房中的人。 这些事,不是男人管的,芸儿自从那晚过后,便不敢在尹凌灏面前出现,是以,尹凌灏看不见,沈柠又不说,自然就纵容了芸儿这嚣张的火焰。 她听兰香这么说,不恼,反而掐着嗓门娇滴滴的道:“兰香姑娘此话差异,就算是正房嫡妻又如何?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三姑娘现在是还没嫁过去,就算是有什么错儿,王爷自然是要揣着兜着,可是嫁过去,时日一常,男人哪里能有耐心在一个女人身上耗着?以往的那种新鲜劲儿一过,三姑娘再好,恐怕也抵不过更加美貌的年轻小姑娘。少夫人,您说呢?” 沈柠扶着兰香的手都不由的紧了几分。 这芸儿哪里是在说三妹妹呀?这无疑是说给她听的,说她恃宠而骄么? 她真的有那么矫情么? 她能感觉的到,那晚,他是有怒气的,所以才发泄到自己身上。 出经人事,哪里禁得住那么折腾?沈柠直接便晕了过去,再者她还病着,更是严重,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也许是因为尴尬,就连他,也好长时间没有再来她的屋子。 即便是来了,她也没再见他。 不管是他怎么想,她是真的羞于见他。 虽然他那晚有怒,可是,她……却是很欢喜的,甚至到了最后,还主动迎合。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放荡? 想到这些,沈柠恨不得一头撞死! 如今,听芸儿这么说,沈柠便有些慌了。他会以为她很矫情么? 看了一眼身边的芸儿,十六七岁的女孩真是颜色鲜艳的时候,肌肤嫩的能掐出水来,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自带几分风情,含羞带噌,美丽动人。 这么美的女人,放在他身边,迟早会动情的吧? 沈柠并非那种会挣会抢的人,是自己的,她便受着,不是自己,她也无心去争夺,可是就是这样的性子。便让人觉得好欺负,待在枫雪院一段日子,连芸儿都知道沈柠是个软柿子,根本不用在她的面前阿谀奉承,讨好卖乖。 沈柠不说,不代表兰香能忍,上前一巴掌便挥向芸儿的脸,啪的一声便将芸儿的脸打在一边:“贱蹄子,不要脸,这些话是你能对夫人说的么?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什么心,就凭你这副贱人模样,也配在夫人面前显摆?有什么好值得得意的?就你这副身子,给姑爷提鞋都不配,还和夫人比?就是姑爷眼瞎,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兰香气的不行,这小贱人长的还没小姐十分之一,就这副小家子模样,还能和小姐比么? “你……你怎么敢?”芸儿被打的嘴角流血,瞪着兰香,恨不得将兰香撕碎了。 沈柠也没有想到兰香会对芸儿动手,她毕竟是老太君送来的人,不是她能动的,是以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她身为少夫人,也不是能和一个奴婢道歉的,呵斥了一声兰香,便扶着兰香的手回了房。 芸儿看着沈柠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 倾恒赶到尹府的时候,便看见九月被慕恩抱着上了马车,看样子是要回璟王府,他立即跃上了马车,先一步钻了进去。 九月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看见小倾恒,无疑是看见亲人一般,立马跑到倾恒面前,拿起倾恒的袖子,便将鼻涕口水擦了倾恒一袖子,还抽抽搭搭的道:“殿……殿下……呜呜……” 倾恒一阵嫌弃,连忙抽开自己的袖子,皱眉道:“做什么?脏死了!” 若是一个妹妹,他倒还不会觉得什么,香软的妹妹变成一个脏小子,倾恒表示,他自己难以接受! “殿下,九爷以后再也不要爹了,爹一点都不好!呜呜……”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虽然有些怒意,很难接受,但是看着小家伙哭的这么伤心,倾恒还是心疼的,拿起帕子,将花猫儿似的脸擦干净,倾恒才道:“爹爹生你气,那也是你活该!说罢,为什么骗我们?骗爹爹就算了,哥哥也瞒着?” 九月虽然聪明,但是不是事事都能猜透的,倾恒称呼不对劲,他也没有上心,抽搭了一下小鼻子,道:“谁瞒着你们了?九爷一直都说爷是纯爷们,也不止一次纠正过你们,可是你们不相信,非觉得爷是女娃,你们蠢,你们笨,能怪爷么?” 倾恒一愣,想了一下,似乎九月说的是实情,他确实不止一次强调过,自己是男人,并非妹妹。 可是,他穿着女装,长的又这么像女娃,撒娇卖萌比起女娃还厉害,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么可爱漂亮的娃娃,是个男娃吧? 倾恒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一胎双生,怎么就这么大区别呢? 小公子也能长的这么柔弱。 一想到宴子苏,倾恒的眸色就闪了闪,是因为九月身子不好么? 只是,一想到宴子苏,倾恒的唇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子苏公子,现下应该很心虚吧! 明明把过脉,知道九月的身份,还瞒着十七爷爷。 若是追究,十七爷爷要罚的,第一个便是子苏公子。 “阿嚏……”向来淡定的子苏公子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看天色,心道,阿斓应该知道真相了,他也应该开始逃命了。 “怎么?受凉了?”风夜雪落下一子,见宴子苏打了一个喷嚏,抬了抬眼皮,问道:“这天也不冷呀!” “不下了,这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阿斓心情可能不会好,你将那女子从牢中带出来的事情,别让阿斓知道!” ------题外话------ 咳咳……王爷好可怜,被阿清吃的死死的! 昨天听见有些宝宝被灵殿刷月票,灵殿好心痛,完全不用这么做,月票虽然很好,但是我不希望大家破费,因为月票评价票的作用就是拼榜单,月票榜我们新人是上不了的,只有评价票的榜能上,咳咳……我说了啥?哦,对,王爷伤心了,快,快拿票票鼓励一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1章 沈柠出事 风夜雪将棋子洒在桌案之上,将一盘棋局全部打散,不以为意的道:“在阿斓心中,她已经是死人一个,他又如何会上心?” “那么,他要让死的人,你却擅自主张,让她活了,阿斓知道了,岂会不怒?”宴子苏看了一眼风夜雪,不解为何风夜雪喜欢那样的女人,第一美人,也只是一花瓶而已:“从那里面出来……难道,你还对她有什么想法么?” 从刑部大牢出来,就算还没有死,身子也不干净了,风夜雪一直洁癖都比较严重,又怎么会收了那样不洁的女子! 风夜雪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棋子,然后起身,瘪嘴道:“你当本公子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吃回头草?本公子早就看开了,且对女子要求很高,不会看上她的。为什么将她救出来,你不懂罢了!” 男人,都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即便不是自己的女人,只要是自己爱过,或者是想要过的女人,都是不愿意那女人被别人染指的。 就好像是贴了自己的标签的东西,却被别人欺辱,那好像是打自己的脸一般。 风大公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早就不爱洛漱妤,但是一想到洛漱妤会在那肮脏的地方被那些恶心的男人践踏羞辱,他就感觉会恶心。 这无疑是在羞辱他的眼光。 怎么说也是他看上过的女人,那女人自以为是,虚荣自傲,表里不一,装模作样已经让他恶心了,若是再加上…… 风夜雪一想,整个人都会不好的! “那你又是怎么得罪阿斓了?你不像是那种惹事之人,怎么?日子过的太清闲,想着,要去逗弄一下阿斓,找些刺激?”风夜雪朝宴子苏眨了眨眼睛,电力十足。 宴子苏自带绝缘,并不为之所动,起身,理了理袍子上的折痕,道:“郡主变成小世子,他或许太高兴了,情绪激动之下,总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比如说,乐极生悲。本公子还是要防范于未然的!” 风夜雪有些没有听懂,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什么叫做郡主变世子?你以为是变戏法呢?大变活人?” 对于九月是萧璟斓的女儿这事,风夜雪已经震惊过,下巴掉了一地,差点没有捡起来。 现在听到什么消息,他都觉得并非是什么奇怪的事。阿斓都能有女儿,天下还能有不能发生的事么? “咳咳……”宴子苏轻咳了一声,眉目含笑,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不久,你便会知道。本公子先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子苏公子!”宴子苏还没离开,宋勒便从门口进来:“子苏公子恐怕走不了了!” “唉!”宴子苏看见宋勒等人,眉毛一挑,耸了耸肩膀,随即摆了摆手,又坐了下来:“罢了罢了,王有什么惩处,本公子认罚。” “公子严重了,王也是随口一说罢了,属下等不敢以下犯上。”若是风大公子,他们捆了绑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要让他们对子苏公子动粗?王令下,他们的手也下不了的。 宴子苏眉毛一挑,倒是来了兴致:“哦?那你们王怎么说?是捆了绑了本公子,还是拖出去乱棍打死?” 宋勒有些尴尬,低头,道:“子苏公子料事如神!” “岂有此理。”风夜雪一头雾水,看了几眼在场的人,表示不能理解:“本公子走了,尽打哑谜!” …… 风雅居,洛漱妤将自己泡在浴池里面,不断的洗着自己的身子,身子抖的厉害,即便是出狱好几天,她还是不能从那恐惧之中缓过神来。 恶臭,血腥,肮脏…… 她如何见过那样的环境? 洛漱妤完全不能忍,手下不断的搓着自己的皮肤,恨不得搓下一层皮。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阿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嘴里念念有词,洛漱妤已经绝望到连眼泪都流干。 以前,不曾觉得风夜雪有什么好的,可是那天,当那些肮脏的男人撕扯着她的衣裙,污秽不堪的手在她身上摸索之时,洛漱妤害怕了也绝望了。 她掏心掏肺爱着的男人,竟然那么狠心,竟然这么对她! 她好恨。 看到风夜雪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她竟觉得他也挺好,虽然没有阿斓有权有势,至少,对她是很好的,或许,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并非萧璟斓不可。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随即又是一声轻微的关门之声,洛漱妤知道,是他回来了。 从浴池中起身,上岸…… 风夜雪进屋,没有看见洛漱妤,眉头皱了一下。 难道,这女人还没有死心,跑出去找阿斓了么? 找了一圈,无人,风夜雪进入浴室。 浴池里面是引流动温泉,四季袅袅升烟,水温适宜,泡澡最好。 浴池也没人。 这让风夜雪升起一股怒意,这女人是在找死。 后面传来一声水滴落地之声,风夜雪豁然转身,随即瞳孔一缩。 女子玲珑的身上不着寸缕,墨水长发如瀑披肩,肌肤胜雪,因为刚沐浴而透着几分粉嫩莹白,水珠顺着胸前的雪峰滚落,好一副香艳画面。 风夜雪拳头骤然一握,随即,转身,带着几分怒意:“穿好衣服!” 洛漱妤不理会风夜雪,反而缓慢走进。 “阿雪,你不想要我么?”洛漱妤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语气,步步走近:“我想通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救了我,我便是你的。就现在,你不想要么?” 呵…… 以前怎么不觉得这女人如此不知羞耻呢? 风夜雪又怒又觉得羞耻,干脆阔步出去。 洛漱妤见风夜雪如此,感觉是风夜雪做作,明明想要她,却故作风度,装模作样。 咬了咬牙,几步追上去,抱住风夜雪的后腰,带着几分不耐:“风夜雪,你别逼我,过了今晚,或许,我会后悔也说不定!” 风夜雪听此,内心早就升起莫名的恶心之感。 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本在他的面前摆谱? 轻哼一声,转身,推开洛漱妤,视线在洛漱妤身上上下扫视:“洛漱妤,你的资本,便是这一副皮囊么?” 洛漱妤被这露骨的眼神看的心生寒意,终归是女子,脸皮薄,手不自觉的环住自己的胸,眸光带着几分狰狞:“风夜雪,你……什么意思?” 她做出这一步,已经难得,难道,接下来的事情,还要让她主动么? “就你这样的,天上人间不缺。所以,还是别出来卖弄,送上来的,本公子嫌脏!你不知道天上人间是吧?那是京都最大的青楼。”风夜雪向来口无遮拦,在这种恼怒之时,他更没个轻重。是以,一句话,便能将洛漱妤的自尊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洛漱妤立马便愤怒起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早已一片狰狞:“你嫌弃本小姐脏?你怎么可以?将本小姐和那些青楼妓子相提并论?本小姐是……” “是天下第一美人吗?那又如何?”伸手,抓住洛漱妤的手腕,抬起,看了一眼那光洁的玉臂,风夜雪再次出声:“第一美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说说吧,你这副身子被多少人用过?不说阿斓,本公子,将你拖去大街上,随便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因为,会污了眼睛!” 说罢,手一甩,洛漱妤身子一倾,便摔倒在地。 “啊……”风夜雪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向她的心脏,疼的她冷汗淋漓,小脸苍白不已。 脏?竟然有人嫌弃她脏? 随便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都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哈哈…… 她确实脏,为了萧璟斓,竟然将自己亲手毁了,而他,却不睁眼看自己一眼,哈哈……多么讽刺。 “我脏,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你难道是不想要得到我么?竟然嫌我脏,你还救?你岂不是比我还脏?” “你错了,本公子救你,只是想看看你能不知羞耻到何种地步,也想证明自己之前是多么的眼瞎,竟被你这一副圣洁纯然的外表欺瞒了去。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走了!” 若是救她出来,还真的而只是存了一点怜悯之心,那么现在,他当真是觉得自己简直是犯贱! 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他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公子,公认的美男子,竟然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真是可笑。 说罢,风夜雪再也不想在这里待。 “啊……”洛漱妤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不久前,她还是高高在上,受万众瞩目的天下第一美人,却不想,就短短时间,便落魄成这般地步。 这般落差让洛漱妤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胸腔仿若被什么堵住,一时之间连呼吸都苦难,挣扎之下,竟是一腔鲜血喷涌而出:“啊……” 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听到屋里的撕心裂肺的喊声,风夜雪有的,只有厌弃。 姑姑说的果然不错,越美的女子越是沾染不得,因为,外表一向会迷恋人的双眼,让人看不到对方的内心。有时,一张美丽的外表之下,掩盖的,很有可能是最邪恶最肮脏的心。 可是,那个时候他小,不信。 因为姑姑是他见过的最美最善良的女子,又怎么会是坏人? 是以,他不将姑姑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姑姑诚不欺他。 风夜雪站在枫树下,抬眸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挽清姑姑……” …… 尹曦月在东宫过的不好,在东宫受苦,尹穆清却在尹府待嫁,那璟王府的彩礼,看得李氏等眼红生妒,恨不得将尹穆清弄死了了事。李氏最是心急,如何能在府中稳坐? 时不时的,长孙殿下在尹府晃荡一下,和尹穆清关系甚好,看的李氏心惊肉跳。 好在,她派了不少眼线出去寻找安嬷嬷,却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尹穆清直接带着安嬷嬷回了尹府,这让李氏大喜过望。 李氏身边的嬷嬷遣退了丫鬟,伏耳道:“夫人,三小姐前几天带回来的人确实是安老太婆不假,奴婢借机送饭,去看了,只是没有允许进内室,但是瞄了一眼,不会有错。” “太好了!”现在尹穆清没有什么动作,想来是不知道长孙殿下的事情,这么大的事,就凭安嬷嬷那胆小如鼠的性子,不怕她走漏了风声,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所以,安嬷嬷不能活。 李氏下了狠心,吩咐道:“去叫云衣坊的贺老板过来,三姑娘要出嫁了,本夫人当着家,除了尹府嫡女的那套嫁妆,本夫人自己怎么也得给三姑娘舔妆才是。” “奴婢明白!” 茯苓阁的西厢房,尹穆清亲自扶着安嬷嬷,喂了药,很是小心翼翼。 由于那晚的事,丈夫儿子都被杀,安婶受了打击,神情呆滞,一口气憋在心里没有发泄出来,不过几天,人就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尹穆清看着,内心无比自责内疚,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能劝老人家宽心:“安婶婶,逝者已逝,您节哀。” 尹穆清的声音似乎让安婶回了神,她黯淡无光的眼睛看了看尹穆清,随即,泪水决堤,拿自己的手使劲的垂着自己的胸口:“报应呀,这是老天在报应我呀……呜呜……小姐,老奴对不起您呀……” 说着,便要坐起来给尹穆清磕头,尹穆清拦都拦不住,额头磕在床沿上,磕的砰砰作响。 “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呀……这是老天在报应老奴呀……老奴就不该做那起子昧良心的事呀!小姐,老奴对不起您呀!” 安嬷嬷又哭又说,还不断给尹穆清磕着头,尹穆清如何不急,以为安嬷嬷得了失心疯。 “安婶,你别这样。这不怪你,是我的不是。”尹穆清哪里知道安嬷嬷话中的意思?只知道封离杀了她的家人,安婶才伤心欲绝,将这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什么报应不报应,这完全是瞎说。 老人家情绪激动,尹穆清又没法动粗,只能伸手点了安嬷嬷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 鸢歌帮忙扶好安嬷嬷,盖好被子,低叹道:“小姐,这么也不是办法,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谁受得了?安婶也才四十多岁,看起来,都快成了六旬的老人了。” “是我不好!”如不是她烂好心,救了那么一个危险的人物留在身边,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安婶,哪里有她和九月的今日?做人不能不感恩,安婶现在孤独一人,她不能不管。 “小姐去休息吧,这里让两个小丫鬟看着就好,安婶醒来了,再让她们来通知您。” “也好。” 九月现在是璟王府的小主子,萧璟斓将他接回了王府,现在,茯苓阁就她一人。 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鬼头,尹穆清难得有份清净。 尹穆清正打算去查查自己的账簿,看看最近的生意如何,便有小丫鬟来传,说李氏带着云衣坊的老板来给她量体做衣服,给她添妆。 尹穆清不好闭门不见,便让人请了进来。 李氏扶着嬷嬷的手,笑的很和蔼,不得不说,李氏也是一个有资色的人,四十岁左右的人,打扮着装很是张扬,从她这身打扮,就知道不是个稳重的,没有主母气质。 拉着尹穆清的手,李氏很是亲热:“三姑娘不日就要出嫁,虽然尹家嫡出小姐的嫁妆很丰厚,但是姨娘也还想尽一份心,云衣坊的衣服不错,想着给你做几身衣服,添个妆,图个吉利。” 尹穆清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随即坐上主位,端了茶抿着:“姨娘有心了。” 扫了一眼李氏,似乎这李姨娘全身上下的东西,都出自云衣坊。 陌上香坊也出售衣服,尹穆清自然了解云衣坊衣服的特色,所以,仅凭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氏招来那贺老板,那贺老板立即将手里的一本册子交给李氏,李氏笑道:“三姑娘,云衣坊新出的衣服都在这里了,你过个目,看着有喜欢的,便给姨娘说,姨娘立马让贺老板定制。贺老板剪裁手艺算是这京都一流的,可是贺老板亲自动手的这机会却不多,他这次能出面,可是姨娘废了好大的唇舌,三姑娘莫要错过了。” 尹穆清看了一眼贺老板,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有些中年发福,但是看着倒是面善。 不知道李氏打什么注意,尹穆清没有给一个确切的回复,只道:“姨娘费心了,既然添妆,讲求的只是心意,姨娘拿主意便好。” “也好,那就顺便给三姑娘量个身,既然做,便要做的合身才好。”说着,就要领着尹穆清进屋量身。 尹穆清正想拒绝,却不想一小丫头匆匆进屋,跪地道:“三小姐,不好了,枫雪院出事了!” “什么?”尹穆清眉心一跳,枫雪院出事,大嫂? 这个点,大哥肯定不在,尹穆清放心不下,也来不及问什么事,便赶了过去。 枫雪院出事,李氏自然是不能不去,她给那贺老板使了一个颜色,那贺老板意会,李氏才和尹穆清赶了过去。 尹穆清赶到枫雪院的时候,便听见兰香带着哭腔骂人的声音。 “说,你们一个二个,究竟是谁做的?还不老实交代?” “兰香姑娘这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打人,即便你是少夫人身边的人,便能随意大骂奴婢么?” “打的就是你,小姐吃了你的东西才腹痛不已,不是你给小姐下毒是谁?”兰香声音很大,也很激动,连哭代骂:“就是你这小贱蹄子,心心念的想要爬大公子的床,大公子看你不上,就对夫人出手是不是?” “冤枉呀,天大的愿望呀……兰香姑娘这是要逼死奴婢呀……呜呜……” 尹穆清进屋,便看见几个丫鬟跪了一地,中间跪了一个身段姣好的小丫鬟,现在掩面低低的抽泣。 “这是出了怎么回事?”李氏一进屋,便忍不住皱眉:“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尹穆清的心在沈柠身上,听到兰香下毒二字,自然是心惊了一跳,连忙进暖阁看沈柠。 这一看,倒是将尹穆清吓了一跳。 只见沈柠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似乎痛极,死死的咬着唇,泪水在眼眶打转。 “嫂嫂!”尹穆清几步上去,扶着沈柠,早已怒意横生:“这是怎么回事?哪里痛?” 若是刚刚只是一点点痛,那么现在,沈柠只觉得小腹内有钢针在搅一般,痛的她两眼发黑,她抬了抬眸子,扯了扯唇角,虚弱道:“没……没事,可能是吃了不……不干净的东西。我不让兰香声张的,那丫头咋咋呼呼的……小题大做……呃……” 沈柠胆小,自然怕惹事,以前还未出嫁的时候,出了事,也是自己忍着,挨着,人的命很顽强,不会那么轻易就没了! “都痛成这个样子了,还小题大做?”尹穆清不知道这女子是怎么想的。连忙唤了兰香进来伺候,兰香看见冷汗淋漓的沈柠也吓了一跳,刚刚小姐明明没有这么严重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兰香吓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连忙扶沈柠躺下。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尹穆清一边搭手帮忙,见她们都赶来了,大夫还没有来,不由的皱了眉头。 兰香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哭道:“小姐说没事,不让声张,所以没有请大夫。” “糊涂!”尹穆清被这一对糊涂主仆气的半死,连忙唤了暗卫,快速去请大夫,又让人去通知尹凌灏。 见沈柠这幅模样,尹穆清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便让人将院子里面的人都扣押了起来,等大夫来了,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谋害主子的刁奴,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李氏见尹穆清手中有人,而且如此雷厉风行的样子,不由的握了拳头。 这个家目前还是在她手上,似乎,这个嫡小姐已经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这里,就她一个长辈,尹穆清也不问问她的意见,便擅自主张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又松了拳头,她本就有意支开尹穆清,这边枫雪院出事,尹穆清揽了这闲事是好事! 暗卫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提着一个大夫进来。 大夫要行礼,尹穆清一把提着大夫的领子便进了暖阁:“还行什么礼!还不去救人!” 帐子已经放了下来,兰香在帐子里面将沈柠的手露出来,大夫哆哆嗦嗦的拿出丝帕放在女子皓腕之上,才开始把脉。 这一把,倒是让大夫面色沉了一下。 “如何?”尹穆清见大夫沉了脸色,立马问道:“可是中毒?” 大夫摇了摇头,道:“少夫人这是服用了阴寒之物,伤了身子。看脉象,这是积累所致,量大,时间却不长,按理来说,腹痛会有,却不会太明显,就怕……” “怕什么?”尹穆清早已经沉了脸色,就连床上的沈柠也心惊了一下。 “看脉象,老夫怀疑少夫人是有了身孕,可是日子尚浅,不是很确定。接触了那阴寒之物,所以有了小产迹象,才会腹痛难忍。” “你说什么?”尹穆清听了,无比震惊,又是胆战心惊。 最震惊的莫过于沈柠,听到这消息,不亚于当头一棒。 手下意识的摸上下腹。 孩子……她有孩子? 怎么会? 是那天么?算下来才十来天…… 小产? “不……大夫……”沈柠吓的不轻,泪水哗啦一下便哭了出来,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伸手掀开帐子,哭道:“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不能呀,她还没有感受到孩子的到来,就要失去么? 她如何忍受? “小姐,小姐您别动呀。”兰香也震惊不已,见沈柠如此激动,连忙抱着她的肩,不让她动。 大夫也道:“是呀,少夫人别急,老夫也是怀疑,尚且不确定,您先躺好,容老夫开一副保胎的药,还要观察观察。若是,真的有孩子,恐怕……” 沈柠听此,眼眶穆的红了。 尹穆清也知大夫的意思,若是真的有孩子,前三个月本就不稳,容易滑胎,还不说接触了那阴寒之物。 这孩子,想保很难。 阴寒之物么?尹穆清眉头紧皱,面色阴沉,正想出去处置人,却见尹凌灏站在门口,脸色有些发白。 “大哥?”站在那里做什么?自己妻子都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关心…… 而,她正这么想着,却见尹凌灏阔步而来,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了她,坐在床边,手伸向沈柠,又不敢碰她,只道:“别怕!” “爷……”沈柠看着尹凌灏,又忍不住落了泪,身子抖的厉害,那是害怕的。 除了害怕,她也恨。 看着尹凌灏,开口道:“爷,孩子……” “爷知道,听大夫的,别怕!”虽然这么说,尹凌灏眸中的怒意是藏不住的。 被推开的尹穆清看着尹凌灏,忍不住嘴角一抽,她这是碍着他了么? 只是,看着沈柠,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她自己挣点气,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突然,尹穆清招了鸢歌道:“你去璟王府,看看能不能请子苏公子过来。” 鸢歌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明白!” 若是宴子苏肯出面,或许,这孩子能保也说不定。 这会儿,尹凌灏松开沈柠的手,抬眸对尹穆清道:“三妹妹。”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尹凌灏要做什么?自己的妻儿都成这样了,他如何不怒? “大哥放心,大嫂我会照顾好的。” “爷……”沈柠看着尹凌灏离开,有些心急,尹凌灏却连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传来尹凌灏低声怒叱的声音。 随后,便传来了侍女哭喊的声音,女子的声音本就凄惨,穿透力异常的好,屋中的沈柠听着外面的阵仗,身子一抖,眼泪便出来了。 “兰香,快去拦着爷……”没想到尹凌灏会为了她处置屋里的人,枫雪院的丫鬟大部分都是老太君,白姨娘那里送过来的,尹凌灏处置了,便是不将老太君白姨娘放在眼里,她不想因为自己,闹这么大。 尹穆清看着这样的沈柠,着实有些失望,怒其不争! 握住沈柠的手,道:“大嫂到了现在,还要可怜她们?忘了自己受的苦受的痛了么?” “我没有,爷这么做不好……” “不好?杀鸡儆猴,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希望留着那些宵小之辈在身边,害你,害你的孩子么?”尹穆清的眸色异常清冷,握着沈柠的手,一字一顿道:“嫂嫂心慈很好,却不能手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妹妹知道你怕惹是非,可是不争不抢,处处躲避,就没是非么?不,反而会让她们欺压,被她们欺负,除非你死。” 听了尹穆清的话,沈柠恸哭不已,捂着脸,似乎积压许久的情绪释放,泪水肆流:“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争什么,也从未害过人,就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究竟碍着她们什么事了?” 在府中,她不过是一个不显眼的庶女,可是,即便是庶女,也没人想看着她好。 嫁过来,更是如此,随便一个奴才都能给她脸色看,都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 “谁让你懦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又谁让你是尹家少将军的夫人,谁让你当了她们的路?” 沈柠颜面低泣,捂着小腹蜷缩在床上,娇弱的好像被霜打了的花儿一般。 尹穆清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指引一下,沈柠走的是歪路,后院深墙之中,她这样的人,根本是有今日没明日,活不长的。尹穆清深吸一口气,道:“人便是这样,看见比自己强的,就会阿谀奉承,卖乖讨好,甚至可以任人辱骂,跪地求饶,装孙子装狗也能笑脸迎人。对那些可以惹的,便会肆意辱骂折打,狐假虎威,装模作样……嫂嫂岂会不知这个理?以前只是你,你忍气吞声,得过且过无所谓。可是你忍的结果是什么?便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么?” 沈柠的哭声慢慢变小,最后根本没有流泪,只留一双被泪水洗过,无比清亮的眸子。 沈柠无疑是聪明之人,尹穆清说的,她都懂,可是常年的服软,已经让她习惯掩盖锋芒,也习惯了不去和人勾心斗角。 活着,本就不易,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是,今日,她不想再忍了。 她能忍,孩子也不能忍。 ------题外话------ 昨晚没有睡好,今早码字不在状态,总是打瞌睡。宝宝们的万更没了,还延迟,灵殿罪孽深重,已经面壁反思过啦。谢谢亲爱的们对灵殿的维护,热泪盈眶,感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1章 倾恒的算计 对于后院的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男人查起来,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尹凌灏随便指了两个人,便拖出去着着实实打一番再说。 棍棒声铺天盖地的下来,庭院里不一会儿便是哭天抢地的呼喊。 腰臀下打的血肉模糊,偏偏又死不了,一旁看着的人吓的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 芸儿被人扣押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大公子平日里看起来虽然话少,冷冰冰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大公子的脾气很好,很少给奴才奴婢发火,没想到今日竟下这么狠的手么? “没人主动承认错误么?”尹凌灏扫了一眼被押在地上十来个婢子,俊颜上是掩盖不了的怒意和狠意。见所有的人一抖,头埋的越发低了。尹凌灏闭眸,开口:“继续!” 这话一落,一个侍卫又去人群之中拉了两个人过来,强行押在长凳之上,便又开始了行刑。 众人无不惊恐,若是没人承认,恐怕枫雪院里的人,大公子要全部连坐了。 芸儿咬牙,似发了狠一般,嘤嘤的哭了出来:“大公子,奴婢等冤枉啊,奴婢伺候少夫人不敢不尽心尽力,又怎么会害少夫人呀!呜呜……若是大公子不信,尽可查一查这些汤食,绝对不会有任何不妥之处。也不知少夫人如何接触了那阴寒之物,大公子疼惜少夫人,责罚奴婢们,奴婢不敢不从。可是大公子非要让奴婢等承认并未做过的事情,奴婢等冤枉呀。” 说话间,抖动着瘦弱的肩膀,嘤嘤哭泣,自带一种娇弱之态。 尹凌灏看了一眼芸儿,便别开了眸子,唤道:“大夫,你说!” 那太医开了方子却没有走,听尹凌灏这么说,立即解释道:“少夫人体内确实有麝香等阴寒之物,屋中的熏得香,并没有一点麝香的味道,老夫问了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少夫人并没有戴香囊,也没有在衣裙上熏香的习惯,如此一来,能在短时间内大量吸收麝香之物,只有入口的东西了。” 尹凌灏听此眸色又暗了下去,看向芸儿,似乎在询问芸儿是否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芸儿似乎也是个不怕死的,这会儿竟然开口道:“这难道就能判奴婢们的罪么?或许……或许是少夫人自己……” 啪的一声,桌案上的茶杯全部被男人扫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芸儿脸色一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头上的男人毫无感情的声音:“污蔑主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饶命,公子饶命呀!”两个侍卫领命拖芸儿出去,芸儿连忙挣扎,去拉尹凌灏的衣摆:“大公子饶命呀,奴婢是老太君指过来要伺候大公子的,大公子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将奴婢打杀了,大公子……呜呜……” “李夫人,李夫人救我呀!”芸儿见尹凌灏不动,连忙顺势去求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李氏。 李氏却也不理会。 “等一下!”这会儿,在里面听着外面动静的尹穆清走了出来,制止了两名侍卫。 那芸儿以为尹穆清是要救她,立即扑了上去:“三小姐救命呀,救奴婢……” 尹穆清拂开芸儿,对尹凌灏道:“大哥,给妹妹一盏茶的功夫可好,这贱婢言语之中处处对嫂嫂不敬,质疑嫂嫂于大哥的感情,这等贱婢死不足惜,可是若是不查清楚,总免不了一些危言耸听乱嚼舌根之人以讹传讹,损坏大嫂清誉。” 这丫头竟敢说是嫂嫂自己服用麝香,这无疑是将沈柠推入万劫不复。 女子出嫁从夫,七出之条,其中无子便是首要,这奴婢一看就是个居心不良之人。 尹凌灏点了点头,道:“那便查!” 尹穆清应声,便让大夫检查了桌案上的食物,却见没有一种食物有问题。 “回三小姐,少将军,并没有问题。” 芸儿听此,立即哭道:“三小姐,你可要为奴婢们做主呀!” 这丫鬟这么积极,又是之前爬床不成功的,现在借着老太君的势,在尹凌灏面前都敢胡说,不可能没有问题,尹穆清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她。 转身,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盘子碗筷,一眼就看见桌案上的一青花瓷底纹的汤盅。 走过去看了看了一圈,看见桌案上空碗里面的东西后,尹穆清眸子半眯,转身问道:“少夫人最后用的是什么?” 芸儿手心有些汗,但是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不可能被发现的,是以,抬头,毫不惧怕的与尹穆清对视:“是奴婢亲手为少夫人顿的燕窝,少夫人这些天用的很好,说很喜欢吃。” 她身为老太君指过来的,自己都有两个伺候的小丫鬟,能低声下气的伺候沈柠已经是她的福气。 尹穆清蹙眉,问道:“那么,这些天少夫人一直在用你准备的汤?” “是!” 尹穆清瞬间大怒,对身边的人道:“搜她的身!” “是!”两个婆子也不顾及这里有什么人,直接上前扒芸儿的衣服,芸儿穿的是一件广袖长裙,一般只有主子们才能穿这样的衣服,因为做下人的穿成这样,当值不方便。 芸儿大惊,连忙捂,可是如何拗的过两个婆子,衣服里面藏的东西通通掉了出来。 有簪子,镜子,唇脂,香粉…… 很突兀的,竟然还有一个青花瓷底纹的小瓷碗。 芸儿看见那瓷碗,大惊失色,下意识的要去捡,却被两个婆子压住,动弹不得。 尹穆清看着那个碗,立即让大夫去查看:“大夫!” 那大夫捡起一闻,果真,脸色惊变:“这碗里面有大量麝香。” 芸儿听此,面如死灰,连求饶都忘记了! 尹凌灏脸色一沉,上前一脚便踹在芸儿肩上:“不知死活!” “啊……”芸儿被踢在胸口,顿时呕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尹穆清看了一眼暖阁,出声道:“将这贱婢带去少夫人面前,让少夫人亲自处理!” 尹凌灏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尹穆清,可是面对尹穆清坚持的目光,他果断的点了点头。 那个丫头不逼不行,如今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她还要继续躲在龟壳里面,不反抗么? 外面的动静和对话,沈柠是听见的,听见芸儿如此害她,沈柠早就咬紧了贝齿。 两个婆子堵了芸儿的唇,将芸儿带进暖阁,沈柠看了一眼芸儿,玉手紧握成拳:“杖毙!” 不能怪她心狠,只怪她们不放过她! 兰香不由的睁大了眸子,小姐向来心善,连只蚂蚁都没有踩过,还不说一个活生生的人。 再看小姐苍白的脸,还有那坚定的眸子,兰香反而松了一口气。 是她们该死,怨不得主子心狠! 芸儿哭喊着被带了出去,尹穆清总算是松了口气,只希望沈柠能痛定思痛,振作起来。 李氏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眉道:“三姑娘如何断定那贱婢怀中揣着这带了麝香的空碗?” 适时,在场不懂之人大有人在,都看向尹穆清。 要查,自然要让人心服口服,尹穆清出声道:“是那贱婢不打自招,这贱婢害人的本事不小,却没有做到滴水不漏。嫂嫂的膳食都是小厨房准备,用的餐具都是一套,是游鱼戏水的白瓷,偏偏这一盅燕窝,却是青花纹案。” “这个又能说明什么?日常用膳而已,又怎么会细致如此?”李氏反驳道。 尹穆清不以为意道:“这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丫头说了,嫂嫂最后用的是燕窝粥,偏偏的,本小姐看了嫂嫂饭碗,里面并无燕窝残汁,想来,还有一个汤碗才是。本小姐便猜测,那只本该存在的汤碗,是在嫂嫂出事之时,有人趁乱,将那用汤的碗藏了起来。既然藏了起来,那么,肯定有问题,果不其然!” 这里这么多人,就算要藏,扔出去是来不及的,只有在自己身上最是方便,再者,这丫头伺候人,却穿的这么花枝招展,谁又说,她没有问题呢? 这丫头果然是个不省心的,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也亏得她这么聪明脑袋却尽作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啪啪……” 适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鼓掌之声,尹穆清回身一看,便见宴子苏和尹凌翊齐齐进屋。 “三妹妹观察细微,聪慧至此,二哥真是佩服!”尹凌翊多看了一眼尹穆清,刚刚在外听见她分析整个经过,滴水不漏,毫无纰漏,似乎,这件事情是她亲眼所见一般。 就问了一句话,便能如此透彻,这三妹,果真不凡。 怪不得,璟王能对这三妹爱不释手,就连墨臻都横插一脚。 这样的女人,若是可以,他也喜欢。 “呵呵……”尹穆清不喜欢他二哥这样的男子,笑容满脸,美如谪仙,说话却接地气,给人一种看见他便觉得很危险的感觉。是以,干笑了几声,道:“二哥过奖了!” “见过少将军!”宴子苏朝尹凌灏见了礼,看向尹穆清,笑道:“王妃万安。” 尹穆清嘴角一抽,总觉得宴子苏这笑容很刺眼,婚期不是还有好几天么? 萧璟斓自作主张定的日子当然不算,匆忙又没诚意,还是萧璟渊让礼部择了个好日子,订在九月初三,那个时候正是九月的生辰,现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准备。 尹凌灏见宴子苏来,当时眼前就亮了几分,连忙引进去与沈柠把脉。 李氏见有外人到场,也不便再久留,见外面的天色,想来这个时候那边已经完事了,便告了辞。 “少夫人出了这等子事,本夫人也有责任,等会子回去,一定给少夫人选几个激灵老实的丫鬟过来伺候。”说罢,便告了辞。 沈柠的日子尚浅,究竟有没有怀孕大夫没有准信,自然是不敢声张,是以,出了当时在场的尹穆清,兰香,尹凌灏之外,再无人知道。 宴子苏把脉后,也只是说了声再观察观察,但也说了只要将养,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便开了方子,又留了一瓶药。 尹凌灏自然感谢万分,宴子苏说了没事,那便没事,子苏公子的药,就没有几个能求到的,是以,尹凌灏是很感激尹穆清的。 枫雪院出了事,尹凌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里面的奴才婢子全部换了一个遍,全部换上了自己的人,确保万无一失。 因为宴子苏的到来,尹凌灏自然要要设宴招待,便在枫雪院摆了席,在上尹穆清,尹凌翊,四人围坐,小酌了一番。 “三妹妹似乎不怎么待见二哥呀!” 酒过三巡,尹穆清微醉,脸颊飞起两朵红晕,美艳动人。 她有些奇怪,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留下来喝酒了,她一个未嫁女子,和三个男人在一起喝酒,着实不该! 虽然有两个哥哥,但是男女大防,也要避嫌。 而,她当然不知道,这三个男人是难得的默契,想要将她灌醉,探探底。 毕竟,刚刚她锋芒毕露,着实让人吃惊。 女子聪慧很常见,但是这般谨慎,逻辑清楚,条理分明,观察细致的女子,很少。 就算将她放在刑部,他们都相信,很多人都是比不上眼前的女子的。 人可以成长,可是变化如此,太难让人接受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样的小把戏,在尹穆清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她上辈子接手的各种离奇复杂的案件比比皆是,对手都是那些黑帮地下帮派,危险不说,都是比的是脑子。 现在面对这些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说真的,她完全觉得是在看笑话一般。 尹穆清别的可以,就是酒品不行,前世倒是可以千杯不醉,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个身子是个沾酒就会醉的体质,是以,现在尹穆清已经找不到北了。 看了一眼尹凌翊,勾唇一笑,妩媚动人,起身,有些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一脚踩在圆凳之上,胳膊肘撑在尹凌翊肩上,明明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现下却像个地痞流氓。 尹凌翊大脑有些短路,看了一眼这帮豪气的尹穆清,咽了一下口水,这三妹……是喝醉了吧! 尹凌灏和宴子苏相视一眼,心里也在发毛,总觉得,留三妹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璟王会不会将他们皮扒了? 这会儿,果真,见尹穆清勾起尹凌翊的小巴,色眯眯的打量着,随即吐了一口气,笑道:“怎么会?美男子看着就养眼,怎么会不待见?等着,等着姐给你赎身,跟姐回家……让姐好好欣赏欣赏……” 说着,就收便在身上到处摸,似乎在摸银子。 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出来,倒是摸到一枚玉珏,毫不客气的拍在尹凌翊胸口:“拿去,就这么多了,去赎身,以后跟着姐混!” 宴子苏有些不忍直视,他怎么觉得这尹穆清是在……在逛窑子找小倌呢? 意识到这一点,他总觉得不久,璟王就会杀过来,找他们麻烦,是以,他非常不厚道的起身:“时候不早了,多谢少将军款待,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辞!” 说罢,逃也般的走了! 尹凌灏白了一眼宴子苏,原来,子苏公子是如此不讲意气的么? 尹凌翊从开始的惊讶过后,便带着几分戏虐,结果尹穆清手里的玉珏,温暖的玉珏还带着几分暖意,散发着女儿家的沁香,尹凌翊竟有了几分兴致,问道:“姑娘不日将嫁给璟王爷,还替奴家赎身,璟王爷若是怪罪……” “他算哪根葱?”尹穆清玉手一甩,将手里的玉杯放在桌案上,迷迷糊糊的道:“不就是提供了一枚精子么,造了一个娃娃,他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上天啦?若不是因为娃,本小姐才不会嫁他呢!” 尹穆清这话让两个男人尴尬又惊骇,尹凌灏连忙起身关了门窗,可是一想到关门窗不合礼数,于尹穆清闺誉不好,是以,尹凌灏厉声呵斥道:“二弟,适可而止!”尹凌翊听了尹穆清的话,乐的不行,哪里在意那些? “这么说,姑娘并非是真心嫁给璟王的?而是因为孩子,不得已而为之?” “是呀,不得已!” “那你觉得在下好看,还是璟王好看?” 尹穆清凑近,仔细的观察着尹凌翊,嘴里啧啧称奇:“好看,真是好看!” 尹凌灏见尹凌翊这么逗弄尹穆清,瞬间便升起一股怒意:“二弟,你过分了,要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 尹凌翊不怒反笑:“大哥,我的身份我自然是不会忘记。” 就是因为没有忘,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迟早都不会是亲兄妹,那么,便没有什么顾忌的。 尹穆清的回答,让尹凌翊满意一笑:“既然在下好看,不如回了璟王府,嫁给在下如何?反正姑娘都给在下赎了身,以后,在下就是姑娘的人了呢!” 尹穆清想着,有些矛盾,不嫁璟王,嫁其他人么? 不,舍不得! 那个男人虽然霸道些,却会处处包容她,照顾她,肚子痛了,还会用内力帮他取暖,就这一点,可以打满分。 果断摇头:“不要,璟王好,还是嫁给璟王好。” 说罢,尹穆清摇摇晃晃的去找门:“算了,以后不来了,姐是有男人的,可不能沾花惹草!” 打开门,才迈了一步,赫然撞进一睹肉墙:“哎呦……” 屋中的两兄弟听见这一声脆生生的痛呼,抬眸一看,却见门口赫然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两兄弟骤然一惊,两忙起身跪地行礼:“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大驾,臣等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很好!”男人就给了两个字,让两兄弟二丈摸不到头脑,在想问,某个王已经抱着女人给了他们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二日,两兄弟才知道某个王是什么意思。 很好,闲着没事将自家妹妹灌醉逗趣探底,还试图撬王爷的墙角,能好么? 尹凌灏接下来的日子很不好,因为,第二日,璟王麾下的八百王骑卫队便杀到了尹家的城中训练营,说什么交流交流。 交流的下场就是,尹凌灏连续半个月被绑在训练营,和王骑卫队较量。 赢很困难,输又不想输的太惨,着实让尹凌灏愁的吃嘛嘛不香。 不是尹家精英卫太差,而是王骑卫队太强,王骑卫队都是和璟王上过战场的,各个视生命如粪土,勇猛无比,以一当十,不是常人能敌。 尹家精英训练也有素,可是毕竟都是新兵蛋子,老兵早就退役,剩下的都是没有上官战场的人,再如何强,也没有有过实战经验的王骑卫队战斗力强。 能和王骑卫队较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尹凌灏自然是高兴。可是愁的是自己娇妻身子不好,他却不能回家,着实让尹凌灏心力交瘁的感觉。 而尹凌翊在刑部的日子也是难熬,忙的脚步占地,上面的积压的陈芝麻烂谷子的案子全部都批了下来,几乎都赶在同一时间要审出来,如何处置也要立好方案,有些案件他能做主就罢,有些要向上面审核同意的,几乎全部打回来重审。 尹凌翊纵横刑部多年,就没有被上面这么下过脸,不知情的,都以为今上对尹家有了隔阂,已经在着手处置尹家了,尹凌翊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两兄弟这是明白了,璟王这是在报复他们,实打实的以权谋私呀。 可是,人家是王,他们是臣,有什么办法?只能受着! 他们知道,如果三妹那晚的话,是不想嫁给璟王,或许,他们两兄弟现下可能已经不知道被贬到哪里去当差了! 宴子苏知道了尹家两兄弟的下场,长叹一口气,幸好,他跑得快! 当然,这都是后话。 萧璟斓抱着尹穆清回到茯苓阁,某个小女人已经窝在他怀中睡的香稳,不时,脑袋像小猫一般在他怀中蹭一蹭。 这几蹭几蹭。某个王爷某处的火便撩了起来。 张口,咬了某个女人的红唇,然后轻嗤道:“亏的你还知道自己是有男人,不能拈花惹草的人!” 否则,看他怎么收拾她。 若不是知道尹凌翊是她二哥,若是换了其他男人,如此不要脸的勾引他的女人,他势必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尹穆清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没了萧璟斓的身影,头有些痛,她朦朦胧胧之间记得自己在枫雪院喝酒来着,怎么到了这里? “唔……头痛!”尹穆清打了一下脑袋,这酒的后劲十足呀。 “小姐,你醒了?”鸢歌听到响动,便掀开帘子进来,手上端着一碗醒酒汤:“王爷走的时候,吩咐奴婢给小姐熬制的醒酒汤。小姐喝了,头就不痛了!” “萧璟斓,他来过了?”尹穆清有些惊讶,接过汤碗正要喝,外面便传来几声尖叫之声。 随即丫鬟小南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慌慌张张,出了何事?”鸢歌皱眉怒叱。 小南哭道:“小姐,那个安婶婶悬梁自尽了!” “什么?”尹穆清眼前一黑,连忙起身去了西厢。 …… 尹府侧门外的僻静之处,停着一辆,马车,非常低调。 一黑衣人跪在黑暗之处,小声道:“殿下,王妃已经知道了!” “如何?” “王妃很难过,已经去西厢了。” 倾恒握了握小拳头,沉默了一下,缓声道:“让母亲难过了!” 可是,他相信,以母亲的性子,势必不会放过凶手,李氏,逃不了。 所以,接下来,就看母亲的手段了。 “李氏现在去了何处?” “回殿下,去了容客居,贺有义也在!”黑衣人有些震惊眼前这小娃的城府,他们以为,殿下的意思,是要保护那个知情的安嬷嬷,没想到,殿下竟然让他们在暗地帮着李氏避开尹府的暗卫,让李氏更容易得手。 在尹府杀人,就算密谋,总会露出把柄,顺藤摸瓜,很容易找出凶手,一网打尽。 殿下这么做是要做什么,傻子都知道。 殿下这是在保护尹家,李氏一旦逐出尹家,李家做了什么事情,便不关尹家的事,尹家就算会受牵连,以尹家的势利,想要脱身,洗刷冤屈,是很容易的。 “容客居,李氏胆子还是太小了!” 黑衣人哑然,道:“李氏并非蠢笨之人,又如何会在府中……” 其实,查到李氏在外面和其他男人有染,男人并不奇怪。那些富贵人家,失了丈夫的寡妇,有不少昧着家里人样男宠的,当然,这都是仅限于手上有权有钱的贵妇。后院的女人看似贞烈,实则生活淫乱,没有男人,手里又有钱,又有点小权,又有几个守得住寂寞? 尹承衍虽然还年轻,但是是个冷淡之人,常年累月在军营生活,根本十天半个月不去后院一趟,后院又有那么多的妾氏,很有可能一年之中,李氏都见不到尹承衍一面。 李氏长得美,又拿着尹家的章家之权,不出去乱搞都有鬼! 当然,这些事情,倾恒是不能理解的,他只知道,李氏做了对不起外公之事,反正自己在找死,他乐见其成。 听黑衣人这么说,倾恒皱眉道:“不会主动,就逼。本殿以为,你们大人,对于这些事,懂的,应该比本殿多。” “额……”黑衣人嘴角一抽,面对这样一个小娃娃如此一本正经和他讨论这些事情,着实有些奇怪。 但是,不得不说,殿下的意思,他懂了,立马点头:“属下明白!” …… 容客居,是仅次凤凰酒楼的酒楼,里面装潢奢侈精致,菜肴汇集天南地北,想要吃什么口味的都有。李氏这会儿正窝在贺有义怀中,解决了一件大事,她自然是高兴的:“安嬷嬷一死,曦月便可以高枕无忧,等她养好伤,在太子那里服个软,认个错,以曦月的身份和才貌,重新获宠不是难事。” “蓉儿放心就好,曦月有长孙殿下,就算有点小错,太子都不能将她怎么样的。现下太子因为长孙殿下,太子宝座才坐的稳当,他又怎么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去动长孙殿下的生母?况且,还有尹家不是?” “哼,说起这些事,我就生气!”李氏握紧拳头,狠狠道:“将军做事太绝,曦月好歹是他的女儿,也不知道心疼,那天竟然就任由别人欺辱她,四十庭杖呀,我听着都觉得心疼……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贺有义摸着李氏的头发,哄道:“尹承衍不知道疼人,我这不是在疼你么?蓉儿,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半推半就间,贺有义便将李氏的裙子推上至腰间,慌忙的去拉着李氏的亵裤,一副猴急样儿。 论长相气度,贺有义连尹承衍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可是栽不住贺有义有钱呀,嘴甜,能哄人呀。 在尹家腆着脸去讨好一个男人,也得不到那男人的真心相待,还不如外面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男人。 这边正蓄势待发,突然,隔壁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题外话------ 书名:《病宠成瘾》 ‘病宠’诊断书 姓名:宋辞 症状:记忆信息每隔72小时全部清空,近来出现异常,女艺人阮江西,独留于宋辞记忆。(特助备注:我伺候boss大人七年,boss大人还是每隔三天问:你是谁,阮姑娘才出现几天,boss大人就缠着人姑娘:我谁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你,那你要只喜欢我一个) 医生诊断:解离性失忆,建议催眠治疗 病人自述:为什么要治疗?我记得我家江西就够了 心理学对宋辞的病还有一种定义,叫:阮江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3章 李氏下场 毕竟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两个被这一声响声吓的立马禁了声。 隔壁的声音立即变的非常清楚。 “阿姐你又骗人,说了要去带我去找姐姐的,也不带我去找姐姐。” 隔壁,君天睿正缠着君语嫣,很是着急:“阿姐是不是在骗阿睿?” 君语嫣也很烦躁,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一大桌子菜,有些气馁,拖着下巴,将一块鸡腿放进君天睿的碗里,开口道:“阿睿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墨翎太子,不能随便喊别人姐姐,你的姐姐只有阿姐一个,明白吗?” 她也想见尹穆清,可是十日之约未到,她没有理由去见她。 君语嫣身为墨翎公主,出使暨墨,自然行动都受到约束,这些天都随着暨墨大使令参加看了一些暨墨的一些文化活动,礼仪传统,根本腾不出时间私下去找尹穆清。 君天睿她是不放心一个人出去的,是以,也绑在了身边。 这小家伙耐心不好,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决定一件事情便一定要做到,否则就不会让你心静。 君语嫣对于君天睿对尹穆清这般牵挂,自然是有些吃味的,而且她也不想君天睿再和尹穆清来往。 隔壁,李氏和贺有义听着墨翎太子这几个字,立即惊住。 “太子?”李氏开始有些不信,窝在贺有义怀里,不屑道:“隔壁是什么人?竟敢冒充墨翎太子。”不说墨翎只来了一个公主,没有来太子,就算太子来了,也该住在大使馆,又怎么可能在这里? 李氏不懂,贺有义又怎么会不知情?几十年经商,消息是比较灵通的。他连忙捂了李氏的唇,低声道:“小声点,隔壁是墨翎太子公主也说不定。你不知道吧?墨翎小太子是个痴傻之人,虽然皇家有意隐瞒,可是这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墨翎之人无人不知道。我刚刚听那隔壁少年的语气,当真像个孩童,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李氏连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这会儿,又传来隔壁少年困惑的声音:“为什么?太子就不能喊其她女子姐姐了么?而且阿姐不是说,这里有皇姐么?就让姐姐当皇姐好不好?” 想到这里,君天睿眼睛突然一亮,起身,屁颠屁颠的凑到君语嫣身边,讨好道:“阿睿喜欢姐姐,阿姐就让当阿睿的皇姐好不好?” 君语嫣白眼,敲了一下君天睿的光洁如瓷的脑门,嗔道:“你这小家伙想的都是什么?皇家血脉岂容混淆?你以为是闹着玩儿的?父皇是不是真的有血脉遗落在暨墨,也还需要查探,还不说你随便认一个人做姐姐?” 君天睿虽然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有些时候,君语嫣在他的面前还是有几分威严的,捂着被君语嫣打的额头,嘟嘴道:“可是,阿姐不是没找到么?” 君语嫣听此,自然有几分失望,叹息道:“这也是阿姐奇怪的地方,素心姑姑明明说了母后是嫁入了暨墨将军府,阿姐却查不到有任何关于公主嫁入将军府的消息,连母后的名字,穆挽清,都不为世人所知。也不知,是不是阿姐理解错了。” 隔壁,李氏听到穆挽清这三个字,已经震撼。 “穆挽清?竟是穆挽清?”一声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戾气,吓的贺有义连忙捂住李氏的唇:“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而,李氏的这一身尖叫,立即惊动了隔壁的君家姐弟。 噌的一声,一枚金簪赫然穿过墙壁,朝这边飞射而来,带着几分劲气,插入李氏的发髻。 李氏的头发猛的被这股劲气打散,吓的李氏大叫:“啊……” 贺有义也惊了一下,可是商人都是贼精之人,立即抱着自己的衣服躲了起来。 于此同时,君语嫣一脚踹开了这边的门,赫然看见榻上衣裳不整的李氏,李氏再次尖叫了起来:“啊,你要做什么?” 君语嫣看着这一幕,顿时有些尴尬,感觉到身后的君天睿跟了过来,她立即朝李氏致歉:“对不起,惊扰到夫人了!” 随即,伸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而,也在关门的那一瞬间,看见榻边帐子下露出的一双男人的脚。 君语嫣脸色立马飞起几朵红晕。 她竟然差点撞破了这等丑事,丢人! “阿姐,怎么了?”君天睿赶了过来,却只看见了紧闭的大门,有些不满。君语嫣连忙牵了弟弟的手离开:“吃饱了,就和阿姐回家。” 她向来不喜欢侍卫暗卫跟进,是以总喜欢低调出行,没想到,没有清人的后果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遇上。 君语嫣离开,李氏吓的脸色一片浮白:“有义,怎么办?被人看见了,若是将军知道,那还得了?” 贺有义也有些心慌,可是心慌之后便镇定了下来:“莫急,那是公主,怎么可能认识你?” “对对对,公主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的,不可能!”李氏深吸一口气,不断安慰自己。 而,贺有义却在深思另一件事。 民间公主么? 哄了李氏道:“蓉儿莫怕,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忘掉这件事情,不会有事!” 有男人的话,李氏自然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整理好自己,回了尹府。 …… 尹穆清得知安婶悬梁自尽,着实狠狠吃了一惊,连忙赶去西厢。 安嬷嬷现在还挂在梁子上,早已经没了呼吸,两眼外突,很是吓人。 两个丫鬟吓的脸色苍白,都跪在那里啼哭不已,两个侍卫正站在凳子上试图将安嬷嬷放下来。 鸢歌看着这一幕,立即红了眼眶,这几年,安婶与她们相依为命,如何没有感情?她扶着尹穆清的手,劝道:“小姐,节哀!” 尹穆清看着这一幕,却赫然大怒:“该死!” 尹穆清突然发怒,让屋中的人都吓了一跳,却听尹穆清道:“都住手!” 那两个想要将安婶婶解救下来的侍卫立即顿住,退至一旁:“小姐有何吩咐?” 尹穆清红着眼眶,厉声道:“去通知将军,少将军,还有二公子,竟然有人敢在本小姐房中杀人灭口,如此胆大妄为,本小姐就要看看,他们该将凶手做和处置!” “是!” 听闻茯苓阁闹出了人命,尹家的几个男人自然是惊了一跳。 如今尹穆清身份在那里,容不得出一点点意外,是以,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死了,也是大事! 是以,他们很快便赶了过来。 安婶已经被放了下来,放在床上,一席白布盖住了整个身子。 尹承衍一来,便看见了尹穆清红肿的眼眶,不由的皱紧了眉头,上前握住尹穆清的手,道:“不过是一个奴仆,何以让你这么伤心?入土为安便是!” 尹穆清抬眸看着尹承衍,道:“凶手不除,何以为安?” 尹凌翊扫了一眼屋中的情况,随即,像是好奇的孩子一般,站在了安嬷嬷悬梁自尽用的凳子上,将自己的脖子放进悬在房梁上的白绫之中,然后勾唇一笑,轻盈的跳了下来。 “三妹妹怎么就这么肯定这嬷嬷是被人杀?听闻她死了丈夫儿子,想不开,是常事!” “二哥是在装糊涂么?” 刚刚尹凌翊明明就发现了不对劲,不然又怎么回去站在那凳子上适高度? 尹凌翊身型修长挺拔,在男人之中,是算高的,那白绫节的高度,正好适合尹凌翊,低,也只低一点点。 而安婶连尹穆清的身高都不及,站在凳子上,恐怕也无法将自己的脖子放入那套索之中,若不是他杀,难道,她一个年老的妇人,还要在死之前,做一个引体向上么? 很明显,她并非自己悬梁自尽而死,而是被人杀害,凶手,还是一个男人。 “嗯!”尹凌翊点了点头,道:“这白绫是挂高了一点,这老奴想要死也是难事。不知三妹妹可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三妹妹只要说出来,二哥必定去将其捉拿归案!” “云衣坊老板,贺有义!” “证据!”尹凌翊觉得,这三妹真是太不可思议,平常女子看到死人,早就吓坏了,三妹妹不仅镇定如斯,不过一会儿,连凶手都查不出来了,通透聪慧如此,当真是一个妙人 尹凌灏早就知道自己的三妹藏拙,聪慧,武功高强,这是他知道的。却不想,他对这三妹的了解着实是微乎其微! 尹承衍见尹穆清如此冷静,除了心疼,还有一些慌乱。 总感觉,这个小姑娘,不需要他,离他越来越远,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尹穆清见尹凌翊要证据,看了一眼他,随即将手边的一册子扔在过去。 尹凌翊接过,打开一看,却见是衣服的样板图,云衣坊的衣服,尹凌翊翻了几眼,顿时眉毛一挑,道:“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在将军府做这等损人性命之事,罪该万死。杀了三妹妹的人,更是不可饶恕!” 尹穆清见尹凌翊如此,想来也知道了谁是凶手,对尹凌翊高看了几分,不愧是刑部之人。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二哥了!” “二弟!”尹凌灏见兄妹二人你问我答,不一会儿便将凶手定了,自然有几分疑惑。 那个高出女子正常身高的白绫,尹凌翊注意到了,另外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凶手不确定罢了。 尹凌翊将手中的册子交给尹凌灏,尹凌灏自然也看了出来。 这条白绫,竟然出自云衣坊,且,这白绫的结,打的很漂亮,是云衣坊剪裁师傅惯有的手法。 “在尹府放肆之人,不必活!” 尹凌翊笑了笑,便离开了西厢。 做什么?自然是拿人! 外人进府作案,没有共犯是不行的,可是尹府丢不起这个脸,是以,只需抓凶手便好。 其他同谋的内部之人,尹府自然会自己处理。 尹穆清看了一眼尹承衍,只道:“父亲的人,女儿不想动,因为不想损了父亲的颜面,只希望,父亲给女儿一个说法!” 说罢,尹穆清甩了袖子,走了出去。 尹承衍听此,自然早已怒不可遏。 李氏,这么多年,还不知安分么? …… 贺有义和李氏自认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不可能被人发现,却不想,他们完全低估了尹家的人。 贺有义还没有回家,便被官差半路抓进了大牢,他大呼冤枉,可是被抓的人谁不喊冤?自然没人理会他,自己还在做梦呢,就进了暗无天日的大牢。 贺有义被抓,李氏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带了云衣坊的不少漂亮首饰回来,将东西放好,便让丫鬟下去准备沐浴的水。 这会儿,李氏正对着镜子卸妆,突然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男人,李氏惊住,吓了一跳,正想呼救,那男人就捂了她的嘴巴,然后将她按在了床上。 李氏巨骇,对那男人拳打脚踢,可是却不能撼动那男子半分,不一会儿,身上便被剥了个干净。 那男人低头吻住李氏的胸口,不一会儿便在白皙的胸口留下青紫一片。 李氏早就愤怒羞赧交加,要推,推不开,更可怕的是,她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急匆匆的脚步之声,还有丫鬟行礼的声音:“将军!” 李氏大惊,而,身上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翻身而起,从后窗闪身离开。 巧不巧,寝屋的门被打开,尹承衍正好看见那黑影闪身离开的一幕。 而李氏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脖颈之处还留有大片吻痕。 这一幕,恐怕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尹承衍大脑有一时的空白,脸色有些阴沉,随即很快,那眸子平静的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看见一般。 只道:“李氏,赐酒,逐府!蔷薇院之人,全部杖毙!” 然后,转身,阔步离开! 赐酒,这是要她死! 逐府,死后,也不再是尹家之人!尸体是要扔出去,扔进乱葬岗的。 李氏懵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要追出去为自己求情,蔷薇院也立马传来哭天抢地的喊声。 尹府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即便被主子打死,也没人说什么。 可是,安婶婶不同,是外人进府杀害,自然要问罪。 是以,李氏伙同外人进府行凶,虽然目的不明确,却已经是犯了死罪,如今更是在府中偷人,尹承衍根本不用留情面了,杀了了事。 而,暗处,一黑衣人听到尹承衍下了此等命令,立马闪身离去。 …… 东宫,得知李氏被尹承衍下令赐酒逐府之事,让倾恒皱了眉头,小家伙着实有些意外:“怎么能杀了呢?” 他还是估错了外公的办事习惯,李氏做了这些错事,不应该先抓了李氏,然后顺藤摸瓜,抓了奸夫,然后再根据二人的罪行决定是沉塘还是什么么?若是这样,他再做点手脚,将尹曦月也趁机从尹家逐出族谱,既然不是尹家人,那么,李氏母子再做什么诛灭九族的事情,也诛不到尹家去。 如此一来,就算他将自己的身份爆出,也对尹家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是,外公就这么轻易将李氏就处死了,他的计划岂不是不能继续? 外公也太激动了。 是因为疼惜母亲,还是对李氏无情? 倾恒算错一步,顿时有些挫败,大人的思想,果真是难以琢磨!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低声道:“殿下,尹将军这么做,并非意外!” 男人嘛,都丢不起这个脸。 就算是普通男人,遇到自己的女人在外面与其他男人有染,都只是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处理,不会声张,何况是尹将军? 若是被人知道尹将军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他的威严何存? 这些事情,不是一个小娃娃能理解猜透的。 倾恒抿了抿唇,出声道:“去看着,李氏不能就这么损了。” “是!” …… 茯苓阁,尹穆清也收到了尹承衍处置李氏的消息,她蹙眉,连忙往外走:“父亲做事太武断,李氏不能就这么没了!” 她留着李氏,便是觉得安婶婶死的奇怪,李氏就算看她不顺,找她不快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何偏偏要神不知鬼不觉,大费周章的将安婶婶杀了,还做出了自杀假象?李氏一定是想要掩盖什么,或许,她的目的不在安婶。 那么,究竟李氏想要做什么,还需放长线,钓大鱼。 爹就这么处死了李氏,还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这边,尹承衍身边的人很快便准备了鸩酒端了过去。 李氏看着那托盘里面的鲜艳的酒水,哪里能乖乖的喝下去? 又哭又闹:“不……我不要喝,我不要喝……” 将军下了令,岂有她不喝的道理?两个侍卫一个抓着李氏,一个人端着酒杯就要灌下去。 这时,暗处突然一块石子射出,打在了那侍卫的手上,那侍卫手一软,酒杯就落在了地上。 李氏趁着这空挡,一口咬住另一侍卫的手,然后发疯一般跑了出去,边跑边喊:“老太君救命呀,将军要杀人呀……呜呜……” “将军要杀人灭口呀……老太君救我……” 李氏喊的很大声,不一会儿,整个府邸都人尽皆知。 尹老太君听到下人禀报紫薇园出了事,自然有些诧异,李氏向来谨守本分,是她最中意的,究竟能犯多大的错误,才能被尹承衍狠心赐酒? 尹老太君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处死李氏,不说李氏掌家多年,在府中有一定的威望,再说,她还生了一个尹曦月,现下入住东宫,以后是要当贵妃的,这么能干的儿媳妇,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立即,尹老太君沉了脸,拄着龙头拐杖气势汹汹的出了祠堂。 李氏也很快明白,自己这是落了别人的圈套。 那个男人无疑是别人派来陷害自己的小人,否则,怎么又会在尹承衍回来的那一刻,试图奸污于她? 明明只是做一个幌子,让尹承衍误会而已。 一定是尹穆清那小贱人,安婶一死,她就将罪责推到她的身上,一个奴婢的死还不足以定主子的罪,是以,尹穆清使了这等奸计,想要害她么? 想到这里,李氏就惊怒,更加不平,疯了一般跑出紫薇院,正好看见尹穆清赶来。 见此,她立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小野种要害我?这天下怎么有你这么不知羞耻心狠手辣的人呀?呜呜……” 尹穆清见这疯婆子没死成,反而撒起疯来,又如何会允许她靠近? 抬脚便踹了过去:“放肆!” 尹穆清看着李氏这幅模样,骤然眯起眼睛。 李氏做了什么对不起爹的事情么?这一身的吻痕,是刚留下的,不可能爹爹前一刻还在亲热,下一秒就能下手杀人,难道是因为爹爹刚刚撞破了什么丑事? 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父亲前脚出了茯苓阁,后脚就听见爹爹赐酒李氏? 李氏果真是胆大滔天! 李氏被踹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尹穆清,突然看见尹穆清背后走来的老太君,她立即扑在地上大哭:“三姑娘这是要逼死人么?想我李氏嫁入在尹家二十多年,任劳任怨,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将军一点旧情不念,为了三姑娘一点小事,就要将我往死路上逼呀?将军这是在灭口呀……” “二十年前,将军就因为掩盖那丑事打压我,现在竟要杀人灭口了么?呜呜……”李氏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将拳头不断的往地上砸,然后突然看向尹穆清,骂道:“三姑娘怎么就不知好?姨娘虽然不是你的母亲,可是,姨娘随了将军的心愿,将军拿你当亲骨肉,尹家人便拿你当小姐看,就算嫡出小姐的身份,也允了你,可是你自己却千不该万不该,知恩不图报,要害姨娘呀?曦月可是将军的亲身女儿,她可有和你挣过什么?呜呜……” 尹穆清听着,眸子骤然一缩,胁逼道:“胡言乱语,掌她的嘴!” “是!”鸢歌早就看李氏不顺了,领了尹穆清的命令,上前提起李氏的领子,便是着着实实的一巴掌,正想打二巴掌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呵斥之声:“都给我住手!” 鸢歌果然扔下了李氏,站在了尹穆清的背后,那尹老太君气势汹汹的赶来,不由分说的就抡起龙头拐杖要去打尹穆清的腿:“孽障,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娘一般,都要搞的尹家鸡犬不宁,才开心么?” 尹穆清自然是不会让尹老太君真的打着自己,伸手握住那龙头拐杖,狠狠道:“祖母向来都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么?恐怕太有失公允了吧?” 尹老太君见尹穆清反抗,自然是沉了脸,怒道:“反了反了,果真是养不家的白眼狼呀,这是要打我这老太婆了么?承衍,快来瞧瞧,快来瞧瞧,这就是你视若己出的女儿么?” 李氏见尹老太君来,自然是哭天抢地的去抱尹老太君的腿:“太君,儿媳苦呀,将军未免太狠心了呀?为了一个外人就要打杀自己的枕边人,这天理不容呀!呜呜……就算将军要认女儿,也不能打杀了我这知情人呀,将军若是开口,我势必将三姑娘的身世烂在肚子里面,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可是……呜呜……” 下人们围在一边,都不敢靠近,却无比震惊李氏口中说的话。 三姑娘不是将军亲生的么? 这怎么可能? 尹穆清也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李氏说的是真是假?这就是老太君不待见她的理由? 她并非爹爹的亲身女儿? 这怎么可能? 李氏闹这么大,尹承衍等自然是惊动了,尹承衍等人一赶来,就听李氏在那里胡说八道。 尹承衍心中一惊,直接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厉声道:“犯下大错,不肯安静就死,还在这里胡言乱语,造谣生事,本将留你不得!” 话落,已然朝李氏挥了过去。李氏大惊,连忙躲在尹老太君身后:“太君救命呀,将军疯了,将军宁愿要一个外人,也不怜惜枕边人,太君救命呀……” 尹老太君也是个不怕死的,直接就凑了上去,将龙头拐杖一跺,怒道:“阿衍你还是疯了不成?李氏是你的夫人,你岂能听信奸人挑唆,打杀于她?你若要杀她,就是不将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要杀,就连我这老太婆一起杀了的好!” “母亲,你不可理喻!”尹承衍握着剑,低头看着眼前尹老太君,只觉得自己满腔的愤怒都没地方撒。 “我不可理喻?你听信那小畜生挑唆,打杀自己的夫人,就有理了?”尹老太君指着尹穆清,满是怨恨道:“这小畜生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你这么维护?就算要嫁去璟王府又如何?不是我尹家的亲,我尹家攀不起!” 尹凌灏早就锁起了眉头,见尹老太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尹穆清面子,自是不悦,上前道:“祖母慎言,事关三妹妹的声誉,您怎么能纵容李姨娘胡言之语,污蔑三妹妹?” 尹凌翊瞅着这一大家子女人,眉头早就深锁,有些同情的看向尹承衍,心道,父亲也太不容易了。 那件事情,他们都知道,尹穆清出生之时,他们已经记事,可是也只是知道新嫁过来的母亲没到八个月就生了三妹妹,然后没多久就去了,然后府中谣言四起,说三妹妹并非尹家血脉,可是很快就被父亲压了下去,一晃快二十年过去,没想到李氏又拿那件事情造谣生事。 “污蔑?你问问你这父亲,是不是污蔑?有本事让他滴血认亲,看看是不是他的种!” 尹承衍听此,大怒,下意识的看向尹穆清。 尹穆清越听越觉得讽刺,母亲过世多年,她们竟还不让死去的人有个安生,造谣污蔑么? 看向尹承衍,有几分紧张。男人,都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子嗣有任何不明不白的,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很容易起疑心,那么,她的爹爹,会如何做? 却不想,尹承衍别过头去,果断回绝:“母亲,您是糊涂了么?阿清一直是本将的女儿,这毋庸置疑。您身为祖母,何以不能慈爱一点,给孩子一点清净,给挽清一点安生?滴血认亲?您如何说得出口?您这是在不信挽清,侮辱阿清,还是在羞辱您的儿子?” 尹老太君听此,立即脸色一白,然后带着几分慌乱道:“我何时在羞辱您?我只是想证明……” “证明什么?”尹承衍打断尹老太君的话,问道:“因为怀疑而滴血认亲,就算证明了阿清是本将的女儿,又有何用?你要让世人如何想儿子?如何想阿清?你又让阿清如何想?是让她觉得我这做父亲的不相信她母亲,甚至怀疑她不是我的女儿么?” 尹老太君如何想的了这么多?听尹承衍这么说,自然是无比慌乱,是她错了么?她一直只想着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受穆挽清欺骗,尹家的血脉不能混淆,却忽略了自己儿子的声誉和想法。 男人的尊严比命都重要,她如何能忘记这些? 尹老太君熄了火焰,看了一眼李氏,低叹一句:“罢了罢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只是,你要想清楚,李氏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曦月那里你也不能不顾及,该如何做,你要掂量。” 说罢,扶着自己老嬷嬷的手,便离开。 李氏见老太君就这么不管她,吓的半死,连忙爬去挽留老太君:“老太太你不能走,将军他是心虚,他是不敢……老太太……” 尹承衍见李氏还在这里做垂死挣扎,广袖一挥,劲风扫去,呵斥道:“不知死活!” 尹穆清拦了尹承衍的手,道:“父亲!” 尹承衍生怕尹穆清会听进去,立马解释道:“阿清,李氏说的,不要放在心上,她这是狗急跳墙,胡乱咬人!” “女儿知道。”尹穆清听了尹承衍的话,心里无比温暖,原来,父亲心中,是这般在乎她,恐怕,以前也是因为府中流言太多,父亲为了保护她,才没有明面上太在意她。她见尹承衍执意要杀李氏,还是阻止了:“李氏死不足惜,却不能脏了父亲的手。” 尹承衍抿了唇,知道尹穆清有自己的想法,便道:“交给你!” 尹穆清看向李氏,面色极为的难看,随即,沉声道:“李氏言行无状,出言不讳,中伤母亲,放逐出府,刺字变卖,一生为奴!” 李氏听见刺字二字,瞬间便慌了,挣扎着起身:“贱人,贱人,你怎么不杀了我?尹承衍,你不能这么心狠呀?这么多年,我掏心掏肺的爱你,你心里只想着穆挽清那小贱人,尹承衍,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呀?你不是要杀我么?怎么不杀了我?” 刺字,是最残酷的一种刑罚,在犯人脸上刺上一个奴字,一辈子都脱不了贱奴的身份,李氏如何接受? ------题外话------ 嗯,大家别急,明后天,倾恒就能认爸爸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034:父王是乌龟王八蛋 “拖下去!” 无论李氏怎么骂,尹穆清都不为所动。 尹承衍更是视若不见,两个侍卫去拖李氏,李氏这才慌了,伸手去拉尹承衍的袍子:“将军,将军你听妾解释呀,妾只是一时糊涂才口无遮拦污蔑三姑娘,可是妾也是伤心难过才出此下策的。你不念及旧情,也该为曦月考虑呀,曦月是太子侧妃,不能有一个是贱奴的亲娘呀……将军……会毁了曦月的……将军你不能这么做呀……呜呜……曦月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听到尹曦月的名字,尹承衍才皱了眉头,但是一想到李氏的作为,他顿时觉得羞辱恼怒,袖子一挥道:“堵了她的嘴!” 李氏被带了下去,尹承衍才对一旁的下人道:“今日之事,胆敢有人泄露半个字,李氏,便是前车之鉴!” 众人身子一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下跪称是。 李氏被贬出府,尹穆清便派了暗卫去跟踪。不是尹穆清忌惮李氏,而是她总觉得李氏有事瞒着她,她对安婶婶的死如鲠在喉,怎么也放心不下。 想不通为何李氏会对安婶出手,毕竟若是真的要找她不快,鸢歌一个,燕飞一个,都是她亲近的人,为何这两个她们不动,偏偏要动安婶婶? 五年前她怀孕期间,一直都是安婶婶在照顾,她生下孩子后,安婶婶似乎就有些变了,整日疑神疑鬼。 安婶婶一直躲着谁,又不和她回尹府,现下一回尹府就被李氏所杀,不能不让她起疑。 所以,尹穆清在怀疑,安婶婶的死和九月的病有关。 不仅李氏有问题,安婶婶也有问题。 尹穆清不是那种对任何人都无条件相信的那种,毕竟安婶虽然照顾于她,可是毕竟是奉了尹府的命,她究竟听命于谁,她并不清楚。 是以,这种不清不楚的人,杀了并非好事。 李氏被贬,几个妾氏又惊又怕,连着几天都不敢在外蹦跶,但是心里都想着那掌家之权会落到谁的头上,在几人蠢蠢欲动之时,尹承衍竟然将尹府交给了尹穆清,尹穆清顿时一惊,连忙推辞。 她虽然身为嫡女,但是马上就要嫁入璟王府,又怎么能掌尹家的家? 再者,尹家这么多年在李氏手中,李氏那小算盘打的,家里的那账簿恐怕一时半会儿根本就理不清。 是以,尹穆清果断的将沈柠推了出来。 沈柠拿到尹府的库房钥匙,还有几本厚厚的账簿时,吓了一跳。 虽然李氏的事情在府中闹的沸沸扬扬,但是怎么说,掌家之事也轮不到她这个小辈身上。 再者,她现在的身子,岂是操劳的时候? 尹穆清本来想着沈柠会推拒,却不想,沈柠竟然接了下来。 沈柠现在很清楚,想要不被人欺辱,好好的活下去,甚至,为了她孩子的将来,她要么真的退出去,要么迎面而上。 她现在已经是尹凌灏的人,肚子里面,兴许也有了尹家的血脉,尹家如何放她走?是以,既然逃不掉,她便也不逃了。 为了芸儿那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她只有变的强大起来,才能真正杜绝这些小人。 沈柠接下掌家之权,尹凌灏没多说什么,只是选了几个信得过的管事还有嬷嬷跟在身边,教导帮衬。府里的大小事情其实根本不用沈柠亲自出面,下面自有人管好,所以尹凌灏并不担心。 璟王府,自有暗卫将尹家的事情禀报给萧璟斓,萧璟斓适时正亲自教九月写字,听到尹家发生的事,只道了一句:“王妃做什么都是对的!” 嗯,惹了她的女人,李氏的下场再怎么凄惨,也是活该。 刺字逐府,对于一个以前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比直接杀了还残忍。 从今以后,便是最低贱的奴,任由人买卖打杀,甚至活的还不如牲口,一辈子无法翻身,那个时候李氏便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挥退了暗卫,萧璟斓看了一眼九月写的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简直不能忍受,当即黑了脸。 “这些年,你娘都不教你写字么?” 九月坐在凳子上,一副呆萌样儿,一头黑发再没有梳小姑娘的发髻,而是被梳的一丝不苟,用玉簪束在头顶,耳边留着两缕黑发,虽然少了小姑娘的软萌可爱,却还是精致漂亮,甚至,还多了一分男娃的帅气。 可是,在某王眼里,九月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丑,就是看不顺眼。 连带着,九月写出来的字,也是不堪入目。 某王似乎已经忘记,第一次看见九月写的字时,是如何赞美这娃娃的才情的。 九月萧璟斓这么说,顿时小嘴一撅,手里的毛笔就豁然指向萧璟斓:“别瞎说,娘亲怎么不教爷写字了?娘亲不教,爷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么?” 因为这一甩,两滴墨滴嚣张的朝萧璟斓脸飞了过去,萧璟斓脸色一沉,自然头一偏,没有被这两滴墨水殃及。 可是很明显,某娃根本不识时务,如此言行无状,刺激他爹,让某王动了怒。 “浑说!”萧璟斓脸色一沉,指了指九月面前宣纸上的几个乌龟爬的字,厉声道:“这便是你所谓的好看的字?歪歪扭扭,本王三岁时的字便可拿去做帖,你倒好,连父王的名字都写不出来?” 萧璟斓都不敢相信,九月连他的名字,萧璟斓这三个字,就有两个不会写。 若是姑娘家,萧璟斓肯定立马抱着闺女,耐心的教女儿写字了。甚至还会想,女儿不会写老爹的名字很好呀,老爹亲自教你,多好。 可是,男娃能这么宠溺娇惯么? 肯定不能呀。 多没出息! 其实这根本不怪九月,九月的字龄不到一年,还是四岁的时候才开始正的动手写字的,练字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前身子太弱,一岁半了,才能走路,尹穆清保这孩子的命都用了不少心思,又如何在意这孩子字写的好不好?倒是书给小家伙读的不少,故事听的多,小家伙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萧璟斓不知道呀,毕竟是男娃,就算底子差能差到哪里去?而且也没有真的见过九月发病的样子。所以他觉得头疼,快五岁了,都还不会写字,在皇家,仅此一个!偏偏的,这孩子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写的挺好。 九月自然是不相信的,噘嘴道:“吹牛!”三岁能拿起笔才怪,九月这是以己度人。 “不信?”萧璟斓嗤了一声,道:“不信本王,长孙殿下你可信?他和你一般大,写的字,让去年殿试状元也自叹不如,你可去看看他?”倾恒临帖用的字帖,便是他的,是以,倾恒写的字和他有七分相识。 很明显,萧璟斓不是一个会养孩子的人。 不管是对倾恒,还是对现在的九月,态度都是一样。 就是你不行,就要改。 你太弱,就要变强。 只有变强,才有资格说话。 九月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听到萧璟斓如此说他的不是,自然会有小脾气,咬了一下笔杆,狠狠道:“殿下会写字有什么了不起,九爷还会画画呢!你等着瞧,九爷这就将你名字画出来。” 说罢,小家伙拿过一张纸,就转身,趴在身后的椅子上,躲躲藏藏的开始涂涂画画。 萧璟斓见小家伙这么说,自然是有些好奇,甚至有些期待,也有所怀疑。 字都不会写,会画画么? 小家伙忙了一阵,然后将纸往萧璟斓身边一抛,就往外跑:“爷不喜欢你了,九爷要去找娘亲!” 说着,迈着小短腿,撒欢一般跑了出去。 萧璟斓不用开口,外面自有侍卫跟随,确保小家伙的安危。 璟王府没什么危险,有刺客也不敢在璟王府放肆,就怕小家伙不小心磕着碰着。 九月究竟画的如何,萧璟斓自然好奇,长袖一挥,便将将要落在地上的宣纸兜了起来。 打开一看,某人的脸真是变了又变。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拳头大的乌龟,还有一个似箭头的东西指向一旁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而那三个字不是他萧璟斓是谁? 手一捻,纸张瞬间变成了粉末,萧璟斓咬牙道!“小兔崽子!” 萧璟斓被九月气的半死,却又不能真的对小九月做什么,只是心里将尹穆清又狠狠的心疼了一番,这么调皮捣蛋的儿子,她这些年没少操心吧! 九月出了书房,撅着小嘴,像只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往外跑。 父王太霸道了,他有两天都没有见到娘亲的面了,这还得了? 再不见,娘亲都快忘记他是谁了吧? 侍卫们见九月跑出去,不解发生了什么事,生怕小家伙出事,只能跟随而去。 小家伙在花园处溜了一圈,打算甩开这些跟屁虫,却发现根本甩不掉,气的不行,转身朝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大吼:“再说一次,不许跟着爷,谁跟着爷跟谁急!” “是!”自从萧璟斓知道九月是男娃后,便不再像当初那般紧张,毕竟是男娃,不如姑娘家娇弱,萧璟斓自然是不会限制他的自由,要散养。而且,男孩子,要有主见,不能时时刻刻约束着他。 以至于尽量让下面伺候的人都选择性的听取九月的命令,不过分的,可以随了他。 九月这么说了,下人们自然就不在紧跟,只是远远的跟着。 还跟着?九月见此,还是很恼怒,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打算收拾细软,离家出走,还是自家娘亲的怀抱香软柔软,哪里像父王,一点都不好! 啪的一声关上门,就将两侍卫关在门外,然后吼道:“以后,不许再跟着爷!” 九月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去上个茅房,都有两个人看着,简直尴尬的九爷连屎都拉不出来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飞也似的将屋里喜欢的东西打包成一大包袱,自然是各种值钱的珍宝,还有几把宝剑宝刀,都是他这几天在萧璟斓私库里面搜刮出来的。 小家伙打包了一大堆,却发现自己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都提不动,反而累的九爷瘫软在了地上。 “嗤……”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嗤笑,九月便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飞了起来。 转身一看,却见是自己熟知的封离叔叔,小家伙当真一喜,猛的扑进墨臻的怀里,嬉笑道:“封离叔叔,你好久都没有来看九爷啦。” 墨臻抱着小家伙,唇角勾了勾,问道:“九月有了父王,便不要封离叔叔了。” 九月摇了摇头,抱着墨臻的脖子,道:“父王没有封离叔叔好,封离叔叔带九爷去找娘亲吧!” “甚好!” 这会儿,九月发现,墨臻的眸子不对劲,小手摸了摸墨臻紫黑色的瞳孔,随即惊道:“哇……封离叔叔你眼睛怎么变成紫色的了?好奇怪!” 墨臻任由小家伙的小手在自己的眼睛上作祟,并不见其怒意,笑道:“怕么?” 九月摇了摇头,道:“为什么要怕?” “无事!”墨臻小九月放在地上,恢复记忆后,他便不习惯和人这般亲近。蹲下,大手在九月包袱里面找了一圈,拿出了一把短匕首,问道:“叔叔记得,不久前,九月得了一把素娄短剑,为何,还喜欢这样的剑?” 这些剑虽然也算得上灵宝,但是与小九月手上的素娄短剑相比,那是云泥之别。 九月见墨臻在拿他的剑,自然有些激动,蹲在地上在包袱里面翻,将各种玩意儿全部摆了出来,一边兴奋的道:“那把剑九月送给殿下了,所以九爷就在父王的私库里面拿了这些出来,封离叔叔,你说,这把剑漂不漂亮?” 送给殿下了?墨臻以为素娄在九月身上,是以,一直没有动手,却不想九月竟敢将他的东西送了别人? 那么,他便再无什么顾忌了。 素娄是他墨家的东西,没有理由送人。 墨臻不理会九月,问道:“长孙殿下?” “嗯!”九月扬起一抹笑意,然后三下五去二将东西全部打包起来,然后对墨臻道:“封离叔叔,我们去找娘亲,带九爷去找娘亲好不好?” “好!” 说罢,果真捞起九月,身型一闪,便从窗口掠了出去。 璟王府骤然守卫深严,但是对于顶尖高手,还是有所漏洞。 只不过,墨臻没有料到,九月根本没有眼见,不知道这会儿他已经不能像以前一般,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在他的面前了。 竟然不识时务的扯着嗓子吼道:“封离叔叔,等等,爷的包袱,爷的包袱没有拿。” 就算墨臻这般冷漠嗜血的性子,都没有忍住嘴角一抽,看着被惊动,以至于从四面包围过来的璟王府侍卫,他恨不得将这不懂事的娃扔进荷花池里面去。 而,他这么考虑了,自然也就这么做了,竟然真的丢手,将九月丢了出去。 封离轻功很好,飞起来九月的眼睛都睁不开,这么一丢,九月骤然失重,连自己的轻功都忘记了,吓的尖叫:“妈呀……封离叔叔救命呀……” 小九月在高处被扔下,吓的璟王府的侍卫都飞身去接,墨臻才趁着这个空挡闪身离开。 回头,看着侍卫一窝蜂的去救人,墨臻勾了唇角,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在璟王府里出了事,她怎能不恨璟王? 想到这里,墨臻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之中。 一群人纷纷朝九月飞奔而去,反而手忙脚乱,不是这个人碰了那个人的头,就是那个人的脚踢了这个人的脸,场面一下就乱了起来。 暗处,楼雪胤看着九月,眸色一深,放在身旁树干上的玉手慢慢收紧。 想去救,却挪不开脚。 ------题外话------ 今晚六点二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 035 章 主动认父 ,十七爷爷怕了 怎么,就是萧璟斓的孩子呢? 那个女人,明明对萧璟斓有了些感觉,如今又证实,那孩子是璟王的孩子,这可不好。 他不信,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所以,想来证实一下,那孩子是不是真的是萧璟斓的孩子。 滴血认亲么?萧璟斓想要说那孩子是他的,即便不是亲生父子又如何?只要他想,就算是太监的血,也能和那孩子融了去。 可是,证明那孩子不是萧璟斓的种,还不如除了那孩子来的简单。 只是,孩子没了,做母亲的自然难过,一想到那个女子哭泣的样子,他心脏一缩,骤然收了这份心。 很奇怪,他不愿意那女子不开心。 这么想着,还好,在九月脸快要着地的那瞬间,被一侍卫提着领子,救了起来。 楼雪胤因为刚刚有那想法而骤然紧张的心徒然松了下去。 还好,没事! 然,就在这个时候,那抱着孩子站在岸边的侍卫突然脚下一滑,跌入了脚下的湖中。 连同怀中的孩子,也尽数被水湮没。 楼雪胤骤然一惊,根本不着任何思考,掠了出去,犹如一朵鲜艳明媚的莲绽放在夜空湖面,那极致惊艳的颜色带着几分势不可挡的劲风,足尖轻点水面,荡开一点波纹,蜻蜓点水般,在接近孩子的时候,身子骤然一旋,长袖一卷,便将水里的孩子捞了起来。 将孩子放在湖岸上,看着孩子紧闭的双眼,楼雪胤的唇以肉眼可见的变的浮白。 并非是毒发,还是害怕的。 “醒醒!”带着几分慌乱,楼雪胤有些慌乱了,莫名的自责蔓延在心间,若是,刚刚他不犹豫,这孩子也不会落入水中。 璟王府的侍卫也慌了,连忙去喊人,通知萧璟斓。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没在眼前,就有侍卫通知小世子出了事,萧璟斓脸色一变,连忙赶了过来。 没有注意到楼雪胤,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萧璟斓瞳孔一缩,连忙抱起孩子,声音带着几分恐慌和自责,怒道:“速去请子苏公子。” 九月身子根本受不得凉,还不如说落水? 小家伙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不一会儿便烧的滚烫。 璟王府几乎人人都绷紧了神经,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 不管是萧璟斓本人,还是手下之人,都无不内疚自责,好好的一个孩子,刚刚还活泼乱跳的,怎么就一眨眼功夫,就能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东宫,自家小弟弟一出事,小倾恒就得知了消息,小家伙脸色骤然惊变,脸色白了几分,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出了皇宫。 一匹小黑马在夜色之中疾驰,一街道房顶之上,一黑衣男子负手而立,看着在夜色之中疾驰的小骏马,黑暗之中,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消息。 不愧是九爷,关心在意他的人可真多呢。 璟王府人仰马翻,连东宫的小殿下,也慌了阵脚。 “陛下,那孩子被人推了落了水,可是要透露给尹三小姐?”墨绝跟在墨臻身后,看着那匹小骏马,有些看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应该是从来没有看懂过。 “嗯,若是她知道自己孩子出了事,却被萧璟斓瞒着,你说她会不会恼?”恼萧璟斓,对他不是就有利么?以前他觉得,只要带走她,便可以。可是,那晚知道了她的态度之后,他觉得,强迫她没意思,他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去晋源,做他的皇后! 墨绝听主子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道:“可是,陛下不觉得,她会更恼将孩子扔进湖的人么?” 陛下,您将那孩子扔下水,可考虑到尹三小姐的感受? 墨臻眯了眼睛,转身瞥了一眼墨绝,只道:“将孩子推下水的,不是朕!” 说罢,墨臻纵身一跃,从房顶上跳了下去,黑影如鬼魅闪现,劲风横扫开来,将前面的小黑马扇倒在地。 小黑马纵然失去了平衡,朝地上载去,倾恒瞳孔一缩,在身子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护着头,身子灵巧一滚,一手撑地,防备的看向身后之人:“是谁?” 墨臻从黑暗之处走来,背对月光,倾恒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一黑色高大的影子,强势的压迫袭来,倾恒的脸色有些发白:“是谁?” 墨臻并未打算和一个孩子纠缠什么,伸手,出声:“素娄短剑,并不属于你!” 这意思很明显,不属于的,自然要拿出来。 倾恒听此,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是夺剑之人。 只是这人内功强大,不是他能与之抗衡的,是以,倾恒自不会承认:“素娄是何物?我从未听说。” “装傻!”伸手,内息释放,一股强大的威压如气浪般在空中荡开。倾恒不防,竟被这强大的内力弹开,摔在对面的墙上,全身剧痛,肺腑一阵翻涌,还来不及缓气,脖子上便传来难以自持的窒息。 “这么小的稚童,也逼朕动手么?”对于忤逆自己的人,墨臻向来的做法就是杀,他要素娄短剑,倾恒不给,他自然是不悦的。 大手卡主倾恒的脖颈,很轻松的便将他提了起来:“素娄短剑!” 说着,手下的力气重了一分, “呃……”喉间涌出一片猩红,倾恒现在能看清这人的脸了,竟然是……是母亲身边的侍卫么? 不,他不是! 倾恒艰难道:“给……给你!” 说着,手腕一翻,一把精致的短剑便滑落倾恒的手中,艰难递给墨臻。 墨臻这才浮出一抹笑意,另一只手去拿剑。 然后,就在他拿着剑鞘之时,小家伙手腕灵巧一翻,拔出剑身,骤然一挥,剑气横扫,墨臻瞳孔一缩,来不及阻挡,只听噌的一声,血雾纷飞。 素娄短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还不若说血肉之躯? 墨臻大怒,直接将手中的孩子用力摔了去,捂住胸口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胸口,血流如注! 他太大意! 哪想重伤的娃娃,还能在垂死之刻反抗? “殿下!”这会儿,暗卫赶了过来,直接飞身接住了倾恒。 倾恒骑马,暗卫自然落后了几分,是以,才让墨臻有机得逞。 倾恒捂着胸口,出声道:“走!” “追!”墨臻的人也赶了过来,见伤了他主子的人竟然赶逃,如何会放过? “不用追了!”这是暨墨,天子脚下,他不可能不顾及! 刚刚长孙殿下若是死了便死了,可是没死成,若是追,惊动了暨墨皇,于他不利! 墨绝也知道这一点,是以,连忙点头,扶着自家主子回去养伤。 …… 璟王府,宴子苏把了脉,当即便沉了脸,忍不住责问道:“是怎么照顾孩子的?这么大的地方,怎么能让孩子落了水?” 这孩子不像小殿下,身子底子极差,好好将养着或许还会药水不断,还不说落水受惊吓? 宴子苏这一问,倒是让萧璟斓愧疚难当。 只是问道:“如何?” 宴子苏沉了脸色,只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孩子本就内有不足,如今肺部呛了水,又受了点惊吓,脉搏虚弱紊乱,很凶险。我以前就对你说过,这孩子好好将养,能养到十八岁便是不易,又怎么能受这样的灾难?幸好救出的还算及时,再晚一刻……回天乏术。” 萧璟斓手一抖,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出去,我施针!”宴子苏顶着压力说了萧璟斓一通,可是,见这为尊神一副戾气弑杀的模样,他感觉若是他再在这里留着,他会下针不准。 萧璟斓一愣,随即竟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子苏,孩子……不能有事!” 不管如何,这孩子都必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管是十八岁,二十八岁还是三十八岁……他都必须好好的活着。 这时,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的楼雪胤蹙眉,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阿清手上有血玉!” 萧璟斓适时看过去,骤然不悦。 阿清阿清!叫的真亲切! 可是虽然不悦,但是萧璟斓不得不承认,楼雪胤刚刚是救了他儿子的,九月身子本就不好,若是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宴子苏看了楼雪胤,忍不住道:“没有药引,血玉也是废石一块。就算可以先不用风铃角,雪狼齿毒等,单单一个同根血,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的。” 不同的药引和血玉结合,药力不同,同根血与血玉,能稳住病情,无须其他药引。只是,所有的药引在一起,才能使血玉的药力达到最大。 解毒,避毒,增强功力…… 楼雪胤听宴子苏这么说,皱眉道:“同根血,除了同胞手足的心头血,还有脐带血。” 其实,楼雪胤没有想过要让萧璟斓和尹穆清马上再要一个孩子,只是单纯的诉说这么一个事实。 然而,宴子苏却以为楼雪胤是建议萧璟斓和尹穆清再生一个孩子救人,是以,反驳道:“就算现在受孕,也要等着十月之后。这孩子可是能等?” 所以,血玉,讲求机遇,不能将全部的希望给血玉,现下,还是要将这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宴子苏已经带着几分不耐烦,擦拭着自己的金针,开始往外赶人:“都出去!” 门口,喘着气,很明显是一脱险,便马不停蹄赶来的倾恒听到宴子苏的声音,立马转身,躲在了门外。 心头惊骇,仿若晴天霹雳。 同胞兄弟的心头血? 倾恒的头皮有些发麻,手心全身汗水。 终究是一个孩子,面对这种情况又如何不恐慌? 心头血,是什么概念,是以命换命吗? 虽然对弟弟疼爱有加,可是,倾恒也是惜命的,他从没有考虑过,在弟弟面对危险的时候,他是不是会果断的站出来,将自己的命交出来,换弟弟平安。 所以,倾恒犹豫了。 怎么办?他是现在站出来,对十七爷爷说,他可以救弟弟,还是就瞒着这个秘密,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被病痛折磨,自己视若不见,苟且活着? 这样,他虽然活着,会快乐吗? 倾恒握紧了拳头,突然低笑了一声。 他肯定不会快乐的,甚至还会自责一辈子。 死又有多可怕?他不是死过很多次么?为什么他的命,能被尹曦月利用,却不能救弟弟? 他是不是太自私? 倾恒在挣扎,站在门口,由于夜黑,走廊上虽然有灯,这个时候,却没人在意。 闻声赶来的风夜雪听见宴子苏这么说,自然也为萧璟斓着急,才认了儿子没两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家在亲娘那里平平安安的长了这么大,都没有事,才璟王府来了两天,就出事,说是意外都有鬼。 “府里的侍卫无用,刺客来袭,竟无半点察觉,如不是意外,孩子都能被绑走!照顾孩子的人也都是死人么?几岁大的娃娃都能照顾到湖里去,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萧璟斓看了一眼风夜雪,转身出了寝殿。风夜雪想进去看看,寝殿门口已经关上。 只能凑上前去道:“阿斓,到底怎么回事?” 萧璟斓不语,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扫了一眼跪在大殿十几个侍卫,有一半都是全身湿透,很明显,是九月落水的那一刻,跳下去救了人。 “说!”屋中的温度似乎骤降八度,让众人狠狠一抖。 而,一个侍卫俯身,正想说什么,却听门口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十七爷爷!” 萧璟斓看去,却见小倾恒站在门口,额上满是汗水,脸色有些苍白,眼眶有些红。 “都出去!”萧璟斓还不曾说什么,倒是倾恒开了口:“十七爷爷,倾恒有话对您说!” 倾恒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萧璟斓皱眉,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抬了手,吩咐道:“退至外间!” 王令下,自然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大殿,就连楼雪胤也走了出去,却没有离开,他在等一个人,没见到,又如何会离开? 大殿之中,只剩下倾恒和萧璟斓二人之后,萧璟斓看着倾恒不语,等着倾恒说话。 萧璟斓觉得,他对这孩子是很包容的,在这种时候,竟然没有拒绝这孩子的请求。 看着那孩子坚定的眸光,鬼使神差的,他就没有拒绝的意愿,满心的怜惜和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倾恒不开口,拿了一个杯瓷杯,倒了一些清水在杯子之中,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一滴血从指间滚落杯中。 杯子放在萧璟斓面前,倾恒开口:“十七爷爷!” 萧璟斓看着倾恒的动作,眸色逐渐变的阴沉起来,见倾恒将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萧璟斓看着面前像极了自己的孩子,薄唇紧抿,面色紧绷,眸中戾气如狂风大作,云涛翻涌。 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自己脑中炸开,萧璟斓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不由自主,拳头早已握了起来。 “十七爷爷怕了?”倾恒也在怕,也在紧张。 匕首,放置萧璟斓面前,倾恒步步紧逼! 萧璟斓伸手接过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有些慌不择路的,将血滴入水杯之中。 看着里面相融的两滴血,即便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萧璟斓也忍不住心脏一缩。 赫然站起身来,挥手便劈裂了手下的一张上好的紫檀木桌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6章 这孩子竟是他的血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在这样呢? 倾恒,也就是眼前这个孩子,喊着他十七爷爷的孩子,竟是他的血脉? 怎么可能? 萧璟斓的手在抖,对于这个比起九月还出乎意料的孩子,他如何接受? 竟然有人胆敢偷了他的孩子么? 自己的孩子就在自己面前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那是他的孩儿? 而,这个孩子,就在他的面前,被人利用,被人伤害,被人欺辱,他这个做父王的,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那些人,理由就是,那是这孩子的生身父母? 呵,这天下,可是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么? 惭愧,愧疚,甚至是无尽的羞愧和自责,无比复杂的情绪开始在心间滋生,逐渐蔓延开来。 满腔的怒火与愧意仿佛化为千万利剑,将其血肉之躯分割,撕碎,每一次呼吸都痛如凌迟。 现在的萧璟斓和发怒的雄狮有何区别?恨不得,立马,就将那些小人千刀万剐,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倾恒却不知萧璟斓的怒和痛,跪地,拉着萧璟斓的衣袍,小家伙带着几分怯意和祈求:“十七爷爷,倾恒可以救弟弟,倾恒不怕死,只是……求十七爷爷不要告诉三姨母倾恒的存在。” 倾恒内心如何不痛?九月出事,完全打破了他的预算,也打破了他美好的梦。 就在不久前,他还期盼着,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便能和母亲相认,让母亲知道,她不仅有九月,还有一另一个儿子。 无时无刻,他都在期盼着,期盼母亲像疼爱九月那样疼爱着自己。 看见三姨母亲吻睡梦中的九月,他如何不羡慕?那时的他便想着,若是母妃也能像三姨母那般多好,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母妃,他便将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藏在了心底。 天知道他知道三姨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后自己是多么震惊,多么惊喜?那种感觉,似乎,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从那开始,他便在幻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在母亲怀中撒娇。 可是,现在,似乎都只是一个梦,梦,到此也就结束了。 若是弟弟和他,只能有一个生,他虽然渴望生存,却希望,活着的那个是九月。 因为,现在的他,没人疼,没人在意,即便是就此终结生命,或许,也只是有人感怀他早夭罢了。 可是,九月不同,如果他有任何危险,会有很多人心痛。 母亲会难过,十七爷爷会难过,还有好多好多的人会难过。 就连他,也会痛彻心扉。 所以,权宜之下,若是他的死会换来大家的救赎,那么他何乐而不为? 萧璟斓瞳孔一缩,满是不可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蹲下,伸手,想要拭掉孩子眼角的泪水,却连碰也不敢碰他,只是有些恼怒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不怕死?他才几岁?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倾恒勾唇,轻笑了一声,面上满是决然和坚定:“十七爷爷知道的不是么?倾恒可以救九月的。” 倾恒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九月是倾恒的弟弟,倾恒愿意救他。更何况,母亲并不知道倾恒的存在,就算十七爷爷牺牲倾恒,救了九月,母亲也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不会伤心难过,也不会内疚自责,这是十七爷爷最满意的结果不是吗?” 只是……倾恒不能……不能……不能和母亲相认,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最后的话,倾恒没有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 喉间哽咽到无法出声。 他竟不知,自己会这般脆弱么? 孩子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将萧璟斓的心层层剖开,痛到指尖发梢都麻木僵硬。 很好,非常好! 萧璟斓不怒反笑,指尖抬起倾恒的下巴,萧璟斓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十七爷爷最满意的结果是什么?嗯?” 还没有从倾恒是他儿子这事缓过神来,这孩子竟给他这般刺激,萧璟斓只觉这二十年来,算是白活了。 自己好像是一个傻子,被人蒙在鼓里。 自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他不知情。 别人偷了他的孩子,甚至扬武扬威的放在他的眼前,光明正大的让他的孩子喊着别人爹娘,他也不知情! 自认为找到了女儿,连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有弄清楚就自鸣得意,高高兴兴的让女儿认祖归宗。 如今,还是这个孩子自己找上门来,却不是认他做父王,而是抱着他这做爹的会牺牲他去救另一个孩子的想法,一心求死。 天下可还有比他还悲哀的人? “你觉得……十七爷爷就无能至此,需要牺牲自己的孩子,才能挽回另一个孩子的生命?”称呼还是一个习惯,爹爹二字,萧璟斓竟没有勇气在倾恒面前自称。 这么多年,眼前孩子经历过的一切,他插手管的,视若不见的,尽数在他脑海浮现。 只觉愧疚的难以面对这孩子。 “十七爷爷何须自欺欺人?子苏公子的话,倾恒都听见了。”倾恒低下头,全身都笼罩在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之下。 萧璟斓一愣,便知道倾恒听到了宴子苏的话,顿时觉得心痛又欣慰。 心中的怒意因为孩子的这份单纯善良,尽数化去,什么不知死活的小人放在一边,眼前只有对这孩子浓浓的疼惜。 “那又如何?”萧璟斓看着这孩子,想气又想笑,有些无奈的将手放在孩子的头上,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放低声音道:“即便是要同胞兄弟的心头血,你又怎么会死?” 倾恒的眸子赫然睁大,有些意外,惊异的眸子带着几分呆萌:“不……不会么?” “傻孩子!”萧璟斓将倾恒扶起,有些不可思议的摸了摸倾恒的脸,这孩子,竟然是他的孩子么?怪不得这么像他,这么久,他竟然没有一丝察觉么? 这时,突然看着倾恒唇边的痕迹,还有衣服上的血污,萧璟斓眸色突然阴沉,问道:“出了什么事?” “无事!”倾恒突然拍开萧璟斓的手,有些别扭的侧了身子。 倾恒只觉太尴尬了,他怎么这么傻? 傻傻的以为要死了,还没皮没脸的在十七爷爷面前哭着鼻子交代遗言,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情么?倾恒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才不会承认他后悔让自己的这个爹知道他的存在呢! 本来计划着他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可以对这爹不屑一顾,毫无后顾之忧的和母亲相认,没想到…… 唉! 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急呼:“九月,九儿……” 倾恒眉头一皱,看向萧璟斓,眸色带着几分不悦。 十七爷爷怎么能将弟弟出事的事告诉母亲呢? 萧璟斓也适时皱紧了眉头,他并未让人将九月出事的事告诉尹穆清,究竟是谁? 尹穆清得知九月在璟王府出事,吓的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连赶着马不停蹄的来了璟王府。 根本不顾外面侍卫的阻拦,便踢开了门。 没有给屋中二人一个眼神,就往内殿跑去。 榻上,小家伙紧闭这双眼,身上的穴位都插着金针,额上尽是汗水。 兴许是难受,小家伙紧紧的抓着床单,鼻息之间是轻微的呻吟之声。 尹穆清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双手捂着唇,呜咽出声:“九儿,九月……” 宴子苏感觉到身后有人来,面色一沉,呵斥道:“出去!” 萧璟斓上前揽着尹穆清的肩,柔声道:“别怕,子苏的医术,天下无双,九月不会有事!”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眸色之中全是责怪:“萧璟斓,九月若是有半分不妥,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外间,一群侍卫跪在那里,尹穆清抬眼扫去,眸色尽是杀意:“九月骤然有些淘气,可是身上是有几分武功的,你们可别说,九月落水是意外!” 萧璟斓自知尹穆清这是要为儿子讨回公道,他如何会拦着?那也是他的孩子,凶手,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亦厉声道:“说!” 其中一人顶着压力,俯身道:“启禀王,属下见小世子进了寝殿,没过多久,便听见小世子的喊声,却见一黑衣男人挟持了小世子,属下等追了上去,那人竟将小世子扔了下来,那刺客趁着属下救小世子的空挡逃离了去。属下无能,还请王赐死!” 那刺客着实武功太过高强,不然,也不会悄无声息的进入小世子的房间,带走小世子。 这会儿,又听另一个人出声道:“属下已经接到小世子,却不想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属下一时失察,才连累了小世子,属下该死,求王赐死!” 不等萧璟斓问,便又有人道:“启禀王,当时是有人推了属下,属下才不小心将前面的小世子推入了湖中,属下觉得身后之人是故意为之,在滑下湖之时,趁乱中,便抓了身后之人的手,那人手上应该有血印。”那个时候,大家都站在岸边,又因为小世子无事,都松懈了下去,哪里会料到会有小人在场? 尹穆清眉头一锁,黑衣人?会是谁? 一旁的风夜雪听了侍卫的话,立即大怒:“都将手伸出来!” 小世子出事,当时在场的人自然都是嫌疑人,全部被抓了过来,谁都不能趁乱逃跑。 风夜雪这么一吼,跪在地上的几十个人都齐齐将手伸了出来,训练有素的侍卫,自然无须多言。 唯独,跪在角落里面一个格外瘦弱的身影却将手背在了背后。 萧璟斓立马就将视线锁在了那人身上,风夜雪见此,上前提着那人的肩便摔在了萧璟斓的面前。 “说,谁派你来的?” “啊……”这一摔,那人头上的护额一散,一头乌发散开,竟是一个女子。 而在那女子抬眸之际,风夜雪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竟是……洛漱妤。 风夜雪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萧璟斓:“阿斓……” 竟是洛漱妤,那么,岂不是罪魁祸首是他? 若不是他将洛漱妤从牢里面带出来,岂会给洛漱妤这般机会? 他明明已经让人将她扔了出去,怎么还在这里? 萧璟斓和尹穆清看见洛漱妤的时候,都脸色一变,随即都是满腔怒火。 站在一旁的倾恒看见竟是洛漱妤这女人害了自己的弟弟,也是满腔愤恨,这女人着实该死! 洛漱妤见自己被发现,身子一抖,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 她好不容易将她带出府的侍卫杀了,费尽了心思才混入前院,她不甘心,不相信他们对她都那般无情。 那天在宫中,或许是她的态度不对,阿斓才生气,是因为激怒他,他才将她打入大牢,可是,她没事不是吗? 或许,或许是阿斓让风夜雪救的她。 不,一定是这样。 风夜雪对阿斓的话唯命是从,又怎么会冒死违抗阿斓的王令,将她从刑部大牢救出来呢? 所以,肯定是阿斓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的。 这么想着,她便大胆的混入前院,来找萧璟斓,璟王府她很熟悉,所以,要混进来,不是太难。 只是,巧不巧,她竟然看见有刺客绑架那个孩子,那个讨厌无比的孩子。看着那侍卫站在岸边,她就忍不住混入人群,用尽全身力气,将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侍卫推了下去。 她看着那个侍卫将抱着孩子的侍卫推下水,洛漱妤只觉得大快人心。 那孩子死了,尹穆清便没有依仗,阿斓就是她的了,就没人再和她抢阿斓了。 洛漱妤被发现,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动作也被萧璟斓知道了,她心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自信,可是,还是爬了过去,伸手去抱萧璟斓的脚:“阿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要去救那个孩子的,你要相信我!” “阿斓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去伤害呢?阿斓一定要相信我!” 洛漱妤现在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推了的,只要她不承认,难道萧璟斓还能判她的罪吗? 这没皮没脸的女人无疑在挑衅萧璟斓的怒火,劈手,推开洛漱妤,只觉得脏的不行。 风夜雪也面色阴沉,恨不得推胸顿足,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洛漱妤是这样的女人呢?这天下,还有比她更自以为是女人么? 洛漱妤被打的口吐鲜血,却一点没有放弃,还想爬过来,尹穆清早已看不下去,上前,抬脚便踩在了洛漱妤的手上:“洛淑妤,本小姐忍你很久了!” 说完,用力一碾。 尹穆清的底线,便是九月。 若不是祸及九月,她是可能不会和这些跳蚤一般的女子计较什么,反正不管她们怎么蹦跶,这些人都不能改变什么的,她又何必劳累自己? 若是洛漱妤真的有机会,五年之久,可能,璟王府主母早就是她了,又怎么会等着她和九月出现? 偏偏的,这姑娘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将自己高高的端起,以为自己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么? 真是可笑! 可恨! “啊……”十指连心,洛漱妤疼的惨叫一声:“啊……阿斓救我,好疼……啊……” 在场的人看见从尹穆清白色绣鞋下流出的鲜血,不由的缩起了指头。 好疼! 王妃好生猛! 洛小姐娇滴滴的水葱指头,现下可能已经碎成肉泥了! 只是,胆敢谋害小世子的人,死不足惜! “说,你是哪只手推了我的儿子?嗯?”不管她是谁,是萧璟斓的小心肝,还是天下第几美人,伤了她儿子,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啊……尹……啊……”洛漱妤疼的牙齿都在打颤,一个字都是说不出来,想要骂尹穆清都不行。内心愤怒无比,尹穆清,贱人,贱人…… 可是,此刻的她,却满脸泪痕的看着萧璟斓,楚楚可怜,万般柔弱:“阿斓……阿斓救……救我……唔……” 另一只手去推尹穆清的腿,尹穆清却一点都不为之所动。 尹穆清见不得洛漱妤这帮做作的喊萧璟斓名字,恶心! 一巴掌挥在洛漱妤的脸上,怒道:“本小姐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让他救你?就凭你这张脸,就以为会勾引了他?” 伸手抬起洛漱妤的脸,逼迫她看着萧璟斓,尹穆清转身问道:“萧璟斓,你告诉她,是本小姐好看,还是她好看!” 洛漱妤看着萧璟斓竟然带着几分期待。 论容貌,她是京都第一美人,尹穆清和她比美,岂不是自取其辱? 阿斓…… 根本不用怀疑,萧璟斓的答案,自然是不会入了她的意:“自然,是不及王妃万分之一。” 洛漱妤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连手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上前去抓萧璟斓:“阿斓你骗人,你说谎……” 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可能不及尹穆清这贱人万分之一? 洛淑妤能得到别人称赞,能有如今的自尊自傲,无疑是因为自己的倾世之貌。如今,得知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其实是不屑一顾的,这无疑是将她的尊严践踏在脚下。洛淑妤面如死灰,根本无法相信:“不,你骗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 ------题外话------ 嗯哒,谢谢大家的票票,我的国庆过完啦,今天收假,咳咳……所以今天只有一更,而且很少,以后不会这么少啦,保证7000+,谢谢亲爱的们支持,明天精彩继续。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7章 尹穆清见洛漱妤如此,轻笑了一声,蹲下,与洛漱妤平视,摇头叹息道:“洛小姐,你知道么?本小姐可怜你!你说自己除了这一副皮相能入得了别人的眼,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美不过是风花雪月,能长长久久的,那是柴米油盐。你张口闭口都是阿斓,凭什么?就凭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对一个四岁大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的蛇蝎之人,又有谁会喜欢?何况,你没有听到么?在阿斓的眼中,你的姿色还不足以入他的眼,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么?” “不……你胡说!”洛漱妤的内心早已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的自尊自傲也被尹穆清的言语攻击一寸寸的击溃。洛漱妤伏在地上哭泣,哀嚎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尹穆清拿出一个镜子放在洛漱妤的面前,抓起洛淑妤的头发,逼迫她看着镜子里面,头发散乱,双颊红肿,血污满身面色狰狞的自己,讽刺道:“不是?那你看看,这是谁?可美?这便是天下第一美人么?” 洛漱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真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推开尹穆清,抢过镜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脸都凑到镜子里面去,手不断的在脸上摸,因为手上的血污严重,让洛漱妤的脸更加的惨不忍睹,洛漱妤吓的失声大叫:“啊……鬼,有鬼……有鬼啊……救命……救命……” 喊着,满是惊恐的将镜子扔下,恐慌道:“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本小姐是丞相之女,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会是那个鬼样子……” 想到这里,洛漱妤慌不择路,颤颤巍巍的站起,像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抓乱碰:“你告诉我,那不是本小姐是不是?本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 “你说呀,说本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 只不过在场的哪里会让洛漱妤满意?见洛漱妤这副泼妇样,被抓的侍卫嫌弃的不行,一脚踹开洛漱妤,怒斥道:“丑八怪,王爷面前,也敢装疯卖傻!” 洛漱妤被踢至一旁,嘴里面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她在意的,反而是侍卫的话。 “丑八怪?哈哈……我是丑八怪?” 大家也发现,洛漱妤竟然癫狂了。 众人皱紧了眉头,却见洛漱妤从地上爬起,猛的跑了出去,嘴里又哭又笑:“哈哈……我是丑八怪,我是丑八怪……” 洛漱妤跑出去,尹穆清等没人让人去追。洛漱妤有如此下场,尹穆清没有半分同情,洛漱妤是三番五次的挑衅于她,现在,竟然敢对小九月出手,九月是她的命,是她的底线,是触碰不得的逆鳞。既然,洛漱妤不要命,她又何必给她活路? 洛漱妤这种端着姿态自以为是的人,一旦跌入尘埃,打回原形,便很难找到自我,她会癫狂,是尹穆清预料到的。 即便不癫狂,神智失常,精神错乱也是一样。 尹穆清是那种冤有头债有主的人,洛漱妤出手害了九月,她在洛漱妤那里找回来,自然是不会动其他的人。 可是萧璟斓却不是那种善良之人。 自己儿子出了事,谁都别想活。 看了一眼风夜雪,带着几分怒意,呵斥道:“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么?” 风夜雪脸色一变,只觉得自己脸上非常无光,因为那个女人,他真的是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自己骤然委屈,却还是跪地:“这事确实是本公子之错,本公子认罚,自当会去领一百杖!” 那孩子,确实是因为他,才被洛漱妤有机可乘,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他内心自不好受。 殿中的侍卫都一惊,一百杖,风大公子是不想活了么?一百杖,即便是内功再高深,以璟王府的行刑手法,不死,也一辈子都残了。 “打死你又有何用?”萧璟斓不屑之。 风夜雪立马明白过来,拱手道:“那本公子定会替小世子讨回公道,将功补过!” 以阿斓的性子,仅仅一个洛漱妤,并不能消他心头怒火。 洛漱妤算什么玩意儿?就算死一百次,和小世子相比,那也是完全不能恕罪的。 所以,洛家一家,算是完了。 风夜雪办事能力自然是有效率的,洛漱妤在璟王府被逼疯,丞相洛鸣川还不知情,还没来得及给女儿讨回公道,弹劾他的折子便将御书房的龙案堆满了。 身为一国丞相,却以权谋私,买卖官职,私自扣押贡船,偷换贡品,甚至府中养暗卫私兵超过两千人,蓄意谋反,罪不容诛。 这些罪责一出,萧璟渊当即在朝和殿大发雷霆,当场便将洛鸣川革职收押,命刑部大理寺督察员三司公审洛鸣川一案。 洛鸣川在朝中独大数年,想将洛鸣川问罪,牵连甚广,虽然萧璟渊早就想削了洛家的势,可是碍于朝廷的根基,一直不曾下手。也不知道这是谁打了鸡血,竟然煽动群臣群起而攻之,将洛鸣川的罪责你一条,我一条,尽数放在了他的案头,直接打洛鸣川一个措手不及。 萧璟渊如何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连忙装模作样在朝和殿大发脾气,防止洛鸣川派的人反抗,连忙抓紧机会下了圣谕,命大理寺、刑部、督察员共同派人一通看守罪犯洛鸣川,不准任何人探视。 于此同时,派人着手抄家查处,一经核实,便直接画押问罪,容不得洛鸣川反抗。 当然,萧璟斓做事,自然是不会容忍敌人有反抗的机会的,他从来便是主张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一击致命,从不给对方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些事,尹穆清自然是不知道的,洛漱妤疯疯癫癫的跑了,她看了一眼萧璟斓,很明显,还是没有打算原谅他。 洛漱妤能有机可乘,说萧璟斓无辜,她自己都不相信。 转身进入寝殿,见宴子苏已经在收针,小家伙却还是面色通红,并无半分醒来的迹象,唯一的不同的是,小家伙不难受了,沉沉的睡着。可是尹穆清还是有些着急:“九月以前也经常受凉,却没有今日这般严重,吃了药,很快便能退了烧。” “孩子体质如此,你着急也无用。好在情况稳定下去,好好养着,别着凉,不会有事。”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听宴子苏这么说,尹穆清心终于是缓过来了,可是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遭这么多的罪,她还是心痛不已。 “之前,给这孩子看病的大夫,是何人?” 宴子苏突然问起,尹穆清握着孩子的手,抬了抬眼皮,答道:“鬼医之徒,廖仙儿!” “竟是她么?”宴子苏面色沉了沉,怪不得!看了一眼尹穆清,嗤道:“你的胆子可真大!她,你也能将孩子的病交给她!” 鬼医鬼医,能给人医病么? 尹穆清听此,也沉了脸色:“这些年,一直是仙儿给九月治病的,就连我也是……” “鬼医的药,即便是治病救人的药,也自带三分毒,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宴子苏收好了金针,见尹穆清一脸呆愣的表情,解释道:“她并无心害你,可是,那只是鬼医门的规矩,她也习惯了罢了。” “自带三分毒?可……可是我……” “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么?”宴子苏唇边带着几分讥笑,开口道:“若是不对劲,以廖仙儿的医术,这孩子的身子能差到这种地步?甚至,除了鬼医门的药,其他的大夫,都对这孩子束手无策,喝药完全不管用?” 这也是为何他要给这孩子金针刺穴,而不是用药。 金针刺穴,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无疑是难熬的。 尹穆清听此,自然无不震惊,她以为……以为那只是其他大夫的医术不行,非廖仙儿不能医。 “这……这怎么办?九月没事吧?他……”尹穆清心急的不行,她竟然因为无知,将自己的孩子害了么?可是,她又能责怪廖仙儿什么?看着廖仙儿将毒药当作料,进食无毒不欢的习惯,她就该想到的。 她竟然糊涂至此么? 宴子苏摇了摇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 廖仙儿,他还有兴趣会上一会。 这时,倾恒见尹穆清红着眼眶,满是自责的模样,自然心疼不已,上前握了尹穆清的手,低声道:“姨母别难过,子苏公子说了九月不会有事,他便一定不由有事!” 尹穆清低头看了一眼倾恒,只觉得心头一暖,将倾恒揽至怀中,连忙点头:“嗯,姨母不难过。” 门口,萧璟斓听见九月病情稳定下来,自然松了一口气。这会儿看着尹穆清揽着倾恒,画面那般和谐,美中不足的,便是尹穆清不知那孩子会是她的孩子。 双生子,是上天的恩赐。 何以遭受手足分离之痛? 看着屋中的那一幕,萧璟斓心又开始揪痛起来,表面上,那女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聪慧机谨,这样的她,当时是该多痛多危险,才会连自己生了几个孩子都不知道,甚至被小人算计,失了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她生产之时,便有小人虎视眈眈,觊觎她腹中的孩子,萧璟斓的怒,便再也阻挡不住。 看向尹穆清身边的孩子,萧璟斓招了招手:“倾恒,过来。” 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倾恒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这爹定是有很多事情要问他,看了一眼尹穆清,便道:“母……姨母照顾九月,倾恒去去就来!” 一个母亲,三番五次差点从嘴边吐出,倾恒几次三番又改了口。 这个时候,绝对还不是能将真相公之于众的时候。 …… 书房,倾恒将自己如何知道自己并非是尹曦月亲生之事全部说了出来,萧璟斓眉头早就锁了起来,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视线锁在倾恒那张像极了自己的小颜上,带着几分不悦:“这么说,你很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是!”倾恒果断答道:“自然!” “何以不来告诉十……本王?”萧璟斓说到十七爷爷,顿时脸色又变了,十七爷爷? 他的儿子,竟然喊他十七爷爷,喊了这么久?真是岂有此理! 倾恒看见萧璟斓这般,满是不屑,因为刚刚自己会错意,还满是尴尬,是以,小家伙不屑道:“何以要告诉十七爷爷?为何要告诉十七爷爷?” 萧璟斓听此,骤然一怒! 嘿,好小子,什么叫做为什么要告诉他?这种事,是要瞒着亲爹的么? 看着孩子这态度,总感觉,以前懂事知礼的倾恒怎么也变的无礼起来? 竟然敢在他面前摆谱了? 萧璟斓总感觉自己非常不爽,本以为九月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却不想是一个调皮捣蛋的鬼机灵。 想着,倾恒是一个稳重懂事的孩子,怎么现在看,也并非那么回事了? 一个二个,都不将他这个爹放在眼里么? 只不过,萧璟斓虽然心里满是不悦,却还不至于将这种小想法说出来,若是这孩子回答是真的不将他放在眼里,那时,他也是自己没面子。 而,他也并非那种会和这么一个小小的娃娃一般计较之人。而且,也知道,这孩子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心里一定是害怕的,而他没有自乱阵脚已经是难得。 而且,他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李氏那边,定是这孩子在背后做了些事。 小孩子会怕,是常事,可是萧璟斓却不怕。 “在王府好好休息,东宫,便别回去了!”没必要,他的孩子,在东宫待着。 一想到倾恒喊着别人父君母妃,他就忍不住想要杀人。 萧璟斓起身,倾恒突然有几分惊异:“十七爷爷要做什么?” 萧璟斓看了一眼倾恒,道:“你说呢?” 倾恒不明白是萧璟斓是什么意思,可是很快,他就完全知道了自己的爹做了什么,也完全了解了自己的爹的做事风格,也明白了他和自己爹的差距在哪里。 那就是强者做事,完全是不考虑后果的,也无须考虑后果。 因为他说一便是一,无人反抗。 而且也证实了,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几天时间,朝中上下,京都遍地,无处不在传着流言。 一传十,十传百,一种流言也能变成无数种版本。 但是,所有的流言左不过是几种说法。 第一个是太子为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在子嗣上作假,纵容自己的宠妃假孕,一朝临产,狗急跳墙,竟偷了璟王之子充当自己的子嗣,凭借皇嗣,稳坐太子之位。 第二个是太子忌惮璟王之势,为了陷璟王于不忠不义之地,竟然偷换了璟王之子,等成熟之际,便可拿幼子威胁璟王,蓄谋夺权。 第三个便是太子宠妃尹曦月并非尹家血脉,为脱离尹家,寻求庇佑,不惜陷害嫡妹,染指太子,甚至假孕上位,临产之时,又偷走嫡妹的双生男胎之一,以假乱真,意图混淆皇室血脉…… 总之,不管哪一种传言,都将璟王府和尹家放在了受害人的位置,这些传言一出,自然很快风靡暨墨京都。也在朝廷上下掀起轩然大波。 皇宫消息闭塞,东宫尹曦月得知消息之时,已经是第二天,而且,在这之前她还收到了李氏被尹穆清刺字逐府之事,彼时,她即便被皇上杖责,可还是太子侧妃,身上伤养好了,自然又有了几分势。 听自己的母亲被尹穆清刺字逐府,她当即大怒:“嬷嬷胡说什么?姨娘是什么人,尹穆清怎敢对姨娘如此不敬?那小贱人算什么?” 李嬷嬷见尹曦月不相信,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娘娘,老奴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娘娘的姨娘开玩笑呀。娘娘还需想个办法,没了姨娘,娘娘就算了没了娘家,也没了倚靠,在这东宫,如何周转的开?” 在东宫尹曦月这么多年能这么顺丰顺水,还需李氏在其中出主意帮衬,宫中虽然不缺东西,可是却不能不缺银子,打赏下人,疏通关系,拉帮结派,没有银子是不行的。 李氏若是没了,尹曦月也算完了。 见李嬷嬷如此正色,尹曦月吓的脸色一白,差点晕了过去,拉着早已慌不择路的嬷嬷,失声尖叫道:“嬷嬷,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尹穆清怎么敢?姨娘可是拿着尹府掌家之权的呀,是尹家的女主子,她尹穆清算什么?” 尹曦月已经慌了,语无伦次下,见李嬷嬷也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连忙推了李嬷嬷往外走:“本宫这就出宫,有本宫在,谁敢欺负姨娘?” 这会儿,殿门口突然传来太监的喊驾:“雪姬美人到!” 随着这一声喊,一红衣女子盛装走来,纤腰素束,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脸上画着妩媚又精致的妆容,即便是尹曦月,也一时没有认出,此人是谁。 只知道,就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这个叫做雪姬的狐狸精趁机爬了太子的床,迷惑了太子,这段时间,在太子宫夜夜笙箫,让太子对她人不屑一顾。 而,尹曦月很快便认出,这个雪姬,既然是柳雪。 尹曦月大惊,随即便是满腔愤怒,上前挥手便要打柳雪:“柳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自出辛者库,以舞姬身份重入东宫,迷惑太子?” 只是,尹曦月手刚一挥来,柳雪身边的太监便一脚踹了过去:“大胆,竟然出手对雪姬美人不敬,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在皇宫,不是谁的位份高,便能嚣张。能横着走的,是那些真正得宠的人。 “啊!”尹曦月不想一个卑贱的无根之人竟然敢对她出手,当即大怒:“放肆!” 尹曦月歪在一边,破口大骂,柳雪却视若无睹,从尹曦月身上迈了过去,直径走到尹曦月刚刚做过的地方,想坐,瞧了一眼后,却道:“好脏!” 随行的太监立马躬身上前将一雪绒座垫放在榻上,柳雪这才施施然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即惊呼了一声,杯子应声落地:“呀……” 杯子在脚边碎开,茶水溅了柳雪一脚。 柳雪看了一眼尹曦月,笑道:“姐姐,妹妹鞋脏了,奴才们笨手笨脚,妹妹怕弄坏了这双浮锦镶金玉鞋,姐姐不介意帮妹妹擦一擦吧?” 尹曦月听此大怒,气的手指都在打哆嗦,指着柳雪,愤怒道:“柳雪,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让本宫替你擦鞋?你信不信,欺君之罪,本宫让你还有柳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柳雪听此,用手中的玉柄熏香小团扇捂了唇,万般风情的笑了出来,随即,看着尹曦月,嗤嗤道:“姐姐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你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怎么还管得了妹妹是否欺君?论起欺君,妹妹可不敢和姐姐相提并论,妹妹是甘拜下风呢!” ------题外话------ 群里有人反应,还是早上六点更新好,你们觉得呢?是早上更新还是中午更新?灵殿统计一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8章 阴谋,混淆 尹曦月听此自然是脸色一白,人一旦做了亏心事,最怕别人提及那些与她相关之事,听到一点点风声,便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她白着脸朝柳雪吼道:“胡说八道!本宫什么时候欺君枉上,你别信口雌黄!倒是你,雪姬?笑话,骗得过太子殿下,岂能瞒过本宫的眼睛?柳雪,本宫告诉你,本宫不会让你得逞的,本宫……” “姐姐!”柳雪打断尹曦月的话,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那抹笑,带着几分讽刺和得意,更多的是大快人心的那种畅快,只听她拿着团扇懒散的扇着风,慵懒的问道:“姐姐说的对,妹妹抗旨不尊,从辛者库那鬼地方出来,自当死罪难逃。可是,姐姐不觉得奇怪,妹妹一个被贬良娣,在宫中又无半点人情,怎么就从辛者库出来了呢?还光明正大的站在太子殿下身边,比起以前,更受太子殿下宠爱?” 尹曦月听此,恶狠狠道:“柳雪你嚣张什么?背后有人撑腰又如何?现在你春风得意,等本宫向太子殿下揭穿你的身份,不管是谁,都护不得你,本宫要让你哭着给本宫磕头!” 在这东宫,再大,也大不过太子殿下,可是即便太子殿下再大,在这皇宫也大不过皇上。 欺君,她要看着柳雪死! 不过是沦落成了一个卑贱舞姬,靠狐媚子手段才得来现在的风光,有什么值得骄傲,又有什么值得显摆的?竟然敢让她擦鞋,岂有此理! 尹曦月愤怒至极,挣扎着起身要往外走,迫切的想要去揭发柳雪的阴谋诡计。 柳雪见尹曦月如此猖狂目空一切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恨意袭上脑海,起身,嗤道:“即便是长孙殿下,姐姐也舍得么?” “什么?”尹曦月听到这几个字,骤然一顿,随即,转身:“你什么意思?” 柳雪起身,缓步朝尹曦月走去,一边走一边缓声开口:“姐姐是真的听不懂妹妹的话,还是假装糊涂?你不懂么?妹妹能重新站在这里,与你对峙,都是长孙殿下的功劳,是长孙殿下在后帮妹妹,这下,你可明白?” 尹曦月听此,脸色惊变,随即大怒:“不可能!你说的话,本宫一个字都不会信,你不会是因为生不出孩子,便要离间我母子的感情吧?本宫告示你,你做梦!”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尹曦月内心却在慌。 是那个小畜生么?他怎么敢? 孽障!果真是贱人生的小贱种,养不家的白眼狼,这么多年,她给了他多少东西?他竟然就是如此报答她的么?难道是因为那天她动手打了他,他便想了这等方法来报复她么? 真是岂有此理! 她留他一命,不知感恩,竟然还做如此天理不容之事,该死! 尹曦月脑海里面已经想了无数个教训倾寻的方法,她要让他知道,谁是他的娘,他能依仗的是谁! “啪……”尹曦月正想着,突然一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她的脸也被一巨大的力气扇至一边。她耳中一片嗡鸣,还未反应过来,又是啪啪啪几声,柳雪几巴掌便将尹曦月的脸打的高高肿起。 尹曦月想反抗,一边的太监竟然将她的双手扼住,让她根本无法反抗。 “啊……柳雪,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本宫?来人,来人……”尹曦月怒不可遏,扬声传人,可是即便她喊破了喉咙,都没人理她。 柳雪见疯狗一般的尹曦月,满是讽刺,抓住尹曦月的下巴,强迫她抬眸看着自己,带着几分憎恶又愤恨的眸光在尹曦月身上扫过,只听柳雪道:“尹曦月,你是忘了么?生不出孩子的,是你吧?因为生不出孩子,所以去偷别人的孩子,因为生不出孩子,所以你便是要让东宫所有的女子也和你一样?如今,你倒还有脸说孩子之事?你有脸说,我这听着的人,都觉得脸上发红发烫,愧于见人!” 柳雪话一出,尹曦月大脑轰的一声变的空白,甚至,双腿募的变的毫无力气,直接摊在了地上。 “你……你胡说,本宫生了长孙殿下,又如何会生不出孩子?柳雪,你这贱人,休想在这里造谣生事,信口雌黄。污蔑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污蔑?”柳雪突然笑了,扬声道:“本宫污蔑你,难道整个暨墨京都的人都在污蔑你?你生不出孩子之事早就传的家喻户晓,人尽皆知。怎么?要杀人灭口,还是要斩草除根?一个苏英英,乱棍打死也就罢了,可是整个京都,你要灭口,恐怕要费些事,是吧?” 尹曦月听此,瞳孔骤然一缩:“不……不可能,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去和太子殿下或者皇上解释……哦,不会,应该是向璟王殿下解释,人家好好的儿子,被你偷偷摸摸抱去,又是打又是骂的,我看着都心疼,唉,你说,那么可人的孩子,你怎么就舍得动手?本宫养了三年的小狗,也是舍不得动半分的。” “贱人,本宫要杀了你,本宫要杀了你!”尹曦月挣扎着要去抓柳雪,可是如何撼动两个太监的禁锢? 次次失败。 柳雪看着尹曦月,步步逼近:“现在知道怕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所作所为,即便是凌迟处死,也难以恕罪。你等着吧,我活着现在,便是要看看你的下场,看看你是如何承受璟王殿下的怒火,如何承受皇上的怒火的!” 报仇,这是柳雪重返东宫的目的,活着,便是为了亲眼看见尹曦月如何跌入万劫不复的。 看着尹曦月逐渐崩溃的脸,柳雪面露一抹阴狠的笑,伏在尹曦月耳边开口:“自然,在这之前,我自然不会忘记,让你尝尝以前,我所遭遇的一切的!” 说着,柳雪扬声吩咐:“来人!” 话落,从门口进来一个太监,手里端着一个小盆,盆上盖着一个盖子! “参见雪姬娘娘!”太监跪地行礼。 “给她灌下去!” 柳雪一经吩咐,那太监立马点头,盖子一打开,便是一股恶臭熏天的气味,整个大殿都充斥着难以忍受的腥臭。 尹曦月闻着这个,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呕了出来。 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太监竟然将那盆泛着恶臭的东西端到了她鼻息之间,一把抓着她的头发,竟往她嘴里灌去。 “唔……不要……呕……” “不要?雪姬娘娘菩萨心肠,才赏你这百年池低淤泥,换做别人,是没那个福分喝到的,侧妃娘娘就别推辞了,安心喝下去,奴才们也好交差!” 两个太监压住尹曦月,另一个太监端着盆强行掰开尹曦月的嘴,不断往里倒,犹豫尹曦月挣扎,不一会儿,尹曦月身上,脸上,地上,到处都是污泥。 因为尹曦月不断反抗,那太监也根本没有手下留情,对其拳打脚踢。 尹曦月想哭,想喊,想呼救,却因为一张嘴,那无比恶心的东西便顺着喉间往下滑,只能强行锁住牙关,剩下喉间传来无比凄惨的呜咽痛苦之声。 柳雪拿团扇捂着鼻,视线落在那恶臭熏天的尹曦月身上,眸中全然是那大仇得报的快意。 尹曦月,你……也有今日么? 当日,她为了躲避尹曦月的追杀,便是躲进那恶臭难闻的废弃荷花池中,任由自己的身子在那腥臭无比的淤泥之中下陷,下陷…… 就算那污水灌入她的口鼻,她也不敢吭一声。 尹曦月,你可知,当时,她有多恨,多怕? 尹曦月,你可知,活到现在,她经受了什么! 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 想到这里,柳雪讽刺一笑,将团扇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一干人离去,只剩下尹曦月摊在一滩淤泥之中,呜咽痛苦。 “娘娘……”一旁,终于被人松开的李嬷嬷早已面如死灰,爬着,到尹曦月身边:“娘娘……” 尹曦月动了动眼皮,鼻子,嘴巴,早已没有了任何味道,似乎,就算满脸污泥,也恍若不知。 “娘娘……呜呜……”李嬷嬷终于痛哭出来。 尹曦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李嬷嬷,突然放声哭了出来,慌乱间摸到一根落在地上的发簪,她发了疯一般朝李嬷嬷身上扎:“贱人,贱人,贱人……”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呀……”李嬷嬷疼的脸上一白,自然又哭又求饶:“娘娘饶命呀……” 李嬷嬷很怕死,可是现在也不能独善其身,全身而退,尹曦月若是真的垮了,尹曦月面前伺候的人又怎么可能活的了? 她抱着尹曦月的身子,哭道:“娘娘醒醒吧,可不能上了贱人的当呀,即便那贱人说的千分有理,太子殿下和皇上都没有任何动静,说明,此时,还有转机的呀!” 李嬷嬷的话无疑让尹曦月活了过来,连忙丢了手上的簪子,抓住李嬷嬷的肩,哽咽道:“对对……安嬷嬷死了,对,还有钟太医,快,嬷嬷去杀了他!不,不,本宫先去找姨娘,姨娘会帮本宫,一定会的,别急,不能急,这个时候,本宫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宫不怕!本宫要活着,要让她柳雪加倍还回来……” “对,娘娘,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不怕!” …… 湛王府,萧湛一手拿着白子,一手拿着黑子,即便是自己和自己对弈,棋盘上也可以上演这一盘你死我活的厮杀。 忽然,一个黑衣人闪身而来,单膝跪地:“主子!” 皓然的眸中平静无波,唇中吐出一个淡的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讲!” “坊间传言,长孙殿下,是璟王的子嗣!” 萧湛拿着棋子的手指一顿,不做声,这是在等,等暗卫的解释。 暗卫将在巷间的流言一字不落的禀报给萧湛时,抬眼扫了一眼那黑衣人,那清绝的玉颜不可自抑的沉了下去。 随即,手指一抬,那黑衣人闪身离开。 白皙如玉的捻着黑色的棋子,手上的力度,不断的紧缩,紧缩…… 怎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越来越不按他的计划发展呢? 而,所有的改变,就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萧湛闭眸,低叹。 或许,阿清,便是他的劫! 只是,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对他,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或许,长孙殿下之事,会让那些人打的头破血流也说不定! 并无半点不愉,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萧湛起身,转入屏风之后,再次出现,已然是玉面掩颜,闪身离开府邸。 …… 一处别院,燕飞第一百次逃跑无果后,终于认命的摊在地上:“来人,有没有人呀!” 她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有人费尽心思,用奇门遁甲之术将她困在这里。 若是小姐在这里,定是不会吹灰之力,便能逃之夭夭,可是她,唉,撞的头破血流,都逃不开。 “放我出去!有人吗?啊……”燕飞正喊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放大的银色面具,她惊的赫然从地上坐起,随即便是无比愤怒的指责萧湛:“王八蛋,你终于来了?你快放我出去,你信不信,本姑娘杀了你!” 萧湛握住燕飞挥来的手,笑道:“来这里这么长的日子,都没有逃开,这世上怎么又你这么蠢笨的姑娘?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学好功夫保护自家小姐的?那个要保护自家小主子的人又去了哪里?” 燕飞听此,自然一怒,挥手便朝萧湛攻了过去,二人你来我往,竟然接了萧湛数十招。 萧湛见此,面具下的俊颜自然是免不了的欣慰。 这丫头的武功短时间便能提升至此,也算这丫头聪慧。 反手扣住燕飞,低笑道:“嗯,看来我要收回刚刚的话了!” “那是当然!” 燕飞沾沾自喜,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议,这么短的时间,她在这里创各种阵法,竟然提升了自己的功力么? “你可知,今日为何,我回来找你?” “为什么?”燕飞抬眸问道。 “你家小主子出事了!” 燕飞脸色一变。 …… 这些皇家的丑闻,百姓最喜欢听,他们自知自己无理参与皇家之事,即便现在是东宫太子弑君谋反,他们也只是会像对待茶余饭后的一个故事一般,作为旁观者听听。 于君语嫣而言,这个消息无疑让她吃了一惊,很快的,她便能意识到,这流言是谁传出去的。 能这么不怕死的传东宫闲话之人,又事关璟王,那么,就只有璟王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这长孙殿下真的是璟王的血脉,还是假的。 然,那长孙殿下长的那么像璟王,就算这传言有假,太子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是撇不清的。 看来,太子不保。 暨墨可真是热闹啊!她来短短数日,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璟王府将又要得一小公子,她自然是会去恭喜的。 一辆豪华的马车行过街道,君语嫣闭目假寐。对面,君天睿兴奋的掀开车帘到处看,马上要见到姐姐,他自然是兴奋的。 然而,君语嫣正撑着脑袋睡,突然,一枚飞镖从外面飞射而来,君语嫣眸色一凛,骤然抬手,仅仅是两根手指,便接住了那飞镖。 “阿姐!”君天睿惊了一跳,盯着君语嫣手中的那枚飞刀,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似乎被吓坏了一般,委屈道:“这把刀差点把阿睿的脑袋射开了花!” 君语嫣白了一眼君天睿,嗔道:“胡言乱语!” 随即,将暗标上的字条取了下来,匆匆扫了一眼,却让君语嫣的面色大变,当即捻了字条。 看了一眼身边的君天睿,君语嫣安抚道:“阿睿先回大使馆,阿姐有事,等会儿来找阿睿,再送阿睿去找你清姐姐玩儿!” 并非商量,而是吩咐。 君天睿来不及解释,便吩咐侍卫送君天睿回大使馆,随即足尖轻点,闪身离开。 容客居,君语嫣来到那天晚上和君天睿吃饭的雅间,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斗篷的黑衣男人,君语嫣看不清男人的脸,不知其身份,背在背后的手便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 “公主别怕,草民不敢伤害你,只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君语嫣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却听了她有关这段时间努力查询之事的故事。 也是一国公主为了所爱之人,放弃公主之尊,远嫁异国他乡的悲伤故事。 公主放弃荣华富贵,远嫁异国他乡,并非是这个故事的重点,这个故事的重点是公主之女的命运。 公主所嫁之人是一名将军,只是,在这之前,将军已经有几名姬妾。公主以正妻身份嫁给将军,之后,将军的宠妾和公主先后生下一名女婴,可悲的是,公主由于早产难产,血崩而亡。 将军对于公主的死悲痛万分,很长时间都没有从悲痛之中走出来。 府中姬妾众多,孩子不少,将军唯一爱的,只有公主所出的那一个女儿。 因此,爱女年幼丧母,将军唯恐府中的女子对自己的爱女苛责虐待,竟然,将那宠妾的女儿和公主之女互换,并让那宠妾同时抚养二女。 虽然同时抚养,一个母亲,自然会偏心自己亲身女儿一分。 从那以后,宠妾生的女儿虽然生活在自己的亲娘身边,却过着恍若没有母亲的寄人篱下的生活。 而那公主之女,却在宠妾的庇佑之下,平安成长,甚至嫁入皇家。 而前不久,那宠妾发现了了真相。当她知道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而那个被自己忽视的姑娘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后,宠妾大怒,想要找将军理论,却不想将军为了自己爱女的未来,竟然狠心将那宠妾刺字逐府,变卖为奴…… 君语嫣听完这个故事,脸色早就阴冷了下来。 这个故事说的,毫无纰漏,再加上这几天京都谣言,李氏逐府,尹曦月并非尹家血脉……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尹曦月竟是她要找的人么? 只是,她查不到的事情,眼前的人便将一个完整的故事送上门来,还将那人也推了过来,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而且,这人是谁? ------题外话------ 这人是谁呢?大家猜猜?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39章 长孙殿下是你的孩子 能在这里碰面,君语嫣也知道了为何眼前的人会给她讲这个故事,无非是那天听到了她和阿睿的谈话罢了。 那天,雅间隔壁两处的人并没有清走,是以,会偷听她们讲话不是怪事。 “故事到此,公主可能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草民就不打扰公主了,草民告辞!”说着,那人低着头离开。 君语嫣眉头微拧,心里自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信不信是一回事,真相究竟如何也还需要探究,但是,至少,是有一点眉目了。 听这人说,想来,挽清公主所嫁之人,竟是暨墨大将军,尹承衍么? 不管如何,她去尹府探个底,自然就知道那人说的是真是假了。 而且,首要之事,她必须给父皇传递一个消息。 她要留一个后手,若是,真的,尹曦月是挽清公主的孩子,那么,必然也是父皇的血脉。 尹曦月犯了这么大的事,就凭她公主身份,绝对是救不下来的。 即便尹曦月犯了死罪,她却不能允许,父皇的女儿,在这暨墨,被人处决! 是以,素心姑姑弥留之际所说的话,她不能再瞒着父皇了。 只要父皇出手,尹曦月定能救下来的。 君语嫣走后,那黑衣人又从暗处走了出来,将帷冒往下一放,竟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一脸尖酸刻薄样儿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满腹算计阴险狡诈的人。 “二爷,老爷这么说,真的能挽回么?”贺有义因为杀人入狱,经刑部审查,被判秋后问斩,贺家虽然世代经商,并无地位,但是却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富商,在刑部打通一下关系,进去探望一下还是有这个钱财的。 是以,贺有义才能给底下人出主意。 那二爷道:“大哥经商数年,什么人没有见过?这些小姑娘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将希望压在李氏和尹曦月身上,大哥算是棋走险路。 李氏和大哥纠缠十几年,抛开感情不说,李氏现在被贬为奴,亲生女儿又被认作公主,荣华富贵,她不可能给尹曦月拖后腿,阻碍女儿的前途。 是以,她能依靠的只有贺家,虽然不能摆脱贱奴身份,却能避免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 但是,尹曦月做女儿的,又如何会不管自己的亲生母亲?肯定会以公主之尊替李氏出气。 如此一来,他们也便能威胁李氏和尹曦月,让尹曦月求墨翎君家,以皇室的力量救大哥出来。 大哥,不愧是商人。 当然,这只是贺有义狗急跳墙,想的办法罢了。 …… 长孙殿下是璟王血脉之事,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这两天每天早朝讨论的无疑便是这件事情。 萧璟渊迫切的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最近,他已经被萧璟斓接二连三冒出的子嗣弄的昏了头。 倾恒是萧璟斓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这太突然了,萧璟渊表示自己年纪太大,有些接受无能。 但是,他信了。 不仅仅是因为长孙殿下和萧璟斓的外貌有多像,而是,从这些事情看来,太子怎么可能生得出来懂事如长孙殿下那样的孩子? 太子做出这样的事,着实让萧璟渊失望又愤怒,都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差距这么大?萧璟渊无疑是痛心的。 他以前以为,萧宇虽然无所作为,没有为君之能,但是只要他安分守己,以后,荣华富贵,安定的日子是少不了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长进么? 竟敢在皇嗣上作假,作假就算了,偷的还是阿斓的孩子,这让萧璟渊彻底对萧宇失望,以至于,他连早朝都不去上了,他见不得那些迂腐的朝臣替萧宇求情。 此事,朝臣无疑都是忐忑不安的状态,若是传闻是真,那么璟王会如何做? 就算一个普通男人,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悄悄抱走,也绝不能饶了那贼人,何况是璟王? 几乎,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都在揣测,璟王会如何做,血洗东宫?还是连坐朝臣?当真是那个时候,他们该怎么办,该如何劝解璟王息怒。 以荣国公府章家为首的太子一派的人都吓的面如死灰,在流言开始传开的时候,便暗中给太子传递小消息,询问太子该如何应对,然而,似乎,派出去的人,传出去的信,都杳无音信,好像,东宫被隔绝了一般,太子借着养伤之事,吃喝玩乐,完全不为之所动。 这无疑将太子一派的人急瞎了眼睛,这个时候,定然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东宫找太子,否则,定是和璟王殿下唱反调,所有的人恨不得和东宫保持距离,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怕死的凑上去? 而,稳了两天,毫无动作的璟王殿下突然有了动作。 第三天的早朝,几日不曾上朝的璟王殿下出现了。 五百王骑卫队以绝对压倒性的气势进入朝和殿,占据各个要点,气势汹汹,满是杀意,这阵仗,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人见识过。 百官进殿不可携带任何凶器,在璟王眼里,似乎只是一个笑话! 众臣,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一黑色身影带着令天下人臣服的气势,出现在门口。 还是那精致异魅的容颜,惯常轻蔑众生的浅笑,还有那摄魂魄人的气势,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滔天之怒,而,就是这份怒意,让所有的人的心,骤然一紧。 或许,不久,便是血雨腥风。 璟王驾临,自然群臣跪迎:“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阔步越过伏在自己脚下的人,萧璟斓走上朝和殿的高处,站在龙椅前面,扫了一眼殿中之人,带着几分轻蔑之意:“太子,这是无颜见本王了么?” “王息怒,末将这就去请太子来见您!”慕恩是二品将军,在正式场合,自然不是以属下自称。 说罢,慕恩带着几个人直接闯入东宫将萧宇揪了过来。 彼时,萧宇还在美人怀里听小曲,就这么被人抓了出去,他自然是怒极的。 被慕恩摔在朝和殿冰冷的金砖铺就的地板之上,萧宇本来就未痊愈的伤,似乎又开始疼的钻心。 萧宇大怒,挣扎着起身,自然看见了居高临下的萧璟斓,他不怕死的厉声质问道:“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刚起身,后面,慕恩一脚便踹在萧宇的腿弯之上,逼迫萧宇跪了下去。 萧宇身为储君,被当众这么羞辱,即便是在萧璟斓面前,他也是羞赧愤怒的,挣扎起身,便朝慕恩吼道:“姓慕的,你放肆!” 以为是皇叔手下的狗,便能乱咬人么? 只不过,他这话一出,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威压逼迫而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大的劲气掀翻,狠狠的砸在地上,一口鲜血呕出,萧宇还没有缓过神来,胸口,突然被人踩了上来,犹如千斤巨石压在身上,萧宇被踩的两眼突出,口中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似乎刚好的肋骨,又被踩断了。 萧璟斓居高临下,睥睨而视,似乎不解气的碾了几下,见萧宇立马要晕厥过去,他才不屑的抬了抬脚,问道:“太子,现在觉得,即便有本王的儿子,也就是你所谓的长孙殿下在手,太子之位可稳当?” 命都不稳当,还说太子之位么? 群臣看着鲜血呕吐的萧宇,只觉得自己的肋骨也开始一寸一寸的疼了,似乎双腿虚软,下一刻就要摊在地上。而,有不少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却是没有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子一派的人看见自己扶持依附之人竟然被人踩在脚下侮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个不怕死的,直接站起来,厉声道:“璟王,你怎么如此目无王法?带兵进入朝和殿,已是大不敬。如今,事情尚未查清,便将太子踩在脚下,你是想反了么?” 萧璟斓闻言,抬眸扫去,直接抽过慕恩腰间的佩剑,募的一挥,剑气横扫而去,那人脖子划开,瞬间血流如注,连反抗都来不及,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在场之人,无不吓的后退一步,瑟瑟发抖。 而,萧璟斓这如狂狮发怒的举动,萧宇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究竟哪点地方不对,得罪了萧璟斓,他喘着粗气,愤怒道:“皇……皇叔无辜重……重伤本太子,不……不怕被天下人……诟病么?咳咳……” 说着,又是几口血呕了出来。 萧璟斓低头看了一眼萧宇,讽刺道:“太子可觉得自己委屈?死到临头却不知自己罪在何处?” 萧宇眸色变了变,在等萧璟斓的话。 这几天萧璟斓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是等流言扩散到无法弥补的程度,也在查探孩子被偷之事。 两天,对于他来说,理清这么多年之事,足以。 “你罪就罪在无知,愚蠢。无能到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以至于连本王的孩儿也深受其害!” 萧璟斓这话一出,不管是萧宇,就连在场之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无知是罪?愚蠢就该死? 这是什么道理? 听璟王的意思,萧宇还是一个受害者,怎么就能被他打成这个样子呢? 而,这个时候,慕恩自然明白自家王的意思,连忙喝了一声,随即两个侍卫带着几个全身是血的人进入大殿。 萧宇抬眸一看,第一个竟是尹曦月。 尹曦月到了现在还是懵的,昨晚好不容易混出宫,去找李氏,却不想刚出宫门,就被人捉了去,什么都没有问,劈头盖脸便是一阵鞭子,倒钩银刺,几乎让她的皮肤撕碎,抽的她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她以为是柳雪派人害她,却不想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周围,是一个又一个泛着血光,阴森恐怖的刑具,吓的她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最让她可怕的是,那刑房里面,不仅有她,还有李嬷嬷,钟广,还有很多她完全不记得的人。 尹曦月如何猜不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般,无力的摊在了地上。 一叠厚厚的罪状扔在她的面前,她拿起一看,瞳孔一缩。 罪状上几乎写了她五年做的所有的事情,小到派了哪个丫鬟到哪个药铺,拿了哪个药,收买接生嬷嬷用那多少银两,大到李氏绑架怀孕女子待产之事,事无巨细,全部写在了上面。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无疑是晴天霹雳。 是璟王么? 太可怕了! 现在的尹曦月,只想好好的死,可是,死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钟广,李嬷嬷被一带进殿,身后便拖了好长一抹血迹,再看二人脚下,脚板上光秃秃的,竟然脚趾全部被切了,露出一截白骨,十指连心,这疼痛,几乎不是人能忍受的。 只听钟广哀呼道:“微臣冤枉呀,尹曦月逼迫微臣,微臣不得已才瞒着她假孕之事,长孙殿下救命呀……救微臣啊……” 钟广只觉得自委屈又冤枉。明明长孙殿下已经答应放过他,却不想昨天突然被人抓了,严刑拷打了一番,他愿意说的,不愿说的,几乎全部说了出来,却不想还是免不了大刑伺候,这样钟广几乎难过到死。 而李嬷嬷也摊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哀呼:“是李姨娘的主意,不怪我,别打我,别打我……” “呃……”尹曦月只觉得自己全身疼的恨不得晕厥过去。而,她看见萧宇之事,立马眼前有了一些光亮,爬了过去:“太子……太子救……救臣妾……” 萧宇被全身是血的尹曦月下了一跳,听着这些人的嘴里的话,大脑一片空白,连忙抬头看向萧璟斓。 站在萧璟斓身边的慕恩适时道:“太子,五年前,便是你眼前的女人假孕争宠,临产之时,竟偷偷抱走了王妃所生,也就是王的子嗣。不仅如此,这么多年,多次对小公子打骂苛责,甚至,为了争宠,竟多次对小公子下毒使计陷害她人,性质恶劣到令人发指,理应千刀万剐,处以极刑方能告罪!”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长孙殿下,果真是璟王殿下的子嗣?怪不得,怪不得父子两长的这么像! 尹曦月,果真该死! 萧宇一听,脸色一白,看着尹曦月,竟是气的胸口不断起伏,连连咳嗽:“咳咳……贱人……贱人……” 尹曦月,怎么敢? 假孕? 她竟然瞒着他做此欺君罔上的事情? 萧宇慌了,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朝尹曦月脸上挥了过去:“贱人,毒妇!” “啊……”尹曦月惨叫,萧宇却连看都不看萧璟斓,连忙爬了过去抱萧璟斓的腿:“皇叔饶命,侄儿也是受害者,侄儿也是被这贱人骗了……皇叔要给侄儿做主呀!” 萧璟斓无比嫌弃萧宇,一脚踹开,厉声道:“是不知情,还是乐享其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不知情,便能苛待欺辱本王的孩儿,就能将他的命不当命?本王的人,容不得别人欺辱。” “是太子如何?在本王面前也如蝼蚁。”萧璟斓扫视一圈,似宣誓般沉声道:“谁若不知死活,动了不该动的人,没事找本王的不快,即便是颠覆这暨墨王朝,那又如何?没有资格与本王抗衡,那便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丢人显眼!若是还有人想要挑衅于本王,这些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杀鸡儆猴,便是如此! 众人一个激灵,连忙下跪,俯身道:“王爷息怒!” 这时,萧璟斓开口:“太子萧宇,才智平庸,愚钝无知,性情贪婪,暴虐淫乱,纵容后宫女眷勾心斗角,谋害皇嗣,不可为君。” 萧宇腿一软,立马摊在地上,随即哀呼道:“不……不要,本宫要见父皇,本宫要见父皇,皇叔你没资格罢黜本宫……不……” “免除太子之位,于午门外鞭笞两百后,撤去玉蝶,贬为庶民!”王令一下,自有二人去拖人。 萧宇厉声哭喊:“皇叔饶命,皇叔饶命呀……” 鞭笞一百可能都会没命,还说两百! 虽然明面上给了萧宇活路,却还是死路! 尹曦月早就脸色一白,萧宇如此,她会如何? 正想着,头顶上便传来萧璟斓毫无情感的话:“尹曦月,欺君罔上,假孕争宠,意图混淆皇室血脉在先,伤害皇嗣,欺骗本王在后,罪不容诛。游街示众三日后,赐……鱼鳞刮!” 萧璟斓有恨,也有怒! 他的孩子,那么小,便在这两人身边,几乎受尽屈辱,他如何会放过? 那孩子身上,到了现在,还有不少狰狞的伤疤,小孩子的肌肤血肉本就稚嫩,如何经受得住鞭子藤条的责打?现在看着那小小的孩子,萧璟斓只觉得心揪痛无比。 那孩子身上的伤,他势必要在这些罪魁祸首身上还回来! “不……不要……”尹曦月吓的脸色发白,哭天喊地:“爹爹救我……爹爹救我……我不要死,不要鱼鳞刮,求王爷赐死,求王爷赐死呀……呜呜……” …… 朝堂上血雨一片,璟王府却安静无比,任何流言都没有影响半分。 倾恒虽然人在璟王府,心却不知道飞去哪里。 他很害怕,也很紧张。 害怕事情有变,害怕身边之人受到牵连。 紧张,他突然害怕母亲知道真相会是什么表情,他是该喊母亲,还是该喊三姨母? 九月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虚弱的不行,一直醒醒睡睡,反反复复,毫无精神的样子,醒了也只是睁开眼看一下人,没多久便又会睡过去,尹穆清根本就不放心,一刻也离不开。 而她照顾着九月,却也没有忽略身边的倾恒,总觉得这孩子心不在焉,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她正想着,什么时候找时间问问这孩子,却不想她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一黑衣人跪在尹穆清面前,低声道:“小姐,您要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接过暗卫递来的东西,尹穆清扫了一眼,便是惊天之怒:“李氏该死!” 压下心中的怒意,尹穆清吩咐道:“将她带到璟王府暗牢,本小姐要亲自审审她!” “是!”那黑衣人应了一声,随即,有些犹豫。 “可还有事?” “额……”小姐当年生下双生子被尹曦月偷走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他该不该说? 算了,小姐迟早会知道,肯定会责怪他们没有及时告知之事。璟王让璟王府的人瞒着,小姐要责怪,也是责怪璟王! 所以,他们就当不知道吧! “没事,属下告退!” …… 璟王府暗牢,李氏被蒙着头,压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氏现在已经不复以前光鲜,一身粗布麻衣衣不遮体,脚上穿着一双破烂不堪的鞋,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早就因为做苦力而血肉模糊,狼狈的不成样子。 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头上的罩子被拿走,眼前骤然一亮,她缓了好一阵才看清眼前之人。 只见尹穆清穿着一身洁白的短装,长发披肩,美丽动人,白色过膝纱裙利落简洁,让女子多了几分英气。 尹穆清坐在椅子上,盯着李氏,问道:“李氏,这些天,可还好?” 高高在上,美若天仙的女子几乎衬得李氏低贱如泥。 又妒又怒,李氏直接就扑了过去:“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不过,两个黑衣人又怎么可能会让李氏接近尹穆清?直接压了回去! 尹穆清轻笑了一声,起身,在那一个又一个的刑具上拂过,眸光订在一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靠背木椅固定在墙上,坐凳上有一拳头大的孔,一婴孩胳膊粗的木桩从孔中冒出,尹穆清还没有见过。 其中一黑人答道:“回王妃,此刑具叫做望天!” “望天?”这名字可真好听! “是。这刑罚专门为女刑犯设计,将人绑在这木凳之上,通过机关,可使木桩从女子下身插入,然后不断深入,从而刺穿宫房,穿过五脏六腑,从喉间穿出,整个过程漫长难熬,要经过三天三夜,最后犯人死前,会由于木桩的作用,成仰头姿势,是以,取名望天!” 尹穆清听此脸,骤然一笑,前世,什么刑具没见过?这虽然残忍,却并非不能接受,转身对李氏道:“这个应该很适合姨娘,姨娘风韵犹存,瞒着爹爹在在勾三搭四,想来是不满足,这个应该能让姨娘好好舒爽一下。” 大胆李氏,竟然在外偷人,将尹家无数铺子田地房产转入他人名下,真是该死。 李氏听闻,恐惧无比,惊骇道:“你敢,尹穆清你敢……” 只不过,尹穆清都放出话,黑衣人自当领命,直接上前扣住李氏,强行拖起,分开两条腿,便按压在那凳子之上。 “啊……”李氏吓的脸色一白,手足抽搐。 那黑衣人要按机关,尹穆清抬手制止,走近李氏,问道:“不想痛,就要懂的识时务,本小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才不会吃苦头,可明白?” “啊……”李氏想要骂人,恐慌至极,只能点头:“我说我说……别……求你……” “安婶婶是你的人?” “是……是……”李氏痛苦不堪,手紧紧的抓住铁链,强行支撑。 “为什么杀了她?”尹穆清在怀疑,九月的病或许和安婶婶有关。 李氏呜呜的哭,却不说话,黑衣人见此,机关一按,那木桩往上升起,换来李氏撕声惨叫:“啊……” 尹穆清沉声呵斥:“说是不说,有半句谎言,本小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我说……因为她……她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啊……” “什么秘密?”尹穆清不由得握了拳头。 “长孙殿下……其实是……是你的孩子……” “什么?”尹穆清脸色一白。 ------题外话------ 咳咳,自己感觉自己好残忍。哎……对待仇人,男女主都不会是善人。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0章 叫声娘亲好不好? 长孙殿下是她的孩子?怎么可能? 尹穆清完全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李蓉,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长孙殿下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他……不是尹曦月的孩子么?” 尹穆清的声音在抖,手,也不自觉的紧紧的握拳,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镇静:“你可知道,说谎的后果,你是承受不起的!” 李氏早已被这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刑具吓的头皮发麻,通体生寒,她额上全是细细汗水。 这种意识几乎让李氏吓掉了半条命,全身都在哆嗦,她哀求道:“我真的没有撒谎,你一定要相信我。五年前,曦月根本没有怀孕,可是她被太子占了身子,太子不能不负责呀?然而曦月向来自傲,我也舍不得她屈身低位,便想着只要曦月生了皇长孙,自然母凭子贵,只是没想到我们先报了喜,曦月却一直没有怀上,没办法只能抱别人的孩子。” 尹穆清听此,竟是滔天怒意。 抱别人的孩子…… 抱别人的孩子…… 她们,怎么能抱别人的孩子? 李氏并不知尹穆清的愤怒,只是一个劲儿的为自己开解:“我从来没有想过抱你的孩子,只是,只是曦月身边不中用的老妈子办事不得力,养的几个有孕妇女都出了意外,她没办法,才和安嬷嬷串通一气,偷了你的孩子,你应该怀的是个双生子,只是没人给你说罢。” “三姑娘,你行行好,饶了姨娘,姨娘也是一时糊涂才铸成大错,真的不管姨娘的事,你就看在姨娘帮你杀了安嬷嬷那老妖婆,帮你报仇的份上,你就饶了姨娘吧?呜呜……姨娘真的怕,真的好怕……可怜一下姨娘吧?姨娘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李氏不住求饶,尹穆清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尹穆清心头早已天翻地覆的变化,眼眶猩红,泪水含在眼眶打转,心中仿若被雷击中,一片空白。 双生子,她生的竟是双生子? 毫无意外的,那个小小的,稳重懂事,坚强可人的孩子在眼前浮现。 第一次见面,便是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影跪在马车外,倔强而顽强,却孤单的令人心疼。 第二次见面,也是那个孩子,偷偷闯入尹府,她错手伤害,那个小小的孩子,却忍着痛,对她说着没关系。 第三次见面,他重病在床,明明难受到冷汗淋漓,他却能扯着唇角对她笑…… 不知道这是不是母子连心,血脉相连的原因,她只知道,即便只是见过这孩子寥寥数面,她却异常心疼这个孩子。 甚至,想着,若是,他是她的孩子那该多好? 以至于,在皇宫,无疑间看见,那小小的孩子躲在偏僻荒凉之处,一个人清洗身上的伤口,她几乎痛到不能呼吸。 她完全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对这么一个懂事可人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孩子白嫩细致的肌肤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高高肿起,甚至血肉模糊。 而凶手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尹穆清怒,却也犹豫了! 她在看见那孩子身上的伤口之时,便无数次幻想,她该如何对待凶手,是挫骨扬灰,还是鞭笞凌迟! 可是,当她看见是尹曦月时,她今天怒意却只能压在胸口,任由那滔天怒意将自己的胸腔撕碎碾压。 那是孩子的母亲,她又如何忍心在孩子的面前,对他母亲出手?那么小的孩子,定会在心理上留下不可抹去的阴影,那何其残忍? 只是,没想到,那孩子竟是她自己的孩子? 是九月的孪生哥哥么?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长的像萧璟斓,儿子长的像爹爹才对,怎么能像叔祖父? 而,尹曦月伤及虐待的孩子,是她尹穆清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被人那般虐待,尹穆清心脏便骤然一缩,仿佛有人紧紧的扼住她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痛意几乎让她头脑一阵眩晕,差点晕过去。 “王妃,您没事吧?”一边的黑衣人见尹穆清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心头一惊,想要去搀扶,却不敢伸手,以免冒犯。 尹穆清深吸一口气,想笑,又想哭。 倾恒是她的孩子,倾恒竟是她的孩子吗? 惊喜,天大的惊喜! 这真的不是梦吗? 不,肯定不是梦!她能感觉的到,那孩子肯定是她的孩子。 不然,她怎么可能对那孩子有那般怜爱之心? 只是,尹穆清突然眸色一凛,看向李氏,那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嗜血的戾气,上前,便是一拳打在李氏的肚腹,怒道:“可怜你,谁可怜倾恒?我行行好,你们可有行行好?偷了我儿子在先,虐待我儿子在后,如今,竟然还在本小姐的面前,装可怜,扮无辜?恶心!” 尹穆清后退一步,因为惊怒而带着几分沙哑可哭腔,厉声道:“行刑!” “是!”两黑衣人领命,直接便按下了机关。 “不……不……不要……”李氏万分惊恐,身子剧烈挣扎起来:“啊……” 尹穆清没有再看李氏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也没有听李氏因愤怒而说的污言秽语。 转身,离开了这暗无天日,血腥恶臭的地牢。 只是,在出去的那一瞬间,尹穆清拔下头上的玉簪,手腕一翻,玉簪唰的一声射了出去,直接钉在了李氏的眉心。 前一秒还痛苦到扭曲的脸突然定格在那里,随即,头毫无生气的耷拉了下去。 给李氏一个痛快,是她最后的仁慈! 尹穆清站在外面,看着外面大好的阳光,她即便又怒又恨,却还是感恩的。 失而复得的孩子,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尹穆清想了想,便足尖轻点,翻过了院墙,去了外面。 三姨母突然变娘亲,尹穆清心里有些小紧张,她该如何面对那个孩子呢? 尹穆清面色凝重的走在大街之上,大街小巷,不少人高谈阔论,讨论的异常激烈。 而,话题无非是那几个。 长孙殿下是璟王的孩子。 太子胆大包天,偷了璟王的孩子。 尹三小姐一胎双生,为皇家产下两个皇孙,一下子便从人人喊打的荡妇变成世人羡慕嫉妒的璟王妃。 今日早朝,璟王带着五百王骑卫队杀进朝和殿,将朝和殿血洗一片…… 尹穆清听了这些,心头却异常平静。 平静到安安静静的进了陌上香坊,选了几匹柔软轻便的布料,几件漂亮精致的男童成衣,又选了几根男童发带护额,才面无表情的回了璟王府。 璟王府侍卫看见尹穆清拿着一大包袱,面无表情的进入璟王府,内心都有些慌乱,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王妃这是什么表情?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孩子,是高兴呢,激动呢?还是什么? 这一副面瘫样儿是什么意思? 尹穆清去了暗室审问了李氏之事,很快便在璟王府传开,倾恒自然也知道了。 他紧张的手心冒汗,坐立不安,小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口瞄。 母亲会不会接受他? 会不会……会不会责怪他隐瞒之事呢? 这些问题都让倾恒忐忑不安。 而,当倾恒知道尹穆清从暗牢出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他自然有些失落。 母亲……不喜欢他么? 经历了尹曦月这个母亲,很显然,倾恒已经怕了! “小公子,你醒了?”一边,小九月懒洋洋的挣了挣眼睛,一边伺候的鸢歌立马便注意到了:“小公子可是想喝水了?” 鸢歌替九月掖了掖被子,摸了摸九月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 倾恒听见鸢歌的声音,眸色立马又恢复了神采,转身来到九月床前,握了弟弟的手,问道:“小九,可还是头晕?” 九月懒懒的看了一圈,不见自己的娘亲,嘴巴一瘪,便有几分委屈,或许是因为身子虚弱,难受,这么一委屈,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掉。 “呜呜……” 这一哭,倒是让倾恒有几分慌乱,自然以为弟弟的身子又怎么了?连忙朝外吩咐道:“速去请子苏公子!” 外面自然有人领命去。 九月见倾恒还去找子苏公子,更委屈了,噘嘴道:“九月要娘亲……呜呜……” 初醒,小家伙根本一点没有精神,连带着这哭,都带着几分无力。 倾恒没有见过九月这般虚弱的样子,自然是无比糟心的,带着几分急切,看向鸢歌。 鸢歌是照顾九月惯了的,完全知道自家小公子是什么样儿的脾性,连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扶起小家伙的身子,喂了进去,一边哄道:“我们以后要当大将军的九爷,怎么这会儿像个小姑娘一般哭鼻子了?再哭,殿下可是要笑话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捧着小碗喝水,带着几分呜咽之声的小娃立即偏头看了一眼床前的倾恒,他自然带着几分尴尬,小手在脸上一阵乱抹,然后故作气势道:“九爷才没哭呢?” 说完,看向鸢歌,糯声道:“鸢歌姐姐,九爷要吃糖糕!” “好,九爷许久不曾进食,是该饿了,鸢歌姐姐这就去给咱们九爷拿吃的!”说着,便放下小家伙的小身子,掖好被子,保证小娃不受凉,才走了出去。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只有兄弟二人,九月看着倾恒,扬声道:“九爷刚刚没哭!”一本正经,那小眼神却东张西望,根本不敢直视倾恒的眼睛。 倾恒见自家弟弟如此可爱又鬼机灵的小模样,刚刚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已经放松了下去,拉着小家伙微烫的小手,勾唇道:“哥哥知道,即便是哭了,哥哥也不会笑话小九的!” 这称呼,让九月早就皱起了眉头,有几分急切道:“什么哥哥?什么小九?你……你得叫爷叔叔!” 倾恒听此,小颜立马就沉了下去。 这小家伙,真是对当叔叔上瘾了是不是? 倾恒这吞了苍蝇的表情,九月很是受用,因为全身无力,唯一有力气做的小动作,便是小指头抠了抠倾恒的掌心,骄傲道:“乖孩子,叫声叔叔听听!” 倾恒还不曾答话,门口倒是传来一声轻嗤之声。 “小混蛋,毛都还没长齐,就开始做梦当叔叔了么?” 尹穆清一回来,便听见自家儿子叽叽喳喳,即便是声音带着几分无力,但是,醒了过来不是吗? 而,一进屋,便看见两个小家伙和谐的在一处。 一个安静,一个活泼。 一个懂事,一个天真。 一个沉稳,一个跳脱 两个孩子,就像一对性格互补的小天使,让尹穆清的心都能软的化了去。 她是强忍住,才没有冲过去,将两个小家伙搂在怀里。 尹穆清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上,上前坐在九月的床前,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早就不像前两天那么滚烫,尹穆清才算真的松气。 九月听自家娘亲这么说,自然有几分委屈,憋着嘴要哭,只不过刚有这个举动,就听尹穆清嗔道:“哭什么?怎么不学学哥哥?哥哥可有这么大还哭鼻子?羞不羞?” 这话一出,两个小家伙都一愣。 因为哥哥二字,让倾恒的心紧张激动的似乎快要从胸腔跳了出来,随即便是喉头一紧,眼眶一红,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些天的紧张不安,似乎都想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他好想,好想,学小九月一般,在娘亲怀中毫无顾忌的大哭一场! 只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不是九月,他是哥哥,他应该给弟弟做好表率,不能轻易哭鼻子。 而,他这想法一出,便听九月吱吱歪歪的哭声。 九月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帮着外人说话,他瞬间感觉似乎变了天,甚至,有种天塌了的错觉。 娘亲不疼他了! 娘亲被坏殿下抢走了! 身子一歪,便转身,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上,呜呼哀哉:“呜呜……九爷没人疼了……呜呜……” 对于有事没事便乱吃飞醋的孩子,尹穆清向来的做法,就是置之不理! 起身,带着几分兴致,尹穆清将桌案上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系着羊脂暖玉的额饰,走到倾恒面前。 伸手,取下倾恒头上的玉冠,柔声道:“小孩子不要戴玉冠,重!” 倾恒的穿着,从来都一丝不苟,皇家之人,还是长孙殿下,穿戴自然都是最好的,可是,却将孩子该有的童稚和天真束缚在这一身玉冠华服之内,有的不是荣华富贵,只是无尽的压抑与负担罢了。 她的孩子活的这么累,尹穆清自然是不喜的。 她的孩子,不需要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只需要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 玉冠一取,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立即散了下来,倾恒有几分无措,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便被尹穆清拉入她的怀中,圈禁在她柔软温香的双臂之内。 温暖无骨的玉指在他发间穿梭,从未有过的悸动与温暖袭上心间,倾恒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母亲,亲自给他束发么? “小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戴这么重的冠,会找不高的!”尹穆清煞有其事的开口:“娘亲就从不给九月戴冠!” 末了,尹穆清补充道:“九月长的像女孩子,梳个小发髻可漂亮了。” 不可抑制的,倾恒嘴角一抽,他有些怀疑,九月男扮女装,是不是因为母亲这劣根性! 不会,母亲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这会儿,果然听见尹穆清道:“阿恒长的也漂亮,梳个小妹妹的发髻,肯定丝毫不输小九月!” 倾恒听此,几乎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不……不用了!” 脑门上一滑下三根黑线,倾恒有些无语! 尹穆清见倾恒如此慌乱的样子,自是觉得好笑,拉过倾恒的小身子,熟练的将孩子一半柔软的头发束在脑后,然后将额饰戴在额间,于脑后发间固定。 伸手理了理孩子耳边的墨发,看着眼前漂亮精致的孩子,尹穆清没有忍住,俯身,在倾恒额间落下一吻。 如蜻蜓点水般,倾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吻便又不再,倾恒仿若自己做了一个梦,小手摸上自己的额间,带着几分呆愣:“姨……姨母您……” 尹穆清眼泪突然低落,带着几分颤抖,将孩子的揽入自己的怀中:“傻孩子,怎么还叫姨母呀?” 早就在心间喊过无数次的母亲,竟然在此时,哽咽的一个字都喊不出口! 倾恒看着尹穆清通红的双眼,喉间哽咽。 “倾恒,喊声娘亲,好不好?” “叫一声娘亲!” 眼泪,不可抑制的从眼中滑落,再也无法淡定,倾恒猛的扑入尹穆清怀中。 声音带着几分迫切和哽咽,一声一声的喊道:“娘亲,娘亲,娘亲……” “嗯,是娘亲不好,是娘亲弄丢了你,才让我的倾恒受这么多的苦。倾恒乖乖,不要记恨娘亲,以后,娘亲会保护你,不会让你被任何人欺负,绝对不会。” 倾恒仅仅的抱住尹穆清,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又摇头:“不怪娘亲,倾恒一点都不怪娘亲!” 这会儿,母子二人初次相认,无比深情,正沉醉于这母子相认的喜悦之中,却不想一声嚎啕大哭响起。 “呜呜……娘亲糊涂了,自己的儿子都分不清,九爷才是你的儿子,九爷才是,呜呜……” ------题外话------ 相认啦,灵殿可以要票票不。?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1章 智商捉急的小九月(一更) 吼完,九月也不忘对倾恒吼道:“坏殿下,你走开,放开九爷的娘亲,不许动九爷的娘亲!呜呜……坏殿下!” 九月简直有些疯了,娘亲这是在做什么?娘亲是烧糊涂了么?怎么抱着人家的娃娃叫儿子? 这个娃娃还是应该将他喊叔叔的人! 这么想着,九月整个人都快疯了。 四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便伸着小手试图将两个相拥的人分开。 尹穆清和倾恒听到这小娃娃的嚎声,自然是嘴角一抽,什么情绪都没了。 而见这本就受凉还在大病之中的娃娃现在就直接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尹穆清眉心一跳,自然是有几分怒意,起身,不由分说的将某个娃娃塞进被子里面,呵斥道:“还病着,瞎动什么?吃药的时候可别哭!” 小家伙被盖的严严实实的,却还不安分,从被窝里面挣扎着露出一只小手,比了一个中指,呜呼哀哉道:“娘亲,我鄙视你,呜呜,你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尹穆清见小九月苍白的小嘴巴叽叽喳喳,简直像个小麻雀,又爱又恨。伸手,捏了某娃娃的小鼻子,尹穆清嗔道:“知道娘亲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就要乖乖听话,免得自己地位一落千丈,知道不?” 倾恒见自己弟弟这吃醋的可爱小模样,眸中全是寵溺,但是,他还是很害怕自己的弟弟不接受自己,上前拉了小九月的手,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九不喜欢有哥哥吗?” 九月轻哼一声,瘪嘴道:“谁稀罕哥哥呀?九爷才不要哥哥呢!” 虽然吧,他很喜欢殿下,可是更愿意当殿下的好叔叔,叔叔多好,这辈分可高了! 多神气? 倾恒听此,自然是有些急了,问道:“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不要?” 下意识的,倾恒看向尹穆清,带着几分求助:“母亲。” 回答她的,是尹穆清柔软的素手。 尹穆清伸手,摸了摸倾恒柔软的头发,示意他安心。然后,带着几分戏虐,对九月道:“那可完蛋了,这要不要哥哥,可由不得你了,以后,殿下就是娘亲的儿子,你的哥哥了,以后,要听哥哥的话,知道么?” 九月听此,自然是一愣,被泪水染湿的眼眶带着几分呆萌,很明显,他有些不明白!殿下怎么就是娘亲的儿子了? “殿下……殿下是娘亲的儿子?”九月有些不相信,追问道:“殿下也是从娘亲肚子里面爬出来的?” 九月以前问过自己是哪里来的,尹穆清自然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以为意道:自然是娘亲肚子里面爬出来的。 是以,九月很清楚,只有从娘亲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孩子,才能将娘亲喊娘亲。 尹穆清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是这样的!” 九月当即有些激动了,忙道:“可是……可是殿下有爹娘呢,他的父君还将就九月的爹爹喊叔叔的,所以,殿下应该是将九月喊叔叔才对!” 尹穆清和九月的嘴角都不可抑制的抽了抽,怎么这孩子,和当叔叔较上劲儿了? 一个小娃娃而已,尹穆清觉得她没有必要给他说清为什么倾恒就是她的孩子了,他只需要明白,自己有哥哥就行! 是以,比较专制的,毫无商量的余地的,尹穆清开口:“对不起了,以后,殿下不仅不能喊你叔叔,你还得喊他哥哥!” 九月赫然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倾恒,见倾恒小颜上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他心头虽然有几分惊讶,却没有太难接受。 小孩子接受新事物新人物是很容易的,因为这么小的年龄,正是好奇感最强的时候。 娘亲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他突然多了一个哥哥,他能想到的并非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有个哥哥不存在好不好,只是,若是殿下不是尹曦月那个坏姨姨的孩子,那,他会很喜欢的。 某小娃对了对手指,因为小家伙自尊心作祟,自然是不可能扬声说自己很喜欢殿下当自己娘亲的孩子的。 是以,某个小娃对了对手指,弱弱道:“为什么是哥哥,殿下可以做弟弟的!” 末了,害怕倾恒不同意,九月扬声补充道:“殿下,九爷以后会照顾你的哦!” 倾恒听此,嘴角一抽,虽然宠爱九月,弟弟的要求他能做到的定能满足小家伙。 可是,事关自己做兄长的地位和尊严,这是不容动摇的,倾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遗憾道:“好,倾恒也正是这么想的。作兄长一点都不好,不仅要照顾弟弟,给弟弟端茶倒水,还要处处忍让包容弟弟,弟弟做了错事,自然是当兄长的承担……” 九月听不下去了,吓的几乎是肝胆一颤,连忙道:“那……那九月不当哥哥了,不当哥哥了!” 妈呀,当哥哥也太可怕了吧?不就是喊了一声哥哥么?怎么还要端茶倒水,处处忍让?忍让包容就算了,就连做错了事,还要当哥的兜着? 傻了吧唧的人才去当哥哥吧? 是以,聪慧如九月,怎么可能去当那累死累活还要背黑锅的哥? 果断拒绝! 倾恒见小家伙这般,自然是展颜一笑,欣然道:“那……倾恒便勉为其难的当哥哥吧!” 九月听此,竟然有几分松气的意味,似乎有种终于躲过一节的幸运感。 尹穆清见此,突然对九月的智商有些无语,以前觉得某个小娃挺聪明的,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坑了呢?扫了一眼倾恒,心道,这小家伙这小狐狸性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小就这么腹黑真的好么?照这种情况下去,在倾恒这个兄长面前,九月还有出头之日?分分钟被倾恒的智商碾压呀? 不错不错,小九月也算有了克星,以后看他怎么充大爷! 小手指大的小屁孩,整天九爷九爷的,也不嫌害臊! 而九月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是上了哥哥的当,看了一眼倾恒,如一高高在上的大爷般,开口道:“哥哥,快去给爷倒杯水!” 以一副我是弟弟我很嚣张的姿态,刚刚倾恒不是说了么?当哥的需要照顾弟弟,还要端茶倒水,背黑锅! 所以,他现在就要证实一下,是不是好使! 倾恒看见某个小家伙入了自己的陷阱还沾沾自喜的某样,自然是觉得好笑,不就是给弟弟倒一杯水,举手之劳而已,又何须拒绝? 欣然接受:“好!” 转身,倾恒惊道:“子苏公子?” 宴子苏一直站在门口,见到母子三人和谐相处的一幕,自然是不忍心打搅,是以,便一直在门口待着,没有进去。 长孙殿下是璟王之子之事,他们已经从流言传出的那一刻的惊讶转变成现在的欣然接受了。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璟王能有两个孩子,有什么奇怪的?而,尹曦月竟然大胆包天的偷天换日,又有什么奇怪? 只是苦了这孩子这么多年在尹曦月身边受尽委屈和屈辱。 如今,这孩子能回到自己母亲身边,也算苦尽甘来罢! 而且,这孩子出现的,几乎算是很及时的,有这个孩子在,九月那孩子的病,也能稳定下来,其他药引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得到,在寻找药引这段时间之中,又有谁能保证不发生意外? 是以,能用血玉稳住这孩子的身子,是最佳之举。 宴子苏迈进寝殿,唇边习惯性的扬起一抹淡然温和的笑意:“听闻小九月醒了,不仅知道饿了,还能叽叽喳喳的哭鼻子,在下便来看看!” 这几天,虽然九月途中醒过来几次,却虚弱的连话都没有说,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人,便又睡了过去。 宴子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谁能保证,这孩子一睡,就一定醒过来? 尹穆清连忙站起,给宴子苏让位:“有劳!” 宴子苏把了脉,然后点了点头道:“药虽然有些苦,但是,还要按时按量服下去。” 以前长时间吃廖仙儿的药,其他的药自然吸收起来很慢,是以,他只能加大药量,尽量开些温补无害的药,小孩子吃起来,可能会不大高兴。 九月怕苦,却不是个不懂事的,连哄带骗,为了纯爷们的面子,再苦的药,也是能喝下去的。 所以,尹穆清并不担心。 宴子苏留了药,便不再打扰母子三人相处, 没过多久,鸢歌提着食盒进来,将食盒放在桌案上,道:“小姐,奴婢给小公子和小殿下做了些米粥,你也用点罢!” “嗯!” 九月不管是病了还是什么时候,都是不喜欢被人喂的,是以,尹穆清扶小娃做好,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便在床上摆了小几案,便将几样小菜和香喷喷的粥摆了上去。 有尹穆清在,鸢歌便没有在跟前伺候,拿着宴子苏留的药下去煎。 九月拿勺子的手因为无力,所有有些颤抖,小家伙倒是没有在意,拿着小勺子将自己碗里的小米粥往嘴里喂,一边吃,一边道:“鸢歌姐姐熬的粥没有安婆婆的好喝。” 尹穆清听此,看了一眼九月,自然是有几分失神。 倾恒更是小手一抖,手中的勺子差点落在地上。 安婶婶其实是有悔意,而且可以将功补过之人,所以,她没必要死,可是…… 以为小家伙会追问安婶婶的下落,却不想某小娃,道:“可是,安婶婶做菜没有娘亲好吃!” 然后,便是以一种期待的星星眼,看着尹穆清。 尹穆清嘴角一抽,带着几分寵溺的摸了摸九月的头,道:“安婶婶去陪她的家人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照顾九月了!只不过,安婶婶的厨艺没娘亲好,安婶婶走了,九月吃娘亲做的菜的机会才会更多!” 九月听此,自然是高兴至极:“那娘亲,你可不能破坏安奶奶一家团圆哦,安奶奶要陪她的家人!” “嗯!”即便,你想让她回来,也回不来了! 倾恒见九月不在追问,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一侍卫在门口禀报:“启禀王妃,门外有一个少年要找你,据他说,您是他的姐姐!” 王妃有没有弟弟,他们如何不知道?可是那少年那一副天真的孩子模样,他们又舍不得赶走,所以,便来问一问,或许,是王妃认的远方表亲也说不定! 尹穆清听此,立马反应过来是谁了! 前几天事发突然,自然来不及顾及那个像孩子一般天真的少年,后来想起,问了萧璟斓,才知他已经找到了家人,虽然阿睿突然消失不见,让她失落了一会儿,却还是为那孩子找到自己的家人感到欣慰。 连忙起身:“我去接他!” ------题外话------ 嗷嗷,昨晚有事耽误了,先更一更,晚点二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2章 母亲陪你去(二更) 尹穆清起身出去,倾恒看了一眼小九月,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他。 九月拿着小勺子,见尹穆清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他才蹙了眉头,对倾恒道:“这么说,以后,爷的爹爹你不喊爷爷,也要跟着爷喊爹爹么?” 怎么感觉好奇怪呀? 倒是很新鲜的。 兄弟手足是什么感觉,九月觉得很陌生,从小,他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对于突然出现的倾恒,他是很珍惜的。 倾恒听此,却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十七爷爷么?倾恒是不屑的,也很失望。 事实证明,以前敬仰钦佩的十七爷爷,其实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这种好似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让倾恒很难接受。 这么多年,他在东宫遭受的屈辱,九月和母亲所受的非议,都是因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如何会原谅? 九月不懂事,不知道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不可原谅之事,可是他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九月听此,倒是有些奇怪,难道不是这样?他们有同一个娘,难道不是也有同一个爹? 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倾恒开口道:“哥哥的十七爷爷,自然也是九月的爷爷。不是哥哥跟你喊他爹爹,而是九月跟着哥哥,喊他十七爷爷!” 什么叫做坑爹,倾恒做的很好! “呃……”九月愣住了,突然想到那个啰嗦的像个八婆一般,嫌弃他写字写的不好的父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要爹爹就不要爹爹! 一想到将那个八婆爹爹喊爷爷,就觉得爹爹的形象立马像个老头子一样,他就觉得解气,小拳头一握,满口答应:“好,十七爷爷就十七爷爷,九爷就要喊那个老东西爷爷!” 老东西? 倾恒嘴角一抽,这个称呼好。 “乖!”倾恒伸手摸了摸九月的小脸,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等你身子好些了,哥哥就带你出去买糖葫芦!” 九月本因为倾恒摸他的脸而倍感不爽,却不想听到糖葫芦,自然是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倾恒补充道:“只能两串,不能吃太多!” “哼!”九月不乐意了,撅起了小嘴! 这会儿,门口一侍卫禀报:“殿下!” 倾恒一转身一看,竟是他的人,回头摸了摸九月的脸,道:“哥哥出去一下,小九自己喝粥,哥哥让鸢歌进来照顾你!” 小九月不领情,啪的一声拍开倾恒的手,只是因为虚弱,没几分力气罢了! 倾恒倒是不生气,起身出去,示意那侍卫跟上。 花园处,那侍卫跪地道:“殿下,今日早朝,璟王问了太子与侧妃的罪!” “嗯!”这是预料得到的,他不问罪才是怪事! 只是那侍卫又补充道:“太子鞭笞两百,侧妃游街示众三日后……鱼鳞刮!” “什么?”倾恒听此,脑子一片空白! 鞭笞两百? 鱼鳞刮? 倾恒的心突然大痛,眼眶也募的红了。 他恨尹曦月对他的狠心残忍,也记恨萧宇对他的无情冷漠,可是,不管怎么说,二人,是他相处五年,喊了五年的爹娘。 即便他的存在,不过是一个棋子,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是他们也算得上是他的养父养母,即便是有滔天之怒,得知这个后果,倾恒也是心疼内疚的。 他想过他们会死,却不想会死的这么惨烈。 十七爷爷不是善人他一直都知道,可是没想到他会因为他,而这般愤怒,竟要尹曦月死于极刑! 倾恒不知道该是感动,还是该恨。 十七爷爷真的以为,尹曦月惨死,便能让他解恨,让他原谅他以前的错误? 天真! 几乎没有做任何犹豫,倾恒道:“备车,本殿要进宫!” “是!” …… 这会儿,君天睿就像个怕生的小猴子一般,抱着璟王府大门外的石狮,一边东张西望,躲着找他的人,一边眼神一个劲儿的往门口瞄。 姐姐怎么还没来? 尹穆清从门口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某个白衣小少年抱着石狮,撅着屁股,躲在石狮后面往外瞧。 “阿睿!” 尹穆清喊了一声,君天睿立马转身,见是自己的姐姐无疑,连忙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尹穆清怀中:“姐姐!” 几乎是紧紧的抱住尹穆清的腰身,差点没有将尹穆清勒了个半死:“姐姐,阿睿好想你呀!” 尹穆清几乎是翻了几个白眼,说好的白衣冠玉美少年呢? 形象! 要形象么? 手指点在某个少年的眉心,推开:“松手松手,姐姐都快被你勒的背过气了!” “啊?”眉心一痛,君天睿连忙松了手,然后捂着自己的额头,委屈道:“疼!” 尹穆清见此,自是觉得有几分好笑,牵了君天睿的手便转身入府:“阿睿这是背着自己的家人,偷偷跑了出来?” “阿姐自己偷偷出去玩,将阿睿一个人丢下,阿睿不喜欢阿姐了!” 君天睿很委屈,以前,阿姐从来不会这么做的,自从要找皇姐,她就再也不陪他玩了。 “那阿睿也不应该自己偷偷跑出来,你阿姐找不到你人,该着急了!”尹穆清不知道君天睿的身份,也没有打算知道,是以没有问他的阿姐叫什么名字。 “阿姐找不到阿睿,是她笨。”以前他们经常玩儿捉迷藏,阿姐每次都找不到他,也没见阿姐着急,只是君羽特别坏,每次都能找到他。 尹穆清听此,对君天睿的阿姐有几分同情,有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应该很累吧! 君天睿来找尹穆清,自然是来找尹穆清学习的,他想听尹穆清讲故事,也想让尹穆清教他识字读书。 是以,抱着尹穆清的胳膊,撒娇道:“姐姐给阿睿讲故事好不好?阿睿好久没有听姐姐讲故事了!” 尹穆清被晃得头晕,有些无奈:“阿睿的家人,不给阿睿讲故事么?” 君天睿听此,突然脚步一顿,带着几分落寞的摇头:“阿姐从来不给阿睿讲故事,父皇也不给阿睿讲故事,他们都没有姐姐好!” “父皇?”尹穆清听到这两个字,心头募的一惊! 阿睿,阿姐,父皇? 难道…… 尹穆清几乎是立即便猜出了君天睿的身份。 四国之中,这么大的小皇子,有姐姐的,除了墨翎小太子君天睿,还会有谁? 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尹穆清觉得眼皮一跳,她感觉自己惹了一个麻烦。 墨翎竟然偷偷的带了小太子过来,若是出了什么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见这小太子这么可怜的小模样,尹穆清自是不忍心将小家伙赶出去,送去使馆的。 君天睿眨着琉璃般清澈透明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呆萌,看着尹穆清:“父皇怎么了?” “不怎么,没事!”怪不得这小家伙一看就是个福贵公子,原来是一国太子:“姐姐这就去给阿睿讲故事!” “太好了!” “母亲!” 尹穆清突然听见一声稚嫩的呼声,转身一看,便见倾恒带着两个人匆匆走了过来。 尹穆清蹲下,朝倾恒招了招手:“要出去?” “母亲!”倾恒给尹穆清拱手行了礼,才道:“倾恒想去皇宫一趟。” 尹穆清皱眉,她立即意识到,小倾恒要去皇宫做什么,突然一股浓浓的心疼涌至心间,摸了摸倾恒的脸颊,尹穆清道:“嗯,母亲陪你去!” 君天睿蹲在二人一侧,看看两人,随即举手:“阿睿也要去!” 带他做什么?尹穆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哄带骗:“小九月病了,阿睿可想去看看他?小九月可惨了,这会儿还在哭鼻子呢,阿睿快去哄哄他?” 君天睿听此,立即兴奋了:“哭鼻子,啊啊啊……阿睿要去给他羞羞脸!” 然后,起身,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跑了去。 倾恒:“……”说起哭鼻子,这两个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尹穆清也没想到君天睿小朋友还是一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见他跑了去,连忙吩咐人去带路,在一旁照顾着。 君天睿离开,尹穆清才对倾恒道:“倾恒别怕,不管爹爹做出什么样儿决定,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和你没关系,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知道吗?欺君之罪,是杀头的大罪,不管是尹曦月,还是萧宇,都是没有活路的,只是他们招惹了璟王,就看是怎么个死法而已。你应该明白的,不是吗?” 倾恒眼眶募的红了,喉间一紧,带着几分哽咽,道:“倾恒明白!” 有母亲在,他心里安定了不少,没有像刚刚那么恐慌了。 就在不久前,他心里还在害怕,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萧宇和尹曦月,也不知道是该恨,该同情,还是该觉得解恨! “好孩子!”尹穆清如何不心疼这个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这些:“不管你做什么,娘亲都是会支持的。只是,倾恒要明白,拥有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固然重要,可是却不能因此而瞻前顾后,心慈手软。对自己有恩之人,我们应该感怀在心。可是,对待自己的仇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算我们善良,你可明白娘亲的意思?” 倾恒听此,自然是开解了几分,点了点头:“多谢母亲教诲,倾恒明白了!” “嗯,这就好!”说罢,尹穆清点头,带着几分欣慰,道:“那走吧!” …… 皇宫,某个被儿子嫌弃,以至于年纪轻轻就被列为老东西行列的璟王殿下适时打了一个哆嗦,后背有些生寒。 萧璟斓皱眉,怎么回事? 朝和殿外,太子萧宇被押在行刑台上,鞭子啪啪的落在他的背臀之上,打的萧宇连连惨叫。 “皇叔饶命,父皇救命……” “本宫要见长孙殿下,皇叔,本宫不信,本宫不信……” “阿恒,救救父君,啊……” “萧倾恒,畜生,白眼狼,本宫养你五年,你恩将仇报,本宫咒你不得好死……” 萧宇叫骂声不断从殿外传来,萧璟斓早就皱紧了眉头。 在场的人也因为萧宇的骂声而胆战心惊,纷纷缩了脖子。 长孙殿下虽然喊太子五年父君,可是人家是璟王的血脉,太子怎么敢如此诅咒璟王殿下的小公子?本就是将死之人,怎么还敢出言不讳?不怕不得好死么? 慕恩见此,立马吩咐道:“堵了他的嘴!” 竟敢对小公子出言不讳,此人就该不得好死! “呜呜……”萧宇的唇被堵,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额上青筋暴起,满是狰狞。 朝和殿对面的一处走廊之中,萧湛站在柱子后面,看着被打的全身是血的萧宇,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不久之前,萧璟斓宣誓的言语也不断在他脑海浮现。 是太子如何?在本王面前也如蝼蚁! 谁若不知死活,动了不该动的人,没事找本王的不快,即便是颠覆这暨墨王朝,那又如何? 没有资格与本王抗衡,那便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丢人显眼! 若是还有人想要挑衅于本王,这些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萧湛啧啧称奇,却满目是讽刺。 皇叔,不愧是皇叔。 东宫太子都不放在眼里,随意便能打杀。 即便是欺君之罪,连三司会审都免了,直接镇压了这朝和殿,将太子废掉便是。 而,父皇竟是狠心到连面都舍不得露! 呵! 这是萧宇的悲哀,还是他们所有人的悲哀? 同样的身份,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尊贵者,是天下的霸者,视万物于无物。卑贱者,便是命贱如蝼蚁,能被人随意打杀! …… 萧宇施以鞭笞之刑,钟广,李嬷嬷等人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尹曦月这罪魁祸首自然是要押下去游街示众的。 一群侍卫拖着早就被吓的双脚瘫软的尹曦月离开朝和殿,朝天牢而去。 像尹曦月这种要处以极刑之人,是不能死的,是以,给她服了提神吊命的参片。 因此,尹曦月现在不仅死不了,还精气神十足,身上被打的没一处好地方,血肉模糊,疼的她恨不得死去,一路上都在哀嚎:“冤枉,冤枉呀……呜呜……本宫不想死……不想死……” “爹爹救我,姨娘救我……” “尹穆清,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尹穆清牵着小倾恒的手,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她只觉得大快人心! 尹曦月,当初,你买通混混试图奸污她的时候,可想到今天这个下场? 曾经,你假孕承寵,偷她刚出生的幼子时,可想过今天的报应? 这么多年,虐待欺辱小倾恒的时候,可又想过后果?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是你自找的,你怨不得别人。 尹穆清明显的感觉的到,倾恒在紧张,小手手心湿濡一片,不断的冒着冷汗。 “尹穆清,哈哈……尹穆清果真是你……”尹曦月突然看见不远处牵着倾恒的尹穆清,只觉得无比刺眼,直接挣扎着就要扑上去:“是你害的我,都是你……尹穆清,贱人,我要杀了你……” “找死!”禁锢着她的侍卫直接一脚,踹在尹曦月的腿上,朝尹穆清张牙舞爪的尹曦月当即就摔在地上,扑的一脸是灰:“啊!贱人,贱人……都是你……” 到死都不知错么?尹穆清只觉得无比同情,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不很累么? 自以为是,毫无悔意!每日都活在虚伪的地位身份之中,勾心斗角,算计陷害…… 赢了,便得逞嚣张,耀武扬威一阵时日。 栽在了别人手中,便又夹着尾巴,忍气吞声一段时间,算计着东山再起! 呵,不累吗? 倾恒听见尹曦月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责怪辱骂别人,只觉得无比痛心,甚至为自己刚刚的不忍感到恶心和不值,是以,连最后怜悯都消失殆尽。 丢了尹穆清的手,倾恒走到尹曦月身边,看着从高处跌落的尹曦月,单膝跪地,开口道:“现如今,母妃何苦再责怪她人?难道,母妃从来都未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么?” “呸!”尹曦月朝倾恒啐了一口,愤怒道:“本宫错就错在没有将你这小畜生打死!当初将你抱回来的时候,便应该毒死你,也好过现在被狗咬,栽在你这小畜生手里!” 倾恒听此,拳头骤然握起,尹曦月却完全不知好歹,骂骂咧咧的道:“尹穆清那小贱人有什么好?不过是浪荡不贞的荡妇,有这样卑贱的生母,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好歹。果真是贱人生的小贱骨头……啊……” 尹穆清一脚踹在尹曦月的下巴上,直接将她的下巴踹的错了位。 只听尹穆清狠狠道:“是吃了屎了么?满嘴喷粪!” ------题外话------ 倾恒懂事而且很善良,所以对萧宇和尹曦月的情感很复杂,唉,小可怜!快来安慰安慰小家伙。 推荐一篇文文作者风流二少《良田美井之佳偶天成》喜欢的可以去看看,在pk。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3章 璟王变爷爷 在她的面前,就敢这么侮辱她的倾恒,背后,还不知道她是如何对待倾恒的呢! 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天下,怎么会这么狠毒无情的女人?面对一个幼小的孩子,竟无半点怜爱之心,简直是该死! 尹穆清将倾恒护在身后,咬牙切齿道:“尹曦月,本想留你一命苟延残喘,却不想你完全不知好歹,自找死路,鱼鳞刮,是轻的,如果是我,就该让你尝尝油煎烹炸的滋味。” 尹曦月听此,自然是万般愤怒。 她最看不起的,便是尹穆清,可是,如今,她最看不起的人却成了暨墨最尊贵的女人,如今将她踩在脚下。 凭什么? 不过是落魄公主生的孩子,懦弱胆小,毫无才德,凭什么占着嫡女的位置? 她尹曦月又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容貌,才华,远远高过尹穆清这贱人。 就因为出生卑贱,就算她机关算尽,嫁入东宫,也只能是妾! 她不甘心,她不服气! 姨娘一生为妾,就算生了女儿,也不能听女儿喊一声母亲,反而还要喊着姨娘就算了,她也要重蹈姨娘的覆辙么? 不,她不相信。 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输给了尹穆清。 似乎,她根本不用做什么,就能轻轻松松的得到一切。 即便是未婚先孕,丢了尹家的脸,父亲,还是毫无理由的包容疼爱她。 即便是臭名昭彰,五年后归来,太子竟然还想着她。 她凭什么就能这么好运?好运到得了璟王的宠幸,一朝有孕,不仅如此,竟然一胎双生,生下两个皇子。 好恨! “贱……人……你不得好死!”尹曦月几乎是拼了命的,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下巴的剧痛,让她倍感羞辱。 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尹穆清,宣誓这自己内心的恨! 尹穆清见尹曦月垂死挣扎的模样,自然是不屑,一字一顿道:“这个你放心,本小姐会活的很好,不仅本小姐会活的好,倾恒,九月,我们母子三人,都会活的很好,一辈子都会幸福安康!而,不得好死的,会是你自己!三日后,本小姐会来看着,看着刽子手将你身上的血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看着你因痛苦而挣扎扭曲的模样。” 看着尹曦月面如死灰的脸色,尹穆清突然冷笑一声,开口道:“不,你不会痛,因为你没有心,亦不像常人那般有着血肉之躯,如此,又如何会痛?” “对了,不要肖想别人会来救你!”尹穆清满是讽刺道:“你的亲娘,已经为你的野心买单,命丧黄泉。你娘的那个姘头,贺有义,也将在秋后问斩,你就安心的等死吧!” 尹穆清起身,直接抱起倾恒,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待这样的人,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怜悯之心。 因为她们根本不知人心是什么! 被突然抱起的倾恒惊了一跳,小脸募的红了,就连那小巧莹白的耳垂,也红了个透:“母亲您……” 他这么大了,怎么还用抱? 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啊啊啊…… 可是,被娘亲抱着的感觉好温暖,他舍不得怎么办? 娘亲的怀抱又香又软,怪不得小九月总是喜欢往娘亲怀中扑,在娘亲怀中撒娇。 他也……他也好喜欢! 这么想着,倾恒的唇角不自觉地额勾起,小手也紧紧的搂住了尹穆清的脖子,小脑袋也埋在尹穆清光洁的脖子之处。 就让他任性这么一次吧。 看着逐渐被押走的尹曦月,倾恒的视线还是有一些模糊。 他的命运,他的人生,或许,从现在开始,又是另一个开端。 他的娘亲很好,很好…… 尹穆清抱着倾恒的小身子,四五岁的小孩子,不重,却也不轻,走着走着,尹穆清就有些双手开始酸软。 而且她觉得这孩子比九月重很多,这样的孩子抱在手上才实在,也才放心嘛。 九月太瘦了,抱在手上轻飘飘的,像个女孩子样,也怪不得萧璟斓不会怀疑九月的身份。 快到朝和殿时,尹穆清在一处走廊上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人靠着主子,慵懒的坐在栏杆之上,烟青色的袍子随风飘飘,画面异常唯美。 尹穆清下意识的,站住,屏住了呼吸。 她上一次见萧湛,还是那晚出逃被人追杀的时候,是他救了她。 萧湛看见了尹穆清,自然是展颜一笑,起身,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尹穆清怀中的孩子,道:“恭喜!” 倾恒让萧湛看见自己被尹穆清抱在怀里,自然是有几分尴尬的,皇家规矩多,他习惯了中规中矩的生活。 挣扎了一下,尹穆清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倾恒只能尴尬的喊道:“倾恒见过皇叔。” 萧湛听此,眉毛一挑,道:“不敢当,倾恒恐怕要改口了。不能叫皇叔,而是叫堂兄了。” 小倾恒听此,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尹穆清衣襟上的穿花蝴蝶。 尹穆清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事实本就如此,倾恒是他们皇叔的孩子,自然是要改口的:“孩子小,也不能一时改过来。” 愣了一下,尹穆清继续道:“不知湛王在这里坐着做什么?” 萧湛一向低调,为了避嫌,连官职都没有讨要,完全是一个闲散王爷,是以,朝和殿,他是不用去的。 “在这里等你!” 萧湛的话,瞬间让气氛有些尴尬。 “额!”尹穆清不是个多疑之人,可是这男人的语气着实有些暧昧,是以,尹穆清感觉有些无语。 小倾恒听此,也适时皱起了眉头。 只不过,他突然看见从朝和殿出来,朝这里走来的萧璟斓后,他的眸中,立即闪过一丝狡黠。 立即对萧湛道:“皇叔在这里等母亲,可是有什么事要给母亲说?倾恒先回避一下吧!” 说着,非常懂事的朝尹穆清道:“母亲,皇叔这件衣服很好看,你觉得呢?你觉得皇叔好不好看?” 额…… 果真是小孩子,这个问题问的可真尴尬。 萧湛也有些意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衣服,不是很素且经常穿的么?怎么就好看了? “母亲?”倾恒在追问。 尹穆清有些无奈,却还是不忍心回避倾恒的问题,毕竟倾恒刚回到自己的身边,她是很心疼的。 是以,点头,无比认真的回答:“嗯,这件衣服很适合湛王,湛王穿在身上很好看,像天上的仙子一般!” “尹穆清!”突然一声满含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倾恒听到这声怒意横生的声音,小颜上自然是多了几分得逞之意。 看见十七爷爷暴跳如雷,却又有怒不敢发的样子,他就觉得解气。 而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转身一看却见朝这里阔步而来,气势汹汹,杀意凛然的萧璟斓。 由于距离原因,倾恒前面的话,萧璟斓是没有听见倾恒的话的,只听到了尹穆清后面那几句话。 萧璟斓几乎是怒极,醋意翻天。 这女人,这死女人! 在干嘛? 勾引男人? 萧璟斓走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萧湛,随即眉头一皱,心中骤然一沉。 不得不说,萧湛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 可是,男人就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娘里娘气,是要去楼里当倌倌么?需要好看? 还天上的仙子! 死女人,什么眼光? 萧湛见萧璟斓满是怒意的杀了过来,自然是知道刚刚他们的对话刺激了男人的自尊心,可是,他没有想要解释,这样很好不是么? 阿清觉得他长的好看,不是么?俯身行礼:“参见皇叔。” 见萧湛如此,萧璟斓不屑之,没有让他起身,只是伸手,直接接过尹穆清怀中的孩子,带着几分不悦道:“大热天的,抱着他不热么?这么大的孩子,还需要抱?丢人!” 说着,看了一眼尹穆清的胸口,只觉得心火旺盛。 夏天衣服穿的少,这不是什么便宜都让这小子占了去? 萧璟斓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是怎么回事?九月不懂事就算了,倾恒还不懂事? 简直岂有此理! 小倾恒突然被萧璟斓抱过去,男人宽厚的胸膛和臂膀自然是和女子的不甚相同,刚硬硬朗,虽然很稳,却一点都不如娘亲怀中舒服,倾恒一时不适应,立即挣扎了一下。 只不过,以前从未抱过他的十七爷爷竟然在此时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乖,不调皮!” 倾恒头皮一麻,只觉得十七爷爷是吃错了药。 若不是因为身份原因,他甚至都想就摸一摸,看看十七爷爷是不是发烧了。 随即,非常强势的揽过尹穆清,带着几分炫耀,柔声开口:“虽然只是分开一会儿,但是本王总觉得度日如年,正想着处理了手中的事,便回府看你和孩子,没想到,王妃就带着孩子来接本王了。本王……甚悦!” 甚悦个鸡巴! 差点脱了绣鞋,拍在某人脸上。 什么鬼? 尹穆清听着萧璟斓的话,老脸红了一个透彻,就连,小倾恒和萧湛也不由自主的嘴角抽了抽。 萧璟斓想要表达什么,他们如何不知道? 不过是因为刚刚尹穆清称赞了萧湛的容貌而吃醋了么?然后还极力在萧湛面前显摆,显摆他们已经有了儿子,是一家人,尹穆清心中想的爱的都是他萧璟斓。 萧湛不过是长的还算看得过去,有什么用? 只不过,尹穆清也不想萧湛有所误会,虽然对萧璟斓的话有些无语,但是没有反驳,而是顺了他的话,做了一副小女儿家无比娇羞的模样,道:“王爷开心就好!” 然后,萧璟斓抱着倾恒,揽着尹穆清,得意的就像得胜的斗鸡一般,离开。 萧湛本来并没有因为萧璟斓的话有所影响,听到尹穆清的话后,他却骤然脸色一变。 …… 出了皇宫,萧璟斓扶着尹穆清上了马车。 他正想好好教训一下尹穆清,振一下夫纲,让她明白,她自己是有男人有孩子的人,不能随便看其他男人,这是不对的! 只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尹穆清倒是啪的一声拍开萧璟斓的手,脸色有几分阴沉的开口:“不敢劳烦王爷!” 说着,直接抱过倾恒,上了一旁侍卫坐下的马,疾驰而去。 萧璟斓这男人,简直该死! 倾恒的身世,这么大的事情,竟敢瞒着她,这京都所有的人知道了,她这做娘的才后知后觉,所有的人都将她当傻子么? 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样子感觉,非常的不爽! 马匹疾驰而去,萧璟斓骤然一怒。 只不过想到她在为什么事生气后,他的怒火又消了下去。 连带着,还有几分无奈和委屈。 没办法,飞身而起,广袖长袍随风扬起,霸凛至极。 足尖几点,身影快如闪电。不过须臾,便追上了尹穆清的马,落在她的后面,大手一揽,便将二人护在怀中,任由尹穆清拉着缰绳驱马。 “下去!” 尹穆清扬起鞭子,直接往后抽, 看着往自己脸上疾驰而来的鞭子,萧璟斓自然是面色一沉,带着几分瘟怒,道:“王妃不是喜欢美男子么?毁了为夫的脸,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本小姐就是喜欢美男子,男子那么多,一抓一大把,缺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本小姐吃亏什么?”尹穆清带着几分瘟怒,萧璟斓这人还是要调教调教,才适合当夫君,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惯了,不管看见谁,都是一副上司看下属的模样,这可要不得。 萧璟斓听此,立即皱起了眉,可是想起这女人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又想到她刚知倾恒身世之事,自然心里不好受,是以,声音柔和了下来。 “别气了,孩子面前,也不嫌害臊!” 坐在前面的倾恒听此,立马体贴的开口:“十七爷爷是什么意思?” 这潜台词便是,母亲,你就发怒好好治治十七爷爷吧,省得他妻儿双全,得意洋洋的样子很欠抽。 萧璟斓眉头一皱,因为这十七爷爷的称呼,如一根刺在他心间。 是想,那个男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孩子不将自己喊爹爹? 而且,萧璟斓也觉得,小倾恒这孩子,比起九月难哄。 九月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而倾恒不同,他向来对那孩子的教育就是独立,强大,只有自己有了资本,才不会觉得不甘! 然而,现在,这孩子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对于这些年的事情,自然是会有一些想法的,对于突然出现的爹娘,他接受起来,便没有九月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萧璟斓便有些头疼! 尹穆清倒是乐了,她一直知道倾恒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他会聪慧如此,腹黑起来,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萧璟斓,孩子小不懂事,你不要以为本小姐也不懂事!”尹穆清一想到她这做娘亲的,竟然与这孩子错失了五年时光,甚至,到了现在,她这做娘亲的还是最后一个知道孩子存在的,她的心就疼的发紧。 她想象不到,这孩子知道了自己是她的孩子,却不敢相认的无助。 这几天倾恒一直情绪不对,在她面前很是不安,她竟然不知道为什么! 她真是傻,她便是全天下最傻的人。 萧璟斓,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什么事情都不和她商量,九月上玉蝶之事,他我行我素就罢了,倾恒的身世,他竟敢瞒着她,他怎么能这么做? 可是,有些事情,尹穆清是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的。 便也没有再说。 马儿停在璟王府门口,不等萧璟斓松手,尹穆清就抱着孩子跳了下去。 萧璟斓见这女子生气的小模样,自是心虚,不敢说什么,将缰绳甩给身边的侍卫, 跟了上去。 三人先后进入王府,自然都是先去看小九月。 他们走的时候没有给小九月打招呼,也不知道小九月有没有生气,有没有按时喝药。 只不过,三人一进九月的寝殿,却不想本来以为会生气的某个小家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 榻上,九月裹着厚厚的披风,正和君天睿下棋。 二人都极为认真,紧绷着神情,都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 哎呦,这可是奇了。 萧璟斓很是意外,他那个连字都不会写的九月,还会下棋么? 倾恒也满是好奇,君天睿和九月会是下棋的人么?可是这两人这般认真的小模样骗不了人呀。 倒是尹穆清不以为奇,九月围棋不会下,五子棋到还可以,就是这阿睿…… 三人无不好奇,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而一边伺候的鸢歌见三人进来,想要行礼,可是看见尹穆清的手势后,又笑了笑,没有出声。 三人走到二人身边,二人并没有发现。 棋路是倾恒和萧璟斓看不懂的,是以,父子二人,一样的模样,一样的神情,带着几分好奇,和不解。 这是在下棋? 摆着玩儿吧? 只不过尹穆清倒是看懂了,她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君天睿绝对是九月刚教他的,可是这小家伙竟然已经能看懂棋局,能摆很多陷阱,这说明,这孩子很聪明,即便是刚接触五子棋,也能在很快的时间领悟要旨。 这孩子当真是一个好苗子。 相对九月来说,毕竟年纪小,心思单纯了,身体弱,没耐心,这是最大的劣势。 突然,小九月将棋子一扔,呜呼哀哉道:“不下了不下了,阿睿骗人,你绝对不是第一次下棋!” 九月内心懵逼,明明他是师傅,怎么这么大一会儿,就被徒弟超越,真是气死九爷了。 满盘棋子被打乱,君天睿有些急了,忙道:“阿睿马上就赢了,九月不许耍赖,继续继续!” 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将刚刚被九月打乱的棋子摆回了远处,满盘棋子,竟是一子不错。 这一幕,就连萧璟斓都暗自赞叹,君天睿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 只是,墨翎皇宁愿疼一个收养的义女,也不愿好好培养自己的孩子,这让萧璟斓有些遗憾。 皇家事情错综复杂,或许,是这个小太子的存在,让墨翎皇忌讳,又或许阻碍了别人也说不定,他们暨墨确实也不好插手人家墨翎的家事不是? 只不过,不久的将来,培养娘舅,成了自己责任之后,萧璟斓看着一大帮子大小孩子,觉得自己似乎不是王,不是君,还是一个和孩子打交道的老妈子,那种感觉,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这会儿,九月自然是看见了尹穆清的身影,自然是将刚刚的郁闷抛到了脑后,展颜一笑:“娘亲!” 然后,看向萧璟斓,扬声喊道:“爷爷好!” 而君天睿看见尹穆清后,自然也是高兴万分,跟着小九月,郎朗道:“姐姐!” 然后,看向萧璟斓,愣了一下,随即,开口:“爷爷好!” ------题外话------ 阿斓说,哪里来的一群小兔崽子,本王很老么? 灵殿说,阿斓你这不是老,是成熟。 萌宝粉说,这是活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4章 君语嫣重伤 尹穆清听到小九月叫萧璟斓爷爷,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十分意外。再听君天睿小朋友也一本正经的喊着萧璟斓爷爷,她险些没有忍住喷了出来。 哈哈…… 几个小家伙这是气死人不偿命呀。 不错不错,以后萧璟斓有的是气受。 倾恒还没有改口,整天十七爷爷十七爷爷的喊着,他恐怕早就有些心累了,如今九月竟然一改以前乖萌的样子,不再整天爹爹爹爹的喊,倒是也加入了倾恒。 最可气的是,不过比萧璟斓小个六七岁的君天睿,也果断的加入了喊爷爷的队伍,萧璟斓的心不塞才怪。 而萧璟斓听到两个小家伙喊着自己爷爷,脸色几乎是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骤然变黑,因为距离小九月近,是以,萧璟斓伸手便提着领子将某个小家伙提了起来,呵斥道:“你说什么?” 随即,带着几分瘟怒,继续追问:“喊父王什么?” 九月被提着领子,自然是不爽的,扯着嗓子吼道:“爷爷,老爷爷……你耳背,听不清么?” 萧璟大怒,手上一个用力,便将某个小娃的小身子翻过来,大手对着小娃的小屁股,挥手便是一巴掌,打的九月捂着屁股嗷嗷直叫:“啊啊啊……坏蛋,敢打爷屁股,老东西……呜呜……” 萧璟斓有没有用力众人是知道的,不过是轻轻扇了一下,那还裹着厚厚披风的小娃恐怕一点感觉都没有,旁观者看在眼里,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觉得大人逗弄孩子的玩笑,是以,都是含了几分笑意。 只不过,小九月却不知道,九月可没有被打过屁股,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是没有任何感觉,小家伙也涨的面色通红。 偏偏拗不过萧璟斓,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抬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楚楚可怜,抓着萧璟斓的袖子,糯声道:“父王,九儿错了……呜呜……” 说着,眼睛几眨几眨,便是几滴金豆子。 九月天生萌性,一卖萌装可怜,几乎让对方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 萧璟斓虽然觉得男子汉就该靠实力说话,哭鼻子装可怜什么的,都不像样。 可是,看着九月这模样,他还真的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心头的怒火全然被这娃娃萌哒哒的小模样浇灭。 孩子这么小,又知道认错,他如何舍得责怪? 伸手,理了理小九月的衣服,将他放在榻上,想着,苦口婆心的教育一下,在父王面前,是不能不敬的。 只不过,他的说教还没开始,却不想这孩子刚一粘地,便像泥鳅一般滑了走,然后往尹穆清怀中扑去:“娘亲,娘亲……这老东西打我,他打我……” 九月身子不好,即便喝了药后,有了几分精神,坐着下棋不成问题,走起路来还有几分无力和虚弱,差点跌了下去。 好在尹穆清眼疾手快,将某个生着病,却一点不消停的娃娃接住,揽在怀里。 九月可是伤心了,一个劲儿的往尹穆清怀中扑腾,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尹穆清身上爬:“娘亲,他打九月……呜呜……” 本来还心疼这臭小子,却不想他这么不识时务,鬼的就像猴子一般,还告状?真是岂有此理!萧璟斓气的半死,若是别人,竟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他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岂容他放肆? 可惜,偏偏的,这放肆之人就是他的种! 打不得,骂不得,着实让萧璟斓觉得憋屈! 倾恒见弟弟如此上道,心中默默地给弟弟竖了一个大拇指。 能将十七爷爷气成这模样,小九月也是有本事的。 至少,老东西那三个字,他是说不出口的! 尹穆清见萧璟斓如此憋气的模样,自是觉得大快人心,九月调皮捣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受得了的! 萧璟斓,你也有今日么? 只是,尹穆清也不想小九月情绪太激动,连忙揽了他的小身子,哄道:“谁让你没大没小,喊父王爷爷的?你这么想当孙子么?” 尹穆清这话一出,倾恒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果真,小九月询问的目光扫了过来,只见某娃伸着白嫩的手指,吼道:“是哥哥说的,是哥哥骗爷当孙子!” 九月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哥哥都是骗他的,哥哥太坏了,骗他当孙子,自然是怒不可遏。 萧璟斓见小九爷的控诉,自然是眸色一凛,看向倾寻,以一种不可触怒的王者姿态睥睨一视。 然而,他还没有问话,却见倾恒单膝跪地,却毫无恭敬之意:“十七爷爷恕罪,倾恒知罪!” 倾恒这举动无疑更让萧璟斓难受,他眉头一皱,带着几分瘟怒。 这是要气死他么? 这孩子一定要这么疏远他么?不改口喊他父王就算了,还故意教坏小九月,真是岂有此理! 憋着一口气,几乎是没处发。 尹穆清见小倾恒这般,自然是对萧璟斓有几分恼意的,连忙扶起孩子,朝萧璟斓道:“萧璟斓,有你这么当爹的么?瞧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儿了?” 说罢,摸了摸倾恒的脸,心疼的道:“乖孩子,别怕,什么罪不罪的,有娘亲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萧璟斓:“……”这家,他还有地位么?完全没有呀! …… 因为尹曦月之事,尹家几乎人心惶惶,老太君吓的连忙让族老开了祠堂,将尹曦月的名字在尹家族谱之中除名。尹老太君完全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她不存在喜欢哪个儿媳,也不存在喜欢哪个孙女,只要是对尹家有利之人,她自然是给几分颜面,若是有谁敢做对尹家不利之事,她第一个不放过。 而白氏等人却吓的疑神疑鬼,差点收拾细软先走为上了,尹曦月可是犯了欺君的大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她们生怕下一刻就听到璟王殿下下令处置尹家。 只不过,她们慌,尹家的几个男人却像没事人一般,天天忙的脚不粘地,完全没有任何忧虑之色。 如今尹府之人人心惶惶,下人们办差都有些不上心。如今沈柠掌家,面对这样的事,她自己也有些忧心,可是,整个府上的人都等着她安抚,她自己是不能自乱阵脚! 再加上,远在军机营的尹凌灏虽然人不在她的身边,却还是带人递了话过来。 无须担心。 就这四个字,让沈柠提心吊胆的心落了地。 璟王的性子,别人不知道,尹承衍他们是很了解的,那人护短的很,不可能不顾及尹家。 而且,话又说回来,若因为尹曦月会抄家灭族,追根揭底,也会抄到萧璟斓头上。 谁让他要娶尹家的女儿? 又谁让他要让尹家的女儿生下萧家的子嗣? 若是因为尹曦月而问罪尹家,那是萧璟斓自己打自己的脸。 是以,尹家是完全不用担忧的。再者,流言一出,李氏也被逐府,尹曦月在尹家除名,尹家自然是无须担忧。 是夜,尹承衍的房间,一片黑暗,尹承衍静坐于内,黑暗之中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牌位之上,薄唇微抿。 一向冷漠的尹承衍看着牌位上的那几个字,眸中全是痛惜和悔意,良久,黑暗之中,才想起男人沙哑的声音。 “挽清,你在那边,定是怪我的吧!” “其实,当初,你若是据实相告,我不会……不会强行留你在身边。可是,你偏偏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一个美好却不可实现的梦!” “挽清你恨我,我知道,可是,我何尝不恨你?恨你给了我希望却亲手扼杀,恨你……到死都还想着他!” “如果,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受这般委屈,你可会狠心的离开?是不是后悔不告诉他孩子的存在?后悔……留孩子在我身边?” 那孩子从小便受人欺压,过着唯唯诺诺的日子,即便是自己小心翼翼,却还是躲不过别人的算计。 未嫁失贞! 母子分离! 似乎,追根揭底,还是他的错,也是那个男人的错。 可是,他们的错,何以连累了那个孩子?甚至就连她的孩儿们,也受了不少的罪! 尹承衍如何不内疚? 其实,他若想要保护那个孩子,完全可以让她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偏偏,挽清的死,让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那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不仅是那个人的孩子,甚是,还是害死挽清的凶手。 若是,没有那孩子,挽清有如何会选择死? 此刻,房顶上,君语嫣听此早已心头大骇。 挽清,挽清…… 是母后么? 一定是母后! 娶了母后的真的是尹承衍尹大将军? 那么,尹将军口里说的他,是指父皇么? 到死想的都是他,这么说,母后心里是有父皇的?她并非如父皇所说,她心中无他! 这么说来,那个孩子真的是尹曦月? 否则,尹将军又怎么会说,那孩子会受委屈? 尹府的女儿,现在,除了尹曦月的下场比较惨,其他的,谈不上有委屈可受。再者,尹曦月确实也不是尹将军的女儿,不然,又怎么会在族谱之中除名? 君语嫣不知道该惊还是喜。 惊,则是为父皇不值,尹曦月,如何配得上当父皇的女儿? 喜,则是不管如何,父皇的骨血是有眉目了,尹曦月配不配得上,还得父皇自己说。 毕竟,她们都是局外人罢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下面传来一声呵斥:“谁?” 君语嫣一惊,暗道不妙,她还来不及起身离开,一阵劲风便横扫而来,瓦砾横飞,杀气凛然,劲气十足。 玉手拍地,身子旋转而起,躲过一击,却不想一黑影如鬼魅般破顶而出,一只大手瞬间穿破劲风,从和黑暗之中抓来,骤然扼住她的脖颈,用力,反手便朝地面挥去。 即便君语嫣武功高强,在这身经百战的尹承衍面前,即便是一招都来不及反抗,便被摔在地上。 身子被猛的砸在地上,肺腑一翻,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脖子被掐,喉珠似乎也被伤到,痛如挣扎,一时之间,君语嫣捂着脖颈,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而也在这会儿,暗处的暗卫惊动,四面八方的人尽数为了过来,刀剑全然架在君语嫣肩上。 君语嫣一身夜行衣,与黑暗融为一体。 唯独,面上的面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劲风扫落,露出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 尹承衍从房顶一跃而下,看向君语嫣,心骤然一缩。 拳头骤然一握,抬手,挥退了暗卫,步步朝君语嫣而去。 君语嫣看着尹承衍带着几分戾气的面色,自然是有几分害怕,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步步退去。 “呃……”尹承衍骤然出手,身型一闪,便掐住了君语嫣的脖子,压抑着胸口的怒意和妒忌,沉声问道:“是他派你来的?” 尹承衍轻嗤了一声,沉声道:“信不信,本将杀了你!” 尹承衍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死在他手中的皇子公主,不在少数。 有敌国的,也有暨墨的! 喉间被扼制,呼吸异常困难,君语嫣紧紧的握住尹承衍的手,试图松开他的禁锢,找到一点新鲜的空气。 君语嫣害怕了,若是,尹承衍真的有心杀她,自是无人能拦,可是,他真的敢么? “你……你敢么?” 她是墨翎公主,也是使者,尹承衍是暨墨的将军,他如何会做这样有失两国友好之事? 尹承衍笑了,开口道:“你能来这里,便应该知道,本将有把柄在手,即便是语嫣公主死在本将的手上,你的父皇,君凤宜难道真的敢做什么?亲生女儿与养女孰轻孰重,语嫣公主难道不知道?” 虽然这么说,尹承衍还是松了手中的力道,君语嫣这才能得以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即便是被人威胁,君语嫣却无半点惧意,眸中全然是身为公主的冷傲和倔强,她哑着嗓音艰难道:“父皇若是知道……你……你如此对待他的女儿,恐怕,即便是……倾举国之兵,也……也势必踏破暨墨国土,为……为他女儿报仇!” 尹承衍听此,自然是眉头一锁,这会儿,又听君语嫣道:“以前,本公主尚且钦佩尹……尹将军的骁勇,如今一看,却……却也是一个欺辱弱小,毫无……毫无半点怜悯之心的无情之人!你如此对待尹曦月,就不怕百年之后,无颜下去面对挽清公主?她……她的女儿,在你眼皮底下被人处于极刑,难道……难道你就无半点痛心?” 尹承衍听此,自然是一愣,随后意识到君语嫣认错了人,竟是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之意。 他松开了君语嫣,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好像刚刚那个满是戾气,想要杀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人不是他一般。 只听尹承衍缓声道:“尹曦月死,本将为何要痛心?” 无意撞破李氏的丑事,尹承衍盛怒之下处置了李氏,可是后来又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派人查了,却不想,李氏竟和贺有义有染多年,不管尹曦月是不是他的血脉,尹承衍都是不愿承认的,再者,尹曦月多次犯错,心肠歹毒,甚至,连欺君之罪也敢去做,这样的人,不配为将门之女,也不配为他的女儿。 是以,她是死是活,他不管! 君语嫣听此,很是痛心,追问道:“她是你的女儿……” “她不是!”尹承衍打断君语嫣的话,骤然转身,带着几分警告之意:“不是本将的女儿,本将何以要心疼?她如何,也轮不到本将心疼,不是么?” 君语嫣自然误会,那么便继续误会下去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君凤宜会突然知道阿清的存在,但是刚刚看到君语嫣的那一瞬间,他是恐慌的,一想到会失去挽清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他便觉得害怕,也觉得妒忌! 凭什么? 君凤宜已经得到了挽清的心,为何还要将阿清给他? 而且,若不是他,挽清或许还平平安安的陪在他的身边,又怎么会那么早,便去了? 君语嫣听此,便知道了,尹曦月确实是父皇的血脉,就是因为她是父皇的血脉,尹将军才故意不管不顾,就连她犯了欺君之罪,也放任不理。 他,是想她死么? 君语嫣是怒的,她怒道:“你何以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拆散父皇和母后?他们一家三口不好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横插一脚,造成今日这个局面?要让他们相爱之人天人相隔,父女失散……” 砰的一声,尹承衍挥手便一掌拍向君语嫣:“胡说!你知道什么?” 君语嫣的话无疑是在激怒尹承衍,他是横插一脚?他拆散他们? 他又如何不是受害之人? “呃……”君语嫣被打倒在地,喉间一甜,便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尹承衍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道:“君凤宜有今日,是他自己的咎由自取!你不过是一个小辈,什么都不知道,便在本将面前胡言乱语,是在找死!” 君语嫣见缓步而至的尹承衍,心头骤然一缩,摸到怀中的一枚烟雾弹,往地上一砸,烟尘四起,趁乱,忍痛飞身离开。 烟尘消散,地上的人自然是没了踪影。 尹承衍看着地上的血迹,却没有再追。 因为他并无杀人之心。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彰显着他计谋的得逞。 …… 君语嫣被尹承衍重伤,连轻功都使不了,不过飞了几步的路程,便累的跌了下来。 是一处雅致的小院,很安静,暗处也并无暗卫,是以,她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随便推了一个门便栽了进去。 屋中,尹凌翊翻看案件案宗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倒在自己书房门口的黑衣人,眉头一锁。 ------题外话------ 咳咳,别被尹爹爹吓到了。他不坏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5章 尹凌翊,你无耻! 一黑衣人应声而落,想要去查探这是什么人,却被尹凌翊抬手制止。 “公子!”黑衣人见此,自是不赞同的,这可是刺客,可不能大意。 君语嫣倒在门口的那一瞬间,尹凌翊便认出了她,是以,心头很是诧异。 一国公主,打扮成这个样子,私闯将军府,有点意思。 起身,走到君语嫣身边,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尹凌翊伸手探了探脉,眉头轻锁。 这是被父亲的内力所伤! 被父亲伤成这个样子,怎么也不见有动静? “去看看前院有什么动静!”尹凌翊吩咐。 “是!”黑衣人领命下去,尹凌翊便抱起君语嫣,放在了书房之中的榻上。 “呃……”因为尹凌翊突然抱起君语嫣,牵动了肺腑的伤,君语嫣疼的嘤咛了一声,随即玉手紧紧的抓住尹凌翊的袍子,额上满是汗水。 尹凌翊有些懊恼,这姑娘抓着自己,想放下也不能,更甚的是,自己多少有些洁癖,白色的袍子染着血污,着实不能忍,以至于,尹凌翊此时有几分不悦,抓着君语嫣的手,开口道:“松手!” 只不过,这话一出,不仅没有见某个公主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 尹凌翊自然是眉心跳了跳,带着几分无奈,只能细声道:“乖,松开!” 这话一出,君语嫣长而卷曲的羽睫动了动,果真松了手指。尹凌翊见此,倒是唇角一勾,看来,这姑娘是个吃软不吃硬,内柔外刚的性子。 也是,公主之尊,自然有几分傲气,别人吼她,即便是昏迷之中,潜意识下,也容不得有人对她不敬,是以,在他呵斥她的时候,她本能的想要反抗。但是他声线一旦温柔下来,她便无比乖巧听话了。 这一意识一出,尹凌翊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扫了一眼君语嫣身上的衣服,尹凌翊自是有几分嫌弃,是以,毫不犹豫的,伸手,撕下。 当只剩下白色里衣后,他才停止,扶着女子坐稳,他也盘膝坐在榻上,玉手抵在女子背后,将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女子体内。 尹凌翊也暗自生疑,父亲知不知道这黑衣人是墨翎公主?若是知道,为什么还出手重伤?若是不知道,以父亲的手段,又怎么会留君语嫣性命? 他也不说故意和自己的父亲作对,父亲伤了的人,他还动手去救,只是,语嫣公主确实是特殊的罢。 屋中静谧无人,唯独二人真气袅绕的声音,君语嫣额上全是汗水,秀眉紧锁,就连尹凌翊额上也有一层薄汗,唇色浮白。 动用真元运功疗伤,无疑是非常损耗真气的。 过了至少一个时辰,尹凌翊才收了内力。 “噗……”在这内力突然消失的那一瞬间,君语嫣噗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随即身子往后一倒,便一头栽进尹凌翊的怀中。 尹凌翊连忙伸手揽住,然后将女子放在床上,拉了凉被盖住。 尹凌翊下床,脚步一阵虚浮,他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静美的君语嫣,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 他这是魔怔了么?在这种节骨眼上,他竟然做了这么蠢的事情,不惜损耗真气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治内伤,即便她是晋源公主,何以需要他亲自动手?请个大夫,岂不是很好? “公子,您没事吧?”暗卫去查探刺客情况已经来了许久了,可是见尹凌翊给君语嫣疗伤,却不敢中途打断,以免走火入魔。 尹凌翊抬了抬手,道:“无妨,去备水!” “是!” 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侍卫便准备好了浴水。 书房这边没有温泉,想要沐浴只能临时准备热水,尹凌翊在屏风后沐浴,暗卫才答道:“公子,前院不久前确实有刺客进入,但是并未有大动静,将军也并未派人追查。” “嗯!”尹凌翊身子靠在浴桶之上,双臂慵懒的搭在桶沿之上,带着几分疲惫之意。 这会儿,又听暗卫禀报道:“公子,宁定公主不日也将微服到达暨墨都城。” 尹凌翊听此,眼皮抬了抬,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厌弃,缓缓出声:“他们兄妹二人搅的晋源乌烟瘴气,也不知,宁定二字从何谈起!” 一个皇帝,嗜血无常,杀人如麻,视生命于无物。 一个公主,强抢美少年,男宠无数,百姓闻者怒,听者恨。晋源和暨墨民风并无不同,可是宁定自持公主身份,毫无女儿家的矜持,圈禁男宠就算了,多次在大街上强抢美少年,几乎名声一片狼藉。 可是有墨臻撑腰,无人敢动她罢了! “公子可要……” “不必理她!”一个宁定,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她来了暨墨,若是还如晋源那般放肆,自有人收拾她。 “是!” “退下吧!” “是!” 暗卫闪身离开,静谧的书房便只剩下屏风后的水声。 君语嫣没有昏迷多久,便悠悠的转醒,睁开了疲惫的眸子,入目,是陌生地方,四周都摆放着整齐的书架,墨香四溢,很是雅致。 只是,毕竟是陌生之地,君语嫣不过是一瞬间后,便立即惊住,警惕起来,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毫无意外的,发现自己只着了一身里衣,外面的衣服不翼而飞。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君语嫣大惊,猛的坐起,却因为这个动作,牵动肺腑尚未痊愈的伤口疼痛钻心,又因为在房顶上被尹承衍摔过,君语嫣只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以至于,她几乎是不知道哪里痛,哪里不痛了! 而,看到自己的夜行衣被撕碎胡乱扔在地上,几乎是晴天霹雳,愤怒恐慌立即涌上心间! 泪水一下便涌了上来! 怎么会? 究竟是谁? 虽然她并不清楚被女子什么样儿算是被非礼,可是,父皇也曾教育过她,不管是哪个男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兽性,一个小姑娘万万不能和男人单独相处,还不说共处一室! 若说都这样了,还留着清白的身子,她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泪水一下便涌了上来,紧紧的拉着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盖住。 竟有人趁乱非礼于她,毁她清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这会儿,尹凌翊听到外面有响动,便知道君语嫣醒了,于是,立即起身,穿好了衣服,转过屏风。 有一些意外,见那姑娘抱着被子默默流泪,似乎伤心到绝望甚至颓然的地步,他愣了一下,难道这姑娘被父亲打傻了,还是遭遇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自然是皱了眉头,带着几分担忧,却没有直接问:“你醒了?比预想的早了半刻!” 这姑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即便是经过他的内力调理,却还是虚弱,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想来这姑娘体质还是不错的。 君语嫣看到尹凌翊的那一瞬间,几乎是一愣,随即滔天怒意袭上心头。 看着尹凌翊还带着水汽的眉眼,依然滴着水的长发,她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带着几分恨意和愤怒,甚至还有几分失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静:“是你做的?” “嗯!”很显然,两人说的并非是同一件事,尹凌翊以为,君语嫣再问救她之人。 只不过,他这话一出,君语嫣美目一瞪,愤怒骂道:“尹凌翊,你……你卑鄙!” 没想到他衣冠楚楚,竟是个趁人之危的衣冠禽兽! 她当初,怎么就信了他是好人了呢?想来第一次见面,他便是别有企图! 尹凌翊一愣,眸中带着几分诧异,他怎么就卑鄙了? 自是不解:“公主这是在责怪本官?”难道救她还救错了? 君语嫣听此,更是懊恼羞愤,他对她做出那等无耻之事,难道,她还不能怪他?还是说,在他眼里,她便是那样不洁身自爱,随便放荡的女子?脸上募的一红,眼眶也红了个遍,愤恨道:“你无耻,下流!” 说罢,君语嫣一掀被子,往尹凌翊身上一扔,便要起身往外走。只不过,她刚下床,因为无力,腿一软,便摊在地上。 尹凌翊见此,自然是闪身过去,伸手一揽,将某个将要摔在地上的女子揽在怀中:“小心!” 啪…… 君语嫣挥手便是一巴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力气大到连她自己的掌心都觉得疼痛难忍! “你放开本公主!”几乎是带着哭腔! 是个女子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淡定吧?君语嫣更是如此,她怒视尹凌翊,狠狠道:“你们尹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冠冕堂皇,却都是一个个心肠歹毒之人!” 尹承衍是,尹凌翊也是! 在不知公主之女的身份时,尹承衍对尹曦月疼爱有加,为了女儿有母亲照顾,竟然与李氏的亲生女儿掉包,才让尹曦月这么多年顺风顺水,以庶女之身嫁给太子。却不想,身份暴露,而,也就因为不是尹家骨血,尹承衍竟然就对她不管不顾了么?就连死于极刑,他也视若不见。 即便不是亲生,那也有二十年的感情,这么多年,难道他都是虚情假意? 而,尹凌翊竟是一个如此贪婪好色之人,竟然对她做出这等出格之事,他……怎么能这样? 想到这里,君语嫣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清楚,她并非是他的对手,若是,她现在激怒于他,她势必会受更大的屈辱,想到这里,君语嫣几乎是不作任何思考,带着伤,飞身离开。 尹凌翊几乎是懵逼的,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竟然将这姑娘气成这样? 完全没有料到这姑娘回出手打他,脸颊被打的红肿一片,他大脑一片空白,愤怒又觉得……无奈。 捂着脸,尹凌翊憋了半天,才憋了一句话:“狗咬吕洞宾!” 还想着她身上有伤,这么出去,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可是,这姑娘就这态度,算了,他不管了! “嘶……”脸上火辣辣的疼,尹凌翊悲叹,明日还怎么去刑部当值? 丢脸! …… 第二日,尹曦月因欺君之罪被判游街示众三日,一大早,囚车于大理寺出发,游走京都大街小巷,铜锣一响,便有人数落尹曦月的罪状。 从坑害嫡妹,买凶奸污嫡妹,破坏嫡姐名声开始,一条一条的罪责数到不久前尹曦月出手责打伤害皇嗣。 连路,百姓集聚,囚车走过之处,烂菜叶臭鸡蛋漫天飞舞。 打的尹曦月呜呼哀哉的叫。 “这等毒妇,就该千刀万剐!” “以前觉得尹家大小姐是个端庄稳重,善良娴淑之人,没想到是个心肠歹毒的蛇蝎美人!” “是呀,如今想起以前尹家大小姐的传闻,觉得恶心!” “什么尹家大小姐?那小毒妇是李氏在外面和野男人生的,尹大将军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儿?” “有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狠毒之人,就该打死!” “打死!” 百姓你一言我一言,几乎激起了民愤,不一会儿,臭鸡蛋烂菜叶全部放尹曦月飞去! “呀……别打,别打我……唔……”恶臭的鸡蛋腥臭味儿,几乎让尹曦月呕了出来,她大呼:“爹爹救我……救我……” 尹曦月内心,还有一丝希望的,尹家是将门,她爹手握重权,要救她,并非难事! 爹爹会救她的吧? 凤凰酒楼的雅间,尹穆清临窗而望,看着街上的情景,眸中平静无波。 后日,便是她和语嫣公主约定比赛之日,也不知,那姑娘,会和她比什么。 而,也就是后日,是尹曦月的死期。 看百姓的反应,也不知道尹曦月能不能活到后日。 萧璟斓揽着尹穆清的腰,同样临窗而望,却没有看楼下的情景,手上倒是一点不老实,在尹穆清腰间揩油。 笑话,这两天为了孩子的事情都没有好好与她相处,好不容易这个时候躲开了几个孩子,在这里图个清闲,他又怎么可能不找回点福利? 这女人,是他的才对!这是他的福利,是他的主战场,是以,他必须占据主导权。 尹穆清因为思考,便没有在意,玉手像是挥苍蝇一般,挥开某人的手,问道:“如此下去,尹曦月能活到三日后么?” 萧璟斓对尹穆清的嫌弃不以为意,继续乱动,浑厚的嗓音传来:“死了,是她的福气!” 是的,在这个时候能死,确实是她的福气! 鱼鳞刮,想着都觉得残忍恐怖! 这会儿,又听萧璟斓补充道:“她不会有那个福气的!” 而也在这个时候,隔壁窗户里,扔出一个榴莲,目标正是尹曦月的头。 尹穆清几乎是眉心一跳,玉手沾水,手腕一翻,水滴被劲气萦绕,瞬间变成锋利无比,劲气十足的暗器,唰的一声朝那朝尹曦月头上飞去的流榴莲飞去。 咔的一声,榴莲四分五散! 而,隔壁的人见自己的榴莲被人截住,自是无比恼怒,气势汹汹的朝尹穆清这边杀了过来。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萧存大骂:“是谁?是谁敢和本王作对?” 尹穆清和萧璟斓齐齐看去,却见是萧存拿着扇子,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杀了过来。 可是,当他看见雅间中的两个人时,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瞬间偃旗息鼓,如一个孙子般,低头哈腰的道:“皇……皇叔……原来是您呀?清……皇婶……您也在……” 虽然自己肖想了两年的男人突然变成一个女人,已经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当这个女人又摇身一变变成自己的皇婶的时候,萧存直觉和用两个字可以表达自己累心的那种悲伤。 那就是……心塞! 他感觉,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事情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前,是他自己太简单! 萧璟斓本来因为萧存这么不识时务而异常愤怒,竟敢来惊扰他,不知道他是难得才将这女人拐出来的么? 只不过一听到萧存竟然喊尹穆清皇婶…… 这个称呼,似乎听着挺顺耳,是以,萧璟斓的怒火立即便消了下去。 却还是沉着脸,呵斥道:“整天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滚回去!” “哦哦哦……侄儿这就走,这就走……”萧存吓的肝胆一颤,几乎是像龟孙子一般,逃跑了去。 此刻,对面,一红衣艳妆女子,看着这边的萧璟斓,几乎是直了眼睛。 再见后面出现在雅间之中的萧存,亦是带着几分情欲。 随即红唇一勾,看向尹穆清,带着几分轻蔑:“那女人的眼光还不错,那两个男宠都是难得的尤物。” 说罢,对身边的一同样红衣妖艳的美男子道:“你去选几个绝色清倌给对面那女子送过去,向她讨要那个黑衣男子。” 身边那红衣美男听此,自是不悦,哼了一声:“公主又看上了新人,以后,奴才便再也入不得公主的眼了。” 墨郡瑶扫了一眼身边低眉顺眼,却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心情自然是好的,勾了勾手指,那红衣美男便轻笑了一声,跪在墨郡瑶腿边。 墨郡瑶勾了那男人的后脑勺,便在唇边印下一吻,吻技巧异常娴熟:“等新人到手了,绯色再吃醋不迟!” 男人嗔了一句,那娇媚的模样比起女人也丝毫不逊色:“公主身份尊贵,不仅美貌乃我晋源第一,还武功高强,那些男人被公主看上,是他们的福气,又岂有不愿一说?” 墨郡瑶听此,妖艳的唇角勾了勾:“这天下的男人,都比不上你通透。” “但求公主不弃。” “你若是一心一意对本公主好,本公主自然宠你,许你一世荣华。” 绯色一听,自然是双眼放光:“多谢公主,奴才定会一生一世,心中只有公主一人。” ------题外话------ 咳咳,十个清倌换阿斓,啊清换,还是不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6章 墨郡瑶听此,自然是非常受用,拉起男人,便吻了上去。 那红衣男子被公主熟练的吻技撩拨着,不过一会儿双眸便染了一片迷醉的情欲之色,然后双手拖着女子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逐渐占据主导权。 男人,在这些方面,向来比女子要有优势,也向来强势一些,是以,很快便占据了主导权。 直接抱起墨郡瑶,压在了榻上:“公主,让奴才来伺候您!” 说着,便伸手,宽衣解带…… 对面,尹穆清见连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萧存便像个猴般逃了去,自然是十分无语。 伸手戳了戳萧璟斓的腰身,带着几分责怪:“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么凶,是没朋友的!” 萧璟斓握了尹穆清的手,将其拉入怀中,嗤道:“和本王做朋友,他可配?” 璟王殿下,素来骄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尹穆清自然是鄙视之:“萧璟斓,你知道么?傲娇是种病,得治!” 这人将自己端在高处,俯视一切,不觉得很孤单悲哀么? 萧璟斓眉眼含笑,坐在榻上,将尹穆清禁锢在自己怀中,把玩着她柔顺的长发,轻笑道:“其实,阿清才是最该傲娇之人,毕竟,本王连同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不是么?” 尹穆清眼角一抽,带着几分无语,抬眸,看着萧璟斓满是玩味的笑意,突然伸手,捧着萧璟斓的脸,认真道:“萧璟斓,你可是认真的?” 相处这么久,对方也确实对她异常照顾体贴,这让尹穆清的心有几分松动。 以前答应他嫁给他,不过只是因为孩子,她想给九月一个家,一个依靠,也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而且,也是因为躲不过,便迎面而上。 只是,现如今,她越发觉得,仅仅如此不够,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强势,强势到让她觉得心安,这个男人也很宠她,宠到让她觉得很踏实!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不动心。 萧璟斓听此,自然是皱眉头,知道这女人的性子,他带着几分无奈。 她看似坚强,内心却比谁都脆弱,她一直将自己保护在自己淡漠的外表之下,让人觉得她没心没肺,实则,她只是不轻易去爱,不敢去爱罢了。 相信了,便容易上当受骗。 爱了,便容易失望受伤。 因此,她迈不出那一步! 这么久,她竟然还问这样的话,萧璟斓自然是有几分挫败的,伸手,抬起面前女子的下巴,让她的眼睛正视自己,萧璟斓无比认真道:“女人,听着,本王从不做无意义,也从不做没有结果之事,留你在身边,并非为了玩笑,也并非因为孩子。一个孩子,不足以让本王对一个女人多看一眼,也不足以牵动本王的心,若是本王不喜,将你们母子迁至别院养着便是,何以会放在自己的眼前碍眼?难道,与本王相处这么些时日,你便看不出来,本王……心悦于你?”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愣住了,她还不曾答话,便听萧璟斓继续道:“女人,试着去爱本王,因为你没得选择。即便不爱,你注定是不能逃离本王,既然不能逃,那便爱,这是你一向的为人准则,不是么?” 尹穆清没有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萧璟斓会对她说这些话,心里如何不动容? 其实,人与人最和谐的相处,莫过于沟通,今日,萧璟斓既然说了,她也不绕弯子了,认真道:“你说得对,逃不掉,便去接受,这是我一向的为人准则。不爱,是因为我赌不起,也输不起。但是,若是是你,我会试着去接受,甚至是爱你,因为,如你所愿,我已经喜欢上了你。但是,你知道的,既然爱了,我便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一生携手。若是有半点欺骗,甚至将我推至万劫不复,我也不会让你独活于世,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会拉你一起!如此,你……敢么?” 萧璟斓听此,自然是笑了,大手握住女子的手,十指相扣:“本王没有什么不敢的!” 说罢,直接扣住怀中女子的后脑勺,往自己怀中一按,便擢住了女子柔软的唇瓣,满满吮吸! 什么话都不用再说,一个情深而至的吻便能代表一切! 对于萧璟斓来说,没有敢不敢,只有他愿不愿意。 “唔……”骤然被吻,尹穆清有些发晕,可是却没有觉得厌烦,反而很享受,随即,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女子的回应让萧璟斓挑了挑眉,随即,翻身,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势将女子扑到在榻上:“阿清……” 这么吻着,便是身上就有了反应,完全不没有任何顾忌的,大手便伸向女子纤腰间的腰带。 只不过,某人正想趁机更进一步,却不想门上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丝毫不温柔。 萧璟斓几乎是骤然一怒,这种被打断的感觉,着实有种憋出内伤的感觉。 “该死!”某人低咒一声。 尹穆清到是完全是醒了过来,见自己衣服凌乱,立马有些慌乱和尴尬,连忙推开身上的男人,起身整理衣服。 转身看去门口,却见一青衣男子推开了门,看了一眼屋中的场景,立即脸上浮起几分红晕,随即带着几分了然的语气,道:“打扰了!” 二人抬眸看去,却见是一个长相斯文,瘦弱俊美的男子。 萧璟斓和尹穆清对视一眼,眸中都带着询问之意。 似乎都在说,找你的? 萧璟斓面色是有几分阴沉的,这男人长的一副狐媚子样儿,也不知这女人在哪里招惹的。 而尹穆清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见萧璟斓不像认识的模样,自然:“这位公子,我们认识?” 那男子听此,笑了一下,然后扫了一眼尹穆清身边的萧璟斓,带着几分审视的模样,随即对尹穆清道:“看小姐这通身的气派,在下一看,便知小姐是个贵人。” “额……”尹穆清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诧异,这是要做什么?搞推销的?尹穆清有些无语:“然后呢?公子要做什么?” 那男人开口道:“姑娘这么直爽,那么在下便不在绕弯子了!” 说着,便是抬手一拍,道:“进来!” 这话一出,便从门口进来一群十几个人。 全是清一色的美男子,妖娆的,灵动的,清俊的,冷峻的……各色美男子应有尽有! 这是做什么? 尹穆清几乎是嘴角一抽,这是要选美? 而萧璟斓突然伸手握了尹穆清的手,眸光带着几分警惕,看向尹穆清。 似乎,只要尹穆清多看这些男人一眼,他便……毁了这群人的脸! 不管是男人女人,在一群美人堆里面,多少有些危机感! 那为首的青衣男子道:“是这样,我家主子看上了小姐身边的这位男宠,想让小姐割爱!当然,小姐也并非那种强人所难之人,这么多的公子,都是我家主子弥补小姐的,还请小姐不要嫌弃。另外,小姐放心,只要你愿意割爱,不管是什么条件,我家主子都会尽量满足于小姐。” “男宠?”这两个字几乎让尹穆清大脑一片空白,随即便是忍俊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男宠……” 萧璟斓也因为这两个字赫然一怒,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这般侮辱吧?萧璟斓大怒,厉声呵斥:“放肆!” 竟敢说他是男宠,他是男宠就罢了,还给他的女人送男人?一送还是十个,真是岂有此理! 即便他现在是便装,没有侍卫跟随,没有王爷的仪仗,可是也不至于将他当做是男宠吧? 简直是找死! 萧璟斓脸色异常难看,这种憋屈并非是一掌杀了这些人便能解决的,而是,这是男人面子和自尊被伤的屈辱。 萧璟斓这厉声一吼,让在场的男人都吓了一跳,看向萧璟斓的眸色都多了几分惧意。 见萧璟斓这么生气,尹穆清自然是不想让他将人清出去,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她怎么会不追根揭底? 上前,挡在萧璟斓面前,带着几分犹豫,开口道:“公子开玩笑吧?即便你的人各具特色,也容貌出众,但是,和我的人,没法比吧?” 说着,视线往萧璟斓脸上瞄去! 这话一出,萧璟斓哼哼了两声,算是对这话的满意,然而还是有几分不悦,嗤声道:“什么东西也拿来比,不知好歹!” 这话是在说尹穆清。 尹穆清听此,心中带着几分恶趣味,对对方道:“公子对不起了,你的人不过是胜在数量,本小姐的人却贵在质量,你家主子看得上本小姐的人,自然是有眼光的人,可惜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公子……请回吧!” 尹穆清说完,拍了拍萧璟斓的手,笑眯眯的道:“走吧,回家!” 说着,便牵着萧璟斓的人,离开了房间。 那青衣男子见尹穆清离开,只是带着几分恐慌和愤怒,上前想要阻止,却被萧璟斓一掌便拍开,直接打的鲜血呕吐。 “滚开!”萧璟斓能忍着此刻才出手,他已经算是很有耐性了! “青奴大人!”众人见那青衣男子被打,都急了,他们这么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男子捂着胸口,看着萧璟斓和尹穆清离开的背影,自然是带着几分愤恨:“走,如实向公主禀报!” 这边,正上演着一场香艳的场景。 红衣男子衣服半敞,伏在女子身上。 女子红唇紧咬,不时娇喘,享受着这种灵魂与肉体碰撞的快感。一青衣男子突然进入雅间,对屋中的情况视若不见,跪地道:“公主,奴才无能!” 那青衣男子的出现,让那红衣男子一惊,力道重了一分。墨郡瑶吃痛,随即脸色大变,一脚便踹开身上的男人:“不中用!” 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倒是让屋中的两个男人都惊住,连忙齐齐俯身请罪:“奴才无能,公主息怒!” 墨郡瑶起身,身上不着寸缕,一头乌发铺在脊背胸前上,身段纤细修长,玲珑有致,美到极致。由于刚刚的激烈,女子凤眸之中带着三分妖娆,七分妩媚,张扬当极致的美让屋中的男人根本不敢看女子一眼。 “那女子不愿意?”墨郡瑶问道。 那青衣男子连忙往前跪行了几步,然后恭敬道:“公主不知,那女子也是个厉害的,不仅看不上公主的人,不将公主放在眼里,还纵容那男宠打伤了奴才!” 说着,那青衣男子应景儿似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墨郡瑶听此,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青衣男子,用脚踢了踢,呵斥道:“没出息,还不快滚下去!” “是……奴才告退!”青衣男子转身之际,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红衣男子,带着几分鄙夷,瞪了一眼那男子,才退至门口,转身出去。 那红衣男子见此,便知道墨郡瑶并未气他,是以,起身,拿起榻上的一件长袍,披在女子肩头,柔声道:“公主,您担心自己的身子!那男子不知好歹,奴才自有办法将那男子给公主送上榻!” 墨郡瑶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眸色一亮,问道:“你有办法?” “那男子长相出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般的绝色,只要打听一下,便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到时候……奴才的手段,公主难道不知?就算他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奴才也能让他变成干柴烈火,烧了去!” 墨郡瑶听此,眸子一眯,随即笑了笑:“你看着办,记住,可别伤了他的脸!” “奴才明白,奴才办事,难道公主还不放心么?”红衣男子说着,便又往墨郡瑶身上蹭,只不过,墨郡瑶心中惦记着萧璟斓,自然是对他提不起兴趣,推开红衣男子道:“本公主累了,你下去吧!” 红衣男子听此,眸色黯了黯,带着几分恹恹之态,行了礼,道:“是!” “皇兄可有消息?”突然,墨郡瑶问道:“不是说前段时间出现在暨墨的么?” 红衣男子听此,连忙转身,上前答道:“陛下现在在使馆,听探子报,陛下是受了伤,现在在养伤!” 墨郡瑶听此,带着几分瘟怒,开口道:“哼!他不是很嚣张么?怎么被人算计消失四年?若不是本公主帮他压制着,晋源哪里还有他的位置?这四年,半点消息也不透露,连本公主也瞒着。有本事,他一辈子就躲在这暨墨,不回去?” 说着,墨郡瑶展开双臂,开口道:“更衣!” “是!” …… “哈哈……”尹穆清离开凤凰酒楼,想想都觉得好笑,一路上,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哈哈……男宠?” 简直不要太搞笑好么? 特么,高高在上的萧璟斓,璟王殿下,脱下一身华服,不过是能和男宠等同,以色侍人的人,看他还拽的起来么? “萧璟斓呀萧璟斓,你也有今日!哈哈……笑死本小姐啦!”尹穆清牢牢的拽着萧璟斓的袖子,才没有摔倒在地。 萧璟斓本就心塞道无法呼吸,这女人还在一路嘲笑,简直不能在忍,伸手打横抱起某个不识时务的女人,便朝璟王府飞身而去。 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便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厉害! 身子一轻,尹穆清只感觉天旋地转间,自己就被人抱在怀中,脚不沾地,耳边只有呼呼吹拂的风。 “萧璟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仅没有放,挣扎的尹穆清反而被萧璟斓封住了穴道,直接被抱进了璟王府,直奔自己的寝殿。 由于今日太阳很好,是以,小九月并未在屋中养病,而是搬了软榻在外面,小家伙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外面榻上,一边听倾恒给他读游记手札,一边吃着鸢歌给他剥的西瓜子,别提多享受了。 榻前,君天睿小朋友也搬了一个小凳子,端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倾恒,偶尔还能举手问几个问题,一副渴望知识的模样。 不远处的花厅之中,被禁锢在王府里看孩子的宴子苏和风夜雪正在喝着小酒,吃着点心,谈论着身为一个美男子被人当做老妈子使的那种悲剧。 再加上一个自从九月落水,便赖在璟王府没有走,红衣妖艳,魅意天成的楼雪胤,三个美男集聚一堂,若是有未嫁少女在,恐怕眼睛都要看直了去! 宴子苏将手放在楼雪胤的腕间,眉头微拧,过了一会儿,才收回了手,宴子苏还是那带着几分无春风般温暖和煦的笑意,淡淡道:“神医门和天下第一山庄多年来都无交集,恕在下不能违背神医门门规,为了不相干之人,擅自动用神医门禁忌之术替你解毒。” 楼雪胤听宴子苏这么说,嗤了一句:“看你运用游魂金针替那孩子医治,便猜到,子苏公子,便是神医门门主。” 宴子苏听此,眸子并无波涛,淡淡的开口:“看来,楼庄主为了自己身体里面的毒,做了不少的功课!”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子苏公子身为医者,难道不知生命失之不能再得的道理?”楼雪胤把玩着手上精美的玉瓷杯,看着里面鲜艳的美酒,红唇微勾:“只是,在这天下,最卑微,最轻贱的,似乎也是生命!” 宴子苏看了一眼花厅外,躺在榻上,也不消停,伸着小胳膊去抢哥哥手里话本的孩子,随即轻声道:“楼庄主说的有道理,特别是那种幼小的生命,最是脆弱。” 听此,楼雪胤扫了一眼宴子苏,眸光一深,随即带着几分轻蔑,嗤声道:“子苏公子可真是用心良苦!你何以觉得本楼会相信,本楼放弃了血玉,你便能违背神医门的门规,替本楼解毒?你又何以觉得,本公子不会为了阿清,自愿放弃自己的性命,不和那孩子挣?” 血玉只有一枚,天下却有无数个人想用血玉救命之人,那么,萧璟斓又有几分自信,觉得只要天下第一山庄不参与其中,以璟王府之力,便能护的血玉,等凑齐药引,为那孩子解毒? 楼雪胤这话一出,赫然起身,带着几分不愉和怒意:“即便萧璟斓运气好,先一步得到了她,那又如何?难道就是因为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便能让其他人知难而退?天真!” 说罢,楼雪胤几乎是拂袖,带着几分戾气,离开花厅。 宴子苏听此,唇角抽了一抽。 看来,楼雪胤留在府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为是为了自己的毒,为了血玉而来,没想到是为了那个女人! 唉!阿斓的敌人各个都很强大呀! 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草在嘴里的风夜雪听见楼雪胤突然发怒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那抹离去的红,然后轻笑道:“啧啧啧……阿斓觉得好的女人,天下第一庄庄主楼雪胤也说好,就连晋源帝王墨臻似乎也想着要将那女人带回去给她一个后位。这些男人,各个站在巅峰,不可一世,这些人认为好的,肯定都是好的!子苏,你说,本公子要不要也去横插一脚,凑个热闹?凑齐四个,正好可以打打马吊,赢了的,便得到那女人,输了的走人,多和平和谐的处理方式?瞧他们一个二个,挣的头破血流,本公子看着都觉得累!” “呵呵……”宴子苏看了一眼不知死活,想要找死的风夜雪,带着几分同情道:“阿雪是身子不舒服么?伸手过来,我给你瞧瞧,免得你每天脑子不灵光,尽想那些如何死得快的事做!” 风夜雪一听,自然是怒了,伸手那些叼在嘴里的一根稻草,往宴子苏那里弹了过去:“本公子迟早要撕了你这张嘴!” 风夜雪并没有用内力,是以,那根稻草根本没有射出多远,便像折了翅膀的蝶,歪歪扭扭的栽了下去。 宴子苏起身,白了一眼风夜雪,便也离开了花厅。 而也在这个时候,萧璟斓带着尹穆清风一般的掠进寝殿,劲风啪的一声便带上了门。 只留尹穆清带着几分羞赧的声音在外:“喂……萧璟斓,你在发什么疯?放我下来……唔……” 一句话根本还没有说完,便被某人堵住,然后便是女子支支吾吾的声音。 外面,窝在榻上晒太阳的小九月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一惊,手脚并用的从榻上起身,仰着脑袋向远望去,却只看到了两扇紧闭的大门,小九月带着几分急切,拉着倾恒的袖子,急道:“哥哥哥哥,爹爹娘亲在做什么?娘亲在哭耶……” 君天睿也适时起身,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带着几分急切:“那老爷爷在欺负姐姐么?怎么办?殿下,我们快去帮姐姐!” 小孩子混起来很快,这么短的时间,自然稳重懂事的倾恒已经撑起了九月和君天睿的天,两个孩子都以倾恒马首是瞻! 走到不远处的楼雪胤自然也是看到了萧璟斓那猴急样儿,眉头自然是锁了起来,拳头也骤然紧握。 而,也在这个时候,小九月的声音立即吸引了他,他转身,朝小九月漫步而去。 “九月!”楼雪胤轻声唤了一声,三个孩子齐齐转身看去,却见一高大俊美的红色身影朝这里走来。 这个叔叔,这两天他们见得次数不多,却也知道,这个叔叔是九月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这个叔叔在,恐怕九月命在旦夕! “叔叔!”九月唤了一声。 楼雪胤在九月榻前驻足,弯腰俯身,摸了摸九月苍白的小脸,低声道:“九月是男子汉,可是要保护娘亲,娘亲被人欺负,应当为娘亲讨回公道才是!你说,叔叔说的有没有道理?” 九月听此,自然说握紧了小拳头,然后狠狠道:“谁欺负九爷的娘亲,就是欺负九爷!九爷不会放过他!” “嗯,那么,你爹爹欺负娘亲,九月该怎么做?” “打!”九月扬声开口,说罢,九月立即拉了楼雪胤的袖子,指着房顶,道:“叔叔,九月要去那里,九月要去那里!” “乖了!”目的达到,楼雪胤眉眼含笑,大手一揽,便将九月揽入怀中,足尖一点,便飞身上了房顶。 小九月直接扒开一片瓦,便将手里的果子往下扔! 君天睿见此,急的大叫:“阿睿也要去,阿睿也要去!” 随后而来的风夜雪见此,只是带了几分玩味,立即伸手提着君天睿的领子,将他带到了房顶,随后,带着几分迫切和猥琐之态,凑到九月身边,眯着眼睛往下看:“来来来……本公子也来看看,阿斓几年没见女人,是不是还能一展雄威!” 倾恒见那几个找死之人,嘴角一抽,但是也免不了几分幸灾乐祸,随即,拿了自己的书,小手背在背后,优哉游哉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果然,不大一会儿,身后便传来萧璟斓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之声:“都给本王滚!” ------题外话------ 咳咳,阿斓说,本王特么的怎么这么悲催?和自己女人亲热一下,怎么就这么多人来搞破坏?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7章 姐弟争执,阿睿发怒 寝殿之中,萧璟斓面色阴沉,伸手,准确无误抓住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从房顶上扔下来的果子,随即,果断的射了回去。 不带任何内力,却强势到让房顶上,将脸埋在瓦孔上瞅下面情况的人都面色一沉,风夜雪几乎是面色大变,头一仰,才堪堪避过那致命一击。 笑话,这打在脸上,他还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岂不是要毁了? 风夜雪躲过一击,却不想这只是一个开始,强大的劲风直接扫来,直接掀翻了房顶。 楼雪胤躲的很快,护着九月早就闪的没影了,唯独君天睿和风夜雪还傻傻的还在那里看。 “该死!”瓦片飞来,直袭风夜雪的门面,他大怒,拖着君天睿的领子就往下逃,作为一个成熟而又稳重的男人,风夜雪很有风度的将君天睿当了盾牌,拖着君天睿的身子挡在自己的身后,脚下生风。 后背,君天睿还是被飞来的瓦砾打的连连惨叫。 风夜雪一边逃一边不怕死的大呼小叫:“萧璟斓,你混蛋,敢对本公子动粗,本公子咒你万年不举!” 寝殿之中,萧璟斓面色异常难看,阴沉的面色带着几分欲求不满的憋屈,他深刻的怀疑,若是再这么几次,他真的会憋出内伤! 任由哪个男人被这么打断,也不可能好受吧? 尹穆清很是无语,虽然对做这些事情,她并非是那种太封建的思想,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点生理需求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者,双方表明心意,更进一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她没什么好拒绝的。 毕竟今非昔比。 若是萧璟斓没有对她说那些话,她自然不会敞开心扉,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心意相通,彼此喜欢,才能做到最亲密的接触,赤诚相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不过看样子,做这种事情,还要天时地利人和呀! 熊孩子多的地方,损友多的地方,还是算了! 想想都尴尬! “咳咳……”一想到刚刚差点擦枪走火,即便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还是有些尴尬,整理好衣服,咳嗽了一声,忙道:“我去看看九月。” 说罢,几乎是逃一般,跑了出去。 萧璟斓本来还有些气愤,可是一想到这女人如此羞涩的小模样,他怒火全然熄灭,转而死一种莫名的愧疚。 五年前就已经对不起她,不仅没有给她一个难忘美好的除夜,反而给了她一场噩梦,如今,难道他还能这么草率的便要了她么?算算日子,距离大婚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他一定要给她一个美好难忘的洞房花烛。 想到这里,萧璟斓便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然后吩咐道:“来人!” 外间,早已额上顶了一滴冷汗的慕恩连忙进屋:“王爷!” “备水!”末了,又听萧璟斓补充道:“备冷水!” 既然不能草率的要了她,就是自己泄欲了! “是!” …… 尹穆清一出寝殿,九月便丢了楼雪胤的手,立即扑了上来,仰着脸,一副担忧打探的模样:“娘亲,娘亲你没事吧?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打你了?” 九月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知道,现在爹爹对娘亲这种程度的欺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娘亲就身处一个家暴环境之中,每天被爹爹关在屋子里面折腾的哭爹喊娘,偶尔几天都下不了床,不敢出门。九月对娘亲的遭遇心疼又难过,好几次抄着鸡毛掸子找爹爹报仇都无功而返,他央求着哥哥帮他给娘亲报仇,哥哥竟然只是抬了抬眼皮,摸了摸他的头,说了一句小笨蛋便没然后了,这让小九月无比绝望。 而,到了若干年后,自己找到了那个她,才知道,其实爹爹什么的,太弱了。 不对,应该是…… 女人,真是太不经折腾了! 尹穆清见自家儿子如此关切的小模样,闪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湿濡,软萌可爱,尹穆清的心都被萌化了,虽然这儿子是被自己养大的,但是,这么多年,她对自家儿子这卖萌的杀手锏死毫无招架之力。 蹲下,摸了摸小九月的头,温声道:“九月怎么不喊爹爹了?” 尹穆清虽然寵自己的儿子,但是有时候该有的礼貌不能少。身为人子,对自己的父亲不敬,就该教育。 九月撅了嘴,扬声道:“哥哥教我的!” 倾恒教的?这无论如何,尹穆清都不会相信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九月,你可知,撒谎的小孩鼻子会变长,说一句谎话,便长一点,谎话说多了,鼻子就能长到地上!” 一旁的楼雪胤听尹穆清这么说,嘴角一抽,心道,这女人,便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哪里有当母亲这么欺骗孩子的?说谎鼻子会变长?哪里来的理论? 九月听此,自然是有几分惊恐,两只小手立即捂了唇,急道:“九月以前撒谎,怎么还有鼻子?” “长了,长了很多,九月自己没发现罢了!”尹穆清面无表情的开口,然后继续道:“说罢,爹爹怎么得罪你了?怎么突然连爹爹都不叫了?” 九月听此,突然嘴巴一瘪,扑入尹穆清的怀中,告状道:“娘亲,爹爹不好,爹爹嫌弃九月写的字不好,说九月写的没他好,没哥哥好!” 额…… 还有这事呀!尹穆清倒是知道了,九月的性子是个小骄傲,自尊心异常的强,又怎么容忍别人说他一个不好? 萧璟斓也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批评呢?鼓励一下不行么? 而且,他是在想嫌弃她没有教好孩子?想到这里,尹穆清便有些怒了,该死的萧璟斓! 拍了拍孩子的小身子,尹穆清自然是有几分心疼的,哄道:“人比人,气死人,九月做好自己就行。爹爹他那么老了,还和九月比,是他不懂事!哥哥会写字怎么了?九月也会呀,只是没有哥哥写的好而已。而且九月还会玩魔方,什么时候拿给他们看看,是不是他们也能像小九月一样厉害!” 自己的孩子,都是好的,尹穆清不会因为孩子学业上面有什么不足,就打击孩子的信心,小孩子都是要鼓励的,不然很容易伤了自尊心。而且因为九月的病,她确实没有心情教他读书认字。 九月听此,自然是眼光亮了几分,然后睁着大眸子,看向尹穆清,道:“真的吗?” “娘亲会骗九月吗?”尹穆清轻声道。 “哼,九月这就去找哥哥!”说罢,九月一副杀气腾腾的转身,朝倾恒暂住的院子跑去。 尹穆清见此,立即吩咐鸢歌道:“去看着吧,别让他玩的太累。” 鸢歌点了点头,道:“奴婢明白!” 楼雪胤上前,邪魅的玉颜上带着几分魅惑的笑意:“没想到,你养孩子还有些手段!” 尹穆清起身,看了一眼楼雪胤,随即二人漫步于花园,开口道:“楼庄主这话不是说的太严重了么?和孩子相处,可不能用手段和心机,小孩子虽然单纯易骗,却极为的敏感脆弱,一经出错,很有可能毁了孩子的终身!” 楼雪胤听此,眉头一锁,没答话,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寸三分地,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穆清也没有想让他回答,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那晚的事情,我知道,虽然不知道你来璟王府有什么目的,但是,你救了九月,这是事实。我谢谢你!” “本楼不要你的谢谢,谢谢二字无半点用途,你若真心感谢,可以欠本楼一个人情!” 尹穆清脚下一顿,转身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红衣墨发,美到极致的男人,这男人果真是半点不吃亏的人。只不过这样也好,谢谢二字确实没有任何作用:“只要不杀人放火,有违良心之事,我能做的,一定会帮忙!” 楼雪胤唇角一勾,刹那间的芳华,几乎能幻化尹穆清的眼睛:“你的话,本楼记住了!” “王妃!”这会儿,一个侍卫匆匆而来,走到尹穆清面前,跪地道:“王妃,墨翎公主在外请见王妃!” 尹穆清听此,立马便猜到了君语嫣的来意,忙道:“去将君小公子带到客厅!” “是!” 转身看向楼雪胤,楼雪胤也知道她现在不得空,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尹穆清嘴角一抽,这大公子怎么就赖在璟王府不走了呢? 天下第一山庄不比璟王府小吧? 只不过,人家是九月的救命恩人,留这里难道还能赶人走? 尹穆清来到府门口,便见君语嫣站在大门口,一席白色的长裙,高贵端庄,很是美丽,只是也不知道是除出了什么事,脸色很是苍白。 君语嫣看见尹穆清出来,有几分着急的往前走了几步:“阿睿可是在这里?” 果真,尹穆清心道,这公主也算不容易,贵为公主,对弟弟这么关心的很少。尹穆清见君语嫣朝后看了看,便知道她是在看君天睿。 可是私藏别人的小太子,尹穆清可不愿给萧璟斓惹麻烦,所以,尹穆清装傻,道:“昨天是有一个叫做阿睿的小少年走错了路,来到璟王府,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主口中的阿睿。公主可以自己亲自去看看!” 君语嫣知道尹穆清在忌讳什么,没有戳穿,带着几分虚弱,却故作无事道:“叨扰了!” 两个女子相伴而行,都是绝色,璟王府都是侍卫,又没有女眷,很少看见女子的他们,自然是看直了眼睛,即便是训练有素,都很难保持目不斜视! “后日便是十日之约,不知公主打算如何比?”看起来这姑娘是受了伤么?脸色这么白? 君语嫣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道:“尹三小姐是在担心么?左右结果都一样,本宫以为,尹三小姐并不将这次比赛当一回事!” 不管是谁输谁赢,她都是璟王妃,她难道还担心什么么? “呵呵,话虽如此,可是公主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本小姐虽然答应比赛,却还是没有多少拿的出手的东西,害怕,自然是有的!”在她们约定的那一刻,便不仅是她们二人的比赛了,这是代表了暨墨和墨翎两国的国威和颜面,站在她的立场上,输赢都一样,但是作为暨墨之人,她只能赢,不能输! “尹三小姐太妄自菲薄了,尹三小姐究竟如何,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是吗?”君语嫣带着几分玩味,打趣道:“璟王殿下弃了本公主,却选了你这个名声狼藉之人,若不是他脑子有问题,便是你藏拙!那么,尹三小姐这是要告诉本宫,璟王,是个脑子有问题之人?” 尹穆清听此,嘴角一抽,觉得这个姑娘也是一个有趣之人,思考问题不走常路。 若是别人恐怕是要想她尹穆清如何如何有手段,凭借自己的外貌爬了璟王的床,迷惑的璟王看不到一国公主的优点,竟然拒绝了公主了。 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教养不是? 尹穆清听此,笑了笑,没说话。 二人来到倾恒的书房,三个孩子都在,九月拿着坐在榻上,小手指在拨弄一个魔方,很是灵巧迅速,不过一会儿,刚刚还颜色散乱的魔方全部拼凑整齐。 君天睿见此,以一副很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九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语气,开口:“太厉害了!” 倾恒手里也拿着一个魔方,小家伙很是认真的探索着这其中的奥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见九月拼好,亦是带着几分惊奇的味道:“这小小的一个玩具便有六十多个可动可见面,结构如此巧妙精益,恐怕只有墨家的机关术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九月听倾恒这么说,自然是很是无语,非常激动道:“哥哥,你不是应该夸爷么?唧唧歪歪说个什么鬼?” “额……”倾恒见小家伙这么激动的样子,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但是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勾了勾唇角,道:“九爷真厉害,为兄自愧不如!” 虽然不如君天睿来的夸张,文绉绉,看着不怎么爽,但是呢,九月还会很受用,以一副爷就是很厉害的样子,招了招手,道:“知道爷厉害就好,来,爷教你们!” 门口的二人看着三个小家伙非常和谐的相处,自然也不由勾了唇角。 君语嫣看着小九月,突然感觉这小九月有些像个人,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了! “阿睿!”君语嫣唤了一声,君天睿转身一看,见是自家阿姐,因为处于兴奋状态,他自然是忘记了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立即起身,跑到君语嫣身边,拉着君语嫣的手,兴奋道:“阿姐阿姐,你快来,阿睿写了阿姐的名字!” 说着,便将君语嫣带到书桌前,书桌上面放着一张宣纸,上面有多个名字,都是君语嫣,因为字很复杂,是以,是以写的很大,从歪歪扭扭到整齐工整,很是不易。 君语嫣看了却无半点感动,反而,带着无尽的恐慌和愤怒。 “阿姐,你看,阿睿写的好不好?”君天睿自然是不知道君语嫣的想法的,拿着自己写的东西邀功一般给君语嫣看。 君语嫣突然抓住君天睿的手,带着几分隐忍的味道:“阿睿不要这个,跟阿姐回去!” “不要!”君天睿自是不悦,孩子心性的他,面对自己的阿姐不喜自己的劳动成果,他自然是不开心的,拿过纸张,便又要拿过毛笔继续写:“殿下教阿睿写的字,阿睿还没学会呢,阿睿不走!” 君语嫣见君天睿拒绝自己,自然大怒,伸手躲过君天睿的手,带着几分怒意,呵斥道:“谁让你写这些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你不听阿姐的话,阿姐便不要带你出来玩!父皇是怎么和你说的?阿姐又是怎么教你的?” 君语嫣没有这么呵斥过君天睿,君天睿一下便懵了,因为教育原因,他保持着孩子的天真,但是,却不傻,他早已经感受到父皇和阿姐待自己的不同,他讨厌这种处处被防备着,处处被瞒着的那种感觉。 君天睿也怒了,带着几分哭腔和童稚的语气,君天睿道:“阿姐教过阿睿什么?阿睿怎么不知道!阿睿只知道,阿姐不喜欢阿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殿下能做的事情,小九月能做的事情,为什么阿睿就不行?阿睿讨厌父皇,讨厌阿姐!” 啪…… 书房之中,因为这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而变的异常安静。 倾恒和九月两个孩子也被吓的呆呆的站在一边,不敢动。 这一巴掌,让尹穆清也有些措手不及,而她,则早已皱起了眉头,果真,君家真的是有意将君天睿养废的,这对一个孩子太残忍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君语嫣也不能动手打君天睿,君天睿不过是一个孩子心性,能懂什么? 只能让两姐弟的关系更僵而已。 果真,只见君天睿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带着几分惊恐,和不解,随即,他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道:“阿姐,你……打我?” 君语嫣也有些慌了,看着君天睿这般,自是心疼又内疚,可是她想上前安慰道歉,却又强行忍住,只是呵斥道:“错了,便要受罚,阿睿也从来不曾这么不乖过!” 君天睿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听君语嫣这么说,放下捂着自己的伤处的手,朝君语嫣吼道:“阿姐,阿睿讨厌你!” 说罢,直接跑了出去! 君语嫣见此,自然是一惊,下意识的,手腕一翻,一根云烟罗飞出,便向君天睿的腰间袭去。 尹穆清见此,立即闪身上前,玉手一翻,便截住君语嫣的云烟罗,尹穆清朝倾恒道:“去追!” 倾恒点了点头,道:“是!” 随即,追了出去。 君语嫣见尹穆清插手,本来就有些气恼,更加的怒了,怒斥道:“放手!” “阿睿只是一个孩子,你身为姐姐,怎么能对他动手?” “我君家的事情,需要尹三小姐一个外人插手?” “外人不外人,阿睿也叫本小姐一个姐姐,你关在家里怎么训诫他,本小姐都不管,但是本小姐看见了,便不得不管!”尹穆清的态度很明确,她便是不忍看见君语嫣打他! “你们君家的事情,本小姐不想管,也管不着,可是你们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一个好好的孩子,便被你们害成这个样子,目不识丁,就连最基本的道理也不懂,这样的他,要么,你们一辈子将他关在你们的牢笼之中,若是他一经飞离,意识到你们这么多年对他做的事情,他会恨!” 尹穆清说到此处,继续道:“不用等到将来,现在,他已经在记恨你们!” 不久后,尹穆清知道阿睿这个狠心的父亲,才是她的生身父亲,尹穆清表示,这样不负责任又心狠手辣之人,她不想理! 君语嫣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是父皇的命令谁敢违抗?他们只能服从!父皇一直视阿睿为耻辱,虽然他从未苛待过阿睿,从做法上,还是能知道,他不喜欢阿睿,他不会让一个算计了自己的女人所出的孩子,坐拥下自己的江山。所以,防止阿睿有野心,他根本不让阿睿接触一切能长他见识的东西。 “尹三小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两日之后,别让本宫失望!”说着,手腕一飞,劲气释放,二人手中的云烟罗竟被撕成碎片。 君语嫣阔步离去,却不想在门口时,身子骤然一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尹穆清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带着几分讥诮:“这句话不本小姐说给公主听么?就凭公主这身子,两日后,能拿的起笔还是舞的了剑?” 君语嫣稳住身形,随即推开尹穆清,不屑道:“谁说比赛一定要比琴棋书画?尹三小姐也是这么庸俗之人么?” 说着,伸手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脚步虚浮的匆匆离开。 尹穆清听了君语嫣的话,自然是嘴角一抽,比琴棋书画,便是庸俗之人?难道还有比琴棋书画还高雅的东西? 九月身体弱,自然有些脆弱,看着君天睿被打,很是受了几分惊吓,呆呆的看着尹穆清,糯糯的唤了一声:“娘亲!” 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小九月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姨姨会打阿睿。 尹穆清有些心疼,走过去,抱过九月的小身子,拍了拍脊背,哄道:“九月别怕,语嫣姨姨只是给阿睿哥哥开了一个玩笑!” 为什么姨姨的弟弟,九月要喊哥哥,这是什么关系,尹穆清也不知道! 君天睿很伤心,直接从璟王府跑了出来。 横冲直撞的往外跑,完全没有方向。 倾恒足尖轻点,几分飞身便追了过来,他并非是会安慰人的孩子,是以,只能跟着君天睿,身后自然是离不开几个侍卫,随身保护的!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驶过街道,墨郡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街道寻觅美男子,掀开窗帘,一双凤眸撩人,四处探索。 眸光,突然看见不远处跑来的小公子,白衣冠玉,墨发如瀑,明眸锆齿,很是精美漂亮。 墨郡瑶一下便看呆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漂亮的少年? “绯色!”墨郡瑶急忙喊了一声,跪在她腿边的男子见此,便知道墨郡瑶看上了某个小公子,立即道:“奴才明白!” 绯色也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人群之中,无比显眼的少年,他也惊叹了一下,随即有几分遗憾。 这么干净的少年,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也脏了。 只不过,他突然看见君天睿身后的小倾恒,随即一惊,立即道:“公主,您看那个孩子,还有他身后的侍卫!” 墨郡瑶看了一眼,随即皱眉:“那个男人的种?”那么美的男人,原来已经有孩子了? “公主,那些侍卫的身上的衣服,是璟王府的标志!” ------题外话------ 为啥这么多人养文呢?哎!灵殿表示很心塞,吼吼吼……明天评论有奖励哈,第25楼,奖励666币币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8章 又被坑,想哭的两个男人 “璟王府?”听此,墨郡瑶面色阴沉了下去,带着几分遗憾道:“是听说璟王萧璟斓找回失散五年的妻儿,那么,便是这个孩子?” 绯色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惊异道:“若是这样,那今日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不是男宠,而是……璟王?” 绯色一想到他们就这么无知的将璟王当做了男宠,还贸然上前去想那女人讨要,便肝胆生寒。 “公主,若是如此,青奴招惹璟王,岂不是给我们招惹麻烦?若是被璟王知道是公主您将他当做男宠,岂不是……” 墨郡瑶皱了眉头,带着几分不屑:“怕什么?你何苦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璟王又如何?也不过是受制于人的王爷,在暨墨,他再大?还能做了暨墨皇的主?又有皇兄做主,他能耐我何?” 绯色见墨郡瑶根本没惧怕萧璟斓,自然是很急,带着几分惊怕的语气,给墨郡瑶普及暨墨妇孺皆知的常识:“公主有所不知,暨墨的璟王殿下还真能做得了暨墨皇的主,据说,比起自己的儿子,暨墨皇更偏爱这个皇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暨墨皇初年登基之时,几乎是手染兄弟姐妹的血,踏着手足同胞的尸体上位的。偏偏的,对先皇的遗腹子疼爱有加,不仅留了他的性命,还亲自照顾培养,到了现在,他几次三番的想要禅位于璟王,只是璟王推脱罢了!所以,即便是得罪了暨墨皇,也不能得罪璟王!” 墨郡瑶听此,蹙眉,随即带着几分张狂,勾唇轻笑了一声:“本公主看上的男人,即便他是魔鬼又如何?照样让他臣服于本公主的膝下!” 璟王狂又如何?拽又如何?只要说她墨郡瑶看上的男人,便没有一个逃得出她的手掌心的。 墨郡瑶天生媚骨,尝过她滋味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想着逃离的,墨郡瑶也知道如何驾驭男人,如何让男人陷下去。 “那公主……”绯色跟着墨郡瑶几年,确实没有见过她失败过。只要是看上的男人,都成了她的裙下臣,有些忠烈不忍屈辱的,也是没了性命。再说,这种事情,对男人没多大坏处,不过也是宠幸了一个女人一般,宠幸丫鬟小妾和伺候一个公主,实质上是没有多大的差异的,若是得了公主的眼,顺了她的心,荣华富贵,锦绣前程,自然是一生无忧。 “不了!”墨郡瑶自然是知道绯色是什么意思,之前计划着将那男宠绑过来,但是现在想来,根本不可能,能绑架璟王的,恐怕还没出生,是以,便不做那无用功了!只不过,墨郡瑶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君天睿,涂满红色蔻丹的手指指了指,道:“他,本公主要了!” 绯色听此,应声答道:“是!” 马车停下,车帘一掀,绯色便走了出去。 君天睿很伤心,脸上却没有泪水,只是眸中尽显阴郁和绝望之色。 痛了会哭,他的心痛,却一点都哭不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 “小公子!”绯色拦住了君天睿,面上全是友好的笑意:“小公子这是去哪里?” 君天睿被人拦住去路,自然是有几分不悦,他抬眸看了一眼绯色,见是一个很好看的哥哥,人家脸上堆满了笑意,他也不能生别人的气,是以,君天睿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孩子气,开口道:“阿姐打阿睿,阿睿不想见到阿姐!” 君天睿说话的语气和方式让绯色皱起了眉头,这少年是脑子有问题么?只不过,脑子有问题不代表没法伺候公主,反而,绯色有几分庆幸,这般更好! 直接拉了君天睿的手,哄道:“阿姐打了阿睿么?她怎么能这样?瞧瞧这脸,本公子看了都心疼,怪不得阿睿生阿姐的气,就该如此,免得她不知阿睿的痛!” 绯色说着,便将君天睿往马车之中带:“阿睿乖,阿姐对你不好,那么我们便不要她,跟本公子走,本公子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真的么?”君天睿眨了眨琉璃般清澈干净的眼睛,带着几分期待。被人理解,自然是比安慰的话语更容易搏来对方的好感。 “自然!”跟了公主,又有谁敢对他不敬? 只不过,没走几步,绯色便听到一声稚嫩的呵斥之声:“站住!” 绯色一看,便见是那个很有可能是璟王小公子的孩子,绯色看了一眼君天睿,心中猜测,难道,这少年还和璟王府有关系? 没听说暨墨有这么大的小王爷或者小世子呀?还是个痴儿! 倾恒一直跟在君天睿后面十几步之远,是以,他们说了什么,他都听的清楚,很明显,这是在拐骗孩子么? 倾恒自然是怒了,若是他不来,阿睿这个笨蛋岂不是被拐跑了? “你打算带他去哪里?”倾恒上前,直接站在了君天睿和绯色的中间,带着几分瘟怒,道:“怎么?天子脚下,也敢做那坑蒙拐骗之事?” 绯色见倾恒来者不善,又是一个小娃娃,自然是带了几分不屑,也不管他们认不认识,便拉过君天睿,朝倾恒道:“大人的事,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还不和你家侍卫到别处玩。” 说着,尖锐的指尖便接触到君天睿的白皙的手腕,似乎在逐渐用力。 君天睿刚开始还没有觉得什么,但是这会儿,却感觉自己头脑有些发昏,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眼前的人也开始晃。 君天睿的动不对劲,倾恒一下便察觉出来了,而且因为身子小,自然一抬眸,便看见了绯色那涂满红色蔻丹的指甲缝里面有白色粉末。 很明显,君天睿是中了迷药。 倾恒大怒,劈手便朝绯色挥了过去,强劲的内力竟然逼退绯色,绯色大惊,这么小点的孩子,竟然有如此身手,难道,这就是璟王府的小公子么? 绯色一松开君天睿,君天睿便朝后倒了去,倾恒见此,下意识的让开,跟随倾恒而来的侍卫正想上前搀扶,却不想一白衣女子闪身而来,直接扶住了君天睿倒下的身子,只听君语嫣急道:“阿睿,阿睿醒醒?” 绯色见公主想要的人被人抢走,这种情况是没有发生过的,是以,也没有意识到这里不是晋源,抬手便朝君语嫣袭去:“大胆!” “放肆!”倾恒蹙眉,这些人是在找死!小身影一闪,素娄短剑出,剑气逼人,三两招,便逼的绯色连连后退。 而也在这个时候,一根长鞭便从马车之中飞了出来,鞭声呼啸,带着几分凌厉之气,朝倾恒攻了过去:“敢打本宫的人,找死!” 杀气迎面而来,倾恒根本来不及躲闪,瞳孔骤然一缩, 然而,长鞭还没有接触到倾恒,一碧影闪现,女子长腿横扫之间,秀足赫然踢向马车车厢,那马车轰然侧翻,连同里面的人也翻了过去,长鞭在空中划过长弧,劲气涣散开来。 轰隆一声,马车被罡风撕裂,一红衣倩影飞身而出,与此同时,长鞭再次横扫而去,袭向来人。 尹穆清本就大怒,她一来,便见有人出手重伤倾恒,那么重的鞭子,若是打在孩子的身上,小孩子焉有命在?如今又见长鞭朝她袭来,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长袖一挥,卷起一边的红衣男子,便挡在自己的面前。 “啊……”伴随这一声惨叫,血雾纷飞,那长鞭准确无误的落在男人身上,男人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尹穆清见这男人叫的这么刺耳,自然是轻视了几分,这男人,就是一个娘娘腔么?抬脚,一脚踹在男人的臀部,那男人的身子就像破布一般,朝墨郡瑶飞了过去。 “死娘炮!滚一边去!” 墨郡瑶自然是大怒,一把接住绯色,看了一眼绯色的伤口,见伤在脖子和胸口之处,狰狞的伤口皮肉外放,很是吓人,可是她松了一口气,没有伤到脸。 自己的人,她自然要维护,推开绯色,视线朝尹穆清扫了过去,带着几分杀气腾腾之意:“大胆,本宫的人也敢伤,不知死活!” 只不过,这会儿,她才发现尹穆清便是那璟王身边的女人,刚刚还愤怒的神色,自是小消了下去。 反而,开始近距离的打量尹穆清,尹穆清气质绝佳,可是太过干净淡然,给人一种很是从容不惊的感觉,这样的女人对男人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是这样的女子,恐怕也不懂什么风情,特别是在床上放不开的女人,是栓不住男人的心的! 墨郡瑶突然抱臂,指了指君天睿,道:“这个男人,本宫不要了!看见你,本宫对璟王,更加有兴趣了,只希望你有资格做本宫的对手!不说赢,你别输的太难看就好!” 尹穆清扫了一眼墨郡瑶,见是一个无比妖艳妩媚的女人,这女人一看便不是善人,而且说话也毫无头里,璟王?呵呵,又是一个得了臆想症,肖想萧璟斓的么? 不自量力! 对于这种情敌,而且还是毫无竞争之力的情敌,尹穆清自然是不屑一顾,她们要作死也好,是要蹦跶也罢,别犯在她的手上就是了! 尹穆清自是没什么好心情与她多纠缠,呵斥道:“天子脚下,姑娘出手伤人,还是一个五岁不到的幼子,目无王法,本小姐不想和你在这里胡扯!去了刑部大牢,自然有人查明是非!” 这话一落,果真,京兆府尹便带了一群人朝这里走了过来,并且疏通堵在外围看好戏的百姓,一边呵斥:“光天化日,谁敢造次!” 天子脚下,自然有维护治安的巡察,这里这般混乱,大打出手,又怎么可能不吸引当官的? 京兆府尹一见是尹穆清和倾恒,大惊失色,连忙弯身过来,巴结道:“微臣不知长孙殿下尹三小姐再此,让这等刁民惊扰了殿下与小姐的驾,是下官的失察!” 尹穆清懒得和这些人客套,只道:“该怎么办大人做主!” 说罢,便直接抱起了倾恒,温声道:“刚刚,可有吓到?” 倾恒摇了摇头,是几分后怕,却并没有受惊,恭敬道:“多谢母亲,倾恒无事!” “那就好,刚刚,可是吓坏了母亲,以后可别逞能,记住,自己只是一个孩子,躲在大人身后都并无过错,保护好自己才是首要的,可明白?” 尹穆清的话让倾恒很是感动,小脸带着不易察觉的红晕,点头应道:“倾恒明白!” 那京兆府尹见尹穆清并无给他奉承的余地,有些失望,却只能去处理人,挥了挥大手,呵斥道:“将这两个惹是生非之人抓起来,听候发落!” “是!” 一群官兵围上去,墨郡瑶自然是怒不可遏,呵斥道:“大胆,可知本宫是谁?” “管你是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尹穆清不屑道:“还不说,企图伤害皇嗣,罪加一等。想喊冤,滚远一点!” “放肆!”墨郡瑶大怒。 “公主!”绯色见情况不妙,自然是心惊,连忙忍痛在墨郡瑶耳边低语,墨郡瑶眉头微拧,却没有反抗,任由人将她扣押了起来。 只不过,看向尹穆清的眸光却无半点惊慌之意,只道:“尹三小姐么?你……不错!” 说罢,转身,跟着官兵离去。 尹穆清轻嗤了一声,她不错还是有错,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评点。 这会儿,君语嫣抬眸,看向尹穆清,道:“刚刚,谢了,阿睿昏迷不醒,本宫怕他有恙,先走一步了!” 说着,便招来了侍卫,扶了君天睿上马车。 尹穆清虽然刚刚确实责怪君语嫣,可是却又同情她,想来她与阿睿的感情也不是表面上做给别人看的,皇家的一些事情,确实也不是一个公主能改变什么的,可是,不管如何,阿睿是很无辜也很可怜的,尹穆清低叹道:“你们不知道吧?阿睿不仅聪慧,而且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前不接触则罢,现在他知道了学习的乐趣,你们是阻止不了的,除非,杀了他!” 阻止一个渴望求知的孩子,恐怕,比杀了他还残忍! 君语嫣只是抬了抬眸子,突然展颜一笑:“尹三小姐,后日,不见不散!” …… 墨翎公主与尹家三小姐的赌约如约举行,暨墨很重视这场比赛,不仅应邀百官观战,还设了彩头。 知情之人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比试其实是为了一个男人,但是不知情的人,却只知道,这是暨墨与墨翎的文艺切磋。 萧璟渊虽然很希望自己的臣子给暨墨张脸,比试什么的,是最直接果断的方法,可是,他又怎么会让萧璟斓成为赌注?而且,不管是输是赢,人家都是不要的,这传出去,岂不是打脸?是以,虽然在宫中摆了擂台,却下了血本,拿了多年前,暨墨先皇从北燕躲来的战利品金丝玉为彩头,目的是赌众人的嘴。 萧璟渊拿出金丝玉的时候,知情的人都惊了,毕竟,多年前,便是因为这一块玉,才掀起两国战乱。 先帝沉迷酒色,宠幸一位妖姬,就因为那名妖姬喜欢北燕的国宝金丝玉,先帝才下令攻打北燕,两国战事起,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幸好那妖姬最后不得好死! 风夜雪得知萧璟渊拿出了金丝玉,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眸光几乎是一片杀意。 可惜,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因为君语嫣并没有透露她要比什么,是以,擂台之上准备了很多。 从骑射武功,到琴棋书画,总之,只要正常人能想得到的,擂台上都是有的。 坐在看台上的尹凌翊不经皱起了眉头,那公主的内伤不可能这么快便好了,那么,她拿什么跟三妹比? 萧璟斓虽然很不屑这两个女人之前的较量,但是对于自己的女人要出来和人或打架或斗舞,他这做男人的,还是要来给自己女人撑撑腰。 连同还在病着的九月也穿的厚厚的,坐在萧璟斓身边,倾恒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小身板挺的笔直,坐在小九月的身边。 小九月很是兴奋,他娘亲会的东西可多了,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尹穆清今日是代表的尹家,自然是坐在尹家的席位。 萧璟渊坐在高位,俯视众人,才看了一眼坐在首席的君语嫣,扬声道:“我暨墨与墨翎素来交好,墨翎皇此次派公主出使我国,我暨墨作为东道主,不敢怠慢。为了促进两国友谊,今日,应墨翎公主之约,与尹将军府嫡出小姐切磋切磋才艺,尹三小姐应邀而战,勇气可嘉!” 虽然只是客套话,却还是引来群臣三呼万岁。 这会儿,萧璟渊看向首席的君语嫣,带着几分和蔼之意,问道:“不知道公主今日,想怎么比呢?” 君语嫣款款而起,朝萧璟渊福了福身,才开口道:“以前暨墨与墨翎使者往来次数不少,男子,大多切磋武艺骑射,女子少不得琴棋书画,虽然这般最能展示两国文化与国风,年年如此,也难免落了俗套!” 众人听此,不由的都有了几分性子,萧璟渊亦是朗声笑了一声,随即问道:“哦?看来,公主是有了好想法?” 君语嫣一笑,扫了一眼萧璟斓,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之意,开口道:“本宫想与尹三小姐比比厨艺!” “厨艺?”萧璟渊有些怀疑,这娇生惯养的公主,竟然还会厨艺么? 厨艺?尹穆清看了一眼君语嫣,只觉得并非这么简单,君语嫣刚刚眸中的那抹得意与狡黠,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果然,听到君语嫣道:“只不过,也并非这么简单!” “还请公主言明!”萧璟渊带着几分好玩味与兴致。 君语嫣继续道:“谁做的佳肴美味不美味,并非是评点的成败点。而是,指定一个人将对方做的东西全部吃下腹,才算胜者。也就是,只有尹三小姐指定一个人将本宫做的东西全部吃下腹,尹三小姐才算赢。当然,只有本宫指定一个人吃下尹三小姐做的东西,也才算赢。如此,可明白?” 君语嫣这话一出,萧璟斓眉头微拧,有种不好的预感。 尹凌翊挑了挑眉,这比赛有意思。只不过,等会儿,他哭的心都有了。 尹穆清刚刚喝的一口水尽数喷了出去! 这哪是比赛厨艺?明明说在比谁做的难吃呀! 尹穆清嘴角一抽,这公主哪里是要和她比赛?是要整人,这分明是要整萧璟斓! 君语嫣做的东西,而且说异常难吃的东西,她能保证谁吃的下去?只能委屈一下萧璟斓,威逼利诱一下,或许他还能勉强吃的下去,其他人定是没有这个牺牲的! 尹穆清只觉得君语嫣也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萧璟斓当众与她退婚,驳了她当公主的面子,与其和她打的头破血流还可能输掉,还不如趁机好好整治一下负了自己的男人! 不得不说,尹穆清欣赏君语嫣! 也不知道,她还看不惯哪一个,竟然想这么害他! 这是什么比赛?完全是来扯淡的好么?可是,这扯淡扯的所有的人都兴致大起,好想看!  “咳咳……”萧璟渊咳嗽了一声,只能开口:“既然语嫣公主这么说了,朕也不好推辞,不知尹三小姐意下如何?” 被提名的尹穆清从席位上站起,然后走向擂台,跪地道:“臣女奉陪!” “纪全,去准备!”萧璟渊吩咐! 不一会儿,内监们便准备好了一切可用食材,柴米油盐也准备好了,且量是一定的,便是为了防止过分的加料,让吃东西的人受罪,也经过了验毒一切工作,确保不会因此吃出人命。 君语嫣慢条斯理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切菜,炒菜,都有模有样,她做的是一盘酱肘子,大家很容易便能看的出来,只是前期一切正常,到了放作料的时候,便开始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有味道的操作。 辣椒,胡椒,盐巴……几乎是没有上限的往里面倒,看的人几乎都是想哭。 尹穆清做了一份红烧鱼块,从处理鱼开始,便开始胡整。 鱼不去鳞,不去腥,不放盐,放了几几大勺子的糖…… 甜过分了,本来就腻,还不说腥臭的鱼? 这个闻闻都觉得想反胃,还不说吃…… 萧璟斓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手心在冒汗,阿清应该是心疼他,不会让他吃君语嫣做的那鬼东西吧? 只不过,这完全是异想天开,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包容她? “语嫣公主,酱肘子,成!” “尹三小姐,红烧鱼块,成!” 太监报备,君语嫣看了一眼尹穆清,问道:“不知道,尹三小姐想让谁,享受本宫的美食?” “咳咳……”尹穆清额上滑下三条黑线,道:“这份荣幸,非璟王殿下莫属!” 啪萧璟斓不答应,尹穆清祈求的眸光过去,楚楚可怜:“王爷……不会不答应吧?” 啪的一声,萧璟斓手中的酒杯都被捏碎。 倾恒垂下眼帘,故作从容,但是抖动的小肩膀却出卖了他。 在场的人听此,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璟王?这种东西,怎么能放在璟王的案前。 只不过,众人正不安时,只听璟王道:“语嫣来者是客,自当先请。” 意思就是说,语嫣公主你先指定人咯,先吃完阿清做的,再言其他。 尹穆清听此,自然也知道萧璟斓是害怕的,任谁看见这黑暗料理,都会怕吧? 于是,也问道:“不知公主让谁吃下臣女做的东西?” 只听君语嫣道:“尹三小姐秀外慧中,聪明贤惠,厨艺精湛,本公主甚是钦佩,妹妹的厨艺,自当哥哥的享用,不知,尹二公子可否赏脸?” 尹凌翊,小人,君语嫣看见尹凌翊唇边的那么笑意便觉得碍眼,看他等会儿怎么笑的出来。 把尹穆清好好赞美了一番,损失出不下,传出去,可是对尹穆清名声有碍。 毕竟,人家比的是厨艺,内情是什么样儿的,百姓可不知道,若是尹凌翊吃不下去,可不是打自家妹妹的脸么? 尹凌翊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深觉自己耳背了,听错了。 他果真想哭,吃三妹做的那恶心吧啦的东西?他什么时候得罪君大公主了? ------题外话------ 今天是灵殿阳历生日,正常情况是过农历10月22哈,所以做个小活动,中午十二点开始,评论抢楼,第10楼,第22楼,分别奖励666潇湘币币,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49章 她是公主?(一更) 尹凌翊内心懵逼,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前一秒因为乐于看好戏而挂着的三分笑意骤然消失不见,带着几分惊恐,艰难道:“公主……这是认真的?” “尹二公子是给本公主面子,还是觉得令妹的厨艺入不得你的眼?你无法下口?”君语嫣眸中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尹凌翊,伪君子,人前人模人样,衣冠楚楚,对她做出那等无礼之事,如今还像个没事人一般,装作什么是事情都没有发生,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君语嫣恨不得将自己做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糊他脸上,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尹凌翊听君语嫣这么说,自然是眉心一跳,他总觉得,姑娘家,还是乖觉一点的好,这语嫣公主这么会闹腾,真的能嫁的出去么?可是,人家公主都找上门来,他身为暨墨的朝中重臣,难道还能公然拒绝,驳人家面子不成?强迫自己笑了一下,起身,努力保持以往的镇定:“臣下……之福!” 君语嫣见此,自是还算满意,总算你有几分良心! 他若是对她有半分愧疚,就该将这盘鱼吃完! 当太监将那盘可能难吃到空前绝后的红烧鱼块放置尹凌翊的面前时,不由自主的,尹凌翊的嘴角猛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这味道,饶是见惯血腥,闻惯监狱恶臭的尹凌翊,也不由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尹凌翊周围之人无不捂着口鼻,虽然对这盘菜很是嫌弃,却难忍心中的好奇之心。 尹大人,会……吃么? 因为这一好奇心,几乎,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尹凌翊身上。 扯了扯唇角,尹凌翊伸出玉手,拿起筷子,看了一眼上面半生不熟,因为放多了糖而一片粘稠的鱼块,鼻息之间全是鱼腥味,尹凌翊有几分迟疑,犹豫半晌,才对旁边的太监道:“麻烦这位小公公,你先吃一口,试试毒?” 那小公公听此,吓的身子一哆嗦,跪在地上:“尹大人饶命,尹小姐用的所有食材,都是经过层层检查把关,不可能有任何毒药掺杂其中,尹大人安心用便是!” 小公公心中腹诽着,您妹妹做的东西,您都吃不下去,还让小的我受罪么? 尹凌翊嘴角一扯,这东西没有毒,也不一定吃不死人! 萧璟斓眸光扫向尹凌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只要尹凌翊下不了口,那么他便不用再吃了,或许,只要尝一口,阿清就能赢,还能博她一笑。 “二公子,本王面前,不必逞能!”萧璟斓的话很嚣张,当然,忽略二人面前放着的那一盘杀伤力比起鹤顶红还来的猛烈的黑暗料理,会很有气势,可是放在眼下的场景,只会让人忍不住想笑。 这个时候还有这份自信,璟王殿下真乃神人! 而且,比谁能吃下难吃的食物,完全没必要争这个输赢好么? “呵呵……”尹凌翊呵呵笑了一声,不管在什么方面,男人,似乎都无法主动认输。尹凌翊自然也是这般,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荡出唇边,只听尹凌翊道:“让王爷失望了,公主给的这份殊荣,下官自当珍惜!” 说着,非常努力的找一块相当小块的鱼肉,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快速的扔进嘴里,然后,吞咽了下去! 只不过,以为,咽下去便万事大吉,当感受到那黏糊糊的东西滑进喉咙,一股腥味又从胃部上涌,尹凌翊面色一变,腾地一声站起身,飞身离去,来到花园处,扶着大树,呕了出来…… 尹凌翊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这感觉,目测,比吃鼻涕的感觉还要难受! 君语嫣! 尹凌翊咬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他迟早要让她还回来! “哈哈……”向来淡定的笑面狐狸被整,百官都不由的哄堂大笑。 萧璟渊也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哈哈……”可惜尹承衍那老狐狸没在,若是他看见自己这位二公子还像个十几岁的没规矩的孩子般,也不知道是何种表情! 君语嫣见尹凌翊那仿佛吞了粪一般的表情,自然觉得大快人心,看他以后在百官面前如何自处,在罪犯面前如何立威! 尹穆清暗自扶额,只不过她不会说自己看见二哥那吃了屎一般的表情,也挺解气的,每次看到这个二哥像狐狸一般的笑意,总觉得心头发毛! “二哥未吃完,那么,是不是算公主输了?”尹穆清问道,自己的男人,还是不要受那份罪,尹穆清还是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虽然,潜意识中,尹穆清还是非常想看看,不可一世的璟王殿下,吃下这些鬼东西,会是什么表情? 萧璟斓听此,自然是多了几分心安,还是他的女人厉害,做的东西根本无法入口!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萧璟斓的认知已经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厨艺差到一种境界也是需要能力的,做他的女人,不需要有多好的厨艺,只要做出的东西,别人吃不下去,便是好的! 尹凌翊,萧璟斓,她可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君语嫣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道:“是,本公主输了,但是也不代表尹三小姐赢了不是?或许,璟王殿下连尹二公子都不如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众人都无不一惊,吓的屏住了呼吸,这小公主可是什么都敢说,竟然说璟王殿下不如尹二公子? 萧璟斓果真面色一沉,带着几分不愉。尹穆清见此,连忙上前,来到萧璟斓的面前,伸手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酱肘子,上面遍布辣椒胡椒还有干盐巴…… 这个味道重了些,但是绝对不恶心,是以,尹穆清哄道:“阿斓,给个面子,就此那么一小口,只要一下口,就能赢了二哥了!” 尹穆清很少这么小女子一般和萧璟斓说话,是以,美人计使的很成功,鬼使神差般的,萧璟斓便张嘴,咬了一口。 巨辣,又呛,还咸的夹舌头,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萧璟斓的玉脸便涨红了,可是,拳头一握,还是忍了下来,忍的额上冷汗淋漓,某人都没有失态。 心中却盘算着,今日的付出,是要在这女子身上要回来的。 九月和倾恒见萧璟斓咬了一口看着都觉得无法下口的东西,两个孩子都咽了一下口水,深表同情。 小九月很懂事的问道:“爹爹,好吃吗?要不要再吃一口?”若是好吃,九爷也想吃一口! 毕竟,九爷的好奇心说很重的! 倾恒也很懂事,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十七爷爷,喝点水,解解辣!” 酒本就辛辣,吃了巨辣的东西再喝酒,无疑是火上浇油! 对于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兔崽子,萧璟斓只想说,走着瞧! 人家璟王殿下定力好,就那么淡定的咽了下去,随后,自摆出一副高冷谁都不想理的姿态,让众人根本无法探究其真相,或许,公主做的那酱肘子,还别有一番味道也说不定。 输赢,不用说,自然是尹穆清赢了,尹穆清对萧璟斓的表现很是满意,转身,朝君语嫣道:“公主,承让了!” 赢了,萧璟斓便是她的,连金丝玉都是她的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侍卫飞奔而来,朝萧璟渊道:“皇上,罪人尹曦月……被劫走了!” 萧璟渊听此,自然皱了眉头,随即大怒:“废物。” 尹曦月是犯了欺君之罪,是朝廷重犯,萧璟渊自然是要派人去捉拿归案。 尹穆清也不由的愣住,尹曦月背后还有人了?竟然还有人冒死救她? 君语嫣听此,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她的人,会这么快,完全出乎意料。 她选择比赛厨艺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她身上有伤,不管是比武还是斗舞,她都会败的很快,若是这样,恐怕会有很多人去关注那个本该在今日被凌迟处死的尹曦月。 …… 此刻,菜市场无比混乱,观看行刑的百姓因为刚刚的厮杀而躁动,争先恐后的乱逃,场面一片混乱。 监斩官是刑部侍郎,此刻他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不住的朝尹承衍求救:“尹将军,怎么办?放走了朝廷要犯,办事不利,死罪呀!” 因为尹曦月身份特殊,尹承衍自然是要来送她上路的,只不过,他一来,便赶上了刺客劫法场,他扫了一眼身边的监斩官,嗤道:“无能的是你,于本将何干?” 说罢,某个将军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给了监斩官一个高傲的背影,走了! 君语嫣自然要将尹曦月错认为那个人的女儿,他乐见其成,为了语嫣公主能成功的给他父皇找点不快,他自然要帮助一二。 君凤宜,你可不要感谢本将! “你……你……”刑部侍郎气的半死,深觉得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尹大将军是不是胡吹的,不然,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刺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监斩官都在怀疑,是不是尹承衍自己搞的鬼! 是夜,君语嫣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帷冒,进入了别庄。 “公主!”一女婢见君语嫣进来,立即上前行礼。 “她如何了?”君语嫣一边问,一边往内室而去。 “已经用了药,包扎好了伤口,现在已经醒了。”女婢答道。 “本宫去看看!” 里间,尹曦月全身缠满了绷带,因为这三天在游街示众,饱受摧残,不过三天,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脸颊上很多伤痕淤青,眼窝深陷,颧骨吐出,瘦的不成样子,又因为凌迟的噩梦一直缠绕着她,就连神经都有些错乱,全身抖的厉害。 她看见君语嫣进来,眼睛瞥了一眼君语嫣,随即,开口:“你……你救我,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君语嫣为什么救她,但是她还是很庆幸,她躲过了一劫不是吗?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本公主救你,是吗?”君语嫣却没有打算让尹曦月回答她的话,继续道:“本公主给你讲个故事,即便一切都明白了!” 君语嫣能讲的,便只是在别人那里听到的,外加自己猜想的。 说完整个故事,君语嫣也没有注意尹曦月的神情,继续道:“不得不说,你很不幸,却比谁都幸运!自然,你究竟是不是金枝玉叶,还要等父皇来亲自确认,你是当事人,有权知道一切真相,自然是不该被蒙在鼓里!” 这会儿,君语嫣突然注意到尹曦月的神情,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只见尹曦月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天花板,眸中全是不可置信,恍若在做梦一般! 嘴里喃喃自语。 “我是……公主?” “墨翎公主?”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怎么会是公主? 墨翎公主?她竟是墨翎公主么? 哈哈……她真正的金枝玉叶么?那么,尹穆清算什么?在她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公主?她是公主,那谁又敢对她不敬? 墨翎皇帝君凤宜是她的亲爹,是她的父皇! 什么萧璟斓,尹穆清,尹承衍……都去死吧! 还有柳雪,萧倾恒,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要让父皇派兵踏破暨墨江山,让他们萧家的人,尹家的人,全部跪在她的面前,向她求饶! 君语嫣起身,道:“这段时间,你便不要在京都露面,京都到处都是你的通缉画像,还是格杀勿论!所以,你只要现身,便是死!若是你自己知道轻重,便收敛一些!不要想着以公主之尊,做点什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尹曦月听此,自然是有几分怒意和高傲:“本宫是公主,谁敢对本宫不敬?即便是萧璟渊,也得对本公主客客气气的。只要本公主身份一出,自然无恙!” 君语嫣很不喜欢尹曦月,八字还没有一撇,便将自己放在公主之位,高高端起,若是父皇来了,说不是,他岂不是又要失望?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一点脑子,怎么配得上当父皇的女儿? 就连尹穆清,也比不上! ------题外话------ 不用怀疑,二更,十二点二更,君爹爹就出现咯。嘿嘿…… 还有,谢谢送上生日祝福的亲,爱你们,奖励待会儿发放。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0章 君爹爹现身 君语嫣懒得理她,只道:“你好好养着吧!本公主这段时间不会过来,你缺什么,需要什么,吩咐这里的侍婢就好,她们自然会照顾你!” 说罢,君语嫣转身离开。 却不想背后传来一阵阵的怒骂之声:“不许走,你回来!” “本宫是公主,金枝玉叶,凭什么要躲在这里?你是不是故意的?就因为你自己不是父皇的亲身女儿,害怕父皇认了本公主这个真公主后,便不再看你一眼,所以,你才不想父皇知道本公主的存在,是不是?” 君语嫣眉心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若尹曦月真的是父皇的女儿,以后,墨翎皇宫再无安生日子了! 不仅是她,就连阿睿都没有好下场。 招来暗卫,君语嫣问道:“可查到父皇的行踪?”君语嫣有些心急,父皇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便不在皇宫,总会消失两三个月才出现,这般下去,或许,她根本就护不住尹曦月。 “回公主,已经和陛下身边的人取得了联系,若是陛下知道,应该很快便会来与公主汇合!” “罢了,你先下去吧!”若是她自己作死,当真护不住,那么,也只能怪她自己找死,就当她不知道素心姑姑的话好了,父皇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女儿。 …… 璟王府,萧璟斓牵着尹穆清的手,在花园溜达,作为饭后消食。 尹穆清听了萧璟斓的话,带着几分诧异,问道:“这么说,很有可能,尹曦月……是爹爹故意放走的?” “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萧璟斓唇边含了一抹邪魅的笑意,没再说话。 尹穆清轻叹了一声,随即开口:“其实,爹爹是一个善良之人。” 纵然尹曦月的生母背叛他,他对尹曦月还留有一点怜悯之心,毕竟,有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在。 若是真的,尹承衍便任由尹曦月被凌迟,不管不顾,就连为她开罪求情也不曾,站在尹曦月和尹承衍的角度,尹穆清还是觉得不该,毕竟,尹曦月是尹家的女儿,尹承衍是她的爹。 尹曦月如何死,尹穆清并不关心,毕竟她并非一定要将尹曦月削成一片一片才觉得解气,那不会觉得解恨,只会觉得恶心。 再者,除非尹曦月一辈子躲着,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苟且余生,否则,她只要一出现,便是死! 因此,她并不担心尹曦月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咱们的爹,可不像阿清想的那么妇人之仁,心慈手软!”杀伐果断的尹承衍,手里沾过多少人的血?不说就一个侍妾生的女儿他不看在眼里,就说这个侍妾背叛他一事,他没有亲自将尹曦月处置,都是看了萧家的情面。 再者,若是尹承衍真的想要救尹曦月,有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毕竟,军机营是尹家的,刑部还是尹家的,换出一个死囚犯,真的都不叫什么事! 偏偏的,是劫法场,还是借了墨翎语嫣公主的手。 那么,萧璟斓便好奇了,墨翎公主,救一个尹曦月,要做什么? 尹穆清白了一眼萧璟斓,无语道:“什么叫做咱们的爹?叫早了吧?” 萧璟斓笑了笑,握紧尹穆清柔软的小手,在手中摩挲:“不早,先练着!” 尹穆清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那依你的意思,不是爹爹有意为之?那又是谁的人?” “如果本王说,现在,尹曦月在君公主的别院养伤,阿清可信?” 尹穆清眉心一跳,嘴角一抽,带着几分无语:“语嫣公主救她做什么?恶心我们么?” 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罢!君语嫣来暨墨的时日也没有超过一个月,尹曦月那段时间也一直在东宫养伤,又怎么会和君公主有联系? “恐怕,觉得恶心的,并非你我!”萧璟斓隐约猜到什么,却又不敢确认,毕竟,那件事情知道的并不多,那个时候,他也才四岁左右。说罢,指了指尹穆清胸前的那枚金丝玉,问道:“阿清可知道这金丝玉的故事?” “嗯?”尹穆清还真的不知道:“说来听听!” 萧璟斓见这小女子兴致大起的模样,自然是觉得心情大好,指了指自己的唇角,道:“亲亲,本王就说!” 尹穆清白眼一翻,转身,走了:“爱说不说!” 萧璟斓见此,嘴角一抽,这女人,真不解风情! 然后,抬步,屁颠屁颠的跟上。 …… 青云岭,坐落在暨墨京都城郊,山峰高耸入云,翠松常青,环境很是优美。 若是坐在青云岭的山巅,俯瞰下去,京都一览无余。 此刻,一个身穿白色广袖长袍,身型挺拔,飘逸如仙的绝世男子傲立于青云之巅,山风撩起广袖衣袂,好似苍鹰展翅,睥睨万物,冠玉般的俊脸无半分情绪,看不出男子的年龄,只觉的男子清逸淡然,飘雅如仙。 琉璃般空旷浩淼的眸子扫向暨墨京都,定格在一处,随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边也勾起一抹笑意,如雪莲绽放沁香,旷人心脾。 良久,男子缓缓蹲下,伸手,抓了一把脚下的土地,洒向山崖。 “挽儿,青岚来看你了。” “青岚知道你恨我,不敢打扰于你,却还是忍不住,每年过来,来看看你……” “看看你就好!”看看曾经你生活过的这片土地! 此刻,一只小狐狸从男子袖口钻了出来,毛茸茸的一小团,甚是乖萌。 那白色的小狐狸一钻出来,便被眼前的景色吓住,白色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缩了回去。 好高,吓死狐狸了! 这胆小的小狐狸成功的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伸手,从袖子抓了出来,然后扔在地上,开口道:“挽儿,这是小白莲的孙儿,似乎,这狐狸祖祖辈辈都胆小!” 小狐狸被扔在地上,白洁的毛发沾染了一片泥土,气的小狐狸连连在地上挣扎,四只爪子在身上抓,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毛发处理干净。 君凤宜见这小白狐抓狂的样子,突然神色黯淡了下去,喃喃道:“小白莲都有孙儿了,挽儿,你说,青岚是不是老了?” 二十年了,他又怎么还会年轻? 这会儿,一玄衣男子漫步而来,行礼道:“陛下,公主有信!” 君凤宜起身,那小白狐从地上一弹而起,想要顺着君凤宜的衣摆往上爬,却被君凤宜一脚踹开,君凤宜嫌弃道:“脏!” 说罢,转身看向山下,闭眸,开口:“念!” 玄衣男子打开信封,扫了一眼,随即皱眉,开口道:“一滴血,并无内容!” 君凤宜的眸子骤然睁开,带着几分凌厉肃杀之意:“萧璟渊敢欺负朕的女儿么?还是说,是尹承衍?他是觉得当年,朕放过了他,他便觉得,朕的逆鳞,可以任他触碰?” 若不说被欺负,语嫣不会用这种方式向他求助。 “那么陛下,可是要微臣去查?” “多年不曾见过老朋友,朕自然要去看看……他们那几个老家伙可还走的动路!” 玄衣男子听此,嘴角一抽,这么多年,陛下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在那几个人面前,总会用年龄去刺激对方! 谁让陛下比他们年轻呢?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挽清公主身死之时,陛下尚且双十年华,而尹承衍,却已经二十有五,儿子都考上童生了,又如何和陛下比?也不知道挽清公主是真么想的,放弃陛下,偏偏的去选择了一个妻妾成群的老男人! 咳咳……陛下是这么说的吧! …… 君语嫣真是觉得很是无语,竟然觉得尹曦月虽然不聪明,至少不是蠢人,她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可是没想到,尹曦月竟然,吵着闹着,要从别院出去,甚至,以死相逼。 京都到此都是对她的格杀通缉令,她究竟有几分自信,觉得,自己顶着墨翎公主的身份,便能逃过一劫? 只不过,还好,父皇来了! 因为君凤宜是微服,君语嫣也不敢将他带入使馆,便在凤凰酒楼包了一个雅间,摆了酒席,等君凤宜的驾临。 君凤宜距离上一次来暨墨京都,已经时过十几年。 京都街道繁华,往来百姓络绎不绝,君凤宜一身白衣,走在人群之中,俨然鹤立鸡群,超然俊逸,路过之人无不驻足赏析。 白色的小狐狸被勒令禁止近主人的身,自然是万分悲痛,小小的身子跟在主人身边,在人群之中穿梭,它总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踩死的错觉。 主人突然在一酒楼面前驻足,小狐狸不察,砰的一声撞到主人脚跟,翻了一个跟头,突然被一阵阵油香味吸引,转身一看,狐狸眼睛都直了。 只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小斗篷的孩子拿着一块葱油饼,啃的津津有味。 小狐狸眼前一亮,立即窜了出去,然后在孩子一米远处,坐下,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像只小狗一般,星星眼加上口水逆流成河,一看便知道是个贪吃鬼! 九月一眼便被那软乎乎的小东西吸引了,立即撒腿跑到小白狐面前,蹲下,然后掰了一块葱油饼扔在小白狐面前的地上,却见小白狐看了一眼,没动,只是继续流口水,继续摇尾巴。 九月不解,转身朝不远处走来的倾恒,喊道:“哥哥,这里有只小狗!” 某个小白狐听到小狗两字,耳朵一竖,脖子上的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一副炸毛的动作。 啥?小狗?它怎么会是小狗?这熊孩子好没眼力,气死狐狸了,气死本狐狸了! 倾恒听此,走了过去,却见是一只雪山灵狐,最是通人性,喜欢洁净,最是高贵的灵宠。 倾恒蹲在九月身边,掰了九月手中的葱油饼,放在手心,对小狐狸道:“过来吃!” 那小狐狸看了一眼倾恒,果真走了过来,因为小,只能抬起前蹄,抱着倾恒的小手,然后扯着脖子去舔倾恒手中的葱油饼。 舔了舔,见味道不错,果断叼走! 只不过正打算逃的时候,被倾恒伸手,捻起脖子上的那戳毛,提了起来,然后递给九月道:“摸摸它吗?这小狗不咬人!” 小狐狸被这么乱糟蹋,自然是气愤又恼怒,急的四肢乱蹬乱动,唧唧的乱嚎! 九月见此,自然是兴奋,伸出小手摸了摸,然后展颜一笑,抬眸看向倾恒:“哥哥,它好软!” 倾恒正想说,灵狐的毛发最是纤细柔软,细腻光滑,手感自然很好,却不想九月道:“给娘亲做个围脖,娘亲肯定喜欢!” “额……”倾恒嘴角一抽,怎么没看出来,小家伙还这么有孝心,处处想着娘亲。 只不过,拿灵狐的毛做围脖,你真的不要太暴殄天物! 君凤宜转身看了一眼去讨要吃食的小白狐,自是觉得眉头锁了锁,转身一看,却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小九月。 白色的披风衬得小家伙肌肤莹白水嫩,精致可爱的恨不得让人上前去捏一捏。 而,君凤宜看到小九月的时候,整个人一愣,大脑一片空白,这孩子……好眼熟,那双琉璃般透彻的眼睛,似乎像宝石一般闪烁着晶莹之光。 君凤宜的心跳似乎停滞。 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迫使着他上前,想要问问,这孩子的身家。却不想不远处走来一个碧裳女子,女子明眸皓齿,红唇如樱,绝美似仙,唇边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走到男孩身边蹲下,摸了摸小男孩的脸,笑着对孩子说了几句话。 若是看着刚刚小男孩的脸,他觉得心悸,那么,看到这女子之时,只觉心遭雷击,心脏骤然一揪,疼痛难忍。 “挽儿……” 君凤宜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却见女子牵着两个孩子走了。 “挽儿?”根本不做任何考虑,君凤宜追了出去,几乎是失了神一般,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根本没有一个帝王的应有的冷静和仪态。 几步赶上,伸手便抓了尹穆清的手,用力一拽:“阿挽,阿挽是你么?” 只不过,君凤宜还没有等来回应,便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袭来,逼迫他松了手,并且,不得不扬起内力抵挡。 劲风瞬间扬起,差点将周围的摊位都掀翻了去。 萧璟斓一把拉过尹穆清,护在自己怀中,扫了一眼君凤宜,魅瞳半眯,随即带着几分斥责的语气,低头责问自己怀中的女人:“说,这老男人是谁?” 他还在呢,就有这么多的男人以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勾引他的女人,年轻男人就算了,现在几十岁的老男人也想着和他抗衡么?不自量力! 萧璟斓若是知道自己此刻对真正的岳父出手,恐怕,肠子都悔青了。 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架势,逼问而来,尹穆清只觉得自己额上滑下几条黑线,直接忽视了君凤宜,有点看傻逼一般看向萧璟斓,开口道:“你没有听见人家喊的挽儿么?一看就知道认错了,你乱吃什么飞醋?” 萧璟斓哼唧了一声,还算满意,然后看了一眼君凤宜,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牵着自己的女人,走了,顺便朝两个小家伙喊了一声:“跟着爹爹和娘亲,别走丢了!” 随时随地,不忘像别人提醒,这是他的女人孩子,这女人是有夫之妇,肖想之人,最好是打消这个念头! 九月扬声应了一句:“爹爹当爷三岁小孩儿么?”屁大点地方,还能丢么? 倾恒嘴角一抽,视线在君凤宜身上扫过,心头觉得这个人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罢了! 转身牵了弟弟的手,无意见看见弟弟的眼睛,突然一愣,似乎,弟弟的眼睛,好像那人! 只不过,即便两人的眼睛很像,却不能代表什么,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 君凤宜整个人呆在那里,连萧璟斓对他出言不逊,说他是老男人,也没在意,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连自己的灵宠都忘记要回来了。 良久,他才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是挽清! 挽清已经死了! 就死在他的面前,他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那个年轻女子,也只是眼睛有几分像挽清罢了! 终归不是挽清! “父……亲?”君语嫣等了一歇,下面的人明明禀报父皇已经来了,怎么等了好久,父亲都没出现?是以,她才出来寻找。 见君凤宜看着一处失神,君语嫣带着几分好奇,顺着君凤宜视线看去,却只看见来往不断的人群,并未看见什么不对竟的地方,唯独看见萧璟斓和尹穆清消失在拐角之处。 “父亲是在看尹三小姐么?”君语嫣站在君凤宜身边,问道。 “尹家的?”君凤宜吃惊问道:“她是尹家的小姐?” ------题外话------ 君爹爹还很年轻哈,男人四十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1章 快带朕去看看她 那女子竟是尹承衍的女儿? 不可抑制的,君凤宜的手抖了一下,那……那她……她是挽清给尹承衍生的女儿么? 嫉妒愤怒袭上心间,君凤宜就连呼吸都忘记。 怪不得,母子二人长的能那般相像,挽清的女儿,她会是挽清的女儿吗? 尹承衍,他哪里来的福气,拥有挽清的女儿? 君凤宜薄唇紧紧抿,看着尹穆清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君语嫣没有见过这么失态的君凤宜,唤了几声,对方都恍若不知。 “父亲!”君语嫣深吸一口气,大喊了一声,父亲这么在大街上追着人家年轻姑娘看像话么? 君凤宜被这一声喊,思绪回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君语嫣,神态恢复以往的清逸俊雅,转身朝身后的凤凰酒楼走了去。 君语嫣连忙上前去带路。 雅间,君语嫣亲自给君凤宜奉了茶,才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让父皇长途跋涉过来,儿臣不孝!” 君凤宜没有喝,伸手虚扶了一把,开口道:“父亲还不老,起来!” 他正直壮年,不过是出去游玩一圈,怎么和长途跋涉联系一起了,君凤宜自然是不悦的。 君语嫣眉心一跳,自知自己是说错了话,没有再答话,生怕君凤宜怪罪。 君凤宜扫了一眼,见少了一个人,问道:“你皇弟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 阿睿一向乖巧,一般是不离语嫣身边。 “阿睿……受了点伤寒,在使馆休息!”君语嫣微微抬眸,扫了一眼君凤宜的神态,见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倒是替阿睿有些不平。 在父皇心里,从来不关心阿睿,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不与父皇说说,你信上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委屈,大可说出来,你是我墨翎的长公主,没人可以欺负了去!” 听到这里,君语嫣自然是无比感动,但是一想到尹曦月的存在,她突然跪地,请罪道:“父皇恕罪,求父皇饶恕儿臣欺瞒之罪!” 君凤宜见此,皱了皱眉头,面色也沉了下去:“可是阿睿出了什么事?” 君语嫣摇头,手心有些紧张,低声道:“阿睿很好,父皇放心,是……是素心姑姑……” 君凤宜听到素心二字,自然是拳头一握,然后不可见闻的低叹了一声,然后开口:“素心,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二个全部离他而去,似乎要将他身边一切有关她的记忆全部带走一般。 小白莲也老死了,素心也去了! 挽儿,你可真狠心。 “父皇有所不知,素心姑姑死前,拉着儿臣的手,说了一些话,儿臣想,不能再瞒着父皇了!”说道此处君语嫣已经紧张的不能自已,似乎带着一分豁出去的味道,长话短说:“其实,母后生前是爱着父皇的,甚至,还为父皇生下一女,可是一直不为人知道。尹将军也知道此事,却故意隐瞒,甚至在挽清公主死后,将母后的孩子和一妾氏互换……” 砰的一声,君凤宜手上的杯子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片,茶水溅了二人一身。 君语嫣的话几乎让君凤宜心脏骤然一缩,瞳孔一僵,整个人就像几乎是被上了发条一般,噌的一声站起身子:“你说什么?挽清……心中有朕?还……还曾怀了朕的骨肉?” “听素心姑姑弥留之际,是这么说的,她似乎将儿臣当做了母后,然后问母后为何不让父皇知道那孩子的存在,还说母后心中一直爱的是父皇,却因为迫不得已,嫁入暨墨……” 其他的什么话,君凤宜一个字都没用听进去,他只知道,他的女儿说,自己深爱的女人也曾爱着他,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种惊讶与惊喜,几乎可以让他尘封二十年,孤独二十年,早就冷若冰霜的心活过来。 刚刚,尹穆清的样子,立即浮上脑海,是那个小姑娘么?那个小姑娘是挽儿的女儿,不是吗? 她是尹家的孩子,长得这么像挽儿,她会是么? 视线,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模糊了,君凤宜一直以为,当年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她才记恨上他。不然,又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爱上另一个男人,甚至,因为身份迫使,即便是放弃公主之尊,也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他们明明那么相爱,甚至已经情定终生,已经那么那么的亲密无间,他曾经以为,拥有她,便拥有了一切,即便是一辈子在北燕做一个受人限制的质子又如何?只要和她在一起,他便什么都不在乎。 直到北燕和暨墨之战,北燕节节败退,他才明白,只有他强大起来,才能一辈子和她在一起,所以,他决定回国,夺回自己应有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那时的不辞而别,却造成了他一生孤苦无依,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么多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在想,当年,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突然嫁给尹承衍,才会生下别人的孩子。 可是,当他看见她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在海棠树下浅眠,那安详慈爱的模样,又怎么会有什么迫不得已? 甚至,为了逼他离去,不和他在一起,她还……不惜拔剑自刎! 如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若是那孩子,是他的,那么,她究竟在怕什么?为什么不和他走?以至于她要选择死,要这么折磨他? 难道,她不相信,他可以保护她,可以护着她一辈子么? 君凤宜一想起当年那惨烈的一幕,心中生寒,全身不可抑制的发抖,胸口骤然刺痛,喉间一股腥甜逼上喉间,一口鲜血瞬间溢满口腔,从唇角滑下。 君语嫣早就大骇,吓的不清,连忙起身扶住君凤宜:“父皇,父皇您别吓唬儿臣,来人……来人……”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那玄衣男子进入,看见这一幕,自然也是一惊,连忙上前询问:“陛下!” 然后想要去摸君凤宜的脉门。 “走开!”君凤宜推了一把君语嫣,便要离去,这个时候,他如何能镇定的下来? 他有女儿,有亲生女儿,而也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女儿,本该是最尊贵的公主,却在外漂泊二十年,寄人篱下。 在尹府?尹承衍那老男人若是知道那孩子是他的女儿,岂会好好相待? 那是挽清的孩子,是他的血脉,怎么能受委屈? 想到这里,君凤宜慌了,立即便要夺门而出:“朕要去找她,要去找那个孩子!” 只不过走了一半却又停下来,带着几分犹豫和痛苦,转身问道:“嫣儿,你说,她会不会怪朕?”没有保护好她的母亲,也没有保护好她,甚至,连她的存在,也不知道!她一定会怪他这个做父亲的。 只不过,犹豫了半晌,却又果断往外走,脚步早已经紊乱了:“就算怪朕,朕也要让她回到朕的身边!”君语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失态的君凤宜,自是难过又自责,连忙拦住君凤宜,劝道:“父皇,您冷静一点,您的女儿就在别院,儿臣已经告诉她了一切,她也欣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她没有怪您,还很期待您这个父亲,父皇别急!” “真的?”君凤宜听此,自然是惊喜万分,连忙拉了君语嫣的手,迫切道:“快,快带朕去,去见见她,朕现在就要见她!” “是!” …… 君家别院,尹曦月正在对镜上妆,她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珍贵无比的珠环宝钗,眼睛都直了,手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一一拂过价值连城的首饰,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这……便是嫡公主的待遇么? 尹曦月到了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整个人就像飘在天上,根本都不真实。 这么多年,她一直为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怀,因为庶出,什么都低人一等。 甚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几乎什么事都做,为了能站在巅峰,将尹穆清踩在脚下,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勾心斗角,也丝毫不顾忌。 如今,东窗事发,众叛亲离,几乎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甚至,所有的人都想让她不得好死,就在不久前,她还是一个等死的阶下囚,痛苦,恐惧,甚至,她只想安静痛快的死,也不是一个梦。 却不想,现在,她摇身一变,竟然变成墨翎的嫡出公主。 甚至连君语嫣给她提鞋,或许,都是不配的。 哈哈…… 天下,还有比这更震惊,更让人喜悦的事情么? 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让尹穆清做什么,她就得做? 即便是让她跪在地上,给她擦鞋,她难道还有拒绝的资格? 想到这里,尹曦月几乎是觉得大快人心! 她,尹曦月,金枝玉叶,以后,又有谁敢轻视于她? “公主,这件鸾凤朝鸣凤袍是大公主为你赶制的,有些匆忙,您试试!”照顾尹曦月的侍女自然也知道尹曦月的身份,是以,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带着几分巴结的意味,听说皇上要来了,她们也开始改口。 一声公主,让尹曦月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将一枚九头凤钗簪在自己发髻之上,用了厚厚的脂粉才掩盖住自己这几天的憔悴,但是,她现在眼里只有自己身份的尊贵,哪里能看出这样的她,看着,有多么的不协调。 起身,尹曦月看了眼两个侍女手里拿着的金光闪闪的公主正装,似乎能闪花了自己的眼。 这么精美的衣服,竟是赶制出来的么?若是按照程序,一步一步的来做,岂不是更加的华美? 想到这里,尹曦月连忙点头,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展开双臂,开口道:“快,更衣,替本公主更衣!” 一身公主服饰加身,尹曦月不可抑制的,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几乎以为,自己便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尊贵无比之人。 “摆驾,本宫要去尹府!” 侍女一听,自然吓了一跳,立马跪在地上,阻止道:“公主恕罪,大公主说,您不能出去!” 尹曦月自然是怒了,狠狠道:“该死!大公主说的你们听,本公主的话,你们就当听不到了么?”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尹曦月轻笑了一声,高傲道:“大公主?一个父皇捡回来的野种,也敢在本公主这嫡公主面前放肆?你们可要想清楚,该听谁的话,得罪了本公主,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只好领命。 一顶轿子从别院出去,华贵奢侈,一看便是贵人,即便这个时候大街小巷全尹曦月的通缉令,但是却没人搜查这定轿子,毕竟一看就是贵人,谁敢招惹? …… 修养的这么多天,沈柠气色好了不少,尹凌灏被萧璟斓困在训练营,自是无暇分身,尹穆清记挂着沈柠的肚子,自然不会忘记替大哥来照顾沈柠。 顺带着,又坑了宴子苏过来给沈柠把脉。 沈柠看着宴子苏把脉,心中无比紧张,一双杏眸直勾勾的看着宴子苏,恨不得立马就知道结果。 宴子苏忽略沈柠的紧张,把脉后,淡淡的勾起唇角,道:“恭喜少夫人!” 听此,沈柠突然松了一口气,唇边荡出一抹笑意,脸上也飞起几分红晕,下意识的捂着小腹,然后对宴子苏道:“多谢子苏公子。” 身边的兰香更是喜极而泣,泪花哗啦一声往下流,一个劲儿的感谢菩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小姐有了身孕,苦日子便也熬出了头,在没有人会看不起她! 尹穆清也绽出一抹笑,对兰香道:“还不去报喜!” 尹老妇人看不起沈柠不就是因为沈柠没有孩子么?现在沈柠有了孩子,那老太太还能说什么? “是!”兰香连忙跑了出去。 宴子苏被大老远的坑来,便是把一个喜脉,他觉得自己有些崩溃。 收拾了东西,带着几分心塞的意味,走了出去。 宴子苏离开,尹穆清才做到沈柠的身边,道:“大哥还不知道吧?” 大哥现在年纪不小了,膝下还无一个子嗣,在这封建社会,是很少见的。 萧璟斓现在也才二十三岁,九月和倾恒都快五岁了,这么一比,怪不得老太太一心想给大哥送女人! 沈柠看了一眼尹穆清,脸上飞起几朵红晕,摇了摇头:“爷还不知!” “你身子这样子,他也不露面,就不该让他知道!” 同为女人,尹穆清自然是同情沈柠的。 “呃……”沈柠一愣,有些不解,她有了身孕,不该第一时间告诉爷么?怎么能瞒着? 只不过,看到尹穆清狡黠的眸光,她便明白为什么尹穆清的想法。 可是她不是三妹,爷也不是璟王,这般捉弄人的事情,她不做,若是爷责怪起来,她和孩子可怎么办? 若是大家都知道了,爷不知道,也不知,爷会是什么表情。 沈柠倒是有些期待,毕竟,这么多年,她在那男人脸上,都没有看到过出了严肃之外的其他任何表情。 …… 尹穆清陪着沈柠,萧璟斓则在花厅和尹承衍闲聊。 大人们说话,孩子性的九月自然是没听的兴趣,而且小家伙新得了一只灵宠,很宝贝,让人找了一根轻便的小铁链栓在小白狐的脖子之上,在地上放了几块肉骨头,试图说服小白狐去啃。 九月趴在台阶上,一双琉璃般闪烁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小嘴儿不住的顾忌:“旺财,咬骨头呀,咬了九爷就再赏你一根骨头。” 不过一会儿,小白狐就有了一个非常响亮而朗朗上口的名字,旺财。 只不过,小白狐哪只旺财是个什么鬼,根本不理会九月,因为被栓起来,自然是无比焦急愤恨,两只前蹄不断扒拉脖子上的项圈,哼哼唧唧的叫着。 小白狐内心崩溃,这是哪里来的小恶魔,一块葱油饼就把它绑架了,岂有此理。 它要主人,要主人的怀抱…… 九月自然不知道这小白狐说什么,它不啃骨头,九月很生气,转身问自家哥哥:“哥哥,这只笨狗真是蠢,肉骨头都不知道啃。” 倾恒嘴角一抽,心道,九爷你开心就好:“或许,它太小了,啃不动而已。” “这样呀……”九月歪着脑袋思考了一阵,似乎在想什么办法让小小的狗,也能吃的动肉骨头。 这时,大门口突然出来一阵喧闹之声。 “你是谁?不能进去,快拦下!” “滚开,谁敢动本公主?”尹曦月气势汹汹的来,因为一旁有侍卫跟随,与尹府门卫纠缠,她直接趁乱挤过人群,进入府中。 九月和倾恒就在大门口玩,自然是转眼就看到一个披金戴银,金光闪闪的女人气势汹汹的进府。 尹曦月这装扮没有给别人惊艳,倒是有几分惊吓。 那么多贵重首饰,她在当侧妃的时候都没有见过那些珍宝,自然是不知道舍弃哪一个,是以,见到一个就往头上戴,恨不得将所有的家当都戴出来显摆,让尹穆清看看。 九月没有认出这个似乎被珠宝堆砌而成的女人,只是捂了自己的大眼睛,哀嚎:“完蛋,闪瞎了九爷的眼。” ------题外话------ 让尹曦月体会一下过山车的感觉…哈哈……谢谢亲爱的们的票票,超爱。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2章 九月是没有认出来尹曦月,只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一个特别低俗,审美还有问题的人,不然,怎么会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真是……辣眼睛! 虽然捂着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眯着眼睛,从指缝里面打量尹曦月。 九月没有认出来,却不代表倾恒没有认出来,他很是震惊,几乎是不做任何思考,伸手将自己的弟弟护在自己的身后。 尹曦月被人从法场救走,以为她会收敛,躲起来,避过风头,却不想,竟然才这么两天,便找上门来,她是不怕死,还是有所依仗? 倾恒打量了一下尹曦月,见她穿着甚是华贵的朝服,为了掩盖自己的憔悴和伤口,脸上浓妆艳抹,像是戴了一副面具一般,似乎没走一步,脸上的脂粉便要簌簌的往下掉,倾恒觉得不忍直视的同时,却又觉得很悲凉。 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曾经养育他五年的养母?揭开她表面虚假的面纱,便是这样一幅丑陋的样子么? 两个小主子在这里玩,自然有人护着,见尹曦月气势汹汹的来,保护小主子们的侍卫自然是上前挡在了两个孩子面前。 慕恩站在两个小家伙身边,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佩剑。 若是有人对小主子无礼,自是不必活。 尹曦月见所有的人看着自己,甚至,没人敢上前对她做什么,一种莫名的快感油然而生。 不是说她是死刑犯,通缉犯,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么? 怎么?公主身份一出,便畏缩不前,不敢动她了? 哈哈…… 尹曦月抬了抬下巴,看向倾恒,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展开双臂,似乎,是要将自己华贵的公主朝服展示给倾恒看,然后,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问道:“如何?不久前,你可是要哭着闹着,要去找你那亲娘么?现在,看到本公主的身份,可是后悔?” 尹曦月哪里知道,别人不对她做什么,是因为完全没有认出她是谁,脸上化成这鬼样子,恐怕她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可是这世间可没有什么后悔药给你吃,萧倾恒,是你背叛本公主在先,现在可别怪本公主不念那五年的母子之情。” 九月听了尹曦月的话,睁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可爱极了,突然,伸出小手,开始拍巴掌。 小家伙展颜一笑,眉眼弯成月牙,漂亮的不行,转身对倾恒道:“哥哥,府里有什么喜事么?” 尹曦月的话,是让倾恒皱起了眉头的。 本公主? 尹曦月,何时成了公主的? 只是,这会儿,听见自己的弟弟这么问,他有几分不解:“不知,为何这么问?” “不然,请这唱大戏的来做什么?”去年年会的时候,娘亲带他出去玩儿过,就有唱大戏的戏班子在街上表演,咿咿呀呀唱的他听不懂的歌,脸上就是画成这模样。 倾恒嘴角一抽,对自己弟弟的想法很是佩服,他看了一眼尹曦月,突然觉得弟弟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可不是唱大戏的么?他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府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可能是想着驱驱邪吧!” 九月和倾恒的话一出,尹府的侍卫自然是忍俊不禁,这个人很显然是来找茬的,可是不清身份罢了。 两个小家伙的对话顿时让尹曦月大怒,她扑上前便想去撕了九月的嘴,怒骂道:“小贱种,敢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撕了你这张臭嘴!” “大胆!”慕恩可不是吃素的,直接上前便拔剑拦住尹曦月:“将军府岂容你放肆,哪里来的刁民,还不快滚出去!” 刀剑一亮,尹曦月吓的脖子一缩,便后退了几步,自是怒不可言,指着挡在倾恒和九月前面的慕恩,怒道:“好呀,姓慕的,可知道本公主是谁?” 此刻,尹曦月拉了一个跟随而来的女婢,呵斥道:“贱人,没看见本公主被人欺负了么?还不快告诉他们,本公主的身份。” 那女婢也没有料到尹曦月会来将军府撒泼,大将军府邸,就算是大公主在场,也是不敢不敬的,这个女子真的是公主么?怎么如此没眼见?如此不懂事? 看了一眼尹曦月,女婢内心也有几分轻视,不仅如此,还是一个眼皮子浅的人,公主首饰自然数不胜数,可是也用不着全部戴在头上吧?这并不显尊贵,而是庸俗好吧? 她真的很不愿意承认这女人是她的主子。 可是,这个女人确实是她的主子,所以,她不得不护着她,不然大公主怪罪起来,她们焉有命在? 是以,女子硬着头皮上前,拿出一块金牌,呵斥道:“大胆,墨翎公主在此,胆敢无礼!” 慕恩见确实是墨翎皇家的金牌,眉头皱了皱,有所迟疑。 墨翎什么时候有个这么个公主了? 而也在这个时候,尹曦月见慕恩顿了一下,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了,双手放在腰间,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指着倾恒,耀武扬威道:“现在,可信了?三天前,便是你和你那下贱的娘,在皇宫对本公主落井下石的,不是么?现在呢?看到本公主不仅没死成,还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觉得悔不当初?呵呵,人便是这样,瞬息万变,又有谁会想到下一刻,对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只可惜了,本公主是那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即便,现在你跪在本公主面前,求本公主继续当你的母妃,那也要看本公主是否高兴!哈哈……” 尹曦月突然狂笑起来,然后又突然止住笑声,指着两个孩子,朝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个小贱种给本公主绑起来,本公主要让尹穆清哭着求本公主,匍匐在本公主的脚下,也让她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怒了。 就连墨翎的女婢也不由的脸色一白,恨不得将尹曦月敲晕带回去,真是墨翎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倾恒和九月更是面色一沉,两个小家伙无不握紧了拳头。 野种无疑是他们的底线,娘亲,更是他们的逆鳞。 而,也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鼓掌之声,散漫而又慵懒,随即,便是女子空灵的声线:“大姐姐这是在哪里看的话本子?剧情似乎很精彩呢!” 众人转身看去,却见尹穆清一身碧裳,稳步而来,眉眼含笑,那笑,却丝毫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无法言表的寒意。 尹穆清出现,慕恩等人自然是后退了一步,尹穆清扫了一眼慕恩,带着几分鄙夷之味,道:“人家说自己是墨翎公主,你便怕了?” 慕恩心惊,下意识的跪地请罪:“属下疏忽!” 慕恩心中委屈,异国使者,自然是留几分情面,虽然王爷不在乎,可是他们身为属下,却不能白白的给主子找麻烦。 两个孩子见尹穆清出现,自然是有了主心骨,虽然不怕尹曦月,但是孩子,都希望被人护着,才有安全感。两个孩子的唇边都带了笑意,也不知,娘亲会如何做。 尹曦月见尹穆清出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上前一步,带着几分讥诮之味:“尹穆清,本公主的身份还能有假?你别自欺欺人,现在给本公主跪下,行礼道歉,本公主还能念在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向父皇求情,饶你不死!” 尹穆清走近尹曦月,上下扫了一眼,随即勾唇:“公主?” 尹曦月抬了抬下巴,带着几分轻蔑,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 尹穆清伸手,拔下尹曦月头上的一枚九头凤尾簪,在手上掂了掂:“分量挺足!” 本来尹曦月还因为尹穆清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愤怒,但是看见尹穆清看着自己金簪的动作,自然又有了几分优越感,轻哼了一声:“怎么?羡慕?做功如此精细的金簪,世上都少有,你没有见过也是不足为奇!想要?若是,此刻你跪下求本公主,本公主不必介意……啊……” 尹曦月话都还没有说完,却不想眼前金光一闪,自己的脸上便是一阵剧痛,她尖叫了一声,却见尹穆清拿着带血的金簪,欣赏:“不错不错,不仅分量足,还挺锋利,脸厚到这种程度,还能划开见血,也是世间难得的珍品!” “噗……”在场的人被尹穆清这话逗笑,无不抖着肩膀忍笑。 墨翎的女婢都被这一幕吓坏了,一个女子连忙趁乱,溜走了。 不行,必须给大公主禀报,这个公主被人欺负了。 即便是这个公主有错在先,可是公主背后是泱泱墨翎大国,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欺负了去? 这会儿,尹曦月手抹了一把脸,见一手的血,自然是又惊又怕,毁容了么?怎么办?怎么办? “尹穆清,贱人,本公主要杀了你!”说着,便扑腾了过来。 尹穆清眸色一凛,反手便又挥了簪子,金光一闪,尹曦月脸上便被划了一个叉! 并且,抬脚,便踹了过去:“贱人这两个字,本小姐还给你!” 尹穆清是怒的,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尹曦月还想着来恶心她? 两个孩子可是招惹她了?张嘴一个野种,闭口一个贱种,怎么也不积口德? 不,现在的她,根本不用积德了! “啊……”尹曦月被踹翻在地,惨叫一声,厚重繁重的朝服散了一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狼狈至极。 和尹曦月来的侍卫不多,可是全被尹府的侍卫扣押住了,根本反抗不得,站在尹曦月身边的侍女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常年在宫中生活,从来稳重端庄,尹曦月这人几乎是打破了她们对公主二字的认知。 可是,再怎么不对,欺负她们的公主,她们脸上也无光,侍女连忙护在尹曦月面前,对尹穆清道:“住手,伤害墨翎公主,你们尹家有几条人命陪葬?” “啊啊……”尹曦月在地上哀嚎,听了侍女这么说,顿时又怒又愤:“尹穆清,本公主是墨翎公主,你敢……你怎么敢?本宫要让你死,来人,来人……将她砍了……” 尹穆清轻哼一声,上前,便是一脚踹开那侍女,抽出腰间软剑,架在尹曦月的脖子之上:“尹曦月,你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本小姐一而再在三的放过你,不与你计较,却不想,你给脸不要脸,腆着脸上来找打,好好求死不好么?偏偏还要来本小姐面前来走一遭,招人烦。本小姐管你什么墨翎公主还是皇妃,辱骂本小姐的孩子,你便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即便是墨翎的皇帝老儿站在本小姐的面前,那又如何?你该如何死,还将是怎么死,可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说完,尹穆清挥剑,便朝尹曦月的脖子划去。 这种人,死了,干净! 只不过,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内息袭来,一块小石子直接打在尹穆清的剑柄之上,力道大到几乎让尹穆清的手臂都发痛发麻,手上的剑,毫无意外的,直接落在了地上。 “放肆,谁敢如此大放厥词,不将朕放在眼里?朕的公主,岂是尔等能欺辱的么?” 君凤宜跟着君语嫣去了别院,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公主,他自然是慌了。 可是正想派人找,就接到消息,说他的女儿去了尹府,还被尹府的人欺辱了,他如何能忍? 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还没进府,便听到一个女子张狂至极,甚至还说,即便墨翎的皇帝老儿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在意,而也正好看见人群之中,一个女子踩着另一个女子,正在拔剑。 君凤宜自然是急了,以为被欺负的是自己的女儿,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救了下来。 一群侍卫拥着一白衣男子阔步而入,直接将尹府大厅外的院子占满。 尹穆清捂着自己的胳膊,转身一看,便见一白衣广袖的中年男子阔步而入,随着男子的步伐,衣袂如白浪般翻卷,墨发飞扬,仿若踏云而来的谪仙。 九月和倾恒见自己的娘亲被人袭击,自然是一惊,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便拥了上去:“娘亲,你没事吧?” 尹穆清没答话,也是对这点小伤没看在眼里,只是看着君凤宜,皱紧了眉头。 这……便会墨翎的帝王? 尹穆清转身的那一瞬间,君凤宜脚步骤然一顿,怎么会是她? 然后有些慌不择路的看了一眼尹穆清捂着的手臂,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是打了自己的女儿么? 顿时,君凤宜的内疚自责之心,溢满胸腔,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特别是看着尹穆清那双如秋潋般清幽静怡的眸光,带着几分倔强和不屈,更让君凤宜心疼和恐慌! 她……在怪他! 想要上前关心,想要将自己的女儿拥入自己的怀中,好好呵护着,却是动都不敢动。 而这会儿,尹曦月看见君凤宜的那一刻,心脏骤然一缩,瞳孔放大。 这般风华绝代的男人,是……是她的亲身父亲? 这般高贵的身份,这般绝色的风姿,这……这样优秀的男人,会是她的父亲么? 刚刚君凤宜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脑海。 朕的公主,岂容尔等欺辱? 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也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么大的荣耀! 有这样的爹,不说荣华富贵,她想要什么,便是有什么的,就算要天上的星星,难道,还有人敢给她月亮? 想到自己的光辉,又令人羡慕的未来,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泪水哗的一声流了下来,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之势,往君凤宜脚下爬了去:“父皇,父皇要替女儿做主呀,呜呜……您看女儿的脸,尹穆清这贱人毁了女儿的脸呀……父皇……” 只是,这繁重的华服拖累着,她根本挪不动。 尹穆清看着地上卑微肤浅的尹曦月,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仿佛凌驾于九天之上的男人,问道:“她是你的女儿?” 尹曦月何时,成了墨翎公主了?李氏会是能攀上这个男人的人么? 君凤宜见尹穆清这么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话,自然是受宠若惊,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是!” 哦,突然意识到尹穆清说的她是谁,君凤宜连忙摇头:“不……不是!” 带着几分慌乱,和手足无措,更甚的是,紧张到,玉手拉着自己的衣角,噌呀噌! 挽清的女儿,他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来,君凤宜是个聪明之人,从地上这个女子的反应,便知道,君语嫣是弄错了。那么,谁是挽清的女儿,这么清楚的事情,语嫣都能弄错,君凤宜自然是有几分失望。 可是,一想到语嫣的性子,便又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那么,这个人是谁,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尹承衍。 什么鬼?尹穆清听了君凤宜颠三倒四的话,自然是皱了眉头,随即,扬眉道:“墨翎皇帝陛下,本小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是不能和你墨翎皇嗣相提并论,可是陛下纵容自己的人过来惹是生非,辱骂本小姐不算,还羞辱五岁不到的孩子,本……” 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凤宜接了去。 “不敢,朕真的不敢……”君凤宜听尹穆清这么说,自然是慌了,连忙解释。 可是刚得知女儿的存在,便又在自己疏忽不察之下,伤害了自己的女儿,君凤宜显然是不知所措的。 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很显然,身为帝王的英明神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连解释,都觉得词穷,只有几个无力又苍白的字眼:“即便是伤害天下之人,朕也只会保护你,怎么会伤害你?” 这话,倒是让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什么玩意儿? 这……帝王不会真的把她认错人,当作那个什么挽儿了吧? 正想着,还好,萧璟斓不在,否则,他又会乱吃飞醋了。 只不过,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一浑厚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翎皇帝陛下伤尽天下人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那么,你以为,本将便会容忍别人,在本将门口,欺辱本将的女儿?” 尹承衍这话,无疑是在误导尹穆清,君凤宜刚刚的话是说给尹曦月听的。 尹穆清转身一看,便见尹承衍和萧璟斓并肩而来,尹承衍一身杀气,直径走到尹穆清身边,伸手,便拉过尹穆清的手,带着几分关切,问道:“痛?” 这话自然是在询问刚刚君凤宜错手伤了尹穆清之事。 说着,便要去撸尹穆清的袖子:“让爹爹看看!” 尹穆清暖暖的,将手缩了回去,开口道:“没事的,一点也不痛。” 一声爹爹,自然是让尹承衍眉眼都舒展开来。 尹承衍下巴抬了抬,带着几分挑衅,看向君凤宜,似乎在说,君凤宜,你的女儿口中所喊的爹爹,是本将,你能奈我何? 这时,萧璟斓一把揽过尹穆清的肩,按在自己的怀中,瞪了一眼尹承衍,带着几分警示的味道。 即便是父亲又如何,他的女人,别的男人可不能碰的!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尹穆清护在中间,想显得她异常娇小,需要人保护。 君凤宜看到这一幕,自然是觉得无比刺眼。 恨不得将尹穆清身边的这两个男人都拍飞,他的女儿,自然是要在他的羽翼之下,被他护着,其他的男人,岂有接近他女儿之理? 好一个尹承衍,这么多年,便是这么欺骗他的女儿的么? 爹爹? 这两个字,无疑如同利箭一般,刺痛君凤宜的心。 拳头骤然紧握,君凤宜苍眸扫过尹承衍,自带几分杀意。 尹承衍无视君凤宜的杀意,下巴抬了抬,带着几分挑衅,似乎在说,君凤宜,你的女儿口中所喊的爹爹,是本将,你能奈我何? 萧璟斓可不管这两个老男人在较什么劲,一个暨墨的将军,一个墨翎的帝王,说有渊源又联系不大,说毫无联系,却如此痛恨对方。 伸手,揉了揉尹穆清的胳膊,伸手撸了撸尹穆清的袖子,见白皙的皓腕上一篇青紫,只是眸子半眯,面色一沉,眸中尽显杀意,扫了一眼君凤宜,带着几分轻蔑之气:“墨翎的皇帝陛下么?若是本王没有猜错,刚刚,是你动手,伤了本王的女人?还是,为了地上的这个东西?” 萧璟斓的杀意和威压是容不得别人忽略的,即便是君凤宜,也是不能的。 扫视而去,君凤宜也是一眼便能看出,这个年轻人,便是暨墨的半个主人,萧璟斓。 那么这个萧璟斓,不要他的语嫣,不要他的长公主,驳了语嫣的颜面,还敢肖想挽清所出,他的亲身女儿,墨翎嫡出公主么? 这个年轻人,即便有几分本事,又有什么资格,在负了语嫣后,还能得到他的女儿? 君凤宜满心的不满却不知从何说起,原来,他与自己的女儿,错过的,不仅仅是二十年这个单纯的数字,还有她的出生,她的成长,甚至,她的婚嫁。 小姑娘不懂事,便被这年轻男人的皮相给欺骗了吧。 当父亲的,若是真的爱女儿,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自己捧在手中的女儿,被另一个男人拐走。 君凤宜更甚,刚知道女儿的存在,便发现自己的女儿,不仅喊着别人爹,被人骗,还被一个长的焉坏焉坏,一看就不是能托付终生的男人拥在怀里。 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君凤宜此刻的愤怒。 而当然,当君凤宜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欺骗了自己的女儿,早在五年前,便辱了女儿的清白,甚至,让自己的女儿在别院孤苦无依下生下孩子,其中一个,还被人偷走,他几乎怒不可遏,唯一的想法便是,他要阉了萧璟斓。 只是,这个想法直到自己的孙儿孙女一个一个的出来,他都没成功罢了。 君凤宜想什么,萧璟斓自然是不会去理会,只是扫了一眼慕恩,道:“动了本王的女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地上的这东西既然是墨翎的公主,那么,便杀了吧!” 既然是墨翎的公主,那么,便杀了吧! 这句话,无疑是在打墨翎的脸,完全没有将墨翎看在眼里,也没有将君凤宜看在眼里。 即便不是墨翎公主,君凤宜听了萧璟斓的话,都是怒的。 可是,这女子冒充公主,还欺负出言侮辱他的女儿,确实应该不得好死。可是,君凤宜却不想顺了萧璟斓的意:“来人,将这个冒认公主的罪妇,扔进红帐篷。” 萧璟斓见君凤宜与自己作对,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呵斥慕恩:“本王的话,没听到么?拖下去!” 或许,扔进红帐篷,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但是面对和自己公然作对之人,即便是一个长辈,萧璟斓也是没有半分尊敬之心的,所以,不采纳罢了! 而君凤宜也是如此,见自己的人没动,萧璟斓坚持与自己作对,自然是怒的,斥责自己的人:“没听见朕的话么?” 两边的人都觉得异常无语,站着没动,不知道该不该动,毕竟,只有一个人,难不成,还能劈成两半?一半处死,一半扔进红帐篷? 尹穆清来回看了一眼因为尹曦月的下场而争论不休的两个男人,忍不住的,嘴角一抽。 有必要么? 还有,这儿墨翎皇陛下,似乎很搞笑呦,前一秒还出手阻止她伤害尹曦月,扬言尹曦月是他的女儿,是墨翎的公主,怎么这一刻,便是要和萧璟斓挣着处置尹曦月? 不是公主么?还要扔进红帐篷?墨翎不嫌丢人么? 两个男人僵持着较劲,互不相让,尹曦月最是折磨! 尹曦月本来就因为君凤宜的态度而忐忑不安,没想到萧璟斓便又要杀了她为尹穆清出气,可是他怎么敢?连忙要向君凤宜救助,可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竟然听到什么? 冒认公主?扔进红帐篷? 几乎是晴天霹雳,尹曦月疯了,挣扎着伸手去抓君凤宜的袖子:“父皇,我是您的女儿,真的是您的女儿呀,你没听君语嫣说吗?她亲自告诉的女儿,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呀!” 尹曦月急不可耐,四处寻找君语嫣:“语嫣公主,君语嫣,你出来,快告诉父皇,本公主是金枝玉叶,是公主呀……” 她是公主,父皇怎么能不认她? 刚刚还兴奋到极致的心,似乎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寒心从脚下升起,蔓延至指尖发梢。 ------题外话------ 咳咳,阿斓,岳父想阉了你,你怎么办? 月底了,灵殿可以悄悄问个问题吗?可以给票票了吗? 萌宝粉们可以悄悄回答,可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3章 母亲才是墨翎公主对吗? 前一秒还张狂到让别人下跪求饶,以公主之尊在尹府耀武扬威,现在,便被打回原形,以更加难堪的局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君凤宜有多高贵,尹曦月就有多卑微,多卑贱! 脸皮要厚道何种境界,才会让她有此等自信,觉得,高贵如斯的墨翎皇帝陛下,会生出尹曦月这般肤浅低俗,厚颜无耻,狠辣善妒的女儿? 所以,在尹曦月开口说自己是墨翎公主的时候,众人,便是不信的。 尹穆清看着尹曦月这模样,自是有几分同情,也不想继续听两个男人争论尹曦月究竟该是扔进红帐篷还是处死,上前一步,毫不留情的开口:“尊贵,不仅仅只是看身份,拥有一颗值得令别人尊敬的心才最是难能可贵。即便你真的是公主,那又如何?你觉得,就以你刚刚那找死的做法,墨翎会护着你?如果你是这么想,那么,本小姐只想说,愚不可及。” “尹曦月,你便是觉得,身为公主,便能占着自己的公主身份,毫无顾忌的耀武扬威,欺负弱小?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是公主,本小姐就会怕了你?九月就会怕了你?甚至,倾恒那孩子,就会觉得失去了你这个公主做母亲,是自己的遗憾,甚至后悔认回自己的生母?” 尹穆清轻笑一声,一双秋潋寒潭般的眸子静谧沉着,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只听尹穆清讽刺道:“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么?你有仪仗,难道本小姐就是孤身一人?本小姐作为暨墨护国大将军府的嫡女,璟王府未来的女主人,难道还怕了一个墨翎小小的公主?呵呵,你错了,本小姐不仅不怕,甚至觉得即便是拥有墨翎公主身份的你毫无威望可言,相反,在我们面前,你便是一个跳梁小丑,卑微又无知的让本小姐觉得恶心。你不觉得自己很悲哀么?觉得自己要拥有身份,才会拥有一切,才会值得别人尊重?可是,除开这些身外之物,你还剩下什么?” “你不满庶女身份,便处处陷害,步步算计,一心想要除掉压自己一头的嫡女,可是,即便是除掉本小姐,你哪里来自信,自己能凭庶升嫡?就算能升为嫡女,就凭你这鬼样子,能走得了多远?说真的,并非本小姐怕了你,而是,看不上你,你根本不配为敌,自己都能将自己作死的人,本小姐还能正眼看你一眼?可笑!” 尹穆清的话,让在场人的心五味陈杂! 尹承衍听到尹穆清如此自豪的表明自己是护国大将军之嫡女,自然有几分欣慰,也有几分愧疚。 其实,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只有沉痛的回忆,不堪回首的过去罢了。 等他想要保护她,想要挽回她的时候,她早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怀抱,飞向属于自己的另一份天地。 甚至,如今,真正值得拥有他的人,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或许,这便是父女之间的血亲关系,即便是他有意阻挠,也骗不了那男人的眼睛。 其实也是,尹曦月和阿清站在一起,只要见过挽清之人,便觉得,谁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可是,尹承衍自是不甘心,他是想努力争取……或许,结局不会改变,至少,不能让她在得知真相后,会记恨于他,若是那般,他会痛不欲生! 君凤宜则视线不离尹穆清,觉得,自己的女儿自是她生母的风范,冷静,沉稳,聪慧…… 这便是他的骨肉么? 可是,话语之中,听到尹曦月多次想至她于死地,君凤宜眸中自然是升了极大的怒。 这等刁民,罪该万死。 眸光扫向尹承衍,竟是无尽的愤怒,该死,这老男人,便是试图迷惑语嫣,将这女子塞给他,试图恶心他,或是破坏他与女儿的感情么? 若是这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曾经认错害她之人为女,岂不是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那么,尹承衍便以为,他君凤宜便和他一般老糊涂,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么? 简直可笑。 而,自然,尹穆清将自己是尹府嫡女的身份引以为傲的说法,自然是让君凤宜皱紧了眉头。 哼哼,将军府而已,尹承衍有什么值得显摆夸耀的,如此欺骗他的女儿。 萧璟斓听了尹穆清的话,自然是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女人揽在怀里。 以后,自然是没人再能欺负他的女人。 此刻,最是绝望的,便是尹曦月了。 如果,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也便不会如此痛苦。 宛如从云巅跌入尘埃,尹曦月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一种绝望和无助。尹穆清的话,更是让尹曦月觉得羞愤。似乎,被人强行扒开了遮羞布一般,将自己全然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之下,羞辱和难堪排山倒海般的袭上心间,几乎压迫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摇着头,满是不相信:“不可能,君语嫣明明说我是公主,本公主是金枝玉叶……” 尹府,一般大小的,便只有她和尹穆清,穆挽清的女儿,便只有一个,不是她,那么,难道是尹穆清? 想到这里,尹曦月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尹穆清,直觉无尽的恨意蔓延至心上。 是她?难道又是尹穆清这个小贱人? 对,一定是她知道了什么风声,便去和父皇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 毕竟,尹府的人,只知道,她是尹府的嫡女,是那个叫做穆挽清落魄公主的女儿,而不知道尹承衍将两个孩子互换之事,所以,只要父皇一打听,便很容易相信尹穆清的话,相信,尹穆清才是穆挽清的女儿。 意识到这一点,几乎是发疯一般的,尹曦月从地上挣扎着起身,便朝尹穆清扑了过去,只不过,繁重的华服又让她重重的摔了回去,尹曦月也丝毫不在意,怒骂道:“尹穆清,你这贱人,说的好听,自己私底下做过多少不要脸的事情?你总要与我挣,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贱妇?一出生,便与我挣嫡女之位,现在,连我的亲生父亲也要争去么?” 尹曦月的话让尹穆清瞬间皱了眉头,什么争亲生父亲? “你什么意思?本小姐不懂你说什么!” 尹曦月听尹穆清这么说,直接啐了一口血水,愤愤道:“我呸,做都做了,你还装什么装?贱人,你不会得逞的,父皇英明,慧眼识珠,岂会被你欺骗?等着,他一定会识破你的诡计,到时候,被扔进红帐篷,受万人骑该死的是你这小贱人……啊……” 尹曦月怒骂,自然是让在场的人无不愤怒,众人还没有出手,倒是小九月窜了出去,一脚踹在尹曦月的脸上,一只小小的鞋印便印在了尹曦月的脸上。 尹曦月惨叫一声,挥着爪子便朝小九月抓了过去,众人一惊,连忙出手。 君凤宜离的很近,自然是一只手,便将小家伙提了起来,抱在怀里,顺便,一脚踹翻尹曦月。也在这同时,萧璟斓和尹承衍的掌风袭来,直接击中尹曦月,强劲的内力压迫而去,只听骨头碎裂,地板深陷的声音。 再看,只见尹曦月头发凌乱,口吐鲜血,双眼突出,四肢摊在地上,很是骇人。 几乎是很嫌弃的,君凤宜伸手捂了怀中孩子的眼睛,嫌弃道:“满口污言秽语,难以入耳。就该缴了她的舌头,看她如何折辱旁人!” 这般难看样子,却是污秽不堪,尹承衍沉声呵斥道:“拖出去。” 若尹曦月真的是尹家的人,或许,尹承衍还会给她一点颜面,让她死的干净一点。 偏偏的,她那生母不安分,既然不是尹家的血脉,尹承衍又如何会给她什么颜面? 用来恶心一下君凤宜,似乎,她也不够格! 给了她一个可以平步青云的机会,她却将这机会当成了下地狱的理由。 “是!” 便是拖一块破布一般,将尹曦月拖了出去。 九月最讨厌别人捂他的眼睛,岂有此理,九爷的眼睛是别人能捂的么? 小手扒开君凤宜的手,便是一巴掌,拍在君凤宜的脸上:“大坏蛋,欺负九爷的娘亲不算,还敢捂九爷的眼睛,九爷打死你!” 说着,便又是一巴掌! 左右两个脸上一面挨了小家伙一巴掌,君凤宜直接被打蒙了。 小娃娃的小胖手,自然是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可是配上这小娃娃的动作,还有这宣誓一般的言语,君凤宜脑子自是一片空白。 不仅没有帝王被冒犯的怒意,也没有身为长辈,被一个小娃娃打的恼恨。 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打过巴掌,是以,君凤宜自然是连该如何反应都不知道的。 一时之间,盯着怀中的小家伙,一大一小,大眼对小眼,琉璃般清明透彻的眸子几乎如出一辙,长睫忽闪,自带一种呆萌。 九月伸手便打了君凤宜,在场的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就连萧璟斓都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会是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之人,这巴掌,拍的可真响。 眉毛一挑,带着几分不予言表的幸灾乐祸。 九月打了墨翎皇帝,说真的,他只能受着。 因为,若是他较了真,要追究责任,那么,他便输了,毕竟,谁会与一个五岁不到的稚子较劲?墨翎丢不起这个脸。 尹承衍也愣了一下,随即,只觉得大快人心,小九月不愧是他的好孙儿,打的好! 一想到第一次看到九月的时候,九月便是穿着粉嫩的小裙褥,像个花蝴蝶一般撞入他的怀中,然后,仰着小脑袋,喊着他伯伯,那软糯声音,直接能将他的心给化了去。 偏偏,第一次见君凤宜,便是两巴掌么? 谁是亲外公,这小家伙心中很清楚呀! 尹承衍心中慢慢都是被认可的满足感! 倒是尹穆清眉心一跳,君凤宜这人一看便不是善人,她生怕君凤宜因为生气,直接将九月扔地上,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尹穆清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将九月抢了过来,然后,几乎是逃一般,躲在了萧璟斓身后,然后,还不忘,以一种防备警惕的眸光,打量君凤宜。 君凤宜见自己的女儿如此防着自己,自然心脏一缩,一揪一揪的痛着。 上前一步,自是有几分无措:“你……朕……” 突然发现,君凤宜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名字。 虽然尹穆清在暨墨京都比较出名,可是出了京都,她也只是万千官家贵女之中的一个,是以,出了暨墨京都,若是不专门打听,还真的不知道尹家三小姐闺名是什么。 君凤宜突然觉得无比尴尬,他这父亲当的太失败了,连自己的女儿叫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以,吱吱呜呜了半会儿,都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最后,君凤宜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可是,偏偏的,这小心翼翼的动作,加上这句话,尹穆清顿生一种狼外婆的错觉。 九月还小的时候,尹穆清便给他讲过很多童话故事,是以,对于狼外婆的故事,九月很是清楚。 几乎和自家娘亲默契的想到一处,小家伙伸着白嫩的手指,指着君凤宜,嚷道:“爹爹,快,快打大尾巴狼……” 只是,看着君凤宜,再看看自己怀中,忽闪着大眼睛,像个机灵鬼一般的小儿子,尹穆清瞳孔自然是一缩,随即,几分难以言表的情绪,袭上心间。 不用九月说,萧璟斓便是怒的,将自己的女人护在怀中,对君凤宜怒道:“墨翎陛下,注意自己的身份。”他女人的名字,可是随便一个人能问的?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纪,都能给阿清当爹了,好吗? 老不正经! 别以为自己长了一张狐媚勾人的脸,就能出来招摇撞骗。 即便有什么苦衷或者可能,那也不能招惹他的女人。 说罢根本不予理会君凤宜,接过尹穆清怀中的九月,单手抱住,一手牵着自己的女人的手,便走了出去。 “站住!”萧璟斓的动作,无疑是在激怒君凤宜,他呵斥了一声,想追出去,却不想尹承衍上前一步,挡在君凤宜面前:“墨翎皇注意自己的身份,本将女儿的闺名,岂是随便一个人便能知晓的?” 眼睁睁的看着萧璟斓带着自己的女儿浩浩荡荡的离开,君凤宜怒不可遏,眸中全是杀意和愤怒:“尹承衍,你……你明知……” “明知什么?”尹承衍讽刺一声,走近君凤宜,带着几分讥诮的意味:“明知你逼死了挽清,本将还能还将她的女儿,拱手让人?还是让给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尹承衍的话,几乎让君凤宜脑子一片空白,仿若一盆水当头淋下,全身都开始生寒,不可抑制的,拢在袖中的手颤抖着。 “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君凤宜,你拿什么与本将争?这二十年,你可有关心她一点?她能不能吃得饱,能不能穿的暖,有没有被人欺负?这二十年,她又经历了什么,点点滴滴,事无巨细,你知道哪一点?” 一字一句,直接击破君凤宜的骄傲和自信,固若金汤般的防线轰然坍塌,溃不成军。 脸色一寸一寸的变白,便是连唇角也变的一片浮白。 可是,看着尹承衍唇边讥讽的笑容,君凤宜亦是笑了:“没错,这些,朕现在确实都不知道,可是不代表以后不知道,朕的女儿,金枝玉叶,本该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迟早,她会回到朕的身边,喊着朕父皇,与朕共享天伦。而不是在这小小的将军府,做一个可以任由别人欺负的官家小姐!” 放出这话,君凤宜仿若松了一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加油,他相信,父女情分,高过一切。 说罢,君凤宜转身,阔步离去。 墨翎的侍卫一经撤离,院子瞬间变的宽敞起来,尹承衍正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外公,母亲……才是墨翎的公主,是吗?” 尹承衍直接后心一凉,转身一看,便见小倾恒端端的站在他的身后,因为刚刚这里人很多,小家伙躲在人群之中,又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孩子,不如九月闹腾,自然在刚刚那个场景,很容易便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现在人群一散,这小家伙也没有离去。 尹承衍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侍卫,见侍卫们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听主子讲话,尹承衍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当侍卫,当下人,要做到选择性失聪,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然后,走向倾恒,朝小家伙伸了手。 倾恒伸出小手,牵了上去。尹承衍直接将小家伙带到房顶上坐着,这个位置宽敞,自然不用怕隔墙有耳。 他不怕尹穆清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不想她太快知道,若是真的尹穆清都走了,他曾经嘲笑君凤宜成了孤家寡人,却不想自己才是那个输的最惨的人。 尹府的院子建的很高,坐在房顶上能看到街道上的情景,墨翎侍卫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去,尹承衍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孩子,问道:“阿恒是怎么知道的?” 倾恒抬眸看了一眼尹承衍,随即,将视线避开,落在街道之上,认真的开口:“墨翎帝王有一双和弟弟一样的眼睛,还有,尹曦月的话,不得不让人怀疑,世间,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尹曦月能在法场被救走,又能借着公主的身份来尹府胡闹一场,这其中,外公功不可没,不是吗?” 尹承衍扯了扯唇角,阿恒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不可能阿清和璟王看不出来。 “阿恒是想娘亲认祖归宗?”尹承衍一直都觉得,和这个孩子相处,根本不用将他当个孩子,更甚的是,很多大人,都比不上这孩子的聪慧和懂事。 倾恒看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没有说话。尹承衍看着小家伙紧绷的双唇,竟然有几分紧张,这会儿,该是尹承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恒,不喜欢外公,不喜欢尹家么?” 听此,倾恒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扯了扯,然后偏头,看着尹承衍,带着不可言状的讥诮:“外公没有保护好母亲,尹家,也没有将母亲当自己人,不是吗?” 倾恒的话一出,尹承衍自然是面色一僵,随即,心也慢慢沉了下去,刚刚对君凤宜的话,无疑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都能看得出来,阿清……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觉得当头棒喝,将尹承衍击的昏头转向。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像此刻后悔过,懊恼过。 若是,他对阿清能上心一点点,他便能在君凤宜面前挺得住腰杆了,可是,他不仅没有,还放任欺负她的人,逍遥法外! 拳头骤然紧握,尹承衍几乎是悔不当初。 “外公何必懊恼?阿恒并没有怪您的意思,毕竟母亲现在过的很好,不是吗?” 倾恒顿了顿,继续道:“只是,如同阿恒自己一般,在知道自己并非是尹曦月的亲生孩子之后,也会想要找到真相。同样,母亲,她也不该被蒙在鼓里,有知道真相的权力。可是,与阿恒的情况不同,看外公如此不安,阿恒便知道,母亲身份的背后,牵连的东西太多,不仅仅是父与子,情与爱,可能,还有国与家。当然,阿恒只是一个晚辈,也不该插手长辈们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阿恒都只希望,母亲能过的幸福,不受伤害,这便是阿恒最大的希望!” 倾恒的话,无疑是让尹承衍愧疚难堪的,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便能知道这么多,而他,还因为要争一口气,犹豫不前。 已经,耽误了那孩子二十年,难道,还要继续害她么? 不说其他,就凭君凤宜的身份,便能护得她一辈子安乐无忧。 而,君凤宜对挽清的感情,也完全不输他。 尹承衍犹豫了,也在反省自己,这么多年,究竟做了什么。 这会儿,却听倾恒继续道:“只是,时隔二十年,墨翎帝王才知道母亲的存在,甚至,还让尹曦月有机可乘,占着公主的身份来尹府打闹一次,差点伤了九月,比起父王,他更加无能。在母亲最需要关爱,最无助的时候,他不出现,如今,母亲拥有了一切,他再来,又有何用?便是什么都不用做,便想要等着母亲上前,巴巴的喊他父亲?当一个便宜父亲么?” 这天下,岂有这么好的事情? 倾恒紧绷着下巴,看着远处消失在街角出的墨翎队伍,小颜上,浮现出几分讥讽的笑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那个本事,讨得母亲原谅!” 母亲并非是小孩子,这二十多年,经历的,比起他,比起九月,要多的多。 那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再知道这件事情后,母亲是会痛恨尹外公的隐瞒,还是会责怪墨翎帝王二十多年的不闻不问? 尹承衍听到这孩子这么说,低叹一声道:“比起担心墨翎帝王会得不到阿清的原谅,阿恒觉得,外公是不是该祈祷,阿清的剑不会出现在外公的心窝!” 倾恒看了一眼尹承衍,不语。随即,站起身子,开口道:“事在人为,外公征战多年,骁勇无比,难道还怕母亲一个小小女子么?” 倾恒的话,让尹承衍扯了扯唇角,心,更是沉了下去。 这孩子,虽然懂事,很明显,却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 只不过,这会儿,倾恒继续道:“外公没看见父王的态度么?或许,墨翎君王,并不比你有多少优势,事在人为,外公尚可争取!” 刚刚,父王的态度很明显,似乎,他并不给墨翎帝王一分薄面。 …… 大街之上,尹穆清牵着萧璟斓的手,红唇紧抿,手心不断的冒汗,不可抑制的,全身在发抖。 而,萧璟斓早已经让下人带走了小九月,他亲自护着尹穆清,想要劝慰,却没有开口。 尹穆清看着脚下三分地,心里五味陈杂,良久,她才开口:“阿斓!” “别怕。”萧璟斓捏了捏尹穆清的掌心,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不管她是什么人,是公主,是官家小姐,还是平民百姓,她,都是他唯一的妻。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心中一暖,只听尹穆清低叹一声道:“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对家,我都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只是,这段时间,爹爹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我也并非是无心之人,已经在慢慢的接受,接受拥有一个爹爹,甚至,开始贪恋被人呵护的感觉。孤单久了,坚强久了,便会累,便想找一个依靠,想拥有一个家,找一个处处包容自己的人……” “不用找了,这个人,便是本王,就在你身边!” 尹穆清嘴角一扯,满腔的悲伤尽数被这自以为是的男人化的一干二净。 伸手,在萧璟斓腰间软肉一捏,无语道:“还能好好聊天么?” ------题外话------ 君爹爹无力望天,小恒,乖孙儿,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亲外公?谢谢亲爱的们票票,钻石,很给力,灵殿好开心。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4章 尹穆清无语至极,和他有什么关系?父亲和丈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好么? 萧璟斓腰间一痛,扯了扯唇角,面上情绪变幻莫测,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伸手,握住了尹穆清的小手,然后以一种强势的姿势,将女人按入自己的怀中,揉了揉女子的后脑勺,带着几分笑意:“女人,别对男人动手动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喜欢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闻着她的气味,便已经很让他难耐,如今,某个小女人喜欢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她不知道,他的敏感点便就是在腰间,她也不知道,每次她在他腰间为非作歹的时候,他是如何难忍的,恨不得,立即,便狠狠的要了她。 还有半个多月,他便不需要再忍了。 所以,这期间,他不想有任何变故,什么乱七八糟的过来,都是不允许的。 因此,萧璟斓无比认真道:“阿清,作为本王的女人,你便应该有所觉悟。” 大脑自然是有一时间的短路的,抬眸看向萧璟斓,有几分不解:“什么觉悟?” “便是,璟王妃完全可以傲视天下之人,不管是傲娇,还是做作,你都是有资本的。因此,并非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贴上来,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萧璟斓的话,让尹穆清一顿,她如何不理解萧璟斓的意思? 以前,不管是尹家,还是其他,其实对她而言,都可有可无,毕竟,尹家并没有给她任何庇佑,所以,不管尹家是不是她的家,她都不用多在意。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还有一个亲生父亲的存在,那么更不用理会了,二十年没有他,原主都死了,如今她虽然延续了原主的生命,替原主继续活下去,可是,她更不需要一个可以抛弃自己亲生骨肉二十年的男人! 可是,话虽如此,尹穆清又如何不难过?不失望? 从小到大,在尹府,过的还不如一个下等丫鬟。尹老太君,也就是她的奶奶,从来没有将她当做亲孙女,动辄打骂,克扣生活用度,恨不得,她立马死去。 真正的尹穆清,过的那般小心翼翼,还是难逃一死,她才十五岁,却在最好的年纪,香消玉损。若是尹家知道,可是会有半点怜惜后悔之心? 不过,原主性子软糯无争,也是无能怯弱的表现,无能之人,尹穆清不会同情,只会感到悲哀。 甚至,在原主的记忆全部反馈在她自己的脑海,融为一体时,她更是觉得痛恨,竟然有这么懦弱的自己。若是她不那么懦弱,倾恒不会丢,九月也不会身子羸弱多病。 曾经,她也想过,等时候一到,便脱离尹家,再与尹家无半分关系。可是,回到尹家,她发现,除了尹曦月,尹家出了一群被顽固封建,无知无德的尹老太君养成的一群肤浅刁蛮的女子,其实并无大恶之人,所以,她除了为尹家感到悲哀之外,恨不起来。 再者,尹家的这个爹爹对她的态度,也逐渐有好转,以前,他只是在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出面拉她一把,然后便又不闻不问,如今,便开始事无巨细的开始关怀。尹穆清虽然淡漠,却是一个很容易触动的人,是以,她确实想着,慢慢接受。 然而,现在慢慢接受的结果便是,事实证明,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欺骗。 尹老太君说的不错,她才是真正的野种么? 不是尹家的人,占着尹府嫡女的位置,试问,尹家谁人会喜欢她? 尹承衍明知道她的身世,却隐瞒这么多年? 呵! 尹穆清觉得很可笑,她与君凤宜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觉,不管是他欺她,骗她,还是对不起她,她都觉得那只是一个可以忽略的陌生人。 可是尹承衍不同,她对他有感情,甚至是一种浓浓的父女亲情,是以,如今知道尹承衍的刻意隐瞒,她自是觉得失望透顶? 他是恨她的吧?不然,又怎么可能任由她在府中受欺负而睁一只闭一只眼? 尹穆清想到这些,眼眶红通通的,看着自是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萧璟斓看着自然是心疼至极,也把尹承衍和墨翎的帝王在心间问候了一个遍。 他的女人,容不得他们欺负。 萧璟斓拍了拍尹穆清的脊背,带着几分恼意,开口道:“你这女人,不是向来挺坚强的么?怎么这会儿便还哭鼻子了?多大点事?不过是两个可有可无的人,你何须在意?若是喜欢,本王现在便派人,将那些惹你伤心之人……” “如何?”尹穆清觉得,萧璟斓便是一个很会煞风景的人,明明,她酝酿的悲伤很是浓郁,却不想他的一句话,便是能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什么情绪都没了。 这人,便是自恋到能让人觉得无语的地步么? 一个是墨翎帝王,权倾天下,多少诸侯国对其俯首称臣。一个是暨墨手握重权的大将,便是有半分异心,暨墨危矣,毕竟,暨墨的士兵,有四成都只听尹家号令,其他兵权又分散在各个武将王爷手中,又有多少能团结一心? 所以,尹穆清还真的想知道,萧璟斓想将惹她生气之人如何! 尹穆清扬着脑袋,睁着一双如秋潋般清灵的眸子,一带着几分玩味的看向萧璟斓。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伸手,扯了一下尹穆清长而卷翘的睫毛,带着几分嗔怒:“这是什么表情?便是觉得,你的夫君,这么没本事么?别人都其上门来了,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哭鼻子?” 尹穆清嘴角一扯,带着几分恼意,伸手便揪了一下萧璟斓的耳朵:“能不说哭鼻子的事情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小姐哭鼻子了?本小姐那是被沙迷了眼!” 说罢,瞪了一眼萧璟斓,便没好气的转身大步离去。 真是岂有此理,难道,这便是代沟? 不管了,反正被萧璟斓搅和的什么情绪都没了,现在想想,确实如同萧璟斓所说,根本就是两个可以忽略不计的人,她何须在意? 她自己有钱,夫君有权,两个宝宝又乖巧懂事,她是人生大赢家。现在找上门来的,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倒贴的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对不起,她不认识! 萧璟斓见尹穆清如此,便知道她心中的死结已经打开,他也放了心,摸了摸自己被拧的耳朵,呲了呲牙。 这女人,怎么越来越不温柔了? …… 君凤宜带着满腹心事,回了客栈。 “陛下!”玄衣男子突然单膝跪在地上,面色带了几分激动:“恭喜陛下找回遗失血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凤宜转身,看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的男人,也有几分激动,然后撩袍坐在榻上,手指不断的敲着桌案,良久,才问道:“是不是很像?” 还不等玄衣男子回答,君凤宜便又问道:“瞧见那孩子那双眼睛吗?是不是和挽儿的眼睛如出一辙?” 玄衣男子连忙点头:“微臣看着,公主的眼睛虽然生的像陛下,但是嘴巴鼻子,看着却更像陛下!” 玄衣男子名叶祁,在很小的时候,便跟在君凤宜身边,从一个小小的侍卫起步,对君凤宜忠心耿耿,生死不弃,陪着君凤宜一步步从一名被墨翎丢弃的皇子走到现在的这个地步,他自己也官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君凤宜与穆挽清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曾经,在北燕质子府的时候,还是他给两个牵的线。 君凤宜听此,激动的站了起来:“是么?” 长的像他么?君凤宜满心都是浓浓的欣慰,挽清生的女儿,不是尹承衍的,而是他君凤宜的骨血么? 君凤宜自然是沾沾自喜,拿起杯子想喝一口,却又没心喝,末了又放下杯子,反反复复,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最后,只听君凤宜洋洋得意道:“朕的女儿,自然是要像朕,难道,还能像别人?” 说罢,施施然的坐下,顺便还理了理自己的袍子,然后吩咐道:“叶卿,速去查明公主这二十年的事迹,她叫什么,生辰什么时候,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如何穿戴,事无巨细,两个时辰后,朕要知道1” “两个时辰?”叶祁的声音根本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他只知道,两个时辰,要在暨墨查一个人生平二十多年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自然是有几分不赞同。 “怎么?时间太长?”君凤宜扬着下巴看了一眼叶祁,随即点了点头,道:“以叶卿的办事效率,这点小事,一个时辰足以!” 叶祁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陛下脸上无半分玩笑之意,他是不是眼花了?陛下,您是在玩微臣么? 君凤宜这会儿哪有心情戏弄别人?他只知道,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自己女儿的一切,甚至,已经想好,了解女儿一切喜好,然后,有目的性的,去讨好。 “怎么?还快?” “不快不快……微臣现下便去查!”叶祁在君凤宜还想克扣他的时间之前,先一步领命,然后几乎是一阵风一般,掠了出去,心情紧张的不能自已,脑海之中,只有几个字,那便是一个时辰,只有一个时辰! 而,君凤宜的心也没有好到哪里,一想到在一个时辰之后,自己便能知道自己的女儿的一切,他如何不期待,不紧张? 一紧张,便有些无措,君凤宜习惯性的,倒满了茶杯,然后,饮下,一杯又一杯…… 君语嫣带着君天睿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君语嫣自然说惊了一下,然后连忙上前,将君凤宜手中的茶杯接了过来,然后跪地道:“儿臣办事不利,惹父皇忧心,父皇责罚儿臣吧,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君语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尹穆清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现在想想,君语嫣觉得自己真是蠢笨,明明,尹穆清的模样,是有几分长的像父皇的,只是,五官相像,却被女子的柔美掩盖,若不是刻意,很难将两个根本难以有联系的人联系在一起罢了! 君语嫣差点上了别人的当,弄错了皇家血脉,心中无比惭愧,也觉得很愤怒。 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他是尹承衍的人么?否则,在尹府,尹承衍明知道她认错了人,却不反驳纠正,难道,这本就是他有意为之? 尹将军,父皇,还有母后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君天睿见到君凤宜,自然是一喜,连忙凑了过去,跪在君语嫣的身边,却不是不行礼,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拉了拉君凤宜的洁白的袖子,带着几分期待的意味,开口道:“父皇是来看阿睿的么?阿睿病了呢!” 君天睿被墨郡瑶身边的绯色迷晕,因为那迷药有些猛,是以,这两天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君语嫣给他解释的是,自己生病了。孩子心性的他,在生病的情况之下,自然是很脆弱,虽然不至于哭鼻子,却还是期望自己的父亲,能说几句慰问的话。 可是,君凤宜一看到君天睿,便皱了眉头。 一想到尹穆清,便想到穆挽清,若是穆挽清知道他……他与别的女人生下过一个孩子,是不是会恨他? 那个孩子知道他负了她的娘亲,会不会恼他,便再不会与他相认? 想到这里,君凤宜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荒唐又耻辱的一夜,自然是愤怒,带着几分厌弃,伸手拂开君天睿,甚至,还挥手划开了白色的长袍,被君天睿抓过的衣摆,便滑落在地上。 “父皇?”君语嫣被突然生气的君凤宜惊住,连忙谢罪:“父皇息怒,阿睿不懂事,冲撞了父皇,还请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他冒犯之罪!”君语嫣后悔莫及,便不该在阿睿面前说谎,不能告诉他,他生病,父皇是担忧他的,还不远千里,来看他! 君天睿看着君天睿赫然被愤怒掩盖的眸子,心下生寒,又有几分不解,一股浓浓的委屈之感悠然而生,只听君天睿哽咽道:“父皇不喜欢阿睿,父皇凶阿睿!” 君凤宜听了君天睿的话,看着他如孩子般纯真无辜的眸子,更是觉得有些厌烦,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对君语嫣道:“送太子回国!” “父皇!”君语嫣声音也有些哽咽,父皇对阿睿,便是嫌弃至此么? 君凤宜不想听君语嫣替君天睿求情,厉声道:“即刻出发!” “我不走,阿睿不走!”君天睿很无助,也很失望,甚至,即便是孩子心性的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父皇对自己无半点怜爱之心,甚至对他只有浓浓的厌恶之感,他自然是不平的。 噌的一声站起身子,便朝君凤宜嚷道:“不走!”这生气的小模样,像极了九月发怒时的样子。 “阿睿,快跪下,这是父皇,你怎么能对父皇如此无礼?”君语嫣伸手拉着君天睿的袖子,只不过君天睿执拗起来,根本说不通,是以,直接甩开了君语嫣的手,哽咽道:“父皇不喜欢阿睿,阿睿为什么要对他有礼?” “放肆!”君凤宜自是有几分怒意:“养你这么多年,便是留你与朕作对的么?来人!” 君凤宜唤了一声,两个黑衣人应声而落:“陛下!” “将太子绑了,送回墨翎,若是反抗……死罪!”说罢吗,君凤宜袖子一拂,阔不离去。 君语嫣和君天睿都愣了。 死罪? 君语嫣眼眶中蓄满泪水,只要一触及阿睿,父皇便是半分不留情面,喜怒无常。 眼睁睁的看见君天睿被带下去,她却无能为力。 “阿睿……”君语嫣喃喃出声。 只不过,突然想起尹穆清,君语嫣的眸子便一亮,她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以父皇的态度,必定是会很在意尹穆清的意思,只要尹穆清替阿睿像父皇求情,难道,父皇还会强行送阿睿走? 君语嫣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日落西山,再过不了多久城门便会落锁,带着阿睿,他们不可能飞檐走壁,所以,只要在城门落锁之前,让父皇收回旨意,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君语嫣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飞身朝璟王府飞身而去。 …… 这会儿,璟王府正是晚膳之时,一家四口正坐在一起用膳,九月喜欢吃甜食,这会儿正抱着一块糖醋排骨啃,他自己啃不要紧,他手边,还有一个一团毛茸茸的小狐狸卧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抱着一块糖醋排骨,啃得津津有味。 见小狐狸吃完,九月又扔了一块糖醋排骨在小狐狸面前的玉碟之上。 小九月自然是发现了,这小狗很聪明,放在地上的东西不吃,偏要吃人拿在手里,或是放在碟子之中的东西,所以,小九月自然是喜欢上了这个矫情又聪明的狗了! 只是,和一个畜生同桌而食,这个无疑是打破了倾恒这么多年的人生观,皇家的规矩如何严厉?主子吃饭都是一群婢女伺候,一群人看着你,又怎么会给一个畜生蹲在桌子上的机会? 萧璟斓看着九月吃的满嘴是油,脏兮兮的小模样,眉心跳了跳,再看嚣张到在他面前,也敢跳上桌抢食的小畜生,萧璟斓强忍着内心的嫌弃,才没有命人将这小畜生剥了煲汤。 看着自家弟弟和这小狐狸吃的满嘴是油,倾恒嘴角扯了扯,放下筷子,开口道:“母亲慢用,倾恒饱了,先行回房了!” 三双眼睛扫来,倾恒面不改色,不是他吃饱了,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吃这么少?”尹穆清见倾恒小碗里面的饭都还没动几口,自然是有几分着急的:“可是身子不舒服?” 尹穆清是见惯了自家小儿子的吃相,自然是见怪不怪,再者,小娃娃养个小宠物,与小宠物同吃同喝,并没有什么不妥,还能培养小家伙的爱心。 “额……”倾恒噎了一下,随即开口:“不久前陪着弟弟用了凉快蟹黄糕,还不曾饿。” 萧璟斓见倾恒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扔了筷子,自然也连忙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案之上:“本王也饱了!” 尹穆清没有理会萧璟斓,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挑食不成?再者,璟王府的菜式,每顿九九八十一道,满满一大桌子,再怎么挑食,也有他喜欢的吧? 只是看了一眼萧璟斓,便转身继续对倾恒道:“糕点只能当零嘴吃着玩,乖,喝了这碗乌鸡汤。” 说罢,尹穆清盛了一碗汤给倾恒递了过去,只不过,倾恒还没接,那小狐狸竟然先一步跳了起来,然后窜了过来,直接抬起前蹄,抱着尹穆清的手,便扯着脖子喝汤,窜过来的途中,还踢翻了两盘菜…… 九月见小狐狸抢了自己哥哥的汤,自然是急了,站在凳子上,伸手便将尹穆清手中的汤夺了过来:“旺财,你不乖,哥哥的汤不许抢!” 然后,转身,将已经被狐狸尝过鲜的乌鸡汤递给倾恒,一副爷很照顾你的模样,高傲道:“喝吧喝吧,哥哥你太没用了,一个小狗崽子都抢不过!” 倾恒盯着小九月手中的小碗,然后抬眸看了一眼九月,嘴角抽了抽:“真是有劳九月替哥哥着想……”真是谢谢这小家伙,还能好好用膳么? 对于某个有洁癖的小娃,这根本无法忍,起身:“倾恒先告退了!” 说罢,逃也般的走了! 尹穆清见此,自说嘴角抽了抽,也明白过来,为何倾恒不吃了,不说小倾恒有些洁癖,就连她也不能忍好么? 伸手抓着某个因为喝了汤,还舔着嘴巴的小狐狸便提了起来,对九月道:“以后,不许将这小狗崽子弄桌上来,听见没?特别是哥哥在的时候!” 然后起身,扔了出去! 某个小狐狸嗷嗷叫了几声,对于这一家子将它喊狗崽子的事情表示不能忍,迈着小短蹄子便到处窜,小狐狸记忆力惊人,自然是一会儿便窜到了大门口。 九月听娘亲勒令有哥哥在的时候不许将自己的旺财放桌上与他有福同享,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娘亲,你偏心!” 说着,便溜下凳子,追着小白狐出去。 尹穆清本想追过去,却不想被萧璟斓叫住:“过来!” “嗯?”尹穆清走了过去,萧璟斓伸手便猛的将她拉入怀中,萧璟斓一把握住女子不盈一握的蛮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带着几分哀怨的眸光闪动着幽深的光芒,只听某人学着九月的口吻,道:“女人,你偏心!” 以前比不上九月,现在他和九月两个似乎都比不上倾恒那个臭小子,萧璟斓表示不服气! 两个什么都懂的毛头小子,她对他们那么上心做什么? 他萧璟斓要相貌有相貌,要权利有权利,要钱财有钱财,这女人怎么就没有表现一点点,对他入迷,非他不可的那种痴迷样儿? 倾恒不用膳,她关心,他不用了,她连个眼神都没给,某个女人如此不将他放在心上,萧璟斓表示自己不服! 尹穆清愣了一下:“本小姐偏了哪门子心了?” “心全部在倾恒那臭小子身上,不是么?本王半点都没分到!”萧璟斓委委屈屈的开口。 尹穆清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挣扎着从萧璟斓怀中出来,无语道:“你还想和倾恒争?没有半点竞争力好么?” 萧璟斓一愣,然后脸色便黑了下去。 在这女人的眼里,孩子第一,他是第二么? 岂有此理! 正直这会儿,一侍卫进来,禀报道:“启禀王爷,语嫣公主请见!” 萧璟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尹穆清,尹穆清愣了一下,眸光闪了闪,然后开口道:“我先回房了!” 现在,她不想见到尹家的任何人,也不想见到君家的任何人。 萧璟斓听此,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女人,抬了抬手:“打发出去便是。” “可是,小公子……在语嫣公主手中!” ------题外话------ 阿清会出面替阿睿求情么?大家猜一猜!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5章 他是你亲弟弟 侍卫这话一出,下意识的,两个人自是一惊,九月刚刚追着小白狐出去,以为他只是去了外面院子里玩了,没想到竟然跑出了府。 九月身边肯定没有离开过侍卫,即便是这般情况,君语嫣还能接近九月? 尹穆清噌的一声从萧璟斓怀中钻出来,心里很是忧心。 君语嫣这女子,稳重大方,尹穆清是很欣赏的。 她不是那种会用小九月威胁于人的人,想来,她是有事找她。 可是,若是为了墨翎帝王,尹穆清还真的不想见。 只不过,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真的君语嫣因为她的身份而心生嫉妒,怕她的身份一旦曝光,君语嫣的大公主身份便没了什么价值,所以便要拿九月威胁她,那该如何是好? 是以,尹穆清还是决定见君语嫣一面。 君凤宜身边的灵宠自然是认识君语嫣的,因为君凤宜身份的原因,君语嫣对这只小灵狐也存了尊敬之心,毕竟,那是帝王身边的灵宠,谁敢对它不好? 因此,小灵狐一看见君语嫣,自然是将某个不识货的小九月抛到了脑后,直接一窜便窜到君语嫣的怀里,唧唧嗷嗷的叫了一阵,表示离开他们的时光狐狸日子不好过。 小九月一见自己的小狗崽子爬进别人的怀里,自然是有几分生气,迈着小短腿便跑到君语嫣面前,仰着脑袋,糯糯的道:“姐姐,这是九月的狗狗哦!” 装可爱卖萌什么的,小九月一直做的很好,君语嫣低头看着这白嫩软萌的小娃娃,自然是心都化掉了,这便是父皇的孙儿么?父皇还不知道吧,若是知道自己有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孙儿,不知会多高兴,或许,一高兴,阿睿便也没事了。 君语嫣伸手便将小九月抱了起来,柔声问道:“小世子喜欢这只灵狐么?” 以前没注意,现在看着,这孩子的眸子,竟然和父皇的如出一辙,也有几分像阿睿,爷三个,长得确实有几分神似。 君语嫣觉得自己也是蠢笨及了,不愿意相信眼睛,只愿意相信自己打听到的,却着了别人的道,忽略了这么很重要的细节。 由于侍卫们都认识君公主,又见自家小主子还很喜欢君公主,自然没有拦着,大庭广众之下,君公主也不敢对小主子做什么,毕竟,墨翎担不起! 九月听君语嫣叫自己的狗狗灵狐,表示很不满意,摇了摇头,纠正道:“姐姐说错了哦,狗狗的名字叫旺财,不叫灵狐哦!” 君语嫣嘴角一扯,也没有再和九月理论这只灵狐是叫旺财还是叫什么,抱着九月后退几步,直接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去禀报你们家王妃,本宫要见她,本宫不想听什么不想见的字眼,要知道,这孩子,现在在本宫手上。” 侍卫一惊,没想到君公主会这般,自然不敢耽误,连忙跑去禀报王妃。 九月听了君语嫣这话,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乖萌,糯声问道:“姐姐是打算拿九月威胁娘亲么?” 君语嫣听这娃娃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尴尬,她也只是说说罢,再者,为了阿睿,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听九月这么问,她也只能点头:“小世子可真聪明,不错,姑姑就是打算拿你威胁你娘,你怕么?” 什么姐姐?她是姑姑好么? “那可完蛋了,九爷已经失宠了,娘亲已经不爱九爷了,姐姐还是去抓哥哥吧,拿哥哥威胁娘亲,这样,才有点胜算!”九月说道这话的时候,还有些遗憾的耸了耸小肩膀,然后长叹一声道:“唉,人生无常,九爷越来越没地位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姐姐,你干脆带九爷走吧,九爷要离家出走!” 尹穆清一出来,便看见君语嫣大大方方的站在璟王府门口,府门前也并没有步辇,想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见她抱着九月,并无伤害之心,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她听见小家伙这悲春伤秋的语气,想要离家出走的话,自然是嘴角一抽,然后带着面色一沉,问道:“要跟着姐姐走,那便走吧,以后就叫这个漂亮姐姐娘亲,娘亲有哥哥一个孩子就够了,两个孩子太多了!” 九月一听,转身一看,就见自家娘亲面无表情毫无不舍的模样,愣了两秒,随即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呜呜……娘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娘亲,呜呜……” 九爷这么帅的孩子,她竟然说要便不要,怎么能这样呢? 九爷自然是急了,小身子一挣扎,便从君语嫣的怀里溜了下来,然后跑向尹穆清面前,一跟头扎进尹穆清怀中,紧紧的抱着她的大腿,又哭又闹:“娘亲,两个孩子不多的,哥哥舍不得九月的,你不能不要九月。而且……而且九月很好的,有好多优点哦。”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有几分好奇了,挑了挑眉,问道:“这么多年,娘亲怎么没有发现小九月有什么优点?嗯?” 九月一听,表示很受打击,然后开始眼泪汪汪的掰着自己白嫩的小指头,开始数自己的优点,可是数了半点,似乎都没有想到,急了,大喊道:“九月吃的很少,不费粮食!” 在场的人看到九月这呆萌的小模样,又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话,自然是忍俊不禁,尹穆清也是哭笑不得,然后还是说出了一个不得不说的真相:“哥哥比你吃的更少,人家还不吃零嘴。” 说罢,提着小娃的领子,将小娃抱了起来,递到身边侍卫的手上:“带公子进去。” “是!” 九月听到尹穆清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又开始嚎,在侍卫怀里挣扎。 某侍卫咬牙,他的耳朵快聋了好么? 君语嫣也被小九月的哭声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在她怀里的时候,还是个懂事可爱的小家伙,怎么转眼便能变成一个爱哭鼻子的淘小子?君语嫣嘴角抽了又抽!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语嫣,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开口道:“我并不觉得,公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见我!” “你跟我来!”说罢,君语嫣足尖一点,直接跃过不远处的围墙,消失不见。 尹穆清见此,自然没有做什么犹豫,也飞身跟了上去。 两个暗卫也紧跟了上去。 来到僻静之处,还不及尹穆清开口,君语嫣便转身跪在了尹穆清面前。 尹穆清惊的后腿了一步,带着几分不解:“语嫣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你是要折煞我么?” 尹穆清去拉君语嫣,君语嫣却摇了摇头,坚持不起:“不,不管是身份,还是因为我有求于你,你都担得起这个礼!”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皱了眉头,然后松开拉君语嫣的手,正起身子,开口道:“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那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即便是想认她,他连面都不露么?他便觉得,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墨翎帝王,身份尊贵,她便要和尹曦月那般,倒贴着,赶上去与他相认? 他以为他是谁? 只不过,却见君语嫣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迫切的出声:“我只是父皇收养的一个孤儿,他给了我至高无上的身份,抚养我长大,我已经很感激,又怎么会插手你们的事?只是,阿睿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不是亲姐弟,我也一直拿他当亲弟弟般看待。如今父皇震怒,对他起了杀意,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受伤,甚至……甚至没了。或许,只有你才能救他,你会救他的吧!他是你的亲弟弟,不是么?” 尹穆清听此,心中自然是有几分震惊,阿睿? 君凤宜为什么会对阿睿起杀意?那么单纯的一个少年,君凤宜怎么会容不下他? “你什么意思?”尹穆清蹙眉,心里也揪在一起,想起那个少年什么都不懂,连字都不会认,她便心疼至极,再想到君语嫣的话,自然是有几分着急:“为什么你父皇对阿睿起了杀意?阿睿呢?” “阿睿被父皇派人遣送回国,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父皇的意思是,反抗者死罪。”君语嫣带着几分哽咽,眸子猩红一片:“你知道的,阿睿什么都不懂,又如何会乖?父皇的人都只听父皇的命令,阿睿若是反抗,后果,我不敢想。我根本没有能力和父皇作对,所以,希望,你能救他。” 她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又如何用他给的一切去与他作对?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急了,不说血亲关系,她本来就很怜惜那个孩子,又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阿睿被人欺负? “虎毒不食子,便不该希望,他会有什么怜爱之心。”尹穆清面色暗沉,带着几分讥诮的口吻。 就因为这件事情,尹穆清便给君凤宜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她怎么忘记了,现在的阿睿,便是他的功劳! 阿睿如此,她又期望什么? 拉起君语嫣,尹穆清开口道:“你也不必跪着了,阿睿叫我一声姐姐,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自然是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 君语嫣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眸中带着几分感激之意。 “现下城门已经落锁,即便是要走,恐怕也只能等明天黎明,所以,在这之前,将阿睿救出来便是!” 君语嫣点了点头,立即起身,蹙眉道:“父皇的人做事滴水不漏,恐怕都防着我呢,也不知这会儿会将阿睿带去哪里。” 尹穆清听此,轻哼了一声,道:“不急,我自然是有办法的。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段时间,廖仙儿一直在璟王府,由于身份不够,又有璟王的命令,是以,根本没有资格在璟王府走动,这段时间,倒是让廖仙儿憋闷坏了,好在她一直在料理流飞的伤势,治好了,在顺便投点毒,便又有事情做了。 流飞不知情,自然是对在榻前照顾自己的廖仙儿感激不尽,虽然被照顾的一张娃娃脸都瘦出了尖尖的下巴,流飞还是对廖仙儿心怀感激。 院子里,宴子苏见廖仙儿睡在大树的枝丫上,嫣红的衣带在风中摇曳,惬意的好像仙子一般。 他扫了一眼走廊下燃着的炉子,上面正熬着药,宴子苏走上前去,伸出玉手揭开上面的盖子,闻了一下,浓厚的药味瞬间让他蹙眉。 宴子苏转身朝廖仙儿问道:“屋中那个少年,可还活着?” 廖仙儿抬了抬眸子,扒开茂盛的树枝才露出一张绝艳张扬的小脸,见是宴子苏,然后又躺了回去:“活着呢!” 一片树叶从树上飞落,打着旋儿绕到宴子苏的面前,他伸手,动作很轻,却准确无误的将一片树叶夹在中食二指之间,然后,手腕一翻,那片树叶便朝廖仙儿飞了过去。 廖仙儿感受到杀意袭来的时候,直觉身下的枝干吱呀一声,便觉身子一轻,随即猛的往下坠去。 廖仙儿不妨,在空中又无借力的地方,自然是慌了一下,随即在空中扑腾了一下,才点在一片树叶之上,稳住了身型,落在地上。 瞬间,廖仙儿怒了,腰间软鞭一出,便如灵蛇飞了过去,带着几分凌厉之气,黑烟缭绕,很显然,是有毒的。 宴子苏却丝毫不畏惧,甚至,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住长鞭,似乎对廖仙儿的杀意丝毫不放在心上,唇边还是挂着那抹笑意:“璟王府最忌用毒,你可知道?” 这也是廖仙儿被禁锢于此的原因,萧璟斓身体里面有万蛊之王,一旦染毒,会承受别人百倍以致千倍的痛苦,所以,璟王府是不能见毒的。 廖仙儿美目一瞪,一点不领情,愤恨道:“本姑娘毒死你!” 她招惹他了么?竟然敢袭击她! 想要将鞭子收回来,却不想根本拉不动。 这下轮到廖仙儿惊讶了。 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淡漠清雅的男人:“你……你没中毒?” 握了她的鞭子,竟然还能稳稳的站在这里,有力气与她抗衡么? 这时,宴子苏手腕一翻,一个用力,噌的一声便将廖仙儿拉了过来,然后身子一侧,廖仙儿便以一种倒栽葱的姿势,一头栽在刚刚宴子苏站立的位置。 “哎呦……”廖仙儿摔的胳膊疼,膝盖疼,呜呼哀哉 虽然廖仙儿用毒很厉害,但是武功,还真的是一个半吊子。 宴子苏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温声道:“这条紫藤鞭,在下便先替姑娘收着,什么时候出了璟王府,什么时候再找在下拿。” 说着,宴子苏慢条斯理的将紫色的鞭子收了起来,动作轻缓而不失优雅,自带一种赏心悦目的气质。 “王八蛋,你混蛋,本姑娘要杀了你!哎呦……”一激动,刚刚摔过的地方,又疼的钻心。 宴子苏笑了笑,温声道:“姑娘是用毒高手,在下还想请向姑娘请教一二。” 神医门和鬼医渊源颇深,两派都是从制毒开始,只是到了现在,鬼医还是喜欢研制毒药,而神医门已经喜欢上了解毒。 所以,宴子苏从小时候学医开始,便是从研制毒药开始的。那个时候,师傅还有很多弟子,师傅为人很是无情,一点情面不留,在他们身上种各种毒药蛊毒,然后扔下医术便走人,再也不管! 几十个身中剧毒孩子一起,痛了,逼急了,便只能自力更生,翻医术,找解药,有天赋的,能自己救活自己的,便是师傅的好徒儿,死了的,那是无能之人。 所以,久而久之,他的体质也有所变化,不说百毒不侵,普通的毒药,在他身上是不管用的,所以,廖仙儿的毒药自己可以当作料吃下,对他宴子苏,也是没有什么用。 “呸!”廖仙儿听宴子苏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羞赧,他明明是在嘲笑她,廖仙儿脸皮薄,特别好面子,自然是又怒又气,急了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字。 尹穆清和君语嫣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这一幕,她见向来嚣张不可一世的廖仙儿竟然被宴子苏撩趴下了,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廖仙儿见尹穆清过来,连忙起身,跛着一只脚,蹦跶到尹穆清面前,一下子便要扑到尹穆清怀中:“阿清姐姐,这个臭男人打我。” 只不过尹穆清可不想被她抱,身型一闪,便让了过去,转身见廖仙儿捂着屁股,揉了揉,眉毛一挑,看向宴子苏,问道:“你打她屁股?” 这话一出,不仅廖仙儿脸色一红,就连宴子苏的耳根都红了红,随即,带着几分恼意,对尹穆清道:“胡言乱语!” 然后,转身,离去。 廖仙儿听尹穆清这么说,也是急的跳脚,好在宴子苏走了,她才尴尬的像个小猴子,恼道:“阿清姐姐说什么胡话,他敢打本姑娘屁股试试?本姑娘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额前的一抹红发在随着主人的动作在风中飘摇,带着一股不以言表的灵气和活力,尹穆清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仙儿,你的追踪蛊可在身上?” 听此,廖仙儿下意识的捂着自己腰间的小荷包,摇了摇头:“没在!” 眼睛看看天空,看看大地,就是不敢看尹穆清的眼睛。 阿清姐姐好坏,追踪蛊很是难得,可是只能追一个人的气味,所以,用了一个便少一个,她怎么舍得? 廖仙儿一看就不是不会撒谎的,尹穆清就知道廖仙儿舍不得,勾了勾唇角,道:“仙儿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做,不管是冰激凌,还是烫火锅,姐姐义不容辞,如何?” 听此,廖仙儿激动极了,飞快的竖起一根指头:“为期一个月,随便点!” “没问题!” “成交!” 追踪蛊?君语嫣听到这三个字,自然是惊了一下,这么珍贵的蛊虫,这小姑娘是什么人? 这可是南疆王族才会有的东西! “语嫣,阿睿的东西。”尹穆清回头,见君语嫣盯着廖仙儿出神,随即,喊道:“语嫣!” “嗯?”君语嫣回神,见尹穆清看着自己,她自然有几分尴尬,也知道追踪蛊的用法,是以,从袖子之中拿出一根玉带,递了过去:“这是阿睿的发带,上面有他的气味。” 廖仙儿接过发带,从荷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之上,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药球。 廖仙儿拿出一枚小药球,便用发带包裹起来,然后手指一捻,便将药球捏碎。 “追踪蛊对气味很是敏感,一旦出世,会记住闻到的第一抹气味,再闻不到其他的东西。所以,只要一离开那抹味道,便会躁动,然后去寻找。” “所以,我们只要跟着着追踪蛊去,便能找到阿睿的下落!”君语嫣开口。 “对呀!” …… 黑夜之中,一顶轿子快速的在街道之中穿行,君凤宜的话,自然是没人敢违抗,说好的即刻出发,暗卫便没有耽误,所以,直接带着君天睿赶着出城。 可是,即便是赶,也没能在落锁之前赶出城门,是以只能等黎明。 轿子之中,君天睿的手被绑着,小家伙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自然又怒又气,不断的挣扎,手腕被绳子磨的鲜血淋漓,也感觉不到疼一般。 可是,任由他血肉之躯,又无半点内力,如何能挣脱这麻绳? “阿睿不喜欢父皇,再也不喜欢父皇了!”君天睿气的双手砸在桌案之上,打翻了上面的白瓷茶壶。 扶着轿子的一黑衣人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见没事,又放下车帘。 君天睿见到黑衣人,自然是吓的缩了缩脖子,可是见他没做什么,便又松了口气。 突然看见桌案上的碎瓷片,君天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绑着自己的绳子,眸光突然闪出了一道亮光。 绳子被碎瓷片割开的时候,君天睿的手也已经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手掌,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玉袍。 很疼,小家伙却不敢哭,红着眼眶,偷偷的撩开车帘往外看。 外面正路过夜市,由于晚上有夜禁,行动受到抑制,所以暗卫只能带君天睿去找客栈。 君天睿见外面人很多,抿了抿唇,然后一鼓作气,掀开车帘窜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有坏人……” 暗卫见此,心中一惊,连忙追了过去。 君天睿哪里是暗卫们的对手,即便在人群之中,行动有所束缚,却还是不是君天睿能比的。眼见就要被抓,君天睿突然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爬了上去。 “救命……” 只不过,当君天睿看见里面的情景之时,吓的脸色一白,差点一个跟头从车上栽了下去。 他连忙转身要走。 两具身子白花花的交缠在一起,君天睿何时见过这场景? 只不过一根鞭子袭来,直接缠住他的腰,猛的将他拉了过来:“上次被你逃了,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你觉得,自己还逃的了么?” 墨郡瑶身上只有一条嫣红的肚兜,上面绣着凤穿牡丹,大片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如此近距离接触,君天睿虽然还不懂男女之事,却吓的脸色白了又白。 墨郡瑶是什么人?虽然乖乖的和京兆府尹走了,却又如何会乖乖的入狱? 不过是勾勾手指,那个趋炎附势,色迷心窍的老男人又哪里会记得尹穆清说了什么?随便找一个人顶替入狱的本事还是有的。 所以,墨郡瑶便又可以逍遥过市。 “绯色,外面欺负这位小公子的人,都不必活!”墨郡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正想着如何将这小公子弄到手,便送上门来了么? “是!” 墨郡瑶看着眼前的少年,直觉他精致漂亮,干净的不似尘世中的人,玉指划过他的眉眼,面上尽显贪婪,想要将其征服的厉色。 “你放开阿睿,阿睿不认识你!”君天睿被人触碰,自然是感觉恶心又难受,眼泪在眼眶打转,推搡着墨郡瑶,却丝毫撼动不了她。 ------题外话------ 阿清,快点吧,不然你弟弟就被糟蹋了。 君爹爹,你以后的日子,咳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6章 阿睿遭罪(一更) 虽然恼愤,却带着一股孩子气,看着格外的招人喜欢。墨郡瑶觉得,这个少年不仅漂亮,还别有一番风情,看着他,便自然而然的想要这个少年因为她而迷醉冲动,沉迷沦陷。 而,另外一方面,看着少年那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比宝石还要闪亮明媚,墨郡瑶只觉得这个少年干净到让她觉得难堪,让自己觉得无地自容。 意识到这一点,墨郡瑶自然是愤怒的。 她恼恨少年的存在,因为少年的存在,将她衬得肮脏不堪,是以,她要他陪着她一起堕落,一起在这肮脏到令人恶心的世间共存。 男人,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不管是谁,只要是男人,内心深处,便藏着最原始的兽欲,与禽兽无两样,兽欲一出,便连最起码的人性都荡然无存。 既然,内心如此,为何偏偏要有这么一副如天使一般姣好的皮囊? 在她面前,无须掩藏,墨郡瑶看着那些表面正义贞烈一本正经的男人摒弃自己的正义,伏在她身上无限索爱,她便畅快,也觉得讽刺,这便是男人! 墨郡瑶唇边荡出一抹笑意,比犹如盛开在云山之巅的曼陀罗花,美艳妖娆,张扬动人。 俯身,舌尖扫过少年完美的唇瓣,柔软无骨的玉臂便缠上了君天睿的脖子,伏耳低语:“小公子别怕,现在不认识,待会儿便认识了!” “你滚开,口水,脏!”湿漉漉的舌尖在自己唇边一扫而过,君天睿只觉得是一只鱼尾巴扫了他一般,湿漉漉的,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胭脂味,君天睿只觉得恶心到不行,厌弃的将头偏在一边,双眸紧闭,根本不想看墨郡瑶, 墨郡瑶见君天睿如此模样,将那双琉璃般干净的眸子掩盖在那羽睫之下,不知道为何,她很是恼怒,她见不得这些男人欲擒故纵的样子。 她,无疑是美丽的。 外貌,身段,身份…… 随便一样,想要依附她的男人便如过江之鲫,偏偏的,他们明明想要,却还是一副清高,不愿顺从的模样。到了最后呢?还不是一样? 马车在一别院停下,外面的人打开车帘,躬身道:“主子,到了!” 墨郡瑶是以商贾的身份私自来的暨墨,是以没有惊动暨墨之人,为了方便,便在这皇城脚下购买了一座五进的院子。 绯色连忙将一件大氅披在墨郡瑶身上,扶着墨郡瑶下了马车。 墨郡瑶手里拿着鞭子,鞭子一段缠在君天睿的腰间,直接便将君天睿拽进了屋,摔在了榻上。 绯色是一个很识时务,也是个有眼见的男人,见墨郡瑶将君天睿带进了房间,很体贴的将房门关上,然后立即吩咐人去备水。 “唔,疼……”君天睿脑袋磕在榻边的扶手上,光洁的额头瞬间肿起了一个大包,君天睿被撞的头昏脑涨,心里又满是对墨郡瑶的恐惧,看着墨郡瑶仿佛一只凶恶的狼一般朝自己步步走来,君天睿下意识的想要逃。 然而,他刚从榻上下来,手腕便被墨郡瑶抓住:“你要去哪里?如今就你我二人,还装什么?” 男女欢爱,要与不要,对男人没有任何损失,不是么? 既然如此,何不选择放纵自己? 十六岁的少年,虽然已经不小,却还未长成,是以,和墨郡瑶站在一起,即便个子比墨郡瑶高一些,可是,君天睿清瘦的小身板,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模样。 墨郡瑶的武功高强,君天睿那三分力气,当真是不能撼动半分,小家伙急得眼眶通红,却还是挣脱不了:“姐姐,松开好不好,阿睿要回家!阿睿明天再来找姐姐玩,好不好……” 墨郡瑶听君天睿这么说,眸光闪了闪,却还是不做任何思考,将君天睿推至榻上,肩膀一动,肩上的大氅便滑了下去,大红肚兜暴露在空气之中,与洁白的肌肤交相辉映,肌肤能晃瞎君天睿的眼睛。 “姐姐?”墨郡瑶回味着这个称呼,带着几分兴致,压在君天睿的身上,玉指在他胸前打圈挑逗:“这个称呼不错,你若喜欢这么玩,有何不可?” 酥胸贴在少年胸膛之上,因为女子的动作而微微晃动,若是其他男人,恐怕早就把持不住,化身狼虎扑上去,还需要女子来主动? 可是,君天睿是什么都不懂,没有欲的概念,又怎么知道这女子在做什么? 只觉得这女子离自己这么近,他便觉得羞愤,屈膝便踹了出去。 墨郡瑶不妨,便被君天睿踹在了小腹之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而便是在这一空挡,君天睿一把推开墨郡瑶,起身要逃离。 墨郡瑶自然是怒了,忍着痛,伸手便抓住君天睿的墨发,将他拉了回来,然后翻身骑在君天睿的身上,不由分说的点住君天睿的穴道,然后低头咬在君天睿肩上,力气之大,不过片刻,便见了血。 君天睿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死的咬住下唇,才没有喊出来。 墨郡瑶尝到血腥,感觉到似乎将这少年的筋骨咬断才住了口。 她的性子从来如此,别人让她痛一分,她便要百倍的还回来。 紧紧的抓住少年的墨发,强迫他看着自己,墨郡瑶一手捧着君天睿的脸,欣赏着他的精致干净,低声道:“痛了?便乖了?本宫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本宫要给你宠,你便受着,反抗的代价,你承担不起,知道么?” 说罢,墨君曜便吻上了君天睿的唇,然后缓缓向下,一处不落,吻的异常仔细。 似乎,她想尝遍少年的味道。 墨郡瑶的吻,很是熟练,也很有技巧,几乎能让人随着她的吻,上天入地,翱翔天际! 手指一动,内力便划破了少年的衣襟,光洁的胸膛露在墨郡瑶的面前,她慢慢的吮吸着,舔吻…… 羞耻之心是人生来便存在的东西,君天睿虽然不懂身上的女人在做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却不难感觉到羞辱,甚至羞愤恶心到不想要自己这具身子的冲动, 尊严也是人生来具有的,对于男子来说,尊严重于生命,君天睿即便是保持着孩子般的纯真和天真,可是本能的东西是不容践踏的。 是以,如今这场面,几乎可以将他这么多年的纯然烂漫之心摧残摧毁,甚至,心间,一股名为绝望的东西开始滋生,然后迅速蔓延! 以前不知道便罢,现在知道一点模模糊糊的东西,这种绝望更如雨后春笋般在心中生长。 感觉到女子的手朝下腹而去,君天睿身子一缩,抖了一下,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父皇,阿姐…… 阿睿好怕…… 君天睿默默的叨念,祈求着,祈求自己的父皇能救他,盼望着自己的阿姐能救他。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皇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君天睿的身子便又是一哆嗦,更加的绝望了,父皇怎么会救他呢? 突然,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一痛。 君天睿睁开眸子一看,便看见墨郡瑶一脸恼怒的看着他:“你是死人么?” 即便是她使出浑身解数,这少年都无动于衷,全身的肌肉紧绷着,连半分都未动情,墨郡瑶便觉得很是挫败。甚至,看着少年毫无情欲,甚至面如死灰的面孔,她身子便不由的抖了起来,一股浓浓的悲悯和愤怒从心间蔓延。 墨郡瑶很烦躁,为何,他就能对她视若不见? 她不甘,她不服! 男人,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难道还有谁比谁善良? 无比激动的,将少年踹至榻下,只见墨郡瑶起身,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事,脸色煞白,拿起枕边放着的鞭子便抽了过去,墨郡瑶面色阴沉,带着几分讥讽和嘲弄,狠狠道:“没反应,便能证明你与他们不一样?笑话,在本公主面前,即便是再厚的伪装,本公主也能一层一层的给你剥干净,让你看看自己究竟有多脏,多恶心!” 说罢,墨郡瑶便朝外喊道:“绯色,滚进来!” 外面的男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便是有几分心惊,推门进来,便见这少年半露着胸膛,躺在地上,肩上的伤口很是狰狞,身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吻痕,白色的衣服几乎快被鲜血染红,毫无生气。 再看墨郡瑶,身上也沾染着些许血迹,绯色自然是有几分心急,直接忽略地上的君天睿,绯色几步来到女子身边,着急道:“公主,可是伤到了?” 说着,扫了一眼君天睿,眸中带着几分阴沉,一脚便踹了过去:“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竟敢出手伤公主么?” “呃……”被点了穴道,君天睿不能动,即便是痛的全身哆嗦,也根本不能动弹一下,额上冷汗混着血水在脸颊上集聚,蜿蜒而下,狼狈不已。 墨郡瑶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扫了一眼地上的君天睿,开口道:“好好调教一下,一个月后,本宫要见到成效!” 绯色自然是明白的,连忙点了头:“奴才定不负公主所托!” 随即,墨郡瑶有几分烦躁的看了一眼君天睿,然后阔步离去。 绯色看到墨郡瑶离开的背影,眸光有几分黯然,随即,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应声而落。 “将他带下去,不知死活,别在这里脏了公主的地。” “是!” 由于君天睿被点穴道,是以,有些昏昏欲睡,当一盆冷水当头淋下的时候,他才打了一个哆嗦,见是一个宽阔的暗房,自然是有几分害怕的。 一枚花生子射了过来,点在了他的肩上,刚刚还僵硬的身子,立马软了下来。 他,能动了! 君天睿下意识的便要挣扎着起身,他不喜欢这里。 可是,他还未爬起来,腿弯便是一阵剧痛,双腿一软,便又重重的跪在了坚硬的地板之上。 绯色走进君天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抢行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只听绯色道:“怎么?被公主看上,你觉得很神气是不是?所以,装模作样,在公主面前矫情?嗯?” 无疑,绯色是真心爱着墨郡瑶,即便是她做什么,他都支持,她要的,他从来不是拼尽一切都要捧到她的面前。 他虽然只是她的奴,是她可有可无的奴,可是,他就是要在她还需要自己的时候,尽量让她高兴,让他满意。 看着墨郡瑶与其他男人欢爱,他是怒的,也是妒的,可是他不恨她,只恨这些被她看上的男人。 是以,君天睿落到绯色的手中,无疑是羊入虎口! 君天睿疼的冷汗淋漓,可是君家之人,只有一个傲人的骨气,不会对敌人示弱求情。 抬眸,一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早已沾染了一片怒意和倔强,只听君天睿咬牙道:“你们都是坏人,蛇鼠一窝!” 蛇鼠一窝,是君天睿不久前才在倾恒那里学来的新成语,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是能表达自己对坏人的仇恨便可以。 绯色嗤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君天睿,然后动了动手指,便开口道:“嘴巴不学乖,定说了不该说的话,公主如何会开心?让他学学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 君天睿不知道绯色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见一个黑衣人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朝他走来的时候,君天睿自然是害怕了。 “不……不要打阿睿……”一双眸子全然都是恐惧,步步往后挪去,可是,他的求情根本没有任何用,转身,手足并用的往后爬,鞭子咻的一声响后,直接落在他的背上。 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剧痛之下,君天睿痛呼了出来。 可是,当接二连三的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背上的时候,君天睿连喊都是来不及的,挣扎着,躲闪着,低泣着…… 开始,还能隐忍,到了后面,却是连忍的力气都没有,呜咽哭诉:“不要打阿睿,不要打……” “痛……阿睿好痛……唔……” 沾着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那种感觉,似乎剥皮抽筋一般,像是火在表面燃烧,身上火辣辣的痛意袭来,几乎让君天睿痛的恨不能立马死去。 血水,汗水,交织一处,在地上蔓延…… 这样的鞭子落在一个毫无内力的少年身上,几乎能要了他的命。 哭喊了一会儿,君天睿也发现哭没用,只能咬住一缕墨发,逼着自己,忍一下,再忍一下,或许,父皇便能来救他。 绯色听君天睿已经在求饶,便抬了抬手,那男子收了鞭子,直接抓住君天睿的身子将他提了起来,强迫他看着对面的绯色。 君天睿身子抖的厉害,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视线很模糊,可是那琉璃般的眸子却因泪水的浸染而更加干净,而且还带着一股子傲气,支撑着自己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呵!”绯色理了理自己的墨发,肩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可是挨墨郡瑶的鞭子,他不觉得气罢。看着君天睿那双因倔强而熠熠生辉的眸子,便觉得妒恨:“不就是这双眼生得好么?也不知什么地方吸引公主,让她对你念念不忘!只可惜,被公主看上,你便要有那个觉悟,并非公主取悦于你,而是你,要懂得如何伺候公主!” 说着,绯色便上下瞄了瞄君天睿,对于一个半大的少年,如今更是全身是伤,弱的似乎马上就能没了,绯色自然是瞧不上的,带着几分不屑,嗤道:“瞧你这模样,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只可惜,伺候公主,其他女人,你便是看也不能看一眼,不然,本公子定然让你去学学如何取悦一个女人,和她一起巫山云雨,欲仙欲死!” “咳咳……”君天睿连声咳嗽着,发丝凌乱,被血水污染,结成团,无比狼狈。 他根本没有听眼前的男人在说什么,因为痛,因为恨,他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开口,只是微微的动了动手指,见自己头上的玉簪落在地上,君天睿慢慢的挪动着手指,然后快速的将那玉簪握在了手中。 趁着黑衣人不注意,猛的将那玉簪插入了黑衣人的大腿之上。 “啊……”那男人不妨,被君天睿得逞,疼的杀猪一般的惨叫。 君天睿听见这男人惨叫,心里只觉得解气,有些微弱的扯了扯唇角,因为刚刚那一个动作,扯的他伤口剧痛,几乎让他笑都笑不出来。 但是,痛到极致的时候,便能慢慢习惯,神经也会麻木,是以,君天睿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只不过,他刚觉得解气,高兴好不到半刻,那男人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咔的一声,胸骨碎裂的声音异常明显。 “呕……”一口鲜血,涌至喉间,君天睿眼前一黑,差点便晕了过去。 那黑衣人还想踹一脚,只不过还没有踹下去,门,便啪的一声从外间踹开,四分五裂,那黑衣人也被来人的掌风袭倒,犹如一碎布一般摔了出去。 ------题外话------ 今天下午两点,咱们的萌宝上精品推荐,这是一个最重要的推荐,希望宝宝们踊跃发言,花花,钻钻,可以意思意思,有票票的,请不要吝啬,就当救阿睿了,哈哈……还是老规矩,留言者灵殿奖励潇湘币币,灵殿跪求支持! 下午两点有二更,记得看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7章 被二位公主救走了(二更) 一群锦衣侍卫首先闯入大厅,占据了大厅各个出口。 绯色见此,心脏骤然一惊,想要撤离,已然晚了。 这是谁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但是,看到进来的两个女子时,绯色大脑一片空白。 璟王府的人? 绯色有几分慌乱,公主,应该离开了吧? 两个锦衣侍卫将绯色制住,强行将他按在了地上,绯色脑海之中没有恐惧,只想到的,只有墨郡瑶。 公主要去找陛下的,现下,应该已经离去。 尹穆清紧跟着侍卫闯进大殿,但是,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之时,只觉得一股滔天怒意涌上脑海,呼吸一窒。 少年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大厅之中,因为有被泼了一盆水,是以,血水从少年躺着的地方,竟蔓延到门口,惨不忍睹。 “阿睿!”胸腔之中,一股痛意蔓延而来,让尹穆清脑海一片眩晕。 几步上前,来到少年身边,尹穆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年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衣不遮体,鞭痕遍布全身,皮肉外翻,血水不断的往外冒,便是找不到一处好地方。 更甚的是,少年双眸紧闭,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一看便是肺部受了严重的创伤。 他们怎么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尹穆清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不久前,这少年还能在她面前,仰着脑袋喊着她姐姐,怎么现在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那么干净纯真的少年,他们怎么能下的了手? “阿睿……”君语嫣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便也是脚步一晃,差点摔了下去,几乎是踉跄着步伐,摊在了君天睿的身边,手抚上少年的身上,却又不敢动,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阿睿,你别吓皇姐,别吓皇姐好不好?” 尹穆清见君语嫣要去扶君天睿,连忙阻止:“别动他!” 知道他身上有什么伤,若是肺腑有伤,乱动,势必会造成二次伤害后果不堪设想。 尹穆清蹲下,看着君天睿身上狰狞的伤口,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握了君天睿的手,压着嗓音,哽咽道:“阿睿,能听到姐姐说话么?” 感受到有人来,听到自己最熟悉的声音,君天睿动了动眼皮,长长的睫毛闪了一下,伸手,便握住了尹穆清的衣带,声音低不可闻:“姐……姐……” 因为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君天睿心里松了一口气,似乎找到了安全感,便再也不怕了,唇角扯了扯,给了尹穆清一个苍白的笑意。 尹穆清听此,鼻头一酸,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看到少年不断收紧的拳头,她扯了扯唇角,安慰道:“阿睿别怕,姐姐在这,坚强点,阿睿坚强点。” 说罢,尹穆清朝外喊道:“仙儿,进来!” 廖仙儿听到尹穆清的声音,应了一声,随即将带她们找到这里的追踪蛊放进了锦盒,然后疾步进屋。 饶是廖仙儿见过大场面,见到这个情形,也愣了一下,随即捂着鼻子,似乎不忍直视。 “好惨!”廖仙儿对地上的人满是同情。 尹穆清见廖仙儿磨磨蹭蹭,几乎是厉声呵斥出来:“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人命关天,过来给他把脉!” “哦哦!”廖仙儿如梦初醒,嘴巴忍不住撅了起来,阿清姐姐凶什么凶,真是! 廖仙儿检查了一下君天睿身上的伤口,然后摸了摸肩上,胸前的筋骨,然后把脉,却见小姑娘眉头锁了起来:“皮外伤算轻的,只是,胸前肋骨断了两根,刺穿了肺腑,很凶险!” “什么?”尹穆清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这个,怪不得这孩子口吐鲜血。幸好,没动他,否则,这孩子性命堪忧。 “怎么办?阿睿怕痛,他肯定好痛,他会不会死?尹小姐,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君语嫣看着君天睿长大,小家伙虽然不得君凤宜喜欢,却被保护的很好,是墨翎的太子,锦衣玉食,就连磕磕绊绊都不曾发生过,还不说受这么严重的伤,君语嫣心疼的难以自已,便也是慌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饶是她再怎么尊敬君凤宜,现下也记恨上了,若不是父皇,阿睿怎么可能被坏人劫走?甚至,被伤成这样! “父皇怎么能如此狠心?阿睿能有今日,便是拜他所赐,若是不喜,何不如一刀杀了他简单,何以要这般折磨这个可怜的孩子?” 君语嫣的话,无疑如一击重锤,敲在尹穆清的心间,拳头骤然紧握起来。 君凤宜,如何对得起这个孩子? 廖仙儿见君语嫣簌簌的掉眼泪,突然觉得自己很厉害,也至关重要,若没有她,阿清姐姐不会医术,这个公主也不会医术,这个少年岂不是会死掉? 带着几分得意,翻找着自己的荷包,拿出一枚药丸,便往少年嘴里塞:“两个姐姐别急呀,这不是有本姑娘的么?本姑娘一出马,大鬼小鬼绕道走,谁都带不走他!” 说罢,便掰开君天睿紧闭的牙关,要将药丸往他嘴里塞! 只不过,药丸还没喂进去,一颗石子弹射而来,直接击中她的手腕,痛的她手一软,那药丸便滚落下去。 “用你的药,小太子现在没被打死,也离死不远了。” 这声音一出,众人自然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却见萧璟斓从门口进来,身边跟着宴子苏。 宴子苏阔步而来,直接推开了廖仙儿,玉指便搭在了君天睿的手腕之上,不可抑制的,眉头微拧:“必须马上救治!”否则,即便是肺腑的伤,也能要了他的命! 宴子苏这话一出,尹穆清和君语嫣都愣了,随即,君语嫣便要伸手扶起君天睿:“我来背他!” 在这里多待一刻,阿睿便多一分危险,君语嫣如何不心疼? “你想让他死,便背吧!”宴子苏这话一出,君语嫣脸色一白,有些不解的看着宴子苏,但是看着宴子苏那异常严肃的面色,再看君天睿胸前的伤,便立即明白。 听廖仙儿说阿睿的肺腑被断裂的肋骨刺伤,若是背,一压,伤口定会扩增,后果不堪设想! 这会儿,便听萧璟斓浑厚却异常镇定的声音,清越悦耳:“担架,要快!” “是!”慕恩立即领命出去。 尹穆清看到萧璟斓的时候,竟是胸口的石头落了地,似乎他的到来,给她撑起了一片天,刚刚还在害怕,现在便已经安心。 萧璟斓国务繁忙,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和她在一起,君语嫣并非是坏人,萧璟斓自然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只是派了侍卫保护着,便去了书房。 君语嫣求尹穆清救君天睿,她们也没有料想到君天睿会被贼人劫来,伤成这样,所以两个姑娘便也只是带了几个人,便来了,也没通知别人。 她不通知,不代表别人就不知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尹穆清没回来,萧璟斓自然是不习惯的,招人问了话,才发现这女人像是有急事,出去了,再一查,才知道是君天睿出了事。 萧璟斓不放心,便带着人跟了过来。 直接下令包围了整个院子,任她是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萧璟斓看见躺在地上,手还拽着自己女人的君天睿的时候,眉头自然是锁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拉起尹穆清,便有几分恼意:“死不了,急什么?” 悄声不响的便自作主张,这些人能处理掉君凤宜的人,将君天睿带到此处,便是有几分能力的,若是狗急跳墙,伤了她,那该如何? 这女人,可能懂事一点,不让他操心? 很明显,别人要死要活,萧璟斓丝毫不放在心上的,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只不过,由于阿睿的手握着尹穆清的衣带,尹穆清又被萧璟斓拉起,自然连君天睿也受到了拉扯,小家伙被这一扯,牵扯到伤口,痛的蹙眉,嘤咛出声:“呃……” 尹穆清一急,直接拍开萧璟斓的手,带着几分愤怒:“你做什么?” 随即,便安抚阿睿,然而,看到小家伙这般,尹穆清是不忍的,干脆一手放在小家伙脑后,一手放在腿弯处,打算抱起来。 地上这么凉,这么湿,小家伙身上这么重的伤,只会伤上加伤! 她是等不到担架来了! 背不行,但是抱还是可以的,小心一点,她有把握不会弄伤他。 只不过,萧璟斓见尹穆清这动作,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这女人要做什么? 她怎么敢碰其他男人?即便是一个还不算男人的臭小子! 弟弟又如何?那也是出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人! 萧璟斓是怒了,上前便拽着尹穆清的拉了起来,然后手一挥,劲风便割断了尹穆清身上的衣带,然后赌气一般的,开口:“本王来!” 其实,随便一个侍卫便可以,可是萧璟斓是有几分不服气,也不甘心的,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他本人护着,他女人要做的一切事情,都该是他来代而为之,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他! “你来?”尹穆清是愣了,高高在上的璟王殿下,会是一个放得下自己的身份,抱一个全身污秽不堪的少年的人么? 不仅是尹穆清,就连在场所有璟王府的侍卫,都有些愣怔,随即看向自家的王,王向来不可一世,多管闲事已经很不错,是王妃的面子,那么,他还能亲自动手,去抱这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少年? 以前,在王爷不知道长孙殿下身份的时候,长孙殿下受伤,王爷都是连正眼看都没看过,还不说,伸手抱一下。 那么,这个少年,当真只会墨翎太子这么简单的身份? 而,便也是在大家惊异的眼神之下,萧璟斓看了一眼尹穆清,带着几分不悦:“难不成你来?你想得美!” 今生,这女人能碰的男人,便也只能是他萧璟斓一个! 随即,只见高高在上的璟王殿下,伸手扯下自己身上的玄色白貂毛滚大氅,披在少年身上,倾身便抱起了少年。 虽然抱一个少年,璟王殿下并非很情愿,但是,还是没有任性为之,尽量小心,不将小家伙弄伤。 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没长成,自然也不重,即便是踮着脚,恐怕也不及萧璟斓眉眼高,是以,抱在手上,虽然不及女子轻飘飘的,在璟王殿下看来,却也是一点重量都没有。 萧璟斓很鄙夷,也很嫌弃。 想他十五六岁,早就率领百万大军,攻克数座城池,开疆扩土,平定边关战乱,十八返回京都,这女人肚子里面就该有两个臭小子了,却不想,这世上还有这么弱的男人。 真是丢了男人的脸面。 见萧璟斓眉峰微蹙,尹穆清很是害怕萧璟斓会将君天睿扔出去,是以,连忙在身边安抚,带着几分讨好和难以置信的:“阿斓,阿斓你小心点……抱不动没关系的,我来也可以……” 萧璟斓眉心跳了跳,带着一分警示的眸光扫了一眼尹穆清:“再说一句你可以试试?” 这女人,便是不知道自己有错么? 尹穆清完全不知道萧璟斓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却还是认真且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其实,萧璟斓比他们谁都还高,若是他抱阿睿,阿睿定能很舒服。 是以,在众人惊讶的眸光之下,璟王殿下便抱着身受重伤的少年出了院子,放在了王驾之上。 宴子苏看了一眼尹穆清,笑了笑,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可思议,竟然能影响阿斓至此么? 可是,阿斓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到底说好事还是坏事? 以他的身份,便不该有牵绊才是! 君语嫣手上身上也沾染了些许血迹,小脸哭的就像花猫儿一般,见萧璟斓出去,她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尹穆清见萧璟出去,转身看了一眼被押在地上的绯色,眉头自然是一锁,看见落在地上,还沾着血迹的皮鞭,尹穆清捡起,朝绯色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尹穆清甩开鞭子,抽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空响。 “前几天,便是你,在大街之上,和你那个主子,欲对阿睿不轨?” 绯色看着面前的尹穆清,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本小姐不管你们是如何逃脱的,可是,伤了阿睿,你和你的主子,本小姐一个都不会放过!说罢,阿睿如何招惹你们了,才被你们伤及至此?” 绯色听此,唇角勾了勾:“不过是一个男人,我家主子才不会将心放在他身上,对他出手,只会脏了主子的手而已!” 绯色的话,自然是触怒了尹穆清,挥手,扬鞭便抽了过去,劲气十足,比起那黑衣人更是不留一点情面,一条伤口瞬间在绯色胸口裂开,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啊!”绯色惨叫了一声,瞬间脸色煞白,额上全是汗珠。 尹穆清是不解气的,挥手便又甩了几鞭子,不过一会儿,绯色身上的衣服便被鲜血染湿,绯色痛的龇牙咧嘴。 这会儿,几个锦衣侍卫围了上来,手上都带了一些黑衣人,将黑衣人扣押在一起,其中一人才向尹穆清禀报:“王妃,小院里面的人,便只有这些了!” 绯色见此,竟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眸光一凛,带着几分恼意,朝尹穆清喊道:“即便你打死本公子,那又如何?本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死不足惜,想要因为此事而去招惹主子,你便死了这份心吧!” 尹穆清见此,突然展颜一笑,将皮鞭扔在地上,勾起绯色的下巴,扫了一眼绯色苍白的唇色,一字一顿道:“娘娘腔,没想到你还有几分骨气,不仅长得勾人,能入了你家主子的脸,还这么衷心,也算她的福气。只是,在本小姐手中,你的这份衷心还是收起来,助纣为虐,只会让本姑娘觉得恶心。放心吧,你会乖乖的交代一切的,阿睿的伤,你一个人的死,还不起,也不够资格给他还。” 说罢,尹穆清吩咐道:“将这男人带回去,撬开他的嘴,本小姐要知道一切!” 看了一眼扣押在场的黑衣侍卫,尹穆清眸光一凛,厉声道:“这些人,挑了手脚筋脉,扔进乱葬岗!” 欺负阿睿,便要付出代价! 这会儿,在客栈的君凤宜,也收到了君天睿被劫走的消息,他自然是愣了一下,随即,带着几分愤怒,呵斥道:“无能!” 即便不喜,那也是君家的血脉,再者,也是打了他君凤宜的标签的,君凤宜又如何会容忍别人欺负到他的头上,连忙厉声呵斥:“速去派人营救,太子有半分损伤,你们别也别活了!” 暗卫听此,惊住,随即忐忑道:“属下该死,可是,太子已经被二位公主救走了!” “二位公主?” ------题外话------ 二更来啦,两点开始推荐,一直到三天后,所以,宝宝们,灵殿需要你们,可以开始活跃气氛了,评论区,用赞美之声轰炸吧,哈哈……赞美一个,灵殿奖励20个潇湘币,所以,多多益善哦!还有灵殿打滚求票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8章 萧璟斓的算计(一更) 君凤宜听到二位公主这几个字的时候,自然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大喜,有几分惊异的站起身子,问道:“你的意思……” 暗卫将自家主子的兴奋和激动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家陛下想要问的是什么,立即解释道:“陛下,是尹家小姐和语嫣公主一起,救出的太子殿下!” 君凤宜听此,自然是无比开心,她去救阿睿,那么便是插手君家的事情,她是承认自己的身份,承认他了? 难道,是语嫣对她说的? 一定是语嫣的功劳,语嫣是他一手带大的,自然知道她的能力,劝说那个孩子,并非难事。 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很快便会主动来与他相认,君凤宜是激动的,甚至,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连忙命人摆了一大桌子的菜,计划着,思考着,等会儿,见到她,他该如何开口,该说什么话。 对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喜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如何去哄那孩子开心? 意识到这一点,君凤宜自然是有几分不悦,一想到叶祁去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回来,君凤宜带着几分戾气的开口:“叶丞相办事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不过是查一个女孩子的喜好,竟然让朕等这么久!” 这会儿,飞也般赶来的叶祁刚好听到这话,他只觉得血气上涌,差点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叶祁心中哀嚎,陛下,您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自己来试试? 他累死累活,才打听到一些消息,便是一口茶水都没喝,便赶了过来,前后左右也不过是花了一个多时辰,陛下他老人家便还嫌弃他慢么? 只不过,一想到等会儿陛下听到他查到的消息,看他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有些时候,叶祁自然还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毕竟,陛下总是喜欢打击人来着! “陛下,让陛下久候,微臣该死!”叶祁跪地请罪。 君凤宜见叶祁归来,眼前一亮,一改刚刚不屑的态度,连忙伸手搀扶起来,道:“爱卿快快请起。” “陛下!”叶祁为起,面色沉痛,低声道:“陛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君凤宜眉头微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爱卿何出此言?不是让你去查公主这些年的喜好和生活么?难道,这点小事,叶爱卿都做不好?” “陛下让微臣查的,微臣不敢说!”叶祁抬眸,眸中全是沉痛。 君凤宜听此,心里骤然一沉,浩淼的双眸带着阴沉了下去,连拳头都不由的握了起来:“说!” “是!”叶祁先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公主闺名为穆清二字……” “穆清……”这话一出,君凤宜愣了一下,随即,便是眸中的柔情溢满。 穆清,穆挽清…… 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唇边扯了扯,想展开一点笑意,到了唇边,却是无尽的痛意蔓延至心上。 穆清,这才是挽儿的孩子不是么? 一喊孩子的名字,便能想到她的母亲,这个名字很好! 只是,一想到自己女儿的名字呗尹承衍喊了二十年,那么,这些年,他便是这么觊觎挽儿的么? 看着孩子,便在想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君凤宜的眸子便又染上了一片怒意! 叶祁看了一眼君凤宜,心想,陛下,您等微臣说完好么? 只听叶祁继续道:“陛下,其实,这些年,公主殿下生活的并不好,而且,坊间对公主殿下的传言更是不堪入耳,陛下有所不知,公主殿下身边的那双男孩,便是公主殿下产下的双生子,那个时候公主殿下尚未婚配,甚至,还差几日,才及笄!” 君凤宜听此,脸色一白,心脏骤然被什么揪着,抽痛着,喉间好像骤然被人扼制住,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眸子死死的盯着叶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叶祁自然是不知道君凤宜的痛,开了一个头,便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这些年,尹穆清过的日子。 要查一个闺阁少女,其实很简单,特别是尹穆清,十五岁之前,便是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几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藏在闺房不敢现身,十五岁那年,却不想被人陷害,未婚生育,生下一对双生子,更加不幸的是,那对双生子还被奸人偷了一个,母子分别五年,相见不相识,便是到了前几日,才一家团聚。 说完,叶祁还应景的掉了几颗眼泪,然后,煽情的做了一个总结:“陛下,公主殿下在尹府根本不受重视,那个尹老太太对公主殿下更是没好眼色,因为挽清公主嫁入尹府八个月不到,便生下公主,那老太太便是一直视公主殿下为野种,克扣公主的用度,公主殿下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都是个问题,如何还能期望穿戴自己喜欢的?” 听到这里,君凤宜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手抖的厉害。 叶祁见君凤宜没说话,便偷偷的瞄了一眼君凤宜,却见他身子颤抖,微微扶着桌案方能站稳,紧闭的双唇一片猩红,眸中还闪动着泪光。 叶祁吓了一跳,便是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自家陛下做父亲的心,与自己的骨肉分离二十年,一朝知道女儿的存在,却被告知,孩子因为他的无知,寄人篱下,受尽委屈,甚至,遭人侮辱,失去清白,还未婚先育,陛下如何不痛? 君凤宜确实是痛极,内疚与心疼仿若雨后春笋般在心间滋生,胸口刺痛,气血上涌,喉间便是一片腥甜。 他恨尹家,更恨自己。 他的女儿,金枝玉叶,如何能受这般委屈? “尹承衍,该死!”压下肺腑的翻涌,君凤宜眸光凛然,杀意肆虐! “那个男人,是萧璟斓?”竟敢辱他女儿,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便是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因为怒极,君凤宜大手一挥,广袖一扬,便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勋白的弧度,强劲的内力释放,一掌便拍碎了手边的桌案:“朕,现在便去找她!” 他不能想象,那个孩子,当年是怎么过的,如何挺过来的。 没娘的孩子,本就可怜,可怜见的,还没有一个疼自己的父亲,她该有多无助,该有多难过? 甚至,小小年纪,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的她,在被人侮辱后,怀上孩子,她又该多绝望! 可是,这些痛苦的回忆,已经过去,今后,他便要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呵护。 “陛下,陛下等等微臣!”陛下只身一人,定是不妥,叶祁连忙命暗卫跟上。 …… 被自家岳父大人扬言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璟王殿下适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有些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垂眸看了一下怀中滚烫的少年,眉心蹙了蹙,然后大步进入王府。 在路上,君天睿便发了热,滚烫的身子像是火炉一般,就连萧璟斓,都知道这少年情况不好。 萧璟斓将君天睿放在榻上,君语嫣便猛的扑了上去:“阿睿,阿睿你醒醒……” 看着自家弟弟这个样子,君语嫣是害怕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动的心脏揪痛。 尹穆清脸色有些发白,手指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吵到这个已然沉睡的少年。 她不知道这或许便是血缘至亲的那种心心相惜,她只知道,看到眼前的少年因痛苦而蹙眉,全身是血的样子便是心痛的难以自已,眼眶通红,泪水便是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宴子苏把了脉,便将所有的人轰了出去。 所有的人焦虑的等在寝殿之外,里面偶尔传来少年隐忍的闷哼之声,尹穆清听到这声音,后背便是一凉,心都缩到了一起。 君语嫣站在门口,便是默默流泪,一双大眼睛肿的像桃核一般,看着可怜的不行。 因为抱了君天睿,萧璟斓身上都沾染了血污,他自然是嫌弃的不行,想去沐浴,可是看到自己的女人这般难过的模样,确实一刻也离不开。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便知他坐立不安是因为什么,走了过去,哽咽了一下,才开口:“阿斓,你先下去梳洗吧!” 萧璟斓本想拒绝,可是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知道那少年伤的重,不可能在短时间将伤口处理干净,是以萧璟斓点了点头,派人茶水过来,伺候着。 而,萧璟斓刚出院子,便是感觉到一股杀意朝自己迎面袭来,伴随着雷霆之势,强大的罡风仿若刀剑一般,杀气腾腾而来。 萧璟斓广袖一扬,墨袍被劲风扬起,仿若鼓起的风帆,玉掌一抬,便接下这凌厉一掌。 “臭小子,胆敢欺辱朕的女儿,便该自裁告罪,如今,还要反抗么?”君凤宜,无疑是狂的,比起萧璟斓,或许,还要自负几分。 对自己不敬,便该以死谢罪,反抗之人,更是罪加一等! 说着,手掌,运气,再次击了过去。 萧璟斓这会儿,倒是看清楚是谁了。 君凤宜? 他这么说话,是还想给阿清讨回公道? 他算哪根葱?也配? 萧璟斓如何不知道君凤宜的身份?可是,在他心中,这位并不是墨翎的皇帝,也不是长辈,更不是自己女人的爹,而是一个抛妻弃子,害他女人伤心难过的老男人! 想到这里,萧璟斓便是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了。 黑影攒动,罡风横扫,自然是动了真格。 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即便萧璟斓才不过二十多岁,可是,内力深厚,君凤宜竟然有些难以招架。 二人劲气相撞,荡漾开来,院中的假山,走廊也被击碎,不一会儿,便是面目全非。 君凤宜隐隐有些惊叹,这年轻人,比起当年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他是个正经男人,或许,配他女儿不错。 可知,一个陌生小姑娘都能糟蹋的畜生,如何能托付终身? 是以,君凤宜自然是不屑的! 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下了决心,一定要杀了萧璟斓。 白色劲气萦绕掌心,君凤宜蓄势待发,试图给萧璟斓致命一击。 萧璟斓见此,自然是眉心一锁。 眼前的男人,毕竟是阿清的亲爹,无论如何,他不能出手伤他。 而,便也是这个时候,院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聚集出来,尹穆清看见院中的场景,自然是一惊:“阿斓!” 萧璟斓听到这个声音,本要回击反抗的他,突然收掌,唇边荡出一抹笑意,然后,君凤宜的一掌,便不凑巧的落在萧璟斓的肩上。 萧璟斓自然也不可能生生受下这一掌,暗自运功,化去了对方五层的内力,却还是被击肺腑翻涌,呕出了一口鲜血,连连后退。 尹穆清一出来,便是看见萧璟斓被人打伤的场景,瞳孔一缩,飞身便接住了萧璟斓。 “阿斓,你没事吧?” 萧璟斓伸出手指擦了擦唇角的血,然后故作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咳咳……” 然后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对面。 尹穆清顺着萧璟斓的眸光看去,昏暗的月光之下,便看见白衣飘摇的君凤宜,她心脏骤然一缩,面色,更是立即,沉了下去。 ------题外话------ 君爹爹缩在角落,蹲在地上,不断的画着圈圈:“萧璟斓,算计朕,朕咒你万年不举。” 灵殿:“啦啦啦……活该!” 宝宝们昨天表现很好,灵殿打了鸡血办,高兴呀,激动呀,评论区很活跃呀,宝宝们今天继续呀。只是,收藏不涨呀,灵殿哭晕在厕所呀。月底了,兜里还有票票的宝宝们,可以拿出来了,捏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59章 君爹爹被嫌弃(二更) 胸腔之中气血翻涌,逼的眼眶刺痛。 眼前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将阿睿害成那副模样,如今,便又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伤阿斓? 尹穆清握紧了拳头,压下心间的哽咽,带着几分责备和讥笑的开口:“墨翎皇帝陛下,璟王可是招惹你不快了?以至于,身为长辈的您,会对一个晚辈痛下杀手,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很无耻么?” 萧璟斓见尹穆清维护自己,便是心头一暖,感觉飘飘然,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得意忘形,微微靠在尹穆清身上,然后应景的咳嗽了两声,才出声解释:“咳咳,阿清,可能,陛下也是有所误会罢,咳咳……本王无碍……咳咳……” 一句话,说起来有气无力,连连咳嗽,尹穆清听着自然是又气愤又心疼,扶着萧璟斓,带着几分急切:“逞什么能?打不过,不知道逃么?现在好了,咳的这么厉害,肺腑又出血,定然伤的不轻。” 说着,尹穆清的眼眶便有些湿濡。 不过短短时间,便在乎至此,她最是见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伤受痛,恨不得取而代之。 萧璟斓听尹穆清这么说,瞬间脸色便有些尴尬,早知道,便不装了,这下倒好了,被自家女人鄙视了。 打不过,便要逃?他萧璟斓需要逃? 岂有此理! 不过是一个君凤宜,如何是他的对手?不说对方一大把年纪,便是他再年轻二十岁,那也不是他萧璟斓的对手。 萧璟斓面色青黑交加,算了,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事实证明,即便是父亲,在她的眼中,也没有他重要不是? 想到这点,萧璟斓的心,便甚是欣悦。 而,君凤宜听尹穆清喊他墨翎皇帝陛下,如此疏远的称呼,他自然是有几分不快的,甚至有些失落,又听尹穆清如此维护萧璟斓,萧璟斓装模作样,博取尹穆清的同情,甚至,还在那里试图抹黑他,君凤宜更是异常恼恨。 可是看着自家女儿如此愤怒,便是有些慌了,上前几步,便要解释:“阿清,你听父皇解释……朕……” “墨翎皇帝陛下!”尹穆清听到父皇二字,便更觉讽刺,几乎是下意识的,出声制止:“还请陛下慎言,小女子乃暨墨大将军府嫡女,尹承衍之三女,和你君家无半点关系!” 君凤宜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这是不想认他? 君凤宜讽刺的笑了笑,觉得很心痛,是呀,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无知和疏忽,让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她恨他也好,恼他也罢,都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即便如此,君凤宜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被骗,压下心中的痛意,轻声开口:“阿清……” “请叫我尹三小姐!”尹穆清秋潋般的眸子自带几分清冷,即便是君凤宜,也愣了一下。 他看着尹穆清的眸子,便是有几分出神。 这孩子生气的模样,嗔怒之间,几乎和挽儿如出一辙。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挽儿的时候,她,便是带着几分嗔怒瞪了他一眼,那双比秋潋还潋滟三分的眸子熠熠生辉,便是,将他的魂都溺在那一湾秋水潭中,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尹穆清被他看的有些恼怒,如今,她如何不知,君凤宜口中所说的挽儿,恐怕就是她的娘亲,穆挽清。 尹穆清想不通,明明,爹爹是爱娘亲的,那么,娘亲又怎么会在嫁给爹爹的情况之下,怀了墨翎皇的孩子? 虽然,爹爹也说过,娘亲当年嫁给他,是迫不得已,是北燕皇帝昏庸无能,为了避免战争,将娘亲的贬为庶民,与一群舞姬送给了爹爹。 据府中的人的说法,娘亲嫁过来,不到八个月便生下了她,若娘亲并非早产,而是足月生产,那么,算算时日,娘亲怀孕的日子,便是在北燕动身到暨墨之前? 那么,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负责任,招惹了娘亲,便什么都不管了?就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远走异国他乡? 舞姬的身份是多么的卑贱?和公主相比,几乎是云泥之别! 也不怪尹家人看不上娘亲,看不上她! 想到这些,尹穆清自然是为娘亲不平,也为娘亲心痛的。 尹穆清的眼神几乎让君凤宜一刺,如梦初醒,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君凤宜是珍惜怜爱的,也不忍让她不快,来日方长,这么短的时间,她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份也是常事,君凤宜扯了扯唇角,朝尹穆清招了招手:“你过来,到父……朕身边来,朕会好好保护你。” 然后,扫了一眼萧璟斓,带着几分戾气,继续道:“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你放心,他欺负了你,朕不会放过他,朕一定会给你报仇!” 萧璟斓听此,眉头深锁,便是有几分戾气在眸中升起。 薄唇抿了抿,却终究是没有说话。 他知道,阿清这么聪慧,孰是孰非,自有分晓。 果真,尹穆清听了君凤宜的话,便是愤怒无比:“你会保护我?你凭什么保护我?有资格保护我?你是我什么人?要说报仇,第一个问罪的,便是你自己!” 负了娘亲,欺负阿睿,还打伤他的男人,如今还敢厚颜无耻的来管她的闲事,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尹穆清恨不得一脚将眼前的这个假仁假义的男人踹进荷花池! 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素手一翻,腰间软剑应声而出,带着几分凌厉之气,朝君凤宜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尹穆清碧影一闪,飞身而出,玉手握住剑柄,剑影闪烁,直逼君凤宜。 君凤宜瞳孔一缩,连连后退。 尹穆清没有想要杀他,可是招招逼人,逼着君凤宜与她动手,逼着君凤宜出剑。 君凤宜如何能和自己的女儿动手? 连连躲闪,可是,眼见后面便是一个荷花池,君凤宜内心懵逼,连忙求饶:“好孩子,冷静点,咱好好说话!” “阿清乖,别激动,咱们冷静点不好么?” 君凤宜乱七八糟的说着,尹穆清如何会听?鬼才跟他好好说话呢! 手上招式越发的凌厉。 君凤宜不知道该怎么办,动手,怕伤了她。可是不动手,这姑娘彪悍的很,武功并非是三脚猫,即便是他,也又不可能不正视。 君凤宜很矛盾,若是,她要他死,方能解恨,他死,也并无不可! 这二十年,没有挽儿,他的日子,不过是一些枯燥苍白的数字而已,一天一日,得过且过。 多少字,他都想下去找他的挽儿,想去陪她,却又怕她不愿意见他,也无颜见她。 如今,知道女儿的存在,还没得到她的原谅,没有听她喊一声父皇,更没有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怎么能死? 他不甘心,不愿意,也不能。 他的下半辈子,要好好的保护她,要赎罪。 尹穆清对君凤宜出手,很多人都在看好戏。 萧璟斓双手环胸,唇边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让阿清出出气,也算他有不是么? 萧璟斓不怕君凤宜会动手反抗,毕竟,以君凤宜的态度,至少现在他是在乎阿清这个女儿的,不是么? 只是,萧璟斓觉得君凤宜很傻,傻的令他觉得可悲。 不躲,直接让阿清刺一剑,多好?肯定立马什么事都没了。 没准,还能因为受伤,得到阿清的怜悯和愧疚,内疚之下,摒弃前嫌,喊一声父皇并非难事。 偏偏的,这个笨皇帝要躲,躲什么躲?躲了,阿清只会更加生气罢了! 若是尹穆清知道某个男人惯会使用苦肉计,肯定会一绣鞋底子拍他脸上! 死男人,装可怜,该死! 君语嫣站在门口,紧张的手紧紧的拽着衣角,按照规矩,这个时候,她应该要去护驾的,劝尹穆清不能大逆不道,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皇弟现在还躺在里面受苦,她的脚便像生了根一般,站在那里动都没法动,也不愿意动。 到了最后,看见自家父皇被逼至荷花池旁,一想到父皇落入荷花池的那滑稽的场景,君语嫣便是紧张又觉得大快人心。 一双红彤彤的眸子,竟然带着几分激动和兴奋,直勾勾的看着君凤宜脚下,心头默默的数着,三步,两步,一步…… 只不过,一边赶来的叶祁看到公主对自家陛下出手,陛下被逼的连连后退,眼见后面便是一个荷花池,他大惊。 连忙将自己手里的剑扔了过去:“陛下,接剑!” 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剑,格挡。 脚下一顿,稳在池边,方才没有掉进荷花池。 尹穆清见此,便又是软剑一扬,如灵蛇般环绕而来,带着凌厉的嗡鸣之声,再扫向君凤宜的脚下。 君凤宜看着尹穆清耍的这套剑法,便是看痴了! 她……她竟然学了他创的这套剑法? 呵…… 一股莫名的感动从心间蔓延开来,君凤宜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的女儿,将他的剑法耍的这么漂亮,这便是所谓的虎父无犬女么? 只不过,激动过后,便是手中的剑也被挑落,脚下的石头被利剑划开,脚下一空,高高在上的墨翎帝王陛下,噗通一声落进了荷花池。 嘎…… 一群白鹭被惊起,扑腾着翅膀,四处腾飞! 因为是正殿,所以这里的荷花池经常有人搭理,所以,是一池干净的池水,并不脏。可是,当前一秒还淡雅如仙,清逸飘然,高高在上的帝王,却转眼变成一个顶着一片残荷站在荷花池的落汤鸡的时候,即便是叶祁,也很不识趣的笑了! 君语嫣眯了眯眼睛,别过眼,看了看天,假装没看见。 坐在房顶上,看好戏看了许久的尹承衍唇角扯了扯,深吸一口气,亦觉得大快人心。 天下,最让人觉得解气的,还有比情敌被自己的女儿逼的落入荷花池更加令人觉得酣畅淋漓的事情? 这套剑法,正是阿清回尹府不久,他教她的那套剑法,没想到,这丫头已经能耍的这么好了! 尹承衍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悲凉。 虽然如此,可是,阿清终究会原谅他的不是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子女,不是么?阿清是个善良孝顺的孩子,又怎么真的怪君凤宜一辈子? 只有他,会被她记恨罢了! 而,君凤宜正处于懵逼状态,正想扒拉开挡在眼前的残荷,却不想一个小家伙突然出现在岸边,抄着一个鸡毛掸子就往他脸上招呼。 “欺负娘亲,打死你,打死你……” 九月说一个护短的主,王府里这么大的动静,两个小家伙哪里能休息?赶着便过来了,却不想,好巧不巧,便看到了尹穆清将君凤宜逼落荷花池的情景。 九月可没有看见眼前的这个人是如何被娘亲逼落荷花池的,娘亲打他,便是他的不对,所以,小家伙习惯性的落井下石! 君凤宜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挨了一下,便准确无误的将那鸡毛掸子握在手里。 然后,带着几分戾气,朝九月瞪了过去。 可是,当他看见面前这个撅着嘴,一个怒意,却说不出的可爱漂亮的孩子,满腔的愤怒瞬间被这娃娃那水灵灵的大眸子给熄灭,全然化成宠溺和怜爱之心。 这是阿清所出,是他的孙儿? 是他血脉相承的孙儿。 知道这娃娃的身份,君凤宜哪里还有怒?松开握住鸡毛掸子的手,揉了揉小娃的白嫩的小手,见这鸡毛掸子差点要有九月高,便是开口了:“拿着这么重的东西,累坏了可怎么好?” 在场的人嘴角一抽,尹穆清眸子闪了闪,却没有开口。 叶祁捂脸,不忍直视,以前挽清公主还和陛下未分开的时候,陛下便有当妻奴的潜质,几乎能将挽清公主宠上天,现下挽清公主不在了,便是寵她留下的女儿,孙儿么? 可是,陛下,您可是墨翎的帝王呀,这么没脸没皮,不顾形象真的好么? 九月可是不领情,挥着鸡毛掸子便又打在了君凤宜的肩上,啪的一声,抽的还挺响亮。 很显然,君凤宜将九月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萌娃了,却不想,九月的力气有这么大,他能感觉的到的,一股劲风迎面而来。 这小娃娃,小小年纪,便已经学了功夫了么? 虽然疼的呲牙,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自豪。 这才是他君家的后代不是? 倾恒站在角落,看到自家弟弟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以下犯上,往亲外公身上招呼鸡毛掸子,嘴角抽了抽。他本以为这位墨翎皇帝陛下会恼怒,却不想,不仅没有恼,反而担心小九月能不能拿起鸡毛掸子,会不会打的手疼。 这个外公,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讨人厌! 只不过,不管他是有意为之,虚情假意,还是本性如此,真心所待,有半分谎言,他不会坐视不理! 萧璟斓见君凤宜虽然狼狈的顶着一朵残荷,却不自知,还对着他儿子流口水,自然是知道君凤宜在想些什么。 君家的后嗣? 呸,这是他萧家的血脉! “墨翎陛下失足,落入荷花池,慕恩,还不将陛下送出去,恐怕璟王府招待不周,苛待了陛下。” 君凤宜有些怒意的看了一眼萧璟斓,然后很是不悦。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他是岳父么?不是应该将他请进去好好招待,然后说服阿清不生他气么? 怎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该死! 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男人。 君凤宜看了一眼尹穆清,却见尹穆清一点都没有挽回他的意思,只道:“你走吧!” 不行呀,君凤宜哪里愿意走?突然看见门口的君语嫣,突然想到了君天睿,下意识的开口:“朕,来接太子,太子孩子心性,恐怕怀了璟王府的规矩!” 嗯,阿睿若是不愿意走,那么,他便也可以留下了! 君凤宜想到很美呀! 只不过,不提君天睿还好,一提君天睿,尹穆清便是火大,立马吩咐:“来人,将他给本小姐扔出去!” 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对阿睿这么无情? 就因为他,那孩子连命都差点没了,他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那孩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正在受苦,他却丝毫不知情? 他可是墨翎的皇帝陛下,若是真心关心阿睿,难道会不闻不问? 如今,还假仁假义的来接他,坏了璟王府的规矩? 呵,若是那孩子现在能活泼乱跳的起来,能有力气坏璟王府的规矩,她高兴还来不及! 君凤宜被赶出璟王府,看着紧闭的大门,内心受了一万点伤害。 转身,坐在台阶之上,悲凉的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狗。 君凤宜伸手,拿起水淋淋的衣服的一角,用力拧了拧,池水哗啦啦的低落,更衬得君凤宜悲催落寞。 “阿嚏……”君凤宜打了一个喷嚏,夜风吹来,即便是一个内力深厚的男人,也觉得寒冷入骨。 突然肩上一暖,君凤宜抬眸一看,却见是叶祁将一大氅披在他的肩上。 “陛下,您是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出事了?”叶祁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陛下认女心切,频频失了帝王的仪态,难道,他做臣子的,还能不懂事? 就连语嫣公主都没有出手为陛下求情,可想几个小辈对陛下有多失望。 所以,陛下是赶在人家的气头上,当了别人的出气筒了,还不自知! 瞧他们的陛下,现在多可怜? 只不过,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同情,反而看着以往处处嫌弃他的陛下也别人嫌弃,如今还变成这模样,他就觉得好笑呢? “他怎么了?”暨墨天子脚下,那孩子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性子,能惹什么事? “唉!”叶祁低叹了一声,心里为小太子抹了一把泪,虽然他能理解陛下心中对太子殿下的态度,可是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是无辜的,而且,他也是陛下的血脉,陛下不能偏心至此。叶祁出声道:“太子殿下被贼子劫走,弄的全身是伤,命在旦夕,就在刚刚,神医门的子苏公子都一改往日的笑脸,面色异常的阴沉,恐怕,太子殿下不大好!” 君凤宜听此,便是愣了,随即面色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废物么?”浩淼的眸子扫视而去,便是杀意凛然:“全部杖毙!” 转身,要去看看儿子的伤势,却被叶祁拦住:“陛下,现在二位公主都在气头上,她们是不会让陛下进去见太子的,陛下首要之事,不是应该为太子讨回公道么?” 君凤宜听此,敲门的手愣了一下,随即转身:“摆驾,暨墨皇宫!” 他的太子在暨墨天子脚下出了事,萧璟渊那老东西不给他一个交代,他不依! 叶祁愣了愣,连忙拦住:“陛下不先沐浴更衣么?” 君凤宜蹙眉:“见萧璟渊那老东西要沐浴更衣?” 君凤宜不屑之,随即带着几分轻蔑的开口:“不沐浴更衣也比他年轻俊朗!” 说罢,扬长而去。 叶祁看着自家陛下离去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陛下,年轻俊朗人家是比不过你,可是,你这一身淡淡的鱼腥味,还有那凌乱的头发,还有那不知道去哪里的玉冠,这副样子真的好么? ------题外话------ 君爹爹坐在璟王府门口,画圈圈,朕咋得罪你们了? 评论区,活跃起来哦! 嘤嘤,票票好给力,二更给大家奉上,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0章 君爹爹反击(一更) 萧璟渊听说君凤宜驾临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墨翎皇帝,也就是二十年前,在四国之内都名噪一时的青岚公子,是个异常护短且傲娇的男人,萧璟斓与语嫣公主的婚约取消,不管怎么说,对语嫣公主的名声都是有不少的损伤的,是以,君凤宜现身,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只是,在萧璟斓的印象之中,墨翎皇帝陛下是一个很在意外在形象之人,当他看见君凤宜披散着墨发,一身狼狈的样子时,自然是非常惊讶的。 “额……”萧璟渊愣了一下,然后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滋生。 君凤宜这是要找他麻烦了么? 在路上,君凤宜已经用内力蒸干了身上的水渍,已经不在潮湿,但是那股子鱼腥味,还是不能忽略,也不知道某个爱洁有癖的皇帝陛下是怎么忍受的。 果真,君凤宜眸色一片清冷,带着几分戾气,将身上的大氅扔在地上,里面的白色长袍早就脏乱皱褶不堪,根本不忍直视,只听君凤宜开口道:“萧璟渊,这便是你暨墨的待客之道么?悔婚在先,派人刺杀朕与太子之后,你是欺我墨翎无人?” 萧璟渊一听,眉毛一挑,果真是来找事的。 可是,君凤宜这么说,萧璟渊可不会让他得逞,亦是带着几分怒意的出声:“墨翎陛下何出此言?两个孩子的婚约是贵国公主亲自解除的,若说毁约,也是你墨翎不守承诺在先。刺杀更是无稽之谈,我暨墨与墨翎向来友好,如何会派人刺杀?想来陛下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中了奸人的道吧?” 君凤宜冷哼了一声,然后轻蔑道:“墨翎不守承诺在先?呵,笑话!也不知,十几年前,是谁主动提出两国联姻之策?如今,却不顾我墨翎颜面,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朕的公主?萧璟斓与墨翎公主有婚约在身,却不声不响的便另娶他人,将朕的公主置于何地?将我墨翎颜面置于何地?公主年幼不懂事,朕可不是好欺负的。如今,想将一切责任推至墨翎,萧璟渊,你想的美!” 萧璟渊听眼前的男人这么说,自然是皱紧了眉头,这个男人,似乎一直都不曾变过。 二十年前,便是眼前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杀到暨墨,只是,不仅没有将所爱带回,还让自己失去了一切。 这般真性情又果敢之人,萧璟渊是钦佩的,因为,他们很像,因为爱,便会不顾一切,将心爱之人禁锢在自己身边。 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他是帝王,他便是天,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江山都是他的,难道,一个女人,还要不起么? 只是,君凤宜没有他幸运而已。 而且,挽清公主,也不是他的玉檀,玉檀是个胆小之人,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又怎么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会儿,只听君凤宜继续道:“至于刺杀一事,不是你做的,也是你暨墨之过,朕的太子在你的地盘上被人重伤,如今生死未卜,难道还有假?你若是不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萧璟渊,朕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即便是倾举国之兵,踏破暨墨疆土,朕,也会为太子讨回一个公道。” 萧璟渊是了解君凤宜的性子的,他并不怕墨翎,却不会因小失大,拿暨墨的百姓开玩笑。 是以,萧璟渊自然是怒的,当即一拍桌案,便带着几分戾气,命人全城戒严,命人捉拿凶手,并且下令将其碎尸万段,为墨翎太子报仇,并且派了御医,送了各种进补的药材给小太子补身子。 可是,君凤宜还是不满意的:“不管如今受伤的是谁,凶手都必须捉拿归案,再贵的药材,也挽救不了太子所受的伤痛,暨墨陛下觉得,您这个交代,朕会满意?” “那……墨翎陛下想要如何?”萧璟渊握了握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有几分不讲道理的,如今穿成这个样子便大大咧咧的来见他,让那么多人都看着,君凤宜不就是想要告诉别人,暨墨治安有问题,他墨翎皇刚到,便差点被人削了脑袋么?这么大的事情,以君凤宜的性子,不讹他点东西过去,这男人也就不叫君凤宜了。 这会儿,只见君凤宜拿出了一本精致的烫金色密文,交给了萧璟渊:“签了这个,暨墨的诚意,朕自然分明。” 萧璟渊皱紧了眉头,有些犹豫,难道,这里面是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带着几分疑惑,萧璟渊打开了册子,却见上面写的是一保证书。 内容竟然仅仅是先帝之子与墨翎公主永不联姻的保证。 后果是,一旦联姻,暨墨将以半壁江山为聘。 半壁江山为聘礼,他君凤宜也敢开口? 只不过,这个前提条件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他签了又如何? 反正先帝之子,明面上,也就只有他与阿斓二人,可惜,阿斓又不是。而且,就算阿斓是先帝之子,以阿斓的性子,也不可能再娶语嫣公主。 所以,先帝之子不可能再于墨翎公主联姻,既然如此,这个保证便是没有任何意义。 萧璟斓果断的答应,大笔一挥,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慎重的盖上了玉玺。 萧璟渊哪里知道?尹家三小姐便是唯一一个有君家血脉的墨翎公主? 不久的将来,看着萧璟斓以江山为聘,迎娶墨翎嫡出公主之时,他恨不得杀了君凤宜,这哪里是娶媳妇?这是他萧家搭上了一切,还把儿子送给了墨翎了? 君凤宜沾沾自喜的拿回金册,看了一眼,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萧璟渊,你现在便得意吧,有你哭的时候! 萧璟斓不娶语嫣,可是跳着脚的要去他的阿清,阿清才是墨翎的嫡出的公主,有本事,萧璟斓不娶? 到时候,不得坑的你国库空虚,他便不姓君。 好一个萧璟斓,竟然敢算计他,在他女儿面前使用苦肉计,让阿清误会他,简直岂有此理! 弹了一下上面尚未干涸的墨迹,君凤宜乐滋滋的转身离去。 只是,君凤宜哪里知道,在萧璟斓心中,半壁江山算什么?阿清只要愿意,让萧家的江山改姓君,那也是小事! 前提是,他的阿清愿意姓君! 出了宫门,君凤宜立马蹙起了眉头,抬袖,问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面色一沉,心里隐隐作呕,接着,步伐,更快了。 …… 使馆,墨臻正盘膝坐在榻上疗伤,因为不妨,被倾恒的素娄短剑所伤,伤口从左肩蔓延到右边肋骨之下,伤口极深,非常严重。 偏偏的,他因走火入魔经脉逆流,导致脑中经脉堵塞,从而失去记忆。本就刚恢复不久,身体还没适应,是以,几乎是伤上加伤。 墨郡瑶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让君天睿对她动情,她自然有些挫败,如今,便是恼羞成怒的来了使馆。 她见自家皇兄盘膝在床上运功,双唇白的吓人。 四年都没有见到皇兄,她心中既挂念,又怨恨。 墨郡瑶被墨臻寵的无法无天,根本不是一个会体贴人的主,她从来都是自己不爽了,定会加倍让别人不爽。 如今看见墨臻在这里疗伤,她也无半分顾及,便走了进去。 “皇兄?” 墨郡瑶的喊声一出,便见墨臻眉头微拧。 在运功之时,最忌讳的,便是中途打扰,若是运功被打断,轻者走火入魔,重者真气逆流,经脉具断,不死也残。 暗处护法的墨绝见是墨郡瑶,立即闪身而出,拦在墨郡瑶的前面,蹙眉道:“公主留步,陛下如今正在运功疗伤,惊扰不得。” 墨郡瑶眉目一瞪,便是一掌朝墨绝袭了过去:“什么狗东西,本公主也敢拦着?皇兄都让本公主三分,你不过是皇兄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墨郡瑶武功高强,掌力非同小可,可是,墨绝还是生生的受下这一掌,他明知道墨臻宠爱这个妹妹,可是却不能不将陛下的安危放在首要,任凭宁定公主胡来。 单膝跪下,根本不理会唇边蜿蜒而下的血迹,墨绝不放行:“公主殿下知道陛下宠爱于您,那您也应该关心陛下,陛下身受重伤,如今正运功疗伤,公主殿下不相助便罢,怎可惊扰陛下!” 墨郡瑶可不会听劝,带着几分愤怒,一脚踹了过去:“不知死活的臭男人,你如何知道本公主不是要去助皇兄一臂之力?耽误皇兄的病情,你担待的起么?” 说罢,便一掌拍开墨绝,抬步进去,见墨臻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一副隐忍痛苦的模样,墨郡瑶惊了一下,自然是要帮助自家皇兄的。 于是,手腕翻飞,真气萦绕于素手之间,随即一鼓作气,从墨臻后背注入进去。 墨绝见此,大惊失色:“公主住手!” 只是,为时已晚,因为外界的力量介入,墨臻直接脸色大变,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 “噗……” “皇兄?”墨郡瑶大惊失色,连忙去搀扶身子摇摇欲坠的墨臻。 “陛下!”墨绝也惊了,从地上爬起来便走到墨臻身边,查探伤势。 墨臻肺腑翻涌,胸口刺痛难忍,筋脉四处真气乱窜,胸前的伤口更是裂开,血流如注。 素娄被列位古武神器之一,不仅是因为它的锋利和神秘,更是因为经它所伤,伤口愈合会异常缓慢,是以,大多人都欲将其据为己有。 墨臻双眸紧闭,压制了好一会儿,才压制下肺腑的翻涌。 抬了抬眸子,见两个人围在自己身边,泛着紫色幽光的眸子仿若萦绕着一股勾魂摄魄的魔吸,杀意凛然:“滚出去!” 墨郡瑶见墨臻醒了,还让她滚出去,她自然是蹙起了眉头,扶着墨臻的手立即松开,便讥诮道:“皇兄好大的脾气,四年未见,便连亲身妹妹都容不下了么?”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票票,留言的,一号统一奖励!么么哒!还有两天,大家坚持,嘿嘿! 喜欢萌宝的,可以加群,随意勾搭,群号: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1章 被人辱了(二更) 墨臻抬了抬眸,见是墨郡瑶,面色没有任何缓和,却也没有再坚持让墨郡瑶出去,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刀削般的眉峰微微蹙起,额上尽是汗水,嗤道:“怎么?又是哪个男人惹你不顺心了?几年不见,你的本事竟是一点都不长么?” 墨臻一向纵容墨郡瑶,从来不干涉她的生活,从小到大,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替墨郡瑶出气,替她撑腰,护着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或许,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养妹妹,以为,给她想要的一切,顺着她的心意,便是最大的宠爱。 特别是在她十岁不到的时候,经历了那件事情,他差点失去她后,他对墨郡瑶的纵容更加无限度。 她恨,他便杀了她所恨之人,为她出气。 她恨天下所有的男人,以至于变的极端偏执,他也还是娇惯着她。 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是在这天下,唯一一个和他血脉相亲的亲人。 而且,她恨,也是因为那些人该恨! 墨郡瑶知道兄长是在讽刺她,她看着墨绝手忙脚乱的给墨臻上药,包扎伤口,自己则有些烦恼的坐在一边的榻上,然后愤愤道:“确实有一个男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少年……” 说到这里,墨郡瑶蹙了眉,沉默了许久,才纠正自己的错误:“可能,是一个孩子吧!” 听到墨郡瑶这么说,墨臻便是嗤笑了一声:“呵,阿瑶口味是越来越重了么?现在饥不择食到一个男孩子都下得了手?” “皇兄你知道什么?”墨郡瑶瞪了一眼墨臻,想到那个干净的不可思议的少年,她便又烦躁,又觉得恼愤。 她又期待绯色能将他调教的好,可是一想到绯色的手段,也不知道那个孩子会不会受不住,会不会恨她! “一个男人而已,又有什么值得你气恼的?”墨臻有些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墨绝已经换好了胸口的绷带,伤口疼的钻心,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见妹妹很少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焦虑,便嗤道:“以阿瑶的手段,还怕那男人不从么?再者,实在不行,便将他的那些亲戚好友,随便哪一个抓起来,看他还敢不敢招惹阿瑶心烦。” 墨郡瑶现在的性子,大多是墨臻教出来的,她哪里还会有什么良知或者善意? 听兄长这么说,她自然是有些不悦,轻蔑道:“本公主偏不,他不对本公主动情,本公主偏要让他主动,本公主要让他求着本公主给他宠爱。” 墨郡瑶无疑是张扬自负的,以前,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一个男人对她正眼相待。 一想到那个干净的少年,她心中就发痒,想要征服,想要与他一度沉沦。 只不过,她正想着,突然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还没到她面前,便是一头栽了下去。 “公主……”那人已然口吐鲜血。 墨绝一惊,下意识的扒刀护在墨臻的身前。 四周,黑影攒动,便也是形成阵法,将墨臻护在中间。 墨郡瑶认出来这是绯色身边的暗卫,便立马皱紧了眉头,起身问道:“怎么回事?绯色呢?” 那黑衣人先张口呕出了几口鲜血,然后才撑着身子禀报:“公主,不好了,绯色公子被抓走了,别院的暗卫全部落网,尽数被人挑去手脚筋,扔进了乱葬岗!属下也是拼了命,才侥幸逃脱的!” 墨郡瑶听此,大怒:“来的是什么人?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那个小公子呢?” “就是那小公子的人做的,那小公子也被人带走了!” 墨郡瑶更是怒不可遏,在殿中烦躁的徘徊了两下,才转身一掌拍向那个黑衣人,怒道:“别人都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啊!”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只见脑浆四溢,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这样的场景,血腥暴力,正常人恐怕早就恶心想吐了,但是,墨臻看在眼里,便会一点都不觉得过分,只是蹙眉道:“你打死他做什么?不留活口,如何知道是谁做的?” “本公主知道!”墨郡瑶想起那次在街上,不就是尹家三小姐出手破坏她的好事么?才让那小公子给逃了,这一次,恐怕又是她多管闲事罢! “知道?”墨臻问道:“那你可知,你招惹了什么人?”阿瑶恐怕是刚从别院一出来,便来使馆了,前后左不过一两个时辰,那么,这么快,别院的人便被处理的干净,那小公子背后的人,恐怕身份不低。 “怎么?怕了?”墨郡瑶扫了一眼墨臻,开口道:“本公子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尹穆清那个女人不识好歹,她敢抢本公主看上的男人,本公主也要让她尝尝,被夺所好的滋味!” 墨臻听到尹穆清三个字,瞬间眯了眯眼睛,然后,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开口:“她,你不许动!” 若是阿清,那么,阿瑶招惹的人,恐怕是璟王了。 小公子?难道说萧存? 她身边,年纪小一点的男人,且能入的了阿瑶的眼的,恐怕只有萧存一个! 若是阿瑶真的看上萧存,他去萧璟渊那里去要个姻缘,两国联姻,也并无不可。 “凭什么?”墨郡瑶看过去,带着几分不悦,打量了一下自家的兄长,将他并非像开玩笑的意思,突然带着几分审视和玩味之意,然后带着几分兴致坐到墨臻的身边,勾唇道:“难道,皇兄看上那个女人了?” 墨臻没反驳,只道了一声:“她,会是朕的皇后!” “似乎,她有儿子了!”墨郡瑶开始有些不满,但是想了想,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有孩子不是事,杀了便是。皇兄若是娶了她,那么,她也不敢再与本公主作对了!” “朕再说一次,她,还有她的孩子,你不许动!”在尹穆清身边待了四年,墨臻如何不知道尹穆清的性子?他宁愿将那两个孩子养在身边,从而绑住她,他也不愿意杀了那两个孩子,让她有恨他的理由。毕竟,封离这两个字,她没有理由恨! “哼!”墨郡瑶轻哼了一声,随即起身,拂了拂袖子,便朝墨臻道:“本公主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不招惹本公主,本公主自然没有那份心去招惹她!” 说罢,墨郡瑶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道:“皇兄你就好好养伤吧,本公主的事情,你无须操心。” 墨郡瑶离开,墨臻才咳嗽了一声,然后扫向墨绝:“派人保护公主!” 墨绝很讨厌墨郡瑶,但是墨臻在乎,他也没办法,领命道:“是!” “去璟王府打探一下,可有什么动静!” “是!” …… 璟王府,将近花了四五个时辰,宴子苏才将君天睿的伤口处理好。 外伤不过是清洗包扎,可是胸腔之中,那两根断裂,且穿破了肺叶的肋骨最是凶险。 在古代,自然没有手术可言,却有在这里的办法。 尹穆清不知道宴子苏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可是,寝殿之中,一盆一盆血水端出,看着着实太令人心惊胆寒。 而,在第二天黎明时候,宴子苏终于从寝殿之中走了出来。 宴子苏全身都透着几分疲惫,额上全是汗珠,就连脚步也有些虚浮。 他一出来,等在外面的人便围了上去。 “子苏公子,阿睿怎么样?他没事了吧?”君语嫣颤抖着声音,迫不及待的问道:“子苏公子,阿睿没事的吧?” 尹穆清也红着眼眶,眸光紧紧的盯着宴子苏。 宴子苏揉了揉眉心,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要求,便毫无条件的救人的行为便是很不满,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开口道:“我不知,救他做什么!” 那个孩子可是和他有本分的关系?竟然用了他的复生蛊,千金难求,天下都找不出几只,竟然就用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 复生蛊可以将坏掉的骨骼腐蚀,然后在最快的促进骨骼心生。所以,君天睿胸腔之中断裂的肋骨,便是以这种方法治愈的。 宴子苏是非常珍惜药材还有药蛊,甚至一切与药有关的东西。 所以,宴子苏对君天睿说有几分怨恨的,在他心中,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君天睿,是不值得和他手中的药相提并论的。 宴子苏离开之前,突然皱了皱眉,随即转身对众人道:“这个小太子身上除了鞭伤,还有些……恐怕,被人辱了!”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君语嫣和尹穆清更如当头一棒,击的大脑一片空白! 被人辱了? 这对一个孩子心性的君天睿来说,凶手无疑是丧心病狂。 尹穆清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到了那个在街上试图骗走阿睿的女子,尹穆清气极,胸腔几乎是有一把火在烧,拳头,紧紧的握住。 萧璟斓自然也是一愣,这无疑是有些意外的。 哪个人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下的去手?更甚的是,恐怕,君天睿什么是男女之事,都不知道,这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见尹穆清突然僵硬的身子,萧璟斓有些责备的扫了一眼宴子苏,对于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说出来,让人担心。 但是宴子苏似乎没有看到他一般,转身离开了。 而君语嫣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便是瞳孔一缩,连忙推开众人,疾步进屋。 见君天睿头上包着绷带,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看的君语嫣心中揪痛。 “阿睿,对不起,皇姐对不起你。皇姐在这里,别怕,皇姐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是皇姐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只要你好好的醒过来,皇姐便再也不吼你,也不打你,你想要什么,皇姐都给你,好不好?”君语嫣一想到在这之前,她不仅没有照顾好他,还出手打他,君语嫣便内疚的不行。 一想到他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便被人侮辱,更甚的是,若是再晚一点,她差点失去他,她更是恐慌,惭愧的无地自容。 一想到自己,也被尹凌翊那臭男人毁去清白,她便有种同病相怜,我们姐弟两怎么这么可怜的错觉! 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君天睿如今虽然昏睡着,可是身上到此都火辣辣的痛着,便是睡着,也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听到君语嫣的声音,他便是有些抵触。 毕竟,小孩子心性的他,对于打了自己的人,正耍着脾气。 若是以前,他会觉得阿姐对他很好,处处让这他,什么好东西都让他先吃,有时,还会陪他玩捉迷藏。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阿姐从来都不问他的感受,一点都不在乎他喜欢什么,也不关心他想要的是什么,只要在父皇面前,便处处约束着他,一点都不关心他,一直扬言要他守规矩,不能对父皇无礼。 可是,君天睿就是因为父皇才被人抓了去,坏人多可怕?不仅剥他的衣服,用恶心的舌头去舔他,侮辱他,还用鞭子抽他,好痛,痛的他恨不得死去。 都怪父皇。 都怪皇姐…… 外人不知道,不仅仅是外伤,墨郡瑶的作为在君天睿的心理上也造成了非常严重的阴影。 以至于在以后的生活中,君天睿对女人的触碰甚是反感,甚至是恶心。 便是到了二十多岁,已然文韬武略,独步天下,登上皇位,成为九五之尊的他,也无法忘记少年时期,遭遇的一切,便是登上皇位多年,也是后宫空虚,膝下无一子半女。 百官因为皇嗣一事,几乎是愁白了头,便是群聚而起,跪在早已经隐没于山水之间,与爱妻游山玩水的太上皇的茅草屋前,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 逼迫太上皇出面,主持皇上大婚,扩充后宫,孕育后嗣。 可是却只见太上皇两手一摊,竟是以一种无比自豪的口吻,道:“皇上严于克己,专心于政,不贪恋美色,有孤当年之风!” 百官回想太上皇当年后宫空虚之事,几乎是如当头一棒,自然哀戚。 恐怕,君家的男人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就是不举。 百官无不垂泪,皇家无后嗣,国之不幸呀,百年之后,君家的江山将更名易主了! 当君天睿知道百官私下对自己的言论之时,已然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为了自己的名声,他自然会不顾一切,在爱妻身上找回自信,让那些迂腐无知的众人知道,君家的男人不仅不清心寡欲,不是不举,还很能举。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后话。 这边,君语嫣握着君天睿的手,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而她的声音,却让君天睿很抵触,对于君语嫣的触碰,更是很排斥。 精致的眉头紧紧的锁着,手指动了动,试图脱离君语嫣。 “嗯……”君天睿低声呼了一声,额上便又满是冷汗。 尹穆清在一边看着,见此,便蹙了眉,上前扶起君语嫣,开口道:“语嫣,阿睿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你熬了一个晚上,先去歇息吧?” “尹三小姐!”君语嫣哽咽了一下,一双泪迹斑斑的眸子看着尹穆清,哽咽道:“阿睿,是不是在怪我?他一定是怪我的……” 说着,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落。 君语嫣并非那种爱哭的小女人,可是,面对自己在乎的人,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受了这么大的痛楚,她如何不痛? “阿睿不过是一个孩子,不会记仇的!”尹穆清其实心里也是很担忧的,就是因为他是孩子心性,心理最是脆弱,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会留下不小的阴影。 “姐……姐……”君天睿的声音很小,对于内力深厚之人,不可能听不到。 君语嫣听君天睿喊姐姐,自然是一惊,连忙跪在床前,伸手握住君天睿的手,哽咽道:“阿睿醒了?阿姐在这里呢,你睁开眼睛看看?” “不……不要……阿姐……”君天睿的拒绝让君语嫣觉得晴天霹雳,下意识的,转身看向尹穆清。 ------题外话------ 二更啦,今天是最后一天,兜里有票票的,别浪费哦,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2章 君爹爹的痛 “不要……阿姐……”小家伙没醒,却似乎感觉的到身边的人是谁一般,他心里对君语嫣是有怨恨的,自然而然的表现在外面,小家伙挣扎着,便是一点都不给君语嫣面子。 君天睿对君语嫣的抗拒几乎让君语嫣崩溃。 可是小家伙身上有伤,她不愿意强迫,只能让开,忍住眼中的泪水,转身看向尹穆清,带着几分悲凉,还有些羡慕,轻笑了一声:“你瞧,他要的是你,他心里的姐姐是你,不是我!” 说罢,君语嫣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看了一眼床上的君天睿,犹豫了片刻,便哭着,跑了出去。 君语嫣不说嫉妒是假的,毕竟,她才是看着阿睿长大的皇姐,不久前,这个小家伙还会拽着她的衣角,对她撒娇,央求着她去给他买糖葫芦,带他去玩,如今,便是连碰都不让她碰了么? 这便是血缘至亲的力量么?即便阿睿什么都不知道,在见到尹穆清以后,便姐姐姐姐的喊着,便是再也不看她一眼,早将她这个皇姐忘在脑后。 泪水在眼眶打转,君语嫣觉得自己很多余,又觉得自己很做作。 尹三小姐才是父皇的血脉,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不是吗? 而她,只是一个孤儿,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是父皇的恩典,是她的福气。 那么,她还在奢求什么?即便是父皇要收回一切,那也无可厚非,她也怨不得别人。 就当,这只是卑微的她做的一个梦,一个想入非非,不切实际的公主梦。 “语嫣!”尹穆清握了握拳,却没有追出去,只是看向萧璟斓道:“阿斓。” 君语嫣的话让萧璟斓蹙了蹙眉头,但是到底这是两个女子之间的事情,要妥善解决,只能她们二人好好谈一谈,是以,微微颔首,应道:“你无须担忧,她不会有事!” 萧璟斓知道,在尹穆清心中,她已经将君语嫣当姐妹,将君天睿当做弟弟,自然是不愿意二人有什么委屈,或者遭遇什么不幸。 随即,便命人跟去保护。 君家也有暗卫,只是,不相信罢了。 阿睿,不就是在暗卫手中被人劫走的么? “姐……姐……”像是别梦魇着一般,君天睿呢喃着这个名字。 君天睿不懂什么血脉至亲,也不知尹穆清的身份,他只知道,姐姐是真心待他,没有任何防备,没有小心翼翼的提防,不需要任何规矩,也不需要任何礼仪,还会教他识字,读书,还会给他讲很多丰富多彩的故事,这是他最喜欢的。 在和尹穆清相处的这短短日子里面,他学到了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让他觉得,这么多年,在墨翎皇宫,他是白活了。 以前,他每天的日子似乎都被人掌控在手中,每一天中,会去哪里,见到什么人,看到什么景,该听到什么话,似乎,都被人精心计划好的一般。 虽然,他穿最好的衣服,戴最好的配饰,吃最好的食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完的锦衣玉食…… 可是有什么用? 他便是养在别人手里的小动物一般,吃了睡,醒了玩,玩累了又吃……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的不妥,有什么不对。 直到遇到姐姐,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甚至,过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应该过的日子,他的父皇,便是没有将他当人,在父皇心里,还不如他养在身边的那几只小白狐吧! 可是,人终究不是动物,人有思想,有感情,眼界视野一旦开阔,想要的,便更多! 他不懂什么权谋,不懂什么江山社稷,因此,要求的不多,想要的也不多。 他只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像小倾恒,小九月一样,不被人提防,被人真心相待,读书习字。 在父皇面前,也不用皇姐胆战心惊的提醒他,要知礼,要懂规矩…… 小孩子都很敏感,谁对对他好,他自然都能感觉的到。 是以,如今,自然对尹穆清更加依赖。 尹穆清见君天睿低声喊着自己,连忙坐在床前,握着君天睿的手,素手抚上君天睿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安抚道:“阿睿不怕,姐姐在这里,感受到了么?姐姐就在你身边。” 听到尹穆清的声音,君天睿果真是不闹了,玉手紧紧的抓着尹穆清的手,喊了一声姐姐,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璟斓看到这一幕,磨了磨牙,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璟王殿下无疑是很识时务的,这个时候他若是强行将尹穆清拉开,恐怕,只会让她嫌弃。 所以,某个虽然内心非常不爽的男人,却表现的异常大度,强忍着将某个少年扔出去的冲动,对自己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既大方,又体贴的邪魅笑意:“阿清不必担忧,子苏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及。” “嗯!”尹穆清应了一声,视线却不离君天睿。 萧璟斓见自己被忽略了,咬了咬牙,坐在尹穆清面前,然后,眸光落在君天睿身上,很不悦的蹙眉。 他怎么觉得,看着,这君天睿长的还有几分像他的儿子九月呢? 这眉眼,还真像! 难道,这便是外甥像舅舅? 意识到这一点,萧璟斓突然有些不爽了! 他劳心劳力才得来的儿子,怎么就跟着别人长得像?该死的臭小子,跟着舅舅长,将他这个父王放在何种地位? 这么想着,萧璟斓便有些愤愤不平,还有些委屈。 唉! 两个孩子,便是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好不容易倾恒长得像他,偏偏的那个孩子一副高冷不想理他的模样,即便说到了现在,都没有听他喊一声父王,萧璟斓内心几乎崩溃! 九月呢?除了眼角下的那颗胭脂泪痣像他,可是,现在,恐怕已经没人知道璟王也有颗泪痣吧! 其他的,长得不像娘就算了,竟然长得像外人,这孩子一出去,都没人看的出,是他萧璟斓的孩子了!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总觉得这个男人看阿睿的眸色变化多端,一会儿不解,一会儿了然,一会儿愤怒,最后,竟然还有些委屈的意味,便有些不解了,这男人在想什么? 尹穆清若是知道萧璟斓幼稚到何种程度,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的话,她恐怕会有些不忍直视! …… 话说,君语嫣满腹伤心的跑了出去,竟然看见自家父皇席地坐在璟王府的门口,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玉袍,银丝勾边,素净优雅又不失高贵气质。 屁股下面坐的是一件黑色的貂皮大氅,她定睛一看,便认了出来,昨天,好像看见这件大氅是披在叶丞相身上的。 也就是,父皇,竟然将叶丞相的大氅拿来垫屁股下面了么? 这会儿,君凤宜听见身后有人,脚步很急,一听,便是一个姑娘的脚步之声。 他很是激动,从皇宫一出来,他便来璟王府了,可是谁理他?某个陛下多少担心君天睿的伤的,可是又生怕惹自己的女儿生气,不敢乱来,又舍不得走,便只好在这里等,等着等着,便坐在地上了。 那个石子在地上画呀画,掰着手指数时辰。 阿清总不能一直待在璟王府不出来吧?再者,萧璟斓也该是要上朝的吧?萧璟斓一走,他还愁见不到女儿,见不到两个孙儿么? 在君凤宜的眼中,女儿对他的态度,多少有萧璟斓和尹承衍的原因,定是这两个男人在阿清面前说三到道四,说他的坏话,所以,阿清才不想认他。 君凤宜不知道为什么尹承衍会教尹穆清那套剑法,可是在君凤宜的心中,定是尹承衍不安好心。 那套剑法是他所创,曾经,尹承衍便是败在这套剑法之上。 那个老男人教阿清这套剑法,便是计划着,让阿清将他打败么? 尹承衍,老狐狸,果真不是东西! 君凤宜以为是尹穆清,却不想是君语嫣。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恢复了往常的冷绝之态,见君语嫣的双眸哭的红通通的,肿的仿若一个桃胡,他自然是有些不悦,心中也提了起来,莫名的紧张在心中荡出。 “怎么回事?”难道,那孩子当真是不好了? 见君语嫣看着他不说话,君凤宜本就阴沉的脸,更加的阴沉了,带着几分霸凛之气,吐出了一个字:“说!” 君语嫣全身一颤,可是一想到璟王府之中,阿睿还躺在那里,她竟然多了几分勇气,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压下心中的恐惧,带着几分斥责的口吻,开口:“父皇,你当真是好狠的心,阿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开心了么?满意了?” “放肆!”从来对自己言听计从,孝顺乖巧的君语嫣如今竟然敢质问于他,君凤宜自然是突升几分戾气,呵斥了一声,那霸道凛然的龙威让璟王府门口的侍卫都肝胆一颤,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屈膝跪下去。 只不过,跪到一半,他们才发现,跪什么跪?即便是皇帝,那也是墨翎的帝王,难道还能耍威风耍到他们墨翎的头上?再者,王爷再三嘱咐,不必和眼前的这个皇帝说话,根本不需要搭理他,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是以,膝盖屈到一半的侍卫们,齐齐起身,纷纷为刚刚的没志气反省,甚至,为了证明璟王府的侍卫很有骨气,是威武不屈之人,还故意挺了挺身板。 君语嫣早就料到君凤宜会怒,在开口之前,便做好了准备,是以,她不仅不怕,反而直了直腰板,开口道:“放肆又如何?儿臣没有想到您是这样的父皇,若早知道您无情至此,即便是饿死,被人打死,儿臣也不该跟着父皇走。以至于,被这至高无上的位置,锦衣玉食的生活,迷惑了双眼,竟然让儿臣产生,父皇是天下最善良之人的错觉!” 说罢,根本不理会君凤宜作何感想,君语嫣转身,足尖轻点,便飞身离开! 君语嫣的话,无疑让君凤宜恼怒,可是,更多的是恐慌,还有迷茫! 他有那么坏么? 甚至,他在想,这么多年,他是不是做错了? 脸色,一寸一寸的发白,非常的难看,便是脚步,也虚软起来。 看着明媚的艳阳天,君凤宜有些发冷,脊背发麻。 君语嫣是他一手带大的,她都这么想,那么,阿清会怎么想?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坏人,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酷之人?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痛? 心爱人的离世,带走了他的一切,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七情六欲,几乎在心爱之人离开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除了挽儿,他再看不上其她任何女人,甚至,对那些想要入主后宫,爬上他的龙床的女人感到憎恶,感到恶心。 没有情爱的欢爱只能让人觉得恶心。 挽清说过,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因为她的心很小,不像其她女子那么大度,看着自己夫君和其他女子生儿育女,还会强颜欢笑。 她想要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二人携手相伴,和谐到老。 若是有朝一日,他有了其他女人,她会选择忘记他,默默离开。 只是,没想到,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她便离开了他!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忘记她的话,不敢有其他女人,也不会有其他女人,就连逢场作戏都不敢,为了君家皇嗣,为了这一责任,他也是不愿。 因为他怕,怕天上的她知道了他有了其他女人,会忘记他,等他去寻她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她。 这一世,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他已经发誓,下一世,往后的生生世世,他都要抓紧她,不再错过。 然,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坚守的东西,竟然被人毁了,他如何不恨? 她们对不起挽儿,他便要她们付出代价! 她们不是要地位么?他便不要他们如意,就要他们失去一切,苟且悲凉的了却残生。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那个女人,竟然有了身孕,还瞒着所有人,在冷宫诞下了孩子,甚至,等他知道孩子的存在时,天下已经人尽皆知。 在这种情况下,君凤宜不能不接受这个唯一的孩子,并且,立为太子。 只不过,想要母凭子贵的人,只能不得好死! 去母留子,这种事情,在皇家,不过是家常便饭。 而,这样的孩子,他如何会喜欢?如何会爱? 他一看着那个孩子,便会想起,就是这个孩子的生母,打扮成挽儿的模样,欺骗他…… “呵……”突然一声讥诮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君凤宜转身看去,却见尹承衍穿着一身藏青色便服,容光焕发的从马车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的食盒。 尹承衍走近君凤宜,冷峻的容颜上带着几分不已察觉的笑意,只听尹承衍带着几分诧异,语气却一异常平静的开口:“墨翎皇帝陛下?您身份尊贵,怎么能站在门口?” 君凤宜见是尹承衍,面色立即一沉,被情敌看见自己被女儿拦在外面,君凤宜如何不尴尬?可是,君凤宜自然是不会认识的,一手负在身后,带着几分得意的开口:“朕刚到,正想进去,尹将军便到了,见尹将军慌里慌张的,难道是怕了?” 尹承衍眼角一抽,有些不屑,随即,朝一旁的侍卫呵斥道:“你们,是没见到墨翎陛下在这里么?怎么也不去通报?” 那侍卫恭敬道:“回禀将军,属下夜里就去通报过了,可是,王说,璟王府简陋,恐怕辱没了陛下,是以,不敢请陛下进去!” 侍卫这么说,无疑是在纠正君凤宜刚刚的说辞,某个不要脸的陛下明明夜里就过来了,偏偏在将军面前撒谎,侍卫自然不会与其同流合污! 君凤宜听侍卫这么说,身子一僵,尴尬的不行,却僵硬着一张脸,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尹承衍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了然道:“原来如此!” 说罢,转身对君凤宜抬了抬手,唇边难得勾起一抹笑意,非常友好的出声:“本将身份卑微,不配与陛下留在门口,本将就先走一步了!” 转身,看了一眼手里的食盒,喃喃道:“昨夜阿清一夜未合眼,恐怕早就疲惫了,该喝点温补的药膳补一补。” 君凤宜见尹承衍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言语之中尽是嘲笑幸灾乐祸之意,一张玉脸便那么青了,然后愤怒,在后青黑交加! 听到尹承衍还能光明正大的给女儿送补品,君凤宜妒忌的发狂,抓了抓脑袋,有些烦躁的在门口来回踱步,然后一跺脚,转身走了! 不行,他不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不作为。 尹承衍不是去送补品阳奉阴违么?他才不会那么傻现在去阿清面前招她厌烦呢,他不是有两个小孙儿么?只要两个小孙儿原谅他,也算他的突破! 想到这里,君凤宜来到璟王府侧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上,拿出怀中的短笛,吹了起来。 璟王府中,一张榻上,小倾恒乖乖巧巧的躺在床边,安安静静的睡着。而小九月整个小身子却横亘在榻上,一脚踩在哥哥肩上,怀中抱着一只小白狐,两个小家伙都睡的口水直流。 突然,一声悠扬的笛声传来,小白狐耳朵动了动,似乎突然惊醒了一般,竖起耳朵,然后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狐狸眼,看着外面,当确认是自家主人的笛声之后,小白狐激动的不行,一个劲儿的从小九月怀中拱了出来,然后跳下床,急急的跑了出去。 而小白狐挣扎的动作,只是让小九月不舒服的挠了挠小颜,然后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翻身的过程之中,还不忘踹了哥哥一脚,差点将本就被他排挤到床边上的小倾恒踹下了床。 小倾恒早在笛声响起的时候醒了过来,见弟弟坑来的小白狐如此激动,他立即坐起来,看了一眼熟睡的弟弟,拉过小被子盖在弟弟身上,然后穿了鞋,跟了过去。 君凤宜本以为小白狐会带来那个可爱的小萌娃,却不想带出来的,是那个长的像极了萧璟斓,不苟言笑的小殿下。 只不过,不管是哪个,是他的孙儿,君凤宜便是心疼的,已经想好了一切哄骗,讨好孩子办法,就等着小家伙喊他一声外公了。 当然,君凤宜自然是不会知道,小白狐引出来得,不是一个小萌娃,而是一只小狐狸。 哄来哄去,人家都无动于衷,反而将他看个笑话,君凤宜自然是欲哭无泪,哑巴吃黄了。 小倾恒顺着笛声,跟着小白狐来到侧院,见院墙后,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树梢之上,正闭眸吹笛,一副很陶醉的模样。 小倾恒自然是认出来了这端的高高在上的人是谁,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弯腰,捡起一枚石子,朝君凤宜脚下射了过去。 ------题外话------ 月初,这么特殊的日子,就不二更啦。捏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3章 青岚叔叔? 君凤宜正陶醉在悠扬的笛音之中,却不想感觉到一股凌厉之气朝自己袭来。 君凤宜是何人?比常人更加的敏感警惕,就在倾恒企图拿石子袭击他的时候,他便发现。 玉笛收起,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小倾恒面前。 君凤宜蹲在地上,看着面前小小的孩子,有些微愣。 他以为跟着小白狐出来的,会是那个眼角下有滴泪痣的小娃娃,没想到,会是一个陌生孩子。 这个陌生孩子,竟然还长的和萧璟斓那个臭小子如出一辙。 可是,虽然是陌生孩子,君凤宜还是知道,这个娃娃,也是他的孙儿。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闺女生了一双男孩,却只见过九月,见了两面,便是被那个小家伙打了两次。 第一次在尹府,那小家伙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小巴掌糊在他的脸上。 第二次,在璟王府,也就是那个小家伙,抄着鸡毛掸子就往他脸上招呼。 好在他丰神俊朗,就算被小家伙抽出一道红印子在脸上,那也是不影响他的容姿的。 君凤宜是没有料到,另一个孩子,竟然长的这么像萧璟斓那个该死的臭小子。 瞧这一板一眼的小模样,君凤宜心中便叹息了一声,可惜了他君家的好血统,这孩子竟然跟着萧家生。 很显然,君凤宜是非常嫌弃萧璟斓的。 连个十几岁的陌生小姑娘都能糟蹋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一想到这孩子是他女儿的血脉,身上也有一半君家的血脉,他自然是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这孩子可真漂亮,一看就是他君凤宜的孙儿。 这么想着,君凤宜便蹲在小倾恒面前,唇边荡出一抹自认为和蔼又不失俊朗的笑意:“倾恒,是么?” 君凤宜是知道的,这个孩子是在东宫长大的长孙殿下,也是与阿清分别五年的孩子。 即便是君凤宜蹲着,那也是比小倾恒高了一个头,小倾恒微微仰头,看着君凤宜那一副……狗腿般的笑容,唇边含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只见倾恒开口道:“墨翎陛下,是么?” 君凤宜听倾恒这么说,蹙了蹙精致的眉毛,摇了摇头,纠正道:“叫什么墨翎陛下,疏远!” 倾恒淡淡的笑了一声,勾了勾唇角,出声道:“那,君凤宜?” 君凤宜头疼,萧璟渊在他面前都不曾直呼过他的名讳,这个他一只手都能捏死的小不点,可是向天借了胆,竟然敢直呼他君凤宜的名讳么? 可是,小娃娃喊了就喊了,他敢做什么?他是连声都不敢吭的。 小不点喊的开心就好! 君凤宜摸了摸下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 打开一看,却见是一包核桃酥,只听君凤宜笑眯眯的道:“瞧瞧这是什么?核桃酥,香甜酥软,最适合你们小娃娃当零嘴。叫声外公,这包核桃酥全是你的,如何?” 倾恒嘴角一抽,心道,这是将他当做小九月了么? 若是小九月,恐怕早就扑上去,吃的满嘴都是酥饼屑,然后乖萌的喊着外公了,毕竟,在九月心中,一个称呼而已,并没有那好吃的零食重要。 毕竟,就在不久前,不就是某个九爷,为了两串糖葫芦,便改口喊了倾恒哥哥么? 倾恒拿了一块核桃酥,看了两眼,就在君凤宜眼中闪着星星光点,带着无限期待之下,伸出小手,将那块核桃酥塞进了君凤宜的嘴里,只听倾恒甚是敬老的道:“核桃酥香软可口,其实,最适合墨翎陛下这般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墨翎陛下自己吃就好。师傅常教导倾恒,食有时,所以,倾恒不吃零嘴,还是留给墨翎陛下用吧!” 说着,给了君凤宜一个高冷的背影,而,就在离开之际,倾恒突然转身,似善意的开口:“对了,墨翎陛下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小九现在正换牙,母亲已经限制了他的甜食,墨翎陛下,应该不会和母亲作对吧?当然,墨翎陛下执意要用这些哄骗小孩子的把戏去诱骗小九,试图利用小九帮你做点什么,倾恒的嘴,可能不会那么严,一不小心,便会向母亲透露点什么。也不知,母亲知道墨翎陛下是个不安分之人,甚至,心里打着小算盘,耍点小手段,她会不会很生气。” 话落,倾恒瞥了一眼君凤宜,眸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片狡黠和笑意,转身,消失在了君凤宜的眼前。 “嘶……”君凤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家伙离去的背影,良久,才动了动嘴唇,将倾恒塞在他嘴里的核桃酥咬碎。 可是,一想到倾恒的话,他几乎是一个激灵跳起来,然后几口便将嘴里的核桃酥吐了出来,抓狂道:“什么叫牙口不好的老人家?” 他看起很老么?他这般丰神俊朗,怎么会是老人家? 哪里来的小娃娃? 这么不可爱! 君凤宜气急,而,倾恒的话,更是让君凤宜无地自容。 这孩子,肯定是萧璟斓教的,怎么这么不可爱! 君凤宜正气恨交加,身后,便传来一声如艳靡醉人的声音:“墨翎陛下!” 君凤宜转身看去,却见一红衣男子,负手而立。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勾魂摄魄之态,嫣红的长袍如盛开在紫禁之巅的曼陀罗花,妖艳迷醉。 “你,是……”这个年轻人的外貌,很熟悉,君凤宜想了一下,便想起:“你是……阿胤?” 楼雪胤听此,笑了一下,然后缓步而来:“青岚叔叔还记得小侄儿?多年不见,青岚叔叔还是一点都没变!” 君凤宜听此,自然是有几分心悦的,然后正了正身型,有些尴尬,伸手,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嘴角,生怕有核桃酥留在脸上。 然后看了一眼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君凤宜只觉时光匆匆,现在的天下,是后辈们的。君凤宜伸手拍了拍楼雪胤的肩膀,开口道:“上一次见到你,左不过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转眼间,你,竟然这么大了,而,你竟然还记得朕?” 楼雪胤听此,眸中闪过不已察觉的精光,然后勾了勾唇:“青岚叔叔风姿绝世无双,只要见过您的,自然不会忘!” 说罢,继续道:“若是青岚叔叔不嫌弃,可愿到天下第一山庄歇息,喝口茶水?” 楼雪胤相邀,君凤宜自然是不会推辞,两人相伴而行。 天下第一山庄位于墨翎京郊外的一处山腰上,风景优美,建筑宏伟精致,金砖铺地,玉璧为墙,不输皇宫的富丽堂皇,多了几分典雅宁静。 碧草兰亭之中,楼雪胤净手落座,亲自煮酒烹茶。 君凤宜接过楼雪胤递来浓茶,闭眸轻抿,感受着茶香在鼻息唇舌之间萦绕,自然是很享受这份淡雅清茗,开口道:“怪不得河洛这些年一直在墨翎舍不得离开,有你这个儿子在天下第一山庄,他岂有不放心之理?” 君凤宜有些不解,为什么河洛公子,也就是天下第一山庄上任庄主楼逸宸,在二十年前突然放手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之位,跑去墨翎,一待便是二十年。 甚至,因为挽儿的原因,河洛向来看他不爽,却自领太傅一职,教导阿睿。 楼雪胤听到那两个字,拿着茶壶的手,便紧了一分,然后,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喃喃开口:“是么?青岚叔叔这么认为么?” “嗯?”君凤宜扬眉,看了一眼楼雪胤,似乎有些不解,但是一想到那人二十年未曾归家,他便知道楼雪胤心中多少有些怨言的,于是,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楼雪胤开口道:“看样子,青岚叔叔最近很苦恼!骨肉在自己的面前,不能相认,这种痛苦,非常人能忍。” “唉!”君凤宜轻叹了一声,撑着下巴,带着几分忧愁:“你,也知道了么?” “青岚叔叔与其做那些无用功,怎么不想着,如何能救那个小娃娃的性命?” 楼雪胤这话一出,君凤宜便有些惊异:“什么?” …… 君语嫣忤逆了君凤宜,惹怒了君凤宜,自己也是相当难受的,她虽然跑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个人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这么多年,第一次迷茫了。 不知不觉,便站在了一座水桥之上,因为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消极悲伤的状态,路过的人,便都不约而同的朝君语嫣这边看了过来,不少人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呀?年纪轻轻的,就想要寻短见么?” “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不然,怎么会起了轻身之念?” “这么美丽的女子,死了多可惜!” 路过的行人虽然都窃窃私语,感叹悲怜,但是看见君语嫣身上那华贵的衣料,高贵的气质,便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招惹,生怕招惹了权贵,害了自己,是以,没有一个敢上前去阻拦劝说。 而,便是一会儿,一美丽女子想要跳河轻生的谣言便在这附近传遍了,不乏看好戏的人往这里聚集。 一辆马车路过这里,因为前面行人聚集,马车无法前行。 闭眸养神的尹凌翊睁了睁眼睛,全身都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能不疲惫么?就因为将三妹灌醉,三妹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个善妒的璟王殿下便拿他们开刀,刑部大小案件忙的他几夜都未合眼了,现在,他站着都能睡着。 “大人,前面好像有人轻生!” 尹凌翊揉了揉眉心,听到轻生二字,便是一愣,然后立即开口:“去救!” 断不能在京都脚下发生命案了,没准又被璟王殿下的人抓住不放,芝麻大点的小事,也能说成一朵花,然后交给他们,叮嘱了再叮嘱,一定要谨慎办案! 呵呵,尹凌翊握了握拳头,这次,他认栽! 现在,他是臣,那位是王,他能说什么? 这时,外面的人突然惊道:“大人,好像是墨翎的语嫣公主!” 尹凌翊听此,下意识的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果然看见水桥之上,人群之中,一白衣女子临桥而站,脸上泪迹斑斑,瘦弱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 看到这一幕,尹凌翊不知为何,呼吸一窒,几乎是条件反射之下,身型一闪,足尖轻点车辕,朝水桥上的人飞了过去。 众人正注意着水桥之上想要轻生的姑娘,却不想白影一闪,那姑娘便不见了踪影。众人纷纷四处查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一白衣公子揽着那漂亮姑娘的腰身,缓缓落至河岸。 二人衣袂随风飘扬,青丝相交,画面唯美至极。 “天呀,这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了么?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一女子双手抱拳,放在下巴下,衣服痴迷的动作。 “呸,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知道那对男女是谁么?”另一女子不屑的嗤了一声。 “谁呀?” “那男子,便是暨墨大将军府的二公子,年纪轻轻便官拜刑部尚书一职,才华横溢,俊朗清逸,暨墨多少闺阁少女想要嫁于他?没想到,他竟然有心上人了么?也不知那个女子是谁!” “那个女子美貌无双,气质出众,和尹大人也算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会儿,人群之中,一个容貌张扬的红衣女子听到这些议论之声,早就握紧了拳头。 沈盈气的牙痒痒,狠狠的道:“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什么不要脸的贱人也敢肖想阿翊哥哥。” 可是,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二人,沈盈眸光猩红,便是咬牙道:“沈柠那个小贱人果真是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阿翊哥哥回来,她捎个口信也不曾,死人都比她有用!” “小姐,听说七小姐最近身子不爽,一直卧床休息呢!”沈盈身边的丫鬟巧慧小心翼翼的说道:“七小姐,应该不是故意不听小姐的话吧!” “呸,身子不爽?她怎么不去死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头,当真以为自己是国公府小姐了么?矫情个什么劲儿?也不怕阿灏哥哥嫌她晦气!”沈盈搅了一下帕子,带着几分恼愤,随即袖子一甩,便朝尹凌翊和君语嫣那里走了过去。 别人怎么看,当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二人安全的站在地上,尹凌翊的手还揽在君语嫣不盈一握的腰间,看着她泪迹斑驳的小脸,便是隐隐有些怒意,可是唇边,还是扬着往日明媚笑意:“公主何时也学这小女子矫情模样,遇到什么事便寻死觅活么?” 君语嫣本想站在高处,吹吹风,好冷静一下。 却不想好端端的,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自己就被人带下了桥,她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抬眸之际,看见竟是这个笑面狐狸,卑鄙小人,君语嫣自然是一怒。感觉到某人的手,还大胆放肆的放在她的腰间,君语嫣便又想起了那天,难以启齿的事情! 愤怒之下,挥手,便是一巴掌。 尹凌翊又被打蒙了,清眸看着君语嫣恼怒的样子,几乎是磨了磨牙,唇边荡出一抹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然后,伸手,几乎是不着任何思考,便将君语嫣推入了湖中。 要寻死,就去寻好了。 就当他多管闲事! 尹凌翊也不是那种好心心善之人,他多次救她,处处容忍包容她,她当真以为自己是墨翎公主,便能不可一世? 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姑娘! 亏他还觉得语嫣公主不同,独一无二! 呵呵,原来,也不过是他眼拙! “大人,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您怎么能将公主推入水中?”尹凌翊身边的侍卫青竹见自家公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吓的脸色一白,连忙去拦尹凌翊。 尹凌翊可不管,根本不停留半分。 君家的公主,难道身边没有个保护的人么? 是他傻,才会觉得那高高在上的公主需要人救! “哎呀,那位姑娘落水了,救人呀,快来救人呀……”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尹凌翊的动作,别人自然没有看见,刚刚还沉浸在俊男靓女之中的众人,一下子被惊醒,连连大喊。 沈盈的心一直在尹凌翊身上,他的动作,如何会逃过她的眼睛? 沈盈的心瞬间便飞了起来,看来,阿翊哥哥一点都没有将那女子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因为那女子的苦肉计而发怒,竟然将那女子推入了湖中。 那么,这么多年,阿翊哥哥没有娶妻,是在等她么? 五年前,她与尹凌灏定亲后,她便去找过阿翊哥哥,向他表明了心意,只是,被他拒绝了罢了。 可是,沈盈并不气馁,她想,阿翊哥哥肯定只是因为他大哥的事情才会故意疏远她,才会避嫌。然而,今非昔比,阿灏哥哥不是已经娶了沈柠么?难道,阿翊哥哥还会拒绝她? 想到这里,沈盈便沾沾自喜。 看了一眼在湖中挣扎的女子,沈盈不屑的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尹二公子不愧是和犯人打交道的,果真无情,那么美丽的女子也忍心推进湖里去。”不远处的酒楼上,萧存看到这一幕,摇着扇子啧啧惊叹了一声,随即,快速的掠出窗户,几个飞身,便来到湖边,一个跳跃,便跳进了水中。 朝那君语嫣扑腾了过去。 美人在怀,自然而然的,萧存色眯眯的笑了起来。 从水里捞起,女子玲珑的身段尽显无疑,萧存还没有欣赏够,却不想一件白色的披风突然落在怀中女子身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怀中的女子便被人抢走了! 萧存抬眸,见是将美人推入湖中的罪魁祸首尹凌翊,他几乎大怒:“尹凌翊,你放手!伪君子,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小人?” 将人家小美人推进湖里,便又要假惺惺的去救别人么? 想要英雄救美吸引姑娘的注意,也不带这样的吧? 尹凌翊瞧了一眼萧存,带着几分怒意,因为这怒,唇边的笑意,似乎更灿烂了一分。 “小王爷,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动的。难道,你以为,以你自己的身份,担得起暨墨最尊贵的身份?这位,要嫁之人,可是暨墨最尊贵的王爷!” 尹凌翊这话一出,萧存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尹凌翊怀中的女子,他虽然说这位是美人,但是,他是一直都没有看清这女子的脸的。听尹凌翊这么说,难道,这姑娘,是墨翎公主? 若是这一位,萧存自然是退缩了,他可不想当出头鸟! 尹凌翊这才露出一抹正常的笑,转身走了! 暗处,君家的暗卫,还有萧璟斓派去的人,正大眼瞪小眼。 公主落水,他们本该第一时间去救,可是,公主的身份尊贵,身子更是金贵,他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自然不敢妄动,这么犹豫着,存王殿下便不怕死的出来了。 那么,尹家二公子,是向天借了胆,竟敢将公主推入湖中? 不行!要去禀报王爷王妃! 由于尹家人特殊,萧璟斓的人自然不敢不去禀报,该如何处理,还得王爷放话。 君家的暗卫自然也是怒的,他们的公主,竟然被尹家的这个男人欺负了么?该死,必去去禀报陛下! ------题外话------ 大家猜猜,阿胤和君爹爹什么关系?阿胤爹爹的出现又暗示着什么?大胆猜测,踊跃发言,因为,猜对了没奖,猜错了无罚。 29号到一号,精品推之间,留言的,灵殿都奖励啦,虽然不多,但是是心意,爱你们! 还有给灵殿送钻,送花,送票票的,灵殿不一一举例,但是,只要送东西的,灵殿都记在心里,万分感谢,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4章 利用本王,不该给点福利? 璟王府暗牢,绯色被绑在十字架上,大红色的长袍破烂不堪,身上鞭痕遍布,鲜血淋漓,脚下的潮湿地板,早已被血污染红,阴暗潮湿的房间,血腥刺鼻,异常的难闻。 尹穆清看着这样的绯色,眸光冰冷,似乎早已经习惯这般血腥的场景。 即便是在前世的法治社会,尹穆清身为刑警,和各种犯罪分子打交道,自然避免不了刑罚,想要一个人吐出她想要的话,说她有一百种方法也不为过。 不仅仅是问话,这个人,在阿睿身上挥了多少鞭子,她便要加倍的讨回来。 “泼醒他!” 这个男人也是没用,不过这种程度,便受不住了么? 君天睿上了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尹穆清却一点休息的心情都没有,凶手一天没抓住,恐怕,她一天都无法安眠,是以,趁着君天睿熟睡的空挡,她来了解了解情况。 一盆盐水从头淋下,绯色便先是一惊,当即便是闷哼惨叫,龇牙咧嘴,表情异常痛苦:“啊……呃……” 全身没有一块红地方,盐水一浸泡,便是灼痛难忍,如何能忍受? 尹穆清走近绯色,看着他因痛苦而狰狞的脸,当即勾唇,淡淡一笑:“说罢,你家主子是何人,她落脚之地在哪里,说了,或许,你便不会再受多少苦楚。” 绯色艰难的抬眸,侧目扫了一眼尹穆清,然后带着几分疲惫,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之上,眉头紧锁:“杀了我便是,何须多问?” 想要他出卖公主? 痴人说梦。 绯色看着对面墙上小小的窗口,一束阳光射进,才让这暗牢有几分亮光。 他突然扯了扯唇角,释怀安然的闭上眸子。 公主,您且放心,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绯色也不会出卖背叛于你。 或许,在墨郡瑶心中,绯色只不过是她众多男人之中的一个。可是,与绯色而言,她却是他的唯一。 他永远也忘不了,三年前,家道中落,十六岁的他到处躲避仇家,流浪入晋源皇城。 几个月不曾安眠,几个月不曾好好吃饭,他疲惫虚弱至极,全身污秽,狼狈如乞儿。 就在他极度饥饿,对生没有任何盼头的时候,她红衣艳艳,仿佛九天仙子一般闯入他的眼帘。 那时的她,年少张扬,拿着马鞭,指着他,霸气又嚣张:“这个男人,是本公主的,带回去……” 可就是这么一个嚣张张扬的女子,给了他活路,他不仅视她为救命恩人,也视她如信仰。 如同她当初的话那般,他是她的。 他爱她的一切,不管是她的张扬嚣张,还是她的热烈狠辣,只要是她的,他都爱。 绯色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被尹穆清忽略,她如何没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对主子的衷心,更多的,是一种爱慕。 意识到这一点,尹穆清突然笑了起来,双手环胸,不屑道:“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恐怕不好受吧?你掏心掏肺,便是性命,都恨不得给她。而她,却仅仅将你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奴才,甚至,对你的生死不屑一顾,你不觉得,自己的付出很廉价么?” “胡说!”尹穆清的话似乎刺激了绯色一般,只见绯色棱眉一竖,便有几分恼怒:“你知道什么?公主是天下最热烈真性情的女子,你……” 绯色看见尹穆清突然玩味的笑意,他脸色一白,突然哑然,到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公主?”尹穆清的笑意不达眼底,在脑海之中搜索着她对这个大陆的了解。 这个大陆以暨墨,墨翎,晋源,北燕四国为首,其他小国主要依附四国而存,而,这大陆上,敢如此放浪的公主,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晋源公主,墨郡瑶。 想到墨氏皇家,尹穆清便蹙了眉头。 那天,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明艳妖艳的女子,便是墨氏公主,墨郡瑶么? 墨氏皇帝墨臻在暨墨,墨郡瑶来这里无可厚非。 说起墨氏公主墨郡瑶的名声,尹穆清自然是甘拜下风。毕竟,和她不同,墨郡瑶那名声,完全是她自己实打实的作出来的,强抢美男少年,霸道专横,公主府的男宠,比起墨臻的后宫还要充盈。 而且,传言,墨氏公主之所以这么张扬跋扈,心狠手辣,便是墨臻这个皇兄宠出来的。 以前,尹穆清就听一些从晋源走商回来的商贾说过,两年前,墨郡瑶看上了一个头牌清倌,并且将那男人绑进了公主府,可是,第二天,那男宠便死了,据说墨郡瑶伤心欲绝,几天未曾进食。 而墨氏皇帝为了让妹妹高兴,竟然从掖庭司选出了一百零八个十三十四岁,容貌出挑的童男,为那清倌陪葬。 墨郡瑶当即破涕而笑,似乎当时还娇嗔,说什么可惜了那一百零八个好苗子,若是养着,不出两年,恐怕各个都俊美非凡,何苦杀了去陪葬,留着养眼也是好的! 当时,尹穆清听了便只是听了,并没有有多大的感触,只是感叹了一下这两兄妹怎么如此不将人命当回事,最起码的人性都丧失了,因果报应,他们迟早不得善终。 没想到,今日,两兄妹都犯到了她的面前,侮辱伤害阿睿? 一想到那个如孩子般单纯美好的阿睿被墨郡瑶那个妖女糟蹋,尹穆清的心,仿佛燃着一把熊熊烈火,恨不得立即将那妖女千刀万剐。 “墨郡瑶么?”尹穆清淡淡的开口,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便觉得恶心:“没想到,她身边还有一个如此衷心的狗,在床上被她伺候着,被一个公主伺候着,你觉得自己很自豪是吗?” 绯色脸色煞白,却一点都不想承认,否认道:“墨郡瑶是谁,本公子不认识!本公子只知道,你休想从本公子嘴里套出一切于主子不利之事。” “呵呵……”尹穆清笑了一声,觉得眼前的人很愚蠢,她讽刺道:“怎么?怕了?怕本小姐知道你家主子的身份,你家主子会很惨?你以为,你不说,本小姐便不知道么?不说本小姐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随时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本小姐不知道,以你主子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你觉得,本小姐没有方法引她出来么?” 绯色愣怔的看着尹穆清,不说话,只听尹穆清继续道:“前不久,打算用十几个男人换走璟王殿下的那个人,便是你家主子吧?如此放荡贪恋美色的女子,恐怕千古以来,便只有你家主子一人吧?而且,以你主子的脸皮厚度的趋势,已经可以空前绝后了!你不是护着她么?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她是如何败在本小姐手里的,也顺便看看,你护着的这个女子,可有一点点将你放在心上。” 说罢,尹穆清转身出了暗牢。 本来,尹穆清大可去使馆找墨臻,让他给阿睿一个交代。按理来说,墨郡瑶虽然是晋源的公主,阿睿是墨翎的太子,公主伤了太子,即便是晋源交出墨郡瑶给墨翎处置,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墨臻如此宠爱公主,墨翎皇帝却如此不将阿睿放在眼里,不过因为那小家伙一点点不敬,墨翎帝王都能动杀意,那么,墨翎皇帝又如何会冒着得罪晋源的风险,去给阿睿讨回公道。 恐怕,就算这件事情暴露人前,墨翎皇帝都可能会不了了之。 那么,阿睿的苦,就白受了。 尹穆清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阿睿所受之辱,她要让墨郡瑶加倍还回来。 很显然,尹穆清是非常不相信君凤宜的,在尹穆清的心里,君凤宜便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无情之人罢了。 这么想着,尹穆清自然会以自己的方式,为阿睿报仇。尹穆清面色阴沉的出去,却见萧璟斓站在外间,那模样,似乎,在偷听。 “你不是入宫了么?”尹穆清诧异。 昨夜,墨翎帝王似乎入宫了,第二天早上,萧璟斓便被萧璟渊招入宫,商量迎接墨翎君王之事。 “没去!”萧璟斓淡淡的开口,面上,有几分不悦。尹穆清的话,他都听到了,萧璟斓便是一瞬,知道了自家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打算拿他去引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现身么? 岂有此理! 而且,她一个女儿家,来这等污秽之地做什么? 那个傻小子,便让她如此上心? 某个小气的男人非常的不爽,可是也没有因此而给尹穆清甩脸子,看了一下尹穆清身上碧色纱裙,碧影纤纤,窈窕婀娜,脚上是一双芙蓉绣面的雪锻绣鞋,干净清丽,怎么看怎么和这暗牢格格不入。 萧璟斓直接揽了尹穆清的腰,大手从她腿弯间绕过,打横抱起,阔步朝外走。 “以后,这种地方,你不要来了!”萧璟斓喜欢尹穆清,便是因为她时而聪慧稳重,时而古怪机灵,有时糊涂可爱,而且爱憎分明。 一方面,萧璟斓支持尹穆清能有自己的思想,有主见。可是,另一方面,他更希望,他的女人,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享受荣华富贵就好,不需要担忧受累。有他在,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她出手,他是她的男人,自然会为她处理好一切。 这样肮脏污秽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女子,不适合她。 萧璟斓无疑是霸道的,尹穆清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不悦。 从来,她都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她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一切。可是,她有思想,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愿意因为他的存在,而变成一只豢养在金丝笼里面的金丝雀。 尹穆清攀着萧璟斓的脖子,出声道:“萧璟斓,我有我的想法。” 萧璟斓脚步一顿,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带着几分不悦:“你的想法便是,要让本王卖出去,出卖本王的容姿,去勾引那个脏女人?呵……” 萧璟斓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低头,便咬住了尹穆清的鼻子,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尹穆清,你何时变的如此大方了?” “嘶……”尹穆清鼻子一痛,眼泪差点流了出来,便是捂着鼻子,泪水朦胧的看着萧璟斓,带着几分愤怒:“你……你属狗的么?” 这厮,竟然咬她,他可是堂堂的璟王,怎么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 尹穆清又气又好笑,这么多年,她便想着,九月的性子到底像谁,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性子,可是养出的娃娃,怎么就能那么淘? 现在,她是明白了,九月的性子,妥妥的像他爹呀。 意识到萧璟斓在意的是什么,尹穆清刚刚沉下去的心,便又扬了起来,抱着萧璟斓的脸,仰着头,便也回咬了上去。 力道,自然比萧璟斓要重的多,毕竟,萧璟斓是舍不得让她痛的。 只听尹穆清抱着萧璟斓的脖子,便是像个小女儿撒娇一般,嬉笑道:“阿斓容貌绝世无双,藏着兜着算什么?就该出去给她们看看,免得浪费了,你说是不是?” 说着,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还来回的晃着,明明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般! 尹穆清没有给萧璟斓撒娇,可是她却知道,会撒娇的女人,才有糖吃。是以,她还真想试一试。 萧璟斓几乎是拿尹穆清没辙,便是她一个眼神,一个随意的动作,他都很有可能把持不住,还不说,她这般软声细语的撒娇。 温香的呼吸吐在他的脖颈之间,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僵,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萧璟斓脚下的不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路过后花园,见四周无人,便是手一松,将怀中的女子放下来,然后,一个转身,将女子抵在假山之上,俯身,准确无误的擢住女子粉嫩的红唇,带着几分急促,舔吻着。 “唔……”尹穆清被吻的头脑发昏,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呵……”萧璟斓松开尹穆清,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眸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笑意:“没出息!” 连接吻都不会! 尹穆清睫毛闪动着,被吻的全身发软,若不是他用手揽着,她恐怕要摊在地上了。 她正想反驳,却不想萧璟斓的吻,便又落了下来,这一次,连手都不安分了。 大手伸入她的衣襟,在细嫩精致的腰间摸索,熨烫…… 全身的神经似乎都在这抚摸之下绷紧,片片酥麻汇集于脑海,尹穆清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秋潋般的眸子,便是带了朦胧的雾气,格外的迷人。 萧璟斓见此,喉间自然是一紧,带着几分兴奋,沙哑道:“阿清,利用本王,不该给点福利么?” 说罢,便又戳住了女子的红唇,大手一挥,撕拉一声,将女子身上的淡薄的纱衣给撕碎。 这裂帛撕开的声音瞬间让尹穆清一惊,有几分慌乱。 这可是大白天,还是在花园,丢人也不带这么丢人的! 正想推开面前的男人,却不想对面传来一声惊呼之声,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你们在做什么?” 九月一觉醒来,他的旺财就不见了,正气冲冲的找,却不想在花园看见这一幕,他的爹在做什么?欺负娘亲么? 一想到自己的爹很有可能欺负娘亲,九月便怒了,捡起地上的石头,便就朝萧璟斓扔了过去。 好巧不巧,正好砸在某个王爷的屁股上。 萧璟斓正在兴头上,又是在自己的府上,这里,除了他,都是下人,便是有人不小心路过,那也只有以死谢罪的份,何需他尴尬? 所以,萧璟斓并不担心,若是真的没有把持住,在这里要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不妥,没人敢说三道四。 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不识时务的小王八羔子! 身后一出现某个讨厌的声音,萧璟斓便立马伸手将尹穆清的衣服拉了上去,盖住春光。然后,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生怕被别人看了去。 萧璟斓面色极为的阴沉。 似乎,每次,都是这个小王八蛋,坏他的好事。 为么下去,他迟早要憋坏。 然,还不曾开口,竟然,屁股一痛…… 呵…… 从来,没有受过打屁股的待遇,萧璟斓几乎被气笑了。 转身,看着不远处,插着小腰,鼓着腮帮子,正满是怒意的瞪着他的小家伙,萧璟斓的拳头,都握紧。 若不是他忍着,恐怕,早就一掌拍过去。 曾经,他竟然认为,这个小王八犊子是个乖娃娃么? 萧璟斓感觉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这小娃娃在他面前放肆,对他不敬,而气。更多的,是被这娃娃欺骗的那种心塞。 这么多年,他还不曾被人如此戏弄过。 萧璟斓抿了抿唇,转身便走了过去:“你,是以为,父王不敢将你这双胡作非为的小手,剁了去么?” 这小东西,不教训,这是要上天么? 今天,能捡地上的石头打亲爹,明日,便是要杀人放火了么? 九月看着萧璟斓阴沉着脸朝自己走了过来,不怕,反而,蹲下,又捡起了一颗石头,扬手便要朝萧璟斓扔过去:“敢剁九爷的手,脱娘亲的衣服,九爷要你好看!” 只不过,在萧璟斓面前,九月的嚣张,无疑是螳臂当车,他石头都还没有扔出去,一阵罡风袭来,便是一股强大的吸力铺天盖地扫来,不过一瞬间,九月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拔地而起,天旋地转间,便摔进了萧璟斓的怀抱。 虽然是撞在了肉墙之上,但是,小九月还是痛的眼泪哗的一声往下落。 “呜呜……痛……” 九月捂着鼻子哭,萧璟斓却无动于衷。萧璟斓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假山,便是花园的进口,侍卫整齐罗列两旁,见主子过来,纷纷跪地行李。 萧璟斓将九月扔进一侍卫怀中,厉声道:“带小公子回房,没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入后花园半步。” ------题外话------ 阿斓郁闷悲催,说好的乖孩子呢?却不想是个王八犊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 065章 三年造两个妹妹(一更) 小九月被自家父王嫌弃,扔进了侍卫手里,气的不行。小家伙扑腾着小手小腿,哼哼唧唧的闹着。习惯性的,撅着嘴巴,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那伤心欲绝的小模样,便是比死了爹还难过。 伸着小手朝尹穆清求救:“娘亲,啊呜呜……爹爹欺负人,爹爹欺负九月……呜呜……” 父子两个斗法什么的,尹穆清只觉得脑仁儿疼。当初,在那个破庙,小家伙刚知道萧璟斓是他的爹的时候,不是挺喜欢萧璟斓的么?一声一口爹爹,脆生生的叫的她的心都酥软了,还不说萧璟斓这个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一大一小已经开始相看两厌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而萧璟斓也是,这么丁点大的小屁孩,他也能与之计较,幼不幼稚?若是孩子一大,青春期叛逆期,恐怕,萧璟斓还得有气受。 仔细想一想,也怪不得萧璟斓忍受不了九月这小皮孩子,萧璟斓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几乎没人敢与他作对,久而久之,他自然养成了那种专横不容置疑,不容反对的性子,他的一句话,便是王令,反抗者,便是死路一条。再者,身在皇家,一出生,便被规矩身份束缚着,就如同倾恒一般,规规矩矩,哪里敢对长辈不敬? 九月几乎是一个例外,毫无规矩,调皮捣蛋,几乎无法无天,遇到萧璟斓,便是狮子遇上了老虎,谁会让着谁? 看着某个小家伙抓着侍卫的衣领,哭的泪眼汪汪,苍白的小脸便是衣服楚楚可怜的模样,尹穆清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尴尬。 这个爱哭鬼,真的是从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么? 瞧那侍卫痛苦的表情,耳朵快被震聋了好么? 萧璟斓见九月哭的凄凄惨惨,心里的怒意便又被小家伙的眼泪给淡了下去。 犹豫了片刻,便上前抱着小九月飞身上了房顶,然后跃了过去。 萧璟斓将某个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家伙放在地上,带着几分无奈,却异常严肃的开口:“听着,不许哭!” 九月全身一哆嗦,便是立即站的端端正正,睁着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萧璟斓,长而弯曲的睫毛上面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端的是一个可爱乖萌。 萧璟斓都在怀疑,刚刚,捡起石头砸他屁股的小猴崽子,是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呃,哪里来的小姑娘?明明是一个披着乖萌外表,实则一肚子坏心眼的坏小子。 萧璟斓深吸一口气,蹲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开口道:“听好了,以后,即便是看着父王欺负娘亲,你也不许捣乱,知道么?” “凭什么?”九月一听,自然是不爽了,啥?看见他欺负娘亲,九爷还不能插手?那九月岂不是成了一个不孝子?还有,听父王的意思,以后,他还要欺负娘亲?九月当即便怒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璟斓,嚷嚷道:“不可能,娘亲是九爷的,不许任何人欺负,你若是再想着欺负娘亲,九爷给你好看!” 说着,给萧璟斓亮出了他自认为非常大,实则根本入不得萧璟斓眼的小嫩拳头。 九月的威胁,萧璟斓如何会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子,难道还真的能让他次次破坏他的好事?若是再这么下去,他岂不是得真的废了? 是以,好好沟通一下,才是真理。 萧璟斓的大手紧紧的包裹住小九月的小拳头,一个指头一根手指给他捋顺了,小孩子的手儿白嫩可爱,又无半分力气,自然是随便萧璟斓怎么折腾。萧璟斓把玩这小家伙的手,气的小家伙脸红脖子,九爷沙包一般大的拳头,他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掰开呢?九爷的面子往哪里搁? 萧璟斓却不以为意,便是一字一顿道:“你如何一定觉得父王是在欺负娘亲?你又如何不相信,你所谓的欺负,在你娘亲看来,不是一种爱?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你娘亲得不到父王的爱,让她很失望?” 有些话,萧璟斓虽然说的一本正经,但是,他还是不敢在尹穆清面前说的,是以,萧璟斓刻意带着九月避开尹穆清,而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某个王爷,还故意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尹穆清听了去。 九月挣扎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听着萧璟斓胡说八道,小模样带着几分呆萌,又疑惑道:“父王瞎说,娘亲怎么会喜欢别人欺负她?父王,你知不知道,随便脱女人的衣服,是登徒子,是无耻之徒?身为正经男人,父王应该,非礼勿动!” 小家伙这么说,萧璟斓嘴角一抽,但是,心里徒然有些希望,能知道非礼勿动,那还不算太坏,只听萧璟斓开口道:“父王非礼可以不动,但是,你又能做到非礼勿看非礼勿听么?你可知,你能不听不看,不打搅,九月的妹妹都能叫哥哥了?” 萧璟斓这话一出,他当即看见小九月眼睛一亮,黑亮的眼珠子熠熠生辉,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还有几分浓烈的期待,只听小九月仰头道:“妹妹?在哪里?” “若是你以后不再父王面前胡作非为,一惊一乍的,父王保证,三年,便可以个九月造两个妹妹,可以不?”萧璟斓想的很美呀,老早便想着,九月不是女儿不要紧,还有的是机会,来日方长,难道,还愁没有可爱乖巧的女儿么? “妹妹?”九月有些不怀疑的看着萧璟斓,一想到可以叫哥哥的妹妹,漂亮又乖巧,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只不过,小家伙又困惑了:“要妹妹,和你欺负娘亲有什么关系么?” 萧璟斓扫了一眼九月,带着几分睥睨之姿,又有些不忍直视,五岁了,这点人之常情都不懂,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教孩子的,萧璟斓有些无奈,却还是认真解释:“那不是欺负,那是爱!” 不欺负他娘亲,妹妹还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么? 萧璟斓连哄带骗,真的将九月给唬住了,小家伙有些呆愣又有些迟疑,可最终选择相信一下自己的爹。 若是,父王欺负欺负娘亲,就能有个妹妹,那么,他还是可以将娘亲让出去,给他欺负欺负的。“那……”小九月转身,想走,又不敢,再三叮嘱道:“那你悠着点欺负哦,不能将娘亲欺负疼了,也不能将娘亲欺负坏了哦?” 萧璟斓眉心一跳,九月的话,直接让他想歪了。 想着“欺负”那个女人,他喉头便是一动,伸手便推了小家伙一把:“回房!” 小家伙这才咬着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萧璟斓目送小家伙离开,这才起身,理了理自己皱褶的黑色锦袍,带着几分得意之态,捋了捋耳边的一缕长发,转身朝尹穆清的方向走去,屁颠屁颠的,带着几分迫不急大之意。 当爹的和儿子有话要说,尹穆清自然识趣的没有听,若是她知道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究竟达成了一个什么协议,尹穆清恐怕想一脚踹飞眼前这个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男人。 “不哭了?”九月和萧璟斓一般,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越闹他,小家伙越发不会给你安生。是以,对付九月,便只能哄。 萧璟斓听此,眉毛一挑,骄傲的像只孔雀,揽了尹穆清的肩,不屑道:“不过是一个刚断奶的娃,也敢和本王作对?不自量力!” 尹穆清嘴角一抽,和自己的儿子也能这么认真的较劲,璟王殿下,您老人家不累么?尹穆清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走吧!” “阿清!”萧璟斓突然叫住尹穆清。 “什么?”尹穆清转身看了一眼萧璟斓,疑惑道:“怎么了?” “我们不继续么?”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尹穆清眉心跳了跳,脸募的便红了,扫了一眼萧璟斓,转身便走了。 还能好好说话么?被精虫上脑了么? 萧璟斓连忙跟上,心里全然都是失望,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便被那个小家伙给破坏了,真是岂有此理。 萧璟斓还想说些什么,管家福伯便提着一食盒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王爷,王妃!” “这是什么?”萧璟斓一眼便看出福伯手里的东西,璟王府的东西,都是特制,所以,萧璟斓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府中的东西。 福伯立马躬身回答:“回禀王爷,这是尹将军送过来的东西,说王妃做个累着了,这是他特地让府医开的方子,熬了一宿才熬好的药膳,天还为亮,尹将军就亲自送了过来。” 萧璟斓听此,唇角微勾,那邪魅的笑意带着几分讽刺之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现下,都在开始着急了么?不过刚开始,都有了危机意识,以前,早干嘛去了? 尹将军,越过如此! 萧璟斓看向尹穆清,果真,见她眸色微沉,问道:“尹将军亲自送来的?” 福伯点了点头,答道:“对呀,是尹将军亲自从来的。” “他……人呢?”尹穆清手指动了动,莫名的,有些紧张。 这二十年,尹承衍才是她的爹,便是到了现在,尹穆清心里更加在意尹承衍对她的态度。 她不喜欺骗,不喜隐瞒。 她等着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明知她的身份,却要瞒着。 因为君凤宜的出现,尹穆清便有些恐慌起来,她害怕娘亲的死另有隐情,害怕那个真相,并非她想要的结果。 福伯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尹穆清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尹将军放下东西,便走了!” 尹穆清愣了一下,有几分失望,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然后,拉了萧璟斓的手,像是一点都不在意的道:“走吧!” 萧璟斓有些心疼,却没有多说什么,回握了尹穆清的手,对福伯道:“君家小公子醒了,便将这药膳拿去,伺候他用了。” 自己的心意被情敌的儿子用了,尹将军应该会很开心吧! 萧璟斓一个都不帮,但是谁让他女人不开心,他就不想让对方好过。 “是!” 尹穆清并非不知萧璟斓的小心眼,她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她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 尹穆清带萧璟斓去了天上人间,还是以清音公子的身份。 一身男装,白衣冠玉,墨发飘飘,绝美的容貌英姿勃发,别有一番风情。 清音公子今夜会现身天上人间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而,璟王殿下出现在天上人间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去。 不久前,就在这天上人间,大家还在议论,究竟是清音公子美,还是天下第一美人洛漱妤美,可是,洛家很快便败了,连丞相洛鸣川也被革职,洛漱妤更是不知道被璟王贬哪里去了,据说,前不久,有人在一乞丐窝,看见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据说长的很像洛家小姐! ------题外话------ 写了一晚上的稿子,电脑突然摊了,就找回这么点,先更一点,中午再给二更。 推文,《暖宠之拽妻难撩》叶欢颜 本文女强男更强,cp组队混黑道,来一个秒一个来两个秒一双,虐渣无限酸爽无比,然后就是暖宠无下限,作者大喊:妹纸们快来收藏,欢迎跳坑~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6章朕要去阉了他(二更) 是以,众人都好奇了,连天下第一美人都看不上的璟王殿下究竟有多绝世无双。 璟王是何人,虽然家喻户晓,在京都人眼里是一个传说,可是,真正见过璟王的,并没有几个人。 毕竟,那样的权贵,不管去哪里,都是会清场的,微服时,又没有几个人认识,那个就是璟王。 而且,璟王向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在众人眼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会去天上人间那样的地方?这消息劲爆的程度不亚于皇上微服私访逛妓院。 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去凑热闹的,再者,众人实在想看看,目睹璟王之姿,也想比比,究竟是清音公子美,还是璟王更胜一筹。 还没有到晚上,天上人间便已经人满为患,商贾权贵,群聚而来。 有些官员知道璟王来天上人间找乐子,便是又意外,又蠢蠢欲动,若是璟王现在好这一口,那,他们的前景,可谓一片光明。 但是还是有几分害怕的,若是被璟王看见他们在天上人间那样的地方,他会不会认为,他们为官不清廉?治他们一个昏庸享乐之罪? 别人怎么想,萧璟斓自然是不知道的,本来对于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他很是排斥,可是,现下半躺在榻上,看着自家女人闭眸抚琴的模样,他又觉得来这一趟值了。 很少,有这样娴静的时刻,不怕别人打扰。 难道,这里,害怕别人破坏他的好事么? 当然,萧璟斓这会儿自然是没有料到,他不过是来了一趟天上人间,差点没有捅了马蜂窝,丢了自己的命根子。 尹穆清自然不知道,她不过是试一下自己好久不弹的琴,某个男人便已经在想,以何种姿势要了她。 …… 这时,墨郡瑶一身男装,站在天上人间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男宠,正是上次领命,带着十个男人去找尹穆清换萧璟斓的青奴。 “清音公子,很久就听说这个人的名字了,只可惜,一直不曾有机会见过。”打听哪里有美男,是墨郡瑶最大的乐趣,清音公子的名号,她自然是知道的。 青奴上前一步,恭敬道:“公主,这个地方,您这要去么?” 虽然,在晋源,皇城各个大小怜人倌妓院都被公主闯过,可是那是在晋源,公主有的是权,有的是势,看上了谁,便是命人抢回去便是,谁人敢说她的不是? 可是,这是在暨墨皇城,公主怎敢乱来? “呵!”墨郡瑶讥笑一声,不悦的扫了一眼身边的青奴,呵斥道:“这天下,有本公主不能去的地方么?就算是地狱,本公主想闯,那也就闯了。” 说罢,墨郡瑶便走了进去。 不是说璟王威凛冷漠不可一世么?怎么也和其他男人一样低俗?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还是给他生了一对孩子的女子,他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玩乐消遣。 这里的女人,不过都是些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娼妓,哪一个能干净? 呵,璟王连这样的女人都看的上,也是饥不择食。 璟王,也不过如此。 墨郡瑶刚开始还没有想要对璟王如何,毕竟那样的男人,即便是天下最尊贵最有能力的男人,是千万女人的梦中情郎,可是,又有谁真的会敢去招惹璟王? 她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可是看见君天睿后,她又将自己的目标转移。 相比一个不可一世,看着都觉得想要折服他面前的璟王,天真干净的君天睿,更容易让她产生情欲。 可是,君天睿丢了,却让她发现璟王也不过是一个纵欲低俗之人,既然是这样,那么,他看见她,焉有不动心之礼? 哼,尹穆清抢走那个少年,别以为就胜了,还没有人从她手里抢走过男人,尹穆清做了这个第一个,便该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墨郡瑶进入天上人间,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大厅里面,出了正中央的圆形舞台,上面歌舞升平,穿着单薄暴露的女子正扭着腰身跳着异常勾人的舞蹈,四周的过道拥满了人,楼上四层的走廊处,也都是挂着的脑袋。 墨郡瑶虽然是公主,骨子里却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纵情无度的生活,看着所有的男人都一副贪婪的模样看着那些纤腰素束,细腰丰臀的女子,她又觉得讽刺,又觉得真实。 只有这里,才能看到人的本质不是吗?踏进这里的人,追求的就是人最本性的欲,没有因身份和地位而掩盖的虚假,来这里,就是想要,不是么? “呦,这位爷是第一次来么?看着眼生呀。”墨郡瑶一出现,妈妈月娘便迎了上来,月娘是一个异常圆滑的女人,年过四十,却因保养得当,风韵犹存。 墨郡瑶看了一眼月娘,却没有与之答话,青奴连忙护在墨郡瑶前面,开口道:“知道我家主子是第一次来,还不给主子找一间上好的雅间,这种地方,岂是主子能待的?” 青奴生怕墨郡瑶在这种混乱的地方被人欺负,虽然墨郡瑶不欺负别人就已经不错,可是她终归是女子,又不是在晋源,自然是不能不顾及。 月娘在这种风月场所待了多少年,几乎是阅人无数,又岂会看不出墨郡瑶其实是一个女子?特别是,墨郡瑶本来便是那种异常妖艳火辣,身段姣好,细腰丰臀,胸前更是丰盈无比,即便是缠了裹胸布,也不能掩盖她胸前的波涛。 月娘笑了笑,便猜测是哪家的姑娘出来玩,可是,现下哪里去给她找雅间?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还给她找个雅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可是月娘也是人精,人的身份贵重,她一眼便能瞧出来,月娘虽然有人撑腰,却不想和权贵闹。 是以,月娘陪着笑脸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时候,着实找不到雅间,不知公子可有认识的哥儿在这里,也许,还能凑一桌,喝杯酒水?” 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不是来捉奸就是跟着自家兄弟手足来的。 墨郡瑶却不领二人的情,看了一眼旁边坐在凳子上的人,走了过去。 涂了大红蔻丹的手,便放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附身轻语:“公子,这个位子,是本公……子看上的。” 那个年轻公子还在专心致志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肩上突然多了一双白皙无暇的玉手,转身一看,便是一双红艳的唇,然后,入眼,是便是一张白皙绝色的玉脸。 那男人的双眼当即便冒出了星光,连连点头:“公子请,公子请……” 说着,便站了起来,一把拉过墨郡瑶将她按在了座位上,顺势,握着她的手,不放开。 伸着脑袋,便凑了上去,嗅着墨郡瑶身上香浓的气味,一双眼睛便是色欲迷沉。 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人精,谁又认不出,墨郡瑶其实是一个女儿身?还是一个绝色大美人。 墨郡瑶非常享受男人对她的反应,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男人的额头,将他推开,看了一眼那男人,便伸手拿起了那男人用过的杯子,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然后,视线从那勾魂摄魄的凤眼眼尾扫过,风情万种,美艳无双。毫无疑问,看见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恨不得立马将她办了,墨郡瑶才满意的展颜一笑,任由那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视线,已经落到了不远处的舞台之上。 清音公子的琴技,据说天下都难找出能与之相较之人,也不知,是浪得虚名,还是名副其实! 她,身边确实还缺一个琴师! 身后的青奴看着墨郡瑶那放荡不知羞耻的模样,便是已经握紧了拳头。 荡妇,不知羞耻! 只是,不管心里如何反感,他还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萧璟斓去天上人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仅是墨郡瑶知道,璟王府的倾恒,也毫无意外的知道了。 彼时,小倾恒正在书房写字,听到暗卫传达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家伙写字的手一顿,一滴墨迹便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看着被毁的佳作,小家伙一点都没在意,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躬身站在前面的暗卫,勾了勾唇角:“天上人间么?” 天上人间是什么地方?那是京都最大的风月场所,便是三岁孩童,都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倾恒又如何不知? 某个小家伙眸光闪了闪,心里隐隐有些怒意。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家爹去那地方其实是娘亲拐过去的,只知道,身为一个男人,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就是对自己的家不负责任,对不起自己的女人。 父王去那种地方,将母亲置于何地? 有多少男人因为那些风尘女子而忘乎所以,忘记家里的妻儿,甚至不顾家境,为美人一掷千金,结果导致倾家荡产。 虽然璟王不至于倾家荡产,可是,娘亲将如何自处?父王又将他和九月置于何地? 倾恒心中讽刺,便不该期望,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能做出什么好事。 五年前,可以对一个陌生女子做出那等无礼之事,他又怎么可能会洁身自好? 男人三妻四妾虽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倾恒却不愿意,在东宫已经看够了后宫女子的尔虞我诈,璟王府还不容易有一点清净,难道,这份清净,也要被打破了么? 即便是这样,天上人间的女人,有何资格,与母亲相提并论? 他倒是要看看,父王究竟看上了什么样儿的女子,以至于让他瞒着母亲,去那种地方与那女子私会。 想到这里,倾恒将手中的笔一放下,便沉声道:“小公子呢?” “回殿下,小公子在寝殿。” “去,将他带过来,就说,哥哥带他出去玩。”倾恒的眸光闪过一丝幽光,一看,就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是!” …… 倾恒收到消息,远在天下第一山庄的君凤宜岂会不知? 君凤宜刚接到君语嫣被尹家的二公子推入了城中河,正怒不可遏,该死的尹承衍,竟然纵容他的儿子欺负他君家的女儿,岂有此理。 正想命人去将尹承衍家的那几个小兔崽子绑了齐齐扔进了河里,却不想,另一个暗卫竟然说萧璟斓去了天上人间的人。 这话一出,仿佛捅了马蜂窝,轰的一声,便站了起来:“朕要去阉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犊子!” 辱了他的女儿,没有想着来负荆请罪,不负起当男人的责任,竟然还做这等对不起他女儿的事么? 该死! 一掌拍翻了手下的茶案,君凤宜便气势汹汹的朝天上人间杀了过去。 ------题外话------ 阿斓说,我这一天究竟是做了什么?日子没法过了好吗? 阿斓受伤了,求票票安抚。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7章 烫死(一更) “清音,清音!” “清音出来,快出来!” “清音公子次次吊胃口,有时十天半个月都不现身,听了清音公子的琴声后,其他丝竹便再也入不了我的耳朵,这一次,本公子一定要花重金,将清音请回去,让他天天给本公子弹琴。” “就你也敢和爷争?清音是爷的,你还是迟早收了这份心,以免以卵击石。” “你们都不许争,清音公子是存小王爷的,就你们两个歪瓜裂枣,也争得过存小王爷么?” 夜幕降临,天上人间便已经开始躁动,喊着让清音公子出来,想要将清音公子据为己有的比比皆是。 不怪这些男人私心,尹穆清每次出现只是隔着帘帐弹琴,便是连面都没有露,营造的神秘感几乎能让这些男人为之疯狂。 是以,关于清音公子的各种传闻便从各大风月场所传来出来。 说什么清音公子姿容绝艳,美貌胜过九天仙子,看他一眼,魂都会被勾走。 又有人说,清音公子也不过是一个人人可骑的男宠,因为伺候的存小王爷尽心又周到,所以才得了恩典,出入这等风月场所不仅能安然无恙,甚至,敢去找她麻烦的,几乎没有。 因为有这个传闻,所以才有人敢竞价带走清音公子。 雅间,萧璟斓听着外面男人的那些污言秽语,便早已经沉了脸色,周身寒意凛然,屋中温度,似乎骤降了好几度。 看了一眼某个试琴的女子,萧璟斓皱眉道:“这些年,你便是三番五次在这种地方弹琴?” 听听外面的那些臭男人在说什么?他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的男人竟然敢肖想他的女人么? 而,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这么无动于衷,就放任不理? 那些肖想她的男人,就该拖出去净了身,扔进宫中做太监去。 尹穆清试好琴,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开口道:“是呀,难道有什么不妥?” 难道有什么不妥? 萧璟斓听了这话,差点没有敲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这小脑袋瓜里面究竟装的是不是豆腐渣,身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美貌女子,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出现,她不知道除了他之外的男人都是一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么?她一个女子,若是被人欺负,那还得了? 日子再艰难,她……她也不能冒险,不能让自己受委屈才是。 见这女子没心没肺的模样,萧璟斓气急,从榻上起身,来到尹穆清的面前,玉手放在琴弦之上,带着几分指责的口吻,开口:“难道,难道你就不怕么?” 尹穆清听此,便知道萧璟斓是在担心她,在心疼她,她笑了笑,开口道:“怕甚?因为不曾现身,不与人接触,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清音公子身后有人,即便是有人想要做点什么,却没有那个胆子,不敢得罪清音公子身后之人,所以,他们都是有贼心无贼胆罢了!” 因为她身边有封离,所有,很多次有人想要将她据为己有,可是,都尸骨无存,久而久之,便没人敢对她有歪心思。 虽然话虽如此,萧璟斓却还是蹙着眉头,没有舒展过。 “好了,我们要等的人恐怕已经来了,我去看看!”墨郡瑶不是缺男人么?她就做个好人,送她一打! “你要去给那些人弹琴?”萧璟斓握住琴身,蹙眉责问出声。 “阿斓还未听过我弹琴吧?我今日不弹给别人,就弹给你一个人听,可好?” 听了尹穆清的话,萧璟斓这才愣了神,然后将手拿开,抿了唇,心里有几分诧异,又有几分得意。 弹给他一个人听么? 这还差不多。 尹穆清抱着琴,来到后台,缓步入场。 白沙曼曼处,她缓步而至,白色的席地长袍扫过铺满红色地毯的台阶,带着几分高贵静谧之美。 “清音,清音出来了……” “可惜了,还是看不到脸。” “也不知今日,清音公子会弹哪首曲子。” “不管是什么曲子,只要出自清音公子之手,那也成了旷世名曲!” 因为清音公子的现身,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好在天上人间早有准备,在舞台上用了围栏,围栏外,还有一排侍卫,是以,即便是他们想上去,却也无法接近半分。 曼曼白纱里,尹穆清落座,玉指在在琴身上随意拨弄了两下,一串清越空灵乐曲,从指间倾泻出,紧接着,便是一串悦耳的乐曲传来。 只听里面的人轻唱着:“风沙漫延扰乱晴天,丹心照明月。遥望城外兵器相见,浮生又一劫。君独守皇宫,已非昨日威严,谁在此哽咽……” 如果和古人比琴技,那么,尹穆清没有什么可比的,只能是班门弄斧,所以,要想赢,只能投机取巧,现代的词,现代的曲,是古人不能比的。 君主残暴,利欲熏心,一心想要一统天下,发动战争,不顾百姓生死,最后众叛亲离,就连最亲最爱的人,也离他远去。 不择手段,拼尽所有,到头来,究竟得到了什么? 江山美人,权势利益,抵不过相爱之人携手一生。 高处不胜寒,到头来,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首词,无疑是大逆不道,可是,在这风月场所,又有谁会在乎?无不对曲中的君王感到悲哀,对战争的痛恨,又大肆感叹,不愧是清音公子,这般倾世绝曲也能作的出来。 三楼,萧璟斓倚栏而望,手紧紧的握着杯子,眸中讳莫如深。 阿清,在担心什么? 他萧璟斓并非那种无心无能之人,什么江山美人择二为一?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萧璟斓偏不信! 江山美人,他都要。 没有江山,哪里来的资格去保护他想要的美人? 这会儿,有不少想要看萧璟斓笑话,闻声赶来,或打算见缝插针,或为尹穆清撑腰之人,看到尹穆清后,便都熄了火焰,听到尹穆清的歌,更是五味陈杂。 另一间雅间,萧湛听着尹穆清的吟唱,不由的,手开始颤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萧湛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阿清,你在讽刺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么? 民心。 呵,他并非想做那贤德明主,要民心作甚? 或许,这首歌,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当做话本子听了去,可是对于尹承衍来说,却感触颇深,脸色都白了几分。 这首词,无疑是先皇的写照,也是他们所有人的写照。 先皇昏庸无道,贪恋美色,曾经,为了囊括大陆美人,便有一统天下之心。也曾因为博美人一笑,派兵攻打北燕! 可是,最后,也不过落得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的下场罢了。 而他,戎马半生,也愚不可及,为了君主一个命令,便真的踏上了北燕的国土,最后,血染双手,还逼死了她。 尹承衍脸色难看的吓人,他心里恐慌至极,便是连手都在抖。 阿清,阿清是知道她母亲的死因了么? 所以,她才会写这首歌? 尹承衍讥诮的轻笑了一声,他竟然还在期待,存有侥幸心理,原来,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是时候,该给她坦白了。 尹穆清不知道,她不过是唱了一首歌,却不想,因此而知道了隐瞒多年的真相。 众人心思百转,唯独墨郡瑶什么都没有想,她看着白纱曼曼之中的尹穆清,听不见她在唱什么,只知道,弹琴的这个男人,绝对是难得的一个尤物。 不过是一个青楼琴师,墨郡瑶势在必得。 只见墨郡瑶闭着眸子,手指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扶手,满是陶醉,良久,才嗤声道:“嗓子不错,也不知,人长的如何!” 听着他的歌,怎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唱歌的人,究竟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而这会儿,青奴过来,俯身道:“公主,奴才查到了,琴音公子是从三楼天字号雅间下来的,璟王,也在里面。” “是么?”墨郡瑶听此,果断的站起身来:“去会会他!” 尹穆清,不知,你知道自己的男人与她巫山云雨,会不会觉得心痛? “公主?”青奴还想劝,墨郡瑶却没有再听,起身便从人群之中挤着往楼上走。 尹穆清虽然在唱歌,视线却在人群之中搜索,这里人多,不可能抓人,是以,只能让墨郡瑶自投罗网。 果然,尹穆清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之中的墨郡瑶。 她与萧璟斓的落脚点,自然是故意透露出去的,墨郡瑶自以为是,还真以为随便一个人都能打听到清音公子的落脚地?若是真的这般容易,那么,这些年,她死了不下百次。 见墨郡瑶上了楼,尹穆清也收了琴,不顾众人喧闹,跟了过去。 其实,她和萧璟斓待的雅间是玄字号房间,并非天字号,天字号房间里面,不过是给墨郡瑶准备的大礼罢了。 只不过,尹穆清看着墨郡瑶推开了玄字号房间的门,她眉头果断的蹙起。 墨郡瑶怎么知道萧璟斓在玄字号雅间? 而,尹穆清不知道的是,玄字号雅间的隔壁,九月看着自家哥哥面无表情的脸,疑惑道:“哥哥,娘亲都来了,你还换了牌子做什么呀?你明明知道父王来这里找女人,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机会呀?” 难道,哥哥专门给那个陌生女人制造机会? 倾恒摸了摸弟弟的头,面无唇角勾了勾:“防范于未然,小惩大诫!” 虽然来了这里,倾恒才知道父王来这里不过是娘亲的一个计谋,并非父王要做对不起娘亲的事。可是,那人已经上钩,结局已经不能改变,过程曲折一点又怎么了? 而且,在看见墨翎皇帝的身影后,倾恒那小狐狸性子,便躁动起来,来了这里,不看点笑话怎么行? 果断的换了两个雅间的门牌。 墨郡瑶打听到萧璟斓在天字号房间,君凤宜打听到的,自然也是这个。 君凤宜抱着抓奸的目的而来的,是以,某个皇帝陛下此刻正猫着腰,躲在被换成天字号门牌,实为玄字号雅间的窗口下,瞧里面的动静。 暗处暗卫不由的扶额,陛下,您……还要不要形象呀? 君凤宜却不在乎,从小孔之中,看见一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站在大厅,毫不犹豫的脱了外面的红裳,露出大片肌肤,而不远处的榻上,躺着的,正是萧璟斓。 君凤宜瞳孔一缩,怒极。 看见不远处一个龟奴端着一壶滚烫的茶水走来,他上前便抢了过来,然后从走廊窗户跃了出去,果断的来到房顶,掀开瓦片,对准了萧璟斓身下的宝贝,便将那壶滚烫的茶水,浇了下去。 ------题外话------ 君爹搞事情。 阿清唱的这首歌是故人叹,我很喜欢,大家可以去听一听,吴琼唱的。 灵殿要票票,评价票,月票……可不可以?二更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8章 向朕的女儿道歉(二更) 君凤宜从来都是个护短之人,也从来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之人。 萧璟斓有了他的女儿,竟然还敢找其她女人,找其他女人就算了,还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女人,他如何能接受?这不仅是没有将他女儿放在心上,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需要再留什么情面。 敢来着烟花之地胡搞,他就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再也不能人道,再也不能做一个男人。 以阿清的身份,就算带着孩子又如何?恐怕,只要他圣旨一下,想要娶她的人便能从墨翎城门口拍到暨墨,还愁女儿没有依靠?笑话! 果断,烧残那个臭小子。 君凤宜是什么人?武功高强,气息一收敛,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便是萧璟斓,也是不会很容易发现房顶上的动静。 本来,萧璟斓听楼下的尹穆清已经收了琴,便知道某个女人的鱼已经钓上钩了,是以,他正躺在榻上,迎接着尹穆清的到来。 门吱呀一响,他本来满是期待,可是,当他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进来后,他瞬间皱了眉头。 墨郡瑶的身上虽然穿着男人的衣袍,可是她并不是真的想要隐藏自己女儿身的事实,是以,萧璟斓一眼便看出,眼前的人,是个女人。 萧璟斓没有见过墨郡瑶,是以,自然没有认出来。 但是,有陌生人接近,萧璟斓便还是蹙了眉头,很是不悦。 “你是何人?”萧璟斓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善,可是,没有动杀心,毕竟,是一个女人,身为一个男人,他自然是不会没有任何理由,便喊打喊杀。 只不过,让萧璟斓是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女人听见他的问话,不仅没有回禀,反而玉手一抬,便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刹那间,墨发散落,顺滑的青丝如瀑布般滑下,铺在身后。 不得说不说,面前的这个女人,美极! 墨郡瑶见萧璟斓看着是自己没说话,唇边,自然露出了几分笑意与得逞之意:“看样子,璟王殿下,对本宫的模样很满意?” 说着,手指在领间一动,轻轻一挑,外面的红色玉袍便从肩上滑下,露出嫣红色的肚兜,还有大片肌肤。 红白颜色形成巨大的反差,更衬得眼前的女子美的不可方物。 只不过,萧璟斓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他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想要爬他的床的人也如过江之鲫,将墨郡瑶比下去的比比皆是,难道,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仅没有想法,反而勾起了唇角。 这女人,胆大包天,竟然不知死活混进了这里?目的,便是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么? 只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 萧璟斓没有说话,墨郡瑶缓步走了过来,展开玉臂,将自己的玲珑身段展现无余,只见她红唇微勾:“王爷现在是不是已经有所比较,在本公主面前,那个看似冰清玉洁,清冷不知风情的尹穆清也不过是一个木头桩子,难登大雅之堂?” 男人么?出了事业,便是风花雪月,自然喜欢那些在床上热烈奔放,又主动求欢的女子,谁喜欢装模作样的木头桩子?即便是想要,却又因为规矩和女戒女德的束缚,推三阻四,不嫌累得慌么? “呵!”萧璟斓笑了,这么厚脸皮的人,非墨郡瑶莫属了。见眼前的女人还想脱,他突然收敛了笑意,眸中全是厌恶之意:“墨郡瑶,若是缺男人,这天上人间,多的是人愿意满足于你,竟敢来这里来恶心本王?便是觉得,你脚下站着的这片地,还是你晋源的天下?” 说着,萧璟斓正想动,却在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细微的流落之声,萧璟斓项来警惕,下意识的抬眸看去,某人瞳孔一缩。 瞬间长腿一收,身子一翻而起,让开了位置,顺便,长袖一挥,便将那滚烫的水,扫开,但是,还是有一部分,直接浇在了刚刚他躺卧的位置,目测,若是他再慢一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啊……”好巧不巧,萧璟斓袖子一扫,拿滚烫的水,直接飞向了墨郡瑶,墨郡瑶自然是一惊,下意识的挥手去挡,可是萧璟斓的劲气,即便是随手一挥,那也是非常人能接,还不说墨郡瑶并未用内力,是以,那滚烫的水就浇了她一脸。 墨郡瑶叫了一声,便是无比气愤,任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萧璟斓竟然将危险给她。 好在这水在这三分两次的折腾,便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么滚烫,即便是落在脸上,也只是烫红了一片,并没有受伤。可是墨郡瑶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便朝萧璟斓斥责道:“萧璟斓,你什么意思?”萧璟斓理她才有鬼,他扫了一眼还冒着烟的锦被,只感觉自己疼的慌,还有丝丝后怕,看向房顶,自然是怒极,广袖一扬,强大的罡风扫射而出,犹如长风破浪,席卷而去,带着三分肃杀七分凛然,直接将房顶掀翻了去。 轰隆一声,瓦砾四射,烟尘四溢,一个大窟窿便出现在房顶。 萧璟斓挥袖扫在落下来的灰层,飞身而出,却不想楼上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死活!”萧璟斓牙关紧咬,武功这般高强,能躲开他不让他察觉,又能做出此等可恶之事,还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作案现场,这天下,都找不出两个。 君凤宜么?当真是觉得他萧璟斓不敢动他么? 墨郡瑶在里面关上了门,尹穆清打不开,有些着急,阿斓不会真的被那妖女给荼毒了吧?毕竟,墨郡瑶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尤物,手段又高明,若是,真的把萧璟斓迷住了,那怎么办? 想到这里,尹穆清自然有些着急,想要破门而如,却又觉得,若是萧璟斓脸墨郡瑶这般放荡的女子都能看得上,那么,他也不配为她的男人。 是以,站在门口,想要敲门的尹穆清又生生的顿住。 然而,她的犹豫,看在君凤宜的心中,那便是自家女儿是将萧璟斓捉奸在床,却又不敢相信,不敢接受的伤心绝望。 君凤宜自然是心疼了,闪身上前,伸手便握了尹穆清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揉了揉女儿瘦弱的肩膀,哄了又哄:“阿清别怕,咱不难过,有朕在,任何人,都不能给你委屈。” 君凤宜心疼的不行,满腔都是内疚和自责,若不是他,阿清哪里会被萧璟斓那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人给骗了?小姑娘不懂事,没有父母在身边参谋,上当受骗,被人欺负是常事! 尹穆清正想事情,突然出现的力气自然没有反抗的余地,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眼前一黑,便撞入了一个宽阔而坚硬的怀抱,清晰淡雅的百合香充斥着鼻息,尹穆清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温暖的味道,熟悉而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尹穆清对这百合香很敏感,心中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悸动感染。 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眼前的男人。 而,就是这么一个空挡,便被人看了去。 “嘁!”一声轻嗤声传来,转而就是一声讥诮的声音:“尹穆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君凤宜放松了自己的怀抱,斜视而去。尹穆清得到自由,自然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墨郡瑶就将自己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微红,还有些水渍,那不雅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的,哪里知道这是一国公主?完全与风尘女子一个样儿。 萧璟斓离开,墨郡瑶没有追过去,一打开门,却见尹穆清站在外面,还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 这可就好玩儿了。 刚刚还因萧璟斓的无情而愤怒,现下,却只有幸灾乐祸的份儿。 墨郡瑶露出一个妖艳的笑意,伸手,白皙的玉臂从衣服里面伸出,拢了拢自己劲边的头发,笑的灿烂:“尹小姐是来找璟王的么?他刚刚还在里面,现在……” 说着,便露出了一个娇羞的笑意,再加上墨郡瑶衣裳不整,发丝凌乱,随便一个人都能想象的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尹穆清淡淡的笑了笑,里面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她如何不清楚?不说墨郡瑶刚进去这么一会儿,不可能发生什么,就说刚刚那轰隆一声,还有那惨叫,尹穆清就知道,墨郡瑶没有得手。 她还真想知道,墨郡瑶想要做什么。 只见墨郡瑶打量了一下君凤宜,刚开始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转而便是不屑,转身对尹穆清道:“呵,你与璟王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呀,璟王来着天上人间找女人,你……便来这里找男人,虽然模样不错,可是……年纪有些大了吧?” 这话一出,尹穆清脸色一沉,便是怒极。 墨郡瑶竟然用这等肮脏的思想想她?甚至,连他……连暨墨帝王都连累?她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像她墨郡瑶那般无耻浪荡么? 尹穆清正想出手教训一下墨郡瑶,却不想身边的人动作比她还快,只见白光闪现,啪的一声,墨郡瑶便被打翻在地。 墨郡瑶的话让君凤宜又怒又愤,挥手便是一巴掌,直接将墨郡瑶打的口吐鲜血,君凤宜面色阴沉,仿佛看死人一般看向墨郡瑶,一字一顿道:“向朕的女儿道歉!” ------题外话------ 君爹爹说:“给朕的女儿道歉!” 阿清:“呸,谁是你女儿?” 阿斓:“阿清,打死那个差点毁了你性福的老男人!” 灵殿:“今天好累,明天十二点更新,六点不更了,开了一天的会,真的有些坚持不下去,。” 哭!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69章 君凤宜是小白脸?(一更) 墨郡瑶无疑是触怒了君凤宜的怒火,侮辱中伤他的女儿不算,竟然,还敢说他年纪大? 臭丫头,哪只眼睛看见他老了? 君凤宜才不管什么小辈不小辈,辱她女儿,便活该被教训。 因为墨郡瑶那一声惨叫,雅间四周的人都惊动了,都出来看发生什么事。 虽然,楼下人很多,但是,楼上雅间都很安静,走廊也很清净,所以,墨郡瑶的声音异常的明显。 什么? 璟王来这里找女人,未来的璟王妃便来这里找男人? 他们没听错吧?尹穆清,便是那个尹家的嫡出三小姐,是璟王妃不是么? 真的假的? 这声音一出,各个雅间的人都纷纷探出了脑袋,果然一眼便看见一个姿容清俊,气质出尘的男人抱着一个纤细娇弱的人,因为那红衣女子的话而慌乱的分开。 而,那个作男子打扮的那个明明长璟王妃的模样。 能订天上人间的雅间的人,不是高官就是权贵,尹穆清去过宫里,自然不乏有人见过,是以,看到尹穆清的那一瞬间,便是一眼都认了出来,而,站在尹穆清身边的君凤宜是没人见过的。 霎时,议论纷纷。 “真的是尹家的嫡出小姐,竟然真的出来找男人了,璟王知道后,怕是又会掀起一翻血雨。” “可不是,以前听着尹家三小姐不知廉耻,未婚先孕,本以为只是一个讹传,不过是得了璟王的临幸罢了,如今看来,或许,璟王殿下也不过是上当受骗,着了这女人的道了。” “呵,看着这女人容貌倾国,没想到便是一个下贱不堪的女人,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隔壁,两个孩子听到外面的议论之声,都无比愤怒,小九月便是气的摔了手中的糖糕,撸了撸袖子,要出去将骂娘亲的人的嘴给撕了去。 “骂九爷的娘亲,九爷要去撕了他们的嘴!” 倾恒蹙了蹙眉,也想给娘亲撑腰,可是,倾恒是很理智的,这种时候,他们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否则,父王……应该很容易知道究竟是谁搞的鬼,换了门牌。 果断的伸手勾住小九月的领子,开口道:“别急,先看看再说!” 有那个腆着脸想要认回娘亲的暨墨帝王,又有谁敢对娘亲不敬? 若是,有他在,还敢让娘亲受委屈,那么,要他何用? 很显然,倾恒的想法是正确的。 四处不屑,辱骂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墨郡瑶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勾起了唇角,只不过,她还不曾来得及开口说话,眼前白光闪过,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痛,对方的速度快,力道大,便是她,也没有来得及反抗,便被打到在地。 轰的一声,耳朵里面竟全是嗡鸣之声,根本听不到了任何声音。 “向朕的女儿道歉!”男人的声音威凛霸道,四周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便是下意识的禁了声。 “嘶……”墨郡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脸蛋瞬间肿起,鲜血瞬间溢满唇腔。 君凤宜无疑是怒极的,扫了一眼四周看戏之人,眸光,准确无误的落在刚刚骂尹穆清的两个男人身上,声音冰冷无比:“将这两人的舌头拔了喂狗!” 不说骂过他的女儿,便是来这里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权贵显赫又如何?他君凤宜还怕了谁? “是!”君凤宜这话一落,四周便闪出几个黑衣人,拉着那几人便从窗口拖了出去。 “啊……放开,你们要做什么……啊……唔唔……” 几人刚开始还骂的出来,只不过,不过一会儿,便只剩下呜咽之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人看到这一幕,无比心惊,吓的脸色一白,后退一步,却舍不得离去。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便是他们不怕,可是,终究是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和官途冒险,所以不敢再说话。 这会儿,因为楼上争吵,楼下的人都拥了上来看热闹,走廊都快挤爆了,便是梁上,都挂了不少伸手姣好的人。 君凤宜的维护还有手段,让尹穆清心中略加惊异,便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抬眸看了一眼君凤宜,便见他紧绷的下颚,还有无比严肃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女血脉相连的原因,刚刚听到墨郡瑶的胡言乱语时,尹穆清心中的愤怒竟然是为了君凤宜。 即便,他对不起娘亲,对不起她,甚至,对不起阿睿。可是,不得不说,他是一代帝王,是旷世明君,墨翎国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举国之内,并不见战乱盗寇,可想他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 这样帝王,是该名垂青史,受后人敬仰的,墨郡瑶这般污言秽语,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那么,他岂不是名誉扫地? 所以,尹穆清生愤怒的,她本来以为,这种情况,君凤宜应该明哲保身,没想到,他不仅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承认她! 朕的女儿! 自豪,骄傲…… 似乎,这个帝王,会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而倍感自豪。 不得不说,尹穆清心里是很感动的,也是复杂的。 鼻头一涩,竟然有些酸涩。 “主子……” 这会儿,人群一散,青奴便中挤进来,看见墨郡瑶被打倒在地,吓的脸色一白,连忙过去扶起墨郡瑶。 墨郡瑶脑袋发晕,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便吐了一口血水,一把推开青奴,便站了起来,看着君凤宜,带着无尽的愤怒:“女儿?” 君凤宜看着从地上起身的墨郡瑶,蹙眉,见此道:“再说一次,向朕的女儿道歉,认错!” 不用求的尹穆清的原谅,但是她必须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代价,道歉,那是向所有的人证明尹穆清的清白,证明刚刚是她胡说八道,故意侮辱重伤。 “呵……” 听此,墨郡瑶讽刺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尹穆清,讽刺道:“装什么装?做了不要脸的事大大方方的承认便可,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不觉得恶心么?当了婊子却还要立贞节牌坊?被人发现了,年长一点的是爹,年轻一点的是哥哥,小一点的便是弟弟么,哈哈……尹穆清,你当本公主是傻子么?当璟王是傻子么?” 墨郡瑶不认识君凤宜,却知道,尹承衍长什么样儿,所以,自然很容易想到,眼前的这会儿,并非是暨墨将军尹承衍。 四处的人,虽然不敢说话,却还是伸长了耳朵,听的津津有味,心里更是很是激动无比。 尹承衍尹大将军谁不认识?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尹家三小姐的爹爹? 墨郡瑶无疑是在找死,君凤宜的眸中瞬间升起了杀意,拳头骤然紧握,他本想将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一掌拍死了事,却不想,尹穆清伸手挡在他的前面,走了过去。 尹穆清笑了笑,这份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只听尹穆清开口道:“晋源公主殿下么?听您的意思,似乎是精通里面的门路?公主不愧是阅人无数,什么样儿的男人都尝过了,老的少的,公主是一个都不落下!你以为,就你这副人人可骑的身子,你确定璟王能看的上?你在晋源尚可胡作非为,既然来了暨墨,就要安分守己,以免污染了我暨墨的地好么?本公子不过是定时过来弹弹琴,怎得在你眼中,便是如此不堪了?以己度人,怕是不妥,也不明智吧?” 尹穆清不过几句话,立即激起了众怒。 “公主?” “这个女人竟然是晋源公主?” “听说晋源的公主可是极为好色的女人,小小年纪,就已经拥有千百男宠,本来还以为只是个传说,现在看着,那勾魂的小模样,还真不像一个安守本分的女人。” “弹琴?”这会儿,突然有人抓住了尹穆清的重点,定睛一看,果真看见尹穆清身上穿着的,不就是一声锦衣玉袍,白色长袍曳地,端的是一个衿贵俊美,这身衣服,不就是清音公子在台上所穿么? 有人开始尖叫:“天啊,尹家三小姐竟是清音公子?” “我去……真是,我认得清音公子衣服,就是这样的,他……怎么会是尹家的嫡女?” “刚刚的琴是尹家三小姐弹的么?传说中懦弱无能,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尹家嫡女竟然有此等才华?传言不可信呀!” “可是,为什么尹家三小姐会来这个地方弹琴呢?而且,清音公子已经快三年了吧?” “我明白了,尹家的嫡女以前并不受宠,又因为得了璟王的临幸,未婚生育,被世人唾弃,因此被尹家迁去别院,听说那别院连个奴才丫鬟都没有,小丫头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下等丫鬟呢,生下孩子后,不得不出来赚点银钱,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她能来这里弹琴,也并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 “若清音公子,那么她怎么可能来找男人?这么多年,若是真的会找男人,我们也不至于连清音公子的面儿都见不到,再说,人家刚弹琴下台,这么短的时间,恐怕来不及吧?” “是呀,一定是那个什么浪荡不堪的公主胡说八道,她自个儿不知羞耻就算了,还诬陷我暨墨女子,简直该死!” 无疑,这里的人,知道尹穆清很有可能是清音公子后,都很惊讶,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清音公子的维护。 不仅仅是因为清音公子,更甚的是,尹穆清生暨墨女子,被一个晋源公主污蔑,他们岂会不气?人人一口口水,便能将墨郡瑶给淹死。 墨郡瑶虽然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可是并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辱骂过她,是以,就算是墨郡瑶,也觉得羞愤难堪,看了一眼四下对她指指点点,满是不屑,甚至,还有朝她吐口水的人,她面色有些发白,有些发慌,朝众人吼道:“闭嘴!再说一句,本公主割了你们的舌头!” 说完,墨郡瑶指着尹穆清的鼻尖,带着几分狂怒:“尹穆清,别以为你巧言令色,就以为可以避重就轻,骗过众人?” 然后,朝四周的人道:“你们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对尹穆清做了什么么?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这男人说尹穆清是他的女儿,你们信?难道,尹大将军,你们都不认识么?尹家大将军何等威凛,岂是他这样子?年纪一大把,却还像个小白脸!” 这话一出,君凤宜脸色大变,若是留了胡子,恐怕,某个皇帝陛下已经气的翘胡子了吧! 他是年纪一大把?他还是小白脸? 真是岂有此理! 他君凤宜英俊潇洒,丰神俊朗,怎么……是个小白脸? 君凤宜气的不行,尹穆清却不知为何,想笑! 她没有笑,倒是有人笑了出来:“呵……” 似忍俊不禁,清越的嗓音如落盘滚珠般悦耳:“岳父大人,似乎不怎么招人待见!” ------题外话------ 昨天有点累,所以就没有来得及些今天早上六点的更新,灵殿很对不起大家,下午六点二更补偿大家哈! 灵殿想要评价票,可以吗?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0章 以多欺少不要脸?(二更) 听到墨郡瑶对君凤宜的评价,萧璟斓除了气愤,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原来,在别人眼里,君凤宜的形象便是如此么? 小白脸?呵,看他以后怎么狂! 萧璟斓是自傲的,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男人长的好看了。 所以,即便是君凤宜,他觉得,小白脸这个词形容他很是贴切。 萧璟斓这声音一出,所有的人都一惊,下意识的朝声源地看去,毫无疑问,便看见那一抹神秘衿贵的黑。 只见尊贵的璟王殿下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缓步而至,端的一个俊美端庄,衿贵无比。 岳父大人? 因为这一称呼,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璟王殿下竟然将这个男人称为岳父? 那么尹将军呢?难道,清音,也就是尹家的嫡出小姐,并非尹家的女儿,而是这个男人的女儿? 开什么玩笑? 别人震惊,君凤宜却因为萧璟斓的称呼,本来锁起的眉峰不知不觉得舒展了开来。 岳父?这个称呼不错。 萧璟斓承认他的身份,便是代表,阿清也是不排斥的,不是么? 可是一想到眼前的男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女儿的事,君凤宜又果断的沉了脸,抬起了骄傲的下巴,不领情。 谁是他的岳父? 他还没有承认呢!这臭小子自以为是! 无疑,君凤宜与萧璟斓是相看两厌的,谁也看不上谁! 君凤宜认为萧璟斓自以为是,萧璟斓如何不认为君凤宜自作多情?君凤宜突然端起架子的欠抽模样,萧璟斓自然是看到了,他嘴角一抽,便也别开了眼。 岳父大人,他也配?不过是不想阿清受委屈罢了! 三人成虎,若是不解释,君凤宜不怕,可是,他怕,他怕阿清受委屈。 萧璟斓可不会忘记,就是刚刚,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老男人,差点断了他的子孙根。 这男人,不知道这关系到自己女儿以后的性福生活么?这么一看,君凤宜也不是真心想要对女儿好,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罢了! 这声岳父,最震惊的,莫过于墨郡瑶了,璟王的到来,与她而言,无疑是难堪的。 而,正在这个时候,璟王的视线,果然扫了过来:“晋源公主莫不是有臆想症?因为骨子里面肮脏不堪,所以,便觉得,所有人都会和你一般?如今,公主端着姿态不动,便是……没有听见墨翎陛下的话么?” 墨翎陛下?墨郡瑶全身一颤,仿若晴天霹雳! 下意识的看向君凤宜,却见那人高高在上,站在尹穆清的身边,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直逼而来,几乎,让她不敢直视。 墨郡瑶抿着唇,便是有些后悔,刚刚,她竟然……没有认出来。 墨翎的皇帝,在这四国之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她的皇兄在这里,恐怕,都不敢与他正面较量,墨郡瑶虽然嚣张,却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是以,对于四国的形式,她还是很清楚。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尹穆清怎么是墨翎帝王的女儿?墨翎皇怎么会是她的父亲? 墨郡瑶是怀疑的,就在这会儿,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厉声呵斥的声音:“向本王的王妃道歉!” 萧璟斓这话一出,所有人自然明白,什么王妃找男人,无疑是胡说八道,不然以璟王的性子,若是王妃真的来这里胡搞,恐怕,天上人间都会被璟王一锅端了吧! 墨郡瑶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萧璟斓,她自负张扬惯了,自然是不愿意的:“凭什么要本公主给她道歉?她也配?” “不道歉,那么,你也没有理由再活在这个世上了!”说罢,萧璟斓眉头一拧,便吩咐道:“来人!” “王爷!”慕恩应声而落,恭敬的站在萧璟斓身边。 “拖出去吧,免得脏了这天上人间的地!” 天上人间便已经够乱够脏了,墨郡瑶身为一国公主,竟然还不如这风月场所的地么?在场的人,无不低笑。 “是!” 萧璟斓动了杀意,君凤宜突然皱了皱眉心,想起楼雪胤对他说的话。 若是那些东西在墨氏,也不知,这个墨郡瑶,够不够那个份量。 “大胆!”墨郡瑶见萧璟斓竟然知道她是晋源公主后,还敢对她出手,自然是怒极:“本宫是晋源公主,萧璟斓,你当真敢对本公主……啊……” 尹穆清看不惯墨郡瑶很久了,见她到了现在,还以公主之位,在这里耀武扬威,便抄起旁边立着的扫帚,劈头盖脸就朝墨郡瑶打了过去:“知道自己是晋源公主,早就应该将你扫出去,免得你像垃圾一般挡在本小姐面前,自己不嫌丢人,本小姐看着辣眼睛!” 墨郡瑶说的不错,她是晋源公主,伤了墨翎的太子,纵然该死,却不应该由萧璟斓,由暨墨出面,这说不过去,为了一个墨郡瑶,上升到国与国的矛盾,不值得。 所以,最直接最简便的方法,便是她出面,打一顿,打伤了,打残了,甚至打死了,那也只是两个女儿家的事情,墨臻要给墨郡瑶报仇,那也不管暨墨之事。 君凤宜见自家女儿抄着一根脏兮兮的扫帚就往墨郡瑶脸上招呼,嘴角一抽。突然想起那晚,那个拿着一把沾着灰层的鸡毛掸子往他脸上招呼的小家伙,眉心一跳,原来,那小家伙爱打人的习惯,是从娘亲这里学来的呀。 幸好,幸好小家伙比娘亲好一点,拿的是鸡毛掸子,若是那扫帚,那可得脏死了! 君凤宜虽然被外孙打了,可是,突然发现,自家的孙儿还是很善良的。 那小家伙怎么就那么懂事呢?竟然知道不能拿扫帚往爷爷身上打,而是用鸡毛掸子。 不愧是他君凤宜的孙儿,这么小,就这么懂事。 扫帚铺天盖地的来,因为走廊空间狭小,吓的众人连忙后退。萧璟斓也是嘴角抽了抽,连忙退了一步,生怕那脏兮兮的扫帚累极他。 好吧,他女人的性子他了解,不将君天睿的仇报回来,她不会轻易让她死了,再者,她还是在顾及墨郡瑶的身份么? 呵,不过是墨氏,有什么值得好忌惮的? 招惹了他的女人,他萧家王骑卫队,势必会踏破墨氏江山。 这边,墨郡瑶不妨,挨了几下,瞬间鼻腔充满了灰层的气味,气的半死:“尹穆清,你找死!” 挥手,便朝尹穆清反击了过去。 不过瞬间,狭小的走廊,一白一红两个女子便打在一起。 比起内功,墨郡瑶在尹穆清之上,可是,比起经验,墨郡瑶根本比不上尹穆清。 墨郡瑶练武,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抢男人,可惜,因为有侍卫,即便是一身功夫,都没地方施展,一声令下,根本用不着她出马,想要的男人就被洗干净扔榻上了。 前世,什么样儿的逃犯尹穆清没有见过?因为对手五花八门,尹穆清练就了一身随机应变,见招拆招的的本领,拿着扫帚,一会儿扇了墨郡瑶的脸,一会儿抽了她的屁股,像是逗猴子一般,惹的墨郡瑶恼羞成怒。 “尹穆清,去死!”墨郡瑶抽空,拔出靴子里面的匕首,直接朝尹穆清的心窝刺了过去。 一旁的人都瞳孔一缩:“阿清小心!”君凤宜吓的脸色一白,闪身而去。 “该死!”萧璟斓也是面色一沉,飞了过去。 只不过,尹穆清却丝毫不将墨郡瑶的杀意放在眼里,手中的扫把横扫而去,直接挡住了两个过来相助的男人,随后长腿一扫,直接踢在墨郡瑶拿着匕首的手上。紧接着,扫把就打在墨郡瑶的屁股上,这力道,墨郡瑶便摔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啊……”墨郡瑶下巴着地,痛极。 尹穆清习惯性的,将墨郡瑶的手钳制于身后,然后掏向自己的腰间,本想着从里面拿出手铐,摸了一把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尹穆清愣了一下才发现,她早已经不是警察了。 不过是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她伸手抽出墨郡瑶腰间的腰带,将她自己的手牢牢的绑住。 也不知尹穆清怎么绑的,墨郡瑶手上根本使不上力气,便是使用内力挣脱都不行,墨郡瑶瞬间气的脸上通红,想挣扎,可是没了腰带,裤子松松垮垮的,用力一动,似乎就要往下掉。 虽然墨郡瑶不在乎女子的操守,可是,毕竟还是是一个女子,这么多人的面前,还是无比尴尬。 墨郡瑶眼中瞬间含了泪水,顿时觉得自己无比委屈,带着几分哭腔,挣扎道:“你们太过分了,尹穆清,有本事你松开本公主,出去打!不过是占着这里有这么多人给你撑腰,仗势欺人,你们真是不要脸,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怕天下人嗤笑么?” 尹穆清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开口道:“你说的对,本小姐就是占着有人撑腰,所以才毫无顾忌的对你出手,那又如何?论起恃强凌弱,本小姐自然是比不上你,所以,本小姐还需要向你学习一二。也让你明白,何种程度才叫真的仗势欺人!” 说罢,尹穆清朝慕恩看去:“将她带回去,数一数阿睿身上有多少条鞭痕,就在她的身上给本小姐戳多少个窟窿!” 慕恩嘴角一抽,却点了点头,开口道:“是!” “你们敢,皇兄不会放过你们的,水敢动本公主……啊……松开……” 墨郡瑶被人提着走,气的半死,一路上便骂了过去。 而这会儿,墨郡瑶被带走,走廊四周的人也不敢再停留,君凤宜看了一眼尹穆清,便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阿清……” 尹穆清无视君凤宜那满脸堆起的笑意,面色瞬间沉了下去,扫了一眼萧璟斓,便转身走了。 嗯,不给她商量,便乱喊人,萧璟斓可以的。 君凤宜:“……”刚刚阿清不是还很乖巧的么? 萧璟斓见尹穆清生气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想去追,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朝玄字号房间的隔壁走去,门一开,果真看见两个小家伙已经鬼鬼祟祟的走到了窗口,手牵手,正打算从窗户那里逃之夭夭! 萧璟斓看着这一幕,自然是眉心一跳,气急:“你们两个惹了事,便觉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这声音一出,两个小家伙小身子一顿,瞬间头皮一麻,小九月火候不够,转身,像一个做了错事被人逮了个正着的孩子一般,缩着脖子不敢看萧璟斓。 倒是倾恒耸了耸小肩膀,蛮不在意,然后单膝跪地,甚是乖觉的道:“十七爷爷何至于此?倾恒不懂!若是倾恒有不妥之处,还请十七爷爷教诲!倾恒自当受教!” 萧璟斓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出一身内伤! 十七爷爷? 好的很! ------题外话------ 呜呜……下午和室友闹了点小矛盾,所以就晚了一个小时,真是……不该! 明天早上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1章 阿渊哥哥?(一更) 这个小兔崽子,似乎对于如何激怒他异常的拿手。 不知道他是父王么?怎么联合外人欺负他? 萧璟斓只觉得自己心肝肺都是疼的。 他一发现君凤宜,便觉得事情不对,就亲自去查了一下,没想到,原来,罪魁祸首,便是这两个小兔崽子。当时,萧璟斓便想着该将这两个小兔崽子关进暗室,不狠狠罚他们,便不知道自己错了。 只不过,当真的面对这两个小小的孩子的时候,萧璟斓哪里舍得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一个萌哒哒的低着头,偶尔抬起头瞄你一眼,小眼神带着几分打量,看见他在看他后,便连忙缩了脖子,垂了头,机灵的像个小猴儿一般,看得他心就那么软了下去。 另一个更气,不卑不吭的跪在那里,一双幽深黑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倔强,定定的看着他,就是这份倔强,让萧璟斓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无比的心疼。 两个孩子,无疑将萧璟斓吃的死死的,最终,萧璟斓轻叹了一口气,对倾恒道:“弟弟身子不好,身为兄长,大晚上的,带着他瞎跑什么?” 倾恒心头一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九月,见他唇色像往常那般苍白,自然是蹙了蹙眉,自知自己是有些鲁莽了,便主动认错:“倾恒鲁莽了,下不为例!” 萧璟斓点了点头,这才派人将两个孩子送回府,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不见君凤宜的影子,便是不悦,那老东西,又去缠着阿清了么? 这么想着,萧璟斓连忙追了出去。 另一边,萧湛看着萧璟斓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早就知道她并非池中之物,原来,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身边,灵素萼锁了锁眉头,不善道:“璟王,怎么可以这么好运?本以为,他身中万蛊之王,便会受姑姑控制,没想到,他和神医门的人有联系。中了那胭脂醉,就能遇到一个金枝玉叶,还能因为那阴差阳错,得了一对孩子,还能因此,轻而易举的扳倒太子,这天下的好运,都被璟王占齐了,上辈子,他是做了什么好事?尹穆清那小贱人也是,竟然……是墨翎的公主?怎么会是她?比她好看,比她优秀的女子多的是,怎么她就能好运,成为公主?” 不得不说,灵素萼是妒忌的,妒忌萧璟斓,妒忌尹穆清,妒忌他们所有的人。 凭什么他们能得到一切,而她,却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被人知道? 像她这么大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已经找了婆家,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偏偏,她灵素萼,还在为血仇奔波。 凭什么? 萧湛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带着几分不屑:“别人能得到,那是手段,与其埋怨命运不公,还不如自己争取。谁是公主,那是命中注定,即便有一个女子能将阿清比入尘埃,可是,又能改变什么?是金枝玉叶的,还是阿清。不是么?” “萧湛,你什么意思?”灵素萼听此,怒了,明媚的脸上带着几分戾气,然后讥讽道:“萧湛,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掌握在姑姑的手里,你能否成就大业,靠的,还是我灵家的势。” “哦?”萧湛笑了笑,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素萼,低低的笑了一声:“灵家自身难保,难道,还能保他人?” “萧湛,你放肆!”灵素萼被堵的哑口无言,便是无比难堪,她本还想说点什么,却不想,萧湛面目带着几分阴沉,看着她的视线,更是有几分杀意,但是,转眼消散,只见萧湛唇边带着几分笑意,淡淡的开口:“素萼姑娘想多了,你不是说太妃娘娘这段时间身子不爽么?这个时候,该回去伺候了,太妃若是倒了,你自己的仇,也不得报,不是么?” 萧湛觉得人与人的关系太虚假,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他。 最可怜的是,其中还有人傻傻的不知情,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真是悲哀! 素萼皱了皱眉,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轻蔑道:“哼,这还用你说?那可是我的亲姑姑!” 虽然话这么说,素萼却带着几分不屑。 也不知,灵玉檀有什么好的,竟然迷的萧璟渊那暴君不看后宫女人一眼,即便那女人是先帝用过的,他也不嫌弃,还像宝贝一般捧在手心,不管灵玉檀怎么作,这么多年就不曾厌弃过。 若说以前,灵玉檀年轻的时候,她确实是难得的美人,可是现在,人老珠黄,后宫每年新进多少美人,鲜嫩的颜色,比起灵玉檀好上千倍万倍,萧璟渊竟然看都不看一眼,真是毫无眼光。 灵素萼摸了摸自己的脸,细腻光滑,水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一般。 灵家都是美人胚子,灵素萼无疑也是美的。 可是,想到她的容貌出色,却一直在后宫当一个小丫鬟,她就无比的烦躁。 虽然因为是灵太妃身边的人,太监宫人们都对她毕恭毕敬,可是这却满足不了灵素萼的野心。 灵素萼握了握拳,便有几分不屑,愤愤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离开了天上人间。 …… 皇宫,灵玉檀半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全身疲惫虚软无力,却睡不着,看着不远处忘记关的窗户,随着夜风的吹拂,一开一合,不知为何,灵玉檀便感觉自己全身发寒。 要离开了,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为什么,心里,会疼的这么厉害? 灵玉檀起身,连鞋也没有穿,来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高墙大院将广阔的天空缩成一个狭小的四角的天,她觉得很讽刺。 或者,她已经习惯了这四角的天,突然一离开,便还有些不舍吧。 “呵!”灵玉檀靠在窗口,讥诮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习惯真是可怕!” 这种金丝雀一般的生活,她竟然习惯了么? 灵玉檀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她并非是习惯这般的生活,而是,习惯与那人待在一起的日子。 一方面,因为恨,排斥着,说服自己,不要接受,不许接受。 可是另一方面,因为爱,却想要靠近,舍不得离去。 两项矛盾,几乎能的她发疯,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不是说身子不适么?怎么还站在风口?”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灵玉檀惊了一下,转身一看,便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从昏暗的地方漫步而来,因为未曾点灯,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灵玉檀还是能想象的到,面前的男人,是何等的器宇轩昂,俊美非凡。 这么想着,她喉间就有些紧,想要像往常一样惹怒他,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她便觉得畅快。 可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一想到过不了几天,她便再也看不见他,她就心慌,心痛。 甚至,以前想着让他赶快离开,现在,却想他一直留在这里,陪着她。 灵玉檀没说话,手指颤抖的不行,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衣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鞋也不穿?”萧璟渊眸光从地上白皙的玉足上扫过,面色一沉,几步上前便打横抱起灵玉檀,走进罗帐深处,放在柔软的大床之上。 伸手将还不及他巴掌大的玉足握在手里,感觉到那冰凉的温度,萧璟渊带着几分斥责的语气,不悦道:“这么凉?现在天气转凉,寒气最易入体,若是受了风寒,吃药的时候,可别闹。” 虽然现在还是夏季,可是,在晚上,冰冷的金砖铺就的地板,还是很冰冷,虽然她的身子一直很康健,却不如以前年轻的时候,可不能大意。 “阿渊哥哥……”不知为何,灵玉檀看着眼前的男人,便不由的哽咽出声,只不过,就在喊了这几个字后,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愚蠢的事。 萧璟渊的手因为这几个字骤然一颤,抬了抬眸子,有些诧异,甚至,蹙眉,伸手摸了摸灵玉檀的额头,想要看看,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身子出了问题。 感受到温度正常,萧璟渊还是有些不放心,起身:“朕去传太医。” 多少年,不曾听见她心平气和的叫他一声阿渊哥哥?萧璟渊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慌。 因为灵家之事,她闹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对他的恶语相向,突然见安静了,不闹了,他如何不觉得奇怪,不害怕? “别走!我没事。”灵玉檀拉住萧璟渊的手,眸光愣怔的道:“我……我想见见阿斓……” 萧璟渊听此,皱眉,转身看着脸色有几分苍白的女人,带着几分戾气:“朕以为你会消停一段时间,怎么?还想着去招惹他?想见他做什么?你想见他,恐怕,他不会想见你!” 说罢,萧璟渊便有些烦躁,母子的关系,闹得太僵,他自然是痛苦的。 他不为萧璟斓,而是为他自己。 灵玉檀之所以恨阿斓,不就是因为不爱他么? 若是,灵玉檀爱他够深,又怎么会不动动脑子,看看究竟孰对孰错? 若是,她选择相信他,问问他灭灵家的理由,又怎么会因为灵家那些罪该万死之人,去恨他,甚至连最无辜的阿斓也连累? 灵玉檀看着萧璟渊甩袖离开的背影,心头突然一痛,一行泪水从眼眶滑落。 募的,心头翻涌,胃中一阵翻腾。 ------题外话------ 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想看斓爸爸斓妈妈的故事,但是,不管想不想看,灵殿都会给他们一个结局,不得不写。或者,他们的感情很虐心,相爱的人互相折磨,但是呢,不得不说,他们深爱着对方。给大家透露一下吧,他们的结局会好的,虽然斓妈做了很多对不起阿斓的事,可是,血的代价会用生命得以救赎,爱终究会化去仇恨。 废话太多,灵殿可不可以要票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2章 如何配得上阿斓?(二更) 突如其来的反胃让灵玉檀脸色变的煞白,连唇角都有几分浮白,她捂着胸口喘息了一会儿,便是觉得那股恶心之感还在肺腑之中,异常的难受。 这个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是以,没有惊动别人。 可能是因为这些天受了点风寒,所以才会身子不适吧! 她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因为素萼不在,茶壶里面的水已经冷了,但是这个天气,喝点冷水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喝了两杯水后,灵玉檀感觉心里好受了不少,想到刚刚萧璟渊说的话,她苦笑了一声。 不知不觉,在阿渊哥哥的心里,她已经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毒妇了啊,真是讽刺,只不过,她确实也是毒妇不是吗? 看来,这些年,她做的,真的很好。 便是死了,也不会愧对于灵家惨死的无辜之人。 …… 萧璟渊气冲冲的甩袖出去,脸上阴沉的可怕。 身后,纪全小心翼翼的跟着,心里在不断的腹诽,每次陛下来着玉檀宫就会受一肚子气,却次次不长记性,偏偏隔三差五就要来,后宫那么多的佳丽,便是一个都比不上那太妃娘娘么? 唉,果真,君心难测呀! 萧璟渊虽然气愤,但是脑子里面,浮现的,却还是她苍白带着一些倦容的脸色,灵玉檀无疑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年轻的时候,便是暨墨第一,即便现在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孩子的娘,是一个当奶奶的女人,但是由于常年练武,保养得当,容貌却还是不减当年,反而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份成熟之美,当她安静不闹腾,不用一身刺针对别人的时候,更显得楚楚动人。 萧璟渊是见不得她受委屈的样子的,夜风一吹,一想到她刚刚那般可怜憔悴的样子,心中的怒意便烟消云散,剩下的,只用浓浓的疼惜。 “纪全,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二十多年前,便不应该将她留下,这般,也能给自己留个念想,她也不必带着恨意,活的这么累。 皇帝陛下突然问他,纪全突然感觉后背一凉,连忙躬身回答:“陛下,奴才哪里懂这些事呀,只不过,奴才知道,陛下是天下人之主,在奴才的眼里,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娘娘身在局中,不知道陛下的好罢了。” 纪全跟在萧璟渊身边多年,自然了解萧璟渊,这个时候,陛下可不是真的在寻求他的意见,只要闷着脑袋装作不知情,然后将眼前这位夸上一夸,自然是不会迁怒的,否则,多说多错,真的给陛下提了意见,招惹了陛下不快,那只能是脑袋搬家的份。 果然,萧璟渊听了纪全的话后,眸色深了深,薄唇抿了抿,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朕没错!” 也不会有错。 过了御花园,萧璟渊来了御书房,一个暗卫突然闪身而来:“陛下。” “又出什么事了?”萧璟渊皱了皱眉头。 “陛下,尹将军在玉湖林等您。” 萧璟渊听此,挑了挑眉,唇边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这老狐狸,要做什么? 玉湖林是皇宫后不远处的一处山林,也是皇家的一处天然木林,普通百姓是不被允许进入的,是以,比较荒僻。 这个地方算是二人初次见面的地方,当然,以后,也成了二人练习武艺的地方。 只是,自从少年时期离开京都,去往边关后,萧璟渊便再也没有去过那里,更不说如今一个人是皇帝,一个人是将军,根本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是以,如今,尹承衍突然找他约在那里见面,他倒是起了些兴致。 换了一身轻便的劲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从皇宫驶去。 马车也不过是行了一个时辰,便不能再行了,只好改骑马。 萧璟渊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尹承衍正坐在玉湖边喝酒。 山顶飞流而下的瀑布哗哗的响着,瀑流最后拍打在水面,溅起水花四射,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闪动着粼粼波光。 萧璟渊将缰绳给一旁的侍卫,挥了挥手,身边的人退下,他才走了过去。 “许久没骑这么久的马了,感觉身体大不如从前,不服老都不行。”萧璟渊找了一块石头,伸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水。萧璟渊看了一眼四周,虽然他二十多年没有来这里,却不想这里还和以前一般,没有半分荒僻之感:“你还经常来这里?” 一瓶酒水从对面扔了过来,萧璟渊立马伸手接,凌厉的劲风击的他手骨感觉断裂一般,萧璟渊呲了呲牙,带着几分怒意的开口:“放肆!” 尹承衍看了一眼萧璟渊,见他喘着气,并不像装的,倒是眸子眯了眯,随即,不屑道:“当上了皇帝,便开始享乐,养得娇气了么?” 萧璟渊听此,脸上带着几分尴尬,随即低叹了一声,抓着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酒水从唇边溢出,将劲边的衣服也打湿了,只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反而大笑了一声:“这才是酒,还是阿衍好,这么多年,还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谁敢短了皇帝陛下的吃食么?”尹承衍动了动唇,面无表情的开口:“没出息!” 恐怕,这天下,敢说萧璟渊没出息的,就只有尹承衍了吧! 萧璟渊笑了笑,开口道:“皇宫的酒,哪里有边关的烧刀子爽口,朕还记得,二十多年前,边关鞑子猖獗,朕那时还不懂事,惯会意气用事,想着,不过是几个鞑子,有什么可怕的?只身一人便冲进了鞑子的军营,结果……” “结果被人抓了,还被扒光了衣服冻在雪地里三天三夜?” “咳咳……”萧璟渊听此,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羞赧道:“你怎么就记得那么点糗事?能记点爷好么?”说到往事,自然而然的,萧璟渊便忘记了自己皇帝的身份,改为以前还是王爷时的称呼。 尹承衍听此,动了动唇角,到也没有开口说话。 萧璟渊继续道:“那三尺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又冻又饿,爷差点没有死在那里。好在阿衍里你带人及时救了朕,满满的一壶烧刀子酒,顿时就将爷身子暖了起来,当时那味道爷一辈子都记得。只可惜,回京城数年,早就没有了以前的热血与激情,便是喝着,也没有了往日的味道。” 前一秒还冰冷的动弹不得,下一刻,仿佛一股火从内腑烧了出来,便是再也感觉不到冷,人仿佛就在那一刻,突然活了过来。 萧璟渊说完,唇边带着笑意,转身看向尹承衍,见他看着手上的酒壶出神,正想开口问他在想什么,只听对面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如果,时间会重来,陛下还会选择那一步吗?” 萧璟渊听此,面色突然沉了下去,蹙眉道:“何以问这个问题?” “君凤宜来了!” 萧璟渊眉头微拧,似乎有些不解:“朕早知道了。怎么?你得罪他了?” “嗯,抢了他的东西!”尹承衍没有否认,继续道:“可是,不想还给他。” “哈哈……”萧璟渊听此,仰天笑了一声,道:“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焦心?男人磨磨蹭蹭像什么?看上什么,就去挣,去抢,怕甚?君凤宜那混账就像只狐狸一般,可不能跟他讲道理,看上他手里的东西,交换谈判都行不来,绝对在他手里换不来同等价值的东西,所以呀,就得靠拳头。” 萧璟渊性格向来如此,霸道就算了,确实也不是个讲理的人,不然,也不会将灵玉檀囚禁宫中二十多年。 尹承衍听此,嘴角抽了抽,开口道:“这是你们萧家做事的风格,先皇的美姬看上北燕的金丝玉,一个字抢,你看上了先皇的女人,也能抢过来。” “闭嘴!”萧璟渊手里的酒壶扔了过去,带着几分警示:“是先皇夺人之好在先,也怪不得朕不仁!还有,阿檀一直都是朕的,可和先帝有半分关系?阿檀也唤你一声哥哥,你这么说,好意思见她么?” 尹承衍侧了一下身子,那酒坛便从尹承衍的脑袋边飞了过去,只听尹承衍道:“所以,你应该是不后悔的吧,可是,我悔了,甚至,不敢单独来看挽清,怕她很我!” 这回,轮到萧璟渊诧异了,顺着尹承衍的视线看去,却见就在那瀑布中段的山上,是一座陵墓,悬崖四周,是大片大片的百合枝,现在已经过了百合的花期,但是萧璟渊似乎还是能闻到淡淡的百合香。 “这里不是尹家……” “母亲不让挽清进尹家的祖坟。” 萧璟渊知道尹家的老太太是一个异常固执的女人,却还是有些不解,穆挽清容貌出色,文武双全,便是在这暨墨,都找不出一个能一直比拟的女子,那等优秀的女子,又怎么会造尹家嫌弃:“为何?” “可能……大概是因为,阿清不是尹家的血脉吧!” “不是?”萧璟渊震惊无比,尹穆清不是尹家的血脉?生父不祥?穆挽清竟然做了对不起阿衍的事情?这……这让萧璟渊头痛起来:“阿衍,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萧璟渊头痛的,不仅是这个,他一想到尹穆清不日便将嫁入璟王府,便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指着尹承衍,恨铁不成钢道:“你……你……你真是岂有此理!本想着你我兄弟二人,结个儿女亲家多好,怎么……尹穆清那丫头不是你的孩子?那阿斓是要娶一个小野种么?一个生父不详的女子,怎么配的上朕的阿斓?” ------题外话------ 评论区有人说,阿斓有小妹妹小弟弟了,似乎很高兴呀! 九月说:“啥?爹爹有小弟弟小妹妹?苍天,意思就是一个吃奶的娃,九爷也要喊叔叔,喊姑姑?” 九爷的辈分,直线下掉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3章 教训1(一更) 不得不说,萧璟渊是很气愤的,抓着头发,似乎很着急,嘴里念念有词:“一个父不详的小野种,以这个身份,能入的了皇家?这不是胡闹么?” 萧璟渊对萧璟斓有愧疚之心,自然是希望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而且,以萧璟斓的才能,江山,美人,都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在萧璟渊眼里,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才配得上他的阿斓。 将门虎女也勉勉强强能配得上阿斓,只不过,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不是尹家的种? 他好好的儿子,不是亏了么? 早知道,就直接将阿斓绑了,送语嫣公主床上去,生米煮成熟饭,生个皇孙出来,看他们还敢说不同意。 可惜呀,没有把握好时间,错失了良机,现在阿斓若是娶君家的公主,半壁江山都要送出去,这亏的更大! 萧璟渊心疼呀! 尹承衍听到野种二字,脸色便沉了沉,带着几分戾气,斥责道:“阿清不是野种!凭她的身份,配萧璟斓,绰绰有余!” 这话一出,萧璟渊愣了,视线落在尹承衍的身上,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 看着尹承衍那紧蹙的眉峰,他心中咯噔一声,聪明如他,怎么会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忐忑道:“你别告诉朕,那丫头,是君凤宜的种?” 尹承衍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 “混蛋!”萧璟渊听此,一脚踹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劲气萦绕下,啪的一下四下飞散:“君凤宜这个王八蛋,怪不得昨天让朕签那东西,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岂有此理!” 那王八蛋是算着那丫头是他君家的种,而且阿斓迫不及待的想娶那丫头么?所以,才给他是这么大一个绊子,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不行,不能让君凤宜得逞。 阿斓喜欢谁,他没有权利去干涉,但是,阿斓的终身大事,他还是可以插手的,必须将婚期提前,君凤宜给他使绊子,他就先下手为强,先让阿斓将那丫头迎进门才是! “不行,朕得先回去了!”说着,萧璟斓便风一般的远去。 尹承衍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正想站起身,却不想不远处传来暗卫急呼的声音。 “陛下?” 尹承衍一惊,站起身子看去,却见萧璟渊又爬上了马,身子明明还有几分摇摇欲坠之感,但是很快便被稳住,然后,那人甩了马鞭,疾驰而去。 眉头自然是锁了起来,眸光落在刚刚萧璟渊气急之下,踹了的石块。 尹承衍的手指动了动,随即,眸色晦暗起来。 …… 尹凌翊将全身湿哒哒的君语嫣抱回府,放在了榻上,尹凌翊身边不留女婢,是以这里是一个丫鬟都没有。尹凌翊看了看脸色发白双眸紧闭的君语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这算是自作自受么? 男女大防,他自然不会亲自去给君语嫣换衣服,是以唤来侍卫,准备了热水,他便去枫雪院找沈柠求援助。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府中下等人的衣服也不敢往公主身上穿,只能去找沈柠,让她来着好看一二。 他?还是远离这姑娘的好! 这会儿,沈柠因为怀孕初期便接触了阴寒之药,胎气大动,如今确诊了有了身孕,自然是不敢大意,即便是没有卧床,也只敢在房中走动。 且因为没有到三个月,不敢声张,是以,只让人通知了尹凌灏。 只不过,等了几天,都不见尹凌灏回来,沈柠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 她得知自己怀孕时,第一时间就是想的是尹凌灏,若是他知道他们有了孩子,该高兴吧? 他如愿以偿了,那晚,他的目的,便是要一个孩子,不是吗? “小姐,二公子来了!”兰香端着一碗安汤药过来,沈柠很自觉的拿过来,一口饮下,然后皱着眉头将碗递给兰香,有几分诧异:“二爷过来是找爷的么?快去请进来罢!” “二公子没进来,只是摆脱小姐照顾一个人。” “嗯?”沈柠有些疑惑,二爷不怎么和府里的人来往,便是李氏和尹曦月出事,二爷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几乎无动于衷,好像……不是府中之人一般,还是那般淡然,也不知他是太冷血,还是对李氏与尹曦月无情。 “是一个姑娘,二爷是要避嫌的,现在,他已经走了。” 兰香说的,沈柠也不知道,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于是,她披了披厚厚的披风,扶着兰香的手去了尹凌翊的院子。 尹凌翊留了人带路,是以,沈柠不怕。 雅致的小院带着几分静谧,沈柠第一次来这里,有些紧张,但是有人带路。 当她看见倒在榻上,全身湿漉漉的君语嫣的时候,大吃一惊。 “这姑娘怎么全身湿透的躺在床上?病了可怎么好?”沈柠想上去搀扶,可是却被兰香拦住:“小姐,小心自己的肚子。” 兰香将沈柠拦在身后,不许她动。然后在两个小丫鬟的帮助下,准备了浴汤,替君语嫣沐浴后,又擦干了头发。 沈柠没有见过君语嫣,自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觉得这姑娘可怜的紧,也不知道穿着这湿衣服多久了,这会儿已经发起了热,烧的脸颊红通通的。 “小姐,还是去请个大夫吧!”兰香见此君语嫣皱着秀致的眉头,嘴里喃喃自语,便有些着急。 二公子留了人就走了,也不说这人该怎么照顾,是丫鬟,还是主子,若是照顾不周,可怎么好? 沈柠让兰香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给灌下去,皱眉道:“二爷房中无人,请人过来,对这姑娘的名誉不好,兰香,去找顶软轿过来吧,将这姑娘挪到枫雪院去,就说,给我请平安脉。” “奴婢明白!” 沈柠带走君语嫣,尹若晴鬼鬼祟祟的从假山后出来,她看着沈柠离去的背影,狠狠的揪了一下手帕:“二哥竟然真的带了一个狐狸精回来,我必须去给阿盈姐姐说!” 尹若晴这段时间被尹穆清禁足,但是终究是因为没人管,而且,她年纪小,尹承衍对这几个女儿也没有管过,府中的人便以为将军对尹若晴疼爱有加,便无人再管,偷偷溜出来也没人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尹若晴虽然是庶女,但是却没有将自己当庶女看,在府里嚣张惯了,又因为白氏在身边撺掇,要多与那些嫡女走动,才能长见识,不能只和那些没眼见的庶女一起玩乐。 而且,尹若晴也知道沈盈喜欢尹凌翊,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去讨好一下沈盈。 抿了抿唇,尹若晴便带着一个小丫鬟出了府。 …… 尹穆清回到璟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走的时候,君天睿还昏睡着,也不知这个时候醒了没有,尹穆清心中牵挂,便也没有耽误,赶去了君天睿暂时住的院子。 只不过,她赶到的时候,便听见里面传来瓷碗碎裂的声音,哐当一声在地上炸响,随即便听到里面传来君天睿有气无力,却歇斯底里的喊声:“走开,我……我不要……不要你们……” 尹穆清一惊,加快了步伐,迈进了房间:“阿睿?” 寝殿的情况让尹穆清眉心一跳,君天睿穿着白色的寝衣,缩在大床的衣角,抱着床柱,瑟瑟发抖。 可能因为乱动,身上的伤口撕裂开来,白色寝衣上面尽是点点红梅,可能是因为疼,小家伙紧紧的咬着下唇,额上冷汗淋漓。 一旁站着两个侍卫,药水洒了一地,满屋都是药味,那两个侍卫正手足无措。 不得不说,璟王府里这点不好,没有女婢,大男人怎么会照顾孩子? “阿睿!”尹穆清见到这一幕,自然无比心疼,疾步过去,将小家伙揽在怀里,心疼的不行:“阿睿别怕,姐姐在这里呢。” 君天睿听到尹穆清的声音,这才抬眸看了一眼,见是尹穆清,立即松开了抱着柱子的手,扑进尹穆清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她的脖子,然后无比恐惧道:“有坏人,有坏人打阿睿,阿睿好疼,好疼……” 尹穆清心疼的不行,因为心中的恐惧大于生理上的痛,所以这小家伙完全感觉不到痛了么? 身上这么多的伤口,他也恍若不知,感觉不到一般。 尹穆清知道这件事情对这小家伙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摸了摸君天睿的头发,温声道:“阿睿不怕,坏人已经被姐姐抓起来了,以后,她再也不能欺负阿睿了,阿睿别怕好不好?” 君天睿明显是不信的,苍白着一张脸,怀疑的看着尹穆清,全身哆嗦着,却死死的咬着唇不说话。 尹穆清看着小家伙的纯净的大眼睛,心中便又是一阵心疼,知道若是不将那坏人当面处置一下,他是不会相信的,是以,尹穆清开口道:“来人,将那妖女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娘娘腔带上来!” “是!” 末了,尹穆清补充道:“记得收拾一下,别吓着公子!” 尹穆清的话,侍卫们自然明白,有些脏东西,小孩子是见不得的。 “属下等明白!” ------题外话------ 唔,以后二更都在八点半之前哦,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4章 教训2(二更) 虽然被萧璟斓的人抓了起来,但是墨郡瑶并不害怕,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皇兄会救她的,这么多年,不管她闯下什么祸,皇兄都会帮她摆平的,不是吗? 璟王府的暗牢很阴暗,全都是血腥味,阴森恐怖,墨郡瑶并非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是,她来这种地方,便是为了折磨那些不愿顺从她的男人。 在她手里死了的男人,不再少数。 可是,当她以受虐者的身份进来的时候,才觉得这里竟然这么可怕。以前她怎么没有感觉到这种地方会这么冷么? 寒到了骨子里面。 墨郡瑶是和绯色关一起的,侍卫将墨郡瑶推入暗室的时候,绯色眼睛都直了,即便是全身是伤,却一点不在乎,踉跄着起身,扶了一把被推的差点失去平衡,摔在地上的墨郡瑶。 “公主?咳咳……公主您……怎么也……” 见墨郡瑶以往白皙的小脸通红一片,好像被烫伤了一般,不仅有几分红肿,还发丝凌乱,脸上很多灰尘,很是狼狈。 绯色心疼的不行,伸手便去帮墨郡瑶打理凌乱的发丝,将她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的袍子给拉起,盖住了那片春光,绯色垂下眼帘,带着几分无奈和疼惜:“公主您是女子,又贵为公主之尊,不该让别人看了您的身子” 男人都是自私的,占有欲很强,绯色亦是如此。 只可惜,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她救起的男宠,一个奴才,没有任何资格拥有她,只要她开心,才是他最大的奢求,又何以奢望,她会真的正眼看他一眼? 墨郡瑶本来就愤怒无比,看到绯色的那一刻,眼睛更是冒了绿光一般,凶恶至极,便是一点都没有将绯色对她的关心放在眼里,一把掌扇了过去:“便该想到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想想,今天晚上明显就是被人算计了。 那小公子被人带走的第二天,京都便传,璟王去了天上人间,不仅是璟王,就连清音公子也会现身。 而,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璟王的雅间也被她打听到,璟王是什么人?若是他的去处便是那般轻易让人知道,那么,他也不是萧璟斓了! 而且,萧璟斓和尹穆清一看见她,似乎,对于她是晋源公主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奇怪,那么,就是提前打听好的。 甚至,最后还告诉她,清音公子就是尹穆清那个小贱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是眼前这个吃里扒外的人出卖的她么? 想到这里,墨郡瑶自然是怒不可遏。不由分说的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绯色脸被扇至一旁,唇角挂了一丝血线,脸上火辣辣的痛,但是这没有让他生气,只是有些恐慌的请罪,跪地道:“公主息怒,奴才实在惶恐,不知公主所言,从何谈起。” 墨郡瑶见绯色还不承认,一把抓住绯色的领子,便将他提了起来,然后抵在铁门之上:“还不承认?若不是你,萧璟斓如何会知道本公主的身份?瞧你这身伤,便是忍受不了,所以,就出卖了本公主么?” 绯色脸色煞白,想起他脱口而出的公主二字,便觉得异常惭愧,可是,那都是尹穆清诡计多端,套他的话,他如何会出卖公主? 见墨郡瑶这般怀疑他,绯色心里是不平也焦急的,只听绯色跪地解释道:“公主明察,奴才的身心都是公主的,又如何会做出对公主不利之事?还请公主相信奴才。” 想到墨郡瑶不信任他,绯色便有几分失望,说到此处,便抬眸看向墨郡瑶,带着几分责问:“在公主眼里,奴才,就如此不可信么?” “信?”墨郡瑶讽刺的笑了一声,不屑道:“男人都是贱骨头,又有几个可信?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在本公主身边这么多年,好处,本公主没少给你吧,可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却不想,真心错付,左不过是捡了一只白眼的狼罢了!” 绯色不怕墨郡瑶打骂,却容不下墨郡瑶不信他。 听此,绯色便是怒了。 在别人眼里,或许绯色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宠,丢尽男人的掩面。 可是他终究是男人,便是再低贱之人,只要是男人,骨子里面都有几分不可触碰的雷区,那便是男人的尊严。 绯色知道,入了璟王府的地牢,即便是墨氏陛下在这里,便也救不了他,何况,他只是一个男宠,就算陛下能救,恐怕也不会救,是以,绯色是报了必死之心。 如此,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心中的怒还有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和白眼,也不想在隐藏,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满是血污的手抓着女子的肩膀,带着几分戾气开口:“真心?公主待奴才可有半分真心?若是有真心,那么,公主的心究竟有多大,才能分给那千千万万的美男子?公主的真心错付,那么奴才的心便能任由公主随意践踏?” “绯色,你大胆!”绯色几时这般对她说话过?墨郡瑶当即便怒了。 可惜,绯色没有半分惧意,反而扣住墨郡瑶的肩膀,身子一旋,便牢牢的将她抵在身后的铁栏之上。 长腿抵住墨郡瑶的腿,一只大手便扣住了对方的双手,男人和女人天生力量相差悬殊,即便墨郡瑶武功高强,可是,绯色是男人,在墨郡瑶身边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几分功夫,恐怕早就被其他男人给打压下去了,是以,他只是藏拙罢了。 墨郡瑶根本动弹不得,因为身高差距,便是因为愤怒而满是戾气瞪着绯色的眸光也失了以往的气势,变的如同小女人般依在绯色的怀中一般。 只见绯色将脸凑近墨郡瑶,张口便咬上了墨郡瑶的耳垂,讽刺道:“公主若是知道真心,便不会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的要。公主觉得男人都是贱骨头,可是,在这些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是你,不是吗?享受着男人带给你的欢愉,却又要说男人低贱,公主不是很矛盾么?奴才一直都知道,公主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想要说那是男人拜倒在你的美色之下,呵呵……” “你什么意思?”墨郡瑶听绯色这么说,自然是不悦,甚至愤怒的,对于一个一向对她言听计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男人,突然对她这般无礼,墨郡瑶是心惊的,甚至,听见他这般说,墨郡瑶带着几分耻辱和羞愤:“你闭嘴,信不信,本公主要你死!” “呵呵……公主觉得,您还能保我活么?” “你要做什么?放开本公主,否则,本公主要你好看!” “奴才要做什么,公主应该很清楚才对,公主既然说了真心二字,就该知道,奴才想要的是什么!”说着,绯色便低头擢住墨郡瑶的双唇,带着几分疯狂之意,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了下来。 若是,以前,绯色肯定会小心翼翼,就算是在情动之事,也尽量稳住自己,不弄伤弄疼她,甚至,便是吻,也会细致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几分讨好,那么现在,他便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这个女人,是毒,是罂粟。 她也没有心。 当初,决定跟着她,内心做了何等挣扎? 可是,到头来,这女人,便只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心中无半分他的位置,绯色,生受不了的! “唔……”墨郡瑶被吻的头脑发昏,可是她的性子一向要强,就是在这种事上,也不喜欢男人太要强,所以,本性使然,她带着几分怒意,回吻了过去。 不过一会儿,阴暗的牢房,温度上升,传来男女喘息之声。 尹穆清派的人来的时候,里面的情形几乎让他们大吃一惊。 传言晋源公主放荡淫贱,本以为,一国公主,怎么也不会到那种程度,却不想,事实告诉他们,晋源公主几乎是刷新了他们对女人的认知,就这么一会儿,这种情况,竟然还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 怎么办? 不可能将这样丑陋的人带入前殿,放在主子面前吧? 果断,一盆冷水将缠在一起的二人泼醒。 冰凉的水,便是再难忍的欲,也会荡然无存吧! “啊……” 墨郡瑶当即尖叫一声,绯色也惊了,连忙拉过一边破烂的衣服盖在墨郡瑶身上。 只不过,这动作却遭来侍卫的嫌弃:“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还遮遮掩掩做什么?不过是一具人人可骑的身子,还以为被人稀罕看么?看了,也是脏了爷的眼!” 说话的人,是萧璟斓身边的一等侍卫慕谦,是慕恩的亲弟弟,平时直接受命于萧璟斓,如今,被指派过来听命于尹穆清了。 慕谦这话一出来,绯色和墨郡瑶的脸果断的青了。 “将他们带下去,清洗干净!” “是!” 这话一出,墨郡瑶眸中倒是有几分亮光,是皇兄来救她了? 一定是皇兄来救她了,不然萧璟斓不会让她沐浴更衣。 萧璟斓是惧怕了皇兄吧,不然,又怎么会害怕皇兄看见他们欺辱她的样子? 想到这里,墨郡瑶自然是得意的,施施然起身,长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大片的肌肤都露在外面,也恍然不觉得羞耻。 伸手拉了一下因为她起身而滑下秀肩的衣服,墨郡瑶看了一眼慕谦,倨傲道:“你说的话,本公主记住了,等会儿,本公主会让你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慕谦:“……”这公主有病吧?这句话,他说才对,不是吗? ------题外话------ 墨郡瑶要惨了,要票票可以吗? 双十一来了,灵殿也打算搞点事情,粉丝榜前五名,灵殿会在双十一买实体礼物送给萌宝粉,前五名的,十号之前要进群哦,告诉地址联系方式,礼物妥妥的飞来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5章 教训3 (一更) 这边,尹穆清哄小心翼翼的哄着君天睿,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尹穆清双唇紧紧的抿着,素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君天睿的头,一嗒又一嗒。 小家伙额头上也包扎着,看着可怜的紧。 这会儿,侍卫又端上来一碗药,递给尹穆清:“王妃,这是子苏公子亲自熬制的,让公子服下!” “嗯!”尹穆清接过药碗,药水熬的很浓,闻着就觉得很苦,可是良药苦口,天下哪里有不苦的药? 尹穆清拿着勺子搅动了一下,便已经见君天睿看着那晚药水皱紧了眉头,小脸都快皱成一个包子。 “阿睿!”尹穆清柔声唤了一声,哄道:“阿睿很怕苦么?” 君天睿看了一眼尹穆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果断的摇头。 “阿睿……不怕!”以前他也有生病,他最讨厌喝那些苦苦的药水,可是,他若是不喝,父皇就会杀了照顾他的小太监,他不敢不喝。 “是吗?”尹穆清眉毛一挑,便是有几分不信,脸色难得的露出了一分笑意,然后笑道:“那阿睿可比九月厉害,小九月可就是小眼泪虫,一喝药就哭鼻子,没想到,我们的阿睿这么厉害。” 君天睿眸子闪了闪,虽然他没有说,但是那眸子还是闪了闪亮光,似乎因为尹穆清夸赞的话而高兴。 尹穆清知道,就如同九月一样,君天睿也不过是一个幼嫩的孩子,心智不全,因为没有接受一丁点教育,后天学习不足,就算天赋异禀,他的思想,恐怕,连九月都不如。 “但是,刚刚,为什么阿睿不想喝药呢?良药苦口,只有喝了药,阿睿才会好得快,不会痛痛哦。”说罢,尹穆清将一勺药,送至君天睿的唇边,见君天睿睁着一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看着她,带着几分无辜和犹豫,尹穆清笑了笑,继续道:“难道阿睿是骗姐姐的?也要学小九月,喝药时候得捏着鼻子强行灌下去?” 君天睿听了尹穆清的话,没有说话,却伸手接过尹穆清手里的药碗,仰头喝了下去,因为满腔的苦涩,小家伙瞬间皱紧了眉。 尹穆清见此,连忙拿了一块蜜饯塞进君天睿的口中,道:“阿睿真棒,来,吃点蜜饯去去苦。” 君天睿含着蜜饯没有嚼,却看了一眼尹穆清,然后垂下眸子,带着几分失落,声音还是带着几分虚荣,咕哝道:“姐姐……也骗人,拿阿睿当小孩子……阿睿不是小孩子,阿睿十五岁了。” 九月喝药的时候根本就不哭,姐姐在骗人。 君天睿嘟了嘟唇,意识到,尹穆清就是为了刺激他,骗他喝药,所以才拿九月激励他。小倾恒说的,这是激将法,姐姐当他看不出来么? 尹穆清自然不知道君天睿心里的想法,他的话却是让尹穆清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只听她道:“对,阿睿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十五岁了,是男人了。” 尹穆清给君天睿掖了掖被子,动作很是轻柔。 因为君天睿身上有伤,不能用普通的锦被,以免被子不透气,压着伤口,不利于伤口的恢复,是以,君天睿身上盖的,都是上好的丝绒被,轻便细滑,摸着,就像软软的一团雪一般,很舒服。 这会儿,君天睿窝在这丝绒被里面,小脸莹白精致,仿佛能和这雪白的丝绒化为一团,漂亮却又脆弱到极致,苍白的似乎像一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玻璃娃娃一般,让人疼惜。 在尹穆清的眼中,君天睿单纯漂亮,干净的似乎是一个坠入凡尘的天使,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孩子下的了手,竟然还对这么一个孩子做出那样的污秽之举。 她真想看看,墨郡瑶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会儿,外面有人禀报,说墨郡瑶和绯色带过来了,尹穆清眸色一闪,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阿睿,坏人来了,阿睿怕不怕?” 一听到坏人二字,君天睿立即抖了一下,表情立即僵硬了下来。 尹穆清摸了摸君天睿的手,示意他不要恐慌,便吩咐人将墨郡瑶带上来。 墨郡瑶还是一副高傲的姿态,因为在她心中,现在一定是要去见皇兄,只要皇兄来了,萧璟斓定是不敢将她怎么样。 或许,顺便,将那个干净的小公子讨要回去当她的驸马也无不可能。 如今,二人已经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不过,这衣服,是最简便的下等丫鬟的服饰。 这个,墨郡瑶倒是没有在意,有穿的总比衣不遮体的好。 毕竟,这夜风还是挺凉的。 墨郡瑶直接被带入了寝殿,尹穆清坐在床上,一边候着几个侍卫。 墨郡瑶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是她,怎么没有看到皇兄? 她抬了抬下巴,看向尹穆清,不屑道:“皇兄呢?” “姐姐……”墨郡瑶一出声,君天睿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猛的从被窝里面出来,抱着尹穆清的腰身,带着无尽的惧意,身子抖的厉害:“坏人,坏人……” 看到绯色,君天睿都是不怕的,毕竟,他的手被人绑着,而且有姐姐在,所以他不怕。 但是看到墨郡瑶,君天睿是真的怕了,一想到那湿漉漉的舌头在他的脸上,身上扫过,冰凉的手掌在他身上抚摸,君天睿就觉得恶心,觉得脏。 先前的那一幕好像就发生在眼前,君天睿又急又觉得耻辱,眸中带着一框泪水,因为觉得脏,觉得恶心,小家伙便是肺腑翻涌,直接干呕了出来。 “呕……咳咳……”只是,因为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没有呕出什么罢了。 紧紧的抓着被子,君天睿恨不得将那个恶心女人打死。 就像那个坏人打他一样,用那沾了盐水的倒刺银鞭,打到她再也不能扒别人的衣服…… “阿睿别怕,坏人已经被抓了,不能对阿睿做什么不是吗?阿睿是大人了,应该勇敢,对不对?” 尹穆清虽然心疼,但是也知道,阿睿不可能一辈子被人关在金丝笼里面,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看不到外面天地的无知幼子,他才十五六岁,人生还没有开始,以后的日子,更长,更远,这么长的日子,都需要他自己面对。 君凤宜不管他,甚至,故意将他养成这样,像是豢养笼子里面的鸟儿一般养着他,只要他活着,饿不着,渴不着,还能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便觉得是他的仁慈。 可是,君凤宜可以,她却不能,阿睿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不能视而不见。 阿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能像一只小兽一样,懵懵懂懂的活在这个世上,长的比她高,却连人之初都不知道是什么,这也太悲哀了。 君凤宜不管,她管。 阿睿要成长,便从今晚开始吧! 尹穆清温声细哄,果真将君天睿安抚下去,只是,小家伙还是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前,偷偷露出一点小眼神去瞄墨郡瑶。 刚刚君天睿窝在丝绒被里面,墨郡瑶还真没有注意,如今小家伙反应这么大,如何能忽略? 墨郡瑶看见君天睿,眼睛都直了,便是以为萧璟斓害怕了她的皇兄,如今,连这个小少年也给她送了过来么? 不由自主的,墨郡瑶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对尹穆清道:“呵,尹穆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反正都要送到本公主的榻上,又何必来回折腾?左不过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璟王,本公主就让给你,不与你争,但是这个少年,本公主势在必得,便是你不舍,他也只能是本公主的。只不过,你放心,看在暨墨,看在璟王的面子上,本公主自会好好对待他,若是他伺候本公主尽心,将驸马之位给他,也并无不可!” 墨郡瑶这话一出,尹穆清抱着君天睿的手,就紧了几分。 宴子苏说,阿睿可能被人……辱了,那么,听墨郡瑶的意思,是她做的了? 呵! 尹穆清压下心中的滔天之怒,对君天睿笑了笑,道:“阿睿,就是这个坏女人欺负你了的,是吗?” 君天睿小身板抖的厉害,却还是点了点头,紧紧的咬着唇,没有说话。 “那坏人欺负了阿睿,阿睿欺负回来好不好?” 君天睿听此,抬眸看了一眼尹穆清,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样子,忐忑道:“可……可以吗?” 墨郡瑶听了尹穆清的话,只觉得不对劲,眉头微拧:“尹穆清,你什么意思?” 尹穆清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对君天睿爽朗道:“可以呀,阿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凭阿睿高兴。” “真的吗?”君天睿眸色一亮,便是来了几分兴致,君天睿骨子里面也是有几分独属于君家那种有仇必报的性子,坏人落到他手里,自然会讨回来,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君天睿差点拍手叫好:“阿睿想要看骑大马。” “呃……骑大马?”尹穆清一时愣住,但是很快就又释然,这就是孩子,不是吗? 尹穆清点头:“好,咱们就看骑大马。” 说吧,尹穆清看像慕谦:“公子要看骑大马,你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毕竟,这么尊贵的马,以后可遇不到了。” 慕谦晴天霹雳,啥?骑她,那个浪荡公主?开什么玩笑? 那么脏,谁骑? 慕谦看相被压在地上的绯色,使了一个眼神,吩咐道:“就他了,他喜欢骑,就让他骑个够!” 绯色和墨郡瑶脸都青了,两人开始还没有想到什么是骑大马,这会儿,听慕谦这贼样子,两个一下就想歪了。 墨郡瑶脸色变了又变,朝尹穆清吼道:“尹穆清,你不要脸!” 这么多人在这里,她竟然要她在这里和人欢爱? 只不过,当两个侍卫将她打倒在地,另外两人压着绯色骑着她背上,她堂堂公主竟然像只骡子在地上爬的时候,墨郡瑶这才知道什么叫做骑大马,什么叫做屈辱。 一个暗卫闪身而出,毫无防备之下,一脚踹在墨郡瑶腿弯上,直接让她腿一软,摊在了地上。 四肢撑地,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就如千斤压了上来。 啪的一声鞭响,墨郡瑶屁股一痛,便听人道:“快走,别偷懒。” “噗……哈哈……这畜生倒是有几分重量。”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佻之声。 ------题外话------ 大家说,墨郡瑶要怎么死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6章 阿睿不是傻子(二更) 轻佻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来人是谁。 尹穆清扫眼看去,果然看见那个白衣曳地,带着几分不羁,俊美似仙的风夜雪漫步而来。 风夜雪最近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甚至是绷紧了神经,自从上次九月落水,吓坏了一干人等,他便被某个不良王爷派出去打听血玉引药的下落。那个小家伙出事,有他风夜雪的责任,风夜雪心里不好受,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弥补,为了那个可爱小机灵鬼的身子,他势必会收集齐全药引,将那小家伙的病治好。 忙了这么多日子,倒是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情。 风夜雪瞧了一眼地上的墨郡瑶,带着几分讥诮之意:“唔,这匹马可就难得了,天下都仅此一匹!” 也不知墨氏之人知道自己的公主被人这么侮辱,会怎么想,会不会为了这个公主,找墨翎和暨墨的麻烦。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墨郡瑶自己找死,也怪不得别人。 公主与皇子相比,又有谁比谁尊贵? 墨郡瑶是晋源的长公主,确实也得墨氏皇帝的喜爱,可是,人家君天睿也是墨翎唯一的皇子,更是一国太子,她墨郡瑶究竟是有几分自信,觉得自己伤了墨翎的小太子,她会全身而退? 或许,这个小太子在墨翎皇的心里不算什么,可是就是以墨翎皇那怪癖好面子的性子,恐怕,便是墨臻来主动认错道歉,恐怕墨郡瑶都必须死! 笑话,自己的太子都被人辱了,他还能坐以待毙,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开什么玩笑? 这次,晋源皇要么将这个找死的公主交出来,交给墨翎皇处置,要么大出血,将半个晋源江山拱手让人,作为赔罪之礼,方能消除墨翎皇的恨吧! 风夜雪走进来,主动来到床前,伸手弹了一下君天睿的脑门,笑道:“太子殿下觉得这匹马跑的可快?” 君天睿有些吃痛,玉手摸了摸被弹的脑门,白了一眼风夜雪,小家伙的眼神带着几分嫌弃。 然后摇头:“一点都不快!” 风夜雪听此,转身对慕谦道:“没听到太子说的么?这马跑的不快。你们可得听好了,虽然这位是墨翎太子,可是来了我暨墨,便是客人,客人受了委屈,那也是我暨墨的过失,你们可不能因为小太子不是你们的主子,就可不听太子的话呀!” “属下不敢!”慕谦听此,嘴角一抽,便拿着鞭子朝墨郡瑶身上一抽,啪的一声,抽的墨郡瑶皮开肉绽。 “啊……”墨郡瑶尖叫一声,疼的牙关紧咬。 痛倒是其次,她在乎的是风夜雪的话。 小太子? 这个男人的意思是,那个少年是墨翎的小太子? 墨郡瑶心头瞬间就寒了!腿一软便摊在地上。 身上压了一个男人,墨郡瑶这么一趴,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 “公主?”绯色被绑着手脚,压在墨郡瑶身上,他内心也异常愤怒,甚至有些无语。 他没有墨郡瑶那么乐观,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看到尹穆清的时候,他想到尹穆清会为那个少年报仇,可是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们。 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男宠,就算是让他跪在地上学声狗叫,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让他骑着自己女人身上,这着实让他难堪。 这会儿,便是身子一翻,倒在地上,因为担心自己的重量,将墨郡瑶压坏。 绯色听风夜雪说起君天睿的身份时,眸中也惊了一下,可是,在他心中,还是没有人比墨郡瑶尊贵的,尹穆清这么羞辱墨郡瑶,他也是心生怒意,甚至,觉得心口发紧。 他撑起身子,咬牙道:“尹三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么?公主乃金枝玉叶,你们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早该将她待为上宾,怎么敢如此戏弄羞辱于她?你们就不怕我墨氏陛下带兵踏破你这璟王府?” 墨郡瑶又痛又怒,听绯色这么说,甚觉绯色说的有道理,于是,更加的怒了:“绯色说的不错,尹穆清,你如此对待本公主,是想找死么?就算那个小子是墨翎的太子又如何?你难道不知道么?墨翎太子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一个什么不懂的痴儿,难道你还在指望墨翎的皇帝陛下会将墨翎的江山交给这么一个傻小子?或者,你还以为他会为了这么一个傻小子向我晋源问罪?尹穆清,我告诉你,这是痴人说梦。” 墨郡瑶是不相信尹穆清是墨翎公主的,也不愿意相信。 而且,知道自己看上的那个干净的小少年便是墨翎太子,她就有几分轻视。 谁人不知道墨翎太子是一个痴儿,一国太子,十几岁的少年,正常情况,早该娶妻纳妃,步入朝堂了,而他呢,却什么都不懂,便是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连个三岁孩童都不如,这样的人,墨郡瑶自然是不屑的。 所以,如今,尹穆清如此维护墨翎太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她就不服,也觉得尹穆清也是一个虚情假意,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 “你闭嘴!”墨郡瑶的话,无疑是让尹穆清怒极,起身,一巴掌打在墨郡瑶脸上:“墨郡瑶,你当真以为本小姐不敢杀了你么?” 竟敢叫阿睿傻子,是谁给她的胆子? 墨郡瑶的脸被打了歪在一边,一边一个巴掌印,很是对称。墨郡瑶也怒了,豁然起身,便要打回去。可是一边的侍卫立即便压着墨郡瑶的肩膀,将她压了下去,墨郡瑶面目狰狞,大骂道:“尹穆清,你着急了?知道墨翎太子是个不中用的,你害怕了?害怕墨翎皇帝不会站在你这边?哈哈……还有的事情,你不知道吧?若是我没有猜错,墨翎小太子还没有娶妃吧?十五岁的男人,却连个女人没有,我看不仅是脑子傻,身子恐怕也是个不中用的,根本就没有女人想着要嫁给他吧?若是墨翎陛下知道了本公主看上了这个傻小子,恐怕早就高兴,倍感荣幸,或许,还想方设法的将这傻小子送到本公主凤榻上了,你……唔……” 墨郡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尹穆清便一掌拍了过去,直接将墨郡瑶打到在地,口吐鲜血,只听尹穆清一字一顿,声线无比寒冷,甚至,带着几分不可置疑的威凛:“墨郡瑶,你知道羞耻二字是如何写的么?天下竟然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子,早就该上了贞刑,沉塘处死!怎么容忍你活在这个世上祸害他人?本小姐告诉你,阿睿是天下最聪慧之人,是这天下最干净无邪的存在,他不仅不傻,还会成为晋源之主,成为天下的王者,就凭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本小姐告诉你,今日,你便要为自己触犯圣尊的愚蠢举动付出应有的代价。欺辱阿睿,本小姐要你血债血偿,也该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痛!” 尹穆清话一落,众人都一惊,就连风夜雪都带着几分震惊的看着尹穆清。 风夜雪眉头微拧,心道,这女人怎么这么大胆,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在这暨墨,有阿斓给她做主,她确实不需要忌讳什么,便是暨墨皇帝萧璟渊恐怕也拿尹穆清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她哪里来的胆子,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闲事都管到墨翎去了,不怕墨翎皇找她麻烦? 墨郡瑶无疑也被尹穆清这话威慑住,便是满腔的鲜血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便只是看着尹穆清,带着丝丝恐惧,开口道:“你要做什么?尹穆清,本公主告诉你,你不许胡来,萧璟斓是不会允许你对本公主不敬的,你若是动本公主一分,本公主的皇兄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会不得好死!你识相的,就让你这群该死的走狗将本公主放了,然后好酒好茶招待着本公主,跪着给本公主道歉。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做了墨翎皇帝陛下的主么?就那个小傻子,会成为墨翎之主?还天下的王者?哈哈……” 墨郡瑶笑着,突然发现在场的气愤很是诡异,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从她的身上移开,然后转身朝她身后的方向跪拜了下去,墨郡瑶转头一看,却见门口处,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三个,各个俊美非凡,墨郡瑶一下就看到了站在萧璟斓身边的墨臻,她喜出望外,连忙挣扎的喊了一声:“皇兄,皇兄你来了?” 墨郡瑶眉眼全是笑意,几乎有种大喜过望的模样,不等墨臻应她,她便朝尹穆清嚷嚷道:“尹穆清,现在,本公主命令你,向本公主道歉!否则,本公主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尹穆清丝毫不为之所动,似乎没有听到墨郡瑶的威胁一般,只是看着门口,那个白衣胜雪,气质怡然,俊逸如仙的男人,问道:“我说的有错吗?阿睿会不会成为墨翎之主,会不会成为这天下的王者?” 君凤宜看着尹穆清那坚定又带着几分质疑的眸光,心头便是一紧! ------题外话------ 君爹爹会怎么说呢?这个承诺该不该做? 唔,没人留言,评论区很冷清,在这大冬天的,灵殿表示好冷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7章交易,君爹爹贼算计(一更) 尹穆清见君凤宜看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心下沉了几分,或许,她心里存有那些侥幸心理,或许,眼前的男人,对阿睿还存有一些怜爱之心,或许,眼前这个男人,还是知道人心的可贵! 可是,看到眼前男人的犹豫之色,尹穆清便又失望了。然而,她并不想放弃,她想给自己个机会,给阿睿一个机会,于是,尹穆清握了握拳头,继续问道:“会么?” 会么? 墨郡瑶说得对,她算什么?根本做不了墨翎的主,她并不指望君凤宜会因为她而改变对阿睿的看法,她想知道,他会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为阿睿做主,为阿睿撑腰。 会与不会,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句话就起不了任何实质上的作用,却能给她给阿睿一个念想,一个颜面,不是吗? 世态万变,便是今日他答应阿睿会成为墨翎的王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他不愿,明日,随便找一个错误,便可将今日许的承诺收回。 他是君王,想做什么,谁敢说一个不字? 虽然君无戏言,可是,君心也难测,不是吗? 可是,看他的样子,难道,为了阿睿,他便是一句维护的话都开不了口吗? 因为尹穆清的话,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二人身上,心里无比震惊。 因为那天晚上君凤宜来过璟王府,璟王府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王妃将墨翎陛下扔荷花池就罢了,如今,还如此大言不惭,这会儿,竟然敢质问墨翎的陛下,她……她怎么敢? 看着尹穆清坚持想要得到答案的态度,君凤宜的内心无比挣扎。 将墨翎江山交给阿睿?交给那个孩子? 阿清何以会这么想? 她为何会维护那个孩子?她该恨那孩子的存在不是吗? 那个孩子有什么资格坐拥他的江山?以前,不知道阿清的存在,他尚且不愿拥有水家血脉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如今,知道阿清的存在,他定是要将这个皇位交给阿清,让她成为一代女帝,成为人上人,受万人敬仰膜拜的。 即便因为阿清是女儿身,难以担当大任,可是,他可以给阿清招驸马,找一个才能兼备,可以担当重担的男人,来继承他的大统,甚至,阿清的两个孩子,也比君天睿有资格不是么? 因为内心的抗拒,君凤宜也不愿意欺骗尹穆清,便是蹙眉开口:“阿清,你听父……” 听父皇说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尹穆清打断,一声讥讽的笑意从喉间溢出,只听尹穆清道:“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不失望是假,尹穆清的心瞬间便凉了下去。 她早料到的不是吗? 若是他有心,这么多年来,便不会不知她的存在,也不会将阿睿养成现在这个模样。 尹穆清深吸一口气,将视线从身上移开,看向墨臻:“那么,晋源陛下这么晚来璟王府,是想救她?” 君凤宜被尹穆清骤然黯淡下的眸光刺了一下,心便是揪痛起来。 可是,他握了握拳头,百般挣扎之下,还是没有在开口。 阿清,你会懂父皇的心的。 这会儿,被提名的墨臻心头募的紧了半分,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如今她对他的态度已经如此疏远,甚至,带着几分浓烈的不屑,这让墨臻皱起了眉头。 墨臻因为身上的伤,唇色很苍白,如今连夜赶过来,也算很勉强,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全身狼狈的女子,然后对尹穆清道:“她是朕的皇妹!” 她是朕的皇妹,代表了一切。 既然是皇妹,便不可能不管。 “呵!”尹穆清轻笑一声,开口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晋源陛下是如此有血有肉,注重手足亲情之人?”尹穆清的讽刺,让墨臻瞬间不悦,可是他却没有反驳。 墨郡瑶看着墨臻,从地上挣扎着,非常的激动:“皇兄,你和那个贱人说什么?她将本公主害成这样,你不该将她拖出去凌迟处死么?” 说着,墨郡瑶便委屈的落了泪。 尹穆清听到墨郡瑶那找死欠抽的声音,抬腿,便将墨郡瑶踩在脚下,尹穆清看向墨臻:“晋源陛下可是要将本小姐拉出去凌迟处死?” “啊~尹穆清……你个小贱人!本公主要你死!”墨郡瑶被踩的肺腑一翻,便是痛的五脏六腑都被踩的错了位了一般,唇边更是溢出了鲜血,看向墨臻,墨郡瑶喘着气,求道:“皇兄,皇兄……救我……” 墨臻握紧了拳头,他寵墨郡瑶,但是并不爱,并不疼! 所以即便是看着墨郡瑶被人欺辱,他生气,愤怒,却不心疼。 他可以给墨郡瑶她想要的一切,护她周全,可是,却给不了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由心而发的疼惜。 墨臻本就无心无爱,又何谈去疼爱一个刁蛮任性的妹妹? 身为兄长,他能给的,便只有宠,还有放纵。 可是,为了这个妹妹,去将尹穆清拖出去凌迟处死,墨臻自然是不愿,不说不愿,便是他现下的处境,也容不得他做这样的事情。 尹穆清见墨臻不说话,便嗤笑道:“唔,看来,晋源陛下还是有几分是非之心的,如此甚好,既然陛下在此,那么不该谈一谈,贵国公主欺辱本小姐刚认的弟弟,险些使其重伤致死,该如何弥补么?你是不是该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交代?” 不是欺辱了墨翎太子,而是欺辱了她的弟弟,这和墨翎没有半分关系。 尹穆清分的很清,似乎,她并不想和墨翎有任何关系似的。 墨臻听此,拳头握了握,却没有正面回答尹穆清的话,而是看向君凤宜,带着几分戾气:“陛下这是要出尔反尔?还是说,刚刚做出的交易,根本不算什么?” 明明,已经答应他饶过阿瑶,难道,现在又要出尔反尔? 不然,又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尹穆清因为那个小太子而找阿瑶的麻烦? 墨臻心里隐隐也有些怒意,还有些意外,他以为,墨郡瑶看上的男人,顶多是萧存。 萧存他了解,一个见到美色就走不动路的那种人,若是墨郡瑶看上的是萧存,不用阿瑶逼迫,恐怕那小子就要自己凑上来了。 没想到,阿瑶抢的男人,那个小公子,竟然是墨翎的小太子! 而,就在刚刚,墨翎帝王主动找到他,竟然告诉他,尹穆清是墨翎的公主! 而墨翎帝王找他的目的,便是要用阿瑶的命换他手里的雪狼。 雪狼,是晋源国的圣物,是最高贵的狼种,晋源国的百姓视雪狼为神领,是晋源百姓的信仰,他们认为,因为雪狼的守护,晋源之国才会安定祥和,便是他这个皇帝也没有权利捕捉雪狼。 然而,百姓算什么?国之康泰算什么?在墨臻的眼里,那都是粪土,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他知道,九月那个孩子若是想要痊愈,便要雪狼齿中之毒以作血玉的药引。 其实,这是他手里的资本,是他要她心甘情愿跟他离开的资本,他并不想交出去,更拱手让人。 可惜,因为墨郡瑶,墨臻还是选择,将雪狼交出来,即便顶着天下的骂名,他也无所谓。 毕竟,在晋源,他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 可是,君凤宜前脚拿了进入晋源圣地的锁,现在,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么? 君凤宜看了一眼墨臻,开口道:“贵国公主,伤了朕的太子,朕本应该给太子讨回公道,但是,看在晋源陛下认错的态度尚可的份上,朕可以原谅贵国公主的年少无知,不与之计较。” 君凤宜的话一出,墨臻送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不甘。 而,君凤宜与墨臻的话,无疑像是一击重锤敲在尹穆清心上。 交易? 不与之计较? 君凤宜究竟收了晋源的什么好处,竟然对于伤还阿睿的凶手如此放纵? 不为阿睿撑腰做主就罢了,竟然连为他报仇都不愿? 阿睿不仅是阿睿,代表的,可是墨翎的储君,他也不在意? 墨郡瑶听此,自然是无比得意,她根本不在乎晋源和墨翎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因为她,兄长做出了什么样儿的牺牲,她只知道,正如同她的猜想那般,不管她犯下什么样儿的错,皇兄都会给她做主,会给她撑腰。 墨郡瑶抬眸看着尹穆清,因为尹穆清此刻将她踩在脚下,她能看到的,也只是尹穆清尖尖的下巴罢了! 但是,这个却不减她任何嚣张的气焰,墨郡瑶无比嚣张不屑道:“瞧瞧,本公主说的没错吧?墨翎陛下可不会因为那个傻小子而问罪于本公主,本公主的皇兄就在这里,你还不将本公主放开么?墨翎陛下都不管,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心?再多管闲事!” 只不过,墨郡瑶正嚣张着,正无比得意着,却不想,她口中所说不管是的墨翎陛下再次开口,内容如同她说的那般,确实不管事,可是,就是因为这句话,墨郡瑶的气的脸都青了。 只听君凤宜道:“朕说过,朕不与晋源公主计较,可是,朕没有说,阿清也不能找晋源公主算账。” 君凤宜的话,几乎让墨臻一噎,有些不可置信的,眸光扫向君凤宜,带着几分戾气:“墨翎陛下,你……” “朕怎么了?朕说的可有错?”君凤宜苍眸一凛,便是带着几分疑惑和无辜之意。 ------题外话------ 君爹爹无辜又疑惑道:“朕说错了吗?灵殿下票票,错了么?” 灵殿点头哈腰:“陛下,您没错,真心没错。”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8章 原谅本小姐的无心之失(二更) 墨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凤宜,面上表情纠结,很是精彩。 说真的,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无耻不讲信用到这种地步,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帝王。 他自己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从来都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也不会如此出尔反尔,言之无信。 墨臻见君凤宜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怒了,面色一沉,带着几分不屑:“墨翎陛下这是在给朕打马虎眼?” 君凤宜不以为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接开口:“朕是那种欺负小辈的人吗?是你自己误解的朕的意思,可与朕何干?” 君凤宜可不会承认,他本来确实是没有想和墨郡瑶一般计较,为了九月那孩子的病,他可以饶她一次。可是,他没有料到尹穆清会如此重视阿睿,甚至,为了那么一个根本不需要,也不应该存在的孩子,不惜和墨氏公主动手。 君凤宜吃惊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女儿有挽清当年的风范,不畏权势,这才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为了讨好自己的女儿,君凤宜自然只能说话不算话,算墨氏的小辈了。 而且,是墨臻自己不严谨,蠢笨,怪他? 呵呵,墨臻心里冷笑,眼前的人不是那种欺负小辈的人?以他看来,这个墨翎皇帝,就是一个无赖不讲理之人。 “呵呵……”墨臻心中冷笑,却有人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这笑声一出,墨臻立即看了过去,蹙眉道:“璟王殿下,当时你在场不是么?墨翎陛下答应了何事,你最清楚的,不是吗?” 两国之间的协议,没有第三方的证人怎么行?好巧不巧,萧璟斓便成了第三人,可惜,这个证人,似乎不怎么公允。 “嗯?”萧璟斓看了一眼墨臻,便是带着几分讥诮,然后开口:“本王确实在场,确实也能很明,墨翎陛下说了不与贵国公主计较之事,但是,墨翎陛下可能代表本王的王妃?当时,墨翎陛下可没有说,本王的王妃不能对贵国公主做点什么,本王也没有说,王妃要饶了贵国公主。” “你……”墨臻骤然握紧了拳头,他扫了一眼那个便是耍了赖,也端着一副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态的君凤宜,感觉自己气的胸腔都刺痛起来,正想将二人这种不守信诺之人讽刺批评一二,话还没说完,便是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手下,便是沾染了一片血迹。 墨臻扫了一眼手心的那抹嫣红,连忙握紧了拳,将其掩盖在宽大的锦袍之中。 “皇兄……唔……”三个男人的对话,让墨郡瑶有些忐忑,脸色白了白,她生怕皇兄听了萧璟斓和君凤宜的话,将她交给尹穆清,便是哭道:“皇兄救我,救瑶……” 墨臻看着墨郡瑶伤心绝望,又无助可怜的样子,眉头骤然一缩,拳头也皱了起来。 面色骤然一沉。 身边的墨绝感受到自家主子的寒气,心中一惊。 墨绝心中明白,墨臻为何而怒。 这个场景,似乎让他看到了多年前,先皇,也就是宁定公主的父皇,那个昏淫无道,肮脏不堪的男人,便是当着陛下的面,当着陛下生母的面,将年仅十岁的宁定公主压在那副苍老丑陋的身子下面,肆无忌惮的蹂躏。 那么小的女孩,身子都还没有长好…… 便被人摧残,残害…… 那时,陛下才十三岁,那时的他面对妹妹被辱,无能为力,他也不能保护好母妃,自然内心纠葛自责。从那以后,一个平庸无作为的皇子,便下定决心,弑兄杀父,毁了墨氏江上。 陛下做到了,却也毁了自己。 墨绝从小跟在墨臻身边,自然知道墨臻的一切事情。他似乎记得,宁定公主以前也会像其她小女孩那般,单纯的喜欢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即便是因为是公主,蛮横刁蛮一些,却还是天真烂漫,甚至,曾经,也会调皮的爬上哥哥的背,让他背,让他抱。 那样的记忆,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人都是会变的,陛下变了,宁定公主也变了。 因为那件事情,宁定公主便的狠辣浪荡,恨天下所有的男人,甚至自甘堕落,名声尽毁。 而陛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血仇在身,他急需强大,竟不惜练就一身邪功,变的人不人,魔不魔,嗜血成狂。 这么多年,陛下对谁都是无情,只要一不顺心,便是杀,后宫的娘娘们伺候不周到,便是连命都没有,甚是,有时候为了喜乐,陛下竟让后宫嫔妃拿着刀剑往对方心脏里刺。 可是,即便这样,陛下唯独对宁定公主是特别,不然怎么会纵容她至此? 宁定公主做错任何事情,陛下都不责难,甚是,连训诫呵斥都不曾,宁定犯的错,陛下绝对会替她处理。 那么,现在看见宁定公主,被尹家三小姐如此欺辱,陛下会做什么? 墨绝是担忧的,他担心陛下这会儿会不顾一切,对尹家三小姐出手,如此一来,不说陛下身上全是伤,内伤为痊愈,身上又添新伤,根本不足以与对方对抗,还不说,对方是萧璟斓还有君凤宜。 只不过,让墨绝很意外,墨臻竟然没有怒。 只见墨臻看着尹穆清,开口道:“小姐打算如何?或许,阿瑶也是无心之失,你何必咄咄逼人?何况,墨翎太子,还好好的,不是吗?” 小姐,这个称呼,是墨臻这四年的习惯。 他确实是怒的,毕竟,被尹穆清踩在脚下的女子,是他的妹妹,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可是,他对妹妹特殊,对尹穆清更特殊。 他有心让尹穆清做他的皇后,让她陪他一辈子,目的都还没有达到,又如何就能让她恨他,让她的心彻底离他而去? “呵!”尹穆清轻笑一声,三个男人的对话本就让她有些愤怒,她不知道君凤宜在墨臻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才让他连自己儿子的仇都可以置之不理。 如今,面对萧璟斓与君凤宜狼狈为奸的样子,她更是火大。 很好! 君凤宜是给了萧璟斓什么好处,便是让他口口声声,没皮没脸的凑上去喊着岳父大人! 哈! 岳父大人,萧璟斓也喊得出口! 墨翎只有一个公主,那就是长公主君语嫣,那么,就是说,萧璟斓打算迎娶语嫣公主为妃? 她这么想没错吧! 这会儿,尹穆清倒是不想算萧璟斓还有君凤宜的账,听墨臻这么说,尹穆清蔑视道:“无心之失?她伤了阿睿,差点将他打死,便是一句无心之失就能弥补的么?就因为阿睿如今还活着,她所犯下的错就可以被原谅?就因为他还活着,这个孩子曾经所受的罪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本小姐现在将墨郡瑶杀了,也能算本小姐的无心之失了?或者,不管本小姐怎么做,只要留她一口气,就可以被原谅?” 说着,尹穆清直接拔出腰间的软件,手腕一翻,便是一挥,直接刺穿了墨郡瑶的肩胛骨。 利剑刺穿血肉,带起一片血雾,墨郡瑶身上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染红。 鲜血,瞬间从大厅蔓延开来。 “啊……痛……”墨郡瑶瞬间痛的秀眉紧蹙,额上冷汗淋漓,便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公主?”若是这儿谁最心疼墨郡瑶,要属绯色了。他看着墨郡瑶被伤,仿若伤在他自己的身上,绯色气急,双手一挣,便将身上的绳子挣脱,然后朝墨郡瑶那里飞身而去。 然而,他还没有到,便被人半途劫下。 在这里,岂容一个奴才放肆? 慕谦本着要保护主子的念头,挥掌便将绯色打落在地。 “噗……”绯色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视线却落在墨郡瑶的身上:“公主……咳咳……” 墨臻见此,握了握拳头,随即,面无表情的开口:“阿瑶是女子,定是这些该死的男人的主意,并非阿瑶之过。小姐不是说过,冤有头债有主么?小姐何必对阿瑶恨之入骨?你如此对待阿瑶,难免太过分了。” 这会儿,墨郡瑶也受了苦楚,害怕了尹穆清,听墨臻这么说,便是激动道:“尹……尹穆清,本公主……本公主是无辜的,是他,都是绯色做的,本公主让……让他好好对待小太子的,没想到,他……却因为嫉妒,怕……怕本小姐有了小太子便会冷落他,是他妒恨争宠,才起了歹心,将……将小太子打伤,目的就是为了杀了小太子,以免分了他的恩宠。你……你要杀,就杀他好了,不干我的事,咳咳……” 绯色听此,身子一僵,瞳孔一缩,便是不可置信的呆愣在那里,眸色黯淡了下。 可是,一瞬间,他又释怀。 这才是他的价值不是吗? 若是他的贱命能换回她,那么,他心甘情愿。 绯色抬头,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看向墨郡瑶,嗤笑道:“公主,您看出来了?你知道奴才妒恨,喜欢争宠,便该知道奴才对你的心才是。你说的不错,你却是让奴才好好对待那个小太子,可是奴才恨,恨不得他死,公主喜欢小太子那双干净的眼睛,奴才就恨不得将他那双眼睛挖出来微勾,打他算什么?奴才还要阉了他!除了这个小太子,您身边所有的男人,奴才都不想放过,恨不得将他们折磨致死,只要拥有过你的男人,奴才都想将他们的命根子剪下来熬成汤,让他们喝下去……” 这会儿,墨郡瑶听到绯色的话,自然是得意的,仰着脑袋,对尹穆清激动道:“你听,你听他说的,是他害的本公主,是他害的小公子,尹穆清,你发泄在本公主身上,算什么事?你该找他报仇,是这个贱奴之错!” “住口!”尹穆清大怒,她突然为绯色悲哀,竟然爱慕这样一个无情无心之人! 以她看来,墨郡瑶不仅浪,还很脏,甚至,不懂人心可贵! 即便绯色罪不可恕,她却还是同情怜悯他。 尹穆清一脚踹开拉着她裙摆的墨郡瑶,然后对绯色道:“你想死,本小姐给你这个机会,可是,你贱命一条,即便是死一百次,也无法替墨郡瑶赎罪,她该受的,一分不会少!” 说罢,尹穆清对慕谦道:“将这个男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慕谦心惊,这次,王妃是真的怒了。 这会儿,尹穆清不理会绯色那惊骇的眸色,对墨臻道:“墨郡瑶,本小姐不杀,可是,能不能活命,看她自己的运气。” 在墨臻蹙眉之时,尹穆清继续道:“将她拖出去,于烈日下暴晒三日,谁都不许给她一口水,一粒米。三日后,若是她命大,还活着,你便带着她滚回晋源,若是死了,那也要请晋源皇帝陛下原谅小女子的无心之失!” ------题外话------ 灵殿有点卡文,晚了点,可以要票票吗?在新人榜前三名,灵殿很开心,谢谢宝宝们的支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79章 墨翎陛下还是走吧! 尹穆清话一出,墨郡瑶吓的脸色一白,又是求饶又是求救:“尹穆清,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对待本公主,你凭什么?” “皇兄,皇兄你说句话呀?皇妹被人欺负了,你看看呀,皇妹被人欺负了……” “尹穆清,尹三小姐,本公主错了,错了还不行么……” “皇兄……皇兄救我……” 尹穆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便是在场的男人,一个都不敢上前求情,当然,也没人会求情。 墨臻因为尹穆清的话便是呆愣在那里。 带着阿瑶滚回晋源? 她现在,就如此厌弃他?可是,凭什么她觉得他会乖乖的回晋源? 从四年前她救了他,从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不能逃离他的手心,如今,还想摆脱他? 痴人说梦! “三天后,朕来接阿瑶,不论生死。希望,小姐也能信守承诺!”信守承诺,并没有说是什么承诺,只知道,是一个承诺。 墨臻大步离开,也不再管墨郡瑶。 墨郡瑶被绑在璟王府的训练场,宽广的场地就她一个人绑在人字桩上,因为肩胛骨上的伤,她痛的几乎牙齿都在打颤,一直哭喊咒骂不断。 “尹穆清,贱人,本公主命令你,将本公主放了,否则,若是本公主不死,本公主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贱人,你不得好死!” “皇兄,你救我,救我……” 因为伤上的伤口,本就很疲惫,缺水,墨郡瑶不知节省体能,反而破口大骂,不过两三个时辰,便虚弱的连喊都喊不出来。 因为缺水,双唇干涸,皴裂,便是一开口说话,唇便裂开,鲜血四溢,异常的狼狈。 她在这里吼,谁人听得到?璟王府建造规模异常宏大,如同缩小版的皇宫,隔了一个院墙,便是隔了一个天地。 练武场是什么情况,别人自然是不知道。 刚刚寝殿发生的事情,君天睿很茫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小家伙有些呆呆的,那种因为困惑而呆萌的样子,让尹穆清又心疼又心酸,她走了过去,对他道:“阿睿怕了吗?” 君天睿抬眸看了一眼尹穆清,看着她如秋潋般静谧的眸子,想说什么,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君凤宜,小家伙立即颤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小身子往尹穆清身边藏了藏。 君凤宜见此,立即紧皱了眉头,然后,君凤宜抬步过去,坐在了床前,见君天睿长长的睫毛上面挂了一些泪珠,额上缠着绷带,血水将白色的绷带染红,脖子处,不仅有一些不明来历的青紫,还有一条不算严重的鞭痕。 君天睿从生下来的时候,便是娇养着,没有经历过任何磨难,也没有学过任何拳脚功夫,一直娇生惯养,吃着山珍海味,住着金屋宝殿,穿着锦缎丝萝。这般养着,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明明是一个男子,却肌肤白皙胜雪,细腻光滑,便是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再加上君天睿长相结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比起女子也美上三分。 就算不算严重的伤,如今,在君天睿身上,还是会觉得异常狰狞刺眼。 这,倒是让君凤宜蹙眉眉头。 仅仅脖子上就能看出这孩子受了不少的苦楚,也不知身上是何等的惨烈。 君凤宜有些烦躁,虽然他不喜欢君天睿,甚至说厌恶都不为过,但是这并不代表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他,甚至,还被阿清知道,让她误会他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君凤宜伸手擦了一下君天睿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便开了口:“没事了,有父皇给你做主,没人敢欺负你!” 只不过,君凤宜手还没有碰到君天睿,就被君天睿躲开,小家伙似乎很害怕君凤宜,甚至说,是很怨恨,自然不喜欢他的触碰。 君天睿躲开之后,便又想起君语嫣的话,不能对自己的父皇无礼,一想到他对父皇无礼之后的下场,是要被父皇绑了双手,送回去,甚至,还被人打。 君天睿脸色便是一白,抬眸看着尹穆清,瑟瑟道:“姐姐……” 尹穆清心疼死了,拍了拍君天睿的脑袋,安抚道:“阿睿别怕!” 君凤宜见君天睿那瑟瑟小模样,便是有些怒意。 这个臭小子在做什么?他能吃了他不成? 君凤宜面色一沉,生怕尹穆清误会,正想说什么,却不想,尹穆清便开了口:“墨翎陛下还是走吧,阿睿受不得刺激,您老若是真的关心他,便应该让阿睿在这里好好养伤,免得,他没有被人打死,倒是让自己的爹吓死!” “阿清!”君凤宜那个心塞,似乎,自己的女儿便是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君凤宜带着几分试探,开口道:“阿清你误会朕了,朕是太子的父皇,他敬畏朕是理所应当,但他并非是害怕朕。阿清,你知道,太子年幼,受了惊吓,身上又有伤,身边离不得人,虽然你照顾着,自然是会尽心尽力,朕很放心,可是你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一来二去的,不得累着自个儿么?朕留下,还能为你分忧,是不是?” 高高在上的墨翎皇帝陛下,如今就像一个讨好主人,摇着尾巴的小狗一般。甚至,为了不惹自己女儿生气,便是连帝王的架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尹穆清因为君凤宜的话,果断的蹙了眉头。 这会儿,靠在屏风后看戏的风夜雪,看见君凤宜的时候,倒是呆愣了。 这个人…… 好像小时候,他见过的青岚叔叔。 那个时候,他才三四岁,最喜欢追着姑姑去玩,缠着姑姑带他出宫玩。北燕皇宫,就只有他父王一个皇子,但是皇孙到是有几个,其中,他就是最不济的那一个,因为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夹在中间,不得人重视,很是尴尬。 母妃是边将之女,性格自然有边关男儿的豪爽,性子也最是不羁,不愿争宠夺利,所以不受宠,却和挽清姑姑合得来,二人成了最要好的知己。 后来母妃得了父王的宠幸,怀了他,可是没过多久,父王便又喜欢上了新人,将母妃抛之脑后。后宫女人,没有了宠幸,便什么都不是了,即便母妃怀了皇嗣,却处处造人白眼,受人欺凌,生他的时候,连稳婆大夫都没人请。 母妃差点难产死了,最后是挽清姑姑找了大夫,救了母妃。 这些事情,都是母妃告诉他的,让他一辈子都要记住挽清姑姑的救命之恩。 他记事起,就知道,挽清姑姑是一个很是明艳动人的女子,性格时而温婉,时而豪爽,有着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豁达与心胸。 那个时候,他和母妃生活在王府后院,一个很是僻静荒凉的小院子,他记得,挽清姑姑最喜欢从院墙外翻过来,抱他出去玩。 她最爱去的地方,就是一个叫做岚风院的地方。 里面住着一个很美很美的叔叔。 第一次去岚风院的时候,他才三岁,挽清姑姑将他藏在假山后,然后独自一人跑出去,对那个坐在花厅煮茶的叔叔笑道:“青岚总说自己的容貌是天下之最,我偏不信。今日,我带了一个比你更美更招人爱的人来,青岚与他比一比,看看谁更俊美!” 年幼的他躲在假山后,不知道挽清姑姑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拿他和那个叔叔比美,但是他明显看见,那个叔叔听了挽清姑姑的话后,脸色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似乎很是愤怒,然后抓着挽清姑姑的腰,就将她禁锢在他的怀中。 “瞎说!” 只见挽清姑姑挣脱了那人的怀抱,然后飞身而来,将正躲在假山后吃手指的他抱了起来,然后往那个叔叔怀中一塞:“青岚不信,眼见为实,这个小家伙可是比青岚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俊美的像下凡的仙子一般的叔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然后,那个叔叔便将他扔在了房顶,吓的他扯着嗓子嚎了一天,都没人理他。 而挽清姑姑也被那个叔叔带走,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后来,挽清姑姑不见了,那个叔叔,也不见了,就连岚风院,也被人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 再后来,他才知道,岚风院,其实,只是一个质子府。 风夜雪怎么也没有料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能看到这个叔叔。 那么,挽清姑姑呢? 挽清姑姑是不是在他身边。 这么想着,风夜雪便有些激动,也不管君凤宜和尹穆清正在说话,便急急上前,带着几分迫切:“你……你是青岚叔叔?” 君凤宜正忐忑的等尹穆清的回答,却不想旁边传来一声急切的询问之声,他转身看去,便见一抹出尘的白萦绕在他的眼前。 二人都穿白色,却是不一样的风格。 一个清逸俊雅,谪然似仙。 一个张扬不羁,俊美出尘。 只是,君凤宜看到风夜雪的时候,便蹙了眉。 心道,哪里来的臭小子?长着一副女人样! 只不过,风夜雪下一句话,便让他当场愣住,只听风夜雪道:“挽清姑姑……是和你走了么?” ------题外话------ 双十一,剁手党们,可需要灵殿递刀? 灵殿不递刀。灵殿要票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0章 父女谈话(二更) 挽清姑姑? 这一称呼一出,君凤宜便愣了,不仅是君凤宜,就连尹穆清也愣住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穆挽清,是她的娘亲。 风夜雪为何喊她挽清姑姑? 尹穆清好奇,却没有问。 这会儿,倒是萧璟斓眉头皱了皱,走了过来,直接将大手放在了尹穆清的肩上,顺便,摸了摸。 手下清瘦的身子到让萧璟斓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这女人太瘦了,女人还是要稍微胖一点,这样抱着才舒服。 萧璟斓站在尹穆清身边,态度很明确,不管发什么什么事,他都在她身边,都站在她这边。 尹穆清看了一眼肩上的咸猪蹄,秀眉蹙了蹙,终究是没有开口,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君凤宜身上。 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君凤宜真的是她的爹,那么,尹承衍又是谁?又是为什么,娘亲怀着她,却嫁给另一个男人? 尹爹爹说过,娘亲是北燕的公主,是因为战败,北燕皇帝胆小,为了活命,便将挽清公主贬为庶民,于舞姬之列送往暨墨,目的就是示好。 那个时候,娘亲腹中,尚且还有一个孩子,众叛亲离,被亲友抛弃,被国家抛弃,成为一个无国无家之人。 她很痛苦,也很绝望吧? 如何不痛苦呢?独自一个人,带着腹中的孩子,长途跋涉,行至异国他乡,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之人。 这期间,要受多少委屈?遭多少罪? 娘亲是不爱尹爹爹的吧?如果爱尹爹爹,便不会留着她,留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而且,她如何会爱?如何会爱一个带兵踏破她国土的凶手? 换位思考,尹穆清便为自己的娘亲感到痛心,感到悲哀,甚至,一腔愤懑无处发泄。 她想不明白,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自认为是他亲爹的男人在做什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受委屈? 或许是因为母女连心,一想到母亲所受的委屈,尹穆清的眼眶便红了。视线落在君凤宜身上,迫切的想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君凤宜听风夜雪喊着挽清姑姑,心中便紧了一分,下意识的看向尹穆清,放在膝头的手,骤然握成了拳。 挽清这两个字,无疑是他心中的痛,在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前,他更加不敢提及这个让他思及便痛的名字。 挽清公主的死,更如同一千斤重担一般,压在他的心头,横亘在他与自己的女儿中间。 君凤宜想不起风夜雪是谁,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年轻人无疑给了他一个无比难堪的问题。 他还没有做好交代一切的准备,他也还没有信心,若是当年之事挖掘出来,他们本就糟糕透顶的父女关系会不会完全没了恢复的可能。 萧璟斓看了一眼君凤宜放在膝头,因为纠结而紧紧握紧的手,勾了勾唇角,抬了抬手:“都下去!” 屋中的侍卫连忙领命告退,风夜雪站在那里等着君凤宜回答,自然是不愿意走,可是萧璟斓抬眸扫来,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你也出去!” “阿斓我……” “出去!” 风夜雪哪里舍得出去?可是萧璟斓没有给他任何商量的余地,看到萧璟斓那坚定的眸光,风夜雪也没有再坚持,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风夜雪心中翻江倒海般,墨翎的帝王便是那个青岚叔叔吗? 那么,挽清姑姑那么爱他,他该是知道挽清姑姑的下落吧? 墨翎帝王可以说是一个帝王中的特例,后宫空虚,膝下更是只有一子一女,甚至,语嫣公主,还是他收养的女儿。 他不立后纳妃,究竟是为什么?会不会是因为挽清姑姑? 想到这些,风夜雪的内心便无法平静,从小到大,最疼他的,也就二人,一个是他的母妃,另一个,就是挽清姑姑。 只不过,就在四岁那年,疼爱他的人似乎都受尽磨难。 挽清姑姑失踪,娘亲因此备受打击,一病不起。 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加上他这个四岁不到的孩子,在那冰冷的高墙后院,便开始过着食不果腹,人人可欺的日子。 好不容易活下来,没过两年,因为宫变,奸臣掌权,父皇又懦弱无能,手无实权,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 而那奸臣竟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将父皇身边的宫妃全部下令处死,皇嗣也被斩杀了个干净。 母妃拖着重病的身体,护着他,护他逃离,却不想,被人抓住,饱受凌辱。 因为不堪受辱,母妃拼死从哪些阉人手中逃离,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从那巍峨的城墙上纵身一跃,结束了一生。 而,这一幕,便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的眼前。 风夜雪想象不到,一个人的血竟然有那么多。 从城墙脚下,一直蔓延……蔓延到他的脚下……蔓延至他的心间。 眼前,血红一片,那肆意流淌的血像是一团火焰,焚烬了一个人的一生,结束了一世浮华。 可是,这极尽璀璨的火焰却在他的心中燃起熊熊大火,也焚烬他所有的希望,剩下的,只有痛,只有恨。 母妃的尸首,挂在城门上示众三天三日,他便在城门脚下,跪了三天三日。 没有人会知道,那个狼狈的小乞丐,曾经,也会是一个皇子。 城中四处都是搜查他的官兵,可是没人会想到,潜逃的五皇子,会不怕死的混在乞丐群中,跪在城门下。 风夜雪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不想死,也不敢死。 因为他知道,母妃的牺牲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他,为了他能活下去。 可惜,母妃呀,你可知道,死,并不可怕,活着,才最艰难。 然而,为了母妃,不管多么艰难,他都活了下来,甚至,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就是为了能活下来。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孤单了这么久,突然发现,曾经,疼爱过他的人有了下落,风夜雪如何不激动? 只不过,他不急,十几年都等了,难道,还在乎这么一会儿么? 众人离开,屋中就剩下一个什么都不懂,天真懵懂的君天睿,还有萧璟斓。 萧璟斓挑眉看向君凤宜,似乎在示意,他可以说了。 只不过,这会儿,萧璟斓突然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眸光射向他,他低头看去,便见尹穆清的眼刀嗖嗖的射向他,那眸光不像生气,也不像难过,好像…… 萧璟斓正猜测,只尹穆清开口道:“风大公子都走了,你不打算出去么?” 怎么这么不自觉?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有留下旁听的资格? 他算老几? 萧璟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尹穆清,表示心里备受打击,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本王也要离开?” “你以为呢?”这个男人,惯会自作主张,尹穆清哪里有好眼色看他? 萧璟斓的心受了一万点打击,但是不听就不听,又有什么关系?挑了挑眉,直接看向君凤宜,开口道:“墨翎陛下,本王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有本事求得别人的原谅,那么,从明日开始,想见本王的女人,便是你,也没有那个机会!” 说罢,大大方方的迈了出去。 璟王殿下伸手打开房门,某个撅着屁股,正打算偷听的风大公子差点一头栽了进来。 见此,萧璟斓面色一沉,便是一脚就踹了过去,风夜雪大惊,连忙闪开。 “我靠,阿斓你还真踹呀!” “偷偷摸摸,成何体统!”萧璟斓呵斥了一声,风夜雪瘪了瘪嘴角,拂了拂袖子,转身,走了,并且,不屑道:“谁稀罕?”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见风夜雪离开,璟王殿下抬眸看了一下房顶,果断飞身而起,大大方方的翘着二郎腿,躺在房顶上…… 嗯,赏月! 侍卫可见自家王如此,便是嘴角一抽。 王,刚刚批评风公子的人去哪里了?以身作则好不? “哈……” 没过多久,一个白影一闪而来,风夜雪返回,贼兮兮的看着躺在房顶上的璟王殿下,挑眉道:“阿斓,猜你就不是那种……正人君子!” 萧璟斓瞥了一眼风夜雪,扯了扯唇角,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风夜雪不怕这个时候萧璟斓还赶走他,是以,毫无顾忌的挨着萧璟斓躺下,轻手轻脚的揭开了一片瓦,伸着脖子往下看。 萧璟斓和风夜雪武功很高,气息一掩,自然很难察觉。 下面,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凤宜,开口道:“这些天,你或许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甚至,不懂规矩,故意装糊涂。可能,你们会觉得,我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身为帝王的你能认我,是我的福分才对,怎么还能如此矫情做作,自以为是。” 君凤宜听此,便急了,女儿能给他一个与她心平气和讲话的机会,他已经很满足,又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再听尹穆清如此贬低自己,他的心便像是被刀戳了一下一般,疼的难受。 “阿清……” “你听我说完!”尹穆清打断了君凤宜的话,没有他机会,君凤宜噤声,她才继续道:“可是,你可知,不管是帝王,还是将军,我是真的一个不在乎,甚至不屑。因为,这么高贵的身份,有什么用呢?娘亲,还是死了,回不来了,不是吗?” 君凤宜听此,眸子骤然一红。 ------题外话------ 十一了,大家剁手完毕吗?粉丝榜前五的,灵殿都送了礼物哦,注意查收,每个重要节日,灵殿都会送宝宝们实体礼物,而且是很实用的哦,如果想收到灵殿的礼物做纪念,有票票的,可以投了积攒粉丝值哦,当然,手头比较宽裕的宝宝,送点小钻小花,灵殿也会喜欢。重要的是,宝宝要进群,告诉地址哈。群再公布一次:欢迎加入至尊萌宝验证群,群号码: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1章 是你杀了娘亲? 或许,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便是如此。 当你知道自己所爱也爱着你的时候,那人已经因为自己,故去! 想要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面对尹穆清,君凤宜哪里还有帝王的气势?便是刚登基时,面对群臣刁难,他也镇定自若,可以睥睨一切,然而,面对这个自己亏欠过的女儿,他是连看她的眼睛看不敢。 只听尹穆清继续道:“娘亲去了,而且去了这么多年,如今,再去追究谁的责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是晚辈,确实也不改插手长辈之事,批评长辈的不是,世人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儿女,所以,我也不能责问你什么。你不要娘亲,不要我,可能也有你的苦衷。但是,我只想知道,阿睿,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阿睿?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无辜?既然不爱他,不期待他的出生,当初,你又为什么要生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巩固你的帝位,稳定君家的江山,牵制朝众?但是,你不觉得,这么对他,很残忍,也很不公平么?或许,你会说,大丈夫,不拘小节,做大事,注定会有所牺牲,然而,在我看来,阿睿的牺牲,完全是出自你的私心,不是吗?” 尹穆清这么平静的将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君凤宜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突然觉得很讽刺,他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没出息了?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会害怕。 君凤宜听了尹穆清的话,便严肃了起来,看了一眼窝在被子里面,一声不响,却睁着明亮又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和尹穆清的君天睿,也异常平静的开口:“阿清这么想么?你觉得父皇的皇位,是会靠这么一个孩子才能坐稳的?或者,朕的江山,需要用这样一个孩子来稳定?若是朕需要外人,靠这些关系来稳定朝堂,那么,朕的后宫,早就莺莺燕燕,美人无数。何苦,又怎么会……” “你是在告诉我,你后宫无人,是因为娘亲?”尹穆清打断君凤宜的话,她觉得很讽刺,也不相信,娘亲在二十年前就嫁过来了,他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条件如此优越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娘亲,孤身二十年?在这个以男人为天,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何况,阿睿的存在,也告诉她,他并非只有娘亲一个女人,不是吗? 尹穆清的讽刺,君凤宜如何感觉不到?他突然有些累,女儿的性子太淡然,心里太透彻,便是他,与她对话,都感觉有些累。君凤宜一噎,带着几分纠结和痛苦:“你是在怪我,是吗?” 怪他做了对不起她娘亲的事情,怪他现在才知道她的存在。 尹穆清听此,便笑了笑,出声道:“没错,我是怪你,但是你觉得我因为什么怪你?怪你对不起娘亲,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情,连孩子都有了,还是怪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存在,让我在尹府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君凤宜听此,又禁了声。 或许,因为身处的时代不同,所以二人的想法不同步罢,君凤宜觉得,似乎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至少,女儿,是不满意的。 他很疑惑,难道,阿清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怪他? 尹穆清见君凤宜不语,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她蹙眉道:“你错了,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怪你,我怪你是因为你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你不知我的冷暖,这不怪你。可是,你既然生了阿睿,即便你有千般不愿,万般委屈,你都生了他,便要对他负责,不是吗?但是,事实是,你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在这个孩子身上,你知道么?我知道阿睿是墨翎小太子的时候,墨翎帝王这几个字,便让我感觉到可怕,甚至是失望。” “你说的不错!” 君凤宜听此,心下越来越平静,他站起身子,背对着尹穆清,走向不远处的窗台,看着窗台外鱼缸里面的睡莲,然后转身看着尹穆清,平静的开口:“朕确实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自从挽儿选择了尹承衍,自从她离开后,朕谁都不在乎,又岂会去在乎一个处心积虑算计朕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除了挽儿,谁都不能生下朕的骨肉,也不配孕育朕的子嗣!所以,朕以为,站在阿清你的立场,你会理解朕,也应该支持朕。” 除了挽儿,谁都不能生下朕的骨肉,也不配孕育朕的子嗣。 如此狷狂嚣张,却又无比痴情的话,直接让尹穆清抽了抽唇角。 如果娘亲在世,听到这个话,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这般霸道的誓言,女人听了,最容易失了理智。 或许,当年,娘亲之所以怀了这个人的孩子,就是这个人这一副皮囊,还有这甜言蜜语骗的也说不定。然而,君凤宜前面的话,便又让尹穆清蹙眉,不解道:“娘亲选择了尹爹爹?你觉得是娘亲选择了尹爹爹?而不是她逼不得已?那么,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想娘亲的么?” 谈起当年之事,君凤宜也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想回忆以前的痛苦,君凤宜有些疲惫的靠在窗台,一只玉手放在自己的额前,揉了揉眉心,然后继续道:“既然阿清问起,朕也不再隐瞒。” 尹穆清握了握拳,眸光微闪,只听君凤宜道:“虽然朕是墨翎皇室之人,但是,五岁的时候,便去了北燕,在北燕长大,后来认识了你母亲……” 说到此处,君凤宜的眸光便不可抑制的柔了下去,想到那人,那事,似乎,便是他内心最幸福之事。尹凤宜知道尹穆清的聪慧,即便不用说的那么露骨,她也清楚他的处境。 一个生长在北燕的墨翎皇子,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受制于人,且被墨翎放弃的质子。 尹穆清听此,确实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光鲜的背后,也有这么一段艰难的过去。 质子,会过怎么样的生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这会儿,只听君凤宜继续道:“你母亲不知朕的身份,朕怕她害怕,怕她疏远,便也不愿告诉她,朕只想回国之后,便回来娶你母亲,立她为后,朕……想给她一个盛世婚嫁,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朕不辞而别,离开了北燕,离开了她。” 君凤宜说的很轻松,也很简单,事实又怎么会这么容易? 当时,他还是一个质子,墨翎其他皇子对他虎视眈眈,各方势力都阻止他的回归,腹背受敌的他,如何敢让她也面临危机? 甚至,当初,青岚院的那一把大火,差点让他尸首无存。 回国,几乎是九死一生。 他害怕他一去不返,害了她终生,所以,只能选择不告而别。 成败就在此一举。 他发誓,若是成功,他便返回北燕,向穆皇提亲。 若是,他死了,那么,就让她恨他,然后,永远忘记他吧! 无能的他,也不配拥有她, “只不过,没过多久,便传来暨墨与北燕的战事,朕有心相助,但是,当时墨翎内战,朕无暇分身,等处理好墨翎之事,北燕已经战败。” 尹穆清听此,便也觉得造化弄人,她以前责怪君凤宜不管娘亲,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还有逼不得已,娘亲痛苦挣扎时,他也并不好受,不是吗? 墨翎内乱,根本就自身难保,若是再参与暨墨北燕战事,惹火烧身,根本就是自找死路,所以,也不能怪他不在乎娘亲。 “那个时候,朕才知道,你的母亲,竟然也去了战场,却还是败了……”君凤宜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低沉沙哑的厉害,可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道:“朕害怕她受伤,受委屈,便扔下一切,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北燕前线,你母亲看见朕,很开心,也很……热情……” “我抱着她,感受到她在我怀里的那一刻,便是一切都觉得值了。本以为,那晚,会是我们幸福的开始,却不想,只是一个离别……” “你母亲失踪了,我疯一般的寻找,几月后,我才在暨墨找到她……可是,她成了尹承衍的的妻,手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尹承衍说,那是……那是他和挽清的孩子!” 说到这里,君凤宜突然转身,仰头,看着外面,似乎在欣赏挂在树梢上的皎月。 明明,尹穆清在他转身之际,看到了那个帝王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他竟然在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行清泪从尹穆清眼眶滑落。 她在意的,不是二人感情的纠葛,错失的遗憾,而是,君凤宜的话。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尹穆清的脑海闪过,尹穆清缓缓站起身子,颤声道:“娘亲不是难产而亡的是吗?是……是你杀了娘亲?你以为,他背叛了你,所以,你杀了她?” ------题外话------ 啊啊啊……大家猜猜,挽清怎么死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2章 青岚,挽儿好累 因为深爱,又怎么会容忍自己所爱与另一个男人相爱相守,因爱生恨的时候,又有谁有几分理智可言? 还不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帝王的爱,并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受的住。 爱的时候,能将你宠上天,给你至高无上的荣宠。 恨的时候,便是万劫不复。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他怒极之下,杀,并非不可能! 尹穆清自己都被自己的的这个想法惊住,这或许是一个最糟糕的猜测,可是这并无不可能。 尹穆清不知道,若是这个猜测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一个杀了她母亲的人,却是她的亲爹,是她的生身父亲,难道,她要手刃自己的亲生父亲,为娘亲报仇吗? 尹穆清这话一出,君凤宜脸色一僵,然后就愣住了,随即滔天怒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只听君凤宜怒道:“这是尹承衍告诉你的,是不是?” 全身都笼罩在一股怒意之下,周围空气都似乎降低了八度,帝王之怒,自带那睥睨天下,霸凛威然之意,便只是突变的面色,便让人生出跪地三呼万岁的臣服之心。 尹穆清还没有见过君凤宜如此严肃暴怒过,便是她,也有几分心惊,抿着唇,眼眶红红的,突然有几分委屈,尹穆清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轻蔑道:“恼羞成怒了么?或许,你该说些什么,替自己反驳!” 君凤宜见尹穆清眸中闪动着的泪光,心头便是一软,疼的发紧。 是他杀的么? 或许,是他杀的也说不定。 面前这个小姑娘,不卑不吭的站在那里,因为隐忍,眸子红彤彤的,明明想哭,却强忍着泪水没有掉下来。 那双雾蒙蒙的眸子,便是和挽儿一模一样。 他永远也忘不了,二十年前,发生在他面前的那一幕。 他明明……明明只是想挽回她的,挽儿是他的挚爱,是他的一切。 自己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的,不是吗? 可是,偏偏,就是他自以为是的爱,将她逼上绝路。 那年,她在海棠树下,轻轻的哼着歌儿,那般小心的呵护着怀中小小的婴孩。 微风习习,带落一地的海棠,花瓣儿落在那婴孩的小脸上,她笑了一声,素手捻起那片海棠花儿,对身边的丫鬟道:“素心,这海棠花儿都没有我家宝宝的颜色好,是不是?” “小主子容貌随了公主,便是国色,这小小的海棠怎么能和小主子比呢!”素心的夸赞,让挽清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几分,只不过,那会儿,他还是能看得出,挽儿的眉宇间尽显忧郁,便听她喃喃道:“这小丫头长的像她爹爹呢,眉眼像,鼻子像,便是这小嘴儿也像。素心,你说,我辛辛苦苦怀着她,生她下来,怎么,就随着她爹爹长呢,没良心的小丫头。” 这会儿,素心便是左右看了一下,才握了挽清的手,开口道:“将军丰神俊朗,英俊非凡,小主子长得像他,那也会成为绝世美人……” 挽清明显一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素心,我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这一幕,于君凤宜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孩子…… 她有孩子了! 将军丰神俊朗,英武非凡,长的像他,会成为绝世美人? 哈哈…… 这是他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也是最让他心痛,让他绝望的话。 素心扶着挽清从君凤宜眼前离开,他终究是没有忍住,喊了她的名字:“挽儿……” 挽清身子一僵,随即,立马转身。 当她看见他的时候,手中的孩子,便是差点落在地上,若不是身边的素心,恐怕,连她也会摊在地上。 她是在怕,是在心虚么? “青……青岚?”话未出,泪先流。 “朕来接你,朕接你回去做朕的皇后!”忽略穆挽清手中抱着的孩子,君凤宜从尹府院墙之上,飞身而落,缓步而至。 或许,她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份,或许她会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只要她是她,便足以。 “朕?”只见穆挽清上下打量着君凤宜,眸光开始一寸一寸的变冷,随后淡漠,平静,甚至最后,便是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本夫人是暨墨大将军尹承衍,尹大将军的妻子,并不是你要找的人,告辞!” 说罢,她抱着孩子,转身,逃离。 他怎么会让她走?便是身型一闪,拦在她的前面,他紧紧的抓着她抱着孩子的手腕,异常激动道:“挽儿,随朕离开这里,你答应过朕的,不是吗?你说你爱着朕,你要嫁给朕做妻子,一辈子陪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 “你松手,我不认识你,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阿衍,他是暨墨的大将军,并不是什么皇帝,不是一个骗子……他不是……” 穆挽清说完,早已泪流满脸,不停的挣扎。唯独怀中乖巧的婴孩,还若无其事的熟睡着。 君凤宜听此,便是晴天霹雳。 她爱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阿衍? 几乎是当头棒喝,握着穆挽清胳膊的手,也紧了一分,眸色阴沉,语气刚硬:“穆挽清,随朕走,随朕离开这里。” “凭什么?你是谁,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和你走?” 君凤宜怒极,手上青筋暴起,怒道:“挽儿,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朕会让他死?尹承衍算什么东西?你看上他什么,告诉朕,朕现在就去毁了他!” “就凭……他不骗人,就凭……我……爱他,他是我女儿的父亲!” “你女儿的父亲?”君凤宜的心,便被这几个无情的字眼,生生撕裂,剧烈的痛着。 可是,她无情,她可以没有他,他却离不开她。 爱,算什么! 只要她在他身边,便足以。 “挽儿,你当真不走么?你知道,留在这里会承担什么样儿的代价吗?” 明明,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看着她被泪水浸染的眸子,他是心疼的,是不舍的。可是,他还是不想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只要她跟他离开,威胁又算什么? “你若留下,墨翎铁兵将踏破暨墨江山,移平这将军府,朕,要让尹承衍成为千古罪人,让世人唾弃!如此,你还要留下么?” 然而,回答他的,是挽清怀中乖巧安静的婴孩,撕裂般的哭声。 这哭声仿佛能撞进君凤宜的心间,他当即便是一惊,下意识的松手,而这时,穆挽清却趁机逃离。 他立马抬步追了过去。 却尹府的明哨暗卫拦住。 “墨翎陛下强闯将军府,戏弄本将的夫人,你……是在欺负暨墨无人么?” 君凤宜转身一看,便见一身金甲加身,威风凛冽的大将军匆匆而来,看他的眸光,如同死人一般。 “尹承衍,挽清,她是朕的女人!”君凤宜的眸光又有几分善意? “可惜,事实却是,你所谓的你的女人,却生了本将的女儿!”尹承衍的话语,嚣张,得意,将君凤宜的心一寸一寸的敲碎。 “弓箭手,将私闯将军府的贼子,拿下!” 尹承衍没有多说,便放了箭! 然而,等他杀出血路,找到挽清的时候,却见她倒在血泊之中,尹承衍便是满脸泪痕,满手是血的抱着她。 鲜血从她胸口溢出,染红了她洁白的纱裙,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挽儿……”看到这一幕,君凤宜的双腿仿佛踩在棉花上,全身的力气被抽走,无比恐慌之下,他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将奄奄一息的女子抢了过来,搂在自己的怀中。 “挽儿,挽儿……”他一声一声的唤着,看着她苍白几近浮白的脸色,吓的他几乎是半条命都没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来告诉他! 他的挽儿,谁来救救他的挽儿…… 不知是不是听到他的声音,她长而卷曲的睫毛动了动,随即,艰难的睁开。 那双疲惫到至极的眸子无半点光亮,定定的看着他的脸,沾满血污的素手艰难的举起,摸了摸他的脸,只听女子低叹了一声,转而,低不可闻的声音从女子嘴里传来:“不……不哭……” 女子的话一出,君凤宜的泪便向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从眼眶落下:“别说话,挽儿别说话……青岚带你去找大夫,青岚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不……”穆挽清抓住君凤宜的手,拦下他的动作,明明累到极致,却还是逼迫自己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又像是想要将他记在脑海里,镌刻在自己的心间。 但是,却听她艰难道:“留……下……让我留下……好不好?我……我好不容易……有……有个家呢!阿……阿衍待我很……很好呢,别……别为难他,好……好吗?” “青……青岚,挽……挽儿好累呀……” 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似乎,只有屏住呼吸,才能缓解心中的痛。 她说,让她留下! 她说,她好不容易有个家! 她说,他待她很好! 她说,不要为难他! 脸上的触感骤然消失,看着她乍然无力的双手,君凤宜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死了,随着她去了。 君凤宜紧紧的搂着她冰凉的身子,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 良久,才放下她早已冰凉的身子,从他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好!” ------题外话------ 明天早上六点不更,十二点准时更,灵殿这几天二更,把作息时间打乱了,苦不堪言。 话说,想放九爷出来的,举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3章 给朕一个机会 好,青岚什么都答应你! 她想要的,他都答应。 君凤宜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便失去了方向,再也没有了希望。 没有她的日子,他的人生,便也只剩下那日复一日,春去冬来,苍白无趣的数字。 在她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是不爱他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担心他伤害她在乎的人,而选择死。 如果不是怕极,她又怎么会这般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前不久,她还抱着她的孩子,满目慈爱,那么美,那么幸福,就因为他的介入,如今却倒在血泊之中,香消玉损…… 挽儿,你可知,比起拥有你,青岚更愿意你幸福,一辈子快乐,又怎么会伤害你一分? 刚刚,不过是他随口说的胡话,你怎么就能当真?你若真不愿,青岚哪里舍得你受半分委屈? 青岚错了,错的离谱…… 青岚对不起你! 既然你宁愿放弃公主之尊,嫁给异国将军,远离母国,远离家人,青岚便应该知道,你有多么的爱那个人。 呵,你爱的,在乎的,青岚不会伤害一分。 你愿意留在这片土地,青岚答应你。 君凤宜放下穆挽清的尸首,浑浑噩噩的起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如今回想起那一幕,君凤宜就觉得心惊。 如果,当年,挽清怀中抱着的孩子,是他的,那么,为什么挽儿在爱着尹承衍的情况下,生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而,他去找挽清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说,孩子的父亲是尹承衍? 语嫣说,素心死前说过,挽儿心中爱着的人,一直是他。既然如此,为什么又会因为他的到来,不过转眼,便自刎? 他一直以为,挽清是自刎的,因为,她的手还握着那柄剑。 如今想来,挽儿的死,颇有蹊跷。 君凤宜的眸光突然清冽了几分,看向尹穆清,一字一顿道:“当年,从穆皇那里得知她因为爱上了暨墨的将军,竟然不惜与他父女决裂,放弃公主之尊,私自前往暨墨寻找尹承衍,朕当时不信。可是,当朕前往暨墨,在将军府看见她怀中抱着个婴孩,那般幸福安详的模样,朕不得不信。这么多年,朕一直以为你母亲心中所属他人,便一直以为,因为朕的出现,才将她逼上绝路,才让她……如今想来,你母亲的死,确实另有蹊跷。” 听了这话,尹穆清紧张的心,终于松了下去。 天知道,刚刚,她是多么的害怕。 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只要母亲不是他杀了,那么,她就不用背负太多。 君凤宜从窗口朝尹穆清这边走来,在尹穆清面前站定,伸手,将尹穆清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那浩淼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化成一湾轻柔的泉水,只听他温声道:“阿清,你母亲的死,朕会找到原因,但是,朕知道,这其中,还是有朕无法推卸的责任。朕对不起你的母亲,也对不起你。本以为,因为你母亲的离去,朕会成为孤家寡人,这是上天在惩罚朕,朕认了。可是,上天是眷顾朕的,因为眷顾,所以,才给朕一个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女儿。既然上天安排我们父女重逢,不正是想要朕弥补自己的过失吗?阿清,给朕这个机会,让朕照顾你,弥补你,好不好?” 尹穆清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高大,英俊,温柔,慈爱…… 不得不说,他的话,还是让她鼻头一酸,哽咽的说不出话。 不知为何,她就是迈不出这个坎儿。 谁,都应该有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可是,他们之间隔着的,岂止是这二十年的错过? 便是,他们之间没有原主那一条命,突然有个男人出现,说他是她的亲爹,打破了她之前平静的生活,让她的命运发生天翻复地的改变,她也会犹豫,也会害怕。 她不知道,若是答应他,若是迈出这一步,她以后面临的会是什么。 从五年前,穿越过来的那一刻,她想要的,就不多。 她只想治好九月的病,让他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 萧璟斓的出现,已经让她措手不及,便是接受萧璟斓,她也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如今,再让她接受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做她的父亲么? 尹穆清犹豫了。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她亦抬眸,不卑不吭的开口道:“或许,你说的不错,上天安排你我相逢,自有他的原因。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现在能突然接受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是我的爹,不是吗?不能仅凭你一句话,就证明,爹爹不是我的爹爹,这太草率了。我……我不想……你别逼我,好么?” 君凤宜见尹穆清如此,便是急了,连忙安抚道:“阿清不用怕,你是想要证据么?其实很简单,君家嫡系后嗣,身上都会有胎记,不知,阿清身上,可是有一狐尾百合印记?若是有,你是我君家后嗣无疑。” 听此,尹穆清顿时便惊了,手下意识的捂上自己左边锁骨。 因为尹穆清的动作,君凤宜扯了扯唇角,笑的很是温柔,便是那眸中,还有几分无法忽视的得意自豪之色:“阿清现在还有什么疑惑的么?” 尹穆清瞪了一眼君凤宜,带着几分恼怒,呵斥道:“即便你是我爹又如何?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娘亲若是因为你而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而且,九月喜欢他的将军外公,九月想当大将军,我……我可不会让他失望。你……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随即,尹穆清的眸光黯了黯,才继续道:“我想……冷静冷静!” 君凤宜被尹穆清那孩子般的眼神逗笑,虽然他不舍,却还是不忍逼迫孩子,随即,温声道:“嗯,父皇走。小九月,你告诉他,即便没有将军外公,他也能当大将军!” 说罢,君凤宜转身,走出了房间。 尹穆清看着君凤宜离开的背影,这才有些疲惫的瘫坐在榻上。 “姐姐,你是皇姐,对不对?”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声稚嫩孩子气的声音,尹穆清转身看去,君天睿放大的俊脸,差点帖在她的脸上。 尹穆清连忙往后倾了倾。 “阿睿?”以为,这孩子听不懂,没想到,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君天睿的双眸之中便是闪烁着潋滟的光芒,一把抱住尹穆清,兴奋的道:“阿睿很开心呢,皇姐,让阿睿看看你的狐尾百合印记好不好?阿睿也有哦!” 说罢,君天睿兴奋的宽衣解带,看的尹穆清尴尬的不行,想要阻止,却不想小家伙已经利索的将穿在外面的寝衣脱了下来,胸前包扎着绷带,只有腰间的部位有一小块白皙的肌肤留在外面,而,尹穆清一眼,便看见,腰间,露出的那一小块的肌肤上,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印记。 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包扎伤口的人是故意的,故意将和狐尾百合印记留出来。 只不过,尹穆清的眸光,还是顿时便柔了下去。 有个亲弟弟的感觉,其实也好呢。 “阿睿也看看皇姐的好不好?”君天睿像个讨好卖乖的小狗一般,跪坐在榻上,小家伙仰着头,兴奋激动的看着她,尹穆清看着小家伙如此,似乎已经看见某个小家伙噗呲噗呲摇动的大尾巴! 尹穆清当即便觉得好笑,摸了摸君天睿的头发,然后解开了领间的扣子,将衣服拉至锁骨之下。 粉色的小衣衣带挂在脖颈之间,衬得肌肤白皙细致,精美的锁骨下方,便是一个淡紫色的狐尾百合印记,小小巧巧的,很是漂亮。 在一个单纯的孩子面前,自然不需要想什么男女有别,也根本不用期待他知道这些事情。 “姐姐,阿睿真的好开心呀,姐姐,你原谅父皇好不好?阿睿不疼了,阿睿不怪父皇,你也不要怪他好不好?”君天睿扑进尹穆清的怀中,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呜咽道:“阿姐说,父皇很可怜呢。皇姐,你知道吗?阿睿的母后,是一张画像,母后是阿姐的娘亲,是吗?” 听到这孩子这么说,尹穆清的眼眶募的红了一圈,泪水终于从眼眶落下,她没点头,却也没有回绝,只道:“姐姐也很开心,阿睿是天下最懂事的孩子!” 这孩子多么善良呀,就该让那个男人来听一听,他不在乎的孩子,多为他着想,多么孝顺。 这会儿,尹穆清突然听见房顶上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便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房顶上滚下去的声音,随后便是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房顶上,某个男人看见君天睿宽衣解带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正想下去阻止那不知羞耻臭小子,却不想风夜雪突然抓住他的手,便是扬着一张明媚勾人的笑脸,得意道:“阿斓,记得哈,以后得叫本公子大舅子,知道么?” 挽清姑姑失踪这么久,风夜雪早就猜到,或许,她已经死了。 只是,没想到,挽清姑姑有个女儿,那便是他的妹妹,不是吗? 阿清妹妹是挽清姑姑的女儿,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辈分噌噌的往上长呀! 风夜雪便已经在脑海各种补脑,眼前某个拽的就像二百五一样的男人,喊他大舅子的模样,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成婚,阿斓还得给他敬一杯茶。 哈哈…… 想想都觉得好爽,好么? 风夜雪忽略萧璟斓突然阴沉的脸,往下瞧去,便见尹穆清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春光,风夜雪便是眼睛都直了! “阿清妹妹果真冰肌玉骨,哎呦……” 话都还没有说完,某人便是拦腰一脚,差点将风夜雪的腰给踩断,风大公子便像个冬瓜,在房顶上滚了几圈后,脸着地,摔下了房顶!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怕长针眼!” 风夜雪:“……” 萧璟斓站起身子,想下去,这时,一暗卫赶来,跪地道:“王,二位小主子,被陛下接入宫中了。” 萧璟斓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不以言表的笑意。 皇宫 萧璟渊抱着半路打劫来的九月和倾恒,正在房间刷着羊肉锅子。 大夏天的,吃什么羊肉锅子? 萧璟渊热的额上出了一片又一片的汗水,面前的冰镇果子酒倒了一杯又一杯。 纪全无比着急,这大晚上的,喝这么多的冰冷的东西,若是风寒了怎么好? “爷爷,吃这个羊肉,好好吃!”九月小手拿着筷子,跪在凳子上,直起身子,将一块烫好的羊肉片放进萧璟渊面前的小碟之中,萌哒哒的道:“爷爷,九月亲手烫的哦!” 小家伙这么乖巧懂事,萧璟渊自然是无比开心,眉眼染上一抹笑意,因为这份笑意,眼角的尾纹加深,显得有几分老态,却更显慈爱祥和。 “好好好,小九儿亲自给爷爷烫的,爷爷吃!”说着,萧璟渊将小碟里面的羊肉吃完,只觉得辣出一身汗。 皇家之人,要保持自己的仪态,一向忌辣。可是今日,他把两个孩子瞒着萧璟斓接进宫,还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和两个孙儿好好相处,又怎么会驳了孙儿的期望?小九月要吃锅子,还是巨辣无比的锅子,那也没关系。 只不过,这个小家伙,怎么就没有自己吃一口,全给他吃了呢? 九月忙的手忙脚乱,因为萧璟渊害怕烫着他,便让宫女在一边帮忙。 因为炭火的原因,小家伙小脸烤的红通通的,可爱的不行。 倾恒乖巧的坐在一边,碗里干干净净的,便是一点都没有被这巨辣无比的锅子累极。 小倾恒眉头锁着,眸光落在萧璟渊的脸上,一时不解。 皇爷爷要见他和九月,大可光明正大的宣他们入宫,何以偷偷摸摸的,背着十七爷爷,将他们带进宫来? 难道,有什么事要十七爷爷去做?所以,拿了他和九月,做挟制? 九月很不爽,正窝在哥哥怀中睡的香甜,却不想马车一下就惊了,也把他的美梦吵醒。 九月有起床气,便是谁也不允许吵醒他睡觉,若是吵醒了,那那人绝对会没好下场。 这不,萧璟渊一见到两个孩子,便高兴的将九月抱了起来,乐滋滋的打听:“小九儿想皇爷爷了不?大晚上的,小肚儿可饿了?” 小九月蹙眉看了一眼萧璟渊,然后,露出了一个萌哒哒的笑意,乖萌道:“爷爷喜欢吃锅子么?” 边疆天气阴寒,锅子便是那里最普遍的吃法,熬一锅麻辣汤汁,将羊羔削成片,在里面一滚,就能吃,又麻又香,便是全身都暖和了。 可是京都这边,百姓却嫌这种吃法不精致,也不文雅,甚至粗俗不堪,即便偶尔会有人嘴馋,会吃一次,那也是不会弄的太辣。 萧璟渊以前在边关的时候,也吃,可是受不了那个辣,不经常吃,现在在京都,更是多年不见那玩意儿了,便是摇头:“那玩意儿可不好,爷爷不吃!” 九月眼前一亮,你不吃,就对了,某个小娃娃撅着嘴,扯着萧璟渊龙袍上面的龙须,可怜兮兮的道:“九月喜欢吃呢,九爷好喜欢吃呢!爷爷,吃锅子,吃锅子好不好嘛……” 这软萌的几声,便是让萧璟渊的心都给喊化了。 “好好好,吃锅子,这就给小九儿吃锅子!” 皇宫的食材都是最好的,也很齐全,不过一会儿,便上齐了。 萧璟渊看着小九月将一勺又一勺的辣椒往锅里放,眼睛都直了,这小娃娃能吃这么多辣? 然而,当小九月将刷好的东西一个劲儿的往他碗里放的时候,萧璟渊嘴角直抽抽。 不想吃,某个娃娃便含着一泡金豆子,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的你心都软了,哪里还能不吃呀。 萧璟渊泪流满面。 九月撅着小嘴,继续和辣椒做斗争,心道,哼,爹爹这个老混蛋吓唬九爷就罢了,还来一个更老的家伙打扰九爷困觉,辣死你! 倾恒见自家弟弟一个劲儿的整皇爷爷,有些于心不忍,拉了弟弟的手,道:“小九,够了,晚上吃这么多辣,对身子不好,母亲会担心的。” 虽然小家伙一口都没吃,可是,倾恒面子上还是要说一下,不是么? 萧璟渊连忙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几乎是举双手赞同:“阿恒说的不错,小九,不能再吃了,咳咳……” 说到此处,竟然激烈的咳嗽出声。 “陛下!”纪全吓的不轻,连忙上前为萧璟渊顺气。 “退下!”萧璟渊挥退纪全,压下肺腑中的难受,和颜悦色的朝九月和倾恒道:“来,爷爷带你们去消食!” “是!”倾恒乖乖的走了过去,九月也从凳子上跳了下去,但是在路过萧璟渊的位置时,小身子挂在餐桌边,伸手,吃力的将萧璟渊放在桌案上的冰镇果子茶喝了下去。 九爷热死了好么? 娘亲总是不让他喝冰的东西,可是,这凉凉冰冰的,多好喝? 某个小娃娃咂咂嘴,幸福的翻天。 萧璟渊和倾恒自然是不知道九月不能喝冷饮,只是觉得这孩子淘的紧,没有多说什么。 萧璟渊牵了两个娃娃的手,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九月停不下来,御花园繁花似锦,灯火如昼,很漂亮,便像撒欢的猴儿一般,窜了出去,一会儿躲在这个花丛中,一会儿又去了那个假山后。倾恒怕他磕着,便也朝萧璟渊告了罪,跟上了九月的步伐。 萧璟渊看着跑在前面的两个小家伙,眸光柔和了下去,开口道:“纪全,你说,要不要带两个孩子去见一见阿檀?” 纪全听此,连忙抬手挥退了后面的侍卫,然后扶着萧璟渊的手,躬身道:“这个……娘娘知道陛下的恩典,应该会很高兴吧!” “就怕她不懂,要闹,在骗朕,博取朕的怜悯之心。”想到不久前,她面容苍白的,温声细语的求他,要见一见阿斓,他的心,便疼的紧。 他从来没有阻止她见阿斓,本以为是个恩典,却不想,因为这个恩典,给阿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咳咳……”突然,萧璟渊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倒是好久都没有止住,好像要将那肺腑都咳出来一般。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陛下,更深夜重,咱们还是回去吧,再宣个太医瞧瞧,龙体要紧呀!” 萧璟渊拿下捂着唇的手,看着上面的嫣红,眸光闪了闪,然后握拳,开口道:“可能被呛到了,阿斓,他知道两个孩子入宫了么?” “嗯!” 倾恒听到后面咳嗽之声,回头看了看,然后,小眉头微拧。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一更哈,么么,明天六点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4章 皇爷爷身子一向康健,怎么突然会咳得这么厉害? 倾恒自会走路,会说话开始,便懂得察言观色,后宫不少女子为了争宠,使用苦肉计,装病的比比皆是。次数多了,小家伙便知道哪些人是真的生病,而且,心里就觉得这个地方很假,很可怕。 有的人明明身体很好,却要装病装可怜博取别人的同情和怜悯。自然,也有人会假装坚强,即便是痛了,病了,也一个人默默承受。 以前,他在尹曦月身边,生病的时候,她会夸大其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若是父君有空来看看他,那么,尹曦月绝对会就着他的病,哭的楚楚可怜,但是,他知道,她要的,仅仅是夫君的内疚和宠爱罢了。 久而久之,即便是病了,伤了,他也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特别是尹曦月。 因为,他不愿意她借用他的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今,皇爷爷明明是病了,却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么? “哥哥!” 九月就像个猴儿一般窜到前面的走廊里,小手抱着柱子,一副神秘兮兮朝他招手。 倾恒犹豫了一下,便朝九月走了过去,牵了九月的手,示意他从柱子上下来,倾恒问道:“怎么了?” “九爷不想待在这里。”别看九月小机灵鬼一般,但是这小家伙很缺乏安全感,从小没有离开过尹穆清,皇宫这个地方,富丽堂皇,但是对九月来说,是陌生的,所以,在没有爹娘情况下,九月很不想在这里待。 倾恒听此,便无比心疼,他知道弟弟与他不同,弟弟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不该参与皇室中的一些阴谋诡计才对。 可是,既然皇爷爷将他们接进来,即便不是拿他们威胁父王,那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除了陪着弟弟,恐怕,做不了什么。 果真,身后传来了萧璟渊沙哑,却努力克制的声音:“小九不想在这里陪爷爷么?” 九月听此,便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萌哒哒的看着萧璟渊,带着几分为难,开口道:“可是,爹爹他没有九月,睡不着觉哦!” “哈哈……”萧璟渊听了,便大笑出声,倾身摸了摸小九月的小脸,便和颜悦色道:“原来小九这么孝顺,既然爹爹没有九月,睡不着觉,就让他进宫,进宫陪着小九。” 说罢,萧璟渊抱起九月,开口道:“那,现在小九先陪皇爷爷去看看奶奶,好不好?” 萧璟斓与灵玉檀比起来,萧璟渊更在乎的,还是灵玉檀。 孩子,只是爱的产物,一个附属品。 当初,他要萧璟斓的原因,也是因为灵玉檀。 灵玉檀是先皇的新宠,虽然她入宫的第二天,先皇,就驾崩了,可是,就是因为是新宠,殉葬,第一个就是她。 然而,若是,有了孩子,皇嗣为大,她自然不必殉葬,她就能活下来。 这么多年,萧璟渊已经习惯与灵玉檀斗来斗去的那种感觉。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魔怔了,甚至觉得,只要她好好的在他身边,便是骂他,打他,伤害他,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她在他的身边,足以。 考虑到这个时候,灵玉檀肯定歇下了,萧璟渊便将倾恒和九月带到了玉檀殿的侧殿。 这段时间,萧璟渊有些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更是不放心这边。 九月虽然很不解,为什么,爷爷要带他们来这里,但是耐不住小家伙累,洗漱完毕,不过一会儿,便睡了。 倒是倾恒,心里藏着事情,一直睡不着。 小家伙因为内力好,耳聪目明,又因为年纪小,听力比常人好很多。 后半夜的时候,小家伙突然被杂音吵醒,倾恒睁开眼睛,便蹙着眉头。 因为,这杂音,似乎,是从地下传来的。 很轻,但是还是听得出来,是石头碰撞的声音。 小家伙的心,立马便提了起来。 一个跟头坐了起来,起来后,那声音便听不见了。 因为躺在床上,耳朵贴近床板,床又与地板有接触,听起来自然要明显一点。 倾恒有些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立马下床,小身子贴在地板上,那声音变的更加清晰了。 小倾恒顿时有些慌了,这……这是在皇宫打密道? 这会儿,他突然听见外面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倾恒想了想,便抿着唇走了出去。 萧璟渊竟然还在批改折子。 可能因为太晚太困,萧璟渊面上全是倦色,打了一个盹儿,倒是将桌案上的折子碰落在地上。 萧璟渊喝了一口提神的参茶,才弯腰将落在地上的折子捡起来。 他手刚伸出去,一个白嫩的小手先一步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递给他:“皇爷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政务要紧,可别伤了龙体。” 萧璟渊看着小倾恒字穿了一件中衣,脚上,连个双鞋子都没有穿,便伸手将小娃娃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身边,与他坐一起。 “阿恒怎么醒了?爷爷吵着你了么?” 倾恒蹙眉,想到刚刚地下的声音,他挣扎了半天,才开口道:“皇爷爷,宫里最近可是在修筑暗道?” 萧璟渊一愣,没有料到倾恒会问这个,看着小倾恒像极了萧璟斓的脸,眸中闪过一丝痛色,良久,才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挣扎和痛苦,开口道:“是呀,灵太妃喜欢墨莲,可是,过不了多久,夏日一过,墨莲花败,要等半年才能看到墨莲。所以呀,皇爷爷就想,将药泉山上的温泉引入这玉檀宫的荷花池,一年四季,一池温泉,便能保证墨莲四季常开不败,她肯定会很开心。” 原来如此,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皇爷爷竟然瞒着朝中,开展如此浩大的工程,就为了让灵太妃一年四季都能赏荷?倾恒说不出的感觉,只是定定的看着萧璟渊,赞道:“皇爷爷敬孝节佳,孙儿佩服!” 萧璟渊一愣,随即面色立马便阴沉了下去。 孝? 这孩子,竟然将他对她的这份情谊,叫做孝? 罢了罢了,童言无忌,不必当真。 这会儿,萧璟渊从怀中拿出一份密折,塞在了一个绣着双龙戏珠的荷包里面,挂在了倾恒的脖子上,轻声道:“阿恒是皇爷爷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也最稳重踏实,这个东西,对皇爷爷很重要,不仅关系着你父王,娘亲,还有弟弟的性命,甚至,还关系着萧家的江山社稷。关系重大,阿恒能保管好吗?” 倾恒吓了一跳,立即缩下了龙椅,跪在地上:“倾恒资质愚笨,不敢担当如此大任,皇爷爷……” “起来!”萧璟渊伸手,大手抓着小倾恒小小的肩膀,便将他扶了起来,摸了摸孩子的头,面上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只听萧璟渊继续道:“阿恒资质愚钝,便不会将柳良娣从辛者库弄出来,往储秀宫塞。阿恒资质愚钝,李氏便不会落得个身败名裂,被驱逐出府的下场。阿恒愚钝,你太子父君,便不会到了你父王上门兴师问罪,他都还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倾恒听此,突然脸色发白,额上也因为紧张,浸出一丝丝薄汗,连忙请罪:“倾恒惶恐,还请皇爷爷降罪!” 没想到,他做的这些事情,皇爷爷都知道。本以为,皇爷爷不理政事,多数都交给父王打理,今日,他才发现,原来,夜深人静的时候,皇爷爷如此勤政,甚至,便是发生在太子宫的这些微末小事,他都一清二楚。 想想,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皇爷爷在位二十多年,若是真的是那种什么都放心交给别人的性子,恐怕,自己早就万劫不复了! “阿恒何错之有?你做的不错,也很好。说起来,你比你父王小时候,更聪慧,更坚强,朕很欣慰。咳咳……”萧璟渊说完,便咳了几声。 倾恒听见萧璟渊的咳嗽,便急了,连忙起身,面露担忧之色:“皇爷爷,您怎么了?” 萧璟渊面色一黯,随即笑了笑,无所谓的道:“人老了,身体便大不如之前。” “皇爷爷,您还年轻!”四十多岁,真的还很年轻,皇爷爷身子不该这么差才对:“孙儿明日便告知父王,让他遣子苏公子进宫给皇爷爷诊脉。子苏公子医术是孙儿亲身证实的,比太医院的太医令强一百倍!” “呵呵!”萧璟渊听此,便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道:“你是在告诉皇爷爷,皇爷爷养了一帮没用,吃白食的人么?” 倾恒一愣,面露尴尬之色。 只听萧璟渊继续道:“不必麻烦,小事,何苦弄的人尽皆知?你父王最近要筹备大婚,也顾不上。去睡吧,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要累坏了!” “是!”倾恒抿唇,低头看着脖子上那个荷包,只觉得心头沉重的不行。 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那荷包收进了自己的衣襟。 不为江山,不为社稷。 只为他在乎之人。 …… 灵玉檀是被孩子的笑声吵醒的,这段时间,她很容易困,一觉醒来,便已经大亮了。 她很惊讶,玉檀宫,怎么会有孩子? 灵玉檀急急的起身,打开窗户一看,便见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小公子拿着一把短剑在院子中舞着,小小的孩子,舞起剑来,有模有样,还带着一股凌厉之气,很是了得。 而另一个穿着烟青色袍子的小公子则拿着一根竹条,也在一边舞着,偶尔,像是捣乱一般,拿着竹条去袭击那个玄衣小公子。 两个小家伙打打闹闹,很是有趣。 最让灵玉檀心悸的,便是那个玄衣男孩,和小时候的萧璟斓一模一样。 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个,是阿斓的孩子。 灵玉檀看着院子里面玩耍的两个孩子,当即便出神了。 是他,是他带这两个孩子过来的吧?以阿斓的性子,恐怕,是根本不会将这两个孩子接近她半分的。 阿渊哥哥…… 灵玉檀握着窗台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舍不得吗? 是呀,舍不得! 可是,回不去了,不是吗? “娘娘,可是起身了?”外面丫鬟恭敬的声音传了进来。 灵玉檀没有出声,但是外面的丫鬟已经习惯,掀开厚重的帐子,罗贯而入。 将洗漱的东西放下,为首的素萼便挥退了其她女婢,上前独自一人伺候。 灵玉檀浑浑噩噩的坐在梳妆镜前,素萼听着外面孩子的的声音,眸中闪过一丝恶毒,愤愤道:“那个暴君太过分了,明知道姑姑不喜欢璟王,却偏偏要将这两个小畜生带过来刺姑姑的眼。是不是吵的姑姑都睡不好了?姑姑脸色不好!” 灵玉檀揉了揉眉心,听了素萼的话,便是非常的烦躁,特别是这段时间。 从镜子中看过去,见素萼眼下也青黑一片,便蹙眉道:“昨晚去哪里了?一晚上,都不见你在。” 素萼在镜中与灵玉檀对视,面色很是不善,带着几分妒,道:“侄女出宫了一趟,姑姑,您猜怎么?” “怎么?” “尹穆清,就是那个尹家嫡出的小姐,名声狼藉,浪荡无耻的小贱人,竟然是墨翎君家的后嗣,是公主。姑姑,你说这可怎么好?若是,璟王娶了君家的公主,岂不是如虎添翼,若是我们灵家想要平反报仇,怕是比登天还难。” 灵玉檀握了握拳,没有开口。 素萼见此,自然是不悦的开口:“姑姑,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心软了?姑姑,你醒醒吧,便是你放弃,璟王殿下也不可能原谅你!” “你放肆!”灵玉檀听此,气的手都在哆嗦,便是挥手便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扫落,素萼吓的面色一白,便跪了下来:“姑姑息怒,素萼也不是有心,素萼只是担忧姑姑而已。” 说着,双眸便是含了泪水,抬眸看向灵玉檀,哽咽道:“姑姑,素萼只剩下姑姑一个亲人,姑姑也只剩下素萼,素萼视姑姑为生母一般,自然不愿意姑姑成为灵家的罪人,成为灵家的不肖子孙。姑姑,萧璟渊那个暴君,还有璟王,甚至院外那两个孩子,不都是灵家的仇人吗?若不是那个暴君,姑姑岂会孤苦无依,在这冰冷的宫殿一关二十多年?若不是因为那个暴君,素萼又岂一生下来就没了爹娘?” 说着,素萼便早已泪流满面。 灵玉檀听此,自然是心有不忍,起身,揽了素萼的肩,哽咽道:“素萼,苦了你了。姑姑没有忘,灵家的仇,姑姑一时一刻都没有忘,也不敢忘!” 说着,灵玉檀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将眸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这会儿,外面有太监禀报:“娘娘,陛下下朝了,在灵溪台摆了早膳,让娘娘,还有两位殿下过去一起用。” “知道了!” 灵溪台就在玉檀宫的前花园,与御花园相连,就隔了一座水榭。 灵玉檀过去的时候,萧璟渊已经坐上位,下手坐着两个孩子。 一大两小,画面好不和谐,好不温馨。 灵玉檀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那份激动,走了过去。 见石桌上除了已经占用的三个位置,还有三个空位。 灵玉檀的心莫名的紧张了几分。 难道,阿斓要来么? “娘娘!”灵玉檀这几天身子疲倦,脸色也不好,素萼自然是发现了的,很体贴的拿了厚厚的座垫放在石椅上,这才扶着灵玉檀坐下。 “都退下吧!”灵玉檀一来,萧璟渊便挥手将一边伺候的下人挥退。 抬眸看向灵玉檀,见她今日略施粉黛,却也难掩脸色的苍白之态,便是不悦的蹙眉。 “身子不好,可传了太医来瞧瞧?” 虽然他限制了灵玉檀的自由,她身边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自听命于他,除了伺候照顾好她,别的事情,不做任何事情,所以,只要是关于她身子的事,她身边的人是不可能大意的。 灵玉檀听此,默不作声,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看了一眼坐在对面萌哒哒,可爱精致的九月,她笑了笑,朝九月招了招手,开口道:“过来!奶奶这边来!” 九月一愣,他见过这个女人,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坏女人,上次,差点杀了爹爹呢! 九月先看了一眼哥哥,又看了一眼萧璟渊,不等萧璟渊给他示意,小九月就拒绝,不悦的开口:“不,娘亲说,小孩子,不能和坏姨姨说话。” 灵玉檀听此愣了一下,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而这会儿,余光看见不远处的走廊上,一个高大挺俊的身影朝这里走了过来。 灵玉檀心头一颤,看了一眼九月,心下一横,便拿起手边的还滚烫的茶水,便朝对面的九月泼了过去,并且冷眼开口:“什么不懂规矩的下作东西,有娘生无娘教,一点教养都没有!” 灵玉檀出其不意的动作几乎让萧璟渊还有倾恒始料未及,九月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坏奶奶会突然发飙。 滚烫的茶水便从他小脸上浇了下来,顿时,小娃娃的头发,小脸,衣服上全是沾满了茶叶,无比狼狈。 甚至,那茶水还滚烫着,小孩子的皮肤又娇嫩,小脸当场便被烫红了,疼的小九月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题外话------ 唔,有人让灵殿放九爷出来,灵殿放出来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5章 母子情断 萧璟渊和倾恒当场就急了,连忙拿了帕子去擦九月脸上的水渍,和茶叶。 九月捂着眼睛,一直喊疼,泪水啪啪的往下落。 倾恒急的不行,便是自责的不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无用,就是弟弟在自己的身边,也能让他受了伤。 “小九,痛不痛,小九莫哭,哥哥在这里,弟弟乖……”倾恒急的语无伦次,手忙脚乱的将九月领间的衣服扒开,便见小家伙被衣服包裹住的地方烫了一大遍,不仅通红一片,还起了水泡。 因为茶水在脸颊上一逝而过,因为停留的时间短,到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惜,胸口处,因为衣服包裹着,便是贴着皮肉烫,便是这么大一会儿,娇嫩的皮肉便被烫起了泡。 倾恒看着,眼眶都急红了。 若是,这伤在他身上,他根本不会在意,不过是皮外伤,忍一忍,便过去了。 可是九月不同呀,因为从一相遇,九月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娇弱需要保护的女娃娃样子,所以,这会儿见九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倾恒心疼的揪一揪的,恨不得取而代之。 “来人,去宣太医。”萧璟渊看到这一幕,便也是怒的不行,他只觉得灵玉檀这举动无疑是在当众打他的脸,一股气便堵在胸腔,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几乎气的他全身都在抖。 他在努力,做最大的努力,缓解母子的关系。不久前听她说想见一见阿斓,便以为,她有所改变。 不管如何,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再恨,再怨,也不能真的迁怒无辜的孩子,不是吗? 所以,他便带两个小孙儿过来给她瞧一瞧,让她看看。 期盼着,她看着这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心里能有所悸动,能……能回头! 只要她肯,便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阿斓虽然怨她,可是,他对她终究是心软的,这中间,不管如何,也有母子情分在。 可是,现在灵玉檀这么做,无疑是连半分后路都没有留。 对他,对阿斓,对两个孙儿,她竟没有半分情义! 什么时候,她的心,真的变成了石头么? 灵玉檀也愣了,甚至,是慌了。 她没有想到这茶水会这么烫,将那孩子烫成那个样子,看着小家伙捂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嚎,她顿时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亭子外面候着的下人,也注意到了亭子里面的动静,听到了萧璟渊的声音,便是一刻也没有敢耽误,连忙去请大夫。 还没有到灵溪台,便听到了九月的哭声,尹穆清心头一刺,轻功都使用上了,赶了过来。 当她看到九月捂着眼睛哭的一抽一抽的,脸上红红,头发上还有不少茶叶,没有丫鬟下人,便只有萧璟渊还有倾恒两个手忙脚乱的给小九月打理。 小家伙的衣服被脱了一般,露出大半个小肩膀,脖子那处,红肿一片,还有几个水泡,尹穆清的心瞬间抽痛,连忙上前将孩子揽在怀里,拿了袖间的丝帕给九月擦眼睛。 尹穆清眸子染上惊怒,咬牙切齿道:“是谁做的?” 若说刚刚的只是干嚎,那么听到尹穆清的声音之时,九月便真的委屈的哭了出来:“娘亲……呜呜……疼……” 烫伤烧伤最是疼痛难忍,九月从小娇生惯养的,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脸上,脖子上,胸口上,都火辣辣的痛,九月便是想去抓,想去捂,可是小手却被人抓着,急的小家伙金豆子簌簌的往下落。 小家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便是看的众人心疼自责的不行。 萧璟斓看着九月那凄惨的小模样时,便也是惊怒,下意识的看向手里还拿着茶杯,站在一旁的灵玉檀,拳头一握。 “灵玉檀!”几乎是咬碎了满口银牙,才将这三个字说出来。 仿若狂狮发怒,便是灵玉檀,也全身一哆嗦,吓的脸色一白,眼眶也红了半分。 可是,看到萧璟斓同样猩红的眸子,她似乎瞬间回神了,只见她笑了笑,拂了拂耳边的头发,不以为意的开口道:“王儿这是什么态度?母妃都不喊了么?怪不得这小家伙不懂规矩,当爹的都不懂规矩,也不怪这小孩子又有什么好的,孩子都要从小教,才不会养成一个桀骜不驯,连亲娘都不尊敬的性子……啊……” 灵玉檀这话都还没说完,一杯滚烫的茶水就当头浇了下来,她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痛,鼻腔,眼睛里面都被滚烫的茶水浸染,当即便痛的眼睛都睁不开。 尹穆清几乎是怒不可遏,根本不做任何思考,起身上前便将桌案上沏好的茶泼在了灵玉檀脸上,末了,啪的一声将手上的茶杯摔在灵玉檀脚边,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上好的玉杯摔的粉碎,只听尹穆清怒道:“灵太妃,你说错了,没规矩的,不仅有孩子他爹,还有他亲娘!本小姐的孩子,就算是上天,那也是我寵的,轮的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尹穆清气的全身都在哆嗦,她捧在手心的宝贝,便是连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孩子,竟然被她如此对待。 瞧着孩子身上的伤,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九月虽然有些时候是不懂规矩,可是绝对是一个激灵乖巧的孩子。就算九月是陌生人的孩子,身为一个大人,看着这小家伙,也只有疼惜的份儿,要多么狠心,才下得了这么重的手,才将孩子烫成这个样子。 九月,无疑是尹穆清的底线,有人伤了她的孩子,就算眼前这个人是萧璟斓的母亲,那又如何? 不孝就不孝! 人都是相互的,不可能对方占着自己的身份想要伤害你,你却只能因为对方是长辈,便不追究责任,没有这个道理。 她以为她是谁? 灵玉檀被泼了一脸,顿时就怒了,好在这碗茶没有刚刚那碗的烫,而且毕竟是大人,皮肉早不如小孩子那么细嫩,这么一杯茶,也对灵玉檀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惜,被一个晚辈泼了茶水这事,灵玉檀长这么大,都没有遇到过这情况。 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胭脂水粉糊了一脸,比起九月,没有可怜狼狈,反而觉得狰狞可怕,灵玉檀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就往尹穆清那边砸去。 “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大放厥词,本宫的孙儿,本宫还管不得么?你不过是生了王儿的后嗣,猖狂什么?愿意给王儿孕育子嗣的女子如过江之鲫,难道还少不得你一个?你又算什么?” 伤了小九月,还想伤他的女人?萧璟斓又如何会忍?玉手一抬,便将灵玉檀的手腕扣住,一掌便拍在了灵玉檀肩上,灵玉檀被这力道击的连连后退。 却见萧璟斓伸手便抽了身后侍卫的长剑,直接朝灵玉檀的心窝刺了过去。 “找死!” 这么多年,她不将他当亲子,喊打喊杀便罢了,她给了他生命,她想要拿去,便拿去,他认了! 可是,他的孩子,他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动他们一根汗毛? 若是如此,大逆不道又如何? 她从来都没有当他是骨肉,他又何以在乎那一点卑微的血亲关系? “阿斓,住手!”萧璟渊惊异的声音传来,萧璟斓却没有任何动容,那剑没有半分要收的意思。 灵玉檀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唇角挂着一抹血迹,看着萧璟斓暴怒的面容,深情一片恍惚。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便是一排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流下。 这样也好! 杀了她,让他解气,让他报仇,便是她现在对他仅剩的价值了罢! 灵玉檀闭上眼睛,料想到的疼痛没有袭来,她睁眼一看,便见萧璟斓的剑停留在她的眉心,一滴血迹顺着剑尖低落在她的鼻尖,带着几分腥甜。 顺着尖端看去,便见一只玉手徒手握住了萧璟斓的剑,血水一滴一滴的聚集在尖端,在地上汇集。 灵玉檀瞳孔一缩。 萧璟斓邪眸扫视而去,视线落在萧璟渊身上,眸光阴寒,杀意,并不减半分。 “你以为,本王不敢连你一起杀么?” 萧璟渊心头一颤,面色难看的可怕,可是却没有半分妥协,一字一顿道:“她是母亲,是你生母!” “那又如何?”萧璟斓怒吼一声,阴沉开口:“便是这层关系,让她安然无恙的多活了这么多年,早够了,不是吗?本王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如何在乎给了本王生命的那二人!生母?她配么?” 萧璟斓这话一出,便是萧璟渊的脸也白了一分。 这会儿,却又听萧璟斓继续道:“你们……让本王觉得恶心!” 说罢,萧璟斓手腕一动,手中的长剑快速的转动,剑气嗡鸣,带着一股强势的力量,直接将萧璟渊的手弹开。 接着,萧璟斓广袖一扬,那剑便噌的一声飞了出去,将耳边的长发割断了一截,墨发轻然飘落,最后在灵玉檀的脚边。 削发断恩,从今以后,再无母子情分。 只听萧璟斓开口道:“记住,以后,本王没有母亲,所以,若有下次,这玉檀宫,将会是你的地狱!” 说罢,萧璟斓转身,看了一眼窝在尹穆清怀中的小九月,上前抱了过来,然后什么都没有说,便出了灵溪台。 尹穆清看着萧璟斓越来越匆忙的步伐,眼眶便红了。 早就知道灵玉檀与萧璟斓关系不好,没想到,会闹成这么僵。 以前,恐怕只是在背后较劲,表面上,灵玉檀还会客客气气的叫一声萧璟斓王儿,如今,便是什么客套也不要了么? 甚至,萧璟斓为了维护九月和她,可以直接不要这个母亲,削发断恩! 在这个时代,一个孝字可以压垮所有的人。 父母对子女,可以买卖打杀。 但是,只要子女便是顶撞一下,那也是不孝。 可是,如今萧璟斓这么做,虽然表面是他的气势,威慑了灵玉檀,但是落荒而逃的,却是萧璟斓,不是吗? 不管是再强势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都是有血有肉之人? 尹穆清看了一眼彷如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神情呆滞的灵玉檀,上前,一字一顿道:“你怎么就没有心呢?你会后悔的!” 说罢,看了一眼萧璟渊,尹穆清困惑的心,似乎瞬间开了一个闸口,真相奔涌而至。 灵玉檀的孩子,该是先帝的遗腹子的阿斓,却和萧璟渊有几分相似…… 呵…… 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疼的发紧。 视线有些模糊,根本不愿在这里停留半刻,急急的走了出去。 尹穆清的话,便如刀剑一般,将她的心片片撕裂。 灵玉檀感觉双腿根本支撑不了自己的身子,便是勉强靠着柱子,方能站稳。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在这一瞬间,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恶事。看了一眼萧璟渊的手,下意识的开口:“阿渊哥哥,你手流血了,痛不痛?” 说着,便颤抖着手,想去替他捂一捂。 只不过,却别萧璟渊啪的一声拍开,只听萧璟渊沉声道:“别碰朕!” 灵玉檀的手火辣辣的疼着,可是,这点痛,不及心里的痛和失落。 以前,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如此疏远她,不是吗? 不管她怎么闹,污言秽语,他都不以为意,不放在心上,不是吗? 现在,他终于忍耐到了极限? 萧璟渊身子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全身笼罩在一股绝望阴郁之下,像是在和灵玉檀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 “走吧,走了,便再也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朕的眼前……” 萧璟渊出了灵溪台,身子一晃,便呕出了一口血,刺目的鲜红在鹅卵石铺就的地板上异常显眼。 早已被里面的动静吓的脸色苍白的纪全见萧璟渊出来,立即凑了上去,却不想皇帝陛下脸色异常难看,还没有开口说话,便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纪全当即吓的脸色一白,竟是带着几分哭腔:“陛下,太……” “闭嘴!”纪全的话,还没有喊出口,萧璟渊便低压着嗓音吼了回去:“不可声张。” “可是,陛下,龙体……” “今日,灵溪台伺候的人,全部赐死!” “是!”纪全自然知道皇帝陛下的话,如今万万不敢质疑,连忙俯身称是。 萧璟渊一走,亭子里面,就剩下灵玉檀一个人,她才双腿一软,顺着柱子瘫坐地上。 额上,早已是冷汗淋漓。 捂着肩膀,灵玉檀皱了皱眉,萧璟斓的一掌,堪堪将她的肩骨打的错了位,便是动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 捂了一会儿肩膀,又将手移至小腹的位置,灵玉檀嘤咛了一声:“呃……” 这会儿,被遣退的素萼见萧璟渊离开,立马进入亭内。 见灵玉檀倒在地上,连忙去搀扶:“姑姑,姑姑你没事吧?” 虽然面上一副焦急的模样,内心,素萼却无比失望。 萧璟斓刚刚的那一剑,怎么就没有刺下去呢? 若是灵玉檀死在璟王的手里,弑母,这一条罪名,足以让璟王身败名裂。 便是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足以让他死一万次。 还谈什么江山,谈什么大统? 可惜,就差这么一点,就差这么一点,就可以将璟王打入尘埃。 这般大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断送了。 只不过,也不知,若是那个孩子因为灵玉檀的这一杯茶,死了,残了,或者,毁了,以璟王的性子,可还会手下留情? …… 路上,萧璟斓将九月搂在怀里,小娃娃的衣服湿哒哒的,且半挂在肩上,早上露气重,萧璟斓怕小家伙着凉,便用宽大的袍子将九月紧紧的包裹着。 九月躺在父王结实的怀抱,小手抓着萧璟斓的衣襟,哼哼唧唧的哭闹着,但是却不干嚎了。 只是偶尔抽搭一下,却听的萧璟斓心疼不已。 从太医院赶来的太医们看到萧璟斓的声音,便是一惊,不是说璟王府的小殿下受了伤,要就医么?这璟王殿下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们要不要上前行礼?顺便问问小殿下的伤势? 只不过太医们刚想行前行礼,却被萧璟斓一脚踹开:“滚一边去!” 太医被踹翻倒地,连痛呼都不敢,连忙支起身子,跪地行礼:“王爷息怒,微臣参见王爷千岁。” 回答他们的,便只是匆匆消失在眼前的那抹神秘衿贵的黑。 早上的时候,萧璟斓和尹穆清心情还算好,回来的时候,便是一个脸色阴沉可怕,另一个还是阴沉可怕。 晚上,小殿下还是活泼乱跳,唧唧歪歪的,不过一夜之间,便一身狼狈的回来。 璟王府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因为九月被烫伤,知道小家伙被宴子苏包扎好,哄着睡过去,萧璟斓和尹穆清都没有开口说话。 萧璟斓觉得很羞愧,因为有那样狠心的母亲而感到悲哀。 小九月被灵玉檀伤成这个样子,萧璟斓自责内疚的连尹穆清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他害怕,因为小九月的伤,尹穆清会怪他,甚至,离他而去。 因为孩子,她答应与他在一起。 那么,又如何没有那个可能,因为孩子,她选择离开? 灵玉檀之所以伤害小九月,便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存在,不是吗? 离开他,远离他,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伤害而言。 萧璟斓这会儿,便是感觉到无尽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根本喘不过气来。 “阿清……” “萧璟斓……” 这会儿,久久没有开口的二人突然同时出声。 二人似乎都因为对方突然打破这平静的做法感觉到诧异,萧璟斓抬眸,看着尹穆清红红的眼眶,心中便是一紧。 她要说什么? 萧璟斓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却见尹穆清突然摸了摸萧璟斓的头,带着几分同情,几分怜悯,甚至,还有几分悲悯。 “乖,别担心,你还有我呢,还有两个孩子,同样有个家!” ------题外话------ 有人不给票票,九月嗷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漂亮姐姐,九爷要票票,可不可以嘛,可不可以嘛……九爷痛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5章和墨翎公主的关系 世人眼中,高贵不可一世的璟王殿下,身世竟然如此不堪? 他向来自傲,如何忍受? 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便是怨,也没有任何用处。 从小,他便是在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的么?那该要受多少委屈,多少折磨? 小九月才第一次正式与灵玉檀见面吧,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被伤成那般。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在这样的人身边,活了这么久。 在东宫,尹曦月与身边嬷嬷的谈话,又回荡在她的脑海。 五岁不到的孩子,竟然差点被自己的母亲活刮。这种一刀一刀的痛楚,该让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如何承受? 以前,她没有放在心上,总觉得,传言不可尽信,总是会歪曲扭曲事实。 可是从这件事情来看,亲手活刮自己的孩子,恐怕,灵玉檀还真的做得出来。 当时,他该多痛? 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该是最疼最爱他的人。没想到,却是伤他最重之人! 可是,就算灵玉檀在抗拒萧璟渊,阿斓也是无辜的,不是吗? 一个女人,若是真的因为憎恨一个男人,有千百种方法不怀那个人的孩子,便是怀上,也有千百种方法不要孩子。 既然不爱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 难道,就是为了折磨孩子,报复这孩子的母亲? 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不是吗? 没有半点善意之言,甚至,是没有心。 想到这里,尹穆清的心便疼的慌,似乎,眼前的男人,不是她的爱人,而是一个需要人安慰,需要人疼爱的可怜的孩子。 尹穆清的话一出,萧璟斓便是一愣,面色有些阴沉,这女人,这是什么表情? 可是,不得不说,他的心还是骤然一暖,仿佛一股清流流过,又如有一根羽毛在心间缓缓拂过,带着几分悸动和酥麻。 一把揽过面前还摸着他头发的,像是哄孩子,逗小宠物一般的尹穆清,紧紧的扣入他的怀中,手臂一寸一寸的收紧,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力量。 尹穆清被这强悍的怀抱勒的有些呼吸不顺畅,可是一想到面前人所受的委屈,便又环上了萧璟斓的精悍的腰身,回抱着他。 头顶上传来沙哑又低沉的声音:“这句话,本王记住了,你也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本王是你的至亲,是你家人,不管是谁,也不能代替本王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尹穆清听的嘴角一抽,她觉得很心酸,他一直强调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安全感,不是吗? “嗯,在我的心中,谁也不能取代你!” “就连两个小鬼也不行!” 尹穆清一愣,又觉得这个人的幼稚劲儿犯了,到没有反驳,点了点头:“自然,孩子终归是要长大,会成为别人的人,是会飞走的,只有夫君,才是陪伴我一辈子的人!” 萧璟斓干脆将头拍在尹穆清的肩膀之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便是觉得满腔的怒火和怨气都消散,心也安定下来。 带着几分轻蔑之意:“终于,认清了点事实!” 都知道只有夫君才是陪伴她一辈子的人,已经有了这个意识,很不错! …… 小九月被烫伤,萧璟斓借此,便也没有忙朝政的事情,留在璟王府日日夜夜的守着小九月。 本来,这伤看着吓人,但是也终归是皮外伤,璟王府什么上好的药膏没有?涂抹上,清凉舒服,不仅不会太疼,好了,便是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可是,偏偏小九月的体质特殊,体弱多病,以尹穆清的口吻就是说抵抗能力太差,她最担心的,不是九月会痛,会留疤,而是伤口会不会感染。 尹穆清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天晚上,九月就烧的糊里糊涂的,因为伤口疼,一直处于半醒半昏的状态,半阖的双眸中的泪水,便是没有停过。 可是,任由谁喊,小家伙就是醒不过来。 尹穆清经历过很多次,却还是一次一次的胆战心惊。 不久前,小家伙才刚落了水,就是一番折腾,他们已经够小心翼翼了,没想到,小家伙又受了伤。 一来二回,这娃娃本就瘦弱,如今,小脸便是小了一圈,看着都惹人心疼。 尹穆清见不得小家伙受点伤,以前小家伙发烧什么的,也就是喝了药,等着退了烧,也就好了,可是现在不仅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烧着,身上还有烫伤,尹穆清看一眼躺在榻上受苦的小家伙,眼泪啪啪的往下落。 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天一夜,尹穆清眼下也有了一片黛青。 萧璟斓有气没处发,只能闷在心里,责难宴子苏的医术不好,宴子苏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将萧璟斓的话放在心上,若是当真,他恐怕会气死。 最自责难受的,莫过于倾恒了,一回来,便跪在门口请罪。 是他无用,没有照顾好弟弟,让弟弟在他眼前受伤受苦,他理应受到责罚 因为开始揪心于小九月的伤势,所以,萧璟斓和尹穆清的注意力也不在倾恒那里,下人们也不敢打扰二位心情不怎么好的主子,是以,谁都没有敢提及倾恒跪在门外请罪之事。 正常情况之下,若是追究责任,倾恒作为兄长,第一个该罚。 灵太妃因九月没有规矩的理由发难,自然是他这个兄长没有教好。 灵太妃责难弟弟,他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及时护着弟弟,更是该罚。 皇家向来如此,也不怪倾恒会有这般举动。 所以,当尹穆清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小倾恒就在门口跪了一上午,小脸煞白煞白的,明明支撑不住,却强忍着没有倒下。 尹穆清一出来,小倾恒便急切的问道:“母亲,小九没事吧?” 小小的孩子,故作坚强,看着格外的招人疼。 尹穆清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疾步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孩子拉了起来,带着几分恼怒:“谁让你跪在这里的?” 一个还在屋里躺着,如今,还想让倾恒倒下么? 倾恒被尹穆清愤怒的模样惊了一跳,便是一惊,随即眸光黯淡了几分,带着几分哽咽的开口:“母亲,是倾恒没有保护好弟弟,是倾恒的错,母亲责罚倾恒吧!” 尹穆清听此,便愣了,随即意识到倾恒的话中的意思,心就又开始揪痛起来,心疼的不行。 本想将这孩子搂在怀中好好安慰,可是尹穆清忍住了。 倾恒的生活环境说复杂,却又太古板,似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被人约束过的,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也是有人提前教导,久而久之,他就形成了一种定式思维。 在这孩子的眼中,有的,更多是等级制度,贵贱尊卑,规矩责任,君臣父子。 就像今天的情况,这个孩子又何错之有,他和九月一样大小,都是五岁大的孩子,自己都还是孩子,又何谈保护别人? 可是,就如同在宫中,主子受了伤,是当奴才们的伺候不好。奴才犯错,是主子管教不严。皇子公主犯错,是皇长子没有以身作则…… 因为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他如何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尹穆清既心疼,又觉得需要将倾恒这种习惯改掉。 于是,尹穆清脸色一沉,便有些不悦,嗔道:“怎么?没有被灵太妃泼一杯茶,没有和弟弟共苦,倾恒还不开心?” 倾恒一听,便是急了,他哪里是这个意思?母亲应该责怪他的,不是吗? 怎么母亲会这么说? 倾恒急道:“母亲误会了,倾恒并非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看着父王和母亲照顾弟弟,倾恒还觉得父王母妃不够忙吗?现在便是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要巴巴的跪在这里,把自个儿累病了,要来刺母亲的心?” “倾恒不敢,倾恒只是……”倾恒被尹穆清的话吓的脸色有些苍白,急的眼眶红红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反驳。 他如今跪在这里,可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么?母亲说的没有错! 这会儿,又听尹穆清拍了拍倾恒的肩膀,继续道:“阿恒,你和九月都是娘亲的宝贝,你们没有什么不同,母亲何以会因为九月而责怪你?九月是娘亲的孩子,他会撒娇装可怜,你何以不可以?与其看你因为弟弟受伤之事而自责,想让母亲因失职之罪责罚于你,母亲更愿意看着,你会因为受到惊吓,而在母亲怀中撒娇哭泣,你明白母亲的意思吗?” 倾恒听此,便是不可置信的缩了缩瞳孔,带着几分惊异的眸光看着尹穆清。 他一直都知道,母亲很好,带他比尹曦月好上千倍万倍,没想到,她会宠他爱他至此。 撒娇哭泣,不是男人所为,他自然不会这么做。 但是,这份心,最是难能可贵。 倾恒向来聪慧,自然会举一反三,这一刻,便是无所顾忌的扑入尹穆清的怀中,很是享受的蹭了蹭胸,压下心中的那份感动,才从尹穆清怀中抬起小脑袋,开口道:“母亲,你可信倾恒?弟弟会没事的!” 尹穆清自然是没有将倾恒的话放在心中,只是觉得这孩子懂事,贴心,点了点头,赞赏道:“小九月自然会没事的。” 小九月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君凤宜首先赶了过来,尹穆清没在,被潇璟斓勒令下去休息了,所以君凤宜便只看到了萧璟斓。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外孙,君凤宜心疼的心肝肺儿都疼了。 前不久看见君天睿全身是伤的时候,他是完全没有那种心悸的感觉,可是,看到小九月这般,君凤宜的心便是疼的慌。 看了一眼萧璟斓,便斥责出声:“无用!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看来,朕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该让阿清嫁给你!” 说罢,将怀中的一瓶药朝萧璟斓丢了过去:“这药是上好的外伤药,天下只有这一小瓶,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给朕的孙儿用上!” 说罢,甩袖离开。 留下萧璟斓面色僵硬的坐在九月床前。 萧璟斓看着君凤宜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便有些嘴角抽搐。 他妻儿都护不住,他无用,他认了。 可是,这个皇帝陛下,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比起他来,这个皇帝陛下,更无能罢! 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药,瓶口处,有封条被拆的痕迹,蹙了蹙眉头。 宴子苏伸手将那瓶子抢了过来,出声道:“墨翎皇帝陛下送来的东西,差不了。即便对这小家伙没有什么用,留着,总有用处!” 说着,揭开瓶盖,闻了一下,随即,修眉一挑:“墨翎陛下随处借东西的本领不小,这药,是墨氏至宝,名叫龙骨髓,天下都找不出第二瓶了。” 末了,宴子苏见萧璟斓的唇抿了抿,他继续道:“墨臻能让墨翎陛下借来,看来,真的很重视……这孩子!” 拿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闭嘴!” 宴子苏笑了笑,只听萧璟斓继续道:“君天睿腰间的那枚狐尾百合印记,是你故意留在外面的?” 明明,那孩子全身都是鞭痕,正常包扎,自然是身上缠的没有任何空隙,偏偏,面前这人不惜费神,包扎伤口还能包扎出一朵花,故意将那胎记留在外面。 宴子苏没有将那枕头放在眼里,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放在榻上,继续道:“第一次,在洛漱妤身上看到,但是我认得出来,那是假的,用了药。在尹三小姐身上看到的时候,便有几分惊讶,心中便有几分猜测,看见小太子身上的胎记后,便确认了心中的想法,都是一家人,帮他们一把而已,阿斓恼什么?”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有几分恼怒:“早知道,便瞒着本王不言语,看本王被洛漱妤骗的团团转?你,便是在后面躲着笑罢!” 不就是因为那狐尾百合印记,他才将洛漱妤留在身边的不是吗? 没想到,只是一个骗局罢了! “若是我知道你留洛漱妤是因为那狐尾百合,早该让京都的女子都烙上那个印记,让你享受齐人之福了!” 宴子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能气死人,萧璟斓表示,自己交的这些损友,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药可有用?” “外伤药,是有几分用途,烫伤不会留疤。至于发热退不下去,这孩子体质如此,非使用血玉除根不可,不然,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他自己能挺过来。” 听到这里,萧璟斓便沉了脸色。若是真的用那血玉,取心头血,那般凶险,对另一个孩子多残忍? “阿斓,其实,你可以放心,八层的把握,不会伤了长孙殿下。” “只有八成的把握,那也有两成的危险!” 宴子苏:“……”没有听出来,他这是谦虚的说法么? 使馆,墨臻站在亭台之上,养了两天,身上的伤好了些,但是还是能从脸上看出一些苍白。 身后,墨绝很是气愤,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墨翎皇欺人太甚,竟然趁人之危,还做那小偷小摸的勾当,真是岂有此理!” 龙骨髓可是至宝,公主要,陛下都没有给,竟然被那个没脸没皮的皇上顺手摸了去。 墨臻没有答墨绝的话,眸光却只闪了闪,开口道:“阿瑶,可还活着?” 便是那么宠墨郡瑶,可是,墨臻还是能如此从容淡定的问,妹妹是不是还活着,可想,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在乎。 “还活着,只是断了两天的水,喊了两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她恨一个人,不会动手去取那人的性命,而是会让对方痛苦的活着。” 尹府,书房尹承衍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发呆,得知九月受伤的事情,他自然揪了心,而且那孩子自小身子不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引发高热不退,这都一两天,还不见好转,尹承衍也不悦的皱了眉头。 也不禁责怪萧璟斓保护不力。 可是,那是皇嗣,他自然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过问,以前或者有,但是,现在恐怕连阿清都不会领情。 门口侍卫突然禀报:“将军,二公子求见!” 尹承衍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大门,吐出一个字:“进!” 尹凌翊一身月牙白的便服,身型修长挺拔,容貌更是出尘绝艳,带着几分不是人间烟火的谪仙之意。 尹凌翊将门关上,走了过去,恭敬的开口:“父亲!” 尹承衍没有问尹凌翊来找他何事,只是开口问道:“陛下早朝时,手上受了伤,据说,是打翻了茶杯,是瓷器所伤?” “太医院的记档如此!”尹凌翊点了点头,却又补充道:“但是,儿子不小心听到章太医酒后胡言,说,陛下手上的伤,是利器所为。” 不用猜,便能知到前因后果。 尹承衍蹙了蹙眉头,突然转移话题:“你和墨翎的语嫣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阿翊,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可是还需要为父教?” 将墨翎公主无声无息的接到府里,他是想做什么? 想要以公主之礼对待,唯恐落人话柄。 要以普通客人一般对待,难免苛待。 ------题外话------ 九月睁着萌哒哒的大眼睛,看着萌宝粉:“姐姐们投了那么多票票,九爷的病,顿时就好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7章 阿柠很厉害 其实,身份还是次要,最主要的,还是尹承衍不愿尹凌翊和君家公主有什么牵扯。 毕竟,现在尹凌翊是他尹家的人,没有资格迎娶他国公主。 便是以后,他回归,以后真的去下聘,因为尹家的这层关系,君凤宜不坑死他才怪。 避免以后没有必要的损失,尹承衍觉得,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尹承衍这么一说,尹凌翊便愣了一下,随即,眉宇间显出几分讳莫如深的笑意。 便是尹承衍,也在这向来笑意颜颜的尹凌翊身上,看出了几分恼意。 只听尹凌翊带着几分郁闷,开口道:“儿子和她有什么关系?有关系,也是吕洞宾与狗的关系罢了!” 尹承衍一愣,便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尹凌翊已经俯首告退了:“儿子还有公务要忙,先退下了!” 枫雪院,正陪着沈柠做些女红的君语嫣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沈柠连忙将桌案上的热茶递了过去:“可是风寒还没有好?姑娘去歇着吧,我不过也是做着玩儿,打发时间,不当正事的!” 自从知道自己有孕,沈柠便开始自己做些小孩子的肚兜兜,小衣服,虽然孩子还不到一个月,但是她总感觉时间不多,怕孩子出生的时候没衣服穿。 虽然她知道,尹家肯定不会亏了孩子的小衣服,但是,总归没有自己娘亲做的好。 君语嫣身体好,便是泡了湖水,好在很快就退了烧,没有伤了身子,养了一天,便又面色红润,绝代风华了。 沈柠没有问君语嫣的身份,君语嫣也没有主动开口,所以二人便姑娘过来,少夫人过去的叫着。 君语嫣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开口道:“少夫人无须担心,嫣儿身子无碍。” “身子是自个儿的,若是不适,要说出来的好,姑娘是二爷的……朋友,也别见外才是。” “呵呵……”君语嫣听到那两个字,便有些咬牙切齿之味:“少夫人多虑了,嫣儿与尹二公子并不熟!” 不过是一个衣冠楚楚的衣冠禽兽,有什么资格与她君语嫣做朋友? 辱了她不算,还要取她性命,这是打算灭口? 君语嫣心中讽刺,当她重病醒来的那一刻,唯一想做的,便是手刃尹凌翊,娶他性命! 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将她推入湖中,这般心狠,不杀了他,都难泄她心头之愤。 可是,杀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君语嫣明显就不是那种善良的人,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报仇的方法。 便留了下来,向沈柠打听一些事情:“听说,城北有一家官户之女,体胖貌丑,粗鄙不堪,便是已经二十有四,也没有找到夫家?” 沈柠听此,便有些惊讶,她向来安守本分,不打听这些事情,是以,君语嫣说的,她并不知情。 倒是一边整理丝线的兰香突然兴奋起来,带着女子自有的八卦本性,急急道:“嫣儿姑娘说的是翰林院学士之女许佩华吧?” “哦?”君语嫣其实并不知道,所以故意形容了一下女子丑陋的体态,没想到,还真有一个,她自然眉眼带着几分精光,兴致勃勃的问道:“是吗?兰香姑娘快给我说说,天下女子,燕瘦环肥,各有各的妙处,哪里就能真的体胖貌丑了?” 兰香见君语嫣这般兴致高昂的样子,小姑娘感觉自己八卦了这么久,积累的东西终于可以推出去了,便扬着一张兴奋的面容,款款开口:“其实许家姑娘也并不丑,只是身段不如其她女儿家细致纤柔,确实有几分丰盈,看着吧,倒有点五大三粗的男人。可是呢,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许家人将女儿掖着藏着,从不让人见,在给女儿议亲的时候,才找人画了画像,明明女儿长成那样子,翩让画师画成了天仙,还吹嘘女儿何等贤良淑德,才貌双全。好巧不巧,许家小姐让左相章秋实章家的主母看上了,有心说给庶出的三公子,章云征。两家算起来也门当户对,更贴一换,便张罗着大婚。可是,新婚夜里,章云征掀开盖头一看,美娇娘变成那样,当即便摔了喜秤。那庶出的三公子也是个不懂事的,赶着出去,就将还在院子喝喜酒的迎亲队叫了进屋,将那许家的小姐原封不动送了回去。许家小姐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和章家闹了几次,但是总归是他们许家骗亲,这事也就不了了之,许家小姐到了现在,也没有嫁出去罢了。” 君语嫣听的嘴角直抽抽。 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女儿如何,难道还是吹出来的?难道真的以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便了了一桩事情? 君语嫣到有些诧异:“许家小姐倒也想得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能不顾世俗眼光,好好的活下来。” “嫣儿姑娘,你太天真了,许家人能骗亲,那也是考虑到后路的,以许佩华那性子,若是一切尘埃落定,恐怕早将那章家公子管的服服帖帖的,那女子,听说一顿要吃十几屉包子,顿顿大鱼大肉,据说,还能力能扛鼎,便是十个男人,也不能将她怎么样,着着实实的一只母老虎,一听到章家公子要将她送回去,差点将那章家公子打出个好歹!。” 君语嫣和沈柠听的双眸睁大,两个姑娘完全不敢相信。 “十几屉包子,那得有多能吃?”沈柠弱弱的开口,便是她现在怀了身孕,为了孩子,她每天努力逼迫自己多用一些进补的东西,尚且每顿只能用一小碗米饭,怎么会有人吃这么多? 见沈柠这么说,兰香也没规矩道:“十屉包子算什么,许家小姐一天的口粮,够小姐你用一个月。这么算来,姑爷娶了小姐,可是捡了大便宜,能为府中节省好多口粮呢!” 沈柠听此,玉脸便是一红,正想呵斥兰香没规矩,却不想门口便传来一声独属于男人的沙哑低沉的声音。 “胡言乱语,爷还少了你家小姐的一口饭么?” 这声音一出,屋中的人闻声看去,便见外面的丫鬟打了帘子,尹凌灏风尘仆仆的进来。 兰香吓的扑腾一声就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兰香心中叫苦,姑爷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被姑爷抓了个现行。 大半个月不见,尹凌灏似乎瘦了,也黑了些,沈柠看着门口进来的人,莫名的惊喜袭上心间,噌的一声站起身子,手忙脚乱的打翻了手上的线篓,哐的一声掉在地上。 沈柠这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动作,将尹凌灏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忍不住蹙眉呵斥:“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不如以前稳重?” 沈柠听此,眼眶便是一红,哽咽的唤了一声:“爷……” 都说女子孕期会变的没有安全感,矫情多思,沈柠本来就是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如今怀了孩子,更爱哭了,像个水做的人一般。 尹凌灏却也不哄,退了一步,早有丫鬟过来替他解了披风,递了热帕子净面。 尹凌灏没有注意到屋中的君语嫣,一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手一边对沈柠道:“好好坐着,爷刚从那边赶过来,出了一身汗,别惊到你。” 沈柠却也坐不住,红着眼眶,吩咐兰香拿了一身干净的常服,隔了帐子,替尹凌灏更衣。尹凌灏换了衣服出来,才看见君语嫣坐在暖阁,他之前没注意,还以为是哪个丫鬟。 如今一见君语嫣在这里,便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训练营军规深严,消息闭塞,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尹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还不知情。 倒是府中的人传了信,说沈柠被确诊怀了身孕。 明明早该回来,却因为某个不良王爷,绊了他这么久。 恐怕,也是因为前两天那个孩子出了事,他才法外开恩吧! 君语嫣在这里,自然有所不方便,而且,尹凌灏带着几分不悦,便直接开口:“公主在这里做什么?内子身子不便,恐怕招待不周。” 尹凌灏好不容易回来见妻儿一次面,却有个外人在,他如何能高兴。 但凡是有些眼界的,现在就该辞行。 不管是眼前的女子是公主还是什么,都不应该由他们尹家接待。 所以,尹凌灏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君语嫣看到尹凌灏来,便是有几分尴尬,她这个外人在这里,人家夫妻两个要亲热一下,也不行。 如今,尹凌灏还甚至都主动送客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再者,要打听到的已经打听好了。 父皇来暨墨,若是要认回女儿,肯定会昭告天下,从暨墨到墨翎,然后举国同庆,若是如此,暨墨不设宴恭贺都不行。 到那个时候,她才要那个尹家混蛋好看! 起身,君语嫣款款开口:“本公主现在想起,父皇吩咐的事情本公主还没有完成,本公主就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看向那个听见她是公主而呆然惊恐的沈柠,君语嫣笑了笑:“这两日多谢少夫人照顾,嫣儿感激不尽,来日,嫣儿再登门致谢!” 说罢,君语嫣便走了出去,刚出院子,便足尖轻点,闪身离开。 尹凌灏这才将沈柠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眸光深然,落在沈柠白皙如玉的小脸上。 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沈柠便是不哭,眸中也水汪汪的,像是注入了一湾清泉,亮晶晶,湿漉漉的,特别的招人怜爱。 便是看着怀中的人儿,尹凌灏觉得全身都酥软了下去。 沈柠被他看的有几分紧张,虽然二人成亲五年,但是真正亲热的,只有那一次,尹凌灏还从未用如此火热的眼神看过她。 顿时,沈柠便羞的不行,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有了孩子,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像以前那般将他往外推。 可是,终究不可能一下就能放开,白玉的手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摆,沈柠紧张的不能自已。 却不知,她这娇羞的动作,看在男人眼里,便是别有一番风情。 尹凌灏只觉得不容易呀,听人说女人心思很难猜,他觉得说的很对,不然,怎么会有人都嫁了人,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让他近身。又听人说,女人一旦失了身子,那定然会死心塌地的跟了那个男人,他试了一下,这方法果真有用。 这不,这怀中的女子,如今,不就乖乖的躺在他怀中了么? 尹凌灏眸光终于从沈柠的脸上往下,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然后,开口:“阿柠,你很厉害,爷很喜欢!” 第一次做父亲,无论谁,都会开心吧! 沈柠因为这句话,心里暖暖的,却更多的是羞赧,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尹凌灏,只不过她还不曾开口,却见某人的大手捂在她的小腹,带着几分自豪,开口:“应该是爷厉害!” 沈柠恨不得堵了这人的嘴,她不要活了,真是太……太羞人了! 羞死人了…… …… 璟王府的事情,如果没人故意打听,自然是不会有人知道,君语嫣是回了使馆,才知道九月出事之事。 彼时,君凤宜正在书房写着密函。 明亮的夜明珠照的殿中白如昼,君凤宜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一片阴影,静美至极。 “父皇!”君语嫣进屋,便跪在了殿中。 君凤宜眼皮都没有抬,问道:“还在怪朕?” 君凤宜之所以没有管,就是因为他知道,君语嫣很懂事,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这么多年,他向来放心这个女儿,就算偶尔闹闹脾气,那也不过三天。 “儿臣不敢,不管父皇做什么事,自有您的理由,儿臣不应该质疑父皇。那日,是儿臣不孝!” 君凤宜写完手里的东西,将怀中的随身印章拿了出来,在上面印下印章,才从书案后走了过来,伸手扶了君语嫣起来,出声道:“一个是朕的亲身骨肉,一个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两个都是朕的女儿,只希望,嫣儿作为长姐,辛苦一些,能照拂弟妹。” 君语嫣眼眶有些红红的,立马称是:“父皇信任儿臣,是儿臣之幸,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君凤宜低叹了一声,将刚刚写的金帛谕旨交给君语嫣,缓缓开口:“这是阿睿的封王诏书,今后将废除他的太子之位,封为睿王,赐番大宁。太子废不以过,优以大封,子孙后代,罪不加责,朕答应你们,许他一世平安富贵。” 君语嫣打开金策,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几乎能让她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石头,落地! 她想要的,就是阿睿能平安,若是如此,她再无忧心了。 有了这一道旨意,阿睿一辈子平安。 这会儿,只听君凤宜继续道:“朕知道,你与阿清都在怪朕,怪朕对阿睿太苛刻。但是即便如此,朕从来都不曾后悔过。朕虽然是皇帝,却也有自己的无奈和坚持,你们还年轻,不会懂父皇的心,朕也不怪你们。嫣儿,你虽然是公主,但是,朕却从未想过牺牲你,去巩固朕的帝位。便是多年前,与暨墨皇签下联姻合约,那也是因为朕知道,朕这辈子,是不会有孩子了,所以,签下那合约,也不过是一个空口诺言罢了。就算后来,收养了你,便也早早的将联姻之事告诉于你,想的,不是让你做好联姻打算,而是给你机会,让你自己选择。” “父皇……”听此,君语嫣哽咽的说不出话,原来,她从不曾懂过父皇。 她以为,父皇收养她,也不过是因为手中有一个公主,可以权衡朝政,便是以后联姻,也能为墨翎谋福。 没想到,父皇并没有打算利用她。 “只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下,朕的女儿,真的成了暨墨璟王的女人,真是造化弄人!”说道此处,君凤宜的眸色便开始黯淡了下来,继续道:“可惜,阿清性子清冷,想要让她原谅朕,恐怕难,也不知,朕这一辈子,能不能活到阿清喊朕一声父皇,若是如愿以偿,便是死而无憾了!” “父皇洪福齐天,龙体安康,怎么平白无故说这些胡话?”君语嫣听君凤宜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便是有几分恼怒,只不过,抬眸之间,突然看见君凤宜眼神快速撤离,偷偷打量她的动作,便是嘴角一抽。 得,这是认女黔驴技穷,在她这里诉苦,装可怜,打算将她当抢使了。 君语嫣抽了抽嘴角后,也没有戳破某人自己咒自己的话,应和道:“父皇何必苦恼?不管如何,您是阿清妹妹的父亲,血浓于水,便是她这些年流落在外,受了些苦,有些埋怨,却也不能真的不认您,血脉亲情不是不想认便能不认的。若是阿清妹妹真的固执,儿臣自然会替父王分忧,说服于她。让父皇早日认回女儿,父女团聚,共享天伦。” “还是嫣儿懂事!”君凤宜顿时便喜上眉梢,牵了君语嫣的手走到案前,拿了一本小册子,乐滋滋的道:“既然如此,嫣儿帮父皇看看,父皇连夜给你妹妹拟了几个封号,也取了几个君家的名字,该用哪一个?免得到时候用的时候,措手不及!”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书名:《妈咪已到请查收》 作者:一肆 简介:顾先生,矜持点!我只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给你生娃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8章 阿睿报仇 夜晚的璟王府王府沉睡的苍龙,沉静却肃穆,各个殿外都是五步一哨三步一岗,守卫很是森严。 这会儿,一个黑衣人藏在一茂盛的大树之上,双腿架在一个粗大的枝丫上,不时的晃一晃,黑暗之中,可以看见黑衣人如黑宝石闪亮的眸子。 黑衣人从子夜一直守到后半夜,都没有找到机会混进殿,便早已经蹙起了眉头。 抓耳挠腮半响,便伸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 像是曲儿,却断断续续不成调,更像是虫鸟鸣啼的声音。 因为小九月一直反反复复的烧着,尹穆清担心,便是偶尔休息一下,也只是浅眠,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惊醒。 听到外面的声音,尹穆清立即便睁开了眼睛,起身,胡乱的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 带着几分心急,匆匆出了院子。 站在院门口,瞧一眼那茂盛的大树,还不曾开口,一边的侍卫倒是开了口:“王妃,可是要属下将夜虫赶走?” 夏日,知了夏虫猖狂,避免惊扰主子休息,自然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 但是,偶尔一两只,并不奇怪,毕竟,璟王府这么大,植被也多,天高地广的,不可避免的有这些东西。 没想到,王妃如此警醒,便是这么点声音,都无法安眠。 尹穆清点了点头:“戳下来吧!” 侍卫有些不明白,只是,当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落下来的时候,他们的都惊了,没想到,这树上竟然有贼人。 唰的一声,刀剑便亮开了。 “小姐小姐,是我!”黑衣人扒开面巾,露出了一张粉琢玉砌的娃娃脸,分明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公子。 流飞听尹穆清说要将他戳下来,吓的连忙主动现身,有小姐在,也不怕璟王府的人会将他怎么样。 听到少年的声音,加之少年对尹穆清的称呼,侍卫们都纷纷收了刀,让尹穆清示下。 “都退下!”尹穆清抬了抬手,然后看了一眼流飞,开口道:“随我进来罢!” 流飞一进屋,像个猴子一般,到处看看,这里翻翻,嘴里嘟囔道:“璟王府也不过如此,也不知小姐怎么就能在这里待下去!” 尹穆清跟在流飞身后,将他翻乱了的东西又重新归位,非常的有耐心:“伤好了?要来见我,谁拦着你了?穿成这样,若是被当成刺客误杀了,也不嫌亏?” 说到此处,流飞转身,将手里的一琉璃花瓶扔给了尹穆清,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小姐知道爷在璟王府受苦,被人软禁着,也不给爷说个情!” 说着,一张粉琢玉砌的娃娃脸已经鼓成了包子。 尹穆清却不以为意,伸手将那琉璃花瓶接住,随手放在古玩架上,问道:“说罢,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燕飞有了行踪?” 尹穆清自然是知道流飞在璟王府的,只是,没有去看他罢了。 萧璟斓本就不愿意她和江湖之人走的太近,若是她还天天去看流飞,恐怕,某个小心眼的男人,不会留下流飞的性命。 流飞听此,还是鼓着一张包子脸,然后从手里拿出一封密函,递给尹穆清:“这是她送过来的,爷看上面的泥印是红色紧急,所以就没有耽误,摸黑过来。如今,想见一眼小姐,比登天还难。” 说着,便又是无比委屈的看了一眼尹穆清。 尹穆清拆开信函看了一眼,突然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嗔了一句:“这个傻丫头!” 没想到,这段时间,她竟然一个人查到了血玉引药的下落,让她今晚去接应。 这段时间,她知道萧璟斓也在派人查血玉引药的下落,但是她自己也闲不住,命陌上香坊的人四处打听。 没想到,消失了这段时间的燕飞,竟然先一步查到了引药的下落,也不知是哪一个。 雪狼齿毒,只能找到雪狼,才能取到里面的毒,雪狼是最高贵的狼族,据说这天下都找不出几只,而且,雪狼还居住在千年不化的雪山之中,那就只有去晋源一带,所以,不可能是雪狼的下落。 风铃角在楼雪胤身上,燕飞也不可能和楼雪胤作对。 那个同根血,更不可能,同根血,便是血缘至亲不是吗?要么,是她的血,要么是萧璟斓的血,萧璟斓身体里面有万蛊之毒,恐怕,也不能用,只能用她的,这都不是问题,只要孩子病能好,需要多少血,她都有。 所以,燕飞查到的,就只有深海鱼脊,只是,不知道,这深海龙鱼脊是什么东西。 本来尹穆清这两天就因为九月的病而感到心忧,如今,有了一些消息,她自然是等不住,连夜便带人出府。 燕飞密函上面约的地点是皇城下西林街边。 西林街远离夜市,到了晚上,很安静,几乎是人烟稀少。 尹穆清还没到,便听见前方有刀剑相撞的厮杀之声,她一眼便认出,一群黑衣人,围着一女子,试图取她的性命。 而,那个女子,正是燕飞。 尹穆清连忙派人上去营救。 那些人似乎是一些江湖之人,看见正统侍卫,竟无惧怕之心,手上围攻的动作更紧了。 尹穆清远远看着,便觉惊心,以燕飞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抵抗的了这么多的人? 眼见一人的刀朝燕飞的身后袭去,尹穆清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抽出腰间的软件,注入内力,飞射而去,直接将那袭击燕飞的人穿了个透心凉。 尹穆清不喜欢杀人,但是并不代表不杀人。 燕飞护着手里的一个袋子,见一人从自己的身后倒下,看了过去,却见是尹穆清朝这里飞身而来,她当即便喜上眉梢:“小姐!” 有侍卫的加入,不过一会儿,贼子便解决了个干净,燕飞脸上有一条血痕,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却满不在乎,提着手里的袋子,向尹穆清邀功:“小姐,你瞧这是什么?” 尹穆清看着燕飞满脸是笑,没心没肺的样子,便有几分心疼和无奈:“傻丫头!” 见那袋子还流着水,尹穆清有份诧异,打算接过来:“这是什么?” 尹穆清的手还没有伸过去,身后的慕谦早已将袋子接了过来,然后打开,见没有危险,才给尹穆清看:“王妃请过目,是一条鱼!” 羊皮袋里面赫然是一条金色鱼尾,红色鱼脊酷似锦鲤的鱼,只是身型过细,过长,不像正常的锦鲤。 流飞也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有几分失望:“这鱼,不够爷一个人吃!” 随即,摸了摸头,眼睛又闪过几分亮光,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倒还真漂亮,比璟王府锦鲤池里面的鱼都好看。” 燕飞听此,便有些不爽了,一脚踩在流飞脚上,恨恨道:“你臭小子懂什么?只知道吃!” 说完,对尹穆清道:“小姐,你可别小看了这条鱼,这可是传说中的深海龙鱼,只要抽了上面的脊,便可以给九爷入药了!” 尹穆清看着静静的躺在水中鱼,总觉得不对劲。 她知道血玉药引的时候,燕飞已经失踪,她怎么就知道九月需要深海龙鱼做药引呢? 罢了罢了,这丫头贪玩不假,却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九月。可能,也是在疯玩的时候,听谁说了血玉需要药引之事,所以才知道的吧! “若这真的是龙鱼脊,那么真是太好了!”尹穆清心里是真的高兴,不管这条看着不怎么聪明长得还一点都不像龙的鱼,是不是真的龙鱼,燕飞的心,是好的! 说着,身后擦了擦燕飞脸上的血迹,嗔道:“我以为,外面天高地阔的,不知道回家了呢,回去换身衣裳罢!” “还是小姐好!”说罢,燕飞喜滋滋的跟在了尹穆清的身后。 待尹穆清走后,街边一处阁楼上,一青衣公子漫步而出,看着尹穆清离开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主子,你说,璟王可会相信,那是深海龙鱼脊?”身后,一男子躬身问道。 “谁都没有见过那东西,又有谁可以断定那不是?是不是,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不是吗?” 相不相信不重要,只需要将那丫头找个理由送回去罢!因为那孩子,萧璟斓病急乱投医,相信了那是深海龙鱼脊最好。 凤翎角是凤翎的角,雪狼齿毒是雪狼齿毒,同根血是同根血,又有谁会知道,深海龙鱼脊却不是龙鱼脊呢? “主子心思缜密,属下佩服!” …… 燕飞带回来的鱼,被养在了九月的床前,偶尔吐几个泡泡,很是好看。 倾恒站在床前,仰头看着那琉璃缸中,金灿灿,红彤彤的锦鲤,转身对萧璟斓道:“这真的是深海龙鱼?” 萧璟斓嗤了一声:“送上门的东西,会是好东西吗?” 血玉已经是江湖之人争夺的对象,还不说那些东西。 岂会是一个小丫头就能轻易拿到的? 再者,他的人,都没有半点龙鱼脊的消息,那丫头还能安然无恙的带回府,天下都没这么好的事! 尹穆清擦了擦小九月的手,抬眸,对倾恒道:“阿恒可见过大海?” 倾恒摇了摇头:“阿恒年纪小,还不曾远游,见识浅薄,尚未见过大海。”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还是在一些游记话本上看过,海是多么浩瀚无垠,波澜壮阔的存在,心里倒是有几分向往。 “若深海龙鱼脊是鱼,那么也该生活在深海之中。不说在深海生活的活物耐压强,厌氧,在这玻璃缸中难以存活。就说这一缸寡淡的河水,也能要了它的命,如何还能安然无恙的吐着泡泡玩儿?” 倾恒一听,倒是听的一头雾水,懵懵懂懂的睁着眼睛看着尹穆清,有几分不解。 很少见这孩子这般呆萌的样子,尹穆清心里软的不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适者生存,因为环境的自然选择,什么样儿的环境养什么样儿的生物,道理很多,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 萧璟斓听尹穆清这么说,倒是有几分诧异,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满腹笔墨,想来也是博览群书,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只学个诗书礼仪,女戒妇德,所以,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只是侧眸对倾恒道:“阿恒去膳房看看海味是如何保存的,就知道母妃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倾恒一愣,随即拱手称是。 倾恒走了后,尹穆清才看向萧璟斓,道:“这事,你怎么看?” “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值得担心什么?倒是你那个丫头,就该好好盘问一下,不说背主,就说擅离职守这么些时日,就该拖出去杖毙了事!” “萧璟斓,本小姐身边的人,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试试?”尹穆清怒了! 萧璟斓握住了尹穆清指着他的玉指,面色淡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继续道:“阿清应该好好反省才是,以你的识人的能力,能养一头狼在身边,又如何没有再养几只畜生的可能?” 不过须臾,萧璟斓便将墨氏帝王与畜生等同。 “封离是例外!”尹穆清有些羞赧,封离的隐瞒和背叛,是她心中的痛!萧璟斓摸了摸尹穆清的手,没有再说话,只是哼唧了一声:“不过是一个背主的东西,值得你生气?” 这么说着,门口便有人传话,说墨氏帝王拜访。 墨臻这个时候来,尹穆清如何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但是她却不想见他,起身,对萧璟斓道:“你看着孩子,我去去就来!” 萧璟斓的眉头不悦的蹙起:“要去见他?不许去!” “我去见墨郡瑶!”三天,堂堂墨氏公主,娇生惯养,不知在烈日下暴晒三天,不吃不喝后,会成为什么样。 萧璟斓没有拦,却吩咐一群人跟着。 君天睿养了几天,可以搀扶着在房间里面走动,身上都是伤,总是躺着,也不利于伤口长好。 君天睿经历了那件事后,对别人都淡淡的,唯独在尹穆清面前还能扬起一抹笑意。 便是在喝药睡觉的时候,若是尹穆清不在,也张望着脑袋,巴巴的望着门口,等着尹穆清过来。 尹穆清一来,便见君天睿坐在榻上,下巴搁在手臂上,趴在茶几上看着门口,额上有一丝薄汗,很明显是刚刚下床走了一歇。 “皇姐!”自从知道尹穆清是他皇姐后,君天睿就改了口,如今见尹穆清过来,便扬起了一抹孩子气的笑,连忙起身下榻。 尹穆清连忙伸手扶着,因为肋骨断过,刚接好,小家伙走动一会儿,肺腑便有些刺痛难忍,走起路来,脚步也有些虚浮。 “小心些,莫摔了!” 尹穆清伸手将架子上的一白色披风拉了下来,披在君天睿身上,牵了他的手,温声道:“和姐姐去看看那坏人,看看欺负阿睿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感受到手心的柔软无辜的手颤抖了一下,尹穆清正色道:“阿睿还怕么?不过是一个快死掉的女人,根本不能动阿睿一根汗毛,阿睿是男子汉,难道还怕一个将死之人?” 君天睿不懂尹穆清的意思,但是,当他看见那个欺负他的坏人现在成什么样儿后,便有些惊异了。 只见那天艳丽张扬的女子,如今倒在地上,全身狼狈,血污一片,嘴唇干裂,双眸无神,面上全是因痛苦而狰狞的表情。 “水……” “水……” 墨郡瑶双手敷在身后,已经被解下来,嘴里不断的梦呓。 三天不喝水,不会死,但是却饥渴难忍,几乎能让人抓狂。 君天睿看了,往尹穆清身后缩了缩,喃喃道:“姐姐,她……她说,她要喝水。” 尹穆清将一杯水递给君天睿,道:“她要喝水,这里有水。给她或者不给,都由阿睿做主,只不过,阿睿可要想好,是不是要给她。” 地上的墨郡瑶或许被这一句话刺激到,突然睁开了眸子,看着君天睿手里的水,仿佛饿狼看见了羊羔,饿狼捕食一般,眸中全然都是饥渴,身体向前蠕动着,挣扎着,恶狠狠的道:“水,给我水……快……快给我水……” 君天睿吓的后退了一步,碗里的水洒出来了一些,落在地上,立马被地面吸干。 墨郡瑶却挣扎着,看着那一两滴水,眸子都红了,埋着头便去舔那抹湿濡。 可是,那点湿濡,哪里能舒缓她这么多天的干涸? 仰着头,不住的求饶:“水,给我水,求你,给我一口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不骗你……” 如今的她,哪里还像前些时日,高高在上,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 低贱,卑微,就为了那么一滴水,也能匍匐在地上,无半分骨气。 君天睿看着这样的墨郡瑶,开始被吓了一跳,可是渐渐地,眸色变的深然起来。 那日,便是这人,不顾他的意愿,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肆意凌辱。 如今,她却就像一个乞丐一般,匍匐在他的脚下,为了一杯水,求他! 君天睿精致的眉头锁了起来,突然,伸手,将那满满的一杯水倒倾倒在地上,清凉干净的水瞬间便在墨郡瑶眼前倾落下来,在她的脸颊上流下,墨郡瑶张口去接,却一滴都没有接住,那杯水便没了! 君天睿将杯子扔在地上,摔的粉碎,后退了几步,一字一顿道:“阿睿求过你们的,阿睿也是求过你们的……” ------题外话------ 阿睿缩了缩脖子,斗斗手指,可怜兮兮的开口:“作者大大说,她想要票票,可以么?” 灵殿敲了一下阿睿的脑门,大吼一声:“必须可以,肯定可以呀,你傻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89章 盘算,嫁给璟王? 君天睿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呢喃着,唇色一片苍白。 他心中又恨,有怨,看着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便想要发泄,泄愤。可是,终究是孩子心性,有着人性最原始善意。 君天睿有些慌,甚至觉得为难。 他恨着墨郡瑶,却又觉得现在的她很可怜,让他有几分不忍心,若是往常,遇到这样一个可怜的人,他一定会出手相助,可是,脚下的这个人,他真的不愿意。 是以,为难之下,他觉得自己很坏,怎么能这么坏呢? 转身,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看向尹穆清:“姐姐,姐姐……阿睿不想……” 尹穆清上前,牵了君天睿的手,哄道:“阿睿不想便不想,阿睿做的对!” 君天睿有些不解的抬了抬眸子,只听尹穆清继续道:“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她不过是在承担自己曾经种下的果罢了。她伤了阿睿,给阿睿带来痛苦,这是她有错在先,阿睿不杀她,这是阿睿的仁慈。阿睿不和她计较,那是她的福气。当然,阿睿留她性命,却无视她的祈求,这是人之常情,是阿睿的本分。所以,姐姐说阿睿做的是对的。” 君天睿眸光闪了闪,低声道:“阿睿做什么都是对的。”君天睿并不笨,并非什么都不懂,反而很聪慧,天赋异禀,之前不懂,那是没有人给他说这些罢了。 尹穆清听此,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开口道:“嗯,阿睿做什么都是对的。阿睿是一国太子,将来还会成为一国之主,坐拥江山,不该随便被人欺负损伤。伤害侮辱阿睿的人,早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所以,不说阿睿不该给她一口水,便是现在将她处死,也没有人说你半句。” 君天睿眸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他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尹穆清的话让他的心好受一点,不会因为没有给墨郡瑶水而感到心有不安。 “可惜,姐姐想要告诉阿睿的,并不是这些。”尹穆清正色道:“一国太子,代表的,并不只是一个身份,更多的是责任。要想真的尽了这份职责,阿睿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便是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学会强大,不能随便一个人便能将阿睿伤了去。若是如此,这天下,要这般懦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有何用?便是不为这天下着想,阿睿是男人,虽然现在还小,将来,终归是要娶妻生子的,那么,阿睿觉得,若是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对付不了,又如何保护自己的妻儿,如何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娶妻生子,这个对于君天睿来说,是很渺茫的事情,可是,尹穆清的话,对他还是有所触动。 他是男人,以后,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保护姐姐。 不能一辈子躲在别人的身后,什么事都不做,什么事,都做不了。 可是,他该怎么做?他该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懂,便是连倾恒都比不了,如何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君天睿抿着唇,手紧紧的握拳,带着几分委屈和坚定,哽咽道:“姐姐,阿睿……阿睿……不想这样……” 他不想这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成这样,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尹穆清见君天睿眸子红红,有些心有不忍,便摸了摸他的头,开口道:“阿睿不急,先养好自己的伤,将自己养的壮壮的,阿姐就给阿睿请夫子,请师傅,教阿睿识文断字,习武练剑,阿睿天赋异禀,姐姐相信,不出四五年,便是连自诩天下第一的璟王也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君天睿虽然不知道将璟王打败代表着什么,但是对于尹穆清说的,他心之向往,带着几分浓浓的期待,因为这份期待,便是眸中都带着几分光亮,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尹穆清看着君天睿那双琉璃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似乎看到了九月一般,自然是心疼多一些。 萧璟斓在楼上往下看着,便是嗤了一声:“胡扯!” 什么连他都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手无缚鸡之力,便肖想着,战胜他,痴人说梦! 虽然如此,萧璟斓还是招了手,慕恩连忙上前道:“王爷!” “阿恒年纪虽小,但是稳重懂事,天资聪颖,资善堂便不要去了。季老头玩忽职守这么多年,总该回来做点事了。教一个是教,那个自诩能打败本王的臭小子也顺便教一教,总不能让她失望才好!” 倾恒是个好苗子,可是,这么多年被东宫的那群人教的过于刻板,总不能将他的倾恒毁了。 慕恩一听,有些震惊,季舒玄季大人是王爷的师傅,虽然性格像个老顽童,但是学富五车,雄韬伟略,是何等的大儒? 王爷受他的教导,便是十岁的时候,就惊才一方,可是,自从王爷去了边关后,季大人便远游四方去了,如今,小公子能得季大人指点就罢了,墨翎太子竟然也能沾光,倒是他的福气。 这会儿,萧璟斓继续道:“风夜雪最近闲得很,他不是急着认亲么,便将那孩子交给他,看他能教成什么样子。” “是!”王爷救了风公子那会儿,风公子也已经十多岁了,一个落魄皇子,卑微如尘,便是王爷,一步一步,将他扶持起来,达到今日的地步,如今,让风公子去教君天睿,他应该有经验才对。 慕恩应后,只听萧璟斓带着几分漠然之态,开口道:“以那孩子的年纪,学习武艺已经太迟,他若肯吃苦自然是好,不能吃苦,那也不能勉强,若是阿清真的有心给他那个位置,其实,他自己不必成为一把刀,只需要有刀,学会如何使刀便可。” 这会儿,王府管家福伯走了过来,躬身道:“王,尚衣局送来了王的新冕服,王妃,二位小主子的服饰也送了过来,可是要去过目?” 萧璟斓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胭脂色的玉石扳指,开口道:“长孙殿下的送过去,王妃的不必了。” 尹穆清没有过门,便是连王妃还不是,是以,不会有冕服,不过是宫装,有什么值得看的? 反正,有人会为她准备服饰,他操什么心? 顿了顿,朝福伯道:“将那套青烟紫秀游鳞曳地裙给王妃送去。” “是!” …… 墨臻本以为,尹穆清会出来见她,至少,会因为君天睿而责问他,但是没想到,她倒是命人将奄奄一息的墨郡瑶给扔了出来,竟是连面都没有露。 墨臻还没有见过这般狼狈的墨郡瑶,眉头不由的锁了起来。 “水,水……”墨郡瑶嘴唇干裂,因为挣扎,列开了一条一条的口子,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墨臻站着没动,让两个侍女将墨郡瑶抬上了马车,却没有亲自动手抱一下。 墨郡瑶以前身边都是男人,可是,能近她身,一直伺候的,也就两个,一个绯色,一个青奴,如今,是一个都没有了。 墨郡瑶上了马车,便哆嗦着端着茶杯,猛的喝了几杯水,连里面的茶叶都吮吸了个便,一滴水都没有放过。 喝了水,便因为精神放松,晕死了过去。 墨臻看着马车远去,便开口吩咐:“送公主回国!” 再看了一眼璟王府的庄严肃穆的烫金色牌匾,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 早该了解她的不是么? 恨便是恨,不会因为他多做一点事,便少恨一点,既然如此,那,他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 旭日,宫中大摆筵席,接见两国帝王,这宴会,便是国宴,甚是严肃。 参加国宴的自然不仅仅是帝王,还有暨墨的百官,诰命,未嫁的官家名媛贵女,都在参加宴会的行列。墨臻尚未立后,君凤宜尚且年轻,且后宫空虚,若是看上暨墨的女子,联姻顺理成章。 只可惜,萧家皇室没有未嫁的公主,但是这没有什么关系,看上了哪个女子,自然可以封为公主,以公主之尊出嫁,那才是光耀门楣,祖上积德。 尹家的几个庶出的女儿都在应邀之列,这旨意还是晋源皇帝住进使馆那日便下来了,自然都做好了准备。 上次倾水庄之宴,尹若晴连大门都没有出,便被尹穆清拦下了,她恨的牙痒痒,这次尹穆清不会从尹府去皇宫,她自然是偷着乐,吃了一次亏,尹若晴也变的甚是乖觉。 尹老太君有诰命在身,虽然年事已高,却身子硬朗,自然也少不了她。 尹若晴不想和沈柠处一块,便早早的在老太太的瑞文轩候着,老太太一梳妆完毕,便扶了老太太的胳膊,顶了嬷嬷的位置。 尹老太君因为尹家的事情,苍老了许多,鬓边的头发银白一片,但是,如今拿着龙头拐杖,穿了一身朱红色的诰命冕服,看着精神头还好。 看着朝气勃勃的小姑娘,心里是欣喜的,拍了拍尹若晴的手,低叹一声道:“尹家的女儿,就属阿晴懂事。” 尹老太君是对尹曦月寄予厚望的,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尹曦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老太太心里失望之极。 尹家在这京城孤立无援,便是尹承衍手握重兵,却抵不过功高盖主,即便以前皇帝与尹承衍称兄道弟,可是,君心难测,尹老太太心有不安,总觉得,若是尹家的女儿能攀的一个可靠的人,嫁给一个能帮衬尹家的人,终归是好的。 尹若晴虽然是庶出,可是,尹家的血统好,即便白氏身份卑微,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抬上来的姨娘,可是有尹家的血统在,尹若晴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京都谁最大?自然是璟王最大! 若是尹穆清那小贱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尹家养她这么大,也该念及尹家的好,如今飞黄腾达了,怎么也该扶持一把这些妹妹? 这么想着,尹老太太的脸色便沉了下去,以前,她钻进了死胡同,经历了李氏那一事后,她想清楚了,反正事已至此,便容了尹穆清如何不可? 但是,尹家接受了她,她就该懂得感恩,做了王妃,也该一心为尹家着想。 这么想着,尹老太太便握了尹若晴的素手,开口道:“阿晴也快及笄了,是大姑娘了,该找夫家了!” “奶奶!”尹若晴听此,脸便红了个便,顿时感觉尹府宽大的马车也憋闷的慌,她立即乖巧的窝进老太君的怀中,撒娇道:“孙女儿还小呢,孙女儿想一辈子在奶奶膝下敬孝!” “傻孩子,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不嫁人,倒是我这老太婆的罪过。”尹老太君看着尹若晴娇小莹白,尚未长开的脸,便调笑道:“阿晴模样生的好,可惜了身份不够,去给那些没品没封的公子哥儿当正妻,还不若嫁入王侯贵族,即便是妾,别人见了,也只有行礼的份儿。” “妾?”尹若晴虽然被宠惯了,可是也知道正妻与妾的差别,谁愿意当妾?尹若晴的脸都白了,她的生母,便是妾,一直苦口婆心的教育她,宁为平民妻,不为贵族妾。 所以,尹若晴听尹老太君这么说,气的牙齿都在大战,眸光带着几分恼恨,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是咬了咬牙道,挤出一抹笑:“阿晴一辈子都不嫁,只想陪在奶奶身边。” 尹老太君活了半辈子,哪里看不出来尹若晴的小心思,开口道:“阿晴说这话还太早,若是奶奶要你嫁给璟王,难道,你还想一辈子不嫁?” 听此,尹若晴眸光一深,脑海之中便浮现出那抹衿贵的黑。 俊美衿贵,威然霸凛。 璟王? 她以前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璟王虽然只是今上的弟弟,可是权倾一世,便是今上面前,他也无需行大礼。你若是嫁过去,便是皇宫的贵妃,也会对你礼让三分。再者,你嫡姐的婚期将近,她以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嫁入璟王府,便是正妃,又有两个小世子,就算有了新人,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你若是嫁过去,你们姐们二人相互扶持,正妃侧妃的位置,谁也抢不走!从今以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福气还在后头呢!” 尹若晴越听越兴奋,若是璟王的话,不说侧妃,便是一个美人,夫人的位份,她也知足了。 立马小脸一扬:“阿晴都听祖母的!” “这才是好孩子!” …… 皇宫门口,进宫的贵妇名媛都将自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换了轻便的小轿入宫。 沈盈下了沈家的马车,便看见尹家的车停在了对面。 上面下来的是,尹老太君和尹若晴,沈盈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 “老太君!阿盈许久没有来尹府拜访,如今一看,老太君看着越发年轻了!” 尹老太君看见沈盈过来,却不喜。 当年明明和尹凌灏换了庚帖,是这个沈盈,不曾想到,这个沈盈竟然逃婚,让上不得台面的沈柠代替自己嫁了过来,如此落了尹家的面子,她怎么喜欢的起来? 便是轻哼了一声,上了小轿,根本没有搭理她。 沈盈咬了咬牙,这老太婆竟然不给她面子。 尹若晴看了一眼沈盈,上前握了沈盈的手,笑道:“沈姐姐来的好早,本该和姐姐一同入宫,但是妹妹要在祖母身边伺候,便不陪着姐姐了!” 说完,便朝沈盈使了个眼神,上了尹老太君后面的小轿。 沈盈见到尹若晴的示意,看过去,便见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女子。 正是沈柠。 沈柠梳着一个百合髻,发髻上就簪着一两个珠花,很素净,一席木兰青的双秀缎裳,高领外翻,衬得那白皙的脖颈修长美丽,气质静美,眉目含笑,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一下马车,身边的丫鬟便罩了披风在她肩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是什么宝贝疙瘩一般。 沈盈一下就握紧了拳头。 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多日不见,竟然养成这般水灵灵的模样,本就一副狐媚子模样,哭哭啼啼的矫情样儿,如今这般一打扮,越发的勾人了。 沈盈气的不轻,走了过去:“七妹妹!” 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柠,随即不屑道:“七妹妹就这么进宫么?穿的这般寒碜,在陛下面前失了体面,如何是好?” 说着,便将自己头上的一支翡翠雕花簪子取了下来,伸手往沈柠发髻上插,温声道:“七妹妹五年无所出,不受尹府待见,手上肯定也没有什么宽裕,姐姐别的不多,就是衣服首饰多,这枚簪子你先戴着,回头,我让丫鬟将姐姐用过的首饰都给妹妹送过去,反正爹爹每月都会给姐姐打新的首饰,以前的,留在那里,也是扔了,还不如给七妹妹戴戴!” 周围不少贵妇听到沈盈的话,都看了过去。 见沈柠穿的素净,又听说她五年都无所出,不受尹家待见,自然轻视了几分,纷纷对沈柠指指点点。 沈柠如何不知道沈盈是什么意思?可是怀孕后,尹凌灏便不让她涂什么胭脂水粉,便是连贵重的首饰也不让她戴,说戴着那些金银玉坠儿的,累。 她虽然觉得这有些夸张,但是心里很感动,而她也不想梳妆打扮,是以,便也干脆没在梳妆打扮上面费心,不失体面就好。 她穿戴的虽然不华贵,却不至于失了体统,是以,沈盈不过是找茬罢了。 怀着孩子,沈柠不想和沈盈正面交锋,便避其锋芒,后退了一步,盈盈福身:“大姐姐爱惜,妹妹受之有愧。只是夫君不喜妹妹涂脂抹粉珠光宝气的样子,说俗气,是以,妹妹投其所好,便也不习惯戴这些珠钗首饰了,还是姐姐戴着吧!” 若是以前,沈柠是一个字都不敢回的,可是,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差点流产,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想想都觉得害怕,也发现,只是一味的退缩,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沈柠的这话一出,沈盈几乎气的脸色都青了,拿着那翡翠钗子,收回去也不是,扔出去也不是,恨不得上前甩沈柠几个耳光。 这是在骂她俗气么?这贱丫头,几日不见,倒是会逞这口舌之快了! 好样儿的!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沈盈自然不会愚蠢到动手打人的地步,便是轻笑了一声,咬牙道:“也是,有些人生来卑贱,再贵重的首饰衣裙穿在她身上也是俗气,撑不起面子,倒是装起来清高了。七妹妹不必掩饰,姐姐知道阿灏哥哥因为姐姐当年的不懂事,还记怪姐姐,便连妹妹也迁怒起来,这么多年,一直冷淡妹妹。只不过,妹妹一定要在阿灏哥哥面前替姐姐解释一二,阿盈一直将他当哥哥看待,不曾有男女之意,还请他忘了阿盈,成全阿盈……” 说着,便捂了帕子哭了起来。 ------题外话------ 有一天,阿斓像大哥取经,如何才能得偿所愿,大哥不屑之,随即看着沈柠娇滴滴,梨花带雨的模样,轻声道:“阿柠,莫哭,爷心疼。” 沈柠脸一红,娇羞的往大哥怀里一靠,大哥成功的揽了纤腰,吃了豆腐。 阿斓见此,甚觉有用。回府,看见阿清在埋头算账,阿斓走过去,学着大哥的动作:“阿清,莫算了,本王心疼。” 最后……阿斓坐在阿清坐过的位置,一个人抱着账本,发呆…… 阿斓狂吼,尹凌灏,馊主意,一点都没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0章皇后赏赐 当年沈家和尹家的事情在暨墨并不是个秘密,是以,沈盈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倒是沈柠脸色白了几分,扭着帕子的手,死死的扣紧,便是指节发白,她也恍若不知。 她心里过不去的就是这个坎儿,尹凌灏虽然对她很好,甚至,是寵。 可是,她却无法放下,沈柠不能确认,尹凌灏对她到底是不是爱,爱的人是不是她。 自己夫君心里挂着另一个女人,谁接受的了?便是沈柠,都觉得无比难堪。 看着四周投来的似同情,似不屑的眸光,沈柠的眸子,便含了一湾泪水。 不远处,璟王府的马车停在一边,因为璟王的原因,自然不必下车,马车直接可以在皇宫行走,所以尹穆清也没有下车。 马车里面很宽大,尹穆清靠在软榻之上,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情景,见沈盈有意找沈柠的难堪,却没有出手帮助。 沈柠是聪明人,她提点过一次,已经足够,想必她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沈盈的话,尹穆清蹙了蹙眉,转身问闭眸养神的萧璟斓,开口道:“阿斓,大哥的婚事难道有什么隐情?” 萧璟斓抬了抬眼皮,端起一杯茶水,拨了一下水面的茶叶,开口道:“大哥自小在尹将军身边长大,冷面心热,又常年在军营之中生活,说一不二,不会喜欢矫情做作的女子,沈盈不嫁,还算她有几分自知之明!” 尹穆清听了萧璟斓的话,便明白了,看了一眼外面的沈盈,突然觉得很讽刺。 这沈盈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分量,不知道自己算老几吧? 她就觉得,大哥对沈柠并非无情,否则,那晚,怎么会那般气愤? 沈柠若是对自己有半分自信,再信任大哥半分,今日,面对沈盈的为难,她便不会像这般底气不足。 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大哥又怎么会不护着她? 外边,沈盈看着沈柠瞬间苍白下去的脸,满意的勾起笑,面露得意之色,但是还是用帕子擦了一下眼角,低泣了一声,上前道:“只是,就算阿灏哥哥心里没有七妹妹,可是七妹妹毕竟是阿灏哥哥的妻,如今你膝下没个子嗣,怎么就没有想着给他纳几房妾?七妹妹这般漠不关心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沈家家教不好,教出的女儿不懂事!” 沈盈这话一出,沈柠便有些怒了,带着几分嗔怒,红着道:“姐姐说话还需慎言,姐姐尚未出阁,怎么插手妹妹夫家的事?夫君是否需要纳妾,轮不到姐姐来管吧?” 沈盈听此,大怒,正想骂沈柠不懂规矩,顶撞嫡姐,这会儿,却看见尹凌灏被一群银甲侍卫众星拱月一般簇拥了上来,所到之处,四周的人纷纷让道。 见此,沈盈突然将心中的怒意压了下去,捂着帕子嘤嘤哭泣,哀戚道:“七妹妹,你……你怎么能如此咄咄逼人?姐姐也是为你着想,为了阿灏哥哥着想。你怎么说姐姐多管闲事?还要一个人霸占着阿灏哥哥?” 说着,那豆大的泪珠,便往下落,看着沈柠身后走来的尹凌灏,仿佛刚看到一般,带着几分惊慌,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泪迹一般,匆匆擦了泪水道:“阿灏哥哥?你……你怎么来了?你不要误会,七妹妹并没有对阿盈无礼,是阿盈自作多情了!” 沈盈这话一出,沈柠脸色便白了,下意识的转身,便见尹凌灏走了过来,沈柠的心突然就悬了起来,下意识的捂上自己的小腹。 沈柠从来没有顶撞过沈盈,庶出顶撞嫡出,这本就是大不敬,还不说他心中的妻是沈盈,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恃宠而骄,连规矩都不要了? 沈盈自然也是有几分期待,甚至,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 她一直都知道尹凌灏不苟言笑,一直都是一副死人脸,还喜欢舞刀弄剑,就是一个武夫,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不好的人。 沈柠嫁过去五年,都没有给他生下一子半女,哪个男人会喜欢? 如此,知道沈柠身为庶女,还冲撞嫡姐,对嫡姐不敬,丢了他的面子,尹凌灏一生气,会不会当众斥责沈盈? 想到这里,沈盈眸子都亮了几分,视线一直落在尹凌灏的身上。 只不过,尹凌灏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径直走到沈柠身边,脸色有几分阴沉,伸手便握了沈柠的手,随即蹙眉:“这么凉?” 随即扫了一眼沈柠身后的兰香,冷言斥责道:“怎么照顾夫人的?” 兰香吓了一跳,连忙跪地道:“奴婢该死,是……是大小姐拉着小姐说话,奴婢……” 尹凌灏本就不苟言笑,一副冷峻的模样,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兰香都觉得不敢看他,还不说如今他对她发怒? 当即吓的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兰香吱吱呜呜的,尹凌灏也没有在看她一眼,便是蹙眉对沈柠道:“有多少说不完的话?平时怎得没见你和爷多说两句?” 说着,大手拢了拢沈柠的披风,沉声道:“便是听着这些乌七八糟的胡话,你才开心?” 接着,朝身后的一副将开口道:“去端阳门候着!”说罢,大手一揽,便将沈柠打横抱了起来,朝一旁准备的小轿走去。 沈柠有些意外,甚至有几分惊喜和感动。 突然被尹凌灏抱起,她有几分羞赧,但是更多的是幸福和安心。 他在众人面前如此无视沈盈,甚至还出口讽刺沈盈,这是不是证明,他心里根本不爱沈盈? 想到这里,沈柠的心头一颤,一股强烈的期待升上脑海,泪水决堤。 感受到怀中的娇妻在哽咽,尹凌灏面色一紧,脚下匆匆。 副将楚昭看着一去不复返的主子,便是有几分意外,主子领了命,该去端阳门勘查宫中的守卫,本该不用走这条路,却不想主子竟然大老远的绕了好长一段路,为的,便是来看一下娇妻么? 楚昭望天,他也想家里软绵绵的小妾了好吗?主子带着他们来这里,却如此显摆,真的好吗? 可是,终归怎么说,主子做什么都随他开心就好,楚昭领命:“是!” 随即,带着身后几十个侍卫,步伐整齐的跑步进宫! 沈盈看着尹凌灏抱着沈柠匆匆离开的背影,甚至,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不仅对沈柠那个庶女嘘寒问暖,还言词之中都是对她的讽刺,沈盈气的脸都白了几分。 仿佛被尹凌灏打了一巴掌一般,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青黑交加,很是好看。 看了一眼四周对她指指点点的人,沈盈面上哪里挂得住?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脚一跺,愤愤的进了小轿,逃之夭夭! “呵……”尹穆清看着这一幕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本以为大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却不想,还是个腹黑的主,沈盈那般自以为是,如今却被大哥如此讽刺,定是鼻子都气歪了。” 沈盈自以为是,就因为以前尹府向沈家求娶女儿,便以为尹凌灏对她青睐有加,就算娶了沈柠,也对她念念不忘,却不想,到头来,大哥就不将她当根葱,她如何不生气? 这一场闹剧,不过是沈盈自己找的罢了,虽然国宴的时间尚早,但是身为臣子,却不得不提前到场。 宫中规矩多,为了避嫌,女眷被安排在凤栖宫前面的牡丹亭歇息。 凤栖宫是皇后的寝宫,众人自然是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当今皇后是先齐伯侯的嫡出女儿,膝下就只有一子,便是萧存。 冯皇后十六岁便嫁入宫中为后,十七岁生了长公主,萧雅,如今公主已经出阁,后来一直不曾有孕,到了二十多岁才又有身孕,身下小皇子,萧存。 如今冯皇后已经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华贵的皇后冕服,华服之下,是略显淡薄的身子,只觉得这贵气有余,气质不足。 一张柔美的脸上即便是画了精致的妆容,却也挡不住眼角的鱼尾纹,还有那一张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娃娃脸。 尹穆清看着,便知道,萧存的容貌,便是随了这冯皇后了,就算是十九岁快到二十岁的男人了,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众人参拜了皇后还有几位后宫娘娘,便自个落座。 九月身子没有好,反反复复的发烧,便是醒了,也没有力气下床,是以,跟着尹穆清来的,就只有倾恒一个人。尹穆清带着倾恒向冯皇后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天下都知道了长孙殿下是璟王的血脉,但是还是习惯了称呼小倾恒为长孙殿下。因为没有正式回归璟王府,是以,倾恒自己都觉得称呼不好改,便只是跟着尹穆清行礼,乖乖的没有开口。 一个孩子,自然没有人责备,冯皇后抬了抬手,出声道:“平身吧!” 冯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尹穆清,见她穿着一袭青烟紫秀游鳞曳地裙,纤腰素束,美艳绝色,气质衿贵,便是拘着礼,也生一副不卑不吭,淡定从容的模样,冯皇后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一副了然的姿态,随即继续道:“今儿还是本宫第一次见尹三小姐,不愧是璟王殿下相中的人儿,单说这出挑的容貌,就让本宫都羡慕。” 说着,从身边丫鬟手上拿过了一个锦盒,朝尹穆清招了招手,开口道:“你与璟王的婚期将近,早该将这份礼送过去,倒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正好,顺便给了你!过来,本宫给你戴上。” 冯皇后拿出来的,是一对晶莹剔透的血色玉镯子,里面的血丝仿佛一只浴火凤凰,展翅于天,很是精美。 尹穆清看着,这副镯子,定当价值千金。 她不知道皇后为人如何,是以,没有拒绝,恭敬的接下:“多谢娘娘美意。” 不少人看见那对玉镯子,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命妇看着,便惊道:“皇后娘娘,这副镯子,难道,就是琴瑟?”冯皇后点了点头,笑道:“据说,在建国初期,建造皇宫的每一匹砖,每一块玉石,每一根木料,都是先祖皇帝亲自过目的。在先祖皇帝开山取材的时候,发现了一块上好的玉石,当时先祖皇后怀孕,先祖皇帝便命能工巧匠将这一块玉打磨成了一副镯子,送给了先祖皇后,先祖皇后万分感动,回赠先祖皇帝一首自创曲谱,至此,二人感情愈发浓郁,琴瑟和鸣,成为一代佳话。后来,世人相传,这对镯子象征着夫妻恩爱百年和谐之意。” 尹穆清听此,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那血色的玉镯,这便是琴瑟? 冯皇后竟然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 尹穆清只觉得受之有愧,连忙要往下撸,急道:“皇后娘娘,这太贵重了,臣女受之有愧!” 冯皇后拉了尹穆清的手,笑道:“你为璟王诞下两个小公子,受了不少委屈,这个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当得的,收着吧!” 这话一出,却听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线:“阿清,皇后娘娘的赏赐,是你的福分,哪有推辞的道理,还不向娘娘谢恩?” 尹穆清回身看去,便见尹老太太坐在几个诰命夫人之列,板着一张脸,异常严肃的开口:“这么多年的规矩,是白学了么?” 末了,不等尹穆清开口,她又继续道:“怎么?看见祖母,也不知道见礼?还是等着我这老婆子给未来王妃行礼?” 尹穆清嘴角扯了扯,尹老太君以为这里是尹府呢?皇后娘娘面前,竟敢如此不懂规矩,还想着,她给皇后行了礼,还要单独给她见礼?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想到这里,尹穆清朝尹老太太笑了笑,勾唇道:“祖母这是折煞孙女了,虽然孙女是未来璟王正妃,祖母的礼,孙女受得,可是祖母终究年迈,便免礼吧!” 尹穆清这话一出,尹老太太便是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巴,随即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差点破口骂了出来,可是,这么多人在场,她又生生的忍住,只是握着龙头拐杖的手抖了又抖! 这小贱人,气死她了! “祖母!”尹若晴扶着尹老太太,眼睛却一直落在尹穆清手腕之中的镯子上,心中又恨又妒,哪里还顾及的了场合和身份?直接对尹穆清吼道:“三姐姐这是攀了高枝,便要忘本了么?如此对祖母不敬,将祖母气成这样,你这是不孝!” 冯皇后看了一眼尹若晴,蹙了蹙眉,开口道:“你是何人?” 尹穆清看了一眼冯皇后,暗道不妙,尹若晴乱说话,毫无规矩,冯皇后恐怕要训诫了。 尹若晴却不知道,以为冯皇后认为她长得好,又孝顺,可能也要奖赏她,连忙来到中央,跪地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女尹若晴!” 末了,抬眸正视冯皇后,补充道:“大将军,尹承衍便是臣女的父亲!” 说完,便是扬着期待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冯皇后。 却见冯皇后看了一眼尹若晴,便摇了摇头道:“以下犯上,嬷嬷,掌嘴!” “什么?”尹若晴吓的脸色一白,不可置信道:“凭什么?凭什么打我?” “亭外行刑,别吓着小殿下!”说着,冯皇后朝倾恒招了招手:“阿恒,过本宫这边来!” 倾恒看了一眼被拖下去的尹若晴,抿了抿唇,随即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皇后身边:“娘娘!” 冯皇后摸了摸倾恒的头,便让嬷嬷拿了蟹黄糕过来给倾恒,低叹了一声:“苦了这孩子了,跟了那么两个蛇蝎之人,萧宇也算本宫看着长大的,却不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仿佛自言自语道,冯皇后继续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阿恒回归了璟王府,本宫倒是还不习惯。” 外面啪啪的扇巴掌印儿,还有尹若晴的痛呼之声,冯皇后却镇定自若,和大家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尹穆清蹙了蹙眉,这皇后,也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沈盈看着尹若晴被拖下去,听着外面尹若晴哭爹喊娘的声音,沈盈捻了一颗花生米喂进嘴里,突然觉得,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自己被尹凌灏羞辱算什么,尹若晴比她还倒霉! 这会儿,一内监来传旨,说时候到了,两国陛下已经在路上了,让她们准备过去入席。 皇后带着一群人离去,尹若晴被打的脸上红肿,火辣辣的疼不算,她如何当众被人这般下过面子? 当即要死要活,根本不想要见人了。 “奶奶,呜呜……她凭什么打我?”尹若晴捂着脸呜呜的哭泣,从小到大,她在尹府过的顺丰顺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何受得了今日的羞辱? 尹老太太也气得发抖,看着尹若晴那张红肿的脸,更是觉得气恨交加,尹若晴这个样子,还如何去引得璟王的注意?都是尹穆清那小贱人惹的事,自己的妹妹被皇后罚,她竟然不帮忙,视若无睹,她的心是被狗吃了么? 今天,她一定要给那个小贱人好看! 这么想着,尹老太太就气势汹汹的朝举行国宴的轩辕殿而去。 …… 君语嫣得了父亲大人的重托,便先一步来了皇宫,找了一圈,果然在轩辕殿外面的一处凉亭找到了尹穆清。 宴会还没有开始,倾恒被太监带去向皇帝请安了,尹穆清一个人也不想坐在里面,吵闹的很,是以,这会儿,一个人在凉亭里面坐着,手里拿了鱼食,悠闲的喂着鱼儿。 看着水面争相抢食的鱼,尹穆清觉得很有趣,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如今,也就你还这般悠闲!” 尹穆清闻声望去,却见是君语嫣穿着一袭白色纱裙,款款而至。 尹穆清换了一个姿势,撑着下巴,看见君语嫣面上的笑意,笑道:“那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那天君语嫣哭着跑出去,她还有些担忧,如今看来,全无担忧的必要! 君语嫣走到尹穆清身边,径直拿出了袖中的一金帛密卷,递给尹穆清,面上都是笑意:“我知道你心疼阿睿,所以,肯定心里是怨恨父皇的,可是,你看了这个,恐怕便不会再怪他了!” 尹穆清有些好奇,便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见是君天睿的封王圣旨,尹穆清的脸瞬间便沉了下去,伸手便将那圣旨撕成了碎片,将片片碎布扔进了湖水。 只听尹穆清咬牙道:“呵呵,这便是他的弥补?像豢养宠物一般将阿睿在皇宫养了这么些年,如今,将皇宫变为睿王府,他就觉得这是对阿睿的恩赐?左不过还是金丝笼里面的鸟儿,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罢了!” ------题外话------ 君爹爹以为自己会被夸的,君爹爹哭晕在厕所,今天会有二更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1章 尹老说:你算什么东西?二更 尹穆清要的不仅是阿睿能平安富贵,还要让他像个男人一般,有担当的活着。 他是皇子不假,即便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那也无可厚非,可是,前提是,要给他应有的人生价值。阿睿是皇子,天赋异禀,聪慧异常,他的人生不该如此。 不管君凤宜对阿睿的存在感到如何不耻,他都不应该将这个错误归结在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君语嫣见尹穆清如此,便有些急了,手忙脚乱的去拦尹穆清,可是,已经晚了,尹穆清不过几下,便将那金帛圣旨撕成了碎片,君语嫣抢,也不过抢了几片碎片。 君语嫣看着漂浮在水面的片片碎片,她内心几乎崩溃,眼眶都红了,看着手里仅剩的那片碎片,她带着几分斥责之态,开口道:“阿清,你怎么能撕了它?阿睿是你的亲皇弟,怎么能毁了他的保命符?” 父皇心里没有阿睿,甚至,几次都想要将阿睿处死,她胆战心惊多少年,终于有了这份旨意,有了这圣旨,无疑,就是有了免死金牌,阿睿自然会平安一生,可是,现在,尹穆清竟然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甚至给毁了,君语嫣心中如何不痛,如何责怪? 尹穆清听此,心中无比无奈,君凤宜不懂,君语嫣也不懂,她带着几分无力,沉着脸色开口:“语嫣,我知道你是真心疼爱阿睿,在你心中,拿他当做亲弟弟看待,也一心为了他好。可是,你以为,给阿睿衣食无忧的生活,便是对他的仁慈?你们有没有想过,阿睿真正喜欢的是什么?若是真的只是般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那何苦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他不是你们养在身边的阿猫阿狗,他是人,有自己的思想,他应该像个正常人一般体验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便是磨难挫折,他也该像个人一般体验一遭,只有这样,在他百年之后,才不会有遗憾。难道,你真的就打算让他干干净净懵懂无知的来,还要让他干干净净懵懂无知的去?若是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干净。” 君语嫣听此,仿佛受了什么打击,脸色唰的一声变的空白,君语嫣红着眼眶,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颓然之气:“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事已至此,也挽回不了什么了,不是吗?难道,你还打算他继续担任太子之位,然后名正言顺的继承父皇的位置?那样的阿睿,如何担当大任?那是君家的江山,是天下百姓,不是什么玩笑,你要他一个孩子,如何去承担那么重的责任?还是说,你打算让他成为千古罪人?”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阿睿。五年,给我五年的时间,我相信,以阿睿的聪慧,五年学会常人需要花十年的功课,不是难事。阿睿现在还不到十六岁,他的日子还长着,你是他的阿姐,怎么就不想着,相信他?” 君语嫣没有感触是假,听了尹穆清的话,她刚刚还因为那金帛圣旨被毁而着急,如今,却无半分难过,只觉得这么多年,她是走进死了死胡同了,一心只想着,阿睿能一辈子平安就好,却没有想过,作为一个男人,他想要的是什么。 以前,她没有能力,无法与父皇抗衡,但是如今,有了尹穆清,父皇如此疼爱她,她的话,父皇总该要听的,如此,她又怎么只想着阿睿能平安就好?要的,应该更多才是。 除了他的平安,还有他的前程! 君语嫣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大有破涕而笑之势,上前拉了尹穆清的手,开口道:“以前,得知父皇在外有一个孩子,我心里是很忐忑的,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养女,虽然父皇给了我尊贵的身份,可是我也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从不敢忤逆父皇的决定,所以,我能做的,不多,能护着他平安一世,已经奢求,又如何像你这般,全面考虑,不仅要他平安富贵,还要他君临天下,这些,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君语嫣说的很坦荡,并无半分嫉妒之心,这倒是让尹穆清又高看了几分。 不得不说,君凤宜将君语嫣教得很好。 这会儿,又听君语嫣带着几分自讽之意出声:“你可能不知道,父皇这些年,过的并不好,除了用繁重的政务麻痹自己,他从来不去后宫,除了处理政务,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看着母后的画像发呆,有时,看着那画像,一待便是一整天。看着父皇那般,我心里也不好受,期待父皇能找到自己的血脉的同时,又有私心。我害怕他找到自己的亲身骨肉后会更加厌恶阿睿,也害怕父皇的亲身骨肉不喜欢我和阿睿,所以一直瞒着他。我想着,等我找到父皇的孩子后,若是那个人是个好相处的,再告诉父皇,若是不好相处……” 说到这里,君语嫣顿了顿,随即展颜一笑,继续道:“我现在发现,以前担忧的全无必要,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很好,胸怀坦荡,善良仁爱,没有辱没父皇的身份,以你,也当得起嫡出公主这个位置。” 尹穆清听此,摆了摆手,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轻笑了一声:“嫡出公主?我却什么都不在乎,你今日来,是来给你父皇做说客的么?” “若是我说是,你会不会给我一个面子?或者,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父皇有时候确实是霸道了一点,但是他孤苦了这么多年,也算受了惩罚,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身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那日被你逼落荷花池,可受了不少的罪,虽然没有表露,暗地里却喝了不少驱寒的汤药。我们作为儿女的,期待的,不就是父母能身子康健,长命百岁么?千万不要等着……” “你不要说了!”尹穆清鼻子有些酸涩,不想再听君语嫣接下来会说的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道理她懂。 可是,还有太多的谜团,她解不开,娘亲的死,原主的死,就像一座山一般压在她的心头,根本容不得她放下。 凭什么她们死了,她就坐享其成? 这会儿,轩辕殿外礼鞭咻的一声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顿时殿中觥筹交错的声音小了下去,转而变的异常严肃。 是外史到了! 正好,尹穆清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牵了君语嫣的手,道:“进去吧!再在这里耽误着,就失了礼数。” 君语嫣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轩辕殿,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拉了尹穆清的手,开口道:“阿清,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尹穆清一顿,看着君语嫣递过来的荷包,上好的雪锻织锦上面绣着凤穿牡丹的图案,很是精致漂亮:“这是?” “将这个送给尹家二公子,就说……”君语嫣说着,带着几分娇羞低下头,随即红着脸道:“就说,寅时三刻,我在御花园后的轩云阁等他。” 说着,似乎很是难为情,丢下尹穆清就走了。 尹穆清还处于单机状态。 看着手上的荷包,嘴角一抽,语嫣什么时候和二哥那个狐狸一般的男人暗生情愫? 回想起上次在皇宫,她与君语嫣比赛厨艺,君语嫣选二哥用她做的那狗都吃不下去的东西,看来还真是有原因呀! 尹穆清打了一个寒颤,既然二人关系匪浅,怎么语嫣还要她传达?这个荷包,她自己给不是更好? 可是看到君语嫣匆匆消失的背影,她想了想,可能是害羞吧! 君语嫣左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虽然在这里二十岁不嫁,算老姑娘,可是在前世,她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子,脸皮薄很正常。 鸢歌要照顾九月,燕飞的性子又不适合来皇宫,是以,尹穆清身边没有带丫鬟,只有一个慕谦随身候着,可是慕谦跟着倾恒在和萧璟渊一起迎接来使了,而且就算慕谦在,她也不可能让慕谦去帮她将这东西交给尹凌翊,便只能自己去。 这么想着,她便出了凉亭,往轩辕殿而去。 尹穆清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呵斥之声,她瞬间便皱了眉。 “尹穆清,站住!” 尹老太太被抽抽搭搭的尹若晴扶着,几下便窜到了尹穆清的面前。 “怎么?还想躲着我这老太婆么?”尹老太太有些喘,扶着龙头拐杖,脸红脖子粗道:“躲在这里做什么?” 尹穆清喜静,所以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尹老太太就以为尹穆清心虚,不敢见人。 轻嗤一声道:“刚刚在凤栖宫怎么就没见你害怕?不敬祖母,不疼幼妹,也就只有你这小白眼狼做的出来。只不过,你且放心,你毕竟是我尹家的种,说什么,我这当祖母的,也要护着你,不会在璟王殿下身边编排你什么,王妃的位置,你踏踏实实的坐着便是。” 啧啧啧…… 这老太太可真善良,真深明大义。 尹穆清看着面前这苍老的老人,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只道:“祖母有心了,只不过,祖母你放心,王爷是个好的,自然是理解孙女的,就算孙女如何不敬长辈,如何不爱幼妹,他也不会责怪孙女。” 尹穆清这话,无疑是在说,就算她不敬长辈,那也是事出有因,责任不在她。 尹老太太也是人精,如何不知道尹穆清的意思,当即就怒了,指着尹穆清的鼻子骂道:“尹穆清,你放肆!你可别忘了,你有今日,都是尹家给你的,没有尹家,你什么都不是。若是有半点良心,就该知恩图报!” 尹穆清异常讽刺,尹家给她的? 她还真想知道在这老太太的眼里,尹家给了她什么,还知恩图报,也不怕自己说这话闪了舌头! 尹穆清双手环胸,好笑道:“那么,祖母觉得,孙女儿该如何做,才算知恩图报呢?” 尹老太太以为自己的威胁有了成效,自然面露得意之色,开口道:“你是我尹家的女儿,只要你乖顺,祖母又怎么会真的要你回报什么?不过是想你能有个好前程,尹家也沾光不是?可惜,你一个人在王府,无亲无靠的,这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平民百姓,也是三妻四妾,还不说璟王殿下,虽然现在你运气好,给王爷诞下一对小公子,得了王爷正眼,可是以后呢?新人一来,王爷的新鲜劲一过,你只有哭的份!” “哦?”尹穆清听此,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祖母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可怎么办呀?” 尹老太太正色,将尹若晴往尹穆清身前一推,一本正经道:“与其让外人钻了空子,还不若让你妹妹跟了王爷,以后姐妹二人齐心协力,还怕什么?” 尹若晴也不哭了,连忙补充道:“三姐姐,妹妹会好好伺候王爷,协助姐姐的!” 尹穆清简直觉得欲哭无泪,扫了一眼尹若晴,随即看向尹老太太,无语道:“伺候王爷?这怕不妥吧?五妹妹好在也是尹府的小姐,怎么能去干那奴才做的事?再说,就五妹妹这娇生惯养的性子,怕是连给王爷擦鞋都做不好吧?王府不养无用之人,祖母,您还是三思吧!” 尹穆清这话一出,尹老太太如何不知道她是在装傻?不仅拒绝,还如此侮辱尹若晴,她当即便怒了:“尹穆清,你算什么东西?可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不过是穆挽清那狐狸精和野男人生的野种,以为自己真的是尹家的血脉了?也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配不配!若不是尹府给你身份,就凭你那卑贱的出生,能嫁入璟王?那是痴人说梦!你若是懂事,就该让王爷收用了阿晴,否则,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放肆!”尹老太太话刚说完,一声威凛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只感觉头顶一阵压迫。 ------题外话------ 明日是灵殿的生日,希望与萌宝粉们一起过。明日更新在十二点,十二点留言祝福灵殿生日快乐的宝宝,在十楼的,赏666个币币,22楼赏888个币币,往后推,遇到九便奖励100个币币。 当然,也欢迎宝宝们送票票和礼物,花花,钻钻什么的,图个吉利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2章 璟王说:谁配得上本王? 尹老太君转身一瞧,便见一白衣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薄唇紧抿,步步逼近。 男人左不过四十岁,清逸俊雅,俊美非凡,一身白色长袍,金丝滚边的翻领托着精致完美的下颚,显得贵气威然,衿贵无比。银丝暗纹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飘然摇曳,仿佛翻卷而来的白色浪涛,气势逼人。 君凤宜入了席,左右不见自己的女儿,便忍不住来寻找一二,不曾想这一来,便看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岂有此理! 野种?这无知的蠢妇真不知好歹,竟然骂他的女儿是野种? 君凤宜如何不怒?全身的寒意几乎能冰冻三尺地! 尹穆清看见君凤宜的身影,眸光深了深,为什么每次有人找她不快的时候,他都正好及时赶到?这种被人维护的感觉却是不错,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被他盯着的一般?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非常不爽,更甚的是,这个男人,是不是太急于表现了一点? 若是君凤宜知道一家闺女这么想他,肯定会气的鼻子都歪了,他不帮自己的女儿,难道还帮外人? 尹若晴看见君凤宜有些愣怔,随即蹙了蹙眉,看向尹穆清,带着几分鄙夷之态。 果真是个浪荡贱人,到此招蜂引蝶! 一个璟王就罢了,还招惹这样的男人,虽然这男人却是风姿不错,可是一看就是能给她当爹的人,真是不要脸。 虽然这么想着,尹若晴心里还是忍不住妒恨,也不知道尹穆清有什么好,这些男人是瞎了眼睛么?不过是一个小骚货,到处勾搭男人,这些男人还不知,一个二个都巴巴的过来替这个贱人说话。 难道就是长的漂亮?比她好看的多了去了,若是美貌,她尹若晴也不差! 说着,尹若晴便有些得意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只不过刚摸上去,便碰到了脸上的红肿,疼的她牙齿一颤,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将手放下来! 尹若晴暗骂了一声:“贱人!” 尹老太君没有见过君凤宜,自然不知道他是墨翎的皇帝,而且君凤宜没有穿龙袍,一袭白衣,多的是那飘然谪仙之姿,倒是少了几分帝王的睥睨。 是以,尹老太君以为,这个男人是暨墨之人,今日来的都是达官贵族,有这般风姿的数不胜数,她也就不怎么奇怪! 可是,尹老太君是什么人?尹承衍手握重兵,在这暨墨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就算是当今圣上,看见她都还礼让三分,还不说小小的芝麻官! 这么想着,尹老太太便蹙了眉头,看向君凤宜,不屑道:“你是什么人,我尹家的家事,轮的到你插手么?” “尹家?”听到这个姓,君凤宜果断的站住了脚步,随即,一股滔天怒意袭上眉间,便是尹穆清都看的出来,君凤宜是动了怒,只见君凤宜眸子半眯,低沉的声线带着几分讽刺之意:“你便是尹家的老太君么?” 尹老太君听此,便以为自己盛名在外,自然得意无比,抬了抬下巴,双手放在龙头拐杖上,嗤道:“既然知道本夫人的身份,那还不快滚?尹家的事情可不是你能管的……哎呦……” 尹老太君的话还没有说完,君凤宜的手便落在了她的肩上,直接一提,那小老太太就被君凤宜提了起来。 尹老太君的脚在空中晃了几下,吓的脸色苍白,破口大骂:“放肆,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杂种?竟敢对本夫人无力?快来人呀,要杀人啦……” 君凤宜岂会理会她的乱叫?足尖一点,身子轻盈跃起,直接将尹老太太挂在了不远处一颗高大粗壮的白果树上。 尹老太君年纪大,哪里见过个阵仗?领子被一根树枝挂着,身子悬空,往下一看,足足有三丈多高,当即脑子一晕,双眼一番,吓的手舞足蹈:“救命呀,杀人啦……啊……” 年纪一大,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子很虚,身子一虚,就容易恐高,这一恐高…… 就开始口无遮拦,苍老的手抓着领处,哭的是老泪纵横:“救命,阿衍,阿衍救娘呀,尹穆清那小贱人伙同野男人欺负祖母呀……” “天呀,这还有王法么,当孙女的伙同野男人要杀祖母呦,王爷,璟王殿下,快来瞧瞧哦,这就是您选的王妃,这心肝都黑成狗粪,这狗娘养的呦……” 只不过,尹老太君颠三倒四的骂,突然卡擦的一声,那挂着她身子的树枝便裂了一条缝。 “啊……” 尹老太君当即吓的惨叫一声,随即禁了声,一个字都不敢说。 泪水啪啪啪的往下落。 接着,尹穆清便看见有不明液体,从老太太的裤腿滴落了下来。 老太太成功的被吓了尿了裤子。 尹穆清瞬间蹙眉,额上划下两条黑线。 这也太尴尬了。 尹老太太那几声叫,早吸引了不少宫娥太监,众人一拥而来,对挂在树上的尹老太君指指点点。 如今那黄色的尿液在半空飘零,众人无不捂了鼻子,连连后退。 尹老太君又是羞愧又是愤恨,恨不得将尹穆清撕了。 这小畜生,小白眼狼,就该天打五雷轰。 呜呜…… 快来救人呀! 君凤宜将老太太挂上去后,立马接过身后叶祁递过来沾了水的汗巾,仔仔细细的擦了手,然后将帕子往地上一扔,看了一眼那骂骂咧咧的尹老太太,咬牙切齿道:“老东西,还真当朕不敢动她么?朕的公主,也敢欺负辱骂,活该!” 还敢说挽清是狐狸精,简直是找死! 叶祁看了一眼在挂在天空,在风中招摇的老人,他无力望天! 陛下,您的手多么金贵哦,这老东西该他来收拾的。 多影响陛下的形象! 君凤宜是男人,却并不是很绅士,谁说男人就不能出手动女人?像尹老太太这样的老东西,他很乐意出手给点教训! 看着这尹老太君的惊恐狼狈样,他才觉得解气! 转身看向尹穆清,上前,玉手直接握上了尹穆清胸前交织相握的素手上,柔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是他与挽清的女儿,这么多年,便是被这老东西叫野种,然后苛待欺负? 想想都觉得心里疼的慌。 看着尹穆清,这会儿,君凤宜更觉愧疚心疼。 瞅着那老太太的狼狈样,尹穆清还真觉得解气,这老太太太自以为是,满嘴污言秽语,便是一点都不积口德,也不知道老将军怎么看上这样无知蠢妇了的! 像尹爹爹那般稳重冷静的人,怎么就会有这样无知的娘,在这老太太的教育之下长大,尹爹爹没有长歪了去,还真是不容易。 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即便是教训,也要适可而止,若是老太太一口气没缓过来,就背过气去,那麻烦就大了。 君凤宜的好名声都毁了,尹穆清正想让君凤宜将人放下来,却不想前面乌泱泱的来了一大群人,除了为首的萧璟渊,萧璟斓,墨臻等人,还有不少朝中大臣。 而这会儿,尹穆清首先看见的便是尹承衍脸色变了变,飞身而起,将挂在树上的尹老太太取了下来。 尹老太太一落地,感觉到自己的脚触及了地面,看了一眼尹承衍,直接嗷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也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了,对尹承衍又捶又打:“尹承衍,你这不孝子,瞧你养的什么小白眼狼呦?祖母也不放在眼里,她是想要逼死我这老太婆,你还不将那小贱人赶出尹家,那样没良心的小畜生,该开了祠堂,沉了塘干净!呜呜……” 尹承衍气的脸色都发白,一股莫名的无奈和悲哀袭上心间,他薄唇紧抿,伸手去抓尹老太太的手,那老太太挣扎,噌的一声,尖锐的直接直接在尹承衍下巴上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你闹够了没有?”尹承衍终于忍到了尽头,直接呵斥了出来。 尹老太太还没有被自家儿子这般大声吼过,惊了一下,随即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好呀,我将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如今,当了将军,就不将老母亲放在眼里了么?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么?” 尹若晴本来被眼前的阵仗吓的不轻,缩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如今看见了萧璟斓站在那里,仪表堂堂,俊朗高贵,眼睛都值了,一想到祖母的话,她可以嫁给璟王做妃,她哪里还想其他的? 如今瞟见因为看戏,君凤宜拉着尹穆清的手还没有松开,尹若晴就像个被点了火的炮仗,径直撸了袖子,指着尹穆清和君凤宜,便瞎嚷嚷道:“天呀,三姐姐,你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这光天化日之下,就拉着男人的手,你将王爷的颜面放在何处?” 说着,便冲了出去,跪在了萧璟斓面前,哭哭啼啼的道:“王爷,三姐姐虽然是臣女的嫡姐,但是臣女断不敢包庇她,祖母年老体迈,不过是教训了她几句,她不受教便罢了,她还怂恿那个男人将祖母挂树上,祖母如何受的了如此惊吓?臣女看着着实惊出了一片冷汗,苦口婆心的劝她,她不仅不听,还打臣女。您瞧,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还和别的男人拉扯不清,臣女着实为王爷感觉到心痛!” 话落,尹若晴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有理有据,还顺便表现了自己对王爷的不公,王爷定然找尹穆清的不快。 尹若晴这话一出,跟随而来的百官自然是心里震惊的不行,毕竟,没有人知道尹穆清和君凤宜的关系,如今二人的举动,确实有些不怎么光明,可是碍于在场的人,不敢议论罢了。 这尹家的热闹看了这么多年,现下,是越来越热闹了呀! 萧璟斓看了一眼尹若晴没说话,倒是看了一眼尹承衍,笑了笑:“尹将军,您不说两句?” 尹承衍面色非常的阴沉,没有管尹若晴,只是看向君凤宜,咬牙切齿道:“墨翎陛下,你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有失风度么?” 君凤宜嗤了一声,无所谓的道:“这么些年,你们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不是很心安理得的么?怎么?朕不过是略施小戒,便觉得朕过分?” 尹承衍一噎,便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这会儿,君凤宜朝萧璟渊笑了笑,开口道:“暨墨陛下,朕这次来暨墨除了游玩一圈,最主要的事,便是……” “哈哈……”君凤宜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话便被萧璟渊的一阵哈哈大笑打断了,只见萧璟斓笑道:“墨翎陛下有所不知,朕这里也有喜事和陛下分享,何不如进殿,一边喝酒,一边聊?站在这里,太失礼数。” 萧璟渊如何不知道君凤宜要说什么?无非是认女儿的事情,这怎么行?他先将阿斓的婚事赶在他前头宣布了再说,否则,若是先让他认了女儿,这暨墨的半壁江山都要交代出去! 怎么可能? 美不死他! 说完,萧璟渊立马朝尹承衍道:“墨翎陛下肯定和老太君有所误会,太君受了惊吓,将军不如先送老太君下去更衣休息一二?” 萧璟渊对这老太君也是不忍直视,无知迂腐,不知礼数,根本就是一个山野村妇,性子又好强,哪里上的了台面?偏偏的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在尹府闹闹就得了,还闹到他宫里来了,早知道,就该不传这道旨。 “是!”萧璟渊想要大事化小,尹承衍如何不知道?给了这个台阶,他自然是感激,连忙称是! 朕?早在君凤宜开口的那瞬间,尹若晴和尹老太太便面如死灰,吓的差点瘫软在地上。 尹若晴心噗通噗通的跳,手抖的不行。 她刚刚说了什么?应该没有说什么对墨翎陛下不敬的话吧?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辩驳什么才是,毕竟在这暨墨,还有王爷在。 尹老太君也惊了几分,可是,这皇帝就能欺负一个老太婆?皇帝就能和尹穆清那个小贱人勾勾搭搭? 这个更严重! 墨翎帝王试图染指暨墨璟王的未来王妃,这事可大了去了! 只要她将他们的苟且之事说出来,墨翎皇帝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暨墨,他势必会将责任全部怪在尹穆清身上。 会说是尹穆清勾引的他,到了那时,尹穆清岂会有活路? 这么想着,这尹老太太哪里会这般善罢甘休,刚刚的奇耻大辱,她如何不还回来?直接拂了尹承衍的手,转身走向萧璟渊,拘了一个礼,便开口道:“皇上,臣妇和墨翎陛下没有误会,都是臣妇亲眼所见,阿晴说的都是真的,有理有据,根本不容辩驳!刚刚,就在前面的花厅,臣妇亲眼看见尹穆清拉着墨翎陛下的手,二人谈笑甚欢,老身离的远,也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尹穆清说什么害怕呀,不敢之类的词,然后便墨翎陛下便拉了她的手,像是许了什么诺言,还说什么他是皇帝,璟王不敢对你怎么样云云……” 说完,尹老太君抹了一把泪,哀戚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妇做主呀,臣妇听见后,便特别害怕,可是一想到尹穆清是尹家出来的,这不是将尹家往绝路上逼么?就想着上前去劝慰两句,没想到墨翎陛下丝毫不听,直接将臣妇挂那白果树上,威胁臣妇不要说出去……呜呜……” “母亲,你不要再说了!”尹承衍恨不得将这老太太敲晕带回去,他这一世英名,都被这老太太毁完了! 萧璟斓等人却饶有兴致,萧璟斓抬了抬手,阻止了尹承衍想要带走尹老太太的动作,开口道:“怎么不说?本王听的正有兴致,老太君,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免得你藏在心间憋闷。” 尹穆清看了一眼对面的萧璟斓,只觉得这老太太也要活到尽头了,编排她就算了,明知道君凤宜是皇帝,还敢连皇帝都编排进去,她没有看见萧璟渊的脸都青了么? 暨墨的脸都快被这老太太丢尽了! 尹老太太哪里知道这些?得了萧璟斓的王令,她说的更有劲儿了! “陛下王爷有所不知,尹穆清其实根本不是尹家的血脉,可是尹家养她这么多年,没有血脉亲情,好歹也有养育之恩,她这般狠心,难道不该天打五雷轰么?她这样狼心狗肺的女人,哪里能配得上王爷?” 萧璟斓把玩了一下拇指上的血色扳指,露出了一个邪魅又讳莫如深的笑意:“那么,尹老太君觉得,谁,才配得上本王?” 尹老太君听此,心中大喜,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尹若晴,抬头看向萧璟斓,似不情愿的开口:“王爷问起,臣妇也就不隐瞒,这才是尹家真正小姐,就说这正儿八经的出生,就不知道比尹穆清那没爹没根的,不清不白的人好到哪里去。还不说阿晴的这容貌,也是顶好的!不说侧妃,就是正妃,阿晴也当得起!”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祝福,票票,鲜花,很感动,这是与读者过的第一个生日,真心感动。 记得十二点枪楼哦! 还有晚上八点半,群里有抢红包活动,有兴趣的,可以进群:这里是验证群:534148701 还有哦,明天晚点更新,尽量多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3章 阿恒,和皇姥爷回墨翎(一更) 尹老太君的话,早就让在场的人惊恐不已,什么? 未来的璟王妃和墨翎皇上搞一起? 尹家的嫡出小姐还是一个野种?不是尹家血脉? 这些雷点已经将众人雷的外焦里嫩,总感觉自己知道些皇家不可告人的丑事,若是皇家一不开心,将他们所有人灭口,那不得完蛋? 而尹老太太最后的话说完,本就被雷的外焦里嫩的人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正妃? 一个小小的庶女还敢说当得起璟王殿下的正妃? 真是不知可谓! 尹承衍一脸铁青,可是这里有三国皇上,还有王爷,他也不好僭越,只能紧握拳头。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也就尹老太君能做的来了,尹若晴从小又耳濡目染,有自知之明才怪了! 尹老太君这话说完,尹若晴已经羞的一张小脸通红,扭着帕子,低着头,好不娇羞! 她低着头娇羞的嗔了一声,随即,也就光明正大的抬眸看着萧璟斓,一副期待的模样:“王爷,臣女定当全心全意伺候王爷,为姐姐分忧。” 尹穆清嘴角忍不住抽搐,早知道,便就该将这小姑娘教育一番,真是不知羞耻。 这恨嫁的模样,连她都觉得有些反感,不知道萧璟斓会如何?她看了一眼萧璟斓,却见萧璟斓看都没有看尹若晴,只是扫了一眼尹老太君,轻嗤了一声:“那么,以老太君之言,这位庶出的尹小姐,本王可是消受不起,正经的尹家女儿,身份如此贵重,恐怕这皇宫都会辱没了小姐,小小的璟王府又如何容的下小姐?就该将尹小姐送去皇绝寺,和菩萨一起供起来,受天下人仰拜,没准,还能提升皇绝寺的香油钱,为百姓造福!” 和菩萨一起供起来?这是要送去削了发,当姑子么? “噗……”有些没有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存眉眼都是笑意,看着那跪在地上,自以为是的女子,觉得可笑至极,开口道:“皇叔这决定不错,皇绝寺都是秃头和尚,就少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俏娘,这姑娘一送过去,还能为皇绝寺添几分颜色!” 皇后和萧存站一起,她听萧存这么说,便蹙了眉头,佯怒道:“父皇面前,不得胡说。” 萧存瘪了瘪嘴,却没有将皇后的话当回事,转身问尹承衍道:“尹将军,你不会舍不得女儿吧?” 尹承衍都快被这无知的女儿气死了,璟王将其送出去,没有直接一掌拍死,或者推出去斩了,恐怕还是看了情面,尹承衍如何不知道?这尹若晴如今还活着,是她的福气。 尹承衍怎么会不同意?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没有什么父女亲情,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去皇绝寺,就算遁入空门,常伴青灯,那还是活着的不是么? “微臣不敢,璟王的提议甚好!” 萧璟斓的话一出,尹老太君和尹若晴都愣了,尹老太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璟斓,哭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尹老太君完全没有想到萧璟斓变化这么大,前一刻不是还和颜悦色的听她说话么?现在怎么就要将尹若晴送寺里去? 十几岁的女娃娃,挣什么香油钱? 尹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这棋子还没有用,怎么能废掉? 这次倒是皇后开口,带着几分戾气:“尹老太君是老糊涂了么?不过是一个诰命,便敢在本宫,甚至陛下王爷面前指手画脚,如今,倒还将手伸到王爷的后院里去了,若不是看在尹将军的情面上,如此不懂规矩,便是一个僭越之罪,便足够夺了你的封号,赐死谢罪。如今,你还不知错在哪里,质问王爷么?” 冯皇后之所以能称了萧璟渊的心意,稳坐正宫之位多年,除了她的母家势力,更多的是,这位皇后有一颗水晶玲珑心,还是个安分守己之人,她一直知道萧璟渊心目中所属谁,便在生下自己的儿子那一刻,便将自己的儿子教成了一个只管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 而且,她向来心思通透,如今知道站在萧璟渊的位置,不可能因为两个无知妇人给尹承衍难堪,便只有她出面,这个坏人便由她来当。 皇后这话一出,便是尹承衍都面色一变,随即撩袍跪地:“陛下恕罪,母亲年纪大,偶尔糊涂是常有的事,还请陛下,王爷,皇后娘娘法外施恩!” 尹承衍跪下,站在人群之中的尹凌灏沈柠,还有尹凌翊等人都出列,跪地请罪:“还请陛下法外开恩!” 尹家的几个妇人确实不怎么样,可是,男人有出息呀,几个男人站出来,跺一跺脚,这暨墨江山都要抖上一抖! 按规矩,尹穆清也该上前求情,可是这老太婆确实该给点教训,便站在那里没有动。 她知道,若是她求情,君凤宜肯定会答应,只要君凤宜开口,萧璟渊也不可能对尹老太君做什么,可是,她凭什么? 凭什么要求情? 她并非善良之人,别人侮辱中伤你,你还要贴着脸为她着想,天下都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萧璟渊现下面无表情道:“皇绝寺是个好地方,尹老太太若是真的老糊涂了,倒是可以去那里颐养天年,免得胡言乱语,三天两头冲撞贵人!” 尹老太君一惊,差点摊在地上。 这会儿,只听萧璟渊继续道:“这丫头小小年纪,便不知矜持,不过是一个庶女出生,便肖想王妃之位,不知可谓,毫无羞耻之心,心思不端,野心勃勃,就该撤了官籍,贬为贱奴!” 萧璟渊这话一出,尹若晴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正想求饶,只听萧璟渊继续道:“可是念在年纪尚小,若是给尹三小姐道了歉,认了错,便赦其罪!” 尹若晴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刁蛮了些,心思坏了些,却是个没有脑子,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哪里愿意道歉,扯着嗓子就嚎:“给那个贱人道歉?我凭什么?” 尹若晴这话一出,萧璟斓脸色便是一沉:“拖下去!” 道什么歉?阿清需要她道歉?她算什么东西? 这下尹若晴吓坏了,伸手就去拉萧璟斓的衣摆,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那人的衣服,两个太监便出来绊她。 尹若晴吓的哇哇大哭,又哭又喊:“奶奶,我不嫁璟王了,不嫁王爷了,我不要去皇绝寺做姑子。呜呜……王爷,王爷饶命,臣女不嫁你了……” “啊呜呜……父亲,父亲救我,大哥……二哥……三姐救救我……我不要去皇绝寺做姑子……呜呜……” “三姐姐,三姐姐救命,我给你道歉……” 尹若晴又是挣扎,又是哭喊,两个太监差点就没有将她制住。 可是被喊的人,没有一个人理她。 毕竟只是一个庶女,还是一个毫无规矩,野心勃勃,一点都不安分的庶女,在这个场合胡言乱语,没有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便是尹府的面子大。 尹凌翊瘪了瘪嘴,心里有几分无语,从尹府闹到皇宫,这几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本事! 尹凌灏眸光闪了闪,也没有出去什么,只是楼了沈柠的腰,让她更舒服一点,生怕累着她。尹老太君却完全不服气,而且刚刚被君凤宜那般羞辱,那么多人看自己笑话,甚至,还让她尿了裤裆,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岂会善罢甘休? 而且尹穆清不要脸,勾引野男人这事,是真的不是吗?瞧瞧,现在还不知羞耻的跟那野男人站一起的不是么? 看着自家亲孙女被这么折腾,尹老太君极为不服气的开口:“臣妇不服!臣妇不过是实话实说,何罪之有?阿晴不过是仰慕王爷,又何罪之有?凭什么尹穆清一个野种都能嫁给王府为妃,阿晴却不行?如今,还要让阿晴给尹穆清道歉?” 尹老太太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的不约而同的替她默哀。 陛下都给你台阶下,给你活路,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就算你说的有理有据,那天家的事,是你能管的么? 君凤宜扫了一眼尹老太太,随即轻哼一声,不屑道:“尹小姐的道歉,朕的女儿当不起,也受不起。尹老太君说的不错,一个庶出的女儿都能嫁的人,朕的女儿便不过去凑热闹了!璟王殿下,朕的公主不嫁了!” 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萧璟渊身边,乖乖巧巧的倾恒,他招了招手,温声道:“阿恒过来,来皇姥爷身边来,某些人觉得你娘亲不配嫁入萧家,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跟皇姥爷回墨翎,想必,墨翎很多青年才俊都会很喜欢当阿恒的爹爹!” 君凤宜便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正好,他还不想他的女儿随随便便嫁人! 他可没有收到任何聘礼,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看见,还想娶他的女儿,异想天开! “额!”倾恒忍不住嘴角一抽,自然是非常为难,下意识的看向皇姥爷口中所说,那个连庶女都可娶来做正妃的自家老爹,果然看见璟王殿下脸色,黑了个透彻。 而,君凤宜这话一出,尹老太君和尹若晴如晴天霹雳! ------题外话------ 唔,昨天生日,便松懈了一下,本以为今天可以更新,没想到,学校出了事,就耽误了! 先更一更,十一点半左右还有二更,明天可能还是晚上更新!只能尽快调整过来! 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4章 墨翎陛下是来捣乱的?(二更) 不仅是这两人,在场不知情的人几乎都是惊的长大了嘴巴,下巴落了一地。 公主? 墨翎帝王的意思,是尹家三小姐是墨翎的公主吧?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四处都是窃窃私语之声。 “尹家三小姐怎么会是墨翎的公主?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墨翎都对她不闻不问?” “不愧是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明珠蒙尘,以前传言说尹三小姐懦弱无知,可是这段时间,尹三小姐的表现,哪里有半分懦弱?” “这么瞧着,尹三小姐那模样,还真和墨翎陛下有几分像,都说女儿像父亲,还真不假!” “这尹老妇人也太不知所谓了,明明是公主,却辱骂别人是野种,人家明明是父女关系,怎么出言中伤?” “这不要脸的老太婆,便是以己度人么?老都老了,怎么还不知羞耻?” “是呀,教出的孙女儿一个二个都不知羞耻!” “谁说不是?唯独一个好一点的,却不想,那是人家墨翎的公主,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能和公主殿下比么?完全是云泥之别!” 尹老太太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脸色一白,身子一摊,便软在了地上,看了一眼尹穆清,只见她身穿一身青烟紫秀曳地裙,端庄而立,气质衿贵,不骄不躁,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端的一个绝艳出尘。 她怎么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早已退了以前的怯弱之态,仿佛浴火的凤凰,站在云端之上,俯瞰众人。似乎,在眼前的女子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老太太,没有尹家! 怪不得,怪不得不管被人说成野种,说不是尹家之人,她也能泰然处之,不为所动,原来,她的亲爹竟然是墨翎的皇帝。 那可是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她眼里,尹家又算什么? 尹老太太只感觉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寒了下去,又是一阵一阵的后怕,甚至滔天悔恨。 这些年,有一个公主养在她们府上,她竟然不知道,还各种苛待。 早知道,就该将这公主好好养着,不说得到墨翎什么回报,尹家公子,那可是人上人,近水楼台,若是和公主玩的来,看对眼,那么,尹家还能真的混个驸马出来,怎么就被璟王抢了先机? 这个公主,那可是名副其实呀,岂是穆挽清那个落魄公主能比的? 越想越气愤,好像是被人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尹老太太喘着气,感觉一口气憋闷在心头,上不上,下不下,憋闷的难受。 看了一眼对她指指点点的诰命贵女,再看今上,璟王…… 既然尹穆清和墨翎皇帝是父女,那么,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如此,她会不会被拉出去斩了?甚至,连累尹家也满门抄斩? 这么想着,尹老太君一哆嗦,直接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尹穆清确实没有想着和一个老太太一般见识,可是尹老太太怕呀,而且皇命不可违,当下便被拖出去赶到了皇绝寺,上顿白米粥,下顿水煮青菜,尹老太太又风声鹤唳,惊恐万分,不过几日便苍老了几十岁,满头白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天天汤药,没过两年,便去了。 甚至,到了死的那一刻,身边,也无半个后人。 而,也就是到了死的时候,她回想自己的一生,也才幡然醒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走到今日这个下场,可是,为时已晚罢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尹若晴仿佛晴天霹雳,比起尹老太君,她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主?尹穆清竟然是公主? 她怎么就这么好命?不仅能嫁给璟王,璟王的嫡子,嫡次子都出自她,如今,更是墨翎的公主? 不甘,嫉妒,甚至埋怨上天的不公。 看着尹穆清,尹若晴身子都气的发抖,一双妒恨的眼睛满是愤恨的看着尹穆清,恨不得将这好运又好命的人撕碎! 可是,现在,一个庶女算什么?君凤宜这话一出,便不是处置了两个无知妇人能解决的事情。 而且,也成功的将重点放在了皇孙身上,而不是两个可有可无,不知轻重的妇人身上。君凤宜这么一说,萧璟斓和萧璟渊的脸当即便黑了,萧璟渊看了一眼尹老太太和尹若晴,当即杀意四起。 都是这老婆子坏他的事,看都不想看这老太婆,连忙让人拉了下去。 而这会儿,君凤宜的话几乎能将萧璟渊气的半死,什么?抢他孙儿?真是岂有此理! 萧璟渊哪里同意? 看向君凤宜,带着几分讥诮之味:“墨翎陛下说什么胡话?阿恒是我暨墨的皇嗣,凭什么跟你走?想拐骗朕的孙儿,墨翎陛下真的以为墨翎无人么?”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倾恒是萧璟斓的孩子,可是之前,小家伙确实是东宫太子的孩子,是长孙殿下,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叫倾恒为长孙殿下,是以即便萧璟渊说那是他的孙儿,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萧璟渊说完,便伸手拉了倾恒的手,温声细语道:“阿恒,告诉他,你要待在这里,不会跟那什么劳什子皇外公去墨翎!” “额!”倾恒无所适从,怎么觉得这画风不对劲儿?就算墨翎帝王陛下要认回母亲,也不至于如此吧?还有,皇爷爷,墨翎帝王哪里就能真的带走他?母亲也不会愿意。 墨翎陛下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皇爷爷何必当真?还真的和墨翎陛下一般计较了!还问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萧璟渊有些着急,见倾恒不回答,立即有些慌乱,生怕小倾恒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连忙蹲下身子,哄道:“阿恒,快说呀,说你要和皇爷爷要和父王留在暨墨,不和一个外人走!” 本来萧璟斓就因为君凤宜的话很生气,什么叫做有很多青年才俊会很想给倾恒当爹爹? 君凤宜那老定西以为他萧璟斓是死人么?他还没死呢,就打算给那女人找男人?青年才俊?青年才俊能和他比?有本事去找出一个能和他萧璟斓比的,那是痴人说梦好么? 真是岂有此理! 如今听萧璟渊如此问小倾恒,小倾恒还很犹豫,萧璟斓自然是沉了脸色,沉声道:“这个问题很难么?” 肯定是跟着老爹混呀!他君凤宜算什么?阿清都还没有原谅他,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她的爹,是孩子们的姥爷? 倾恒本来很犹豫,毕竟,一方面是父王,是皇爷爷,一方面又是母亲,是外公,他自然是愿意两方和和乐乐的,真要让他选一方,这还真是为难。 可是,见自家父王这种态度,太自以为是了,小倾恒自然是有几分不悦,小家伙丢了萧璟渊的手,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朝萧璟斓道:“十七爷爷恕罪,倾恒……听母亲做主!” 说罢,小家伙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尹穆清身边。 尹穆清本来还挺无语的,这两个皇帝,怎么就像个市井小民一般,这百官面前,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抢孙儿? 这真的好么? 只不过,小倾恒的决定,当真让尹穆清心都暖化了,倾身边抱起小家伙,一阵亲:“倾恒真乖!” 尹穆清今日上了一些淡妆,是以,这么一亲,倒是染了倾恒一脸的唇脂印儿。 倾恒还没有被人当众抱过,还不说被人亲,整个小脸募的飞起一片红晕,仿若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僵硬着身子,一双黝黑的大眼睛一改以往的稳重,变的雾蒙蒙,水汪汪,带着几分呆萌的看着尹穆清。 那小眼神带着几分羞涩和委屈,似乎在控诉尹穆清。 娘亲,这大庭广众,真的好羞好么? 尹穆清看了,心里又是一软。 没有忍住,吧唧吧唧的又亲了两口。 这么漂亮的娃,真的是没有一点抵抗能力好么? 小倾恒的举动,将萧璟斓气的半死,见尹穆清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亲倾恒,更是脸色一沉。 这这这…… 死女人,那小兔崽子是男人,你能不能避嫌? 不知羞! 上前便将小倾恒抢了过来,丢地上。 萧璟斓一把将尹穆清搂在怀里,挑衅的看向君凤宜,一字一顿道:“墨翎陛下,你说阿清是公主就是公主了?你说阿恒是你外孙,就是你的外孙?阿清同意了?阿恒同意了?还是本王同意了?或者,是尹将军同意了?” 萧璟渊听此,觉得璟王殿下说的非常有道理,立即有了几分依仗。 虽然他们知道尹穆清是君家的女儿,可是天下百姓不知道呀! 难道,他君凤宜还能在他暨墨的地盘上,昭告天下,认回女儿?等公主上了玉蝶,恐怕,他的小孙儿又出生好几个了! 女人嘛,一旦生了孩子,心里就向着夫家,哪里还想着娘家?再说,君凤宜可是刚找回女儿,没准尹家小姐是个懂事的,根本就不理君凤宜。 这么想着,萧璟渊也不屑道:“墨翎陛下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世人都知,尹三小姐是尹家的嫡女,是璟王未过门的正妃,二人情投意合,已经孕育了子嗣,虽然因为一些意外,二人尚未完婚,可是日子已经定下,九月末,也就是九月二十一,将大婚。难道,墨翎陛下是来捣乱的?” ------题外话------ 二更来啦,明天可能也是这样更。 灵殿生日那天,枪到十楼的是贺久轩,奖励666,第二十二楼,是otto,奖励888,等我有空的时候奖励哈!29楼是龙莲浩璇,39是彩儿,各奖励100个币币。等灵殿有空就给大家奖励哈! 在灵殿生日期间,感谢乐宝1234,perfect冰雪,missil,chmdyu,么么哒哒等的鲜花钻石,还有水晶顺顺,唤不会的时光,joyceshen,嘟汐贝贝,清晓,贺久轩等宝宝的票票,还有宝宝们的是电话号,微信号,灵殿着实有些分不清,就不一一举例了,总之感谢大家!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5章 九月偷听 萧璟渊这话说的很明显,潜台词也很明了。 意思就是说,人家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你一个老头子来瞎搅合做什么?若是为了孩子们好,就该举双手赞同孩子们的婚事,然后将你墨翎当嫁妆,送给阿斓! 萧璟渊这话,萧璟斓很是满意,看向君凤宜的眸子带着几分得意之色,似乎料定了君凤宜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君凤宜哪里是别人三言两语便能说服的?他蹙眉道:“朕的女儿,身上流着朕的血,金枝玉叶,难道还会有假?是否是朕的女儿,根本无须多疑。阿清年纪小,又遗落民间多年,好不容易找回亲生父亲,她自然是难以接受,这么多年,因为朕的疏忽,受了不少苦,小姑娘心里委屈,朕很理解。可是,认她,那是朕的态度和决心,即便是她一辈子不愿意接受朕,在朕心中,她也是朕的女儿,是墨翎的嫡出公主,哪里需要你们外人来同意?” 君凤宜的话让尹穆清的眸光闪了闪,见君凤宜满是柔情的看着她,她很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认她,那是朕的态度和决心。 即便是她一辈子都不愿意接受朕,在朕的心中,她也是朕的女儿,是墨翎的嫡出公主…… 君凤宜的话一字一句仿若宣判,字字铿锵有力,敲打在她的心间。 这般宣判,恐怕无人能抵抗的了,无人会不感动。 她也不是无心之人,又怎么会没有触动? 这会儿,又听君凤宜沉声道:“可是,若是暨墨陛下与璟王殿下因此而欺负朕的女儿,随随便便的就将朕的女儿娶进门,朕可答应了?阿恒答应了?小九月答应了?还是我墨翎万千百姓答应了?” 叶祁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家皇帝陛下说的很有道理,立即抬手,躬身表示自己的态度:“若是有人欺负我国公主,墨翎千万百姓,还有那百万精兵,都不会答应!” 说罢,叶祁朝尹穆清跪地道:“公主明珠还朝,乃百姓之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祁这一跪,岁君凤宜而来的大臣侍卫,乌泱泱的一大群,都跪地三呼公主千岁。 这一喊,萧璟渊等人的脸都青了。 这君凤宜在做什么?这是暨墨皇宫,他就这么毫无顾忌旁若无人的认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他墨翎土地上。 现下,恐怕脸青的最厉害的,非尹穆清莫属了! 看着跪在自己前面乌泱泱一大群人,她脸色沉了沉,带着几分控诉的眸光,看向君凤宜。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给她商量,就将她的身世昭告天下? 这完全是在逼她! 君凤宜如何不知道尹穆清的责怪?那浩淼的眸子扫向叶祁,嗔道:“乱喊什么?吓着公主!” 叶祁无端被骂,心中万分委屈呀,可是身为臣子,为主上分忧,那是职责所在,是以,叶祁立即仰着脖子,看向尹穆清,一字一顿道:“公主,您别责怪陛下,都是臣等操之过急了,让公主受惊,是臣等的不是!” 叶祁错认的很及时,某个君王很开心,凑上前,朝尹穆清笑道:“阿清,这不关父皇的事,是他们迫不及待想让公主归宁……所以……” 说罢,君凤宜带着几分委屈之态,小心翼翼道:“若是阿清生气,父皇立即将这没眼见的老东西拖出去打一顿给阿清出气,怎么样?” 啊? 叶祁内心崩溃,陛下,这个就过分了好么? 叶祁泪奔,却还是非常忠心,一副为了陛下他愿意肝脑涂地之态,朝尹穆清道:“微臣罪该万死,还请公主惩罚!” 不仅叶祁,墨翎一干人等,都齐齐喊道:“臣等该死,请公主惩罚!” 尹穆清看着这一大帮子,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这很假好吗? 她还没有抱怨,倒是身边的萧璟斓嗤了一声:“装模作样!” 尹穆清眉心跳了跳,这会儿,却见君语嫣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赫然是一个金光灿灿的公主冕冠,九凤吐珠,璀璨生辉,甚是夺目。 “阿清,鸾凤回归,这是众望所归,你何苦生叶丞相的气?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拒绝父皇的一片苦心么?” 君语嫣这么说,尹穆清突然有些气馁,随即,带着几分妥协之意,似无语的开口:“罢了罢了,若我今日拒绝,明日,墨翎陛下该气绝卧床,死不瞑目了!” 她相信,若是今日她不答应,君凤宜完全做得出来装病装死的举动! 尹穆清这话一出,君语嫣自然知道尹穆清是妥协了,毕竟,这是她的爹,就算她有再多的怨,再多的恨,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他的面子不是吗? 人都是护短的,父皇随时随地都想护着女儿,尹穆清也不是无心无情之人,又怎么就能容忍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了面子! 君语嫣将托盘举过头顶,单膝跪在君凤宜的前面,请君凤宜亲自授冠。 君凤宜有些不敢相信,拿着金冠的手,有些颤抖,转身看向尹穆清,带着几分期待和忐忑。 阿清会答应他吧? 阿清向来至纯至孝,是个好孩子,就算是做戏,也会陪着他走下去! 尹穆清望着君凤宜眸中那浓烈的期待,甚至因为这份期待,拿着金光的手微微颤抖着,连带着金冠上的东珠轻轻颤动着,在阳光的映射之下,闪烁着流光溢彩。 就好像君凤宜此刻的心一般,虽然有着强烈的期盼,却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她终究没有忍心泼着一瓢冷水,没有毁了一个父亲的对女儿的浓烈期盼。 上前一步,徐徐跪地。 尹穆清的举动,差点让君凤宜雀跃的飘起来,等他将那金冠戴在尹穆清的头上,他才伸手将尹穆清扶了起来,看着自家女儿那美艳清绝的容颜,自豪,骄傲,还有浓烈的感动袭上心头,君凤宜只感觉自己眼前有些模糊。 “欢迎……朕的元清公主!” 元者,首也! 元清公主,便是永远的第一公主! 尹穆清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看着那双热泪盈眶的眸子,不知何故,她心间仿佛被一股暖流侵占,鼻子一酸,泪水竟涌出眼眶。 迈出这一步,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是真的有了父亲,有了家? “恭喜父皇父女团聚,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元清千岁千岁千千岁!”君语嫣也有些哽咽,为自己的父皇感觉到不易。 认回女儿,不仅仅是代表墨翎有了一个真正的嫡出公主,更多的是,给父皇了一个希望,一个依靠。 “恭喜皇上公主父女团聚,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元清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墨翎之人无不高呼。 看着这一幕,萧璟斓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虽然气愤君凤宜总是倚老卖老,占着自己是阿清的爹,便要上天,竟然不知死活的想着给阿恒找后爹。 可是,他还是知道,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 君凤宜或许罪不可恕,可是他对这个女儿的心,是没的说的,父女一直僵持着,尹穆清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无比为难,与其让她不开心,还不如逼着她迈出这一步。 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在轩辕殿外,萧璟渊黑着脸,却不得不上前打哈哈:“哈哈……墨翎陛下父女团聚,真是好生得意,既然如此,朕也该准备一份厚礼,恭喜公主还巢才是!” 墨臻看到这里,唇边也荡出了几抹笑意,上前,迈着慵懒又稳健的步伐:“父女团聚,可喜可贺,恭喜墨翎陛下,恭喜……元清公主!” 暨墨一些命妇贵女看着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浓烈的嫉恨差点让她们将手中的帕子绞断。 尹穆清,尹穆清那小贱人,前世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本该是一个懦弱无能,无才无德的女子,却不想阴差阳错,得了璟王的宠幸,生下一对公子,从此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 能成为璟王府的正妃就罢了,如今,墨翎皇上竟然还说她是墨翎的公主?天下的好事都让她占去了! 沈盈站在人群之中,因为身份的原因,占在偏后一点的位置,人又多,她根本看不见前面贵人的容貌,只能靠耳朵听。 听说尹穆清是墨翎公主的时候,她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 怪不得,怪不得沈柠那个小贱人会和尹穆清交好,想来,沈柠就是收了什么风声,所以才去巴结讨好了吧! 不曾想,沈柠那小贱人那般野心勃勃,完全不是个安分的主,早知道,便不该让她嫁入尹府。 沈盈气的一双眸子满是妒意,恨不得将沈柠撕碎! 这会儿,尹承衍看着那父女相认,无比和谐幸福的画面,他突然感觉周身压抑的喘不过起来,一股浓浓的悲哀袭上心头,尹承衍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元清公主? 多么荣勋的封号! 以后,她也该改姓了吧?从今往后,所有的人都只会记得,那个孩子,是墨翎的元清公主,姓君,不姓尹! 天下都没有比他更悲哀的人了吧? 尹承衍越想越觉得悲哀,转身,带着几分落寞之态,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尹承衍失落至极,君凤宜却龙颜大悦,受了众人的恭喜,那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他自然是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儿的存在。 他听萧璟渊这么说,阴深深的开口:“厚礼不急,反正少不了!有些账,倒是要先算一算!” 萧璟渊看着君凤宜那得意嚣张的脸,咬牙,他倒要看看君凤宜脸皮有多厚,伸手引路:“墨翎陛下真是会说笑,既然如此,不若进殿座谈?” 说着,转身对墨臻道:“晋源陛下,请!” “请!” 轩辕殿,众人一进去,歌舞便响了起来,舞姬们在大厅之中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丝竹声声,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君凤宜本要让尹穆清和他坐一起,坐在墨翎的位置上,按规矩也该如此。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脸色青黑,没有拒绝君凤宜却没有答应,只是道:“我带倾恒下去梳洗更衣!” 小家伙如今脸上还顶着一脸的唇脂印儿,虽然还小,可是毕竟是皇子,仪态很重要,未免落人话柄,不得不待小家伙去梳洗一番。 君凤宜看了一眼尹穆清牵着的,像极了萧璟斓的孩子,他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这熊孩子,似乎对他这个外公很不待见呀! 那日在璟王府侧门出发生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君凤宜总觉得小家伙不像个孩子,随时随地都在鄙视他! 扫了一眼小家伙脸上那可爱的唇脂印,君凤宜点了点头:“也好!” 说完,点了两个丫鬟跟着伺候,似乎,这是尹穆清第一次来暨墨皇宫,认不得路一般。 这不怪君凤宜呀,谁家闺女谁家疼,虽然他没有亲口听尹穆清喊他一声爹,也没有见她有什么原谅之意,可是她在人前接受他,也算是一种进步。 君凤宜这护犊子一般的模样,倒是让萧璟斓有几分恼,他的女人,轮得到墨翎人巴巴的跟着么?这不是打他的脸吗?朝君凤宜道:“墨翎陛下急什么?阿清本王自然会派人照顾,您就别担心了!” 君凤宜白了一眼萧璟斓,果断的上前一步,站在了萧璟斓与尹穆清的中间,将萧璟斓拉着尹穆清的手隔开,随即毫不留情的道:“阿清还没嫁过去呢,为了阿清的名声,璟王殿下还是避嫌的好!不日,阿清就会从璟王府搬出来,两个孩子也会跟着朕住,璟王殿下也不要来见阿清了!” 什么? 不见? 岂有此理! 萧璟斓脸黑了一个透彻,正想反驳,又听君凤宜道:“你不愿意?你不知道未嫁男女婚前见面时不吉利的么?本想着你是两个孩子的爹,朕便勉为其难的接受你,若是你管不住自己,言行无状,犯了忌讳,你就罢了,若是连累阿清,朕饶不了你!” 萧璟斓:“……” 君凤宜的话不大不小,却足够让附近的人听清楚,众人都为君凤宜捏了一把汗,他们的陛下都从不敢这么对璟王说话,这墨翎的皇帝这么倚老卖老真的好么? 谁家没女儿一样!有什么值得宝贝的? 怎么给他们的感觉,墨翎陛下觉得他们的璟王能娶墨翎的公主是什么了王爷荣幸呢? 萧璟斓还没开口,萧璟渊便又恼了,他的儿子,他自己宝贝的不行,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训诫过,哪里轮到到他君凤宜对他的宝贝儿子蹬鼻子上脸? 眼见两个皇帝又要吵起来,萧璟斓嘴角抽了抽,转身走了。 尹穆清也眉心跳了跳,直接拉着小倾恒的手转身入了后殿。 …… 尹穆清和萧璟斓带着倾恒进宫了,璟王府,九月睡了一觉,正慢悠悠的醒来。 空旷的寝殿没有一个人,床榻不远处,一个比他还高的香炉正冒着香烟,轻薄的帐子飘动着,更显寂静。 九月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胸前烫伤的地方还疼着,倒不如前两天那般不能忍,小家伙身上还热着,倒不是那种滚烫。 病了几天,九月的脸又受了一圈,苍白的唇更加的浮白了,而且全身没有力气,软的厉害。 九月眨了眨眼睛,见殿中没人,身上软的没有力气,喉咙也有些干,不舒服,他便没有开口喊人,自己起来,穿了鞋子。 桌案上的茶壶里面还是热水,九月踮着脚,正想去抱茶壶,便听到外间隐隐有人在说话。 声音很小,但是九月还是听出来是鸢歌和燕飞的声音。 有人在,小家伙自然是有几分兴奋,也不喝水了,便迈着软绵绵的步子往外走。 只不过,九月正想撩帘子,外面的对话却让他的手生生的僵硬到那里。 只听燕飞带着几分迟疑的开口:“鸢歌姐姐,你说,是不是九爷的病治不好了?” 鸢歌手上正在做着一些绣活,一只小小的靴子,鞋面绣着精致的暗纹,针脚很是细密。鸢歌看了一眼燕飞,蹙眉道:“瞎说什么,以后,可不要在小姐面前说着些胡话,特别是在九爷面前!” “我哪里胡说了,你不觉得小姐都不怎么管九爷了么?特别是在知道倾恒小公子的存在之后,小姐的心就没有放在九爷身上了!我就在想,是不是小姐觉得九爷治不好了,干脆就不好花多少心思,免得以后伤心!” 燕飞这话一出,鸢歌立即捂了燕飞的唇,然后低声怒叱:“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在外面野了一段时间,连规矩都不懂了么?怎么学会乱嚼舌根?小姐什么时候不对九爷上心了?两个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得哪一个?” 鸢歌这么说,燕飞自然是怒的,扒开鸢歌的手,便恼愤道:“哪里是我乱嚼舌根?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么?以前就罢了,九爷不过是普通的孩子,就算身上有点病痛,也不过是吃点汤药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九爷是皇家的孩子,小姐也将嫁入皇家,会成为王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小姐现在是风光,以后呢?王府新人一年一年多起来,小姐的竞争对手也数不胜数,那个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容不得出一点错。她肯定需要孩子来巩固地位,这个孩子,必定要健康聪明,懂事知礼的。和倾恒小公子比起来,九爷算什么呀?不仅不能给小姐带来荣耀,反而会给小姐带来不利。这几天我就觉得,小姐的心已经渐渐地在倾恒小公子身上了,不然也不会一直将九爷病拖着,没准,小姐就是觉得反正有倾恒小公子在,九爷一个病孩子,根本可有可无的!” 燕飞的话,让鸢歌惊骇无比,她白着一张脸,呵斥道:“燕飞,你在哪里听到这些的?这些话说出来,你就不怕祸从口出?小姐这么多年带九爷,那么不易,你就这么想小姐么?若是被她听了,不知该多伤心了!九爷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就不盼着点孩子好?这么咒他?” 燕飞听此,急了,红着一张脸道:“我知道小姐不易,就是怕她累了,如今有了倾恒小公子,便打算放弃九爷嘛!我哪里不盼着九爷好了?看着九爷生病,我心疼的跟什么一样,你怎么说我咒他?还不是小姐自己,国宴,那么盛大的宴会,小姐也不带九爷,就带着倾恒小公子,这不是偏心是什么?我想想都为九爷不公!” ------题外话------ 唔,小九月听到这些话,该哭瞎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6章 害人害己 燕飞说着,便是越来越激动,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鸢歌一向谨慎,若是别人这般乱嚼舌根,早就该拖出去打死了,燕飞不同,性子一直毛毛躁躁,口无遮拦,想一出是一出,是以,她也只是严厉的警示了几句:“九爷的身子是能来回折腾的么?还不说九爷这病,就是因为去了一趟宫里才躺了这么多天。小姐不带九爷去,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皇宫那是什么地方?规矩多,九爷从小被小姐捧在手心儿,就是责问一声也舍不得,哪里束着九爷学过规矩?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你也忘记,别再和别人说,知不知道?” 燕飞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撅着嘴,低声道:“我又没有说错,与其瞒着九爷,还不如让他知道,或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下!” “恩?你说什么?”鸢歌一时没有听出来,便问了一声,燕飞连忙摆手:“我没有说什么,这只靴子是给倾恒小公子做的么?真好看!” 说着,燕飞便去抢鸢歌手上的那只小靴子。 鸢歌任由燕飞抢过去,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皱褶和线头,开口道:“倾恒公子的穿戴都是尚衣局管着的,我这是做给九爷的!” 燕飞瘪了瘪嘴道:“倾恒公子可真贵气,穿戴出自宫中,如今九爷和他一个身份,却穿一个丫鬟做的东西!” 燕飞这话一出,鸢歌脸色一白,又是尴尬又是愤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伸手便将燕飞手上的小靴子夺了过来,气道:“越说越起劲了是不是?不说璟王府,尹府,皇宫赏下来的衣服配饰,九爷一日换三次,都穿不完,是我僭越了,不该自作多情给九爷做靴子。只是,燕飞,你仔细想一想,九爷自小到大的衣服穿戴,哪一件不是出自你我,小姐手上又不是拿不出给九爷置办穿戴的钱,她是说了,九爷身子弱了一点,身上穿的合该要自己人做的,才合身一些,外面买来的服饰看着精美,却不如自己人做的穿着舒适,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怎得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来?” 饶是鸢歌性子好,也被燕飞气的不轻。 燕飞见鸢歌涨红了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却觉得自己没有错,撅着嘴,反驳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做的这靴子还能比宫中绣娘做的好了?鸢歌姐姐不是我打击你,那根本就没得比好么?” 说罢,燕飞看了一眼鸢歌,然后拿着自己的秀篮子跑了出去。 鸢歌气的手都在抖,看了一眼手上的小靴子,想扔也不是,留着继续做也不是,愤懑之下,抓着桌案上的水杯,便仰头灌了一大杯,这才舒坦了。 深吸了一口气,鸢歌放下手上的完成一半的小靴子,打开帘子进入内殿,见九月正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睡着,上前摸了摸小九月的额头,小家伙的温度一直高过她的手心,她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掖了掖被子,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鸢歌没有发现,小家伙早已经泪流满面,脸颊上全是泪水,两只小手紧紧的拽着被子,紧咬牙关,才没有让自己抽泣出来。 外面,宴子苏掐好时间过来,正好见燕飞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差点撞他身上。宴子苏立即让在一边,却见燕飞看他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然后跑远了。 “这丫鬟!”宴子苏沉了沉脸,这般冒冒失失不懂规矩的丫鬟,根本不适合留在王府。 转身进入大殿,鸢歌正好打了帘子出来。 鸢歌见是宴子苏来了,连忙上前拘礼:“子苏公子!” 宴子苏看了一眼内殿,低声问道:“小公子可醒了?” “还没呢,奴婢刚去看了,还睡着!”鸢歌认真回答。 宴子苏蹙了蹙眉,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好好照顾着,醒了便让人来知会一声!” “是!” …… 皇宫,尹穆清带着倾恒去了偏殿,路上,便遇到了尹凌翊。 尹凌翊双手环胸,一声朱红色的朝服,少了以往的谪仙之态,一身官服穿在他身上,完全没有半分当官的气度,那抹狐狸般的笑让他显得有几分放荡不羁。 “三妹妹!”尹凌翊唤了一声之后,却发现自己似乎喊错了,立即挑了挑眉,朝尹穆清走了过来:“以后,似乎不能再喊元清公主三妹妹了呢,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原来,尹府还藏着这么一颗明珠!” 尹穆清笑了笑,她不知道尹凌翊躲在这里是不是在等她,若是等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不咸不淡的话,那么,她可没有兴趣听。 尹穆清扬了扬眉,绽出一抹笑意,开口道:“二哥奚落的话,三妹妹可不想听,二哥正好在这里,三妹妹便将这东西交给你!” 说罢,尹穆清便将怀中的一个荷包取了出来,递过去:“这是语嫣公主嘱咐妹妹交给你的,她说,寅时三刻,她在御花园后的轩云阁等你!” 尹凌翊看着尹穆清抛来的荷包,带着几分诧异,蹙眉道:“语嫣公主?” 那个女人?有这么好心?这是知道了自己做的过分,所以想着弥补讨好了他了? 只不过,她以为,一个荷包就能解决了? 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尹凌翊沉着脸,便是一副本官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这会儿,只听尹穆清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三妹妹一个外人,自然是插不了手,可是三妹妹还是想提醒一句,语嫣公主是个好姑娘,若是二哥无心,便不要给她任何希望,我不想看她受到伤害!” “呦呦呦……”尹凌翊听此,只是有些几分恼意,带着几分讥诮之味:“三妹妹这么快就向着君家人了?君家人你可是了解?怎么就这么信誓旦旦,说是语嫣公主受到伤害,而不是二哥被那个女人欺负?” 尹穆清听此,有些无语,这些事情,自然是姑娘家吃亏,他一个男人在哪里瞎嚷嚷什么? 尹穆清瘪了瘪嘴,开口道:“话,三妹妹传道,若是二哥无事,三妹妹就先离开了!” 尹凌翊让开一步,没有在说什么,看了一眼手上精致的荷包,忍不住低头闻了一下,淡淡的沁香,倒不是里面香料的味道,更多的是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 “女红还算不错,不算一无是处,不然,就这性子,公主又如何?照样没人要!”尹凌翊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荷包,心中的怨气总算淡下去不少。 轩云阁么? 他就去看看,她要怎么解释! 一想到莫名其妙的被打巴掌,尹凌翊便觉得自己很委屈,感觉脸上现在还疼着呢! 这么想着,他转身朝轩云阁走去。 拐角处,君语嫣探出一个脑袋,见尹凌翊受了那荷包,唇边露出一个笑意,然后站直了身子,转身朝身边的人道:“许小姐,您瞧,尹二公子可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站在君语嫣身边的,赫然是一个五大三粗,便是站在那里,那水桶腰,便有君语嫣三个粗,衬得君语嫣那纤腰似乎一把就能握住。 许佩华圆圆的脸蛋还算白皙,可是那层层叠叠的双下巴却能让人望而止步。 翰林院学士许寅本没有让女儿来,急的许佩华砸了好些上好的古玩,许寅没办法,只要偷偷摸摸带着女儿来了,千叮咛万嘱咐,就安安分分的,不要乱跑,空防吓到贵人,可是许佩华哪里同意?四处相看夫婿,最好是能逮着一个就赖上! 君语嫣早就和许佩华交上了关系,以前听兰香说起翰林院学士之女的时候,君语嫣还有些不相信,当她真的看见许佩华的时候,才觉得,兰香姑娘说的还真不夸张,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肥硕的女子。 偏偏的,这许佩华还是个不自知的,喜欢穿一身粉,又喜欢束腰,挤得身上的肉堆积在一处,看着还真有些尴尬。 许佩华听君语嫣说,尹家的二公子是个奇怪的,只喜欢丰盈的女子,不喜欢骨瘦如柴的女子,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成婚,两个侍妾都没有。 许佩华看了一眼尹凌翊,只觉得天下都找不出比他更美的男人了,当即眼光放亮,口水哗哗的往下落。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君语嫣:“语嫣小姐,尹二公子当真喜欢丰盈的女子?就像我这样儿的?” 君语嫣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越丰盈越好,许小姐好有些瘦了,应该多吃一些才是!尹二公子说,太瘦的女子,不好生养,他还指望着许小姐给他生几个白胖儿子呢,就是不知道许小姐同不同意,他脸皮薄,也开不了那个口。” 君语嫣说到这里,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终究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什么生孩子之类的词,还真有些难为情。许佩华是嫁过一次的人了,自然没有什么顾忌的,带着几分兴奋:“生儿子没问题,本小姐胃口好,身体好,三年抱两,五年抱三,保证次次是男胎,让夫君满意!” 说着连忙看向君语嫣,问道:“尹二公子现在是去哪里了?那方向是御花园,要不,本小姐现在就追上去,这会儿子御花园肯定没人,正好……” “额……”君语嫣咽了一下口水,这般如狼似虎的女子,也不知道尹凌翊那王八蛋能不能受得住,受不住也是他活该,敢欺负她,以后,活该和许佩华过一辈子! 君语嫣想想都觉得解气,连忙道:“尹二公子现下恐怕去了轩云阁,许小姐倒是可以去那里……” “好好好……”有男人喜欢她,许佩华哪里还有矜持?连忙提着裙子,便摇着肥胖的身子像是滚一般,朝御花园跑了去。 君语嫣连忙跟了过去。 轩云阁是临时休息的地方,里面卧榻茶点,很齐全。 尹凌翊一到,便挥退了太监宫娥,坐在桌案边喝茶,手上拿着那荷包,时不时闻一下。 总觉得这荷包香味若隐若现,好闻的紧。 看来这公主也是个懂香料的人,算有几分高雅的喜好。 尹凌翊喝着茶,外面便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之声,不像是君语嫣的脚步。 他蹙了蹙眉,一回头,却见一巨大的不明物堵在门口,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尹凌翊眉心一跳,噌的一声站起来,后退了一步,带着几分警告之位:“你是谁?” 走了这一会而路,许佩华额上是有些汗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见一个绝世大美男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如今还对她说话,许佩华简直有些眩晕,上前一步,直接关了门,扭着裙子,扭捏道:“尹二公子,我……我愿意!” 尹凌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了这一点点的念头,这种意识立即便奔涌而来,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只感觉愤怒无比! “君语嫣!”他几乎磨碎了牙齿才将这三个字从嘴里吐了出来。 只不过,他正想动,却发现手脚已经开始逐渐虚软,更甚的是,一股燥热从下腹升起,带着一种势不可挡之气,冲击着他的头脑。 许佩华自然不知道尹凌翊现在在气什么,听他喊着个名字,她立即点了点头,开口道:“是呀,是语嫣小姐给我说的,她……让我来找你的,说尹二公子喜欢小女子,想和小女子生儿子……” 说罢,许佩华便扑了上去,试图拽住尹凌翊的胳膊:“尹二公子,择日不如撞日,四周无人,正好生儿子!” 许佩华也有私心,只要她和尹二公子发生点什么,尹二公子想逃脱责任也逃脱不了了,那个时候,还怕他不娶她么? 然而,她还没有碰到那人的衣袖,便被那人掀翻在地,尹凌翊怒不可遏,一把将毫无矜持的许佩华推开,便上前开门,却发现那厚重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尹凌翊气急:“太过分了!” 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竟然这般算计他,可恶! 听到房顶上有人,尹凌翊半眯了眸子! 君语嫣掀开一片瓦,想看看下面成事没,那荷包里面有她无色无味的药粉,是一种名叫烈火的媚药的药引,烈火被她放在那茶水之中,喝了那茶水,又闻了那荷包里面的药粉,他不中毒才怪! 只要他忍不住,碰了许佩华,生米煮成熟饭,她已经通知了许佩华的小丫鬟,让她过半盏茶的功夫再带人过来,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看着,他难道还想不负责? 君语嫣正幸灾乐祸的想着,却突然感觉瓦片下面一股罡风袭了上来,她面色一沉,翻身躲开,瞬间轰隆一声,灰层四起,她正想逃离,手腕上便出现一了只滚烫的玉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 “君语嫣!”尹凌翊咬牙,恨不得将手上的这个女子一掌拍死! 君语嫣见尹凌翊额上早已冷汗淋漓,周身的温度滚烫,玉脸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心下咯噔一声,没想到中了烈火他还能克制,只不过,他这般动用内力,只会火上浇油! 这种情况,只要女子接近,恐怕都是危险的,君语嫣如何不知道和他待在一起的危险?连忙一掌挥了过去,那凌厉的一掌劈头盖脸的就朝尹凌翊劈下。 君语嫣这动作只能激怒尹凌翊,尹凌翊忍着心下的躁动,另一只手准确的握住君语嫣挥下来的掌风,然后拖着她便跃了下去。 尹凌翊现下全身燥热,一阵强过一阵的欲望逐渐摧毁着他的意识,那里还能运功?直接带着君语嫣摔了下去。 “啊……”君语嫣膝盖磕在坚硬的地板之上,痛的她闷哼一声,她暗自叫苦,这都是什么事呀,早知道就不该来看热闹,这害人终害己,若是被人看见,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而就在这会儿,可怕的是,君语嫣似乎听见了四周有人吵闹的声音,逐渐在像这里走来。 “你松开本公主,你这个疯子,尹凌翊,听见没有?”君语嫣急不可耐! 尹凌翊也自知他坚持不下去,可是又不想放过这个女人,而且温香软玉在怀,他只感觉抱着一块清凉,根本舍不得放手,咬了咬牙,伸手点了君语嫣的穴道,然后拖着怀中的女人便躲进了那层层叠叠的假山。 尹穆清在不远处的偏殿,她正拿了帕子给小倾恒擦脸,见孩子白嫩精致的小脸上那一个个红红的纯正印儿,萌的她心都软了。 “阿恒长的真漂亮。”尹穆清赞美道。 倾恒端端的站在那里,任由尹穆清帮他擦脸,听到尹穆清这么赞美他,小家伙脸色沉了沉,随即,带着几分无奈:“母亲,倾恒是男人。” 男人,怎么能用漂亮形容呢?倾恒表示不能理解。 尹穆清听此,笑了笑,脱了倾恒有些皱着的外裳,换了一件杏黄色的锦衣,等穿戴好,她才笑道:“倾恒真帅!” 母子二人正相视一笑,尹穆清便听到不远处的轩云阁那里传来轰隆一声响,两人顿时一惊。 匆匆出门,站在院子里面一看,便将轩云阁正殿的房顶上一阵烟尘。 “公主,可是要去看看?”尹穆清一时还不习惯这个称呼,她转身看了一眼一左一右,打扮装束都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子,点了点头:“语嫣公主在那边,你们去寻一寻!” “那公主这边……”说罢,看了一眼慕谦,很明显不相信璟王这边的人。 慕谦白了一眼两个丫鬟,总觉得君家的人太自以为是,他抬手道:“王妃,还是属下去吧!” 尹穆清点了点头,道:“一起去吧!” 尹穆清离的近,过来的时候,轩云阁还没有人,只是看见房顶破了一个大洞,两个太监在撬锁,里面似乎有人惊呼的声音。 不像君语嫣的声音,突然,尹穆清在地上看见了一枚金钗,她认得,是君语嫣的! 尹穆清顿时就有些急了,忙道:“去寻公主!” 那两个墨翎宫女脸上也有几分难看,忙道:“是!” 语嫣公主在宫中失踪是大事,慕谦也沉了脸色,连忙派人寻找。 尹穆清看了一眼四周,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假山上的一颗小草有被人践踏的痕迹,她面色一沉,足尖轻点,跃了过去。 倾恒见此,也忙跟上了尹穆清的步伐。 小家伙轻功已经相当的熟练。 这坐假山林园很大,从轩云阁旁边的荷花池连接御花园,很大,又纵横交错,孔洞繁多,洞穴繁杂,若不是经常走,进去容易,出来难! 尹穆清只觉得这里面阴森的不行,一说话,还有回声。 走了几步,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痛苦呻吟之声,她忙赶了过去。 却正在这个时候,身后轰隆一声,转而便是小倾恒惊呼之声,尹穆清一惊,转身一看,便见倾恒脚下陷了下去,小家伙身子急速下落。 根本不做任何思考,尹穆清身型一闪,直接跳了下去,伸手抓住了小家伙的手。 ------题外话------ 君语嫣要哭瞎了,真要被那个啥了……不作不死呀! 昨天有个宝宝投了十张票票,感觉把我砸晕了,差点幸福的要晕过去了,哈哈……谢谢宝宝们! 推荐好友文文【撩汉攻略之男神入怀】,文荒的可以去看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7章发现(一更) 身子急速坠落,尹穆清生怕摔着孩子,连忙将孩子搂到怀里护着。 脚下幽深黑暗,看不清,所以尹穆清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只是一瞬间便落入了一个水潭。 噗通一声,二人落入了水中。 “咳咳……”虽然是夏季,地下水却冷的刺骨。这么深的洞,尹穆清已经猜得到,这下面肯定有水,毕竟皇宫的静水湖,活水湖都有,这地势肯定已经低于水平面了。 倾恒咳嗽了一声,尹穆清一惊,便知道小家伙呛水了,连忙将他拖了起来。 水位很高,连尹穆清都猜不到底,她只能靠着墙壁,方能支撑身子。 倾恒经过上次落水事件,很明显有些怕水,脸色有些灰白,尹穆清有些心疼,拖着小家伙的身子,让他浮出水面。 好在因为水的浮力,只需要一点点力气,便能支撑。 尹穆清抬眸一看,见四处空旷漆黑,静谧无声,只有不远处有一道微亮的光,应该是个洞口。而头顶上塌陷的那个地方,也在她们落下的那一瞬间,弹出一道暗门,关上了。 倾恒还不知道皇宫会有这么大一个深井,咬了咬牙,问道:“母亲,这是什么地方?” 尹穆清深吸一口气,蹙眉,看了一眼四周,猜测道:“这深井有很多年了,四壁的砖块都有脱落,应该是先祖皇帝那个时候便有了。我想,这个应该是专门修建的密道,以防逼宫或者敌军入侵时措手不及,有一个避难的地方,又或者,只是一个逮捕猎物的陷阱。” 倾恒听此,便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吸了吸鼻子,开口道:“若是这样,这个洞口应该很隐蔽,外人想找到很难,若是等父王他们发现我们,也不知会是多久!” 倾恒有些内疚,若不是他不小心,也不会连累母亲掉入这个鬼地方。 尹穆清看见倾恒黯淡的眸子,便知道这孩子又在自责了,连忙紧了紧手臂,随即笑了一下,出声道:“有母亲在,倾恒还害怕么?” 倾恒忙摇了摇头:“倾恒是担心母亲!” 怎么说母亲也是一个女子,女子身子生来就要弱一些,哪里能在这么寒冷的水里面泡着。 倾恒懂事的早,早就没有将自己归类在需要保护的孩童之类了。 看着倾恒一副我很担心你的模样,尹穆清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就老成这个样子? 尹穆清摸了摸倾恒的头,道:“母亲好好的,担心什么?要相信母亲,根本不用等你父王来,不然你我恐怕都冻死在这里了!” 说罢,尹穆清将倾恒的手放在墙上,让他扶着墙,开口道:“阿恒,扶着墙,母亲去前面看看。” 若是逃难用的密道,又岂会没有出口? 又或者是一个陷阱,那也该有另一个出口才对! 尹穆清朝四周看了一下,见都是光滑的四壁,唯独对面墙上有一出砖块松动,有一半掉了出来,她游了过去,取下砖头,摸了摸,果真见砖头下的土有些松动。 尹穆清没有多想,便伸手拍了一掌,轰隆的一声,那墙便破了一处口子,对面是空的。 尹穆清心中一喜,连忙带着倾恒从那洞口爬了过去。 “这是一条密道!”爬过来,尹穆清才发现这里是什么,脚下也是水,却只齐她的小腿,便是倾恒也能在里面来去自如的走。而让尹穆清觉得奇怪的是,这条密道应该是刚挖的。 密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似乎能能通向皇宫各个角落。 “母亲!”倾恒看见这纵横交错的密道,也觉得心惊,他抬头对尹穆清道:“这是……” 尹穆清抿着唇,只觉得心惊,示意倾恒不好开口说话,牵着他的小手,顺着那密道的主干道走了过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拐过一个弯儿,前方赫然是一个二十个平方面积的空间,里面放着各种挖密道用的铁锹,铁杵,铁锤,竹筐…… 尹穆清一顿,和倾恒相似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再往里走,出现的情景让尹穆清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面堆满了尸体,都是近期死亡的,之前因为这密道的味道本就难闻,倒是没有注意,如今看到这个情形,只觉得鼻息之间到处都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尹穆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将倾恒的眼睛捂住,然后紧紧搂在怀里。 不管是先不考虑这尸体是如何来的,她必须带着倾恒快出去才好,否则,这阴湿的地方,不说得病,对小孩子总是不好的。 尹穆清很不安,因为这些死者都穿着内监的服饰,死了这么多的内监,却没有人上报,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死的悄无声息,还无人发现。宫中规矩那么严,每日下值都会查人,少一个人都是不可能的。现下这么多人躺在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假扮他们,在宫中当值! 若是这样,那么就太可怕了! 这个密道是用来做什么?几乎用手指头都可以想得到,要么是方便里面的人出去,要么是方便外面的人进来,这是密谋夺权,逼宫造反的节奏么? 尹穆清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逼宫,造反,首先要除的,不是萧璟渊,而是萧璟斓。 若是如此,她的九月,倾恒,恐怕都在别人的算计之内! 曾经,她不愿意让九月和萧璟斓有半分牵连,便是怕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想到,不管是如何防备,在皇家,这种事情想要避免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尹穆清的动作很及时,可是倾恒还是看见了,他瞳孔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伸出小手将尹穆清的手拔下去,带着几分颤抖,开口道:“母亲,倾恒不怕。” 不怕,但是确实是心惊。 听到孩子软糯声音,尹穆清便觉得喉间一紧。 幸好,她的倾恒在她的身边。 尹穆清压下心中的那抹惊骇,拉着倾恒的手,往前走。 “阿恒,记得,今日看到的,要忘记知道吗?”尹穆清温声开口。 倾恒抿着唇,自然知道尹穆清是将他当孩子,不愿意他参与其中,小家伙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很失落。 虽然被人关怀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 可是,身为男子汉,理应站在前面,保护需要保护之人。 “母亲,您放心,倾恒明白!” 背后之人都不知道,若是轻举妄动,或许能阻止破坏幕后之人的计划。可是,从现在这个情形看,能将密道挖到这种程度,且不被人发现,至少花费几年的时间。且看那些死了的内监,也证明,幕后之人的眼线如今已经遍布皇宫各个宫殿,即便是大肆搜查,那也如同大海捞针,不可能斩草除根。 因此,一旦打草惊蛇,幕后之人又隐匿下去,再想除掉,那是比登天还难。 依母亲的意思,不声张,应该是想将计就计。 这个计划虽然危险,却是最好的。 “前面没有路了!”突然,倾恒低声开口。 主干道已经到头,尽头是一个简易的木梯通向上面,头顶有一个木板,应该是个出口。 因为不知道外面究竟通向何处,所以尹穆清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爬上木梯,耳朵靠在木板上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静悄悄的,没有人。 尹穆清轻轻的推了一下木板,是松动的。 尹穆清心中一喜轻手轻脚的推开一个缝儿,眯着眼睛从细缝里面看去,却见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香烟缭绕,装潢甚是奢华。 尹穆清见殿中无人,干脆掀开了木板,爬了出来,转身看向下面,朝倾恒道:“阿恒!” 倾恒点了点头,爬上木梯,尹穆清干脆伸手,将小家伙提了上来。 倾恒上来的时候,小家伙惊呼了一声:“玉檀宫!” “玉檀宫?”尹穆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小家伙,随后,尹穆清才发现,这个入口,竟然在一卧榻之下。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灵玉檀的功劳?或者说,她只是参与其间? 这会儿,外面传来对话之声,尹穆清一急,连忙带着孩子躲起来。 又看到因为他们上来,木板一开一合,且有地板上已经有不少水渍,尹穆清眉心一跳。 …… 灵玉檀被萧璟斓打了一掌,又惹怒了萧璟渊,萧璟渊一直都将她晾在一边,没有理她。 是以,受伤了她也没有找大夫,错位的肩骨还是自己接上的。 她由灵素萼扶着,从外间进来,整个人憔悴不已。 素萼脸上一直不好看,绝美的容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刻薄之态,只听她愤愤道:“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看看姑姑是什么人,竟然敢对姑姑不敬!那暴君果真是无情,连前殿门都不让姑姑迈出去。” 灵玉檀白着一张脸,坐在软榻之上,有些虚弱的靠在床上,素萼说什么,她也恍若没有听到。 素萼见灵玉檀不说话,继续愤愤道:“一定是璟王在背后搞的鬼,姑姑你知道么?那日那小畜生被茶水烫了,回去就不好了,听说,这次国宴都那小畜生都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行了!” ------题外话------ 二更在十一点左右。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8章 被辱了?(二更) 灵玉檀听此,脸色霎时一白,撑起身子,带着几分惊恐之意:“你说什么?” 素萼自是非常开心,脸上露出一抹大快人心之意,开口道:“素萼说的没有半分假话,璟王虽然瞒着,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孩子病病歪歪的,难道还能瞒天过海?不然,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只带一个进宫?若不是那孩子快不行了,就是尹穆清偏心,一碗水端不齐,现在巴巴的讨好长孙殿下呢。” 灵玉檀紧紧的握着拳,脸上煞白。 她是听说那孩子身体不怎么好,却没有想过那孩子会娇弱成这个模样。 一杯茶水而已,怎么就能不行了呢? 突然之间,灵玉檀感觉到无比惊恐。 若是那孩子真的不好了,那么,阿斓会如何? 恐怕,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呵…… 真是天真呀,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自己竟然还在期待他会原谅她,真是可笑呢! 素萼似乎很高兴,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喜悦,絮絮叨叨的开口:“姑姑,上天都在助我们,那孩子没福气,投胎投的好,却没有福气享受,若是真的没了,那也是报应。恶有恶报,那个暴君杀了灵家满门,难道还期待自己儿孙满堂么?天下都没有这么好的事,瞧着吧,我要看着他萧家子孙一个一个的在他眼皮底下消失,死的干干净净!” 说到此处,素萼早已握紧了拳头。 灵玉檀听了素萼的话,又是惊骇,又是烦躁,她只觉得脑仁疼的发紧,一波一波儿的,几乎能将她的脑子捣碎了一般。 眉间紧蹙,灵玉檀拨开素萼的手,开口大:“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素萼看了一眼灵玉檀憔悴苍白的面色,不屑的瘪了瘪嘴,起身答道:“是!” 本想给灵玉檀盖好被子,可是见榻上的丝绒被没有了,她也没有多心,以为是哪个收拾床铺的丫鬟不尽心,她也懒得管了,见灵玉檀靠在软枕上,双手放在眼睛上,很是疲惫的样子。 素萼见不得灵玉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鼻息之间传出一声轻呼,转身下去了。 屏风之后,尹穆清听到二人的对话,又是震惊又是气愤。 灵家灭门? 那丫鬟的意思是说,萧家灭了灵家满门? 怪不得灵玉檀连阿斓都不在乎。 因为家仇,所有连自己的孩子都恨么? 大人的恩怨,家族的恩怨,怎么能算在一个孩子身上。 一个萧璟斓不够,现在,连她的小九月也算计上? 真是岂有此理! 不管她和萧家有什么恩怨,却千不该万不该,将注意打在小九月身上。 尹穆清看了一眼放在脚边,她刚刚用来擦过地上水渍的丝绒被,眉头紧蹙。 姑姑?若是灵家被灭门,那么,灵玉檀又哪里来个喊她姑姑的侄女?这么说来,灵家尚且有漏网之鱼,只是不被人知道罢了! 而且,这个素萼,表面上和灵玉檀一条心,恐怕根本就没有将灵玉檀当回事,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灵玉檀看样子身子如此不好,她身为灵玉檀的侄女,又是她的贴身宫女,怎么就能让她就这么睡在那里?连被子也不给她盖? 尹穆清心情异常的复杂,可是她也知道,事情不清楚,断不敢打草惊蛇,带着倾恒从那半开的窗户口跳了出去。 外面很多侍卫,尹穆清轻手轻脚的躲过,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玉檀宫的守卫如此深严,明哨就罢了,还有暗卫。 她和倾恒刚出了院子,便被几个暗卫围住,刀剑直接架了她和倾恒的脖子上。 “大胆!”倾恒面色一沉,呵斥出声:“本殿面前,也敢放肆么?” 这些暗卫是萧璟渊人,只听命于萧璟渊一个人,即便是萧璟斓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本分拖鞋。 “长孙殿下,璟王妃,得罪了!”那领头之人受了尹穆清脖子上的刀剑,还是吩咐了一声:“带走!” 尹穆清看了一眼倾恒,耸了耸肩膀,便是无奈。 只不过她倒是不怕,即便是萧璟渊的人,也不敢对她们做什么! 而且,她相信,只要出了这里,萧璟斓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她和倾恒的存在。 果不其然,她们刚出了玉檀宫没多久,便看见前方萧璟斓带着一批人赶了过来。 萧璟斓看到尹穆清的时候,很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眉宇之间立马扬起一抹怒意,阔步而来,扫了一眼围在尹穆清周围的暗卫,便呵斥了一声:“滚!” 大手拉过尹穆清的肩,上下看了一眼,见除了身上湿淋淋的,并无任何伤痕,他才磨了磨牙,带着几分戾气,开口道:“真该将你的腿打断,看你还敢不敢一个人瞎跑。” 说罢,萧璟斓也不给尹穆清半分解释的机会,脱下身上的袍子,便打横抱起,朝最近的宫殿而去。 随后的慕恩连忙带着倾恒下去洗漱更衣。 尹穆清不知道为什么萧璟斓有这么大的火气,若是因为失踪,她和倾恒消失的前后,也左不过两个时辰,就算找的着急,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吧? “出什么事了么?”尹穆清有些不好的预感,眉心微蹙,莫名的紧张起来,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语嫣还没有找到么?” 皇宫突然消失两个人,他们恐怕是着急了。 不然,萧璟斓抱着她的手也不会抖。 他分明是在害怕,在紧张。 也不知墨翎帝王会如何! 没有首先开到君凤宜,尹穆清也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萧璟斓脚步未停,听到尹穆清这么说,嗤了一声:“找到了!” 萧璟斓的语气带着一股怒意还有怨气,他如何不怒?他如何不怨? 当他看见君凤宜将全身狼狈,昏迷不醒的君语嫣抱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他的女人,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皇宫看似守卫深严,可是倒是都是危险,肮脏不堪,又有谁猜得到,君语嫣遇到的事情,尹穆清会不会也同样遭受着?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害怕的不能自已。 如今,这个女人倒是轻飘飘的来一个,语嫣还没找到么? 她倒也知道他们在找她? 尹穆清听到这三个字,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找到就好。 “恩,是还好,只不过有些人,却不好了!” “什么?”尹穆清的心又提了起来。 殿门口的太监见萧璟斓来,连忙弯身行礼,然后推开寝殿的门口,待萧璟斓大步跨入,又轻声轻脚的将门关上。 殿中准备的有衣服首饰,这个紧要关头,也没法沐浴了,萧璟斓手上三下五去二便将尹穆清剥了个干净,将干净的衣服往她身上套。 手上的动作不停,萧璟斓也不忘给尹穆清透露他刚刚说那话的意思:“你二哥因为奸污之罪入狱,女儿被人辱了,看你父皇的意思,你二哥不死都会脱层皮!” “奸污?”尹穆清听到这个消息,整个都不好了,奸污? 萧璟斓的意思,语嫣被二哥…… 尹穆清如何相信?而且看语嫣的意思,她对二哥是有点意思的,难道因为那个荷包,二人便情投意合,然后来了个情不自禁,干柴烈火,就那么擦枪走火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语嫣是什么人,那是公主,怎么会这点矜持都没有,这有关她的名声,还有墨翎的名声,她不会如此冲动! 而且二哥是什么人?狐狸一般的人,又岂会这点自持都没有,这是在宫中,怎么可能对语嫣做出那样的事情? 尹穆清直接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带着几分迫切之意,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这事肯定另有蹊跷,语嫣和二哥这两个若说双方心生爱慕,这个我相信,但是你告诉我就在刚刚,他们发生关系,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萧璟斓用拔下尹穆清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瞬间披散,他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尹穆清擦着头发,道:“呵,过程如何重要么?” 不管经过如何,结果都是一样,语嫣公主被尹凌翊辱了,尹凌翊供认不讳,已经认罪,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君凤宜不在,皇家自然会保尹凌翊,可惜! 尹穆清抢了萧璟斓手中的帕子扔他脸上,愤愤道:“二哥入狱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入狱么?语嫣怎么说?二哥怎么说?” 萧璟斓慢条斯理的拿下脸上的帕子,有些庆幸,幸好不是五年前君凤宜找过来,若是那个时候便找过来,他的下场恐怕也不怎么好看。 那个时候他才十七岁,刚回京都,根基不稳,若是那个时候和君凤宜对上,他只能输。 他想想都觉得不久前那一幕有些心有余悸,君凤宜向来自负,又怎么容忍自己的人被人欺负?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一直舍不得嫁出去,如今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君凤宜没有当场将尹凌翊杀了,那也算尹凌翊的运气。 外面一传语嫣公主失踪,他们便出去寻了,君凤宜听说女儿失踪了,当即便黑了脸色,再来到案发现场,见那轩云阁有打斗的痕迹,自然是有些急了。 没想到,胆战心惊的找了一个多时辰,竟然在那偏僻的假山群中,发现了那一幕。 君凤宜见到自己女儿衣衫不整,春光外泄,全身都是青紫伤痕的躺在同样昏睡的男人身下的时候,当即便拍死了两个跟着他进去的侍卫,然后彷如龙吟虎啸一般怒叱了一声:“都给朕滚出去!” 外面还没有进去的人自然觉得不对劲,没有再往里走。他们正迟疑间,便见君凤宜抱着一个被自己白色外裳裹的严严实实的君语嫣,脸色阴沉的出来了。 萧璟斓若不是见露在外面的发丝长度和颜色不对劲,他都以为是尹穆清出了事。 差点没将他吓死! 还好不是阿清! 正在萧璟斓庆幸不是尹穆清的时候,君凤宜便要求将那好色之徒处以极刑,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在想是哪个混账胆子这么大,得,没过多久,两个侍卫便压着刑部尚书尹凌翊出来了。 尹凌翊药解的差不多了,自然是有些疲惫,正昏昏欲睡中,便被人一掌拍了过来,五脏尽碎,口吐鲜血。 意识到是谁,尹凌翊只觉得自己今日被那姑娘害的挺惨,没被当爹的一掌拍死,那也离死不远。 萧璟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又是君凤宜的女儿?这暨墨是君凤宜的女儿犯冲是不是? 萧璟渊也气得不轻,哪里还有情面,当即将尹凌翊打入了天牢! 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尹凌翊这样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官拜尚书一职的人才更是难得,萧璟渊只觉得肉疼不已! 而且,这个年轻人,还是他好兄弟的儿子! 萧璟斓听尹穆清这么说,不以为然道:“本王还以为,你会站在语嫣公主这边,毕竟,吃亏的是女子!” “这个不是站在哪一边的问题,奸污之罪可大可小,二哥不能这么毁了呀,况且,若真的二哥因为奸污之罪定罪,那语嫣这辈子也毁了,即便是有公主这个身份做屏障,可是,也难免有人乱嚼舌根,她未来的驸马也很可能对她心存芥蒂,若是如此,她该如何?”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票票,钻钻,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099章 娶她,除非我死(一更) 尹穆清越想越着急,穿好衣服,头发也不梳,便急急的下了床。 “不行,我得去看一看。” 萧璟斓伸手拉住尹穆清,面无表情,从容淡然的开口:“你去说什么?是跪求你父皇饶了你二哥小命,还是让劝说你的二哥娶了语嫣公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时候,不管谁去,语嫣公主只会感到屈辱罢了!” 尹穆清一愣,随即也镇定了下来,被这么多人发现,君语嫣又是一个姑娘家,又如何不羞愤? “语嫣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萧璟斓这才掰过尹穆清的身子,然后伸出那双衿贵的手,撩起一缕发丝,在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个白玉簪固定,这才满意的牵了尹穆清的手:“今晚,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最后一个否则,那邪魅的语气带着几分坏,看的尹穆清嘴角一抽。 解释么? 还需要好好解释一下! …… 由于事发突然,君凤宜怕身上有其他的伤,是以,便被安排在了附近的福安宫。 福安宫外,不少命妇贵女忧心忡忡的等在那里,都一副关心的模样。 许家小姐被人关在轩云阁,放出来后嚎啕大哭,嘴里喊的都是尹二公子。 许佩华如何不心焦?前一刻她还和大美男一起待着呢,眼看就要生米煮成熟饭,怎么一不小心,她的情哥哥怎么就入狱了? 吓的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又哭又闹:“皇上冤枉啊,尹朗青竹翠松一般的人,怎么会做出那启齿勾当,他说了,喜欢的是臣女这样儿的女子,其她女子又怎么会入了他的眼,皇上明察呀……” 许佩华几乎是不怕死的在那里嚎叫着。 沈盈得知尹凌翊和语嫣公主在假山内发生了关系,几乎是晴天霹雳。心中大骂君语嫣狐狸精,放荡不知羞耻,大白天的勾引男人,现在害的她的阿翊哥哥入狱,她几乎是恨得牙痒痒。 如今又听那丑八怪许佩华又哭又闹,嘴里还口口声声的喊着阿翊哥哥心怡的是她这样的又丑又胖的无盐女?真是可笑! 沈盈满腔怒火无处撒,上前揪着许佩华的领子啪啪就是几巴掌。 “什么不要脸的贱人,胡说八道也不嫌臊得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怕是给阿翊哥哥提鞋都不配吧,还敢说阿翊哥哥喜欢你这样的,我呸!” 许佩华是什么人?那以前是差点将章家庶出的公子差点打死的彪悍女子,哪里容得下沈盈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 许佩华脸上火辣辣的痛,瞬间便火了,根本不用起身,抱着沈盈的腿,一掀,沈盈那小身板瞬间就栽倒在地上。 “哎呦……”脸着地,沈盈疼的大叫一声。 许佩华挪着肥胖的身子,便往沈盈身上一压,轮着又肥又胖的大粗胳膊就往沈盈脸上招呼。 “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的尹朗喜不喜欢本小姐,是你能说的,敢打本小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那足足几百斤的身躯压在沈盈身上,沈盈只觉得自己肋骨都嘎嘣一响,根本无法呼吸,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之中蹦出来,她还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脸上啪啪啪的就是一阵乱打。 一会儿就打的沈盈银牙掉了满地,成了猪头。 双方混战就发生在一转眼儿的功夫,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去劝架的时候,那许佩华正打的起劲,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们,哪里是许佩华的对手? 不过眨眼功夫,那沈盈就被揍的面目全非。 “哇……小姐,小姐别打了……” “快来人呀,许家小姐要打死人了呀……” 丫鬟小姐们吓的尖叫,抱头痛哭,不一会儿便惊扰了殿内的贵人,纪全黑着脸出来宣皇帝陛下的懿旨,将两个没规矩的小姐送出宫,罚抄女戒两百遍,闭门思过两个月,这下才消停了。 殿中,君凤宜如一尊煞神一般坐在那里,脸上铁青,萧璟渊也面露怒意,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一群太医跪在那里,几乎是胆战心惊。 暖阁之中,两个有经验的嬷嬷正检查身体,都面露沉色。 皇后等站在一边,见嬷嬷掀开帘子出来,连忙问道:“如何?” 那嬷嬷摇摇头,带着几分惧意,跪地颤颤巍巍的道:“回娘娘,这……语嫣公主……” 嬷嬷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眼见皇后面色不好,连忙鼓起勇气,磕头道:“公主身上并无大碍,因为是初次,那一方也是个没经验的,所以才伤到了些,现下也只是累了,昏睡过去了,许是晚点会醒。” 皇后一听,心瞬间沉了下去,若是刚刚还抱有一些希望,如今落实,皇后的头皮都在发麻。 尹家在暨墨是个举足轻重的存在,可是尹家二公子毁了墨翎公主的清白,不管是谁的错,结局已经是这样,若是墨翎皇帝一定要追究,他们也不可能包庇尹家。 尹家就两个儿子,若是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感觉到汗涔涔的手心,握了握拳,打开帘子走了出去。 君凤宜和萧璟渊等人都抬眸看向皇后,皇后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还是尽量让自己轻松一些,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后一出来,便扬起一抹笑意,朝萧璟渊行了礼,才道:“这两个小的年轻气盛的,还真是……” 说完,皇后又道:“事已至此,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苛责孩子们不知礼数了,依本宫看,倒是可以选个良辰吉日,将孩子们的婚事办了,也就堵了世人的嘴!” 啪的一声,一上好的茶盅落在地上开了花,水渍四射。 君凤宜怒叱出声:“办婚事?一个管不住自己的男人,配的上朕的公主么?” 说道此处,君凤宜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磨牙道:“辱了朕的公主,朕要他不得好死!” 萧璟渊面色一沉的站起身来,沉声道:“若真是尹爱卿做的,暨墨律法,自然会为公主讨回公道。但是事情真相尚未知晓,墨翎陛下如此动怒,将责任归结于尹爱卿,恐怕太过草率了吧?” 君凤宜斜眼扫去,带着几分戾气:“事情真相摆在眼前,难道暨墨陛下还有什么辩解的?” “事实如何,还是等当事人醒了再说吧,你我二人在这里胡乱猜测,那也是妄言!”萧璟渊抿着唇,一副我不想和你多说的样子。 见外面争吵,立即将那些受惊的命妇贵女送出宫去。 …… 天牢之中,尹凌翊脱下一声官服,换上了一白色的囚服,一头乌黑的墨发打散,铺散在肩头,衬得毫无血色的玉脸苍白无比。 因为那狼虎之药,虽然体内的浴火泄了不少,终究是因为压制,伤了身体,何况,君凤宜毫无保留的一掌,直接伤了五脏,如今更不好了。 只不过,这人长得仙气十足,便是一身囚服,虚弱的靠在那里,也恍若一尊神一般,散漫不羁的样子带着几分谪仙之美,没有半分锒铛入狱的狼狈样儿。 尹凌灏站在铁门之外,身后跟着一个御医,面无表情的开口:“把把脉吧!” 其实,只要留点心,便知道尹凌翊身上不对劲,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若是如此,太医把了脉,只要说出他中毒的事实,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尹凌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尹凌灏,随即,唇角勾了勾,只道:“让父亲和大哥失望了。” 这无疑是在认罪。 尹凌灏听此,便沉了脸,呵斥道:“胡闹,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大哥恼什么?二弟向来放肆惯了,如今不过是冲动了一点,要了一个女人,又何足为奇?”尹凌翊在恼,恼君语嫣的不择手段和无理取闹! 他自认为没有得罪过那个语嫣公主,可是那个公主却千方百计的要算计他,这让他如何不恼? 可是,在恼的同时,他更多的是愧意,发生了这种事情,有他的存心报复。因为君语嫣虽然下了药,可是那个药并非不能忍,忍过去,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因为恼怒,也就没有多考虑什么,她不择手段,他干嘛要委屈自己?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对方终究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他因为一时冲动,毁了名声,这确实是他的错! 然而,现在后悔,那也于事无补! “荒唐!”尹凌灏当下便怒了,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扔在尹凌翊的脚下,随即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你想要保她,也得想想自己现下是什么处境,别是连命都丢了,还说什么大业?” 尹凌翊看了一眼地上的荷包,那正是语嫣送给他的,一定是他不小心落在那里,被大哥捡到了,他如今能将这荷包拿出来找他对峙,想来已经知道了那荷包里面掺的东西。 事情的原委,也一定知晓了! 可是,他只是眸光闪了闪,便继续道:“本官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承担,墨翎陛下想要怎么处置,本官都无怨言。只是一点,若是娶她……除非我死!” ------题外话------ 大家说,为什么二哥不娶语嫣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0章 以死谢罪(二更) 他尹凌翊迟早都是死人,又何苦连累她人?不然,他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何以禁欲这么多年? 自从入士为官之后,圣上赐婚的,同僚牵线的多不胜数,可是,都被他推了。 做了这么多,最后却和君语嫣牵连不断,这让尹凌翊有些无奈。 尹凌翊这么说,让尹凌灏蹙起了眉头,那淡漠的脸上多出了一抹恼怒:“你若找死,那便死的干净一些,免得父亲为你操心!” 说罢,尹凌灏甩袖转身走了。 愿意帮他的,不少! 可是他不配合,那也于事无补! 尹凌灏走后不久,萧璟渊的身边的纪全就带着一批人来了,纪全是萧璟渊身边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内监,可是朝堂中的人哪一个不对他笑脸相迎? 如今,纪全却对尹凌翊堆起了笑意。 “尹大人,老奴来传达陛下的旨意,陛下口谕,若是您心怡语嫣公主,他不是不能给您这个恩典。” 尹凌翊看了一眼纪全,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道:“谢陛下隆恩,只可惜,罪臣没那福分。” 纪全一噎,没想到尹凌翊不领情,竟然不愿意娶语嫣公主,当下便急了,劝道:“尹大人,您说您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现在糊涂了呢?从这个事来看,语嫣公主怕也是心怡于您的,如今清白的身子也给了您,您好歹也去宽慰几句。若是普通女子也就罢了,一顶轿子抬进门的不是,你若是不喜欢,也不过是给口饭吃的事。可是人家毕竟是墨翎的公主,身份摆在那儿,又是远来之客,这事情都发生了,闹得人尽皆知,咱们也不能不闻不问呀。墨翎陛下还杵在那里不愿折中,您……” “纪公公,您回去吧!不说墨翎皇帝不会将语嫣公主嫁给下官,就算是她愿意嫁,下官也不敢娶。皇上信任尹家,可尹家也不能肆意妄为,让陛下为难!公主金枝玉叶,下官福薄,又岂会……下官冲动,辱没了公主清白,自当以死谢罪,还请墨翎陛下不要迁怒尹府!” “您……唉……您怎么这么死脑筋?”纪全见劝不动,也就只好罢休,离开之前劝慰了一句:“尹大人,您可要想好了,老奴若是就这么去回了话,您……” “想好了!”这个时候娶了她,只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何况,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她那么恨他,也不会想要嫁吧! …… 君语嫣身体好,没有过多久就醒来了,她一醒来,不过是动了动身子,便感觉自己身上又酸又痛,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仿若撕裂了一般,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尖锐的痛意让君语嫣脸色一白,随即,不久前的那一幕袭上脑海,君语嫣脸色更是苍白不已,身子也哆嗦起来。 她又悔又恼,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君语嫣呀君语嫣。 你真是愚笨至极,算计别人,挖个坑也能将自己埋了! 次次送上门去,现在好了,他肯定以为她是故意为之,甚至,是一个不择手段,毫无矜持的女子。 这么想着,君语嫣便颓然的闭上了眼睛,眉宇之间全是对羞愤。 只不过,这会儿,脑海突然意识到一个让她困惑的事情,为何这一次和上一次感觉截然不同?虽然上次醒来全身也疼痛难忍,可是身上却没有那种……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之中闪过,快的根本就抓不住,可就是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却足以让她惊恐的全身颤抖。 一个激灵起身,身下的痛让她蹙起了眉头。 可就是这份痛让她更加确定了那个想法。 “公主……公主……你醒了?”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哭声,君语嫣转身看去,却见是她随身丫鬟诗情。 诗情哭的小眼睛红红的,看到君语嫣醒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君语嫣虽然觉得全身酸痛,到还不至于虚弱,见诗情哭成泪人,她也知道她和尹凌翊的事情瞒不住,现在,恐怕天下人都知道了。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自作孽不可活,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君语嫣动了动手指,扯了扯唇角,问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她都没有哭,她们哭什么? “公主,这是……”说着,小丫鬟拿出一截锦布,君语嫣认得出来,是她的衣服料子。 上面血迹斑斑,她还没有问是什么,诗情便哭哭啼啼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呜呜……公主金枝玉叶,那个登徒子怎么敢?呜呜……公主,您应该很疼吧,公主的清白竟然毁在那起子小人身上,竟不知怜香惜玉,将公主伤成这样。嬷嬷虽然教导我们,女子初次会落红,可是没想到会流这么多血。呜呜……” 就是普通百姓家,女子初次圆房的元帕都会珍藏着,那是女子的贞洁,何等重要? “落红?”君语嫣如当头棒喝,脑袋嗡的一声炸响! 若是刚刚只是自己的猜测,那么现在诗情的话便是证实。 君语嫣脑仁突突的跳着,伸手将那白色的锦布握在手中,紧紧的攥着,眼眶之中滑下一滴清泪。 这么久,竟是她误会他了么? 君语嫣呀君语嫣,枉费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怎么就连女子初次会落红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上次,她身上并无任何不妥,也无落红,单单因为全身酸痛,身上的衣服被换了,她就断定他辱了她清白? 可是,兜兜转转,她还是将自己交给了他! 这便是冤家么? 良久,她才开口道:“他……他呢?” “公主说的可是尹凌翊那登徒子?”诗情说到这个人,便咬牙切齿的开口:“公主您放心,有陛下在,绝对不会让欺负公主的人好过,如今,暨墨皇已经在陛下的要求下将他打入了天牢,奴婢相信,不日将会处斩。敢欺辱公主,便是凌迟处死,也罪有应得!” “什么?”君语嫣一听,着急了,她……真是糊涂,这下该是害苦了他!这事情都是因为她,绝对不能因为她的冲动而害了他的性命:“我去找父皇,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自作自受,由我一个人承担好了!” 说着,君语嫣便掀开被子起身,刚一触地,双腿软的差点摔在地上,幸好有诗情扶着。 “公主,您身子还弱着,应该卧床休息才对,公主……” 君语嫣哪里听诗情的劝?忍着痛,脚步虚浮的往外走。 刚走到暖阁门口,便听到外面有人说了他的名字。 “尹大人说……”是纪全犹豫的声音。 “他说什么?”君凤宜抿着唇,似乎很想知道那个人会如何求饶。 爱慕语嫣,所以情不自禁,一时情难控? 还是说,是语嫣巴巴的来勾引他?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君凤宜如何不怒?本来自己的亲生女儿小小年纪就被人辱了清白,本想着将那个王八羔子狠狠地教训一顿,可是女儿一心在那个王八羔子身上,那王八羔子又是他两个乖孙儿的爹,君凤宜自然是有气没出发。 本就气愤,如今尹凌翊倒还撞枪口上了,连同该还在萧璟斓身上那一份,恐怕也会算到尹凌翊身上。 君语嫣听到纪全的声音赫然止住了步子,不知为何,便是连呼吸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只听纪全道:“尹大人说……他辱没了语嫣公主的清白,自当……以死谢罪。” 轰…… 只觉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血气上涌,君语嫣双腿一软,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公主?公主您醒醒……”诗情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君凤宜一惊,连忙阔步而入,果真看见君语嫣倒在门口。 “嫣儿?” 还未进屋的尹穆清自然也听到了纪全的话,她的震惊不比在场的人少,听到里间丫鬟的惊呼之声,她突然顿住了脚步,没有再进去。 只道:“二哥……是糊涂了么?” “本王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再怎么插手,那也是于事无补!”萧璟斓握了尹穆清的手,继续道:“你二哥并非不负责人之人,要么,他恨极语嫣公主,存心报复,要么……是他娶不起!” 若是以前,墨翎只有一个语嫣公主,那么尹凌翊一个将军府的庶出二子,自当娶不起墨翎唯一的公主。 可是,如今墨翎有了元清公主,只要他愿意,想娶语嫣公主,也并无不可。 只是,要委屈君语嫣罢了! 如今,他执意不娶语嫣公主,倒是有些奇怪。 尹穆清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君凤宜见尹穆清进来,眸色一亮,阴沉的脸色却没有好转。 尹穆清看得出来,他是很在乎君语嫣的。 这让尹穆清心下对君凤宜的态度好了不少。 至少,这足以证明,他并非真的无情之人,那么对阿睿,恐怕也是因为事出有因。 可是,那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她还是不敢苟同,无法原谅。 尹穆清扫了一眼君语嫣,然后对君凤宜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语嫣心里定不好过,这么多人在这里,只会让她痛上加痛罢了,我觉得,应该给二人一些空间和时间,冷静一下,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 很显然,君凤宜因为尹凌翊死也不愿意娶君语嫣的事情而愤怒。 这个结果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那个臭小子,这点担当都没有么?他死很容易,语嫣呢?他有没有想过这对女子的伤害有多大? 听了尹穆清的话,君凤宜也意识到,女儿家脸皮薄,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他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又听尹穆清道:“阿睿在璟王府住着,他身上的伤没有好,你也不要想着将他挪出去的事情。驿馆的条件总没有王府好,语嫣也去璟王府养着吧,一来,那里清净,二来,也好有个照应!” 君凤宜喜极,连忙点头:“阿清说的有道理,朕也觉得驿馆住着不如璟王府舒适,这样也好,你和璟王男未婚女未嫁,没有个长辈在身边,又住在一起,总是不合规矩,如今朕住进来,也就没有人会说三道四了!” 说罢,一副朕真的是很不愿意却不得不住进去的模样! 尹穆清尴尬,她说了要他也住进来吗? 萧璟斓:“……”喂喂喂,谁让你住进来?本王同意了么? 事情的结果就是,萧璟斓带着一家人搬进了璟王府。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暗了,早上走的时候,小九月还在睡懒觉,也不知道小家伙醒来,不见父王娘亲,还不见哥哥,会不会哭鼻子。 君语嫣因为初尝人事,身子是吃不消,醒来后又听到尹凌翊的话,备受打击,气血亏虚之下,昏迷了过去,好在身子无大碍,养养就好了! 安顿了君语嫣,尹穆清有些迫不及待的去看小九月。 尹穆清一进九月的寝殿,里面安安静静的,不见小家伙说话,还在睡么? “小姐,您回来了?”鸢歌看见尹穆清的声音,便上来伺候,脱了外裳,换了一身清爽宽松的纱裙,尹穆清才问道:“九月今天可闹了?” 不恼才怪,爹娘兄长都不在,也没人陪他玩。 ------题外话------ 二哥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明日晚上八点,发二哥与语嫣的福利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1章 九爷曰:九月不喜欢吃烧鸡 想到自己那个活泼可爱的乖萌儿子,尹穆清的眸色便不由自主的柔了下去,那清潋的眸色似乎化成一湾泉水,能沉溺万物。 鸢歌将尹穆清换下的衣服放在架子上,撩开帘子,开口道:“九爷今日乖的很,一直睡着,下午的时候,起来喝了一碗清粥,便又睡下了,这会儿可能也快醒了。” “睡了一天么?”这让尹穆清蹙了蹙眉,小家伙的身体比起以前更虚弱了些:“燕飞呢?” 提起燕飞,鸢歌便有些恼怒,也不知那丫头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总爱胡言乱语。 今日受了燕飞不少的气,可是终究有相处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她也不可能在尹穆清面前说她的不是,便故作无事的道:“刚刚奴婢让她去后厨看着,熬些甜汤,等会儿九爷醒来的时候,肯定要用些。” 尹穆清点了点头,进入暖阁,果真小家伙将自己裹成粽子,严严实实的捂在被子里面。 “怎么捂的这么严?闷坏了可怎么好?”尹穆清蹙了蹙眉,连忙坐在了榻前,伸手扒拉被子,里面的小家伙根本没有睡,听到娘亲的声音,小家伙也不等尹穆清拔他的被子,便自己主动掀开,然后像个猴儿一般扑进尹穆清的怀里。 “娘亲!”紧紧的抱着尹穆清的脖子,小脸埋在她的脖颈之处,呼出的气息还有几分灼热,紧张兮兮的模样像是只没有安全感的小鹿。 尹穆清见小娃娃如此,自然无比心疼,小娃娃就穿了一层薄薄的寝衣,尹穆清担心小娃娃着凉,连忙将小家伙抱起来,一边的鸢歌见此,连忙拿了薄被,将小家伙紧紧的裹着。 正病着,着凉了那就不好了。 “呀……”鸢歌动了薄被,突然惊呼了一声。尹穆清闻声看去,便见薄被下面放着一本字帖,还有毛笔,甚至,一块上好的砚台也放在榻上,因为榻上软乎乎的,砚台歪在一边,里面的墨倾洒出来,染了一大坨在被子上面。 尹穆清眉心跳了跳,整个人都不好了,将某个抱着自己脖子的娃娃扒拉下来。 而她定睛一看,却见某个小娃娃小手上全是墨水,连鼻子上,脸蛋上都沾染了不少。 “九爷这是在做什么?”鸢歌吓了一跳,她守在身边,竟不知道小家伙一个人玩的这么疯,墨都敷脸上去了,也不知玩了多久,九爷还病着,也不知受凉没。鸢歌有些自责,没有照顾好九爷。她抿了抿唇,连忙将取打热水给小娃娃洗漱。 尹穆清也有些沉了脸,这熊孩子真是太熊了,怎么一日不见,都不消停一下,瞧那榻上,到处一片黑乎乎的,上好的锦被算是毁了。 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鼻子上的墨,带着几分恼意,问道:“怎么这么不乖?病了就该好好养着,这胡闹个什么劲儿?” 见小娃娃眼睛肿肿的,一双眸子亮晶晶,还带着水渍,她想要斥责几句,心又软了下去:“哭了?娘亲走的时候没有给九月打招呼,是娘亲的不对,可是娘亲不在,九月便调皮,这是九月的不对,知道么?” 九月一听,便委屈了,本来一双大眼睛就哭的红肿不堪,听尹穆清这么说,又想哭。 可是一想到之前听到的话,他瘪了瘪小嘴后,却没有再哭,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尹穆清的衣服,带着几分急切,可怜兮兮的开口:“娘亲,九月没有调皮,没有不听话,娘亲……” 末了,生怕尹穆清不相信般,连忙补充道:“九月写的字没有哥哥写的好,九月不想没出息,娘亲,以后,九月都好好练字,好好看书,对了,九月也好好练拳,好不好?九月会乖的……九月不会让娘亲心烦很久的……” 说着,眼泪便溢出,明明很想哭,却死死的咬着唇,似乎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不想没出息了。 燕飞姐姐说,他的病治不好了,治不好了,是不是就要死了? 死这个字意味着什么,小家伙是陌生的。可是他还是知道,人若是死了,便永远的离开了。 意思就是说,以后,他永远也见不到娘亲了。 他庆幸,有哥哥在。 虽然因为有哥哥在,娘亲就不那么喜欢自己,他很难过。 他虽然羡慕哥哥,但是不嫉妒。 娘亲喜欢哥哥就好了,娘亲喜欢了哥哥,就算他死了,不在了,娘亲也还有一个儿子,她就不会难过了。 可是,在死之前,小九月只想自己乖乖的,不能让娘亲讨厌他呀。不然,还没死,就被娘亲厌弃,那怎么办?他会难过的,没有娘亲,他应该会死的更快。 尹穆清挑了挑眉,小家伙有些反常。 某个小宝贝还没有这么这般乖巧过,以前哪一次让他写字,不是三两笔就没耐心了?现下怎么就想着要写字了? 看着小家伙这般,她本还觉得这小家伙淘气,如今,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可是,终究没有听出九月言语之中的不对劲,尹穆清只觉得小家伙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 想来也是今日醒来,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害怕了。 尹穆清也觉得是自己疏忽了,虽然有鸢歌和燕飞照顾着,可是这璟王府终究还待的时间不长,对于这小家伙来说,也算是陌生之地。如今还病着,醒来面对这么空旷硕大却冷冰冰的寝殿,他害怕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尹穆清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小家伙的香软的头发,开口道:“爹爹胡说八道的,九月放在心上做什么?娘亲不是说了吗?哥哥是哥哥,九月是九月,九月不会写字,慢慢练就好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病好了,咱们的九月就和哥哥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九月一听,眼前自然是一亮,连忙点了点头:“嗯!九月会好好听夫子的话。” “九月真乖!”尹穆清忍不住亲了一下小娃娃的额头,香软的吻终于惹的小娃娃咯咯的笑了起来:“娘亲,口水……” 这会儿,鸢歌和燕飞进来了。鸢歌手上端着一盆热水,燕飞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汤。 鸢歌和尹穆清给小家伙洗了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燕飞盛了一碗甜汤,一边吹一边对尹穆清道:“小姐,前面已经传了晚膳,小姐要换衣服吗?” “不用了,我和九月的就在这里用吧!”尹穆清给九月穿好了衣服,里里外外穿戴齐全,想着,小家伙在床上躺了一天,终归不好,等会儿用了晚饭,合该出去走走,消消食。 这会儿,燕飞继续道:“小姐,倾恒公子已经过去了呢,王爷一日不见九爷了!” 燕飞很心急,也为九月着急。 小姐怎么就不着急呢?倾恒公子这么上心,天天的往王爷面前露脸,生怕王爷忘记他。不像九爷,身子不好就罢了,还一直待在寝宫不出去,这日子长了,王府哪里还有九爷的立足之地? 尹穆清听此,倒也没有多想,心想,九月今日恐怕闷坏了,有倾恒在,也该开心一点。 “也好,鸢歌,去将九月的羽绒蜀锦披风拿过来,去前面说一下吧,我和九月也过去!” 鸢歌看了一眼燕飞,抿了抿唇,倒是没有什么,便去柜子里面翻出一件白色狐狸毛滚边的红色小披风,罩在了九月身上。 燕飞这才高兴了,脸上洋溢出一抹笑意,乐滋滋的将手里温度刚好的甜汤递给尹穆清,道:“小姐,不烫了,九爷正好喝。” 尹穆清接过,对乖乖的坐在榻上的九月道:“先喝点汤垫垫,等会儿咱们过去和哥哥一起用晚饭。” 九月看了一眼尹穆清手上的八宝汤,咽了咽口水,随即蹙了蹙眉,问道:“哥哥喝了吗?” “哥哥可不喝甜汤的,咱们九月一个人喝就好了。”九月身子不好,弱的很吃食上自然精细一些。 尹穆清却不知,一向喜欢吃甜食的某个小娃娃听到她的话,竟然跐溜一声跳下喘,一本正经道:“娘亲,九月不饿也不渴呢,我去找哥哥!” 说罢,便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跑开了去。 九月不敢呀,他觉得自己还是少吃一点好,娘亲说过,哥哥吃的比他少,还不吃零嘴。 哥哥这么好养活,怪不得娘亲喜欢他。 他也要让娘亲看看,他也很乖,吃的很少的。 “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尹穆清眉头微拧,将手里的碗交给燕飞:“端下去煨着吧!” “是!” 尹穆清没几步便跟上了九月,见小九月走路都颤颤巍巍的,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明明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以九月的性子,早不知道飞哪里去爬树掏鸟蛋了,可是,却因为自己的身子,连路都走不好。 没忍住,尹穆清双手一捞,便将小娃娃抱起来,小九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很累,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窝在尹穆清的怀里,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尹穆清的脖颈之处,小身子瑟瑟发抖。 尹穆清当下便有些着急了,摸了摸小娃娃的瘦弱的脊背,柔声道:“九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九月身子一颤,意识到自己又没出息了,他以为自己很厉害的,却不想现在,走这么长点路,便有些力不从心,父王说的果真不错,他就是一个没出息的,哥哥那么优秀,娘亲喜欢哥哥就好,喜欢他做什么? 可是,他真的好饿好渴呀,饿的头晕,看不见前面的路…… 九月摇了摇舌尖,一阵刺痛传来,清醒了不少,他心里很是鄙夷这么无用的自己,随即闷声道:“痒,娘亲挠挠……好不好嘛……” 话落,小手便往自己的胸口抓去。 尹穆清连忙将小家伙的手抓住,忙道:“痒说明伤口已经好了,千万不能挠,知道吗?” “哦!”九月闷闷的出声。 尹穆清到的时候,萧璟斓正好到,他已经换下厚重繁琐的朝服,穿了一身同样黑色的长袍,可是,璟王殿下随便一件常服,那也是华贵的不行。 萧璟斓听说尹穆清和小九月到这边来,自然是亲自来接,只不过还没走多远,便看见尹穆清怀中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走了过来。 他连忙几步上前接了过来:“好些了么?” 说着,便伸手摸摸九月的额头。 见不像以往那么滚烫,倒也松了口气。 尹穆清跟着萧璟斓进殿,硕大的黑色长型餐桌上摆了几道凉菜,萧璟斓直接坐在了首位,然后吩咐了一声:“摆膳吧!” “是!”福伯连忙领命下去传膳。 膳房的内监便鱼贯而入,躬身弯腰的端着一盘一盘的菜肴进来,放在桌案之上。 不一会儿便摆了整整一桌,足足有一百零八道。 虽然璟王用膳,就算不铺张浪费,那也不少,可是自从她来了后,秉承一家人好好吃饭的原则,已经很久不这么叫过菜了,是以,尹穆清有些奇怪。 她挨着萧璟斓坐下,见桌案上除了他们四人,果真还有两套碗筷,她问道:“有客?” 正问着,门口便传来一声熟悉的清越的声线:“小九月身子好些了?” 君凤宜大摇大摆的进来,也不客气,伸手便将萧璟斓手上的小九月抱了起来,径直挨着尹穆清坐下,然后笑眯眯的道:“九月跟着皇姥爷坐,想吃什么,皇姥爷夹给你好不好?” 尹穆清嘴角一抽,往萧璟斓那边挪了一下屁股,这个人脸皮太厚了! 跟着君凤宜来的,还有小倾恒还有君天睿。 君天睿年轻,身子骨自然好一些,皮外伤什么的,养了这么些天也早已经愈合,精神了不少,如今见到尹穆清,立马展开了一抹笑意,跳着脚就跑到尹穆清身边,嚷嚷道:“皇姐,阿睿要和你坐在一起。” 说完,眼睛瞄了一眼君凤宜,下意识的小心肝一颤,随即将眸光投向萧璟斓。 萧璟斓斜眼扫去,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兔崽子,有点眼见没?他的女人,还想将他们分开? 阿睿摸了摸鼻子,总感觉父皇不好惹,姐夫也不好惹! 随即,看向对面的倾恒,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阿睿还是和倾恒一起吧!” 倾恒:“……”这么勉强是几个意思? 萧璟斓这才收为视线,这还差不多! 九月被君凤宜抱在怀里,他对君凤宜熟悉,自然是不悦的,什么皇姥爷? 胡扯! 小家伙噘嘴,朝尹穆清问道:“娘亲,皇姥爷是什么东西?” 尹穆清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了一眼君凤宜,见小娃娃问这么真诚,她也不好不解释,于是,非常善意的开口道:“皇姥爷可不是东西,九月快下来!” 不是东西…… 阿清这么解释真的好么? 君凤宜委屈扒拉的看着尹穆清,只不过,尹穆清不给他一个眼神罢了。 小九月得了母亲的命令,立即从君凤宜身上下来,然后跑到倾恒身边,爬上了凳子,便一个人默默的拿起小勺子,开始吃饭。 一边伺候的鸢歌生怕小家伙烫着,一边战战兢兢的照顾着。 倾恒没有发现弟弟的不对劲,见小家伙伸手夹自己面前的烧鸡,他挑了挑眉,伸手将自己面前的一碗鸡丝粥放在弟弟面前,然后将那盘油腻的烧鸡推远了些。 九月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倾恒,然后乖乖的吃粥了。 倾恒这才满意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燕飞站在九月的身后,见倾恒这做法,非常恼火,有些抱怨的看了一眼尹穆清还有萧璟斓,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九月说话,撅了噘嘴,扬声道:“长孙殿下,我们家九爷最喜欢吃的就是烧鸡!” 燕飞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抬眸看向燕飞,君凤宜,萧璟斓,还有倾恒都是皇家之人,自然对下人的规矩的要求严谨了一些。 如今,不过是一个贱婢,竟然敢惊扰主子?这还得了? 可是,终究是顾及到小九月,没有当场发作。 燕飞不以为意,鸢歌倒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地,拉着燕飞请罪:“王爷恕罪,燕飞不是成心的!” 小九月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见燕飞维护自己,他心里感动之外,却还是不愿意和哥哥闹不快,回身,对燕飞道:“燕飞姐姐,九爷不喜欢吃烧鸡了,就喜欢喝鸡丝粥。” 说罢,小家伙对鸢歌道:“鸢歌姐姐跪着做什么?” 尹穆清放下筷子,有些不悦的看向燕飞,开口道:“问问长孙殿下为何不让九月用那烧鸡!” 倾恒听了燕飞的话,自然心头是恼愤的,这样没规矩又爱在主子面前胡言乱语的奴婢合该拖出去打死才对。 如今又听自家弟弟那般昧了良心的话,他更是心惊,九月明明是误会了,倾恒心中咯噔一声,生怕连父王娘亲也误会。 听母亲这么说,他立即松了一口气,连忙摸了摸小九月的脑袋,开口道:“小九正病着,身子还弱,吃不得油腻的东西,等病好了,哥哥再带小九去吃烧鸡好不好?哥哥记得南临街边有一家李记烧鸡,小九应该会喜欢。” ------题外话------ 九爷典型的害怕了,怎么办?月底了,拿点票票安慰一下九爷不?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2章 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九月听哥哥这么说,眼眶募的红了,小家伙看着哥哥,一副好想流口水的样子。 烤的外焦里嫩,黄灿灿的烧鸡呀,真的好想吃一口。 因为那般想着,小家伙的眼睛亮了几分。 倾恒很喜欢小九月这般天真无邪的样子,不开心了就哭,喜欢了便开心,喜上眉梢的小模样,快乐来的挡都挡不住。 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眸子,倾恒很期待小家伙下一刻扔下勺子,抱着他胳膊缠着他去买烧鸡的小模样。 可是,没等来弟弟的撒娇,却见小家伙冒着星星眼看了他一阵,小家伙的眸子便黯淡了下去,挣扎了半天,终究还是吸了吸鼻子,咽了咽口水,朝倾恒展露一抹笑意:“哥哥吃就好了,九月不喜欢吃的。” 说完,便乖乖巧巧的端坐在那里,吸溜吸溜的喝完了那一小碗鸡丝粥。 小倾恒见此,心肝一颤,备受打击,拿着筷子的指尖颤了颤,见弟弟不想理他的样子,小倾恒有些恐慌。 难道,他做了什么让弟弟不开心的事情么?可是,这几天,好像都没有呀。 小九月听话乖巧大家自然很欣慰,可是小家伙太乖巧了,却很难让人接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尹穆清猜测,一定是今日他们出去,小家伙一个人留在府中,然后生气了,这在给他们甩脸子看呢。 倒是这个燕飞,以前就知道她跳脱,一点也不稳重,脑子一个筋,完全不长心,说话不经过大脑。以前就罢了,如今这般胡言乱语亏的她说得出口。 小九月不懂事,听了也就听了。倾恒却不同,年纪小,却早已知事,这般言语若是听进去,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是要让他觉得,在丫鬟们心中,他这当哥哥的在排挤弟弟么? 这还得了? 尹穆清抿着唇,对燕飞道:“下去吧,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一次,下次定不轻饶!” 燕飞听了倾恒的解释,有些悻悻的,自知自己误会了倾恒,她撅了撅嘴巴,不情不愿的道:“哦!” 说罢,扭了一下帕子,跺了跺脚,很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鸢歌你起来吧!”鸢歌向来守规矩,这是她知道的,而且一直照顾九月尽心尽力,她自然知道,所以,燕飞犯的错,不需要她来承担。 鸢歌俯身称是,这才起身站在九月身侧。 九月用了一碗小鸡丝粥,便放了筷子:“娘亲,九月吃饱了!” 尹穆清抬头,见小家伙就喝了一碗鸡丝粥便饱了,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吃这么少?有你喜的灌汤包,里面是鸡汁汤,很鲜,怎么也不用一点。” 听尹穆清这么说,鸢歌立即上前将不远处的一笼灌汤包放在九月面前。 九月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小包子,他可以一口一个,一咬开,里面全是鲜美的汤汁,鲜的舌头都能吞下去。 小家伙成功的咽了一下口水,转身问倾恒:“哥哥也吃吗?” 刚刚还以为九月生他气的倾恒听到九月提到他,顿时心肝一颤,看了一眼九月面前的灌汤包,倾恒连忙点头:“好!” 九月这才扬起一抹笑意,简直不能太高兴,很是兴奋的对鸢歌道:“鸢歌姐姐,哥哥也要,哥哥也要……” 于是,在倾恒的陪同之下,刚刚还说吃饱了的小家伙,足足吃下了一笼灌汤包…… 吃饱喝足,小家伙终于摸了摸小肚子,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倾恒,可怜兮兮的道:“哥哥,以后九月都和你一起用饭好不好?” 这样,哥哥吃的多,娘亲是不是就不会嫌弃他吃的多了? “好!”弟弟邀请,倾恒哪里会拒绝? 他心里很难受,只觉得小家伙这举动完全是没安全感的行为,肯定是因为今日他们都走了,就留了小家伙一个人在府上,所以,小家伙才这般可怜。 萧璟斓见两个小家伙吃得差不多了,转身对倾恒道:“带弟弟出去走走,免得积了食!” “是!”见两个小家伙手牵手的出去,鸢歌慕恩等人自然跟了上去照顾。 萧璟斓才转身对尹穆清道:“倾恒虽然在皇家长大,争风吃醋的事情见得多,可是却是个纯良善良的……”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尹穆清听萧璟斓这么说,有些愤懑,白了一眼萧璟斓,开口道:“不过是燕飞胡乱说的,难道我还真的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么?阿恒是什么样儿的,你比谁都清楚,你向我解释,是你自己不相信倾恒,还是觉得因为倾恒小的时候没有在我身边长大,便觉得我会有失偏颇?偏心于小九月!” 尹穆清知道,燕飞说了这话,是犯了大忌。恐怕,若不是看在她和小九月的份上,萧璟斓早就处死了她。 皇家无手足,这一点,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 两个孩子,一般大小,都是男孩,世子之位,究竟落在谁的身上?他们两个小的恐怕还不知道,不会考虑这么多,可是难免下人会嚼舌根! 小孩子心思敏感,很容易受大人蛊惑,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这一点,挑唆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使两个孩子心生嫌隙,小小年纪便开始算计对方,那就太可怕了。 这一点,也是萧璟斓最害怕的,自己经历过的,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再经历,手足相残,相互猜忌,那么人生也太悲凉了。 君凤宜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很不高兴,看了一眼萧璟斓,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便开了口:“世子之位还是早点确立下来的好,免得某些不规不矩的东西在背后乱嚼舌根。阿恒就罢了,在东宫养了这五年,什么阴谋诡计都见过了,已经难为了孩子,难道还要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脏了小九月的眼么?” 虽然君凤宜只和小九月见过几次面,而且此次遭小九月虐,可是,小家伙天真可爱,稚嫩单纯的模样,是谁见了都会喜欢。 而且,谁也不愿意去破坏孩子这份纯真与单纯。 经过这个小插曲,君凤宜也吃不下饭了,扔了筷子,只道:“朕和小外孙去玩儿去!” 君天睿虽然单纯了些,可是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刚刚气氛明明很怪,又有父皇在,他根本不敢吭声,如今见大家都走了,他也立即扔了筷子,也道:“阿睿也吃饱了!” 跑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立即折回来,往怀里兜了不少点心,然后又抄起一只烤鹅,才算满意,屁颠屁颠的走了! 萧璟斓牵了尹穆清的手往内殿走去,苦口婆心的道:“你父皇说的不错,倾恒是长子,接触的东西比九月多很多,世子之位,理应是他的。九月身子不好,就只能委屈倾恒,作为兄长,这份担子迟早要担起来。至于九月,他只需要养好病,本王不要求他有什么作为,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以后你我老了,也有倾恒护着他,你根本无需担心。” “呵……”尹穆清没有料到,这么快,她竟然就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权势,地位,荣誉……似乎在皇家的眼里,这些东西都是至高无上,也是至关重要的。 就算是在萧璟斓眼中,似乎,也认为她希望九月能得到点什么,她才开心。 殊不知,她连倾恒都不要这些东西,只需要他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 可是,她们已经处于这个位置,也不得不面临这些问题,尹穆清开口道:“你的意思,我都懂。倾恒和九月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希望他们二人都能不被利益所迫,都能快快乐乐的长大,不用背负太多。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希望我的孩子能有出息,能经得住考验。或许,这一次,也是对两个孩子的考验也说不定呢!” 萧璟斓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尹穆清的额头,沉声道:“是的,我们不可能只有倾恒九月来个孩子,若是几个孩子都教不好,那本王合该摒弃这一世英名,不活在这世上了!” 尹穆清小脸一红。 这厮,谁要和他生孩子了,两个不够吗? 这会子,尹穆清倒是想起了今日在皇宫的所见所闻,面色立即沉了下去:“萧璟斓,恐怕,要出大事! ”萧璟斓面色一沉。 …… 黑暗偏僻的角落,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探头探脑的往璟王府大门看去,最后见一华丽的马车停在璟王府门口,那人才扬起一抹笑意,转身跑了去。 贺家书房,贺二爷端坐在案前,一小斯跪在他前面禀报道:“二爷,奴才已经打听好了,今儿皇宫,墨翎陛下是认了女儿,元清公主确实是尹家的,听说是三小姐?” “三小姐?不是应该是大小姐么?”贺二爷皱了眉头,自从上次给君语嫣透露了那消息之后,贺家人一直关注着驿馆君家的动静。 可是皇家的事情岂是他们能打听的? 然而,尹曦月在法场被人接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只可惜,后来尹曦月去了哪里,都不曾知道罢了。 但是,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君家的人救走的。 果不其然,这次国宴之上,墨翎就认回了民间的女儿。 不是尹曦月是谁? 贺家世代为商,地位低下,自然不可能和官家人有牵连,为了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做后台,交上的钱财不少,可是自从家主贺有义入狱后,又是得罪了尹家,不管砸多少钱,都没有人敢管这事。 因此,他们想从当官的人口中打听一点皇宫里的消息,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查。 那小厮一听,有些糊涂了,他打听到的,明明是三小姐嘛,怎么二爷说是大小姐? 只不过不管是哪个小姐,是尹家小姐就是了,他连忙点头:“是大小姐,是奴才记错了!” “哼!”贺二爷轻笑一声,一抹算计袭上,嗤笑一声:“君语嫣果真信了他的话!” 大哥终于有救了!拿了元清公主的把柄,那他可算是抓到了一个金主,以后,平步青云,想干什么不行? “去盯着,若是元清公主单独出府,立马前来禀报!” “是!” …… 女儿被别人认走,尹承衍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一个人出了皇宫,去了训练营狠狠的骑了两个时辰的马,热了一身的汗,才算舒服了些。 只不过,一回尹府,便被人禀报,儿子入狱了…… 知道尹凌翊为何入狱,尹承衍蹙了蹙眉头,终究是没有在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能说儿子做得好,这下肯定把君凤宜那老东西气疯了。 当然不能。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批评儿子的不是。 扔了手上的鞭子,让属下之人将爱马牵回去喂着,自己去了天牢去看尹凌翊。 这不去不要紧,一到大牢,便见尹凌翊被绑在十字架上,被那倒钩银刺鞭打的全身都没有一块好地方。 “放肆!”尹承衍大怒,阔步过去便将那执鞭的刽子手踹翻在地。 “尹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低沉的声音传来,尹承衍闻声看去,却见是墨翎丞相,叶祁! 身后站着几个太监,一看就是得了萧璟渊的应允。 尹承衍见此,夺过那刽子手中的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朝叶祁挥了过去。 叶祁身型一闪,坐下的椅子瞬间被鞭子击碎,四分五裂! 第二鞭子袭过去的时候,叶祁抬手便抽出了腰间的剑,缠上了那长鞭,嬉笑道:“尹将军这是动怒了?” 尹承衍如何不怒,几乎咬牙切齿道:“叶祁,你找死!年纪一大把,也对一个孩子也下的了这么重的手?” 叶祁扯了扯唇角,飞入鬓角的眉头扬了扬,不以为意道:“尹将军果真是宅心仁厚,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抱回来都幺儿宝儿的疼着,怎么落在我们家公主身上,尹将军就能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呢?好歹,挽清公主也跟了你那么久,她的孩子,怎么不见你视如己出?” 尹承衍脸色瞬间就青了,握了握拳,满是杀意的看着叶祁。 叶祁继续道:“这臭小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连我家公主也敢侮辱,陛下震怒,不给他点教训难消陛下的心头之恨。尹将军不疼女儿,自然是不知道这当爹的心,公主受了委屈,陛下的心里不好受,合该有人担起责任不是?偏偏的,你家这个野孩子自己爽够了,提了裤子就不认账,不给他点教训,我们家公主这亏就白吃了么?” 叶祁性格直爽,说话一点都不文雅,若是有些文人雅士在这里,恐怕早就羞愤的一头撞死了。 只不过,尹承衍是什么人?在军营之中和那五大三粗的爷们待在一起,什么场合没见过?这些话听了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觉得不愧是君凤宜身边的人,真是粗俗不堪! 尹承衍气的不轻,轰隆一声挥掌而去,差点将叶祁掀翻在地:“一个巴掌拍不响,阿翊管不管得住自己用不着你来这里多管闲事,谁又敢断定是不是你家的语嫣公主缠着阿翊不放,你在这里狐假虎威也不嫌臊得慌,还不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教好女儿才是要紧的事!” 说完,尹承衍还不解气,一鞭子甩了过去,吼道:“滚!” 叶祁见把尹承衍气得不轻,自然很得意。 认识尹承衍这么久,他似乎都没有听过尹承衍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还是骂人的话。 叶祁心情大好,闪身避开尹承衍的鞭子,挑了挑眉,不厚道的开口:“我家主子就算不用教女儿,那随便一个女儿拿出来,也比尹将军的女儿好上几万倍,哼!” 说完,叶祁一手负后,屁颠屁颠的走了! 尹承衍这才看向尹凌翊,见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人打的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一身囚服破烂不堪,早已被鲜血染红,尹承衍眉心跳了跳,立马让人解了下来。 一边的牢役早就吓的不敢做声,见尹大将军来这里,心早就提了起来,连忙识相的去请大夫。 尹凌翊躺在冰凉僵硬的板床之上,身上早就发了热。额上全是汗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好在没有晕过去。 动了动睫毛,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阿翊!” 尹凌翊视线有些模糊,但是还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他习惯性的勾起一抹笑意,扯了扯唇角,道:“父……亲……” 尹承衍见此,又咬牙切齿的将君凤宜的名字嚼了一遍,混账东西! “你且放心,明日,为父便让你出去,这事你虽然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这种事发生,不管错在谁,世人能看到的,都是女子的不是,如今,语嫣公主已经是你的人,他们不敢将你怎做!” 这世道便是如此,就像尹穆清当年那般,明明被辱的是尹穆清,是受害者,可是到了最后,世人唾弃的还是尹穆清。 不守妇道,放荡淫贱,小小年纪便勾引男人! 如今也是一样,一旦传出去,没人会说尹凌翊的不是,百姓轻视谩骂的,只会是君语嫣。 何况,尹凌翊这么多年给暨墨百姓的形象在那里,就像沈盈说的那般,尹凌翊青松翠柏一般的男子,又岂会被美色迷惑,奸污女子? 能维护君语嫣的,也就是君家之人罢了! 而他们还不敢真的将尹凌翊怎么样,只能使点小手段,折磨一下尹凌翊! ------题外话------ 二哥被打惨了,语嫣以后的性福生活应该很美满。 月底了,宝贝们去看看自己兜里还有票票不,咩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3章 不怪尹承衍狠心,不顾及君语嫣的名声。不管怎么说,牺牲女子的声誉便能挽回尹凌翊的性命,甚至,娶不娶她还看尹家开心,他为什么不做? 尹凌翊如何不知道尹承衍在想什么?他扯了扯唇角,动了动手臂,因为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便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然,他不过是蹙了蹙眉,似乎身上的伤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一般,只听他道:“父亲,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这么多年您对孩儿的教诲,孩儿感激不尽,恐怕,以后,孩儿不能在您膝下敬孝了。” 尹承衍薄唇紧抿,看着靠在床上,全身染血的男子,他终究是没有再劝什么,良久,他才低叹一声道:“当初本将将你带出那虎狼之窝,确实只是因为一时的悲悯作祟。可是,这么多年,一直将你当做亲生骨肉般对待,只想着,你能忘掉以前的一切,娶妻生子,安稳一生最好不过。如今,你铁了心要回去。那么,为父便告诉你,你迈出这一步,便永远不要再叫本将父亲,尹府的二公子,权当死了!你……可明白!” 尹凌翊眸光闪了闪,似乎在挣扎,百般纠结之下,他终究是垂下了眼帘,决然道:“尹将军的教诲,墨珽自当铭记在心!” 没人知道尹大将军去看望尹家二公子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只知道,尹大将军去天牢看尹二公子的时候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知和尹二公子谈了什么,两个时辰后,尹大将军满脸青灰的便出来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似乎动了巨大的怒意。 第二天早朝,因为边关荣城一代,蛮夷屡次侵犯,掳掠百姓,烧杀抢掠,奸淫妇女之事,今上震怒。尹承衍竟主动请缨,率领尹家精兵千万边关,平定蛮夷之乱,今上恩准。 此事一出,在朝廷掀起一片云涌。 不少人对尹将军此次的举动做出了不少猜疑,毕竟这段时间尹家发生了太多不平之事,可以说是家门不幸。 小妾偷男人在先,随后,本该是太子侧妃的大女儿不仅不是尹家血脉,还假孕承寵,意图欺君,随后,尹老太君又在国宴上得罪墨翎皇,丑态尽出,幼女又得罪璟王,双双被赶往皇绝寺常伴青灯古佛。 这不算什么,如今本该引以为傲的二公子又因为侮辱墨翎公主锒铛入狱…… 这种情况之下,尹大将军又率兵出征,他是真的为君分忧为民着想,还是说,另有企图?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不少言官纷纷谏言,这个时候合该收了尹凌翊的兵权,再做安抚,尹二公子的案子没有着落,再任由尹将军率兵离开京都,无疑是放虎归山,为萧家埋下一个极大的祸患。 谁又能真的保证,这不是尹将军的一个警示?尹二公子一旦出事,恐怕,那几万尹家精兵的矛头对的便不是荣城的蛮夷,而是萧家的江山了! 可是,反对尹承衍出征的折子堆成山,今上却无动于衷,直言尹大将军一心为国,鞠躬尽瘁,并无半点私心!就这样,时隔多年,尹将军将再次戎装加身,前往了边关。 …… 湛王府,萧湛手里拿着鱼食,玉指轻捻一撮,随手一扬,便见池子里面的鱼儿争先恐后的疯抢起来。 看着那疯狂抢食的鱼儿,萧湛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亭子之中,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抿了一口茶,轻哼了一声,随即厉声开口:“也不知道你怎么闲的下来,前面都闹翻天了,就你还静的下来。尹承衍若是真的走了,再想要他手里的那些兵权,可是比登天还难!” 萧湛淡淡的勾起了唇角,轻笑道:“他走了,不是更合你我心意么?” 那玄色中年男子不解道:“哦?这是作何解释?” “尹承衍与父皇是生死之交,他伴君多年,从无二心。不管他留在京中多久,他手上的兵权,无论如何也夺不了,有他在,父皇犹如猛虎在侧相助,你我可有半分胜算?可惜,如今他离开了,等父皇需要他的时候,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于事无补罢了!” 那玄衣男子听此,眼前一亮,带着几分兴奋之意,继续道:“尹承衍留在京中,萧璟渊那暴君念及手足之情,自然是不会对尹凌翊做什么。可是,尹承衍一走,只要我们做点手脚,尹凌翊一死,尹凌灏身为兄长,父亲又不在,一个愣头小伙子难免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如此一来,谋反之罪一旦着实,尹承衍远在边关,就算赶回来,恐怕也只能看到儿子的尸骨了,到那个时候,丧子之痛,尹承衍就算再忠心不二,也恐怕新生二心,又岂会帮助萧璟渊?” “爹爹真是好计策!”一声异常兴奋的女声传来,萧湛不用看,就知道来者何人。 灵素萼端着一杯茶从亭子外上来,一身鹅黄色的纱裙衬得肤色白皙如玉,张扬的容貌带着几分英气,却难掩眉眼之间显露的几分刻薄。 这玄衣男子,便是灵家灭门时的漏网之鱼,灵家家主灵濯的二弟灵显,也就是灵玉檀父亲的二弟,灵素萼的亲生父亲。 当年萧璟渊的人封了灵家,即便是一只鸟兽也飞不出来,灵显惊恐万分,也不怕臭,躲进粪水之中,藏身于粪水之中,才躲过了一劫。 灵家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等灵显顶着一头污秽肮脏之物偷偷摸摸的出来的时候,灵家早已经化为灰烬。而他,这才躲过一劫。 灵素萼实际也是他出去后,才生的孩子。等灵素萼五岁大的时候,他便密谋将灵素萼送进了宫,手里拿着灵显的玉佩。 灵素萼知道的真相,却是另一个版本。 她知道的,是萧璟渊不分青红皂白屠了灵家满门,灵显为护着怀有身孕的妻子费尽千辛万苦,历经生死,才逃过一劫。 灵家满门灭族,若不是因为家族大仇未报,灵显早就与族人去了,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要做的,便是为灵家报仇雪恨。 灵素萼小的时候,因为灵家灭族之事,灵显东躲西藏,过着连猪狗都不如的日子,自然对始作俑者萧璟渊入骨! 好在灵家家大业大,就算抄家灭族,那盘根错节的人又岂会短时间根除?短短数年,灵显借着灵家嫡出正房的身份,很快便又拉拢了不少的人,跟着他密谋多年。 素萼将茶水放在灵显的面前,亲手沏了一杯,恭敬的端给灵显:“爹爹喝茶!” 灵显接过,蹙眉道:“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出来做什么?若是被萧璟渊发现,别坏了为父的大计!” 灵素萼沉了沉脸,有些愤愤道:“姑姑现在越来越不中用了,素萼在想,恐怕,她是被玉檀宫的锦衣玉食磨平了心性,就连父母之仇,家族之恨都忘到了脑后!” 灵显听此,果真不悦的蹙眉:“此话怎么讲?” “哼,听说父亲要开始行动,她身子便开始不利索了,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也不知是装的还是什么,没准就是不想走呢!”素萼说道此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扭着自己的衣角,她又咬牙切齿道:“哼,现下好了,儿子位高权重,未来的王妃还是墨翎的嫡出公主,前途可是不可估量,璟王若是真的即位,她便是母后皇太后,灵家的仇算什么?” 素萼越想越气愤,总觉得这是上天太不公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愤懑道:“也不知尹穆清那小贱人又什么好!公主?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公主样儿,不过是一个浪荡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勾引男人,若是我有这样的女儿,早就拖出去乱棍打死,还认回来做什么?也不怕丢了祖宗的脸。也亏的墨翎皇还宝贝的恨不得揣进自己的兜里。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养在身边的语嫣公主不正也是会勾引男人的小贱蹄子么?皇宫之中,也敢行那等苟且之事,那君家的两个公主真是将女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说罢,她瞥了一眼灵显,见那人只顾喝茶,也不听她的话,她跺了跺脚,开口道:“爹爹,你倒是说话呀!” 灵显皱了皱眉头,不以为意的出声道:“我说什么?那是他君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皇帝不急急太监,人家君家可没有放在心上。” 灵素萼一噎,悻悻的闭了嘴,不过半刻,又急道:“爹爹,你说姑姑这样,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给灵家报仇了?若是将我们的事捅出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反正要她也没用,何不如杀了干净?免得女儿还要在她面前当牛做马,女儿心中不服!” 灵显听此,呵斥道:“你懂什么?父亲能有今日的势力,手下之人多有因为大哥之女还活在这个世上,还在宫中受苦,若是她死了,你觉得就凭我们,岂能号令那些人?” 素萼听此,愤愤的扭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时,灵显看向萧湛,开口道:“湛王殿下,你且放心,只要你听命于我,以后登基之后,我灵显自当尽心尽力的辅佐于你,以后,萧家的江山便是你我二人的,哈哈……呃……” 灵显还没有说完的话,突然扼制在喉间,似乎好像被人生生掐住了喉咙,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赫然从他脖颈之处飘过的锋利的羽刀,只见萧湛靠在亭边,卓然而立,青衣当风,烈烈飞舞,看上去风姿娴雅云淡风轻,好像就是那么一个低调到能让人忽视,默默无闻,不受帝王正眼相待的皇子。 可是,他手里把玩的那枚带着血的羽刀,一副闲庭自若般的某样,却让人看出了嗜血的寒意。 “灵显么?不过是本王手底下的一条狗,尔,有什么资格辅佐本王?如今,且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嗯?” 脖颈之处,鲜血仿若喷泉急涌,灵显双眸瞪大,跌倒在地:“你……你……” 他看上了萧湛的皇族身份,还有那不争不抢,不知进取,不知上进的性格。 却不想,在他想着利用这个男人时候,他什么时候反被利用了么? 灵显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萧家之人当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试问,暴君生的儿子,又岂会简单? 可恨,他谋划二十多年,结果栽到了别人的手里。 灵显梦想着与灵濯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不想,萧湛根本不受人控制罢了。 “啊……”灵素萼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的双腿一软便摊在地上,随即手足无措的往灵显那里挪了过去:“爹爹……爹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喉管被割破,灵显说话彷如如破了洞的风带,发出沙哑的嘶鸣,不过须臾,便翻了白眼。 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又如何会瞑目?载倒在一个曾经自己所轻视的人手中,后悔莫及。 灵素萼意识到是谁人下的手,仿若一条疯狗一般,带着杀父之仇的怨恨,朝萧湛狂吼:“萧湛,你怎么敢?你竟敢如此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啪…… 灵素萼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黑衣人闪身落下,一巴掌便扇子了她的脸上:“对主子不敬,该死!” 灵素萼被打的耳鸣眼花,一面的脸颊高高的肿起,与另外一边白皙的脸蛋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她匍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会儿,萧湛走近,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灵素萼,勾起一抹笑意,道:“灵素萼,她不是你能折辱的,这一次,灵显帮你承担这份后果,下一次,倒在地上的,会是你自己!明白?” 眉眼含笑,温文尔雅,淡漠如青竹。 但是,却寒意袭人,杀意凛然,仿若来自地狱之魔。 灵素萼惊恐万分,只觉得后背仿若有寒风灌入,将全身的血液冰冻! 她麻木机械的点了点头:“明……明白!” “计划不变,本王信你,就算没有灵显,你同样能做的很好!毕竟,灵显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灵显不能给你的,本王还能给你!这其中的关系,你自己衡量一下!” “我……我明白了……”灵素萼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湛王府,也不知道是如何进宫的。 她只知道,以前她所轻视的男人,似乎根本不若表面那般不知进取! …… 尹穆清知道尹承衍要离开京都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自从给萧璟斓透露了那日看到的东西后,萧璟斓便离开了王府,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他。 尹穆清觉得尹爹爹的离开,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不过是一些蛮夷,暨墨武将多得是,如何需要尹爹爹亲自出马?难道,他是为了二哥的事情,避嫌?哪有这样当爹的?亲儿子都入狱了,他不想着如何帮孩子,倒是想着走的远远儿的。 最让尹穆清感觉到失落的,便是自从君凤宜在在皇宫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后,尹爹爹便再似乎再也不理她了。 甚至,明日他离开京都,他似乎都不打算见自己。 只不过,她正失落的时候,宫中便传了旨,让她入宫一趟。 两个孩子在璟王府,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自从上次九月出事后,璟王府的守卫又加强了。所以,收到小太监的传旨后,她命鸢歌等人照顾好九月和倾恒,便一个人上了马车。 尹穆清前脚走,君凤宜后脚便跟了上去。 女儿一个人去皇宫,见什么人?有没有危险?他可放心不下! 尹穆清倒了皇宫,小太监径直将她领到了皇宫的武场。 武场之上,萧璟渊正和尹承衍……打马球。 尹承衍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短打,墨发高束,看起来意气风华的样子,像是一愣头小伙子。 萧璟渊更是,穿着一身红色短打,同样墨发高束,可能因为热,双手的袖子撸上去,露出了一节蜜色精悍有力的小臂。 萧璟渊比起尹承衍便弱了许多,手中的球次次被尹承衍夺了去。 “不中用,不中用!”突然耳边传来了无比嫌弃的声线,尹穆清转身看去,便见君凤宜瘪了瘪嘴,看向场中次次被抢了球的萧璟渊,似乎非常不能忍,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君凤宜一拍膝盖,大喊道:“什么玩意儿,速去牵马来,朕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打球!” 一边的太监立马领命,去牵了一匹汗血宝马。 君凤宜也不换衣服,脱下身上的碍事的长袍,随手一递,感觉到有人接过,他立即便翻身上马,朝场中策马而去。 手里的白色华服质地柔软细滑,不过一件外裳,竟有不少重量,可想里面编织的金丝银线多么充足。淡淡的君子兰的香味飘来,尹穆清一时有些恍惚。 衣服上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这一短暂的温暖似乎让尹穆清觉得习以为常,他们便是一对普通父女,父慈子孝,享受着那平常却最难能可贵的天伦之乐! ------题外话------ 三个当爹的正面交锋……会发生什么事呢? 月底啦,清理自己的兜兜哦。票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4章 江山为聘 场中,萧璟渊骑着一匹黑色高大的骏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球杖,用力击中好不容易抢来的球,眼见那球与尹承衍擦肩而过,飞入自己的球门。 萧璟渊大喜过望,却不想只见尹承衍猛拉缰绳,坐下马儿骤然受惊,前蹄高扬,长嘶一声,与此同时,只见尹承衍一个倾身,来了个海底捞月,便将从马腹下飞驰而过,即将飞去对方球门的球击中,那拳头大的球立马调转了个头,飞向尹承衍身后的球门。 萧璟渊大惊,想要挽回已来不及。 而在这个时候,一白影赫然打马而来,势如离弦之箭,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那即将入球门的球,便被拦截下来,转身,直袭尹承衍的脑门…… 尹承衍看着朝自己脑门飞来的球,眸光眯了眯,正想躲闪,白影闪过,他似乎听到了石子击中马蹄的声音。 尹承衍暗道不妙,坐下马儿便受了惊,扬起了前蹄,霎时,那马球瞬间击中马头。 轰隆一声,上好的宝马便轰然倒地。 这一幕来的太快,尹承衍根本来不及反击,何曾想到,有人打球会这么不按常规出牌? 只见尹承衍足尖一点,身子一旋,便落了地。 而,也在这个空隙,马球成功的飞入萧璟渊那方的球门,并且,那冲击力,还将球网戳了一个窟窿。 见此,君凤宜朝萧璟渊扬眉:“这不是赢了么?” 萧璟渊大喜过甚,双手一拍,叫好道:“这一招声东击西用的好,用得好,哈哈……” 尹承衍面无表情,可是紧闭的双唇,却足以说明他此刻无语的情绪,他动了动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挣扎的宝马,哀叹了一声:“可惜了这匹好马!” 说罢,将手上的球杖一扔,朝场外的凉亭走了过去。 尹承衍性子向来孤冷,根本不会和别人开什么玩笑。 君凤宜瞅了瞅站在凉亭里面,拿着他长袍,看他们打球的尹穆清,眉毛一挑,连忙跟了过去。 “尹将军不日将要出征,元清的喜酒是喝不到了,只不过,看在你这么多年对元清无微不至的照顾的份儿上,朕也不好不请尹大将军,面子上还得做足了不是?” 无微不至几个字,君凤宜说的异常讽刺。 尹承衍脚步一顿,转身扫了一眼眉开眼笑,喜上眉梢的君凤宜,面色一沉。 还没有开口,便传来了尹穆清清灵悦耳的声线:“爹爹,擦擦汗吧!” 尹承衍转身一看,便见尹穆清手里拿着一块洁净的汗巾,递给了他。 小姑娘眉眼之间明媚的笑容仿若能晃瞎他的眼睛,也正是这一份笑意,让他失落了许久的心,再次灼热起来。 她……还在意这份父女之情么? 他以为,有了君凤宜这个亲生父亲,她再不会在乎一个根本不曾真心关爱她的养父。 原不想,她竟然还叫着他爹爹。 尹承衍眸色亮了一下,正想伸手拿,然,即将到手的汗巾先一步被人夺走,快速飞走的汗巾在他指尖稍纵即逝,快的让他觉得刚刚的那份感动只是自己的错觉。 君凤宜拿着那洁白的汗巾,在自己并不见任何汗水的额间胡乱抹了一阵,然后非常感动的将那块汗巾塞进自己的怀中,屁颠屁颠的凑到尹穆清身边,赞许道:“阿清有心了!” 不愧是他的女儿,孝顺。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凤宜,眉心跳了跳,嘴角一抽,到底没有道破君凤宜自作多情的举动,又从身后的太监手上的托盘上拿了一块汗巾递给尹承衍,然后对君凤宜翻了一个白眼,道:“不过是一块汗巾,抢什么?这里多的是!” 说罢,尹穆清将手上拿着的长袍扔给了君凤宜,转身入凉亭,抿了一口太监送上来的上好的碧涧清酿。 尹穆清无语,她不过是看见尹承衍额上有汗,想来是骑马打球之顾,汗水不擦尽便歇凉,很容易受凉,所以,她才递了一块帕子。 不过是递了一块帕子,她这亲爹就醋了,她只想说,呵呵!幼稚! 尹承衍听此,眉毛一挑,似乎很是幸灾乐祸,便是唇边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擦了汗,将手中的汗巾往太监手里一扔,于君凤宜擦肩而过,走入凉亭。 眼前一黑,袍子就罩在了头上,君凤宜手忙脚乱的拿下袍子,看了眼那太监手上的汗巾,再掏出自己怀中的汗巾一看,见几块帕子一模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往地上一扔,脸都黑了半边。 哎,这小姑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他才是亲爹呀! 萧璟渊擦了汗,坐下,亭子里面早已经摆了瓜果茶点。 尹穆清没有坐,福了福身道:“臣女参见吾皇万岁,皇上万岁万……” “万岁什么?坐下歇着,大热天,也不怕累着自个儿。”尹穆清的礼还没有行完,便被君凤宜一把拉了起来,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君凤宜看了一眼萧璟渊,表示自己很不满:“不曾想到,暨墨陛下这里规矩这么多,朕的女儿来了,还要行此大礼!” 君凤宜不悦,亏得他来了,不然,指不定这萧璟渊还怎么在他女儿面前耀武扬威呢。 “哈哈……”萧璟渊干笑了一下,开口道:“墨翎陛下何出此言,元清公主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墨翎公主,私下见暨墨的帝王,自然是不用行大礼。可是,尹穆清还没有从这巨大的身份落差之中走出来,是以,自然没有适应。 她被君凤宜拉了坐下,有些无语,可是终究没有拒绝,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她这个时候在扭扭捏捏的又算什么? 尹穆清看向萧璟渊,不卑不吭道:“不知皇上召见臣女,可有要事?” 萧璟渊看了一眼尹承衍,再看了一眼君凤宜,只觉得这个君凤宜很多事! 阿衍马上都要走了,想要找个机会和女儿道个别,君凤宜也巴巴的赶了过来,这下好了,君凤宜在这里,阿衍怕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萧璟渊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尹承衍,随即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与阿斓的婚事将近,礼部已经合了你二人的八字,已经开始着手操办,除了尹府,璟王府各准备了一套喜服,内务府也少不了,今日让你来,就是让宫人量量尺寸。” 尹穆清一听,倒是有几分诧异,萧璟斓的彩礼已经送入了尹府,但是礼部选的日子还没有正式昭告天下,上次国宴的时候,萧璟渊说了一个日子,也不知是不是他胡诌的。 毕竟萧璟斓成婚是大事,礼部不敢不上心,从核对生辰八字,占卜算卦,到选择良辰吉日,再拟定亲王大婚的礼单,各种繁琐的事情,不可能短时间就能操办好。 而且,就算操办好,现在恐怕也是前功尽弃了。 新娘子的娘家都变了,身份变了,前面做的工作,不得都打了水漂? 果真,君凤宜听此,便果断的沉了脸色:“婚事?暨墨陛下如意算盘可别打的太早,朕的嫡亲公主成亲,你暨墨该有的礼节是一样都别想少,如今,单单这聘礼朕都没有看到,你便想娶朕的女儿?上次在国宴之上,朕说的还不够明确么?到了现在,暨墨陛下还在这里给朕打马虎眼?莫以为阿清会站在你们这边,哼,异想天开!” 说完,君凤宜立即看向尹穆清,一本正经的道:“阿清,你莫怪父皇唠叨,这姑娘家成亲是头等大事,可不能这般随便,你这么不明不白的嫁过去,他们萧家半点诚心都未见,以后,吃亏的是你。不是父皇说话难听,他们这是在认为,你已经生了萧家的皇嗣,不管父皇怎么折腾,你都不可能不嫁。所以,他们才变着法儿的瞒着父皇,还想让你以尹家嫡出小姐的身份嫁过去,真是痴人说梦!” 君凤宜的快言快语让萧璟渊面色尴尬万分,因为这尴尬,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随即,他才黑着脸开口道:“君凤宜,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吧?朕岂会去欺负一个小姑娘?” 他才不会承认君凤宜说的都是真的呢,谁让他那么狡猾?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之下,签订了那什么不平等条约,暨墨半壁江山,他可舍不得! 君凤宜的话,确实让尹穆清很感动,她看向尹承衍,自从萧璟渊有娶她之心后,尹爹爹什么都没有说过,他从来只是服从。 似乎从来没有考虑,她嫁给位高权重的璟王,是不是会吃亏,是不是会受欺负,以后,地位会不会稳,会不会卷入皇家的勾心斗角,会不会受委屈…… 相比之下,君凤宜便不同,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场合,他首先想到的都是她。 他不允许她受一点点伤害,受一点点诋毁,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未婚先育,不贞不洁,为世人所不耻的女子,可是在君凤宜眼中,似乎,他一直视她为骄傲。 可是,她真的想不出来,君凤宜并不了解她,凭什么觉得她好呢?凭什么无条件的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又何以不顾帝王之尊,只将身份,巴巴的跟着她左右,就为了看看,她有没有被欺负? 突然,尹穆清便觉得有些酸楚。 她也有孩子,知道,父母对孩子的心情。 不管是九月还是倾恒,在她心中,都是这个世上最好最懂事的孩子。 九月身子不好,又总爱调皮捣蛋,可是,就算他淘气,在她眼中,那也是可爱,即便心里有再大的气,她也舍不得苛责他半分。 再者,倾恒与她错过五年,可是仅仅是五年,她尚且觉得就算用一辈子去弥补,也弥补不了这么多年对他造成的伤害。 若是,倾恒一直在她身边,又怎么会变得如此老成?有时候,他懂事的都会让人忘记,那么小小的人儿,其实只不过还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那么,君凤宜和自己的女儿错过了二十年,那他该有多自责? 换位思考,尹穆清突然觉得自己这般对他不理不睬,是不是太残忍! 若是倾恒怪她,甚至不理她,她会怎么做?应该……会疯掉吧! 想到这些,尹穆清只觉得豁然开朗,因为娘亲的死而埋在心底的怨恨也淡了下去。 放下吧! 心中某一处在催促着她! 何必执着于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往? 这会儿,萧璟渊听了君凤宜的话,立马看向尹穆清,道:“元清公主,你怎么看?毕竟墨翎陛下是来了暨墨后,才认回的你,即便是准备公主出阁,在这边,也是束手束脚,难道还真的要公主先回国,再出嫁?不说这路途遥远,途中跋山涉水,公主乃闺中女儿,身子娇弱,岂受得了这跋涉之苦?再说,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也不少。这么多年,小九月没名没分,已经受了不少委屈,难道公主舍得小九月在这边没个亲娘照顾,惹人闲话?虽然让公主以尹家嫡女的身份出嫁时委屈了点,可是却一点都不唐突,朕自当备好公主的嫁妆,十里红妆,定当让公主风光出嫁!还是说,公主愿意孩子受委屈?” 不得不说,萧璟渊的话触及了尹穆清的软肋,就连君凤宜也变了脸色。 萧璟渊的话,并非无道理。 尹穆清当初答应嫁给萧璟斓,便是因为九月,九月不可能一辈子当一个没名没分,连户籍都没有的野孩子,所以,她才要嫁给萧璟斓,如今,又岂会让九月和倾恒受委屈? 君凤宜沉了脸色,不屑道:“说来说去,在萧璟斓眼中,阿清还是比不上暨墨这半壁江山罢了!若是萧璟斓心里有阿清,难道就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阿清的身份,本就是金枝玉叶,何以要委屈了她,从尹府出嫁?萧璟渊,不要以为,两个孩子是萧家的皇嗣,你们就觉得高枕无忧,别忘了,两个孩子,身上也流着我君家的血,你们若是不懂珍惜,自有人珍惜!” “什么半壁江山,什么不懂珍惜?”君凤宜话一出,凉亭外突然传来一阵浅吟般清越低沉的声线,却见萧璟斓稳步而来,曳地的黑色长袍,随着主人稳健的步伐,衣袍之绣着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于祥云之间穿梭腾飞,只见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随即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只不过那笑究竟是何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璟斓的出现,让萧璟渊咯噔一声,君凤宜和他签订的那东西,萧璟斓并不知情! 倒是君凤宜看到萧璟斓的时候,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女婿:“怎么,朕说错了么?” 萧璟斓眸子半眯,说真的,若不是因为君凤宜是尹穆清的亲爹,对于这个总喜欢倚老卖老,管动管西的老东西,萧璟斓早就让人轰出去了! 什么东西? 只不过,这个时候,却听尹穆清出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确实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做主的,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说罢,尹穆清转身看向君凤宜,唇边含着一抹淡漠的笑意,只是,广袖下轻颤的指尖,却足以证明,做出这一步,她是何等的不易! 啪……的一声,君凤宜放在唇边,刚想喝一口水润润喉的茶盅,从指尖话落,径直跌落在地上。 四分五裂! 炸裂的杯子仿佛花一般,开的璀璨夺目。 君凤宜的心也像这茶杯,瞬间开出一朵花儿,开心又觉得诧异,骤然回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尹穆清,问道:“阿……清,你……你喊我什么?朕没有听清楚,你再喊一遍好不好?” 尹穆清眉头一皱,有些难为情,这么多人,怎么叫得出口? 要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天:“墨翎陛下,小女子说了什么吗?” “本王觉得,墨翎陛下不是该阿清再喊一遍,合该是你该请太医瞧瞧,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萧璟斓不屑出声。 “王爷金安!”凉亭四周的侍人全部下跪行礼。 君凤宜白了一眼萧璟斓,极其不悦,这死小子,无半点眼见,太煞风景了。 这会儿,萧璟渊突然站起,拉过萧璟斓,低估道:“阿斓,你有所不知,这元清咱娶不起呀,君凤宜那老混蛋竟然要我萧家的半壁江山才肯嫁女儿,咱可不能让他如意。” 说完,萧璟渊继续低估了一声,咕哝道:“哼,好像全天下都只有他又女儿一般,谁稀罕!” 只不过,萧璟渊本以为萧璟斓会帮他,却不想萧璟斓听了他的话,转身对君凤宜道:“半壁江山?呵,原以为墨翎陛下有多厉害,却不想,半壁江山就打算将自己女儿嫁出去。半壁江山算什么?只要阿清高兴,江山为聘,那又如何?” 说完,萧璟斓朝尹穆清走了过去,伸手便握住了尹穆清的手,带着几分柔情,深情款款的开口:“万里河山,也比不上阿清红颜一笑。” “咳咳……”尹穆清羞的满脸通红,脸上尴尬难掩,伸手,准确无误的掐住某人腰间软肉,咬牙切齿道:“过分了!” ------题外话------ 阿渊吐血身亡!谢谢宝宝们的票票。 二哥和语嫣的福利出来咯,想看的,可入群。欢迎加入至尊萌宝验证群,群号码: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5章 什么肉麻兮兮的话,也不嫌别人笑话。在这么多的长辈面前,也太羞人了。 萧璟斓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扯了扯唇角,到没有当场表露出来,握住某个在腰间作祟的玉指,他俯身问道:“怎么?阿清不信?” 虽然在这些话,有一定讨好长辈的意味,毕竟君凤宜这人太护短,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虽然在他与阿清之间,君凤宜也不过是一个外人,可是,毕竟是阿清的生身父亲,在阿清的心里,恐怕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是以,岳父大人对他的态度,萧璟斓还是很在意的,不管心里对他是不是真的恭敬着,至少要岳父大人觉得,他这个女婿是世上唯一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女儿的,这很重要。 可是,当他真的说完,心里也衡量了一下,江山美人,若是真的要他择其一,他当真会像一般男人一般,舍了阿清,选择江山吗? 不,萧璟斓舍不得。 江山算什么?他真的还不放在眼里,居于高位多年,他已经厌倦了以前一成不变的日子,他习惯了征服,身边之人无一敢忤逆于他,可是却无半点趣味,自从她出现后,他才知道,原来,活着,也能有这般多姿多彩。 他想象不到,若是有朝一日,没有她,他会如何。 是以,萧璟斓说完这话,也确定了面前的这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果然,萧璟斓这话一出,君凤宜满意了,脸上虽然还是一副不朕待见你的模样,好在轻哼了一声,轻嗤道:“算你小子有点觉悟,不管你是哄着阿清玩,还是真心的,若是有朝一日,你胆敢欺负阿清,朕决不轻饶。” 萧璟渊听了萧璟斓的话,却如遭雷击,这混账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恨铁不成钢指着萧璟斓,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君凤宜这人也就尹穆清一个女儿,唯一的儿子听说才十六岁不到,据说,脑子还有些问题,这样的孩子,如何继承大统,担当大任? 如此一来,便只有尹穆清一个嫡亲血脉。 一个女子自然挑不起君家的江山,君凤宜这么做,难道是想让阿斓…… 想到这里,萧璟渊便蹙了眉头,君凤宜这打算也太好了吧,抓壮丁也不带这么玩儿的! 可是,君凤宜这般在乎这个刚认的公主,他们聘礼充足,他君家的嫁妆会少么? 那绝对不会少呀! 想到这里,萧璟渊突然平衡了一些。随即,理了理褶皱的衣摆,对君凤宜开口道:“璟王既然要迎娶墨翎唯一的嫡出公主,诚心自然是少不了的,既然如此,墨翎皇提出的要求,朕自当会好好考虑一下,不能委屈了公主。” “大婚先由礼部安排,一切照旧,先从尹府出嫁一次,日后,等墨翎皇回国后,送来嫁妆,再以公主之尊出嫁。”尹承衍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愣,尹穆清看过去,却见尹承衍仰头喝了一杯茶后,站起了身,视线落照君凤宜身上,只见他毫无商量的余地,道:“阿清是本将的女儿,本将说过,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这一点,谁都不能反驳,墨翎皇喜欢折腾,也不能让女儿成为别人的笑话!” 世人都知道,尹穆清是尹将军明媒正娶的正妻生的孩子。如今,却被告知,这个孩子,是墨翎的公主,世人会如何想尹穆清的娘? 璟王府的嫁妆送入尹府,最后,尹穆清根本没有在尹家出嫁,世人是又会如何想? 是说尹穆清一个将门嫡女,一朝成凤,便急着撇清尹家?尹家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难道就这样被她忘在脑后? 这片大陆,都崇尚敬孝之道,一个孝字,如同压在子女身上的一个厚重的枷锁,根本不敢反抗父母半个字,否则,便会视为不孝。 这,也是为何尹承衍不是滥情之人,却少不了那三妻四妾,莺莺燕燕!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不说,尹家养育尹穆清多年,不是亲生父母,甚过亲生父母。 若是尹穆清真的与尹家形同陌路,那便是不孝。 当然,也许也会有人说,尹家因为尹穆清的娘亲不贞,所以才视尹穆清不耻,本该是养育二十年的女儿,最后,根本容不下尹穆清从尹家出嫁? 不管是哪一个,都对尹穆清百害无一利。 所以,尹承衍能做的事情,便是尽量弥补,给她最荣耀的一切。 一个女子,一次盛世出嫁,便已经会羡煞旁人,还不说两次。 这是何等的体面? 尹承衍也不理会众人怎么说,他眸光灼灼的看向尹穆清,声线之中,似乎没有半分情绪,只听他道:“为父不日将出征,虽然不能亲眼看着你出嫁,是为父的不是,可是,为父已经让你大哥全权负责,定会让你风光出嫁,不会让人轻视了去。” 尹穆清双唇紧紧的抿着,喉间一紧,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对于这个父亲,她是在乎的吧,不然,怎么会如此重视他对她的态度? 明明想哭,她却努力将心中的这份感动压了下去。尹承衍似乎也没有要听尹穆清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杯子,迈着极为沉稳的步伐,下去更衣,离开了。 “哼!”君凤宜没有反驳尹承衍,对女儿好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极为不屑,认为尹承衍这无非是在讨好女儿罢了。 而且,不要以为他做这样的事情,就能觉得之前的事情能一笔勾销,让他查出挽儿的死若是和尹承衍有半分的关系,就算阿清喊着他爹爹,他也不可能让绕过他。 穆挽清死前说的话,君凤宜还记忆犹新。 他一直都知道,挽儿是护着尹承衍的。就算阿清是他君家的血脉,挽儿还是不愿他伤害尹承衍。 有了尹承衍这提议,礼部,内务府自然便又可继续操办璟王大婚之事。 萧璟斓忙着处理政务,他还是得知萧璟渊又宣尹穆清进宫,他不放心,才来看了一下,有了上次九月的事情,萧璟斓便再不放心。如今见君凤宜在身边,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便没有送尹穆清出宫。 君凤宜偷偷的跟着尹穆清进宫,如今,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自己女儿一辆马车,搭个顺风车出宫。 在宫中逗留的时间比较长,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从皇宫出来的官道宽阔,却因为没有人走,显得有些冷清和冰冷。 尹穆清靠在软榻上的矮几上浅眠,马车四角东珠幽暗柔软的光照射下来,衬得尹穆清容颜清丽绝美,沉静安详,眉宇之间精致秀丽,几乎和穆挽清如出一辙。 君凤宜靠在一边,看着女儿绝美的面容,他便觉得无比自豪。 君凤宜正看的出神,突然,一暗标从窗户外疾驰飞来,噌的一声,刺破了窗帘。君凤宜眸光一沉,玉手骤然一抬,便将那暗标夹在中食二指之间。 上面,有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尹穆清没有睡,听到那声音便睁开了眼睛。 君凤宜将纸条取下,打开瞄了一眼,蹙了蹙眉头,便递了过去:“宵小之辈,阿清不必在意!” 尹穆清扫了一眼,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抬眸问道:“当初语嫣认定尹曦月才是墨翎的公主,你怎么不信?” 君凤宜沉了沉脸,然后唇边又荡出一抹笑意,拿了桌案上一颗荔枝,剥了起来:“谁是朕的女儿,朕如何不知道?阿清就这么不信任父皇吗?” 说完,将剥好的荔枝递了过去,睁着一双星星眼,带着无比期望的神态,继续道:“阿清的这双眼,像极了你母亲。” 尹穆清垂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晶莹剔透的荔枝肉,荔枝的沁香充斥在鼻息,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塞进嘴巴,咬了一口。 香甜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 君凤宜见尹穆清鼓着腮帮子,吃相有几分可爱,他心都软了不少。 “我没有见过母亲。”活了两世,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母爱是什么,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君凤宜听此,瞬间便心疼了,伸手摸了摸尹穆清的头,好像是安抚他养的灵狐,只听他哄道:“好孩子,是父皇不好,让你受苦了。” 尹穆清啪的一声拍开君凤宜的手,白了一眼君凤宜,带着几分鄙视。 能不动手动脚么? 她又不是小动物。 君凤宜有些尴尬的缩了手,然后岔开话题,道:“阿清,这事你不用管,交给萧璟斓便好了。” “不过是小事,贺家在暨墨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与陌上香坊势如水火,这么多年都没有动他,留着,总有用处!”尹穆清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这样有权有势的大家族,就像一颗摇钱树一般,干嘛不留着? “陌上香坊?”君凤宜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多想,只以为尹穆清也和其她小女儿一般,爱慕清音公子,只听他道:“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算得上少年才俊,小小年纪,便有此等作为,实属难得。只可惜,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琢磨女儿家的胭脂水粉,朱钗裙褥,实在是玩物丧志!” 尹穆清:“……” “男人该心怀大志,顶天立地。不是父皇轻视经商之人,可是这好好的男子,沾染一身铜臭胭脂味,不是白白的浪费大好男儿么?” 尹穆清:“……” “阿清,这样的男子,根本配不上你。其实话又说回来,萧璟斓那臭小子虽然混账了点,但是不得不说,他有点能力,也有些手段,只要他一心一意对你,嫁给他,不失是一个好的归宿!比起那什么清音公子强上不知多少倍!” 尹穆清:“……”真是难得,还会说阿斓的好话了。 翻了一个白眼,出声道:“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倾恒昨天惦记城南李记的烧鸡,也不知是不是小家伙想吃……” “困了就歇会儿,马上就到了,父皇这就去给两个孙儿买!”说道两个孙儿,君凤宜眸子都亮了几分,看起来有几分像大小孩,九月那双亮晶晶黝黑闪亮的琉璃大眼,似乎真的是遗传君凤宜的,爷孙两个,很像。 看着君凤宜屁颠屁颠的离开,尹穆清唇角勾了勾。 其实,有一个知道心疼她关心她的爹爹,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 尹穆清这次进宫,提前给九月和倾恒打了招呼,是以,几个孩子都知道她离开是因为宫中有事。 可是,九月是不喜欢皇宫的,特别是在上次在宫中受伤后,对皇宫更有一种恐惧心理,害怕娘亲也被人欺负。 而且,自从听了燕飞的话后,他对尹穆清的依赖更强了,但是,依赖,却不敢像以前那般缠着娘亲,如今,他不愿意娘亲去皇宫,却不敢说,他害怕娘亲说他不懂事,不喜欢他,从而不要他,毕竟,娘亲说有要事要办。 自从尹穆清离开,小家伙便心神不定,一听到有人的脚步,便觉得是娘亲回来了,只不过,某个小娃娃看见不是娘亲,那亮晶晶的眸子便又黯淡了下去,一个人坐在圆凳上,小脑袋枕着自己的小胳膊,一副恹恹的模样,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兽,别提多可怜了。 鸢歌看了心疼的不行,劝了些许不见小家伙高兴,也就随他去了,自己去厨房做几样九月喜欢吃的糕点,打算哄哄小家伙。 燕飞昨个被尹穆清训诫了一顿,整个人都有些情绪低落,总觉得尹穆清不理解她。她这会儿看见九月一个人无趣,也心疼的不行。 瞧瞧,九爷以前可是小姐捧在手心的人儿,半刻钟都舍不得离开,现在好了,都舍得将九爷一个人留府中了,九爷的地位明明就有大不如以前,鸢歌姐姐还半点都不觉得。 九爷这可怜。 想到这里,燕飞扬着笑脸,对九月道:“九爷,听说风公子在教君家小太子武功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九月动了睫毛,看了一眼燕飞,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 燕飞见此,急的不行,坐在九月对面的凳子上,苦口婆心道:“九爷,你得去呀,好歹也能偷师学艺不是?” 九月堵了嘟嘴,恹恹道:“爷为什么要偷师学艺呀?爷在这里等娘亲回来。” 燕飞恨铁不成钢的道:“我的好九爷,您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瞧瞧人家长孙殿下,每天的功课排的满满的,读书写字,武功骑射,哪一天有落下过?也不怪小姐喜欢长孙殿下,小小年纪,便文武双全,搁我,我也喜欢。当然,不是燕飞说爷的不好,像你这样呀,迟早有一天,会被长孙殿下甩的远远儿的,这璟王府,哪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呀?” 九月一听,顿时如遭雷劈,坐直了身子,僵硬在那里,一双琉璃般晶莹透彻的大眼睛染上了一片雾气。 小家伙动了动唇,万般委屈道:“可是……可是……” 可是,娘亲根本不让他出去,昨天他也想练字来着,结果娘亲就让鸢歌姐姐将他寝殿中的笔墨纸砚都收走了。 武功骑射…… 他现在恐怕连剑都拿不动,怎么练剑呀? 小家伙想哭,他不想娘亲不喜欢他…… “可是什么?小姐话虽然是那么说,九爷现在病还没好,得好好养着。可是,九爷若真的信了小姐的话,就什么都不做,整天在屋里待着,等你病好,也不知是猴年马月,到那个时候,小姐恐怕也不会稀罕……” 燕飞突然看到九月眸光募的红了,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扇了自己一个耳巴子,改口道:“九爷您别急,燕飞不是说你病好不了,不是,我是说可能等你的病好了会很久……也不是,燕飞的意思是说,九爷您这身子骨一直都这样,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燕飞姐姐!”九月突然抱住了燕飞的胳膊,哀求道:“九爷也去找风叔叔学功夫吧!” 九月摇着燕飞的胳膊,哀求道:“九爷也去学武功骑射,这样,是不是娘亲就不会不要九爷了?燕飞姐姐带九爷去,好不好?” 因为着急,小娃娃苍白的脸微微泛红,眸中沾染一片雾气,泪光点点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模样格外招人疼。 燕飞就奇怪了,九爷就算身子不好,那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怎么小姐就不上心了呢? 明明深海龙鱼脊都给她了,也不给九爷治病,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好好好,等小姐回来,看见九爷如此用功,一定会很欣慰,很开心的!”九爷终于开窍了,燕飞只觉得不容易呀。 说着,去屋里找了一套利索的短打给九月换上,然后罩了披风在外面:“外面天气热,九爷不用穿那么多,中暑了就不好了。” “哥哥每天都会做很多功课吗?”九月任由燕飞给他换衣服,一边扬着笑脸问道:“做很多功课,娘亲就会喜欢吗?” “可不是?说起来,倾恒公子也真是,九爷和他好歹也是一母同胞,都不见他帮衬提点一下,自己一个人用功,就希望九爷每天瞎玩,不就是害怕九爷您抢他风头么?” ------题外话------ 唔……又是新的一月,感谢大家上月的陪同,坚持不易,再接再厉!感谢上月大家慷慨解囊,给灵殿投花花,钻钻,票票什么的。又是新的一月,灵殿需要评价票,咩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6章 多管闲事的风夜雪? 燕飞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九月越听越心寒,当他听到燕飞说哥哥不帮他,想要抢他风头的时候,小家伙小拳头骤然一握,带着几分震怒之意:“哥哥不会的!燕飞姐姐,哥哥不会的。” 于九月来说,倾恒不仅是他的同胞手足,是他的哥哥,更多的,是他的小伙伴,唯一一个朋友,所以不管如何,他不允许别人说倾恒的不是。 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从小到大,都视为亲人的人。 所以,九月听燕飞这么说,内心是非常痛苦和绝望的。 燕飞和鸢歌一直照顾着他,从他会记事开始,燕飞和鸢歌二人便陪在他身边,她们二人在九月心中,不是奴婢,而是家人一般,所以,燕飞的话,九月信,也不得不信。 可是,信燕飞的同时,他却忍受不了燕飞编排他的哥哥! 小家伙因为愤怒,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眸中闪动着泪光,明明该是一个小可怜,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不可抗拒之意,燕飞一惊,立马禁了声,又是道歉又是哄:“好好好,哥哥不会,是燕飞说错话了,九爷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九月抿着唇看了一眼燕飞,小手握了握,带着几分警告之意,开口道:“不许说哥哥的坏话,九爷相信哥哥,哥哥才不会那样做呢!”终究是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哥哥才不会那样呢!” 燕飞连忙跟上去,伸手去牵九月的手,九月却有些不悦的抽开:“爷自己走。” 他现在正生气呢,不想理会燕飞姐姐。 燕飞见九月生她气,那还得了?顿时着急了,开始引诱哄骗:“爷,是燕飞说错了,您骂燕飞姐姐吧,打也行,别不理姐姐呀?姐姐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九月轻哼一声,虽然还是不理,但是眸色还是有所松动。 …… 风雅居,风夜雪吊儿郎当的躺在凉亭中的软榻之上,一边的矮几上面全是瓜果皮屑,还有两个身材婀娜的美人跪在地上给他扇着风,他偶尔伸手捻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好不自在。 只不过,他自在了,有人不自在。 此刻君天睿正战战兢兢的站在凉亭外,荷花池之中,高高低低的木桩之上,那木桩还在不断往下陷,君天睿吓的脸色浮白。 今天君天睿穿着一身白色劲装,额上勒这一条黑色镶金扶额,衬得少年容颜如玉。少年身型修长瘦弱,脱下碍事的广袖长袍,显得阳光俊朗,更加的吸引眼球。 如今那紧蹙的眉头,受惊的模样,无比的招人疼。 “师傅,阿睿不敢……” 这个荷花池下面都是淤泥,根本就栽不稳桩,还不说上面站了个人。 学功夫,君天睿还挺开心,可是,为什么师傅提醒都不提醒一下,就将他扔在了这连两只脚都容不下的桩子上,而且,一接触这桩子,脚下一轻,那桩子瞬间陷下去大半截,并且东摇西晃,连带着他身子也摇摇欲坠,他好不容易掌握好平衡,那桩子却继续下陷,眼见就要陷下去,君天睿吓的脸色煞白:“师傅……” 君天睿身子好一点后,就被萧璟斓扔给了风夜雪,教不出一个像样的太子,风夜雪吃不了兜着走。 风夜雪想想都觉得萧璟斓分明就是强人所难,这么半大一个少年,早就过了学武功的年纪,身子骨早就定了型,若是真的想要有什么成就,最好的办法,就是重塑经脉。 只可惜,这么娇滴滴的小少年,又岂会受得了那个苦楚? 所以,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风夜雪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君天睿,瘪了瘪嘴,开口道:“哎哎哎,那荷花池下面可是百年陈泥,恶臭熏天,摔进去,就算洗下一层皮,那味道也能熏死个人,阿睿可要小心点,可别摔进去了!” 君天睿是有些轻微的洁癖的,听到风夜雪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 这会儿,又听风夜雪道:“这修习轻功,就得将自己当个瞎子,不能相信眼睛看到的,你越看,会越觉得眼前的处境可怕,或万丈深渊,或海藻泥潭,一看到有任何危险,就会因为恐惧踟蹰不前。所以呢,得用耳朵去听,用心去看,心无杂念,御风而行,明白么?” 说罢,风夜雪又捻了一粒花生米扔进自己的嘴里,嚼的津津有味。 君天睿也没有心情再去思考风夜雪说的话,眼睛那桩子就要陷入泥潭,他看了一眼四周桩子的布置,记下那高高低低的桩子的位置,随即闭上眼睛,心一横跳了出去,当真像风夜雪说的那般,心无杂念,御风而行。 桩子一踩,便往下陷,好像踏在没有支点的云层之上,软绵绵的,像君凤宜这般还不知道运气之人,根本是寸步难行。 不过踩了三两个桩子,便一头栽了下去,眼见就要落入荷花池,说时迟那时快,对面噌的一声飞过一支箭,带着几分凌厉之气,看似势不可挡,但是主人明显是掌握了运箭的力气,那支箭正好射穿了四个个桩子,将几个桩子串成一串形成简易木筏,正好倒在君天睿的脚下,君天睿准确无误的落在那木筏之上。 “哎呦……”君天睿哀嚎一声,睁开眼睛一看,便见自己倒在桩子上,对面不远就是河岸,吓的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用力跳了过去。 落地,君天睿只觉得大地是如此的可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好箭法!”风夜雪见此,拍手叫好,刚想起来救人的身子又重新倒了下去。 凉亭四周的侍卫看见倾恒露的那一手,都不由的惊叹,不愧是王爷的血脉,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超的箭法,实属难得。 倾恒去练了骑射回来,手里的箭正好方便他救君天睿免于淤泥潭。 不是他多管闲事,实在是,如今用膳都一起,君天睿栽进去,受苦的是大家。 看见风夜雪这么教君天睿,倾恒只觉得有些不解,君天睿无半点内力,如何就开始学习轻功了? 像他,就是先学会吐纳运气,有一定的内力基础,才开始学习的轻功和招式,这样会事半功倍。 君天睿抬头一看,却见是倾恒救了自己,一颗心落地,便是有几分委屈,可怜巴巴的便凑了上来:“阿恒……” 那模样,似乎是要求安慰。 倾恒见君天睿狼狈的样子,身型一闪,便躲了开。 笑话,虽然他出手,君天睿没有全部落下去,可是裤脚衣袖之处还是沾染了不少淤泥,倾恒自然嫌弃,忙道:“站住!” 君天睿顿时不动了,可是还有凑上来的趋势。 倾恒小眉头锁的更厉害了,毫不留情的开口:“离本殿三尺远!” 君天睿被嫌弃,却还是乖巧的后退了两步,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倾恒松了一口气,见凉亭里面的风夜雪鼓掌叫好,正打算去询问一二,便听到身后传来九月欣喜的声音:“哥哥好棒!” 九月看了一眼君天睿,觉得他好可怜,娘亲以前教他习武的时候,最多的就是让他站桩,扎马步! 娘亲说,不管做什么,下盘都要稳,要扎实,所以,腿上的功夫很重要。 可惜,站桩什么的真是太烦了,九月根本受不了,站一两个时辰,就开始喊哭含泪。 如今他看见君天睿同样免不了这样的厄运,而且还是站活桩,更难! 他同情的同时,又觉得幸灾乐祸。 如今,看到倾恒露了这么一手,九月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羡慕。 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想到这里,九月蹬着一双小短腿便从走廊处跑了下来。噔噔噔的跑到倾恒面前,扬着一张小脸赞道:“哥哥,这箭射的好,比九爷还射的好!” 骑射,九月也是接触过,但是不精罢了。 倾恒看见九月就这么跑了出来,眉头皱了皱,问道:“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养病?” 正是午时,太阳毒的很,中暑了可怎么好? 倾恒刚从璟王府的马场过来,因为热的原因,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黑色丝织锦衣,但是因为身份的原意,明明很热,身上的衣服还是穿的一丝不苟,一头乌黑的墨发被一根玉簪挽起,其余的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小小年纪,已经有着绝色之姿,也不知长大后该如何的风华绝代。 倾恒想伸手摸摸九月的脑袋,可是他刚骑了马,还不曾洗漱,弟弟披着一件红色的小披风,精致的像个小姑娘,自然是不忍心弄脏了弟弟的头发,只听倾恒道:“走吧,哥哥送你回去。”九月哪肯?伸手去拿倾恒手里的弓:“爷也要学习箭法!” 只不过,他刚伸手,倾恒便握住了他的手,只见倾恒将手里的弓递给一边的随侍太监,然后开口道:“等小九养好病,哥哥就给你一把比较轻便的弓。” 这把弓反冲力太大,又沉,恐怕伤了他。 “真的吗?”哥哥要送他东西?九月一听就乐了,他都送哥哥短剑了,哥哥也不送他礼物。 只不过,燕飞听倾恒这么说,脸色便是一沉。 倾恒公子不愧是皇宫长大的孩子,这般心机,哪里是九爷能比的? 倾恒公子手上的那把黄金弩,是今上赏赐的灵宝吧?天下都仅此一把,这把弓岂是随便一把弓能比的?不说送给九爷,如今,连碰都不让九爷碰?还三言两语就将九爷哄骗的高高兴兴的,九爷如此天真,以后,不得被倾恒公子压的死死的? 这怎么好?如今,九爷又如此信任倾恒公子,根本不听劝,这么下去,九爷的日子还怎么过? 燕飞这么想着,真是替小九月着急。 可是,她吃过一次亏,自然不敢在倾恒面前说什么,替九爷出气,只能憋着。 风夜雪见倾恒和九月在,起身挥退了一边大扇子的女子,朝倾恒九月招了招手,道:“站在太阳底下做什么?进来歇歇!” 看着九月苍白的小脸在阳光下更显浮白,风夜雪便有些怒,起身走了出来,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燕飞,呵斥道:“明明知道小公子身子不好,怎么还带着小公子出来?连个人都不会伺候,养你何用?” 燕飞是虽然是尹穆清刚来这边不久买的小丫头,可是这么多年,被尹穆清惯的没有半点自己其实是奴婢的自觉,如今见风夜雪在这么多人面前斥责她,当场便羞愤交加,一张脸羞的通红。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风夜雪,满是不服气的道:“小公子是身子不好,又不是被禁了足,他出来走走有什么不对?本小姐照顾九爷五年,都没有半点不妥,你又不是九爷的什么人,凭什么要管我如何照顾九爷?” 燕飞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特别是风夜雪身边的侍卫鹿荣,更是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燕飞,心道,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胆敢在公子面前这般嚣张! 鹿荣打了一个颤,只觉得……好冷呀! 果真,风夜雪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诧异,这么胆大的丫鬟,还不曾见过! 从凉亭漫步而出,白色的长袍寸寸拂过台阶,带着几分懒散之意,只不过,他走过的地方,却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寒烟四起,寒冰蔓延于地:“那你又是小九月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本公子是否管小九月的事?嗯?” 倾恒见风夜雪动了怒,冰魄神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连忙拉了弟弟的躲进亭子里面。 燕飞的话,也让倾恒十分愤怒,这是哪里来的丫鬟,如此懂规矩,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是没有半点意识,如今,还能顶嘴了。 如果是他宫里的人,早该赐死了! 九月伸着脖子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带着几分好奇和不解,精致的小颜带着几分呆萌的可爱。 倾恒拉了九月的手,干脆走人:“哥哥饿了,小九要不要顺便用点东西?” 燕飞是该教训,可是毕竟是照顾弟弟的人,弟弟心地纯良,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让他看见的好。 九月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好!” 这边,燕飞看着风夜雪走来,只觉得被那张绝美不羁的容颜晃的心肝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寒意便袭了过来,直接将她的手脚冻的麻木,仿若身至寒冬腊月。 “你……你想做什么?”燕飞想动,却动不了。 “不是很明显么?本公子在多管闲事!”说罢,风夜雪不过动了动手指,一股带着至寒之气的内力弹射而出,直接击中燕飞的膝盖。 燕飞膝盖一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想起,却不想膝盖刚接触地面,一层薄冰便在膝盖之处蔓延开来,直接将她封冻在那里,动都动不了。 膝盖下,冻的刺痛,头顶上却烈日炎炎,明显的冰火二重天,痛苦不堪! 燕飞又痛又惊,抬眸怒道:“你敢动我,小姐不会放过你的!还不放了我!” 风夜雪站在燕飞的身侧,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开口道:“唔,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虽然是王妃的人,可是,终究是贱婢一个,就算现在本公子将你打杀或发卖,王妃还真能怪本公子不成?” 燕飞听此,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银牙紧咬。 贱婢,从来都没有人如此轻视她! 只听风夜雪继续道:“人嘛,还是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小九月身边不缺照顾他的婢女,可是你伺候小九月的机会,却只有一个,不好好珍惜,可怨的了别人?有一点,你要有所觉悟,这里是璟王府,不是尹府别院。在尹府别院,自然没人会去管你这张嘴说了什么。可是,来了璟王府,便要守璟王府的规矩,说错一句话,可要仔细你的舌头!” 最后几个字,带着几分杀意,即便是向来天不怕不怕的燕飞,也下意识的心肝一颤。 “跪着吧,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再起来!”说罢,风夜雪朝端端的站在一边的君天睿道:“阿睿!” “师傅!”君天睿偷偷的瞄了一眼燕飞,他是没有和燕飞相处,是以,也不过是当做陌生人罢了,君天睿并不上心。风夜雪一唤,便乖乖的凑了过去。 风夜雪没好气的瞧在了君天睿的头上,道:“瞎喊!” 他可没有打算当君天睿的师傅,不过是帮衬一二而已。 “刚刚,可是吓着了?” 君天睿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 “怕了,就要努力让自己不必怕,刚刚在那活桩上是什么感觉?” …… 二人结伴离开,燕飞看着二人的背影,又恨又怒,跪在结了冰冰冷僵硬的地板之上,一会儿寒气便窜入身体各个地方,膝盖上更如千根针在扎一般,万般煎熬…… 疼…… 燕飞只觉得那青衣公子说的果然是真的,璟王府没有一个好人,都是虚情假意,也没有人真心对待九爷,九爷年纪小,不懂事,可是,九爷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能不管。 她不过是维护一下九爷,所有的人便开始针对她,如此,这府上,又有谁还敢对九爷好? …… 尹穆清自然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入府,便被哭喊着跑出来的诗情拦住了去路:“公主,公主不好了!” 诗情是君语嫣的贴身奴婢,尹穆清如何不知?见诗情如此惊慌,尹穆眉心一蹙,忙道:“发生了何事?” 诗情忙跪地道:“启禀元清公主我们家公主留书出走了。” “什么?”尹穆清一惊,连忙接过诗情递过来的一张单薄的信纸,也来不及看,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发现?” 君语嫣发生了这样的事,不像她这个异世人,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忽略世人鄙夷的眼光,可是君语嫣不同,若是承受能力弱一点的,恐怕根本活不下去。 见信上仅仅就写了寥寥数字,意思就是说她想出去散散心,不要担心。 可是,又岂会真的不担心? “去派人通知你家陛下,立即带人暗自寻找,不可声张,找到人后,也只需跟着就好。” “是!” 天牢,一抹纤细的黑色身影划过夜色,几个穿梭,便靠近了天牢大门。 面巾在的如黑宝石般闪耀着迷人光彩,如在夜空下觅食的鹰。 在两对巡逻侍卫换岗之时,那黑色的身影摘下一片树叶射向夜空,随即倾身一跃,足尖轻点叶片,如轻鸿般掠出,在众人头顶飞过,直接落在了天牢房顶。 随即身子滑下房檐,看准一个小窗口,一闪而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7章 娶你,凭什么? 天牢之中守卫异常深严,君语嫣将身子挂在房梁之上,等待着下面来回巡逻的侍卫。 君语嫣静静的等着,待两队巡逻侍卫错身离开后,她眸光一眯,瞬间落在地上,落定无声,无人发现,她干脆跟着那群侍卫的末尾,走了进去。 转过一个拐角,便下了十几级台阶,下面与外面的布置完全不同,一排排的铜墙铁牢赫然出现在眼前,眼见前面又是一排巡逻侍卫走了过来,君语嫣一惊,直接伸手捂住前面那人的口鼻,将他拖入了一边开着门,却没有关押任何犯人的牢房。 那人挣扎了一下,君语嫣拔下簪子,便刺了了那人的喉间,那人瞬间毙命。 这第一层牢笼,不怎么关押人,是以,守卫不是很严。 那群巡逻侍卫从门外走过,并未发现牢中有任何异动。 君语嫣干脆扒了这侍卫身上的,套在自己身上,拿了佩剑,走了出去。 她已经打听好了,尹凌翊被关押在第三层的牢房。 尹凌翊的身份特殊,应该没有人敢将他关在死囚牢里面,若是他的话,牢间里面的条件也会很好,他应该没受什么委屈吧? 谁又敢让他受委屈呢? 就算父皇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怒,可是,这里是暨墨,父皇应该不会将手伸那么长吧? 只不过,当君语嫣好不容易找到尹凌翊所处的牢间时,眼前的情形让她瞳孔一缩。 只见尹凌翊穿着一身囚服,手脚之上都烤着铁链,坐在石床之上,满身鞭痕,血迹染红了囚服,看着异常狰狞。而他此刻正狼狈的靠在冰冷的墙面,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眉间紧蹙,虚弱的要破碎了一般。 君语嫣全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尹凌翊……” 低压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抖,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她有多么的激动。 而她喊了一声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连忙禁了声。 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 金灿灿的钥匙插入锁芯,卡擦一声,拴在铁门上的锁便被打开了。 这把金钥匙是万能锁,还是她十岁生日时,父皇给她的礼物。 “尹公子,你怎么样?”君语嫣唤了一声,正想伸手探探尹凌翊的鼻息,手腕突然被他握住,随即被甩开,铁链哗啦一声脆响,男人带着几分虚弱却有几分瘟怒的声音传来:“你来做什么?或许,是来看我还有没有活着?” 若说刚被抓住手腕,君语嫣看见尹凌翊睁眼的那一刻,她内心有的只有尴尬。 那么,这会儿听见他的话,君语嫣心中只剩难堪和内疚。 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袖口沾染了一片血污。 君语嫣的手一抖,眸中募的闪现着几分泪光,随即,握紧拳头,她带着几分愧色,出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尹凌翊抬眸看了一眼,穿着侍卫服,一看就是冒险混进来的君语嫣,他眸光闪了闪,一丝恼怒划过眼底,却很快被自己压下去,随即扬眉,唇边绽出几抹讥讽之意的笑:“尹凌翊一条命,能换来公主这三个字,真是不容易。既然公主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又如何现在还来这里?若是公主受了委屈,恐怕,又成了我的不是,我劝公主早些回去才好。” 尹凌翊的话让君语嫣羞愤难当,但是更多的是内疚和自责,可是,他便真的是做了死的准备? 还是说,他便如此看不起她,因为要了她,连活的欲望都没有? 君语嫣气恼,咬牙切齿道:“一条命?你就这么想死?就算这件事情是本公主不对,可是,本公主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就算是……失去清白,本公主也认了,这是本公主自己糊涂,怨不得别人。可是你是男人不是吗?本公主都不计较,你……你在恼什么?” “呵呵……”尹凌翊听此,竟是低低的笑了出来:“这么说,我无缘无故被公主几次三番的算计,还不能恼?即便公主是龙子凤孙,便能强人所难?像你父皇所说,娶你?凭什么?” 凭什么? 这三个字仿佛晴天霹雳,炸响在君语嫣脑海。 难堪,挫败,甚至是浓烈的失落之感,无比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胸腔之间,闷痛的难受。 君语嫣无疑是骄傲的,即便她是孤儿,却也是墨翎的公主,受万人敬仰膜拜的存在,她有自己的骄傲,更有尊严。 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不认可,被人如此嫌弃过? 天知道她的内心是受了多少挣扎,是做了何等决心,才下定决心来找他的?丢下她的矜持,她的掩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来找他! 就是因为听见他宁愿死,都不肯娶她。 不娶她,却污了她的清白,就算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都会以奸污之罪论处吧?还不说她还有着公主的身份。 不说暨墨会如何,便是父皇,也不可能放过他 可是,就算有心里准备,再次亲耳听到他的话,她还是觉得心掏空一般! 不是因为他驳了她的面子,而是他对她的无情! 君语嫣踉跄了一步,泪水募的溢出眼眶,她握紧了拳头,才止住了想要落荒而逃的脚步。 “我知道你恨我,是因为我,受世人敬仰称赞,名冠天下的尹二公子才会无辜入狱,受世人诟病,甚至,还弄得一身是伤。可是,即便是作假,你也不愿?就算做一次假,你便能活下来,父皇就不会追究,你……也不愿?” 发生这样的事情,除了娶她,别无他法! 尹凌翊扫了一眼君语嫣有些激动的口吻,美目一样,便又是一抹笑意荡在唇边:“娶你,才是你的目的,是吗?或者,这么多次的胡搅蛮缠,都是你有意为之?皇宫那一出戏,也是你自演自导,目的就是嫁给我?是吗?” 君语嫣听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他怎么这么自作多情?怎么能这么想她? 她还不曾反驳,便又听尹凌翊无情道:“你觉得,失身于我,便真的达到目的?语嫣公主,你错了,我尹凌翊要娶的女子,不说有多才貌双全,至少不能是一个不择手段满腹心计的女子,所以,还是一句话,娶你,除非我死!” “不择手段,满腹心计……”君语嫣一字一顿的重复这几个字,怒极反笑:“好……好……很好!” 君语嫣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为何要来这里自找羞辱? 本以为她劝一下,他便能开窍,就算是假成亲,也能保住他一条命,却不想,他恨她恨到连作假都不愿意! 呵,君语嫣啊君语嫣,瞧你多么可笑! 君语嫣正自嘲,突然前面闪过一道黑影,她一惊,连忙躲进黑暗处,却见那黑影直接朝尹凌翊的牢间而去。 是什么人? …… 一黑衣人闪入,站在尹凌翊的面前。 面具下的紫色眸子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幽深的光,即便是带着面具,尹凌翊又如何不知,来者何人? 尹凌翊抬眸,看见墨臻之时,眉头一蹙,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的剑便朝他的肩头刺了过来。 尹凌翊一惊,拿着手中的铁链一挡,墨臻面无表情,手指一弹,劲气一扬,那把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旋转而起,冲开铁链的阻隔,直刺尹凌翊的眉心。 于此同时,墨臻挥掌而去,便袭向尹凌翊的肩头。 尹凌翊大惊,难道,墨臻是认出他了? 不,不可能! 尹凌翊薄唇紧抿,本就因为重伤,又被铁链缚住行动,想要毫发无伤的躲开墨臻的攻击是不可能的。 然,就在他思考如何化险为夷时,一柄软剑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转而就是一抹纤细的倩影如风般掠了过来,替他扫开了危机。 嗡…… 墨臻的剑被君语嫣击中,直接偏离,插在一边的石墙之中。 与此同时,君语嫣挥掌而去,直接接下墨臻的那一掌。 强劲的掌风直接击的君语嫣连连后退,最后靠在石床上,才勉强稳住脚步,却弯腰便呕出一口鲜血。 而对方根本没有给君语嫣反应的机会,掌风再次袭来。 “语嫣当心!” 在君语嫣出现的那一瞬间,尹凌翊便慌了,她……怎么没走? 君语嫣武功高,却不能和墨臻相比,单凭那浑厚的内力,便不是君语嫣能承受的。 尹凌翊大惊失色,想要伸手将那不知轻重的女子揽在身后,可是由于铁链的存在,他的动作根本展不开。 更甚的是,君语嫣根本没有打算让他出手,稳了稳身型,便朝又打算接下那一掌。 尹凌翊心都快冻结,连忙拔出墙上那柄剑,便是全身是伤,即便是肺腑重创,他也顾不得了。 手腕一翻,那柄剑便朝墨臻射了过去,强大的劲风横扫开来,快如闪电。 墨臻一惊,不得不正视,对着君语嫣的矛头转向那飞驰而来的剑。 当…… 墨臻扫开那剑,眸光落在尹凌翊身上。 尹凌翊本就被君凤宜重伤,如今外伤内伤一起,如今动用内力,牵动肺腑的伤,唇边边溢出血线,身子一晃,便栽倒在地。 “咳咳……” 君语嫣见此,自是一惊,忍着肺腑的痛,无比关切道:“你没事吧?咳咳……” 话还没说完,君语嫣便是一阵咳嗽,她倒是也不在乎自己的伤,看向一边的黑衣人,君语嫣眉头紧蹙:“你是什么人?” 尹凌翊无比复杂的看了一眼君语嫣,随即,看向墨臻:“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何必遮遮掩掩?” 墨臻蹙眉,随即勾唇:“尹家二公子,倒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尹将军。或者,我需要帮尹将军确定一下,若不是尹家血脉,还是早点解决才好!” 说罢,墨臻玉手一抬,一把匕首瞬间滑落,再次朝尹凌翊袭了过去,似乎目的是要将尹凌翊肩上的衣服刺破。 尹凌翊眸光一凛,一把推开君语嫣,节节后退,挥着手中的铁链,与墨臻手里的匕首对抗,看向君语嫣,道:“去叫人!” 君语嫣也反应过来,连忙跑出牢间,大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不一会儿,四周便传来了脚步声,明晃晃的火把由远而近。 噌的一声,匕首成功的划破了尹凌翊的肩头,可是肩下一片血污,什么都看不见,墨臻眉头紧锁,外面人将近,他不得不收手,飞身离开。君语嫣见此,连忙去追! 尹凌翊见此,无比恼怒:“站住!” 这丫头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她就敢贸然追过去? “额……”他不过是迈出一步,想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拦下,却不想肺腑钝痛,脚下一踉跄,差点栽倒在地,还没稳住身形,侍卫便了围了过来,顿时将他围了个严实。 …… 尹穆清得知君语嫣留书出走了,心头挂念,本想着去看看两个孩子,走到半途,便又返回,招来暗卫去寻人。 这会儿,君凤宜手里拿着两个油纸包,里面正是给自家两个乖孙儿买的烧鸡,乐滋滋的样子,别提多得意了。 一身白衣,带着几分谪仙之姿,走在夜市,得来百姓频频注目。 没办法,这般绝美的男人,即便是拿着两只烧鸡的模样,那也是优雅的。 君凤宜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旁若无人的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君凤宜退至街边,却见是尹承衍一身黑色便服,那方向,好像是皇林?那里那么偏僻,他去那里做什么? 本着对情敌的不放心,下意识的,君凤宜便跟了过去,一探究竟。 尹承衍去的地方,正是玉湖林。 瀑布飞流,哗哗作响。尹承衍松了缰绳,直接徒步上山。 暗处,君凤宜看到那半山腰上的墓,瞳孔一缩,一种莫名的冲动袭上脑海,让他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这是…… 君凤宜跟着尹承衍的步伐,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 果然,那墓碑上面,刻着的,赫然是爱妻穆挽清之墓。 挽清…… 挽清的墓? 他竟然将挽清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他……怎么敢? 君凤宜心里又痛又恨,却因为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他根本紧张的不知所措,甚至,因为内心的愧疚,他根本不敢面对。 而这会儿,只见尹承衍坐在墓碑前面的台阶上,拿出自己准备的酒,倒满了一杯,洒在地上。 “挽清,我是来给你道别的。以后,让阿清来看你,好不好?或者,真的该让他带你回去,你想有个家,应该,是有他,还有有阿清的家吧!” “这么多年,终究是我不该,不该爱上你,不该娶你。” “当年,墨翎皇帝登基不久,朝中尚且动乱,他便扔下担子,四处找你。其实,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只是,我心里还存在一丝丝的侥幸和奢望罢了,毕竟,你已经嫁于我,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在想,或许,你会一点一点忘掉他也说不定,不是吗?毕竟,你不喜欺骗,他……却连自己的身份都未曾告诉你。” “猜到你知道他的身份会气,会怨,却没有想到,恨那也是因为爱。” “挽清,你知道么?有时候,我也很恨你,为什么,便不信任我呢?你爱他,舍不得他受伤害,爱阿清,也容不得谁欺负她,可是,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也舍不得你受委屈?” “你的女儿,是我看着她在你腹中一点点的长大,又看着她出生,早就将她视若己出,又怎么会为了挽留你,去伤害她?” 尹承衍说道此处,握着酒壶的手便紧紧的收紧,指节发白,也恍若不知! 他承认,当年君凤宜找上门来,他是慌了! 害怕她因为他的到来而离开,所以,才会慌不择路下说出那样的话! “挽清,别逼我。你若选择他,那么,本将也无所顾忌,你女儿的安危,本将不能保证!” 这句话,或许,是尹承衍说的最后悔的一句。 因为这一句话,他伤害了自己最不愿伤害的人,也失去了自己最爱之人。 尹承衍眸色有几分猩红,伸手触摸石碑上的字,他哽咽道:“挽清,你要信我,即便你选择了他,只要你还活着,我都不会伤害你在乎之人!为什么……你为什么……” “呵……”一声讽刺的声音传来,尹承衍面色一沉:“是谁?” 君凤宜一惊,正想走出,却见一清影从暗处漫步而出。 尹穆清早已双眸猩红,她步步走出,忍不住讽刺道:“这便是你们对母亲的爱么?你们得爱,真是太自私,太可怕了!怪不得……怪不得你们会自责,会痛苦,一个都得不到她。” 听了尹承衍的话,尹穆清如何不清楚自己娘亲得死因? 君凤宜逼她! 尹承衍也逼她! 两难之下,她岂有活路? 一方面,她不愿君凤宜伤害尹承衍,更不愿意百姓受难。 另一方面,她也不愿尹承衍伤害她的骨肉。 即便,二人都没有想过真的那么做,只是威胁,可是,她岂敢赌? 娘亲啊娘亲,不知,你被这样两个男人爱着,究竟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 ------题外话------ 二哥要死了,说这么重的话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8章 爹爹何不如一头撞死 尹穆清的出现让尹承衍和暗处的君凤宜的脸色惊变。 尹承衍听尹穆清这么说,自是心脏一缩,惊异道:“阿清……” 她怎么来了?她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她都听到了? 尹承衍只觉得晴天霹雳,或者他早该将事实说与她听,可是并不是在这种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 尹承衍上前一步,很想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尹穆清也未曾给他一点解释的空间,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尹承衍,似乎非常不想见他,转身,足尖轻点,仿佛落荒而逃一般,那抹青色的碧影便消失在那夜空之中。 尹穆清内心一团乱麻,委屈的想哭。 她不知该怎么办,她的母亲竟是被两个男人高举爱的旗帜,活活逼死的么? 那个时候,娘亲该如何绝望? 两个男人看似无辜,却都是凶手。 她已经打算放下,却不想真相竟是如此,真是讽刺。 尹承衍大惊,急急唤了一声,这般匆匆下去,若是心一慌乱,失了脚,摔着可怎么好? 该死! 尹承衍低咒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君凤宜也懵了一下,随即慌不择路的从暗处走出,朝尹穆清离去的方向唤了一声:“阿清……” 他想去追,脚下却仿佛生了根一般,挪不动,视线也下意识落在穆挽清的墓上,神情异常的纠结:“挽儿……” 想去追女儿,却因为多年不见自己心爱之人,两难之下,君凤宜的眸子带着几分纠结的为难。 万般挣扎之下,他最终还是上前,蹲下身子,摸了摸石碑上,令他魂牵梦绕的三个字:“挽儿,挽儿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以后,他绝对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这里。 他要带她回国,回墨翎! 话落,白色的身影,骤然消失在黑暗之处。 尹穆清一直往山下跑,四周荒僻不堪,踏着轻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黑暗之中穿梭。 脸颊上,身上,到处都是被荆棘刮伤的痕迹。 火辣辣的疼,她却恍若不知。 尹穆清是真的为难了。 在两个男人的威胁之下,娘亲选择死,那是因为她对两方都有牵挂吧。 她已经能够理解娘亲的为难。 一个是自己爱的人,是自己骨肉的爹爹。另一个又是自己所亏欠的人,她一个都不想伤害。 或者,他们三人纠葛就是因为娘亲的存在,娘亲没了,是不是,他们便没有什么可争的了? 死,是娘亲的选择!但是却是他们两个男人的责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究竟要怪谁呢? 天下,最可怕的,便是极具占有性的爱。 因为不愿放手,却伤害了那个自己最不愿伤害人。 “阿清,你站住。”身后传来了一声男人低沉又迫切的声音,尹穆清全身一僵,脚下的动作却更快了。 她真的不想见他! 尹穆清眼前一片黑暗,偶尔有透过密林射下的月光,却难以照亮眼前荆棘丛生的路。 砰…… 突然撞进一堵墙,随着一声闷哼从头顶响起,自己的手腕便被人扣住,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力量,落在地上。 “阿清,你疯了?”带着几抹咬牙切齿的味道。 尹穆清抬眸,便撞入尹承衍猩红的眸光,那眸光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微微侧眸,她才看见,前面竟是一条荆棘丛生的深沟,若是一脚踏入,摔不死,恐怕也是全身是伤了。 可是,尹穆清并没有半点感谢的意味,一把推开尹承衍,带着几分劲气,尹承衍不妨,被她推了后退了两步。 “疯的人是你,是你和君凤宜!” 只有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将娘亲逼入绝路。 “我见不得你们这样,口口声声说喜欢,说爱,却根本不懂如何去爱。现在,娘亲没了,你们就开心了,就满意了,是吗?” 尹穆清的铁青着一张脸,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字字诛心。 因为穆挽清的死,尹承衍是愧疚,也是绝望的。 他的一生,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一直的教育便是秉承父亲期望,遵循母亲之命,看似戎马一生,荣勋半世,可是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寡淡无味的罢了。 只有穆挽清,给他的人生增添了一道不一样的光彩。 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舍不得她离去,这是他的决心。 可是,就是因为他的挽留和不舍,将她推入地狱,他内心已经是千般悔恨,万般痛苦。 如今,听到尹穆清的责备,仿佛再次揭开了那道被岁月尘封多年,却从不见好转的伤痕,鲜血淋漓的痛着。 尹承衍的手在抖,他看着尹穆清那双像极了穆挽清的眼睛,仿若是穆挽清就站在他的面前,在责备他的霸道和狠心。 阿衍,你好狠心,我恨你! 尹承衍薄唇抿成一字,眸光灼灼的看着尹穆清,突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送到尹穆清的手中,他带着几分决然的味道,声线,还是以往的冷淡:“你母亲,便是死于这把长剑之下,这把剑名叫朔风,是你母亲生前的最喜欢的长剑,轻薄锋利,最适合女子。” 下意识的,尹穆清伸手拿着那把剑。 关于母亲,她知道的太少了。 可是,就是因为君凤宜和尹承衍二人口中寥寥数言,她却能深刻的感觉到娘亲对她浓浓的疼爱。 心口的暖意,包围着自己,好像沐浴在三月温暖的阳光之下,清暖宜人。 募的,却见尹承衍握住剑刃,抵在自己的胸口,鲜血顺着那锋利的剑刃,涸涸流下:“当年,爹爹就是像这般,将这把朔风抵在你的身上,想着,她能顾及你,留在爹爹的身边。可惜,爹爹没有想到,你母亲会那般毫无顾忌的撞了上来,没有半点犹豫……” 尹穆清看着从剑端流下的鲜血,瞳孔一缩,满心都是惊慌。 想要抽离,却又不敢。 这会儿,却又听尹承衍继续道:“爹爹曾经对你说过,你母亲是北燕的公主,却被北燕抛弃,她对北燕皇室绝望,对皇家的无情感到心寒。所以,知道你父亲的身份后,她才会那么痛苦,除了因为你父亲的隐瞒,她最怕的,是你也会赴她的后尘。因此,她宁愿你留在尹家,也不愿意你父亲知道你的存在。她又怕你父亲因为误会她真的怀了别人的骨肉,而对你痛下杀手,也怕爹爹我会因嫉恨,而不再容忍你的存在,是以,她选择死。” “你母亲的性子很倔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这哪里是不想活?她这明明是在折磨我,在折磨君凤宜。呵,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她若死了,我们什么都没了,也没有什么可争的,甚至,还会因为她的死,而愧疚在心,努力弥补你。” 尹承衍的声音逐渐变得万般讽刺和无奈,似乎,他对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办法,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你母亲死前,对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便是要我好好照顾你。” 两行泪水溢出眼眶,尹穆清哽咽的说不出话。 尹承衍深吸一口气,声线之中,已经只剩下浓烈的讽刺:“好好照顾你?好轻巧的一句话,殊不知,因为她狠心离去,我看见你一次,就剜心掏肺的痛一次。” “你无辜,挽清无辜,君凤宜无辜,最该死的人,是我!”尹承衍的那冷峻绝美的脸上无半分情绪,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手下紧紧的握住握着剑,抵在自己的胸口,尖锐的剑锋早已刺穿皮肉,染湿了衣袍,他却不知痛一般,决然道:“如今,阿清知道了,我并非你的生身父亲,还是你的杀母仇人,甚至,就是因为我的自私和怯懦,不敢面对你,才让你在尹府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你该恨我。如今,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杀了我!” 尹承衍的话,却早已让尹穆清惊异的说不出来话。满腔的怒火和怨恨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水,尽数熄灭,剩下的,只有浓烈的心疼和悲伤。 她无辜,娘亲无辜,君凤宜无辜,只有他该死? 这几个字充斥着她的脑海,几乎能感觉的道尹承衍内心的悲痛和绝望。 她如何不知,这只是尹承衍说的气话! 他是承受了多少,如今,才能说出这般自暴自弃的话。 他们三人之间的这段纠葛,若是真的要指出究竟谁对谁错,恐怕就算是娘亲在这里,也是说不清楚的。 尹爹爹错了,他错在不该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 君爹爹也错了,他错在太过自负,隐瞒欺骗,霸道专横,甚至,对这段感情,没有太大的信任。 娘亲也有错,她错在太过决然,太过狠心,没有半点留恋,便毅然决然的去了,不给别人任何解释与反悔的余地! 她是真的是因为他们二人相逼才走投无路,还是因为国与家的抛弃,早就心灰意冷? 还是说…… 虽然没有见过娘亲,尹穆清还是能知道,娘亲是一个极具智慧,坚强倔强的女子,就算被人威胁,她真的是那种能轻易轻生之人? 如今见尹承衍如此,尹穆清突然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有无奈,都有责任,都有痛。 被怨恨之人,该是如何痛苦? 尹爹爹又何其无辜? 尹穆清觉得很累,他们三人的爱恨纠葛,对错冷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时过二十年,她即便是要给娘亲报仇,是该找君凤宜,还是找尹承衍呢? 一个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养父,尹穆清就算有怨有恨,却从未想过真的要取二人的性命。 娘亲丢了性命,都要保住二人,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他们伤害对方,又怎么会允许她去伤害二人?若是如此,娘亲的牺牲,便无任何价值,与她的本意不符。 尹穆清无奈,哪里还有什么怨恨?索性丢下剑,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厉声讥诮道:“爹爹想死,想要解脱,想去陪母亲,何以要让女儿承担弑父不孝之罪?那里有一块石头,合该自己撞上去,也不知,你有愧母亲的嘱托,不仅没有好好照顾我,甚至从未正眼看我,你真的下去,敢不敢见母亲。” 尹承衍被尹穆清这责备的话弄的面色尴尬万分,刚刚的情绪竟因为这句话而荡然无存,看了一眼尹穆清指的那块歪歪扭扭的一丈来高的石头,他嘴角抽了抽。 当真一头撞上去,恐怕人死不了,倒是丢了形象,落了面子,连人都不要见了。 尹承衍说不出来话,却又听尹穆清道:“母亲确实因你们而死,可是她的所希望的,是你与父亲二人不要因为她而互相责难,都说红颜祸水,母亲不想当着祸水罢!不管怎么说,逝者已逝,即便你们再内疚,再自责,再相互怨恨,母亲也回不来了,事已至此,有什么意义呢?或者,因为你们,我才没了母亲,我该恨你们,该怨你们,可是,我已经没了母亲,不想再没有爹爹,没有父亲。” 尹承衍眸光微闪,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随即自嘲的轻笑一声:“是爹爹糊涂。” 尹穆清看了一眼尹承衍手上的不断溢出的鲜血,眸光微闪,最终还是上前,拿了袖中的丝帕,紧紧的缠了上去:“爹爹年纪大了,如何还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刀剑无眼,还是少玩为妙,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否则,耽误了行程,该是我的不是了!” 包扎好伤口,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尹承衍,见他薄唇紧抿,神情紧绷,一本正经的模样,倒像一个故作老成的孩子。 拾起地上的朔风剑,尹穆清看了一眼,收了起来。 “语嫣留书走了,出去寻她,倒是遇到了你,我先走了!”或者,还有些尴尬,尹穆清说完,转身离去。 尹承衍看着尹穆清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温暖总是短暂的。 如今,她释怀,却要离去了! “好生一场苦肉计,朕真是自愧不如!”后面传来一声讥诮之声,尹承衍转身看去,却见是君凤宜满目讽刺的从暗处走出。 尹承衍懒的理他,如今,拂袖而走。 转身那一刻,身后的劲风直逼而来,带着几分势不可挡之意。 …… 暗卫久久查不到君语嫣的下落,尹穆清越发着急。 那姑娘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 君凤宜那老东西也找不到人影儿,闺女出了事,他怎么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这么晚,也不能进宫去寻萧璟斓,尹穆清只能去尹府寻尹凌灏。 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个地方,或许,君语嫣当真傻傻的去找二哥也说不定。 尹穆清来到尹府的时候,府门已经完全落锁,她干脆翻身入府,轻车熟路的来到枫雪院。 沈柠有孕,尹凌灏如今也没有让她插手府里的事情,府中有亲事,本该热闹喜庆,却因为尹凌翊入狱之事,而死气沉沉的。 尹穆清见枫雪院的书房里面还亮着灯火,便知道尹凌灏还没有睡。 刚一靠近书房门口,尹穆清便感觉到暗处气息流动,黑影一动,几个黑衣人便落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尹穆清凛眉呵斥:“退下!” 她一出声,暗卫便知道她的身份,连忙跪地:“三小姐!” 然后窸窸窣窣的闪退。 “进来!”尹凌灏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唤了一声。 尹穆清走进,见尹凌灏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因为在家里的原因,一头乌黑的墨发只用一根发带束于脑后,少了戎装时的冷毅,多了几分平易温和之气。 尹凌灏放下手中的密函,扫了一眼尹穆清,不由的蹙眉道:“这么晚了,弄成这个样子,去哪里了?” 尹穆清脸上都被荆棘刮了一条伤痕,没有流血,却有些红肿,不过是小伤,但是在女子光滑细致的肌肤上,却显得有几分狰狞。 尹凌灏蹙起了眉头,他不喜尹穆清一个闺阁的女子,却不安生,徒惹人担心。 还是沈柠乖巧,懂事! 像只懒懒的乌龟。 见尹穆清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划痕,尹凌灏起身,拿起一边架子上挂着的一件黑色斗篷,罩在了尹穆清的肩上:“女儿家,怎么也不知爱惜自己?” 即便是身份不同,但是尹穆清还是尹家的三小姐,尹凌灏习惯性的拿她当妹妹看。 尹穆清有几分尴尬,摸了摸鼻子,便直入主题:“大哥,我想去天牢见见二哥!” 尹凌灏眉头一皱:“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做什么?他的事,你别插手。管别人,何不如管管自己,这脸上的伤,还不回去涂些膏药,落了疤,有你好受的。” 女儿家的容貌何其重要?若是落了疤,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尹穆清知道,尹凌灏就是一个老顽固,一板一眼的,看着不像个年轻人,倒像个老大不小的老头子。 尹穆清辩解道:“二哥执拗我知道,只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娶语嫣,他们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却不娶语嫣,他让语嫣怎么活?她还是墨翎的公主,这不仅关系到语嫣的清白,更多的是墨翎的国威。公主被人辱,墨翎帝王岂会善罢甘休?就算我有心求情,都无从开口。” “所以呢?陛下的旨意都敢违抗,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去见见他又有何用?就凭你一张嘴,还能说服他不曾?”尹凌灏显然是生气的,对尹凌翊的气:“他一入狱,满朝文武见风使舵,开始弹劾他,阿翊在刑部,得罪的人不少,如今,落井下石的人一大堆,就算璟王殿下压着些弹劾他的折子,却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如今,已经不是娶不娶语嫣公主能解决的事情了。” “当下之急,并非是二哥,而是语嫣,她失踪了,我怕那傻丫头去闯刑部大牢,那可就麻烦了。” 尹凌灏蹙了蹙眉,终于有所松动。 以尹凌翊的身份,去一趟天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他们还未到天牢,便看见天牢的那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爆炸之声,随即浓烟四起火光弥天。 尹穆清和尹承衍相识一眼,都是面色一沉,随即打马赶了过去。 大火熊熊燃起,早已惊动了刑部,大批侍卫拼命救火,好在大火很快被救了下来,虽然没有波及很广,烧死的犯人还是有不少。 尹穆清和尹凌灏最先赶到,尹凌翊便在天牢,他们如何不着急? 刑部的人早已吓白了脸,天牢之中大部分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里面不乏有皇亲国戚,出不出得来也说不定,若是因为这次大火被烧死,那刑部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回事?”尹凌灏风尘仆仆的赶到,看着从牢房里面抬出的一具一具的尸体,早已沉了脸。 那天牢主事满脸都是烟尘,哭丧着一张脸,看见尹凌灏,吓的全身一抖:“少将军,属下也不知情,这大火是从下面第三狱燃起来的,只烧了几处,伤亡不大,原因还差查,还在查……” “伤亡不大?若是尹大人有本分损伤,你也不要活了!”尹凌灏一脚踹开那主事,一脸铁青的就要进入天牢。 黑烟滚滚,即便是已经灭了火,里面根本不能进人,那浓烟吸一口,恐怕就能将人活活呛死。 “大哥……”尹穆清见尹凌灏就那么进去,脸色一白,连忙跟了过去。尹凌灏以为她也要跟过来,面色一沉,便呵斥道:“在一边待着!” 浓烟之中伴随着硝石硫磺的味道,根本不用查,便知道,这是人为的。 有人逃狱! “王妃!” 慕谦待着一群人赶到,看见尹穆清的身影后,似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尹穆清转身看了一眼慕谦,没有开口,这会儿,却见尹凌灏背着一个人出来,面色阴沉的可怕。 “阿翊,阿翊你醒醒!”尹凌灏将背上的人放在地上,尹穆清看见那人的脸部一大块烧伤,根本面部全非,听到尹凌灏的喊声,她脸色一白。 这是二哥? 但是,不过瞬间,她便蹙了眉头。 那烧伤明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怎么头发健全,唯独脸上烧的面目全非? 一笑道二哥那狐狸一般的人,尹穆清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二哥到底是什么人? 他这不是不愿意娶语嫣,而是借此金蝉脱壳,脱离尹家…… ------题外话------ 双十一过去,圣诞节将临,第二波神秘实体礼物来袭。想要灵殿亲自选的实体礼物的,可以抓紧时间啦,从十二月一号到十二月二十五号,二十五天内,粉丝值增长值大于4500,且月粉丝值增长值排名前五的,可以得到灵殿的神秘礼物一份,机不可失呦,!所以,送花送钻送票票,积攒粉丝值吧,保证不亏。 当然,只有进群才能寄东西啦,群号: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9章语嫣曰:你是谁? 这不是尹穆清的直觉,这种感觉来自于她敏锐的观察。 她敢赌,这人不是尹凌翊。 可是,大哥怎么认不出二哥?还是说,他们互相知道? 尹二哥出事,尹爹爹没有做任何为儿子辩解之事,难道,是因为私下有什么动作?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了么? 尹凌灏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进天牢,将尹凌翊救出来,那主事看见尹二公子被烧成这样,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连忙让人寻了大夫来救治。 尹家二公子的罪责可重可轻,轻,那不仅仅是意味着可以无罪释放,更多的,是尹家可以娶了墨翎的语嫣公主,从此青云直上。 重,有多重?尹将军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子出事?尹将军一出手,尹二公子就算重处,也重不到哪里去。 没过多久,萧璟斓带着一批禁卫军,还有刑部相关的官员全部赶了过来。 萧璟斓面色极为的阴沉,看了一眼烧的面目全非的尹凌翊,眸光眯了眯,随即看向刑部之人,厉声呵斥道:“还没查清么?” 噗通几声,全部跪地,那监狱主事颤声道:“王爷,已经查清,是因为第三狱关押着的鬼面大盗逃狱,用了硝石与硫磺引火,天牢之中多处不通风,骤燃之下,才会发生爆炸,第三狱附近牢房里面的犯人未幸免,尹大人所处地要远一些,所以无性命之忧!” “无性命之忧?这便是你所说的无性命之忧?”萧璟斓惊怒,直接下令将天牢里面有品阶的人全部革职,各赏了五十大板,刑部之人也没有一个幸免,降职的降职,罚俸的罚俸,挨打的挨打,一个晚上过的胆战心惊。 鬼面大盗之事,无一人不知,两年前,鬼面大盗在京都为非作歹,偷香窃玉,杀人放火,据说,曾经还将萧璟渊新妃的一条大红的肚兜偷走,放在城门的墙上,气的今上差点将协助办案的人都处置了个干净。 那段时间,京都之人无不人心惶惶,好不容易鬼面大盗入狱,却不想竟然被他逃了,一时之间,捉拿鬼面大盗得消息贴满了大街小巷。 鬼面大盗逃了,今上震怒,而逃跑就逃跑,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据说,因为那大火,死的还有异姓王,安庆王李勉的嫡次子,李晋。还有宁国公正妻娘家的二叔王宝清,还有好几个权贵。 李晋是个纨绔公子,听说前段时间打死了礼部侍郎薛正的小儿子,所以才入了狱,如今案子还没有查清,就被这鬼面大盗给害的损了命,着实算是飞来横祸。 那王宝清也是,据说是借着宁国公的势,收贿赂,买卖官职,被人告发,这才入了狱。 这几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后面牵涉很广,案子处理起来也颇为棘手,是以,都还悬着,这下好了,还没开审,人便没了,朝廷自然要负很大的责任。 最糟糕的是,尹家二公子,刑部尚书尹凌翊竟也因为这件事受了牵连,虽然没有死成,却被毁了脸,由于嗓子呛了咽,话都说不出来。 萧璟渊听到这个事的时候,颇为震怒。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毁了,就连他都觉得心疼,连忙派了好几个御医前去整治。 太医的说法,很一致。 没有性命之忧,脸上的疤太严重,不可能去得了,嗓子恐怕也很难再正常的说话了。 这消息一出,全京都的人都震惊不已。 尹凌翊,多好的年轻公子。 那般出色的容貌,少年才俊,姿容清雅绝伦,可以说名冠天下,是多少闺中女儿倾慕的对象?却因为这场祸事而毁容毁了嗓子。 又丑又哑的尹二公子怕再也不会像那般风光了。 事实也证明如此,自从这事一出,尹家二公子便开始意志消沉,受不了毁容失声的打击,再也没有出来见人,没过多久,便抑郁起来,本就在牢里受了重伤,如今遭受一连串的打击,身子越发不好了。 没过多久,便搬出了尹府,去了江南一带的别院,在那里养伤,再也没有回来。 当然,这只是后话。 天牢出事,动静还很大,尹承衍和君凤宜很快便也赶到了。 因为这么多人在,尹穆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哭的眼睛红肿不堪,看在外人眼里,还真的像哥哥遭难的那种伤心。 这会儿,尹穆清看见尹承衍和君凤宜齐齐赶来,很奇怪,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君凤宜唇角挂着一抹血线,白色的长袍早已皱皱巴巴,广袖长袍还缺了一个袖子,玉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齐腰长发就那么散在腰后,带着几分不羁,又有几分狼狈。 尹承衍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因为身上有伤,黑色的长袍染湿了一大半,唇角异常苍白。 这二人莫不是去打架了?尹穆清诧异的不行。 还来不尹穆清问二人,君凤宜便闪身上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上下前后查探了一遍:“阿清,你没事吧?” 听暗卫回报,说公主去了天牢,而转眼便听说天牢出了事,二人都急不可耐,前一秒还打的不可开交,下一秒便结伴而行,匆匆赶来了这里。 尹穆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即看向尹承衍,泪水便溢出眼眶,带着几分哭腔:“二哥他怕是不好!” 尹承衍眸光闪了闪,随即握拳,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面色一白,带着几分失措的意味扒开众人,便赶去看见了伤的面部全非的尹凌翊。 尹承衍来了,不少人都免不了同情,纷纷劝慰尹承衍振作节哀,不要伤了身子。 儿子被伤成这样,尹承衍自然大怒,也不顾及尹凌翊是戴罪之身,命人找来软轿,派人送去了尹府。 君凤宜看了一眼尹凌翊那样子,半信半疑的蹙了眉头,有几分得意,有几分幸灾乐祸,但是更多的是同情和失望! 这样的尹凌翊,他自然是不会将君语嫣嫁给他了,而且尹凌翊已经这般惨样,君凤宜并非咄咄逼人之人,便也没有再追究,转身对尹穆清道:“事已至此,阿清不必难过,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尹凌翊那混小子做出那等不负责任的事,还不想承认,既然老天都惩罚了他,朕就不追究了。男人,容貌算得了什么?死不了人,还活着不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兴许这是老天对他的考验也说不定!”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凤宜,倒是有几分诧异,以君凤宜的性子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二哥了? 君凤宜如何看不出尹穆清在想什么?他叹息一句,解释道:“若不是看那小子还算有些才华,就凭他胆敢对语嫣做出那样的事情,朕当场就该将他一掌打死。他以为他算什么?就算出了那样的事情,以你姐姐的才貌,难道还怕找不到好的归宿?不过想着事有蹊跷,不能让两个孩子有什么遗憾罢了,关押他,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只是没想到,尹凌翊竟是个这样没担当的男人,如今也好,让语嫣看清他的面目,也省得再有什么想法。现在的情况,就算尹凌翊本就没心娶你姐姐,就算他现在想娶,也不可能再配的上你姐姐,如此,朕也就没必要再计较什么。” 尹穆清也不好插手二人之间的事情,她知道语嫣对尹凌翊有想法,却不知道尹凌翊是否心仪语嫣,是以,短短时间,二人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情况,其中的原因还真的不好猜测。 “语嫣留了书,我派人找了,却没有半点踪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事。”毕竟只是一个姑娘家,而且又是公主,尹穆清总是不放心的。 尹穆清将君语嫣留下的那张字条递给君凤宜,君凤宜扫了一眼,不以为意道:“朕养的女儿,性子如何,朕知道。她向来懂事坚强,断不会做出什么让自己涉险,让朕担心的事情,阿清不必担心。她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好!” 有了君凤宜的保证,尹穆清放心了不少。 也是,以语嫣的性子,应该不是那种小女儿家的娇气,受点挫折便要死要活,这不是语嫣的作风。 这会儿,萧璟斓处理完了事,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尹穆清脸颊上的伤口,有几分瘟怒,到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的不是,只道:“放心!” 放心二字,耐人寻味。 …… 君语嫣追着墨臻离开天牢,二人轻功都是顶好的,足尖轻点瓦砾,仿佛羽毛落地般悄无声息。 君语嫣终究不是墨臻的对手,不过半刻,便跟丢了。 站在偏僻的街道,四周都是低矮的房屋,静谧无声,偶尔有风吹拂树梢的声音,带着几分呼啸之意,又徒增几分萧索阴森之气。 君语嫣四周看了一圈都不见那黑衣人的身影,不由的蹙了蹙眉。 是谁要狠心对尹凌翊下杀手? 是不是……父皇? 不可能,父皇虽然有些时候会狠心一些,却狠的很光明正大,不可能偷偷摸摸的,那会是谁呢? “咳咳……”内伤有些严重,又硬撑着使了这么久的轻功,君语嫣有些体力不支。 胸腔一阵刺痛,肺腑翻涌,心脏急速跳着,仿佛能从胸腔之中跳出来般,疼痛难忍。 刚刚在追人没有发现,如今停下来,反而更加难受,胸腔之间全是铁锈般腥甜的味道。 “怎么?语嫣公主这是在找谁?” 募的,身后传来一阵低沉毫无情感的声线,君语嫣顿时一惊,转身看去,不是那个她追的黑衣人是谁?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容忍这样危险的人存在! 刺杀一次,总有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还得了? 根本不做任何思考,君语嫣拔剑袭了过去。 墨臻倒是几分兴致,这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为了一个男人就敢追出来,如今,倒还敢对他出手。 或许是因为一时兴起,墨臻执剑跃下,分明是一席黑色夜行衣,却在月色之下,闪动着银辉的色泽,苍茫的劲气为这凉爽的夜空增添了几分压抑和烟尘。 那铺天盖地的劲气袭来,君语嫣顿时便惊骇。 很明显,那人在牢中,是有所保留的。 就算她没有受伤,那也是没有任何胜算,不说现在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虽然惊骇,君语嫣倒是没有畏缩,扬起劲气,袭了过去。 不过眨眼,黑暗的巷道,便气势逼人,两个鬼魅般的身影便纠缠在了一起。 只不过也只是转眼,一个纤细的身影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转而便是女子的闷哼之声。 “呃……” 鲜血从唇腔之中喷涌而出,君语嫣痛苦的闭上眸子,嘤咛了一声,蜷缩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月光之下,苍白的脸上,满是殷红的血迹。 墨臻看着那抹艳丽的红,心中升起几分兴奋和快意,幽紫色的眸子逐渐升起一片嗜血之意。 举步而来,仿佛索命的罗刹。 “语嫣公主,也是君家之人,如今找上门来,倒是可以给妹妹出气!” 尹穆清出声教训墨郡瑶,墨臻并无半点生气。 可是,却将这比帐,算到了君家人的头顶上,不是她,总该有一个为墨郡瑶的委屈付出代价! 抬眸看着那黑衣人步步逼近,君语嫣有些怕了。 艰难的挪动着身躯,想要后退,可是动作异常艰难,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罢了! 墨臻执剑,已经动了杀心。 然,他的剑还未砍下,只听噌的一声,一抹纤细的金丝赫然破空而出,缠住墨臻手里的剑,随着一声脆响,那杯金丝缠绕的剑便开始寸寸碎裂,咔嚓一声,破成数段,落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噌的一声响,那金丝仿佛灵蛇归巢一般,撤离了去。 墨臻眉头骤然一眯,转身看去,却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马车周围站着寥寥数人。 可就是这不起眼的马车,却让墨臻眸子眯了眯,带了几分兴致。 “阁下,这是在多管闲事?”墨臻淡笑。 “咳咳……”未语,倒是先传来马车里面主人的咳嗽之声,紧接着只听里面的人道:“不知陛下,可愿给水月楼一个面子?” 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却有种说不出的懒散和魅惑,字字入耳,仿佛品着一杯浓烈的香茗,带着无限暖意和温暖。 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身份,墨臻挑了挑眉,饶有几分兴致:“水月楼的面子,自然是要给,只不过,容楼主千里迢迢的来这暨墨游山玩水,雅兴不小。” 水月楼是晋源一江湖组织,富可敌国,又最爱救济百姓,哪里有天灾人祸,朝廷的救济久久不到,都是水月楼出钱出力,因此,水月楼在晋源是一个颇受百姓拥戴赞美的一个组织。 相比墨臻这个只喜欢杀人放火,吃喝玩乐的帝王,百姓倾向于水月楼。 朝廷早就视水月楼为眼中钉,想要除之而后快,可惜,水月楼财多势广,朝廷不敢轻易动他们罢了。 “陛下说笑了,在下无所事事惯了,自然喜欢出去走走。倒是不巧,看见陛下处置这位姑娘,也不知这姑娘可是开罪惹怒了陛下?或者,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陛下可愿息怒?水月楼将感激不尽!咳咳……” “不过是一个女子,容楼主想要,朕赐你有何不可?”说着,墨臻眸光一凛,长腿一迈,径直将躺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踹了过去。 “呃……”痛呼一声,君语嫣的身子直直朝那马车飞了过去。 一根金丝破空而出,仿佛一根灵蛇一般,缠住了君语嫣的腰身,轻轻一带,并未将她带入马车,却让她轻轻的落在了地上,并没有摔着。 里面的人似乎有了瘟怒之感:“陛下的赏赐,在下不敢受,只不过,陛下圣恩,在下铭记在心。想必,墨翎陛下也会感谢陛下此刻的手下留情!” 这话算是威胁了! 水月楼的人知道君语嫣的身份,墨臻并不奇怪,倒是不在意君凤宜会怎么做,他还有些在意尹穆清会怎么想。 静默了一会儿,墨臻轻笑了一声,径直飞身离开了。 墨臻一离开,马车之中的人立即传来几声咳嗽,一边的黑衣人大惊:“主子,您没事吧?” “去看看!” 黑衣人立马反应过来里面的人所言指的是什么,领命上前,摸了君语嫣的脉搏,随即蹙眉:“回禀主子,姑娘五脏具损,肺腑出血,得立马医治。” “嗯!”里面的人声音压抑,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那黑衣人久久等不来里面的人回答,正想请问,却见里面的人出来,将躺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额……”君语嫣没有晕过去,可是神情有几分恍惚,视线也一片模糊,如今被人一动,全身的骨头仿佛碎了一般,痛的她蹙眉嘤咛一声。 模模糊糊之中,她看见了一蝶翼面具闪动着莹莹流光,好像它的主人一般,带着几分神秘。 鼻息之间充斥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被放置榻上,君语嫣努力睁开眼睛,想开看面前的人是谁。 感觉到一枚入口极化的药丸滑入喉间,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想要拒绝。 毕竟是陌生人,入口的东西是谨慎。 满是血污的手紧紧的抓着男人的玉手,君语嫣喘息道:“你……你是谁?想……想做什么?” 因为君语嫣抗拒,那人果真不动了,好在君语嫣都是内伤,服了那护心丸,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仅如此,那药丸似乎有神效,君语嫣服了那药丸,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呼吸便顺畅了不少,眼皮也不觉得有多重了。 因为这药丸的效果,君语嫣便也确定了,这人应该没有恶意。 “咳咳……多……多谢。” 面具下的眸子幽深漆黑,放入一湾潭水,平静无波。 “容珽。” 这两个字一出,君语嫣便眸光闪了闪:“水月楼……楼主容……珽?久……久仰……” 蝶翼面具下面单薄唇有些浮白,君语嫣眯了眯眸子,总感觉有几分熟悉之感。 她自嘲一声,他不在这里,她是魔怔了,才会觉得眼前的人像他。 他那么厌恶她,若是真的看见有人伤她,恐怕只会乐的份! “墨翎公主……何以会遇到晋源皇帝?那人性情暴戾,杀人如麻,公主遇到,合该绕道而行才对,何以与他正面为敌?” 君语嫣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 却见那人继续道:“或者,在下应该将公主送至尹府养伤,毕竟公主迟早是尹二公子的人。” “别……不要……” 君语嫣有几分急切了,急忙摇头:“别去……咳咳……”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带着几分祈求之意。 容珽伸手拿出一块洁净的帕子递给君语嫣,示意她自己净一下手,随后伸出玉手沏了一杯茶,送了过去。 只听容珽继续道:“难道坊间传言有误,公主与尹二公子之事,不过是传言?” ------题外话------ 容珽是谁,不用猜都知道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0章 九爷是美人 这话一出,君语嫣一赧,脸上有几分难堪。 这么快,她和尹凌翊的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呀?也不知,她君语嫣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暨墨人尽皆知的放荡之人了。 “咳咳……”君语嫣轻咳了一声,随即闭上眼睛,似乎很疲惫,也不愿谈这件事情。 男人抿了抿唇,放下杯子,似乎也因为意识到自己这话很唐突,道歉道:“是在下唐突了。” 只不过,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男人似乎有些不满意,继续道:“在下听说,公主和璟王有婚约,暨墨的璟王殿下权当一世,容姿无双,公主……” “容楼主怎么像一个妇人一般喜欢嚼舌头?”君语嫣抿着唇,满脸都是不悦,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因为她的话而僵硬在那里的男人。 她这才注意到,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玉袍,玄色的玉带松松垮垮的勒在腰间,似乎有些匆忙之意,墨色长发披在肩头,还染着一些水汽,应该是刚沐浴完。 君语嫣觉得这容珽太轻浮,比妇人还不如,嚼舌头就罢了,不过是偶然遇到的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女子,他便开始问东问西,也不嫌丢脸。 抿着唇,动了动身子,试图运了一下气,不过是刚一提气,胸腔之中就疼痛不已,很显然是内伤太重。 虽然不能动内力,但是起身还是可以的。 君语嫣吃力的坐起,福了福身,道:“多谢容楼主出手相助,语嫣感激不尽,语嫣定当禀明父皇,日后必有重谢。” 说罢,君语嫣根本不想在这狭小的空间和这男人再待在一起。 马车虽然很宽,但是容珽坐在侧边的榻上,若是不让,君语嫣根本没法出去,若是执意要出去,必定会有肢体上的接触。 这…… “容楼主,语嫣……” “公主有伤在身,在下可以送公主一程!” 外面的车夫很配合的加快了马车的速度,这一加速,君语嫣身子一个趔趄。 她脸色一变,就她现在的这副身子,绝对稳不住。 然,刚惊呼一声,腰间便是一紧,天旋地转间,直接栽在了男人的怀中。 带着几分凉意的薄荷香气充斥着鼻息,君语嫣脸色募的一红,连忙挣扎起来:“你……松开!” 也不知为何,容珽看着君语嫣那苍白的容颜,浮白的唇色,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娇弱的美艳,蹙了蹙眉,不仅没有松开,鬼使神差的,俯身吻了下去。 不过只是轻轻一吻,香甜而美好。 女人,果真是妖精。 男人要么培本固精,清心寡欲一辈子,但一旦沾染妇人的身子,食髓知味,便没有个满足。 尝到了这其中的甜头,容珽吻的更深了。 君语嫣苍白的容颜因为男人的怀抱而浮起一片红晕,但是这男人低头吻下的那一瞬间,脸上红晕尽褪,带着几分青灰,气恼羞愤的全身哆嗦。 “容珽,你无耻!”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去,挥手便是一巴掌。 容珽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举动,抬手握住了她挥下来的手,薄唇吐出了几个极度轻浮孟浪的话:“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何以用无耻二字形容?” 君语嫣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君语嫣现在只觉得尹凌翊简直不要太好。 放开容貌才华,身份背景不说。 单说那人文质彬彬,洁身自好的性子,便足够让天下女子倾慕。 不得不说,他在牢中狠心的拒绝,确实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可是,就是这份不屈和坚持,让他走进她的眼里。 看见那黑衣人伤他的时候,她的心脏似乎就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她明白,他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正应了那句话,情不知何所起,却以一往情深。 是哪一幕触动了她的心弦? 是第一次见面,他便自来熟的将她往家里带的热情? 还是那晚被尹承衍重伤后,无意闯入他的居所,仅凭换下的衣服,她便傻傻的以为他对她无礼的误会? 也许是那日在河桥岸边,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推入河中的狠心? 也许是皇宫,他配合她吃下尹穆清做的那份连狗都嫌弃的菜时的无辜? 或者是皇宫时,他媚毒攻身,神志不清下的强取?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瞬间,已经将爱的种子埋藏在心间,可是,不管是何时,她都知道,那么多的点点滴滴,已经成为她值得珍惜的过往。 现在想想,尹家二公子真的是天下顶好的男人。 君语嫣恼恨之下,带着几分怒意:“容楼主请自重!” 容珽看着她像猫儿炸毛一般,将他拒之门外,隐隐有几分怒意:“莫不是语嫣公主真的想着尹二公子?” 君语嫣只觉得这人有病:“尹二公子才华横溢,名冠天下,本公主心仪他有何不可?本公主不仅心仪于他,这辈子,非他不嫁也并无奇怪吧!” 说罢,君语嫣一把推开容珽,便要出去。 马车走的很急,君语嫣似乎丝毫都不顾及,就打算跳车。 容珽阴着一张脸,似乎气的不轻,见她要跳车,脸色更是黑的可怕。 起身一把拽住,拖了回来:“公主想嫁,也要别人肯娶才行不是么?若是人家肯娶,也不至于现在蹲在天牢不愿出来,强扭的瓜不甜,公主龙凤之姿,还怕找不到好的归宿?想着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说话有气无力,都是强撑着,身子骨又没个力气,站在马车边摇摇欲坠。 外面驾车的黑衣人见自家主上如此,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勒马。 “吁……” 马车骤然一停,惯性使然,两个抱成一团,直接栽了下去。 “啊……” 随着一声惨叫,是天牢方向的一声巨大的爆破之声。 君语嫣栽倒在容珽怀里,因为男人的保护,没有摔着,却被那天牢方向的爆破和火光骇住:“尹公子……” 那方向分明是天牢,除了什么事?怎么会爆炸了?他全身都是伤,会不会有事? 不,她要去看他! 因为内心的恐惧和担心,君语嫣手脚都瘫软了下去,挣扎了好一阵才挣扎起身。 “你去哪里?”见她不顾自己的身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容珽骤然不悦。 “天牢出事了,我要去救他!”看都不看容珽一眼,君语嫣便提着裙子起身。 “你去能做什么?这么大的火,便是大罗神仙也……” “你闭嘴!”眼刀嗖嗖的射了过来,带着几分警示之味:“胡说八道,再提醒一句,本公主已经是尹二公子的人,全天下都知道,即便他不娶本公主,也改变不了他是我的夫的事实,所以,本公主不想听你说他一个不是!” 君语嫣的话让容珽身子一僵,便也是在这一短暂的错愕之间,眼前的女子已经夺了马飞奔了出去。 看着君语嫣离去的背影,容珽慢慢的握了拳头,随即肺腑一阵翻涌,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 “主上?主上您没事吧?”一边的黑衣人惊愕,脸上上前搀扶。 容珽伸出玉指,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随即咬牙道:“以前怎得没发现她如此贞烈?咳咳……” “主上,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姜弩一直跟在容珽身边,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如今却忍不住说叨说叨。 不过是一个语嫣公主,便将主子的计划全盘打乱。 虽然如今主上势力强大,但是大部分的势利都在晋源,若是这个时候被墨臻发现主子的存在,主子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烈火毒性虽猛,但是主子一直注重养生之道,清心寡欲,就算有欲,也不会像普通男子一般忍不了。 但是主上着了人家的道,怎么能真的就顺势将那女人给吃了呢? 既然吃了,为什么不娶呢?娶了,不是更好么? 就算以后回了国,这边的一切都必须放弃,可是就算放弃,那也不过是一个女人! 大丈夫,当以大局为重,主上这次难道真的被那语嫣公主给迷了心智不成? 容珽瞥了一眼姜弩,薄唇轻启:“那就不要讲!” 姜弩一噎,不讲怎么行? “主上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皇上似乎已经有所怀疑,这个情况之下,尹家二公子却伤了脸,不是反而更容易惹人怀疑么?” “鬼面大盗是亡命之徒,根本不会服人,他曾经在晋源出现过一段时间,他的手段墨臻心里清楚,以墨臻自负的性子,自然不会觉得真的是墨珽还活在这个世上,并且将鬼面大盗也收入麾下,他只会觉得尹凌翊当真是倒霉,才会遇到鬼面逃狱罢。咳咳……” “主上高见,属下钦佩。”姜弩茅塞顿开,却又犹豫道:“那语嫣公主……” “一个尹凌翊算什么东西?”说罢,容珽面色一沉,上了马车。 姜弩眉头一拧,主上莫不是魔怔了?怎么自己骂自己? 正惊愕见,却听里面的人吩咐道:“璟王府的人在寻语嫣下落,去透个风!” “是!” …… 尹家二公子被挪到了尹府治伤,全身都被绷带包扎着,脸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纱布,就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恐怕谁都不敢相信,这会是尹二公子。 萧璟渊萧璟斓等人来了尹府探望,毕竟是人祸,朝廷有一定的责任。 太医挤满了寝殿,各个摇头晃脑,这么重的烧伤,着实是棘手。 殿中气氛很低沉,来探伤的萧存瞧了一眼后,摇头晃脑的便从里殿走出。 “哎呀哎呀……”萧存一脸凄然,摇着扇子,一副哀痛的模样:“天妒英才,天妒英才,这天下本王佩服的人没几个,尹尚书就是一个,怎么就遭此横祸了呢?” 这悲悯的语气,为本就紧张的气愤增添了几分哀伤。 “唉!”不少人跟着萧存唉声叹气,为尹二公子悲愤遗憾。 萧存扫了一眼萧璟斓,又看了一眼尹穆清,突然便那么笑呵呵的凑了过去:“清音,你说,小王是不是又俊美了些?” 萧璟斓眉头一蹙,看向萧存的眸子多了几分戾气和警示。 萧存一向不着调,这是尹穆清知道的,只不过这种场合,他怎么还有心情比自己的容貌? 萧存忽略了萧璟斓的警示,贼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洋洋得意道:“暨墨有十大‘人景’,一景位高权重邪魅衿贵的璟皇叔,二景是千娇百媚男女通吃的风夜雪,三景是好赌成瘾美如罂粟的楼雪胤,四景是春风含笑谪然似仙的尹家二公子,第五景是神秘莫测心细如丝的清音公子。后面的,便是美不过丞相之女洛漱妤,娇不过二公主萧雪雁,还有荡不过……哈哈哈……” 说道这里,萧存突然打了哈哈,没有再说。 可是即便他不说,尹穆清如何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这十大人景,她就占了三,神秘莫测心细如丝的陌上香坊主人清音公子,放荡不过的尹家三小姐尹穆清,还有一个琴技卓然清雅绝伦的琴师清音公子。 可是,这又怎么了? “清音不觉得,本小王没有上榜,很奇怪么?难道是上天觉得本小王如此风流潇洒,不上那‘人景’之列,很遗憾,所以,现下才毁了其中一个,让本小王上去?本小王上榜,这容貌不就也能当个景儿么?” “呵呵!”尹穆清只想笑笑,她瞥了一眼萧存,很友善的开口:“不用前面的人腾位置,小王爷就已经荣获‘人精’榜首,即便是璟王殿下,也无法和你相提并论!” “真的么?”萧存突然感动的泪流满面,就差拉着尹穆清的袖子,求安抚:“清音真的这么想?” 尹穆清伸手摸了摸萧存的头,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口:“这是自然,人精都不算什么,人妖都没发和你比呢!” 萧存摸了摸头,觉得那里不对劲,但是得到尹穆清的认可,萧存内心还是很幸福,有些飘飘然。 萧璟斓睥了一眼蠢的可以和猪相提并论的萧存,有些不忍直视。 人景和人精听起来可是有半点相同? 这会儿,萧璟渊和尹承衍从殿内走出,二人脸上均不好看,萧璟渊一出来就听到自家小儿子在那里胡说八道,顿时就脸黑了,一脚踹了过去:“胡说八道什么?不会说话,是不是要再上一次学,让夫子好好教一教?” 明明脚都没有碰到一片衣角,萧存却一个趔趄,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叫唤:“父皇,虎毒不食子,你也忒狠心了!” 看见萧存那不上道的样儿,萧璟渊便是一肚子气:“还不滚回去!” 萧存闪退了几步,抖了抖袍子,瘪了瘪嘴,扇着扇子,撤退。 时间太晚,萧璟斓和尹穆清也没有留,府里还有几个小不点,自然是不放心的。 因为担心孩子,君凤宜比萧璟斓和尹穆清早一点回府,还揣着给两个孙儿买的烧鸡。 只不过,君凤宜去九月寝殿找小九月的时候,却不见九月的人。 君凤宜顿时便有些着急,小九月还病着,如今跑去哪里了?连忙派人去找小公子。 璟王府地方大,要找一个手指大的娃娃,谈何容易?小娃娃若是像个猫儿一般缩在某处睡觉,一时半会儿哪里找的到? 璟王府之中有一处阁楼,名月华楼,此处阁楼是璟王府最高的阁楼,足有八层,楼顶是一露天天台,八月月圆时,站在这里,视线开阔,仿佛伸手便能摘了那挂在天上的圆月。 这会儿,某个小娃娃就在月华楼上的天台之上,小手抱着比他大腿还粗的栏杆,小腿儿乱晃。 瞥了一眼坐在石桌上享受美食的人,擦了一下口水,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小家伙从那栏杆后探出一颗小脑袋,然后撅着嘴巴,不屑道:“叔叔一点都不解风情!美酒佳肴,怎么就不配一个美人?” 楼雪胤唇角勾了勾,夹起一片白嫩细滑的珍珠片,优雅的喂进嘴巴:“没有美人,该如何呢?” “九爷,九爷不算美人吗?娘亲已经证明,九爷是美男子的哦,九爷可以陪叔叔的。” ------题外话------ 没有人说话呀,不开心,灵殿要评价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1章 拆台的璟王 这两天九月为了证明自己吃的很少,在人前,平时能吃两个鸡腿的他尽量只吃一个,连钟爱的小零嘴也尽量只闻一个味儿,馋的他看见吃的眼睛都能冒绿光。 晚上该要歇下的他肚子小肚子咕咕叫,一个人正在被窝里面偷吃今天偷偷藏起来的点心,突然头顶一亮,就看见一个楼雪胤笑盈盈的站在他的床前。 还不等他说话,没有经过九爷的同意,眼前的叔叔就把九爷带到这里来了。 可是,某个小娃不高兴了,都将九爷带到这里了,却不请九爷吃好吃的,自己吃算什么? 九月矜持了一会儿,见某个叔叔吃的实在是香,便也忍不住了,放开小手,噔噔噔的过来,走到楼雪胤身边,仰着脖子开口道:“九爷不轻易陪人的。” 一闪一闪的大眼睛黝黑明亮,透着一股机灵和狡黠,右眼眼角下的泪痣嫣红瑰丽,小小的人儿精致漂亮的不可思议。 便是楼雪胤,都忍不住想要怜惜这小小的孩儿。 见九月像是一只小馋猫一般,楼雪胤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九月坐下:“九爷不轻易陪人,如今却主动与在下同桌而食,倒是在下的荣幸了!” 九月却不懂他唧唧歪歪的说个什么劲儿,手足并用的爬上石凳,开始大吃特吃,大有风卷云残,狼吞虎咽之意。 九月是个十足十的小吃货,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两天小心翼翼,连吃个饭都不敢吃多了,生怕被人嫌弃,着实苦了小家伙。 如今,这个叔叔有好吃的,真的是不吃白不吃! 楼雪胤玉指把玩着酒杯,看着对面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一个水晶蒸饺,吃的满嘴是油,眸中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九月睁着星星眼,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道:“叔叔大晚上的,不是因为没人陪,所以想找个人喝酒吃肉吧?” “怎么不会?”某个娃娃明明是个小不点,如今却装小大人一般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鬼机灵。 见小家伙又拿了一颗贡丸啃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儿顺着小嘴往下流,着实可爱。 楼雪胤看到小家伙这吃相,却不由得蹙了眉头:“你父王可是缺了你的吃食?怎么看着,就像城西巷子里面食不果腹的难民一般。慢点吃,积了食,难受可别赖我。” 九月看了一眼楼雪胤,晃着小腿继续搜刮:“九爷吃饱了,就可以少用一点自家粮食了。” 楼雪胤不解:“少用一点自家粮食?” “嗯!哥哥说食有时,且要有节制,饭足七分,才是养生之道。所以哥哥每餐只用一点点,娘亲可喜欢哥哥了。九爷其实也能吃的很少的。” 楼雪胤看见狼吞虎咽的小家伙,嘴角抽了抽,这便是小家伙嘴里说的吃的很少? 这小家伙是打算在这里吃饱了,然后饱着肚子回家,告诉娘亲他其实不饿,能吃的很少? 于是楼雪胤很善意提醒:“九爷觉得,娘亲喜欢哥哥,是因为哥哥吃饭很少?” 九月嘟了嘟嘴,眸子黯了黯,带着几分委屈之意:“娘亲说有哥哥一个孩子就够了,两个孩子很多。” 提起这个,九月心里就慌得厉害,一想到自己的病,他又是失落又是委屈,泪水啪啪的往下落。 “娘亲说,哥哥吃的少,还不吃零食,九爷以前可爱吃零食了。其实,九爷喜欢吃糖葫芦,可糖葫芦就两文钱呢,不贵的,九爷也只吃了几串,哥哥说糖葫芦吃多了,牙会坏……” 小娃娃突然放声大哭,楼雪胤立马有几分失措,甚至有几分心疼。 楼雪胤如何不知道九月这是受委屈了? 他不了解倾恒,却很心疼九月。 楼雪胤一直不会忘记,跟着尹穆清,在千金揽尽,盗走他血玉的小九月,天真纯然,又如猴儿一般狡黠,说不出的招人爱。 见过小九月装模作样的楚楚可怜,也见过他耍赖撒娇时的机灵可爱,何时见过小家伙这般委屈失落伤心绝望的模样? 霎时便心疼了。 先入为主,虽然楼雪胤知道长孙殿下是尹穆清的孩子,可是他对小倾恒是没有半点好感,如今看见小九月这般,自然而然的想到,这小家伙定是在王府受委屈了。 楼雪胤起身,玉手放在九月的头上,揉了揉:“傻孩子,璟王府养了几百成千的人,还能养不起一个孩子么?娘亲喜欢哥哥可不是因为哥哥吃的少。” 九月抬眸,抽搭了一下鼻子,哽咽道:“真的么?”有些迟疑,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浓浓的期待。 但是一想,他又垂了眼帘:“九爷都知道,哥哥很优秀,他看书多,会写字,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可是,九爷只会生病。” 九爷只会生病…… 这几个字仿若一击重锤,敲在楼雪胤心间,只觉得闷疼的难受。 他完全理解,一个人被病痛缠身的那种无奈和痛苦。即便是一个大人,都难以忍受,还不说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楼雪胤只觉得内心有一股火,烧的心脏灼痛难耐。 是谁给孩子说这些话?他一个孩子,定是不会想到这些事情的。 楼雪胤一下便想到了倾恒,或许,倾恒也是一个小孩子,不会懂什么,可是,一个在宫中长大的孩子,不会有童年,必定也比九月懂事,心眼觉绝对是九月比不上的。 那个孩子,会真的待九月如手足么? 这定是不能的。 皇家无手足,恐怕,那个孩子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然,是她所出,楼雪胤自然是有几分期望,愿意相信一二。 楼雪胤拿出帕子,擦了擦九月脸上的油腻,勾唇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莫哭了,便是圣人,也不可能对身边的人一视同仁,你身处皇家,又如何期待能被同等相待?一碗水端平,很难。” “萧倾恒生于皇家,长于皇家,恐怕,还未学习走路,便开始学习礼仪,身边的人都是人精,他自然懂得如何讨人欢心,你娘亲喜欢他,不足为奇。” 九月似懂非懂,长长的睫毛上面挂着几颗泪珠,呆萌可爱,楚楚可怜的模样,别提多可人了。 娘亲喜欢哥哥,这个生毋庸置疑的,可是,为什么阿胤叔叔的话听着不怎么舒服呢? “九月是不是在担心,娘亲喜欢哥哥,便不再喜欢你了?” “燕飞姐姐说,以前娘亲很疼九爷,现在有了哥哥,便不再稀罕九爷了。燕飞姐姐还说,哥哥会抢九爷风头,可是,九爷才不信呢,哥哥很好。” 燕飞? 一个小丫鬟,楼雪胤是不甚了解,自然没有注意。 小家伙能喊的这么亲切,定是亲近之人。 楼雪胤坐在九月对面,伸手拢了拢九月的肩上的披风,低声道:“九月不信也好,人活着,一心算计和防备也是累。只是,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胡思乱想,九月何不如自己去探知确认一番?” “确认?”确认娘亲是不是还在乎他?确认哥哥是不是会想着抢他的风头? 楼雪胤起身,招了招手,一黑衣人落下,默不作声的收拾碗筷。 “去确认一下,是否,皇家真的无手足。” 皇家无手足? 九月只觉得这几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他的心间,直教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他们都在说哥哥的不好呢?九月内心有几分寒意。 “九月不敢赌?”楼雪胤看见小九月突然煞白的小脸,勾了勾唇角,倾身捏了捏九月白嫩细致的小脸:“还是,不信任哥哥?” 小拳头一握,九月沉声道:“赌就赌,谁怕谁?” “那好,九月俯身过来。” 九月犹豫了半刻,却还是凑上前,听楼雪胤在他耳边低语,小家伙脸色逐渐沉了起来。 话落,楼雪胤走到天台下,看见下面亮起来的灯火,便知道他将小家伙带出来,已经被璟王府的人知道了。 楼雪胤回头,对九月道:“你自己斟酌一二。” 说罢,楼雪胤身型一闪,便从栏杆处翻越而下,在房檐上如履平地,一会儿,便到了最下面的楼层,最后隐于暗处,消失不见。 最先发现九月的是君凤宜,小家伙站在天台上,双手抱着栏杆,小脑袋从栏杆处探出,扯着嗓子朝下喊:“皇姥爷。” 君凤宜看见小家伙在那高出,还做那般危险的动作,惊出了一身冷汗,根本没有来得及让人登楼,他直接飞身而上,窜上楼顶。 “九爷。”鸢歌吓的脸色一白,差点瘫在地上。她亲自伺候九爷洗漱睡下,就在外间守着,怎么就这么不见了?还跑去月华楼的天台上? 君凤宜来到阁楼上,一把将某个挂在天台上的小不点提了起来,抱在怀中,才算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看了一眼,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 这小不点岂有那个本事?能躲过璟王府的明哨暗卫,跑到这里来? 这天台很大,设有几处石桌,却很空旷,没有藏身的地方。 会是什么人? 看向怀中撅着嘴巴的小家伙,君凤宜蹙眉道:“九月怎么不在寝殿乖休息,要跑到这里吹风?” 小家伙身子小,可以轻松通过那栏杆缝隙,那若是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君凤宜想想都觉得心惊。 唯恐尹穆清知道,她不在府中,小家伙又闹了这么大的事,连忙抱着小家伙下楼。 九月噘着嘴巴,开口道:“哥哥不喜欢九月,九月不高兴。” 君凤宜抬眸看了九月,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小孩子,耍小孩子脾性很正常:“哥哥为什么不喜欢九月?” “九月想要哥哥的弓,可是哥哥都不给,他肯定是因为不喜欢九爷。” “什么样儿的弓?姥爷那里多的很,九月去挑就是。” “可是,九月就想要哥哥手里那把弓!” “那九月就去找哥哥要。”真是一个孩子。 “哥哥不给怎么办?” 君凤宜一顿,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小倾恒不给怎么办?能怎么办?还能强取不成?两个孩子一般大小,还真的能让倾恒给九月?那也太不公平了! 他只能道:“先去问了哥哥再说,好不好?” “好!” 萧璟斓和尹穆清回府的时候,府中一片安宁,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萧璟斓没有送尹穆清回寝殿,直接去了书房。 尹穆清则去倾恒的寝殿看了小家伙,见小家伙睡的安稳,才回了她和九月暂住的寝宫。 倾恒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以前跟九月住,如今九月病着,两个小家伙便分开了住了,以免过了病气给倾恒。 这会儿,君凤宜已经将九月哄乖了,两爷孙正坐在榻上说笑。 九月身子不好,有时候一天都是躺着,这个时辰醒着,并不奇怪。 鸢歌见尹穆清回来,连忙上前伺候:“小姐,您可回来了。” 募的看到尹穆清脸上有处擦伤,惊了一下:“小姐脸上这是怎么了?” “小伤,怎么,出事了?”尹穆清是有些累了,听君凤宜和九月在内殿玩的好,心里放心不少,好久不曾好好陪陪这孩子。 鸢歌欲言又止,尹穆清便知道她有话要说,便以更衣的借口去了旁边的暖阁。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鸢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小姐,璟王府规矩多,燕飞在外边散漫惯了,如今来到璟王府,半点规矩都不懂,说话也是个口无遮拦的,前儿个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便算了,今儿个竟然在风公子面前无礼,风公子惩戒了她?”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面色一沉。 风夜雪? 燕飞怎么惹着风夜雪那货了? 尹穆清倒是没有觉得燕飞没有规矩是个什么错,燕飞性子确实野,又是个没脑子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大大咧咧,我行我素,她还挺喜欢。 如今听说她惹怒了风夜雪,还被惩戒,自然是担忧的。 “燕飞呢?” “如今还在风雅园,我去求了几次,都见不到面儿。我担心燕飞不知错,真的吃了什么苦头。” 尹穆清揉了揉眉心,换了一身衣服,披了一件披风,索性道:“跟我去风雅居一趟吧!” …… 书房,萧璟斓坐在书案前,面前跪了一排暗卫。 其中一名暗卫正恭敬道:“王爷,尹家二公子早就和晋源的水月楼有联系,月前,尹二公子南下巡察一事,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幌子。” “去处呢?”萧璟斓手指点着桌面,带着几分慵懒之意,像是在问,却没有半点询问之意,了解他的人定是明白,他心中已经明了。 “晋源。” “呵呵,尹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萧璟斓轻嗤了一声,面上全然都是讽刺之意。 手下之人默默的压低了身子,不敢答言。 萧璟斓沉默了一会儿,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请子苏公子去尹府,务必治好尹二公子伤,最好尽快与语嫣公主完婚才是。” “额……是……”暗卫汗颜,王爷这又是要拆人台了呀。 尹二公子使用这金蝉脱壳之计,想必也是在意尹府之恩,不愿连累尹家。那假冒之人伤了脸,若是真的被子苏公子治好,不是露馅么? 如此一来,尹二公子自然回有所作为,那个时候,王爷自然能揪出尹二公子究竟是何等作妖之人。 但是,为什么要强调与语嫣公主的婚事呢? 墨翎陛下会同意? “将暨墨耍的团团转,倒是想一走了之,他便以为暨墨之人都是蠢笨不堪的么?想的,倒是美!”萧璟斓眉眼含笑,那笑却丝毫不达眼底,满是寒意。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2章 阿斓曰:不摸够,就想走? 于公于私,萧璟斓都不该轻易放过尹凌翊,异国之人,隐姓埋名,居心叵测,在暨墨朝堂十几年,说他没有野心,说出去谁会信呢? 风雅居,尹穆清和鸢歌被人领了进去,没走多久,便看见燕飞跪在荷花池边,身子摇摇欲坠。 “燕飞?”鸢歌惊了一下,疾步而去,扶着燕飞的身子,声线之中全是担忧:“燕飞,你怎么样?” 尹穆清看见燕飞跪在那里,也有些担忧,以燕飞的性子,是那种会乖乖跪在地上的人么?难道是受了伤? 她走近一看,却见燕飞早已满身冰霜,像是身处寒冬腊月一般,膝盖于地面的接触之地,也是一层厚厚的坚冰。 “冰魄神掌?”尹穆清震惊不已,隐隐有些怒意,风夜雪这货出手太重了,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也劳他风大公子的神,动用冰魄神掌。 “燕飞?”尹穆清抬起燕飞的下巴,见她的双唇冷的发紫,便有些心疼:“还好吧?” 燕飞跪了好几个时辰,早已经精疲力竭,膝盖痛的麻木,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她恍惚听见尹穆清的身影,抬眸看了看,便看到尹穆清放大的容颜。燕飞看到尹穆清,顿时便委屈了,哇的一声放声哭了出来:“小姐,小姐……呜呜……” 鸢歌见燕飞哭的这么伤心,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忍不住斥责道:“你现在知道哭了,怎么之前没见你收敛一点?我让你好好看着九爷,陪他玩,哄他开心,别让他乱跑。你倒好,正午太阳又毒,九爷身子弱,你便不轻不重的领他出去,风公子不过是责问你几句,你竟敢顶嘴,怎么就没有半点规矩?” 燕飞因为什么被风夜雪惩罚,鸢歌一经打听一下就知道。不说风夜雪,便是鸢歌自己都有些愤怒。 她去厨房转了一圈,不过扎眼的功夫,燕飞便领着九月不见了,亏得她照顾九月这么久,如今,却还不知道九月的身子如何,该需要何等小心么? “你知道什么?”鸢歌的责备让燕飞顿时怒不可遏,她白着一张脸,嚷嚷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批评我?就你一心为九爷好,难道我就不想九爷好了不是?难道我还是故意将九爷领出去晒那毒日头是不是?” “你……”鸢歌顿时脸色一白,那是被气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故意的?”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燕飞心里很不平衡,特别是鸢歌不理解她,甚至,总喜欢摆着一副主子的口吻教训她,两人身份并没有什么不同,燕飞自然是不服气的。 很少见二人争执,尹穆清脸色沉了沉,看了一眼争吵的二人,呵斥了一声:“都不要吵了。鸢歌你让人找个软轿来,这么跪下去,膝盖怕是要废掉了。” 燕飞跟在她身边五年,尹穆清又如何知道,仅仅数日不见,燕飞的心境早就不日当初。 亦或者,她还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小主子,却早已被有心人诱骗,想法偏激,走入歧途了。 鸢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生气,领了尹穆清的命下去叫人。 尹穆清则扶着燕飞坐下,冰魄神掌是天下至寒之功,恐怕,这天下都找不出比风夜雪内功更加寒冷的东西了。 若是被风夜雪的内力所伤,后果不堪设想。 “啊,疼……小姐,我动不了。”燕飞歪在一边,腿动都不敢动,这么久处于至寒之地,血液凝结不活动,若是不好好医治,这腿残废都有可能。 “别动,坐这里缓缓。”见小丫头吓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尹穆清也不敢贸然挪动她,帮她挪动了一下腿,咔嚓数声,结的冰便碎裂了开来。 尹穆清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燕飞肩上:“不管今日是谁的错,风公子动怒总有原因,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尹穆清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便兴师问罪之人,即便因为风夜雪出手重而有些怒意,但是她自然也知道,风夜雪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和一个小奴婢一般见识。 燕飞拢了拢披风,只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尹穆清,心下感动之外,还有几分委屈,红着眼睛道:“九爷这些日子都病着,看着恹恹的没精神,今儿个更是如此,王爷小姐都进宫了,倾恒公子忙于功课,都没人陪。我看着九爷委屈的样子便难受,就想着让他出去走走。就因为这事,风公子就责备我不懂规矩,不知道如何照顾九爷,还罚我跪了一天,我不服,他就动粗……呜呜……” “就因为这事?”尹穆清挑眉,显然不相信。看见燕飞哭的泪水鼻涕一起流,只觉得脑仁儿疼,她按了按眉心,出声道:“罢了,先不要哭了,你在这里歇着。” 说罢,尹穆清便起身去找风夜雪。 尹穆清来风雅居的事,早就有小斯禀报。 此刻,风夜雪正在沐浴,教了一天的君天睿,他觉得自己累得慌。 鹿荣禀报的时候,风夜雪飞入鬓角的修眉一挑,风情万种。 起身,拉过一旁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玉白色的肌肤,调皮的水珠儿从发间低下,滚入劲边,顺着那均匀而有精壮性感的胸膛滑下,在夜灯晕暗的光线下闪动着如罂粟般迷人的璀璨。 极具诱惑。 “鹿荣,进来!”风夜雪隔着屏风唤了一声。 “公子。”鹿荣应了一声,随即目不斜视的进入浴房,一眼看见风夜雪衣衫不整,春光无限的样子,耳根瞬间便红了,立马低头,紧张的说话都有些颤抖:“公子可有吩咐。” 不是鹿荣心思不纯,实在是跟在风夜雪身边,哪里还纯洁的了? 面对一个男女通吃的主子,鹿荣觉得自己菊花都有些紧。 “你说,本公子就这么出去见阿清妹妹,阿斓会不会将本公子剁吧剁吧了,然后去喂狼?” 鹿荣一听,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抬眸,却撞入某人迷离多情的眸子,满含调侃和戏虐,仿若宝石一般璀璨,美的动人心魄。 再次被自家主子惊艳,鹿荣暗自骂自己没出息。 男人,主子是男人! 有什么好看的? 鹿荣咬牙道:“王爷应该不会!” “哦?”风夜雪理了理衣襟,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意外,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找死的做法。 风夜雪正好奇,鹿荣很是同情的开口:“王应该会将公子你剁吧剁吧扔去喂狗。” 风夜雪:“……” 因为纠结于狼与狗的种族差异,风大公子仅仅是一瞬间的窘迫,转而便扬眉一笑,玉手拍在鹿荣的肩上,不屑道:“小鹿子可知道为什么阿斓要将本公子扔去喂狗?” 还用说么?您名目张党的勾引人家的女人,不被打死才怪了。 勾引王的王妃,喂狗都是王爷网开一面。 当然,这些话鹿荣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在主子面前,有时候,装傻才能获得主子的喜欢不是? 是以,鹿荣果断摇头。 “傻,那是因为阿斓长得没本公子好看,所以,没足够的自信呗?”说罢,风夜雪便那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风雅居,一点都不雅,倒是处处都流露着风流之韵。 尹穆清挑眉看了一眼左右站在门口的侍女,惊了一下。 好体面的一对姐妹花。细腰丰臀,姿色上乘,魅惑天成,最重要的是,两个女子容貌一模一样,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便像照镜子一般。 她怎么不知道王府还有这样一对美人? 这会子,其中一个红衣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刚刚小斯送上来的茶水,递给尹穆清:“姑娘先润润喉,公子现下不方便。” 声音婉转,娇软酥麻,尹穆清打了一个寒颤。 真是一个尤物,这声音,恐怕都能将男人的魂给勾走了吧! 世人还传,风夜雪是萧璟斓养在府中的男宠,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这么一个大笑话。 这时,风夜雪的声音在门前响起。 “阿清妹妹,这更深夜重的,怎么想起来哥哥这里一趟呀?” 风夜雪知道尹穆清是穆挽清的女儿,是他姑姑的女儿,自然可以喊一声妹妹。 只不过,尹穆清不知道呀,听到阿清妹妹这几个字,尹穆清只觉得头皮都一阵发麻。 是吓的。 这风夜雪是酒喝多了么? 哥哥这个称呼可是随意叫的? 她往门口一看,噗的一声,刚刚抿了一口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 只见那风夜雪一手撑在门口,香肩半露,露出大片春光,此刻,还像个小姑娘一般把玩着自己的墨发,闪动着凤眼,风情万种,撩人的不行。 若是一个正经小姑娘,恐怕看到这一幕,早就羞愤的跑开了。 “咳咳……”尹穆清也成功的被水呛了,只不过,她什么场景没见过?很快,便冷静下来了。 那两个女子似乎很是羞涩,低头,连看都不敢看风夜雪一眼。 站在门口的那一个女子,半露纤腰,酥胸傲人,这会儿,却是袖子一甩,跑到屋里面那个女子身后,捂着脸一阵跺脚:“公子真真儿是讨厌,哎呦,羞死奴家了。” 刚刚给尹穆清上茶的那女子立马捂了那女子的眼睛,娇泣道:“袅袅莫看,小心长针眼。” “公子这是沐浴熏香会相好么?呜呜……” “袅袅不可胡说,这位姑娘是墨翎元清公主。” “呜呜……公子私会元清公主。” “袅袅胡言乱语,元清公主是王妃。” “呜呜……公子相好是王妃。” “袅袅重点错了,王妃是王的女人。” “啊?姐姐快逃,公子勾引王的女人,是在找死。”那叫做袅袅的女子泪流满面,看了一眼风夜雪,拉着那女子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尹穆清:“……”这两个姑娘是来搞笑的么? 风夜雪看了一眼先后跑开的姐妹,没有半点惊慌,反而走向尹穆清,挑眉道:“就猜到阿清妹妹今晚要来,瞧瞧,哥哥刚好洗干净。” 刚刚洗好…… 潜台词很多。 风夜雪这作死的举动尹穆清如何不知道?起身,走近风夜雪,上下瞟过,便也顺了他的意,啧啧称赞:“夜雪哥哥姿容无双,这冰肌玉骨,若凝脂膏一般白嫩细滑,我看了都恨不得想摸一把,也不知手感较阿斓的,谁更胜一筹?” 尹穆清抬眸,闪动着星星眼,对风夜雪眨啊眨,与此同时,便伸了手,似乎真的要去摸一摸,试试手感。 风夜雪惊的连连后退,他确实是想要捉弄一下尹穆清,想看看萧璟斓吃闷醋的模样。 娉娉和袅袅现在肯定是去四处传播去了,他不怕萧璟斓来兴师问罪,毕竟阿清妹妹不会对他风夜雪有什么想法。 他有心勾引,阿清妹妹不为所动,以阿斓的性子,虽然吃醋别扭,但是不会生气,还会自鸣得意,然后讽刺他风夜雪不自量力,丢人现眼罢了。 可是他是万万没有想过,尹穆清还真的被他勾引,如今还上手要摸一把。 不说尹穆清夸赞他的话,若是入了阿斓的耳,恐怕,阿清妹妹夸到哪里,阿斓就能毁到哪里。 这会儿,阿清妹妹还要扬言摸一把,也不知以萧璟斓那性子,将他剁了喂狗是小事,他还真怕萧璟斓会刮了他。 啊啊啊…… 风夜雪吓的脸色苍白,好像是个将被调戏小媳妇一般,步步后退,因为那宽大的浴袍,踩在脚下,噗通一声跌落在椅子上,风夜雪连忙扒拉一下衣服,将自己的胸膛紧紧的捂住,在凳子上缩成一团,哎呦哎呦的叫:“阿清冷静点,冷静点。” 尹穆清熟知,璟王府随地都是暗卫,还不说她进了这风雅居,恐怕,暗卫时时注意着这里,风夜雪敢在她的面前耍流氓,也不知道,有那个贼心,却有没有那个贼胆子? 逼上前,尹穆清笑容艳艳,玉指勾起风夜雪的下颚,风情款款的道:“哥哥?传言,风大公子与阿斓双栖数年,按时间来说,本小姐是该喊风大公子一声哥哥。可是风大公子却并无名分不是吗?既然无名无分,即便伺候阿斓多年,那也位同通房,连侍妾都不如,身份卑微,怎么当得起本小姐的哥哥?甚至,今日,还越俎代庖,伤了本小姐的丫鬟?” 最后一句话,算是兴师问罪了。 男人三妻四妾,女人都以姐姐妹妹的称呼,若是其中混一个男宠,那也只能大方的以兄妹相称了。 尹穆清的话一出,风夜雪一张玉脸顿时气的如同猪肝色。 什么? 位同通房? 风夜雪听到这几个字,气的胸闷气喘。 这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好歹是她的正经哥哥,哪里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哥哥姐姐能相提并论的? 而且,外人乱传就罢了,她难道还不知阿斓和他的关系么?两个大男人,想想都觉得恶心好不好? 他风夜雪好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和那些倌儿楼里面的妖艳贱货一般? 风夜雪凤眸一瞪,恨不得扯着这丫头的耳朵,大吼一番:本公子是那种以色侍人的人吗? 然而,风夜雪却不敢这么做,他总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走,恐怕,阿斓就要杀过来了。 只见风夜雪玉手撑着椅子扶手,往后一翻,越过尹穆清,拿着凳子挡在自己的前面,唬着一张美颜道:“阿清妹妹说话注意一点,若是被人误会,哥哥娶不到妻子,可拿你是问。还有,你那个丫鬟欠收拾,哥哥帮你惩戒一二,阿清妹妹便不用谢了,哥哥先走一步了。” 说罢,风夜雪理了理衣服,转身走了出去,步伐优雅,稳重端庄。然而从容不过片刻,一避开尹穆清的眼睛,恍若一只撒欢的兔子一般,跑了出去。 然,他还没有跑远,一根网子便罩了下来。 “萧璟斓,你大爷!” “娉娉袅袅二位姑娘说,风公子找死,勾引王妃,请示王后,王觉得,风公子的皮怕是又痒了,让属下来给风大公子挠一挠。” 这是慕恩的声音。 风夜雪咬牙,怎么这么快?娉娉袅袅这两个臭女人,究竟谁才是她们的主子? 气死大爷的了! “王说,打,打脸!” 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招摇撞骗,着实该打! “哎呦……慕恩,你找死,哎哎哎……别打脸……” 尹穆清没有看到风夜雪被黑打的这一幕,听风夜雪那么说,倒是蹙起了眉头。 燕飞以前就算不懂规矩,鸢歌也不会在她面前说燕飞的不是,除非很过分,犯了大错。 如今,风夜雪也如此说,看来,燕飞是要管教约束一下了。 尹穆清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回去,门口,慕恩便进来,拱手道:“王妃,王在霁月殿等您。” 这么晚了?萧璟斓找她做什么? “我知道了,前面带路吧!” 虽然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璟王府,但是她一直和九月住着,从没有和萧璟斓有什么越礼之举,特别是在晚上,他自己都躲着她。 这一点,尹穆清很满意。 然,有时候,她又觉得,萧璟斓可能有些问题,毕竟,哪个谈恋爱的小情侣不想整天腻歪在一起?特别是晚上,或多或少,都会揩点油吃吃豆腐什么的。 以前,萧璟斓不是挺霸道的么?一言不合就要吻,但是自从二人确定婚期后,萧璟斓便再不这么做了,偶尔亲近一下,也只是牵牵小手。 也不知,是不是头脑清醒的状态下,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男欢女爱,不然,怎么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也没有个女人,有九月和倾恒两个孩子,还是因为中了药。 想到这里,尹穆清便嘴角一抽,若是这样,那也太悲剧了,也太丢人了。 霁月殿就挨着九月暂住的寝殿,霁月殿以黑色为格调,殿外的院子以黑色大理石铺地,殿内,黑玉铺地,尽显奢华,储物格,古玩架,黑玉素面屏风,一一陈列,每一件摆件都干净的令人发指,与他的主人一般,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傲气之中又平添一股朦胧的雅致。 等等,朦胧? 尹穆清的眸光终于停留在从屏风后缥缈而出的烟雾上,尹穆清是好奇之人,便没有任何犹豫,举步而去。 只不过,这硕大的浴桶是怎么回事? 烟雾缭绕,热气腾腾,袅袅青烟缱绻入鼻,撩拨着尹穆清的脑海。 却见某个王爷正懒洋洋的闭眸养神,湿漉漉的长发如丝绸般顺滑,在他脖颈之间交错而过,如瀑布一般挂在浴桶之上。 最吸引眼球的,要数那斯大大方方露在外面的胸膛,比风夜雪的还要精致华美,还遒劲精悍,性感迷人。 我去,尹穆清并非那种贪慕美色的肤浅之人,但是看着这一幕,她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她知道萧璟斓长得美,生的俊,却没有见过,连沐浴都这么风华绝代,少了风夜雪的妖娆生情,却多了几分衿贵华美。 尹穆清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痒,脸颊有点烫,心跳有些快,怎么办? 她是上前摸一摸,还是假装没看见,转身走了的好?毕竟她还是比较矜持的,年纪一大把,怎么还被一个男人给迷惑了眼睛? 萧璟斓二十三岁是吧?也不知毛长齐了没。 咳咳…… 算了,还是走吧,不然太尴尬了,别的让他以为她偷看他沐浴。 转身,脚还没有迈出去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水声。 “尹穆清,不摸够,就想走么?” ------题外话------ 推荐好友顾轻狂小说《帝君盛宠之腹黑小毒后》PK求收藏!喜欢的可以去看看,么么么! 偷兵符,逼宫夺位,她为心上人落得不忠不义不孝之名,最终却魂断冷宫。 魂返当年,她只求一切重新来过,该了的怨,该报的仇,一一清算。 名门将女,步步为营,前世恶人皆得报复,她却发现自己爱上了前世被自己所杀之人。 更可怕的是,待一切归于平静,她竟发现自己入了别人的局。 退无可退,为避免重蹈覆辙,她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拭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3章有几个女人? 全身血夜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血气上涌,心潮澎湃,脸上飞起两朵酡红。 什么? 不摸够,别想走? 这是在自荐枕席?天下可是有这么好的事情?本以为自己误闯别人领地,亵渎美男沐浴,正惶惶不安下,美男竟然主动献身,求爱抚么? 尹穆清脚步一顿,万般诧异之下,她骤然转身,想要确认男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然,转身一看,尹穆清只觉心脏一缩,刚刚还在浴桶之中的人,如今竟然已经跨过浴桶,堂而皇之的站在她身后,全身不着寸缕,仿若初生婴儿一般,光洁坦荡。 视线毫无阻碍的,身上一览无余,尹穆清倒吸一口冷气,臊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害臊的同时,也暗暗心惊。 这男人的脸皮可是比城墙还厚?竟然厚颜无耻的在她面前裸/奔。 转身与落跑,几乎在眨眼之间。 只不过,某个王已经牺牲色相,又如何能没有捞到一点福利,便让这不知收敛的女子跑了去呢? 大手一伸,便将落荒而逃的女人拽了回来。 大力之下,尹穆清身子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径直撞入某人怀中,脸颊撞在某人的光洁的胸膛之上,带着几分水汽,细腻紧致,硬朗而富有弹性,仿若上好的凝脂。 这么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尹穆清觉得这房间的温度都骤然升起,脸上烧的难受,手撑着某人的胸膛,想将他推远了去,然而,摸到男人紧致的肌肤,便又是一赧。 在陌生男人面前,或许她真的能当做玩笑一般什么都不在意,因为没有什么感情,就算真的看了,也只会觉得只是看了一个男性肢体,并不觉得有什么。 然而,在萧璟斓面前,她却做不到心若止水。 毕竟,人心一旦生了情,便容易产生欲,一旦欲望滋生,便容易化成虎豹,会做出什么难以自控的举动,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知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尹穆清结结巴巴的解释。然而,这话一出口,她便觉得有几分苍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羞人。 “那便是有意的?”萧璟斓挑眉,虽然是带着几分笑意,但是尹穆清还是从他眉宇间能探出一抹冷意,仿佛凝聚在冬日下的坚冰,寒光四溢:“为夫的身子,阿清可还满意?” 萧璟斓无疑是愤怒的,该死的风夜雪,竟然不知死活,胆敢在他的女人面前卖弄风骚。 不过是一副臭皮囊,难道能吃饱饭不成?有什么值得显摆的? 而,最可恶的,便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避嫌,竟然,扬言要上前去摸一把。 该死! 少了男人的身子让她欣赏不成?别的不用说,他的身子,若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怎么就没有见她主动一点?既然如此,今日便让她摸个够。 尹穆清若是再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便不要活了。 感情不是她误闯,而是踏入了他的圈套呀? 他是脱光了在这里等着她临幸么? 或者,是因为有人打小报告,说风夜雪在她的面前卖弄风骚,他便等不及想要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威武身躯? 下意识的低头,再次瞄了一眼…… 咳咳,脸又红了! 萧璟斓低头看着面色绯红的女子,脸蛋仿若涂了胭脂,细腻粉嫩,像是一颗诱人的蜜桃,红唇如樱,泛着迷人的光泽,根本就是在邀请他品尝。 如此盛情难却,他只好却之不恭了! 大手禁锢住女子的纤腰,一手勾起女子的下巴,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唔……”尹穆清双眸睁大,不过片刻便被男人吻得昏头转向。 男人,似乎天生是这方面的高手,便是一个吻,天生都自带技巧,让女子毫无招架之力。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如今对方还一丝不挂,尹穆清只觉得她身上薄凉的衣服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比起平时,二人的距离又少了一层衣料的阻隔。 一层衣服的阻隔,看似不多,却隔着的,是冰与火的距离,如今,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似乎能将她融化,化成一湾春水,与对方融于一体。 吻,循序渐进,激烈逐渐上演。 房间旖旎一片,不过片刻,她就发现他的变化,她大脑轰的一下变得空白,迟疑之间,男人已然将他打横抱起,压在了榻上。 大手早已摊入衣内,在女子细腻柔软的肌肤上攻城虐地,寸寸抚摸。 感觉到男人的大手往裙底探去,尹穆清惊呼了一声:“阿斓……” 尹穆清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也不知为什么,尹穆清突然有些害怕。 许是,多年前男人毫无怜惜的占有,让她有了不小的阴影。 终究,身上的男人是疼惜身下女子的,听到女子几近颤抖的声线,萧璟斓退却了几分欲火,垂眸看着身下女子,带着几分无奈:“阿清,你竟然会怕?” 怕么?总有会心里负担。 尹穆清抿着唇,没有说话,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长而卷翘的睫毛似乎能扫在她的脸上,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如开凿千年的古井,幽静而深邃。 萧璟斓伸手,拂过她细密卷翘的长睫,调侃道:“雌雄交合,乃万物繁衍生息之举,你与本王早已经行过夫妻之礼,如今交合,乃天经地义,天道循环之正理,你怕什么?犹豫什么?” 她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没出息得,听了萧璟斓这么说,她嘴角抽了抽后,看着萧璟斓的眸子,一本正经道:“怕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萧璟斓挑眸问到,大手放在她腰间,似乎若是她说不出一个正当理由,他定会继续刚刚尚且起步,还未完成的事情。 “我在想,阿斓除了我,有过几个女人。” 萧璟斓听此,眉头一蹙,眸中升起几分怒意,磨牙道:“你觉得呢?” 尹穆清伸出手,开始掰着自己的指头,一一数道:“皇子十四岁便要出宫立府,这个时候,就该安排同房侍妾,教导人事,这个,我还真不敢算,恐怕,伺候过阿斓的女子都可以绕着京都城围上三圈吧。” 女人酸酸的口吻,让萧璟斓又好笑又好气,弹了一下女子的脑门,没好气道:“一个都没有,本王的第一次,给了你,所以,阿清你污了本王的清白,可要对本王负责。” 尹穆清嘴角一抽,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这厮,好意思开口么? 一个大男人,何谈清白二字? 见某人得意的模样,尹穆清某种闪过一丝狡黠,随机惊呼道:“没人教?那么,阿斓懂么?我在怀疑,阿斓你会不会……雷声大雨点小……” “尹!穆!清!”某王磨牙:“本王是男人!” 是男人,这种事情还需要人教么?这是天道法则,人生而领悟,还需人教? 雷声大雨点小是什么意思? 被自家女人如此怀疑,萧璟斓深深地怀疑自己对着女人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太纵容了。 阴测测的开口:“阿清是忘记这期间的滋味,所以开始怀疑为夫的能力了么?” 话还没说完,萧璟斓便痛呼一声,径直倒在尹穆清身上,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额上冷汗淋漓,捂着下身,用尽全身力气才磨出了几个字:“尹、穆、清!” 该死得女人,不知轻重,可知,弄坏了,遭罪的是她自己。 尹穆清黑着一张脸,一脚踹开某人,身形一闪,掠出数丈远。 敢对她耍流氓,踹死活该。 尹穆清黑着脸跑了出去,那人不着寸缕,还怕他追上来不成? 不要脸呀不要脸,真是禽兽,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让她…… 不知羞! 尹穆清气冲冲得回了房间,自行沐浴后,脸一直火辣辣的烫,她鞠了一把水泼在自己的脸上,道:“尹穆清啊尹穆清,瞧你这出息!” 埋着头,冷静了一下,她才若无其事得起身,穿好了衣服。 燕飞已经被带了回来,安置在西殿后的暖阁休息,鸢哥请了大夫诊治,如今已经睡下。 看了一眼燕飞苍白的小脸,尹穆清心里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招了招手,一个暗卫应声而落,在尹穆清面前单膝跪地:“小姐。” “最近看着燕飞一些,找人查查,燕飞前段时间的去向。” “是!” 虽然有暗卫在,但是只在乎主子有没有危险,没有主子的命令,不会去查探某一个人的具体行为举动,还不说,是女眷。 因为是女眷,总有不方便得时候。 暗卫闪身离开,尹穆清进入寝殿,屋里还亮着灯,夜明珠得亮光柔和明亮,她一眼便看见在被子里面拱一拱得小身子。 鸢歌正在整理榻上得各种玩具。 九连环,魔方,孔明锁…… 因为身子的原因,小九月不能受累,武艺文采上面没有什么作为,可是他自小聪慧,好玩,却不如普通孩童一般,喜欢玩什么玩偶之类不需动脑的玩具,他从小喜欢动脑,小小年纪,魔方,九连环什么的,自己琢磨着就能解开,这般聪慧,让尹穆清暗暗吃惊。 “小姐?”鸢歌见尹穆清回来,唤了一声,眸光落在尹穆清的脸上,大吃一惊:“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可是病了?” 说着,鸢歌便要伸手去摸摸,探探是不是真的发了热。 听此,刚刚的那羞人的一幕席上脑海,尹穆清的脸色更红了,还满是尴尬,避开鸢哥的手:“没事,可能刚沐浴的原因吧!” 眸光落在桌案上的油纸包,尹穆清挑眉道:“这是?” “这是墨翎陛下给九爷和倾恒小公子买的李氏烤鸡,因为太晚了,又凉了,便没有让九爷用。” 李氏烧鸡?他还真的去买了? “他人呢?”尹穆清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似乎有急事,急急的走了。”鸢歌答道,犹豫了片刻,鸢歌继续道:“小姐,奴婢觉得,墨翎陛下挺在意您这个女儿的,小姐何不坦然接受?奴婢想夫人心里也不愿意小姐对墨翎陛下心怀怨念,父女相识不相认。” 尹穆清挑眉:“在意么?” “小姐身在局中,恐怕感觉不到,但是奴婢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墨翎陛下身为真龙之尊,在小姐面前却无半点帝王的威严,时时看小姐的脸色行事,奴婢觉得,他能放下帝王之姿,便是最难得的。” 尹穆清听此,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也许,是吧!” 君凤宜那个人无疑是自负的,他傲娇了一辈子,却也孤寡了半生,恐怕早已经被磨平了性子。 如今若是还像以往那般我行我素,这天下唯他是尊,恐怕,就算是帝王,真正拥有的会更少吧。 他拥有帝王之位,坐拥天下,可是却形单影只,失去所爱。 唯一一个儿子,也被他亲手毁了,推至天边。 养女君语嫣,或者,君语嫣对君凤宜有感恩之心,可是,那也仅仅是感恩而已,因为阿睿的事情,她心里惧他,怨他,多年的养育之恩,父女之情,恐怕只剩下尊敬和服从了。 他不觉得自己可悲么? 或许,他对她是不同的,可是,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君凤宜对她的在乎,仅仅是因为她娘亲穆挽清。 这样的怜惜,她并不稀罕。 君凤宜,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当一个好父亲。 等他真正的意识到,该如何当一个父亲的时候再说吧。 一个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女,应该无半分偏颇。 她不想看见他对阿睿冷眼相看,却以一种炙热的眸光看她。 这让尹穆清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觉得是因为她和母亲,阿睿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尹穆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摸了摸小九月的脸,叹息道:“这孩子大了,心里的想法便也多,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拘着他也不是个事,明日,让他跟着倾恒学习吧,你仔细照顾着些就好。” 鸢歌点了点头,继续道:“九月是不小了,小姐到时可以给王爷说说,找几个适龄的孩子,陪九爷玩儿,九爷身份贵重,该有几个伴读的。” 尹穆清一听,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这事不急,璟王的小公子找伴读不是小事,唯恐一些趋炎附势居心叵测的小人钻空子,该好好把关才是。” “小姐想的周到,九爷心思单纯,是该防着有些小人。” 忙了一日,尹穆清搂着自家宝贝儿子,才算安心。 尹穆清睡的踏实,萧璟斓却极为的憋屈。 还有这女人不敢做的事情么?差点废了他的命/根子。 这种痛,不是男人能忍受的,即便是萧璟斓,也是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痛的脸色煞白。 等他缓过那阵痛,才起身,悲催的穿了衣服,只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其实,外面的侍卫早已经听到里面的动静,都有些面红耳赤。 但是,王妃一脸怒意的从里面出来,怎么回事?王爷…… 没过多久,王爷便白着一张脸出来了,似乎……走路脚步都有些蹒跚…… 慕恩吓了一跳,惊道:“王爷,您没事吧?可是蛊毒发作了?” 这也不是月初呀? 萧璟斓看了一眼慕恩,动了动嘴皮,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如此,慕恩更担心了:“王,需不需用属下去请子苏公子?” “你敢!”几乎是磨牙!这种事情,是能被外人知道么?他的颜面何存? “属下知罪!” 撑着门,萧璟斓问道:“可有消息?” 慕恩立即正色:“如王所料。” 萧璟斓抿着唇,脸色逐渐转阴。 …… 水月楼在暨墨根基,是以,容珽如今住在凤凰酒楼。 天字号雅间,容珽盘膝坐于床上,静默打坐,气行周身,五官封闭,几个时辰之后,他才舒缓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血色。 这会儿,姜弩正好回来,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主上!” 容珽闭眸不睁,淡然开口:“说!” 那个丫头现在恐怕已经知道吧?面对一个面容尽毁的尹二公子,不说会不会喜欢,恐怕,看一眼,都会做恶梦吧! 容珽想到这里,是自鸣得意的。 他不仅全身而退,还断了她对尹凌翊的念想,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然,姜弩汇报的却和他计划的完全不同。 “主上,语嫣公主留在尹府,说,要亲自照顾尹二公子。” 容珽骤然睁眼,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极为不悦的看向姜弩:“胡扯!” 照顾一个废物? 那个人也不过是他寻了许久的一个死囚犯,身形和他差不多,为了瞒过萧家,他自然做足了准备,那个人也是提前找人易容过,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可是,一个臭男人,如何有资格让语嫣照顾?还不说那丫头受了不轻的内伤,虽然用了他的护心丹,却也不能仍由她胡闹,不知道好好休息。 姜弩躬身道:“主上,属下岂敢乱言?语嫣公主赶到天牢的时候,听说尹二公子受了伤,被挪到了尹府,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尹府,途中还坠马两次,赶到尹府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看到尹二公子的样子后,她什么都没有说,一直守在尹二公子的床前,谁劝也不离开。” 容珽脸黑了黑,胸腔之中憋了一把火,扯了扯唇角,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君语嫣蠢笨,他咬牙道:“墨翎陛下呢?” “墨翎陛下赶过去了,想强行带走公主,可是,公主和墨翎陛下发生了争执,墨翎陛下盛怒之下,扬言若是公主守着尹二公子,便不再认她这个女儿。” 容珽一愣,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疼惜,还有浓浓的惭愧,他小心翼翼的抬眸,问道:“她怎么说?应该回去了吧?你讲这伤药带给她,她……” “公主没有妥协,说……” 容珽的心又提了起来,问道:“她说什么?” “公主说,她已经是尹二公子的人,一辈子都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儿,他还是他,是她认定的人,是……” 轰隆一声,容珽拍碎了手边的桌子,一张俊美的容颜难得带上几分戾气,起身在屋中走了一个来回。 对姜弩道:“那丫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谁是他的男人都分不清?刚刚在本楼面前的时候,怎么没有见给本楼一个好眼神?不是说是本楼的人么?不是说本楼是她认定的人么?这便是她所为的认定?”容珽大怒。 “额……主上息怒,属下想,公主要不了多久,变会知道那人不是尹二公子了!” 眸中的怒意淡下,挑眉:“哦?” “璟王殿下请了子苏公子过来诊脉。” 容珽:“……” 听了这话,可还能息怒? ------题外话------ 最近灵殿更新不给力,萌宝粉们看的也没劲,然后不留言,不给票,灵殿心慌慌,意凉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4章 朕真的错了吗?(肥更) 尹府,君语嫣面容呆滞的看着床上的男人,男人的脸被绷带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只留下一双紧闭的眼睛。 看不见男人唇角的那抹笑意,也看不见男人眸中促狭的狡黠,君语嫣神智呆然,根本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就在不久前,他还好端端的在那里,言辞刻薄的拒绝她,如今却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 心口仿若被一把刀生生的剜出了一个血洞,寒风呼呼往里面灌,全身的肌肤都在一寸一寸的变寒。 心中一遍一遍的叫着男人的名字,又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为什么会这样! 君语嫣静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颤抖,小心翼翼的出声:“尹凌翊……” 不见男人有任何反应,君语嫣情绪终究崩溃,握着男人的手,痛哭出声:“你这算什么?你回答我,你这算什么?” 就算不愿意娶她,也不至于让自己变成这样,他不是刑部尚书,尹家二公子吗?他不是才华横溢无所不能吗?何以被人累及,伤成这个样子? 君语嫣泣不成声,纤细的身子趴在床沿上,轻轻颤抖。 屋中,尹承衍和尹凌灏都在,看到君语嫣这个样子,都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只是一个无辜女子,无端受连累,蒙在鼓里,实在可怜。 尹承衍上前,沉声道:“公主,事已至此,你何必伤怀?阿翊命中注定受此劫难,也只怪这孩子命苦。” 朝一边的丫鬟使了一个颜色,尹承衍吩咐道:“扶公主起来,阿灏,你派人送公主回驿馆。” “是!”丫鬟躬身称是,尹凌灏也点了点头。 丫鬟去扶君语嫣,却见君语嫣猛地拍开丫鬟的手,凄然出声:“走开!” “公主?”丫鬟吓了一跳,脸色一片苍白,下意识的看向尹承衍,求助。这会儿,只听君语嫣开口道:“本公主不走!” 尹承衍皱眉,再次出声:“公主,你这又是何苦?虽然本将是阿翊的父亲,却也知道,阿翊这个样子,以后会是什么样儿,谁都说不清楚,实在不该拖累公主?你也应该避嫌才是。” 尹承衍很少有这么苦口婆心的时候,虽然对君凤宜的儿女没有多大的感情,可是语嫣公主确实是一个好姑娘,便也见不得小姑娘受委屈。 尹凌翊变成这个样子,她合该早点离去,免得拖累终身。 “尹将军是什么意思?拖累?”君语嫣凄然出声:“我已经成这样,还谈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要说,就算拖累,也是我拖累他,若不是我糊涂,他又怎么会沾了我的身,锒铛入狱?追根究底,他成为现在这样,还是因为我,如此,尹将军还要让我避嫌么?罪魁祸首,如何避嫌?” 尹承衍听此,便蹙起了眉头,这会儿,却见君语嫣跪地,哭道:“尹将军,二公子被语嫣害成这个样子,着实无颜要求你们原谅,只求尹将军给语嫣一个机会,给语嫣一个弥补的机会。不要赶语嫣离开,求您……” 尹承衍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尹凌灏却知道,二弟入狱,如同君语嫣所说,确实是她的原因。 或者,她这么做,不是因为心仪阿翊,想要逼他娶她,真的是要捉弄陷害他。 可是,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阿翊入狱。 所以,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君语嫣心有愧疚并不奇怪。 然,若只是因为愧疚,她想要弥补,有千百种方式。 送些药品,请一些名医,甚至,送几个细心踏实的女子过来照顾都不乏是一种好的方法。 如今,她却要留在这里,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不顾及自己尊贵的身份,她……这哪里只是因为愧疚。 分明,是放不下! 意识到这一点,尹凌灏倒是勾了勾唇角,阿翊欠下的,总该要还才是。 尹承衍见君语嫣如此,心中有所为难,他劝道:“阿翊身受重伤,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我留在这里照顾他!”君语嫣打断尹承衍的话,红着一双眸子,无比认真,无比从容的开口:“语嫣知道他恨我,不想见我,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加恨我。可是语嫣却不能视而不见,等他醒了,他要打要骂,语嫣都受着,语嫣……” “你疯了?”突然,门口传来一声低沉满含怒意的声音,君语嫣转身一看,却见君凤宜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这会儿更是大步而来,走到她的身边,径直将她的身子从地上拽了起来,斥责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尹凌翊是你什么人?何须要你来照顾?他凭什么?” 君凤宜一出现,君语嫣的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 她是墨翎的公主不假,可是更多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 多年的教育告诉她,身为墨翎的公主,该有普通女子难有的豁达和胸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该从容不迫,有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之势。 所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努力告诉自己,那不算什么,不必在意。 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耻辱和委屈? 失去女子最为宝贵的东西,她也曾绝望。 可是,终究是她的错不是吗?又怪得了谁?犯了错,就该担起来。 她可以若无其事得去找尹凌翊,也可镇定自若的来尹府。 然,面对君凤宜,她慌了。 他养她不易,如今,却给他丢脸了。 若是以往,面对君凤宜的斥责,君语嫣定会认罪,然而,如今,她却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听到君凤宜这么说,她满心都是愤怒。 “凭什么?父皇不知道吗?凭儿臣已经是他的人,这个解释,父皇满意了么?”君语嫣毫不示弱的看着君凤宜的眼睛。 君凤宜大怒:“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你知不知道尹凌翊并无娶你之心?你这般不顾及自己的名声,纠缠于他,让天下之人如何看你?这天下难道只有他尹凌翊一个男人不成?女儿家的矜持不要了,墨翎公主的尊严不要了?” 君凤宜怒极,语嫣何时这般死心眼过?尹凌翊宁愿死都不肯娶她,如今,她却还倒贴上去,毫无矜持,毫无尊严,真是要气死他! 君语嫣听此,无比讽刺道:“父皇说那么多,也只是因为儿臣给您丢脸罢了!您关心的,也不过是您的颜面,墨翎的国威罢了。您从来不会真正关心儿臣,也不会真心关心阿睿。若是关心,就会知道,儿臣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若是关心,您也不会到了现在,给阿睿的,也只是一个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您在乎的,只有您自己……” 啪…… 君凤宜没有忍住,挥手便扇了过去。 君语嫣的身子豁然被打倒在地,本就内伤严重,如今这一到,肺腑一阵翻涌,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 “噗……” 鲜红的血液在黑色地板之上绽开一朵妖艳的莲,君语嫣匍匐在地上,耳中嗡鸣,半刻都没有适应这股晕眩和疼痛。 在场的人都惊了,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几乎没有人会料到,君凤宜会出手打人。 可是,终究是因为那是他们君家的家事,他们外人也无法插手。 所以,尹承衍父子二人都默默的没有作声,甚至,尹承衍抬了抬手,挥退了房中伺候的下人。 君凤宜因为君语嫣的话气的全身颤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格外的难看。 然,也不过是一瞬间,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也被自己的行为惊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做那样的事情,他怎么会对语嫣动手? 然手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他,刚刚,他确实打了从小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儿。 看见君语嫣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虚弱无力的样子,君凤宜便是慌了神,连忙去扶君语嫣:“阿嫣,阿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父皇……父皇不是有意的……” 君凤宜也是因为气急攻心,失望透顶罢了。 君语嫣,是他的宝贝公主,是墨翎尊贵的语嫣公主,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期望有多高,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嫁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 纠缠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就罢了,为了那么一个男人,连她的尊严不要,向来乖巧的语嫣竟然顶嘴。 她怎么会这么说? 不关心她?不知道她想要的? 养她这么多年,得来的,便是这样的回报么? 阿睿的事情,岂是她能插手的? 他的决定,岂是她能质疑的? 可是,不管怎么生气,他怎么能动手打人?还是一个小姑娘? 君语嫣咳嗽了几声,一把推开君凤宜,苍白一张脸,艰难道:“父皇说的没错,儿臣是没有女儿家的矜持,没有尊严,但是,儿臣还是喜欢尹二公子,儿臣爱他,儿臣今生非他不嫁,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儿,他都是他,是儿臣认定的那个人。” “你……”君凤宜的手被推开,听到君语嫣这么说,被噎住,一口血气憋在喉间,上下不得,异常难受,握拳,君凤宜磨牙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你要气死父皇是不是?” “咳咳……求父皇成全!”君语嫣俯身,看着君凤宜那双白色云锦靴,双眸一片干涩。 上天既然这般捉弄于她,她认了。 不管如何,他还活着,不是吗? 君凤宜看着君语嫣的头顶,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语嫣,你可知,墨翎不可能接受一个身有残疾容颜具毁的驸马,你若是当真决定跟着他,会失去一切,受尽委屈,你也不在乎么?” 君语嫣听此,赫然抬头,眸中全是坚定,俯身磕头:“语嫣多谢父皇的养育教导之恩,语嫣无以报答,以后,语嫣不能尽孝父皇膝下,还请父皇原谅儿臣的不孝!” “好……好……好……”君凤宜听此,连说了好几个好,仿若失望至极一般,站起身子:“你若执意如此,父父皇还能说什么呢?这是你选择的路,将来后悔,休怪父皇没有为你做主。” 说罢,君凤宜看了一眼一旁的尹承衍,拂袖离开。 尹承衍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请了府医为君语嫣诊脉,吩咐丫鬟给君语嫣收拾了一间客房,才和尹凌灏离开。 情字一字,埋葬了多少痴男怨女? 尹承衍和尹凌灏并肩走于鹅卵石铺就的地上,漠然开口:“这段时间,让沈柠多多费心,照顾一下这边。” 尹凌灏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父子两个的模样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冷峻俊朗。 “阿柠有了身孕,受不得累。” 听此,尹承衍眸光一闪,抬眸看了一眼尹凌灏,看不出喜怒,只道:“是喜事!” 父子两个都不善言语,末了,尹承衍轻叹了一声:“让你受委屈了。” 尹凌灏是他的长子,却一直只是一个庶长子,虽然才华横溢,深受圣上重视,可是终究是因为这个身份,在京都同年的少年才俊之中难免受一些嫡子嫡孙的冷眼。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圣上赐婚,本该宁国公府的嫡女沈盈出嫁,那女子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不愿意嫁给一个庶子身份的尹凌灏,竟然逃婚让庶妹替嫁,这无疑是伤了尹凌灏的颜面。 沈柠? 尹承衍都不知道,宁国公府还有这么一个庶出的小姐,可想宁国公府是如何不待见这个女儿。 这样的女子,配他的阿灏,着实是配不上。 然,尹凌灏没有闹,若无其事得样子,他们又闹什么呢?而且,圣上知道后,也惩办了宁国公,沈盈也因此而罚闭门思过两年,到了现在还没有说婆家。 “嗯!” 尹凌灏一想到沈柠,唇边便勾起了一抹笑意。 委屈?是该委屈,等了五年,能不委屈么? 尹凌灏这么回答,尹承衍心中便是一刺,这是他唯一的儿子,本该给他最好的,没想到,连婚事都是一塌糊涂。 尹承衍忍不住讽刺,连他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他又有什么资格管儿女的? “父亲觉得,墨翎皇帝真的随语嫣公主去了么?”尹凌灏突然问道。 尹承衍扯了扯唇角:“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即便不是亲生的,早已有了感情,哪里是那般容易割舍的?君凤宜虽然自负,容不得别人质疑,可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他哪里能真的狠心不管?几十岁的人了,什么看不开?语嫣如今情绪正激动,他能劝什么?” “父亲说的是!” 这会儿,突然,一个侍卫跑来禀报:“启禀将军,少将军。” “什么事?” “璟王殿下派子苏公子过来给二公子诊脉。” 尹承衍:“……”璟王这是在帮忙还是拆台? 尹凌灏眸色一亮,连忙派人去请:“速去请,阿柠最近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合该让子苏公子看看,这么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 尹承衍看了一眼尹凌灏,嘴角扯了扯:“……” …… 僻静的街道之上,君凤宜有气无力的走在街道之上,身后,叶祁默默跟随,时不时的看一眼君凤宜,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不会触怒陛下的怒火。 突然,久久未曾开口的君凤宜突然出声:“叶爱卿!” 叶祁全身一颤,连忙追了上去:“陛下,臣在!” “你说,朕真的错了么?”君凤宜紧紧地抿着双唇,一副懊恼的神情:“阿清也说,朕不该那样对阿睿,如今阿嫣也责备朕的不是,朕真的错了么?” 叶祁轻叹一声,出声道:“微臣觉得,陛下错也可错,对也可对,当然,这要看站在谁的角度罢了。” “哦?” 叶祁躬身道:“站在陛下的角度,陛下是天子,生杀予夺,陛下玩儿的开心就好,何错之有?但是站在公主太子的角度,陛下您就是暴君!” 君凤宜一怒,呵斥:“放肆!” “咳咳,陛下息怒,微臣开个玩笑,这不是微臣的真心话,微臣这是活络活络气氛,活络活络气氛而已!”叶祁谄媚之。 “给你一次机会,说不好,笞臀一百!” “微臣不敢!”叶祁这才正色道:“陛下,您作为天子,水家触怒龙威,竟敢算计陛下,便是诛灭九族也不为过,留下太子性命,那是陛下仁慈,陛下何错之有?然,陛下您虽为天子,但也是一个父亲,都说,虎毒不食子,陛下虽然给了太子活的机会,却剥夺了他做人的机会,严格来说,这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这种泯灭人性的养育方式,比杀他性命更残忍,公主们责怪您,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者,在微臣看来,语嫣公主早就倾慕于尹家二公子,万事,沾染上一个情字,便没有什么道理可言。陛下身为真龙天子,尚且过不了情字一关,还不说语嫣公主一个毫无阅历的年轻女子?所以,在这种情况,她还管什么父女之情?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夫婿忘亲爹,陛下也要适应着去接受才对!” 叶祁的话,让君凤宜眯了眯眼睛,许久都没有说话。 叶祁偷偷瞄了一眼君凤宜的脸,见他一脸沉思,便知道他听进去了,叶祁沾沾自喜。 君凤宜思考着叶祁的话,久久没有回神,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如此,尹凌翊不可活!阿嫣阅历不足,朕不能不管!” “微臣明白,微臣定不会让尹二公子活着醒来见公主。” …… 一连几天,君语嫣都拖着重伤的身子在尹凌翊的床前照看,衣不解带,擦身喂药,都亲力亲为,生怕照顾不周,反观自己,几日劳累,又重伤没有好好休息,憔悴的不像样子。 任谁劝说,她都不听,根本不离家尹凌翊的房间。 对此,外面很快便有了谣言,有说君语嫣不要脸,未嫁之身,便巴巴的跑去男人的房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不要脸见不得人的事情。 当然,也有人说君语嫣用情至深,为了爱朗,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亲自守在身边,不离不弃,着实不易。 可是,不管什么流言流语,君语嫣都不在乎,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宁国公府,沈盈因为上次在皇宫和许佩华大打出手而被罚面壁过,抄女戒两百次,所以一直足不出户。 可是,面壁思过不代表她真的能面壁思过,她有什么过?那是许佩华找打! 不仅不思过,还不知收敛,一直让人注意着尹家的动向。 沈盈得知尹凌翊宁死不愿娶君语嫣,心中高兴的不行,正打算在尹凌翊走投无路的时候,让宁国公府出面求请,这样尹家二公子自然会对宁国公府感恩戴德,这般,她顺势表明自己的心迹,他心存感恩之心,难道还怕他不会娶她? 然而,她正打算求父亲出面求情,尹二公子便出了事,听说被毁了脸,还被烟呛了嗓子,根本医不好。 沈盈听此,当即吓得昏了过去,下人们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忙了好半天,沈盈才缓过神来。 醒来后,沈盈又哭又闹,哭的眼睛红肿不堪,大骂君语嫣不要脸,害苦了她的阿翊哥哥。又听说君语嫣一直守着尹凌翊,更是怒意恒生,骂君语嫣惺惺作态,不害死他不甘心,吵着便要去尹府找君语嫣算账。 奶娘听了这话,连忙捂住沈盈的唇,道:“我的好小姐,这个时候,你该避嫌才对,那男人都成那个样子,能不能医好,谁说的清楚?纵然尹二公子先前如何的才华横溢名冠天下,若是医不好,那也只是当年勇,以后他什么都不是。尹家是将门,那是吃皇粮军饷的门邸,尹二公子遭祸,可能一日两日会得陛下眷顾,宝贝珍馐的赏赐,时间一长,谁会记得他是谁?小姐若是真的想着他,嫁过去那也是一辈子受委屈,小姐可不能糊涂呀。” 沈盈听此,吓得脸色一白,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一想到自己中意多年的男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的心仿佛针刺一般难受,可是也在暗暗庆幸,她还没有来得及像尹凌翊表明心迹,否则,若是他真的赖上来,那可怎么好? 那语嫣公主还真是倒霉,不要脸的女人活该她倒霉,如今清白的身子给了尹凌翊,想着得尹凌翊怜惜,却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奶娘,那怎么可好?为了尹凌翊,本小姐连阿灏哥哥的婚事也逃了,为了这件事情,圣上罚本小姐闭门思过两年,京都的男子早就对本小姐闭门不谈,也不敢上门提亲,以前有尹凌翊本小姐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他变成那个样子,何以配得上本小姐?这么多年,本小姐竟把自己的大好时光都浪费在一个废物身上了么?” 沈盈想想都觉得愤怒,如今她已经二十岁,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却没有适宜的男子,让她如何甘心? “小姐,不是奶娘说你,京都这么多青年才俊,除了尹二公子,尹家大公子那也是顶尖儿的好男子,虽然是个庶出,可是尹家门邸高,如今又只有他一个男子,以后的前途,那是你我估摸不到的,小姐拒了这一门婚事,着实不该!” 沈盈听此,脸色一白,眸子便红了:“奶娘,你说我怎么办?阿灏哥哥定是恨死我了,上次在宫门口,他还为了沈柠那个贱人羞辱本小姐。沈柠算什么东西?她也配?” “小姐,七小姐那懦弱的样子,哪个男人喜欢?也不过是那身皮子,那张脸还过得去罢了,嫁过去五年,放在少将军眼睛前面,没有不碰的道理。小姐不明白吧,您逃婚,少将军哪里有不埋怨的道理?可是那也只是埋怨而已,还真的能恨小姐?可是埋怨,那也是因为他心中有小姐,心心念儿的女子弃他而去,他怎么不埋怨?如今小姐知错,他哪里还能将小姐拒之门外?小姐是什么身份?宁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也是少将军的正经儿娘子,他岂有拒绝的理儿?” 沈盈蹙眉道:“可是,七妹已经嫁过去,难道本小姐还能和那个贱人共侍一夫么?” “小姐糊涂,您过去,还有七小姐什么事?她给小姐提鞋都不配,她的去路,还不是小姐一句话的事?” “奶娘说的有道理!”沈盈听此,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回想起尹凌灏对沈柠的爱护,她只觉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尹凌灏不苟言笑,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一股威严之气,人又长的俊美非凡。 以前一心想着尹凌翊,便是觉得他哪里都不如尹凌翊,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如尹凌翊春风含笑来的温暖迷人。如今细细想来,他也那般迷人。 便是这么想着,沈盈的脸就红了。 “奶娘,好久不见七妹妹,本小姐去看看她?” “小姐现下虽然禁足,但是那两百遍女戒已经抄好,想来陛下也知道您知错了,不会责罚你什么。出去走走应该不会有人上报。” …… 因为尹穆清要在尹府出嫁,恐怕不吉利,尹凌翊便被安排在西角门而入的一处院子,雅致安静,又不会和前院的喜庆犯冲。 尹家二公子出事,尹穆清便领着两个孩子住进了尹府,一来可以随时探望,而来,她不久就会从尹府出嫁,嫁入璟王府,便不宜住在璟王府。 九月对这个二舅舅很陌生,以前不怎么接触,现在看见得,就只剩下一层一层包裹的如同木乃伊的人。 所以,小家伙不懂,便也没有什么表情,一脸呆萌,带着一股孩子的天真懵懂。 倒是倾恒万般遗憾,对于这个二舅舅,他很是钦佩,盛名在外,又随性洒脱,常年在外奔波,见识广博,阅历颇丰,最近几年当了刑部尚书,办事雷厉风行,做事颇有手段,没想到这样难得的人才,竟然遭此大祸。 真是天妒英才! 尹穆清见君语嫣眼角下一片青紫,脸色苍白,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也对二哥的为人表示质疑。 毫无担当,妄为男子! 拍了拍九月的手,轻声哄道:“九月和哥哥出去玩,二舅舅生病了,需要休息,不能吵着他!” 九月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床上躺的那个裹成粽子的人会是自己的舅舅,他不解道:“娘亲,刚刚九月和哥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你和姑姑声音最大!” 尹穆清:“……”这熊孩子! 倾恒唇角一勾,宠溺的看了一眼弟弟,上前牵了弟弟的手道:“小九,外公那里又出了新马驹,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吗?”九月眸子一亮,兴奋道:“九爷要一匹小马来骑可以么?” “好!” 男孩子天生对骑射宝马有一种痴迷之心,就像现代的男人都喜欢名车一般,九月喜欢马不奇怪。 尹穆清看着两个小家伙出去,眸中无比温柔,连忙让鸢哥和几个慕谦跟过去照顾着。 小九月身子虽然不好,可是却也不是天天拘在屋里的事,迟早会出事!所以,干脆大大方方的带他出来玩儿,多穿点,不受寒就是了。 两个小家伙离开,尹穆清便上前,握了君语嫣的手,道:“你这又是何苦?”君语嫣关心则乱,如何又认得出这是谁?还不说尹二哥做足了准备,君语嫣本就心有愧疚,自然是不会想到尹二哥会这般狡猾。 “你也是来劝我的?”君语嫣抽开尹穆清的手,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淡然道:“若是劝我,你就不要开口了!这这辈子,有他的地方才有我。” “他若是知道你心这般坚定,也不知是该哭该笑!”尹穆清感叹了一声,才道:“即便关心,何须亲力亲为?累垮了自己,又如何照顾二哥?你也该好好保重才是!” 最重要的事,尹穆清想象不到,若是语嫣知道自己费心费力照顾的却只是一个陌生人,会如何! 是该怨,该恨,还是觉得耻辱! 若是二哥对语嫣也有心,那么他便是在自掘坟墓。 君语嫣听了尹穆清的话,突然便落了泪,覆在尹穆清的肩上,低低的哭:“阿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不是我,他便不会入狱,没有入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君语嫣哭着,突然便止了泪,抬眸狠狠地道:“阿清,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敢肯定,是有人害他。” 尹穆清挑眉,问道:“何以这么说?”能发现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很不容易呀!只不过,怎么就往别人身上想,却不想想是不是你的尹二公子自演自导,贼喊捉贼呢? “那晚我去牢中看他,便看见有个黑衣人要杀他性命,只是没有成功,我猜,那火绝对也是他放的,声东击西,好阴险的计谋!” “二哥在刑部多年,得罪的人不少……”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加注在他身上的痛,我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尹穆清:“二哥有你这样的红粉知己,是他的福分!”二哥呀二哥,这么好的姑娘,你当真舍得辜负么? “阿清说错了,遇到我,大概是他的劫难吧!”君语嫣嘲讽道。 二人正谈着,便有小丫鬟来禀报,道:“三小姐,沈家的大小姐过来了,大少夫人身子不便,大公子让您过去招待一二。” 尹穆清听此,瘪了瘪嘴,人家姐妹二人叙话,叫她过去做什么? 心里虽然奇怪,但是尹穆清却知道,沈盈和沈柠是合不来的,沈柠现在怀着身孕,又是头三个月,出不得任何差错,是以,便应下,回头对君语嫣道:“语嫣,你也随我们过去坐坐吧,累了这么些天,合该休息一会儿子。” “也好,许久不见少夫人了。” …… 尹府花园的一出凉亭之中,萧璟斓,尹凌灏,晏子苏同席而坐,萧璟斓把玩着玉杯,问晏子苏道:“不知尹二公子病情如何?子苏可有把握?” 晏子苏看了一眼萧璟斓,随机扫了一眼对面的尹凌灏,长叹一口气道:“孕中恶心反胃,这是有孕妇女的正常反应,少将军实在不用疑神疑鬼,这个,有何方法让她不吐,在下还真是没有半分把握!” 萧璟斓:“……”什么鬼?不是让他去给尹凌翊诊脉么? ------题外话------ 通知:10号到13号精品推荐,很重要,还是老规矩,评论区,闹起来吧! 凡是在10号下午两点到十三号下午两点留言送花送钻送票子的,灵殿都有奖励。凡是评论的,都发20个潇湘币,送花送钻,粉丝值在十二月25号之前,月粉丝值超过4500,就会有实体礼物赠送,实体礼物哦,期待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5章 虐渣窝里反?(肥更) 晏子苏揉了揉眉心,满脸都是无耐,他若不是看见尹凌灏脸上的焦虑是真,还真的要以为尹凌灏是故意的了。不过是妇人怀孕吃不下东西,恶心反胃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么?似乎,好像在少将军面前便是得了绝症一般?这两天竟然一直将他留在枫雪院,为沈柠诊脉,丝毫不提尹二公子的伤情。 这哪里像兄长的做法? 晏子苏想想都觉得有些无语。 尹凌灏听此,一本正经的看向晏子苏,再次确认道:“当真?这般的情况会持续多久?子苏公子不是神医么?当真没有解决之法?内子最近瘦了许多,怀胎十月,若是天天如此,身子怎可吃得消?” 尹凌灏有些失望,满腹都是心疼,以前怎么没有人对他说女子怀孕生子会这般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腹中那个小家伙是个调皮的,折腾的他娘亲难受。 想到这里,尹凌灏眸色便有些范冷,这个不懂事的孩儿,等他落地,迟早要好好教育一番。 萧璟斓这算明白了,看了一眼尹凌灏,眸色骤然升起一股怒意。 感情尹凌灏这几天都在免费奴役晏子苏?还仅仅是因为沈柠怀孕? 就因为这么小的事情便大惊小怪竟然让神医出马?真是大材小用,有损神医颜面! 萧璟斓嗤之以鼻,不屑道:“女子怀孕生子乃天道法则,该是瓜熟蒂落之事,有什么好担忧的?少将军这是没有做过父亲,大惊小怪,哪个女子没有怀孕过?” 仿佛经验十足,精通育儿经的男人一般,萧璟斓抬着下巴很是得意,毕竟尹凌灏长他一岁,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而尹凌灏膝下却无一儿半女,想想都是他厉害。 晏子苏听此也觉得萧璟斓的话虽然怪怪的,但还是有几分道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女子怀孕生子虽然是天道法则,却也凶险,特别是临产之际,那是半天腿踏进了鬼门关,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所以却也不可大意。 尹凌灏听萧璟斓这么说,满腹怀疑的看了一眼萧璟斓,问道:“王爷很懂?” 虽然萧璟斓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谁的女人谁心疼,他是见不得自己的小女人受一点点委屈罢了! 尹凌灏这么问,萧璟斓顿时变沉了脸色,将手中的玉杯往桌案上一放,便开口道:“本王的两个孩儿都五岁了,能不懂?” 这是对他的怀疑好么? 只不过,某个王爷现在很骄傲,自以为什么都懂,认为尹凌灏如今不过是大惊小怪,连怀孕的女子都没有见过,鄙视之,然,等他真正的经历自己的女人怀孕生子后,那个时候,才是知道十月怀胎如何的不易,不仅仅是女子遭罪,便是他,也跟着担惊受怕,那个时候回想今日说的话,他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巴子。 尹凌灏听此,薄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璟王殿下如何懂他的心?恐怕在璟王殿下的心中,孩子一生出来,便是小九月那么大个吧! 岔开这个话题,尹凌灏仿佛突然想起,对晏子苏道:“既然子苏公子这么说了,那定然是没有问题,只是,二弟身上的伤,恐怕还要麻烦子苏公子。” 晏子苏呵呵笑了一声,尹少将军真是关爱兄弟呀,他来了这么两天,少将军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尹二公子么? 萧璟斓眉头一拧,感情,宴子苏他还没有去看? 他让晏子苏来主要的任务便是医治尹二公子好么?顺便去为沈柠把脉,不为过。但是怎么在尹少将军看来,好像去给尹二公子治伤才是顺带的一般! 萧璟斓讽刺一声,别以为尹凌灏在想什么,便是想给尹凌翊拖延时间?如意算盘到是打的好! 晏子苏起身,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少将军客气了!” 三人正想动身前去尹二公子所在的住处,一个小丫鬟便跑过来,禀报道:“大公子,不好了……” “说!”尹凌灏听到这三个字,瞬间便将心提了起来,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阴沉的可怕。 这个丫鬟是沈柠房间的丫鬟,不好了,什么不好了? 萧璟斓和晏子苏都眯了眯眼睛,毕竟事不关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大小姐打了沈九小姐,把沈家九小姐的脸给刮花了,沈家九小姐撒泼,推了三小姐……” “找死!”丫鬟还没有说完,刚刚还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王爷噌的一声站起身,低咒一声,黑影一掠,早就不见了踪影! 晏子苏抿了抿唇,也尾追而去。 尹凌灏也等不及,心里放心不下,急急的赶了过去。 那个跪在地上还没有将话说完的小丫鬟突然被某个王爷阴冷的声音吼得禁了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她突出了刚刚赫然被堵住的几个字:“却不小心推了沈家大小姐,双双掉进了荷花池!” 话说,沈盈听了自家奶娘的话,便再也坐不住,瞒着宁国公府的人,便带着同母而生,如今刚及笄的沈九小姐沈梓来尹府拜访。 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脸皮终究是薄的,在加上沈盈心高气傲,自然是不愿意让被人看出,她是来找尹家大公子的,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男方开口才好。 所以,沈盈便找了由头,说是来看沈柠。 沈柠听说沈盈来要来见她,脑仁便有些疼,沈盈本来就不待见她,见面却要姐姐妹妹的称,着实累得慌,再加上,沈盈从来不会对她有任何好的脸色,言语之中全是讽刺,沈柠自己都觉得累。 可是,沈盈都主动上门了,哪里有不见得道理? 连忙让人摆了瓜果点心,招待沈盈。 因为怀孕的原因,沈柠最近开始害喜,吃什么吐什么,半点荤腥都闻不得,不过几天,脸上便折腾的蜡黄没有半点好颜色,看着苍白憔悴的不行。 又因为在孕期,所以也不敢用那些胭脂水粉,所以,连妆都没有上,便来见沈盈了。 沈盈看着这样的沈柠,只觉得眼前一亮,沈柠这般模样,哪里像是过得好的样子?上次恐怕也是因为要参加国宴,所以才好好打扮的吧? 这就叫什么? 打肿脸充胖子! 也是,即便是不待见沈盈,阿灏哥哥又怎么会让沈柠寒酸的出去见人?那丢的岂止是沈柠的脸?阿灏哥哥也会脸上无光吧? 沈梓比沈柠小了几岁,是沈家最小的小姐,被宠的无法无天,从小娇生惯养,养的白白嫩嫩的,十几岁的小姑娘身量还未长开,可是那巴掌大的小脸已经有倾国之姿,就算沈盈也不及她,所以,一家人对这个女儿期望很高。 如今,沈梓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撒花曳地群,头上戴着一粉红色的珍珠头面,点缀在乌黑的发上,平添几分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看着沈柠,惊的不行,扬声道:“七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说着,便有几分诧异,鼓着一张脸,恨恨道:“早就听说七姐夫不疼七姐姐,我还不信来着,七姐姐好歹是我们沈家的女儿,七姐夫怎能这么对待你了?” 沈柠对这个妹妹心有余悸,唯恐避之不及,虽然她嫁过来的时候,沈梓才十岁,可是那些年,没有少遭沈梓的罪。 她还记得,有一年冬天,雪特别大,因为她的娘亲走得早,吃穿用度都是主母管着的,主母自己就有两个公子,两个女儿,哪里还管她们这些庶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年过冬的炭火迟迟没有发,棉衣也不够,夜里冷的根本睡不着。 沈柠实在冷的厉害,也不忍心她的丫鬟和奶娘跟着她受冻,几个人便熬了几天的夜,绣了几块帕子,又拿出了她仅剩的首饰,让采买的小厮拿出去换钱,这才买了两框碳回来。 然而,奶娘和兰香还没有将那买来的碳搬回小院,便被还只有八岁的沈梓拦下,小丫头手里拿的是六小姐沈夕养了三年的鹦鹉,竟让几个小厮在花园里面升了火,将碳火烧燃,将那之鹦鹉扔火里面活活烧死。 据说,当时是因为沈梓想要那个鹦鹉,六小姐不给,沈梓才让小厮偷偷的将那鹦鹉偷了出来,打算毁了! 沈夕的生母是一个很受宠的姨娘,沈梓烤了沈夕的鹦鹉,沈夕自然不依,闹到父亲那里去,沈夕的生母也哭闹不止,父亲大怒,觉得母亲没有教好沈梓,主母心疼女儿,说是下人怂恿的。 结果查到那烤了鹦鹉的碳是沈柠买的,便将这件事情怪到了沈柠头上,都是沈柠在背后怂恿妹妹,不然,那碳怎么会准备好? 父亲自然不会去查为什么沈柠会买那碳,宁国公府的女儿会却了过冬的碳火,说出去都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结局就是,不仅沈柠没有了那辛辛苦苦得来的碳,还被父亲罚闭门思过两个月。 两个月一过,便是春天了,也就是,她在那冷冰冰的小院里面待了两个月,棉衣不够,便日日窝在床上,棉被不够,她便和丫鬟奶娘挤在一个炕上,勉勉强强的过了冬。 沈柠至今都不会忘记,那个冬日是多么的寒冷,到了现在,她也害怕冬日。 可以说,在自从嫁入尹府,她只觉得脱离了苦海,虽然在这里也担惊受怕,可是不用愁吃不用愁穿。 听沈梓这么说,沈柠蹙了蹙眉,觉得很讽刺,在尹府过得不好,难道在沈府,就能过得好? 沈柠淡淡的笑了笑,只道:“九妹妹多虑了,姐姐过得很好,夫君对姐姐很好!” 沈梓不悦的嘟起了嘴,哼道:“七姐姐你就是个闷葫芦,一点没有趣,过得好就是好,过得不好就是不好,这里就只有我们姐们几人,难道还怕说出来被人笑话么?” 说完,沈梓便看向沈盈,出声道:“大姐姐,以前你经常给妹妹说起七姐姐,妹妹还不信来着,如今一看果真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爹爹娘亲知道不,若是知道,就该请了旨,干脆让七姐夫与七姐姐和离了才是。” 这话一出,沈柠脸色一白,又恼又恨。 和离? 若是以前她会觉得和离也不失是一个解脱,至少不用再担惊受怕,怕他因为她们的欺骗而憎恶她,她不怕受苦,却怕极了他那张冷峻严肃的脸。 可是,现在不同,她已经离不开他,她好像已经坠入他近期编织的一扇巨大的网之中,根本无法自拔。 她离不开,她腹中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而且,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呢? 沈柠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正想开口,却见沈盈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但是面容上还是一副恼恨的模样,抢了她的话:“阿梓别胡说,阿灏哥哥与七妹妹是拜过天地的,怎么能说分就分呢?” 沈梓蹙眉道:“拜过天地又怎么了?七姐夫本来就该是大姐姐你的夫婿不是吗?反正又不是七姐姐的夫婿,难道还能真的过一辈子?强扭的瓜不甜,虽然尹府的门邸高,七姐姐也不能霸占着大姐姐的夫婿不归还?反正现在大姐姐也还没有嫁出去,七姐姐姐过得也不好,还不如七姐姐回府,换了大姐姐进尹府嫁给阿灏哥哥做妻子,这样也算众望所归,成全了礼数,不是吗?” 这花厅里面有不少丫鬟,沈盈的,沈梓的,还有沈柠的,沈梓这般丝毫不顾及的开口,让沈柠尴尬又羞愤,脸上青黑交加,她却没有示弱,讽刺道:“九妹妹这话说的好没规矩,如今九妹妹也该订亲,别让外人听见,损了九妹妹的好名声,拜过天地都不算什么,谁还敢娶你?成全礼数?成全什么礼数?九妹妹觉得尹府的大门像是妹妹的闺房那样,随意你进入的么?” 沈梓听此,顿时一恼,脸上也羞的通红,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沈柠的鼻子就责问道:“沈柠,你什么意思?胡说八道什么?” 沈梓刚过了及笄,便该找婆家,定亲后,十六七岁就该往出嫁,这个时候,自然名声什么的最为重要。 听到沈柠这么说,她自然是急了。 沈梓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惊的兰香立即上前护在沈柠的前面,兰香瞪着一双眸子,愤愤道:“九小姐,您别忘了,这是尹府,不是宁国公府!” 其实沈盈这会儿正气闷,沈梓维护她她知道,可是什么叫做大姐姐还没有嫁出去?这臭丫头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她沈盈还嫁不出去么?说的跟她没人要一般,气死她了。 正气闷,却见兰香不过是一个贱婢,竟敢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没规矩! 沈盈面色一沉,便出声道:“哪里来的贱丫头?我们姐们几个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么?如此没规矩,巧儿,掌她的嘴。” “是!”沈盈身边的一个丫鬟连忙领命,阴沉沉的就朝兰香走去。 “呦,宁国公府的大小姐好生的气派。”尹穆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花厅里面的三人都一惊,齐齐看了过去。 却见尹穆清和君语嫣相伴而来,两个女子都气质出众,容貌绝美,在丫鬟的簇拥之下,入了花厅。 花厅内的丫鬟都齐齐欠身行礼。 沈盈看见尹穆清的时候,玉手紧紧的握拳,一双眸子仿佛能喷出火来。 那是嫉妒的! 也不知道尹穆清这小贱人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运,能入了璟王的眼不说,竟然还是一个公主! 然而,心里在嫉妒,尹穆清却万万不能得罪的。 不说她是璟王殿下未来的王妃,就说她墨翎元清公主的身份,便不是她们能得罪的。 沈盈立马堆起了一抹笑意,上前笑道:“阿清妹妹,这可真是巧了,刚刚姐姐还和七妹妹说要去探望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沈盈这套近乎的举动让尹穆清嘴角抽了抽,避开沈盈想要握上来的手,转身对君语嫣道:“语嫣,我们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姐姐了?父皇又认了女儿?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姐姐都找上门来,我却不知情,这确实不该!” 君语嫣笑了笑,不厚道的开口:“阿清你说什么话?也不看看什么阿猫阿狗,哪里配当我君家的子嗣?父皇就你一个亲生女儿,别乱想了!”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遗憾,刚刚听到沈家大小姐的那一声姐姐,我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原以为是父皇又多了一个女儿,没想到,却是沈家小姐当了一回开屏的孔雀。” 说罢,尹穆清直接忽视沈盈,走到沈柠的面前,见她脸色苍白,看来害喜害的不轻,关心道:“嫂嫂脸色不好,怎么不在房里多休息?也不是什么个要紧的人,瞧把你累的。” 不是个什么要紧的人? 沈柠唇角扯了扯,三妹妹的这张嘴,就是个不饶人的! 君语嫣也无视沈盈,走了过去,扫了一眼沈柠的肚子,蹙眉道:“没事吧?” 沈柠摇了摇头,心里暖暖的! 沈盈没有想到尹穆清在人前竟然会这么直白的打她的脸,连客套都不客套一下,还如此言辞讽刺,如今又直接忽视她,沈盈简直尴尬愤怒的不行,恨不得上前撕了尹穆清那张嘴。 还有那个君语嫣,什么东西?不过是墨翎陛下的养女,值得骄傲什么?若是以前,还算个人物,可是人家墨翎陛下找回了亲生女儿,她君语嫣还算个什么东西? 还害得阿翊哥哥变成那样的模样,真是该死!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力道大到捏断了一根修的异常精美的指甲,指甲一断,瞬间变得尖锐,刺破了她的手心,尖锐的痛瞬间让她的大脑清醒了起来。 沈盈唇边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转身对沈梓道:“妹妹,还不过来拜见元清公主和语嫣公主?” 沈梓不屑的皱起了眉头:“语嫣公主?就是那个在国宴上设计勾引阿翊哥哥,害得阿翊哥哥入狱的女人?” 沈梓别开眸子,小声嘀咕:“什么公主嘛?也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浪荡贱人罢了!” 虽然是小声嘀咕,但是这话却让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尹穆清面色一沉,猛的一拍桌案:“放肆!” 沈梓被尹穆清吓了一跳,一双眸子瞪得超大,沈盈心中得意,却还是黑着脸批评沈梓:“妹妹不得胡说!” 沈梓哪里被人批评过?被尹穆清吼了一声,本就有些委屈,如今竟然还被沈盈教训,顿时不乐意了,扯着嗓子便吼道:“我哪里胡说了?明明是大姐你给我说的,说语嫣公主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阿翊哥哥!” 沈盈听此,顿时怒不可遏:“沈梓,你闭嘴,本小姐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你在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赖在本小姐的头上?真是将你宠的无法无天,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什么话也说得出口!” 沈盈心头无比心虚,大骂沈梓没有脑子,给她这等难堪,这会儿,一个劲儿的给沈梓使眼色! 沈梓哪里还能闭嘴?看见沈盈挤眉弄眼的,更是气闷不过,感情这大姐姐是在将她当枪使?顿时便怒了:“你说的,我怎么说不得?我知道了,大姐姐喜欢阿翊哥哥多年,却被语嫣公主捷足先登,你气闷不过,所以才在背后嚼语嫣公主的舌根子,这会儿子阿翊哥哥出事,你便移情别恋,又来找上阿灏哥哥了……啊……” 沈梓话都还没有说完,便被沈盈一巴掌打在脸上,力气十足,径直将沈梓打倒,直接朝沈柠那里倒了过去。 沈柠吓得脸色一白,捂着小腹连连后退。 尹穆清离沈柠也比较近,见到这一幕,便也沉了脸,连忙护在沈柠前面,将伸手不厚道的一撇,倒过来的沈梓便一头栽倒,顺势扑到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啊……”沈梓痛的尖叫不断,跟来的丫鬟连忙去服。 等丫鬟服沈梓坐起来的时候,不有的惊叫出声:“啊,小姐,您流血了,天呀……这可怎么办?” 尹穆清顺势看去,却见沈梓脸上一片血污,是刮痕,那伤口还不浅,血水顺着脸颊正四溢的往下流。因为小姑娘害怕,泪水横流,伤口粘了泪水,更是惨不忍睹。再看像沈盈,却见她右手的中指指甲断了一节,不像修过的那么圆润平滑,反而像是一节用剑砍断的竹片,锋利无比,上面还沾有一些血迹! 尹穆清唇角一扯,这沈盈和沈梓可是有多大的仇恨?竟然将自己的指甲搞成这样,故意刮花了妹妹的脸! 几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窝里反?这小姑娘若是留疤,沈梓这辈子不好过,沈盈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好过! 沈梓听说流血了,顿时惊的瞪大的双眸,又是惊恐又是害怕:“流血了,怎么办?流血了?啊……呜呜……” 沈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吓得脸色苍白,沈梓是她的亲妹妹,若是留了疤,她怎么和父亲母亲解释? 这个责任她根本就担不起!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颤抖不已,怎么……怎么会这样? 沈盈赶紧将手藏进袖中,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上前:“怎么会这样?妹妹,姐姐不是有意的,姐姐……” 手足无措间,沈盈突然看向尹穆清,泪水哗的一声往下流,伤心欲绝道:“尹三小姐,你怎么能推妹妹?妹妹的脸都被茶盅刮了,如今留了疤,我沈家可不依!” 沈梓本就害怕的全身颤抖,现在听沈盈这么说,她也顾不得沈盈的那一巴掌,只知道自己脸上的伤是茶盅刮坏的,还已经留了疤,她顿时便慌了,张牙舞爪的就朝尹穆清扑了过去,伸手便推了尹穆清一把! 然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将尹穆清怎么样?她身子一错,手指轻点沈梓的腰间一穴位,沈梓瞬间一个激灵,惊的连连后退,直接撞上身后的沈盈,两人在齐齐跌入花厅下面的荷花池! 噗通一声,惊起一串白鹭扑腾扑腾的飞了起来。 尹穆清不屑的勾起了唇角。 这么多人在,难道这么多双眼睛都是摆设?这种脏水也往她身上泼,找死! 若是她不要起这歪心思,或许,她还考虑在晏子苏那里讨要一点祛疤的良药,大发慈悲的救救这两姐妹,可是现在? 她们要作死,她何苦要自作多情的帮助她们? 这二人噗通一声落进荷花池,尹穆清才惊呼了一声:“快救人!” 虽然叫着救人,自己却不动,以尹穆清的伸手,若是真的有心要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可是,那也要看她乐意不乐意! 沈柠一直被人护在身后,刚刚发生的一切当真是惊险,她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色也一阵一阵的发白,显然是害怕的。 一群奴仆手忙脚乱的将两个姑娘从荷花池打捞上来后,个个狼狈不堪,殷殷哭泣。 沈梓最可怜,脸上的伤被那荷花池里面的谁浸泡后,血水洗净,露出一跳深深的沟壑,浮白的血肉露在外面,又红又肿,着实触目惊心。 丫鬟们急不可耐,这绝对是要留疤了! 尹穆清和君语嫣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沈柠看着这两个姐妹,心里生寒,连忙让人挪到后面暖阁,请了府医过来医治。 尹穆清连忙派人去沈府通知人,派人过来将这对奇葩姐妹给领回去。 暖阁之中,府医看过后,摇头又晃脑:“不妙不妙,若是刚伤的时候,就不能见风,该立马挪至屋中,洗净伤口涂药包扎才是,怎么能沾水了?还是荷花池水,这……” 沈梓听此,顿时崩溃,对丫鬟又是打又是骂,哭闹不止:“尹穆清,贱人,你陪我的脸,呜呜……爹爹,娘亲……” 沈盈心中心虚,想方设法的想将那残缺的指甲磨平,可是又不敢动,只能捂着脸哭。 尹穆清听沈梓胡言乱语,嗤道:“九小姐吃了亏,却连在哪里吃了亏都不知道么?人家说你的脸是杯子碎片刮伤的,你就相信了?” 沈梓听此,尖叫道:“你什么意思?” 最激动的莫过于沈盈了,她脸色一白,尖声道:“尹穆清,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推卸责任么?本小姐告诉你,你想得美?妹妹的脸若是留了疤,沈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柠扶着腰身起身,走到沈盈面前,开口道:“大姐姐你当我们的眼睛都瞎了么?九妹妹的脸明明是你得指甲刮伤的,如今却赖在别人身上,你这么做,也不怕良心难安?” 沈盈听此,大怒:“沈柠,你胡说什么?你别忘了,你可是沈家的小姐,如今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么?宁愿听信外人的谗言,不信任自家的姐姐?” “啊……”沈梓回头,正好看见沈盈那断了的指甲,顿时脸色一白,心寒又愤怒,顿时朝沈盈扑了过去:“沈盈,是你,是你刮花了我的脸,你好狠的心,呜呜……我要杀了你……” 沈梓扑了上来,沈盈脸色一阵青灰,几乎手足无措,和沈梓纠缠一起,情急之下,急道:“我怎么会刮花你的脸?就算要刮,也该是刮了她们的脸?怎么会刮我亲妹妹的脸?” “你要刮了谁的脸?”一声隐染怒意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沈盈看过去,却见萧璟斓面色阴沉的进屋。 看向沈盈的眸光,仿佛看一个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不仅嫌弃还满是怒意。 沈盈和沈梓都面色一白,齐齐跪地行礼:“臣女参见王爷!” 紧接着进来了几个人,第一个是尹凌灏,他几乎是一个健步上前,将沈柠拉入怀中,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面色极为的阴沉。 紧接着进来的是沈府的嫡出公子,如今在翰林院当值的沈冶,他刚回府,便听下人说,两个妹妹去了尹府,在尹府出了事,他连忙赶了过来。 如今一来,便听到自家妹妹说这样的话,再看屋中女子,直觉得腿都软了,连忙上前跪在萧璟斓面前请罪:“王爷息怒,妹妹年纪小,口无遮拦,但是她绝对不敢对二位公主不敬,还请王爷明察!” 尹凌灏沉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道:“不敢对公主不敬,意思就是说,其实,她想刮花阿柠的脸?” 沈冶一惊,哪里敢承认?虽然一个庶出的妹妹,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是尹凌灏他却不敢得罪,连忙赔罪:“少将军误会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说罢,沈冶一巴掌就扇向沈盈,沉声道:“还不向王爷请罪,向少夫人道歉?” “啊呜呜……”沈梓这会儿见沈冶打沈盈,顿时觉得委屈不已,扑进沈冶的怀中,哭闹道:“大哥,阿梓害怕,阿梓的脸……呜呜……” 男人的一巴掌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承受的,沈盈被打的口吐鲜血,牙齿都落了好几颗,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哥,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呜呜……我凭什么要给沈柠那个贱人道歉?我凭什么?” 沈柠看到自己的家人,只觉得失望无比,颓然的闭上眸子,尹凌灏感觉到沈柠的情绪低落,瞬间便蹙起了眉头,搂着沈柠的腰肢,看向沈冶,面色阴沉的开口:“沈大小姐的歉,阿柠不需用。只希望以后沈家的几个小姐不要再踏入尹家半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尹凌灏这话一出,沈盈脸色募的变得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尹凌灏:“阿灏哥哥?你怎么能如此绝情?你忘了,我才是皇上赐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沈柠算什么?给你提鞋都不配!” 沈盈这话一出,沈柠双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这件事情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是从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如今沈盈这般,几乎让沈柠无地自容!沈盈无疑是将她的尊严狠狠的踩在脚底,肆意践踏! 心悸之下,她只觉得自己腹中一痛,一抽一抽的钻心刺骨一般难熬:“呃……” 沈柠瞬间疼的冷汗淋漓,倒在尹凌灏的怀中,呻吟出声。 “阿柠?”尹凌灏面色一沉,打横抱起沈柠,便匆匆的进入内殿:“大夫!” 尾随而来的晏子苏听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阿灏哥哥?”沈盈见尹凌灏如此,只觉得晴天霹雳,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却只看见那人消失在门口的衣角。 沈盈瞬间瘫软在地上。 沈冶听沈盈这么说,便又是大惊,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蠢货!” 随后,便苍白着一张脸,向萧璟斓求情:“王爷,沈盈得了疯症,一直都疯疯癫癫的,污了王爷的耳,微臣罪该万死,这就将两个不懂规矩的妹妹带回府上,请大夫好好医治!” 当年她不知死活逃婚一事,差点连累沈家满门,时隔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敢提及这事,无知蠢妇! “大哥?”沈盈被打的蒙头转向,却不想听见沈冶这么说,顿时脸色一白,得了疯症?这话若是传出去,她这一辈子还想要有个好的归宿么? 尹穆清也没有想到沈冶会这么说,好歹也是自己的妹妹,这话一出,沈盈这辈子算是毁了! 权贵世家,名门贵族,谁会娶一个有疯症的女子? 萧璟斓听此,便是勾了勾唇角:“既然得了疯症,便不要出来了,惊扰了别人是小,沈府却没有几个多余的姐妹供她挠,可惜了九小姐,这小脸……沈大小姐这指甲可真利索!” 沈梓听了萧璟斓的话,顿时又激动起来,抓着沈盈的头发又挠又扯,尖叫惨叫不绝入耳。 尹穆清和君语嫣听了萧璟斓的话,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萧璟斓这挑拨离间的水平真是高! 他老人家说了这话,根本不用他出手,沈盈回了沈府,也会被沈家遗弃吧! 以沈家的势力财力,沈柠的脸留疤不可能,但是沈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沈盈已经这样,沈家肯定只会选择沈梓这个唯一的嫡女了,沈梓这样的身份,想报仇,做什么不行? 沈盈在沈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事实也如尹穆清的所料,沈盈一被带回去,就被宁国府罚了,据说是鞭笞了二十下,沈盈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住?第二日便高烧不退,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用了药,伤口反而溃烂,反反复复一个月才好,但是白皙光洁的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丑陋不堪! 没过多久,沈盈竟然远嫁穷乡,夫家还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令,据说那县令还是续弦! 可想沈盈的日子过得有多糟心,可谓成了京都的一大笑话! 沈冶胆颤心惊的将两个妹妹带走,萧璟斓这才嗤了一声:“不知死活!” 这才走向尹穆清,伸手去握她的手,问道:“没惊到吧?两个孩子呢?” ------题外话------ 啊啊啊……精品推荐,宝宝们加油不够呀!评论评论……求长评,求好评……留言有奖励的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6章 九爷就是傻 “阿恒带着九月去马厩看马了。”尹穆清不着痕迹的抽开萧璟斓的手,因为那天的事情,到了现在她还满是尴尬。 现在,手上的感觉仿佛还在。 滚烫,跳跃…… 咳咳…… 脸红了! 萧璟斓看见尹穆清粉嫩的耳尖,心中又开始痒痒,贴耳亲昵道:“阿清又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回味无穷?” 瞬间血气上涌,尹穆清伸手便在萧璟斓腰间掐了一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什么叫做回味无穷? 这厮,又在耍流氓? 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他是这样的璟王呢? 两人在哪里耳鬓厮磨,君语嫣笑了笑,眸中的光彩黯了黯。 这会儿,晏子苏从屋中走了出来,尹穆清问道:“子苏公子,嫂嫂没事吧?” 晏子苏手里拿着白色的锦帕擦手,一边道:“动了些胎气,倒是不是大事,慢慢养着就是!” 别人的女人孩子,萧璟斓自然是不关心的,问尹穆清道:“小九月喜欢马?这倒是难得,若是喜欢,合该选一匹从小培养着!” 对九月的态度,萧璟斓是骄纵的,那孩子身子骨也较弱,经不起折腾,也受不得苦,虽然这不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体魄,可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他怎么样儿,都是好的。 尹凌灏这会儿也从暖阁出来,开口道:“王爷手里不是有一匹西域汗血么?” 萧璟斓不以为意的道:“太烈,那小鬼头能驯服的了么?倒是可以让倾恒试试。” 不是萧璟斓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儿子,实在是小九月在他的面前除了吃就是哭,写爹的名字,还能画个王八,这么淘的孩子,也就只有小九月了! 然,萧璟斓这话一出,走到外面的小九月脚步一顿,刚刚还因为看见了外公的骏马而高兴的心情瞬间被人浇了个透心凉。 若是以前,小九月定会扑上去,抱着父王的腿,问问他凭什么觉得九爷不能驯服那马儿了,小看九爷,九爷自然是不依! 可是如今,小九月只觉得好像他们都不相信自己,似乎,在父王娘亲眼中,他真的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一般! 字写的不好,父王说便说,哥哥多么厉害,哥哥三岁的时候写的字便已经不错。 如今,还不曾见过他驯马,父王便下意识的认为,他根本不如哥哥,肯定驯服不了!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九月真正的体会到了一种不被认可的滋味,确实很难受! 小九月抿着唇,站在门口,只觉得难受的不行,鼻子一酸,便想要哭出来。 转身看向倾恒,眸中全然是打量。 父王怎么就这么信任哥哥呢? 萧璟斓的话,倾恒自然也听到了,可是他却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觉得父王说的不错,毕竟驯马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九月身子弱,自然是不敢让他去冒险! 一般,宫中的御马都是经过专人驯服的,可是顶尖的好马只会服一个人,所以,真正的好马之人便会亲自去驯服,让宝马彻彻底底的服从自己。 如今,听说父王要将那西域汗血交给他试一试,倾恒心下自然是蠢蠢欲试,是以,倾恒也没有注意到九月的失落和难过。 见九月看着自己,倾恒不解道:“怎么了?” 九月心中极为的复杂,看了一眼倾恒,道了一声:“我累了!” 说罢,都到了门口,却不进屋,转身径直走了。 “阿九!”弟弟情绪不对劲,若是现在还差觉不到,倾恒也就不配做哥哥了,喊了一声,连忙追了过去。 九月的情绪来的快,没有任何征兆,一直跟着伺候的鸢歌和慕谦都觉得很奇怪,生怕小主子出意外,便连忙追了过去。 屋中的几个人听到外面的声音,都追了出来,却只看到两个孩子消失在院门口,后面的侍卫追上去的场景。 “怎么回事?”尹穆清蹙了蹙眉:“好像是九月和倾恒,两个小家伙闹矛盾了?” “小孩子闹矛盾是常事,不足为奇!”萧璟斓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还是很重视! 皇家的孩子,要好好引领,否则就容易出岔子。 而且,皇家的孩子闹矛盾也不是小事,一旦出现嫌隙,想要再亲密无间,便是难事,而且嫌隙产生,恐怕,就会面临血与命的代价。 毕竟,这其中,有太多的利益关系,不得不防着! 尹穆清也放心不下,小九月出去跑了一天,也不知道身体如何,担心之余,二人便先行一步,晏子苏和君语嫣留下,去给尹凌翊看诊。 小九月心中难过,却不知道往哪里走。 尹府?他从来都没有将尹府当自己的家。 璟王府?好像璟王府是他的家来着,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回去。 小家伙眸子之中含了一泡泪水,站在尹府门口,觉得很迷茫。 他该怎么办? 突然,小九月想起了楼雪胤对他说的话,他真的要这么不信任哥哥么? “阿九!”倾恒追了出来,见九月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之上,眸色沉了沉,上前,蹲在小家伙身边,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小九月的头:“怎么了?生哥哥的气?” 啪…… 九月挥手便拍开倾恒的手,撅着小嘴,朝倾恒吼道:“不许你碰九爷!” 倾恒这下有些蒙了,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一片红肿,再看小九月,却见小家伙早已经泪流满面。 若是刚刚倾恒还有些被弟弟小脾气连累的委屈,现在只剩下心疼了,连忙问道:“莫哭莫哭,哥哥错了,哥哥错了好不好?” 弟弟不是弟弟,是祖宗! 只要弟弟不哭,他做什么都可以! 看见弟弟那红肿的大眼睛,哭的他心都碎了好么? 倾恒扪心自问,对待九月,他当真是不舍得让小家伙受一点点的委屈,也事事小心,毕竟,失而复得的手足,他比谁还要重视! 所以,面对弟弟在他面前哭,倾恒只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反正弟弟是没有错的,错的也是对的! 九月一哭,却又觉得自己没出息,本来父王就小看他,如今,他倒是好,还像个娘们儿一般哭鼻子?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想到这里,两只小手一个劲儿的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阵,瞬间精致漂亮的小娃娃就变成一只小花猫,看着可爱又有几分楚楚可怜! 倾恒看着弟弟这般,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 生怕再次弄哭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阿九,告诉哥哥,为什么难过,好吗?” 九月听此,瞬间不爽了,扯着脖子吼道:“九爷哪里哭了?九爷是纯爷们,能哭么?刚刚明明是沙子迷了眼,这点都不知道,笨!” 无疑,小九月是个小骄傲,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哭了?那太丢脸了! 倾恒无奈,知道自家弟弟的自尊心很强,断不可能承认,可是这般,他心中有委屈,却又不说,这有些伤脑筋! 倾恒无奈,却只能妥协,看着小家伙那小猫儿般的脸,叹息一口气,伸出两只白嫩的手指擦了擦小家伙眼角的泪水:“好好好,九爷没有哭,是沙子迷了眼睛,哥哥眼睛花了!” 小九月哼哼唧唧的哼了一声,倒也没有说话。 跟来的鸢歌和慕谦二人看见小倾恒这会儿已经哄好九月,便松了一口气。 小九月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如此,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萧璟斓和尹穆清出来的时候,便又看见两个小家伙乖乖巧巧无比友好的坐在台阶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九儿?”尹穆清走过去,一把将九月从台阶上抱了起来,见小家伙小脸上全是污迹,她不由得笑了一声:“怎么一会儿不见,我们家的九爷,就变成小花猫儿了?” 拿出袖中的锦帕,轻轻的擦着:“怎么又哭鼻子了?不是和哥哥看外公的马了么?” “娘亲胡说,九爷可没有哭,沙子迷了眼睛而已,九爷才不会哭呢!”虽然这么说,可是小家伙还是紧紧的搂着尹穆清的脖颈,小脸埋在娘亲的胸口,仿佛贪恋一般,不愿意离开。 这孩子! 小九月耍赖,又有谁招架的住? 萧璟斓对这个孩子是疼惜的,看见这孩子花猫儿一般瘦小可怜的样子,便觉得心疼,上前,伸手去抱小家伙,嘴里却沉声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什么?” 萧璟斓向来如此,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对别人的要求更高。 小九月是小公子,还是璟王府的小公子,需要承受的,就会比别人多,他也该学会,有足够的能力去成承受。 所以,在得知九月是公子身份后,他便再也不会对小九月温声细语的哄,反而,在教育方面,更多的,像是对待自己的下属一般,没有留多少情面。 尹穆清也了解九月,小家伙心大,不会在小事斤斤计较,所以,有时候她也会故意的刺激小家伙,激将法,在小九月面前一试一个准儿。 然,现在的小九月本就对自己没有多大的自信,如今又听父王这么说,更加觉得父王在嫌弃自己,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恐惧,还有一分浓浓的怨恨! 这份怨恨来自于父王的不认可,也来自于娘亲这段时间的疏于照顾,更来自于哥哥绝对性的实力碾压! 见萧璟斓伸手来抱,小家伙非常抗拒,拼命往尹穆清怀里钻,拒绝萧璟斓的触碰。 小家伙这动作,倒是让萧璟斓眯了眯眼睛,被自家儿子这么排斥,萧璟斓表示很受伤,倒是没有责怪小家伙,放弃了抱一抱儿子的想法,转身对尹穆清开口道:“还有些折子没有批,本王先走了,乖乖留在这里待嫁!” 说罢,萧璟斓眸色柔了下去,勾了勾唇:“记得想本王!” “王爷慢走,王爷再见!”尹穆清嘴角抽了抽,转身抱着九月进府。 倾恒目送尹穆清抱着弟弟离开,才转身对萧璟斓道:“十七爷爷!” 萧璟斓低头看了一眼小倾恒,因为那一声十七爷爷,心情格外的不爽,这么久,竟然不叫一声父王,还十七爷爷十七爷爷的叫着,真会糟心。 “嗯?” 倾恒顿了顿,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片刻,只道:“倾恒告退!” 说罢,便大大方方的进了府! 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孩子能管的,这一点,倾恒很清楚。 “这臭小子!”一个不懂事,让他愁,一个又太喜怒不形于色,根本不知道那小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完全没有个孩子样儿,对于父亲来说,这样的孩子,更加让人闹心! 萧璟斓上了王驾,璟王府的王驾才浩浩荡荡的离开。 “慕恩?”闭眸沉思的萧璟斓突然睁开了眼睛。 外面骑马而行的慕恩立即勒了马,和王驾并排而行:“王!” “小九月不是平白无故哭鼻子的孩子,去查查究竟发生了何事!”小九月哭鼻子的时间多,但是大多数是干嚎,这么久来,他没有看见过小家伙真的因为难过耍脾气而哭泣的样子。 慕恩自然是不了解小九月的,在他心里,这九月小主子就是一个哭包好么?一哭一闹腾,真的能将人的耳朵都能震聋好么? 如今,王爷竟然说九月小主子并非平白无故哭鼻子的人,王,您确定您说的不是笑话? 当然,这话,慕恩自然是不会说说出来遭王嫌弃的,连忙领命道:“九月小主子是个懂事的,定不会平白无故的耍脾气!今儿是慕谦和鸢歌一直伺候着,去细细查询一番,定会知道小主子何故委屈!” “嗯!”哪个父母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孩子的话?慕恩这话,无疑是取悦了萧璟斓,某人嗯了一声,便又开始闭眸养神! …… 暨墨皇城的夜市很繁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燕飞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径直进入了一个药铺:“大夫!” “姑娘是看诊还是抓药呀?” “不看诊如何抓药?” “若是看诊,姑娘屋里请,让女医给姑娘瞧瞧!” 大夫打开帘子,领着燕飞进入。 一个黑影一闪而入,越上了房梁,居高临下的看着屋里的动静。 却见女子脱下外裳,卷起裤腿,露出修长而白嫩的双腿,唯独两个膝盖上,大片青紫。 一个女大夫摸了摸燕飞的膝盖,叹息道:“这炎炎夏日,姑娘的腿上,怎么就长了冻疮?还伤了筋骨?” “大夫,我的腿能好吗?”却见燕飞拉着女大夫的手,潸然欲泣。 “姑娘莫怕,你退下衣服容我给你揉揉,活络活络筋骨,膝盖上的有淤血,合该揉化了才好!” “多谢大夫!”说罢,燕飞便开始宽衣。 房梁上的黑影见此,双眸赫然瞪大,随即闭上眸子,狠了狠心,转身跃下房梁,隐于暗处! 然,就在暗卫走了后,屋中走出一个青衫男子,男子带着面具,露在外面的唇薄而性感。 燕飞看见男子,顿时脸色一红,连忙拉过刚刚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 萧湛伸手,阻止了燕飞的动作,深处白皙的手指按了按燕飞的膝盖,调侃道:“怎么这么严重?这是谁让我们的燕飞姑娘受这样的苦?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么?” 萧湛一按,燕飞疼的到下一口冷气,嗷嗷的惨叫:“公子,你别按了,疼!” 燕飞虽然哭喊,但是听了男子的这话,心里却很少感动,暖暖的,心中的悸动在看到男子面具下那完美的唇线后,达到鼎盛。 小脸红了红,但是一想到风夜雪,她的脸色变阴沉了下去,愤愤道:“风夜雪那臭男人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又不是王府里面的主人,倒是管主人的事情,惺惺作态,关心九爷?他哪里有半分关心九爷的样子?” 萧湛见燕飞这么讨厌风夜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拿过放在一边的膏药,结骨分明的玉指拧开瓶盖,指尖沾了一点,涂抹在燕飞的膝盖之上,轻轻的涂抹开来,顺势,缓声开口:“风夜雪是什么身份?坊间传闻,天下第一公子风夜雪素有断袖之癖,据说,有一段时间,璟王殿下也是他的入幕之宾,二人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关系密不可分!如今王妃的出现,哪里有风夜雪的地位?如此一来,他心生妒忌,自然对王妃身边的人不会有好脸色,或者,即便小九月是璟王殿下的血脉,恐怕,风夜雪都不会放在眼里!毕竟,璟王已经有了长孙殿下,那孩子那么出色,还深得圣心,他只要将长孙殿下讨好,自然不会再惧怕王妃!” 这几天燕飞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风夜雪是以什么身份出手教训她,最后,小姐都没有追究,也不过是请了大夫让她好好养伤,这件事情,竟然就不明不白的过去,她怎么能甘心? 好歹,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是养一条狗都会有维护吧?小姐竟然无动于衷? 燕飞越想越生气,也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听萧湛这么一说,豁然开朗,恨恨道:“我明白了,定时风夜雪在小姐耳边说三道四,好狡猾的男人,若是他对九爷出手,那可怎么好?倾恒公子不也是小姐的孩子吗?他又如何放心倾恒公子?” “长孙殿下和王妃近期才相认,母子之情也不深,加以哄骗利诱,小孩子又不懂事,哪里经得住诱惑?” “天呀!”燕飞大惊,脸色一片惨白:“那我得必须给小姐说,让她防着风夜雪……” 萧湛唇边带着一抹笑意,手上动作不停,淡淡的开口:“让小姐知道,也于事无补,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会相信你的话。你何不让给九爷点明?九爷那般聪慧,虽然身子弱了一点,却是个好孩子,何以被人压一头?就算拿至高无上的位置,九爷若是想,也有那个资格去坐上一坐!” 燕飞听此,立马明白了过来,看向萧湛只觉得崇拜无比,却也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为什么要帮我?帮九爷?” 萧湛起身,淡淡的开口:“做不过是偶然遇见你,救你性命,既然相识,自然就会设身处地的为你思考一番,当然,我说的,你也可以选择无视!” 既然相识,自然就会设身处地的为你思考一番? 这句话仿若一颗炸弹,在燕飞脑海炸开,她只觉得全身的都开始发热,脸颊更是滚烫无比,心里也仿佛有一只小鹿,砰砰的撞个不停! 燕飞拿着一包药,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药铺走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尹府的。 男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久久没有散去。 黑衣人见燕飞从药铺出来,径直回了尹府,连忙闪去给主子汇报。 …… 殿内,明亮的夜明珠照亮整个寝殿,尹穆清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手边放着一个玉色算盘,认认真真的核对。 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尹穆清抬了抬眸子,问道:“治腿伤?府医不够她治么?” 尹穆清心生寒意,燕飞若是真的出了问题,那么,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承受! 养在身边的人呀!怎么就能一个二个的离你而去呢?都说人心可贵,可是如今看来,人心却也是最不敢相信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姑娘家,脸皮薄吧!燕飞姑娘确实只是去看了大夫,医治了腿伤!”那暗卫观察了燕飞几天,那姑娘都是老老实实的在房间养伤,就今日出去了一躺,还径直去了药铺拿药,确实没有半点可疑! “若是脸皮薄,又为何医治了数日,才出去?以燕飞的性子,若是真的因为脸皮薄,不给大夫看,在府医去看的时候,就该嚷嚷!” 尹穆清揉了揉眉心,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燕飞会背叛她,可是她的行径实在可疑,不得不让她怀疑! 可是终究是自己的人,尹穆清也不会一棒子打死,毕竟也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是被谁蛊惑,被谁收买! 另外,尹穆清也希望,只是自己多心! 那暗卫听尹穆清这般说,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尹穆清:“王妃的意思?” 尹穆清合上账本,起身,悠悠的开口:“她进入房间后?你可是半刻都没有离开过?” 暗卫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脸上发烫,这是办事不利而产生的羞愧之心在作祟:“属下无能,燕飞姑娘进屋后,便开始宽衣,那女医要给她按摩,属下……属下实在是……” 尹穆清听此,拳头握了握:“螳螂捕蝉呀,这事怨不得你!先下去吧,找一个女暗卫继续跟着!” “是!”暗卫汗颜,领命闪身离开。 尹穆清揉了揉眉心,明日尹爹爹该走了,因为走得匆忙,都来不及为他设宴为他送行,但是,明日她却不能不去送他出城。 …… 次日,京都城内,处处流光溢彩,家家张灯,只是因为暨墨京都尹大将军带领尹家精兵前往边关,万人空巷,只为再睹尹将军风采。街上一阵喧嚣,一队队士兵从街上走过,个个戎装在身,眼神如寒霜带雪般凛冽,尹家军大部分都是经历过战争的洗礼的,就算已经回京十几年,且不少老兵早就退役,也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但是那令人震慑的军魄,非京中禁卫军能比! 再加上,当今圣上亲自鼓舞士气,祭天酬神,鼓舞尹家军凯旋立功,每个将士都仿佛注入了一腔热血,热血昂扬的模样,更加令人钦佩! 尹承衍一身金甲,高坐金甲披身的战马之上,威武霸气的不忍直视! 城楼之上,萧璟渊目送众将士离开,这才放下手里的千里眼,感叹道:“阿衍宝刀未老,朕却不中用了!咳咳……” 纪全心疼萧璟渊,手里拿着一件宽大的大氅,披在萧璟渊的肩上,出声道:“陛下是万岁爷,尹将军可比不上!” “嘁!”萧璟渊不屑的嗤了一声,不屑道:“人的寿命若是真的是靠人喊出来,那么,你就该天天站在御书房前,将那吾皇万岁喊个千百遍!” “只要陛下,开心,不说千百遍,日日喊,时时喊,奴才心里也是也毫无怨言!”纪全的话无疑是取悦了萧璟渊,他勾了勾唇角,转身看见看了一眼身后那红墙绿瓦,四四方方的城,自觉地心口似乎压抑着一股气,压了他十几二十年,没有一日是轻松的。 “这种地方,朕尚且不喜欢,又如何期待,她会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萧璟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无力,这个时候,纪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头,看着那龙纹金靴。 …… 尹承衍离开,尹穆清等人自然是要亲自相送,但是毕竟是女子,不能登上城门和百官一起,只能混入人群之中,看着尹承衍离去。 九月看着外公离去,眸中全是钦佩,小家伙一直以来的梦想,便是当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如今看到这场面自然是无比兴奋。拉着倾恒的手,小手指着士兵最前,骏马上面的外公,兴奋道:“哥哥,你看,外公,外公在那里!” 小孩子不记事,没过两天,九月就将以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开始缠着倾恒,哥哥前哥哥后的喊。 而小倾恒自然也就将那日弟弟闹脾气伤心委屈的事情抛至脑后! 小九月是个不消停的,小身子跟着军队走,在人群之中挤来挤去,就挤在了最人群的最前面。尹穆清不喜欢挤,便站在街道边上,让鸢歌和燕飞过去看着两个孩子。 尹穆清本来让燕飞留在府中养伤,但是她执意要来,也就随了她。 人太多了,燕飞和鸢歌挤出去的时候,头发都乱了。 “九爷,这里太乱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挤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好?”鸢歌性子安静,哪里喜欢这闹腾的场合? 九月偏偏不听:“爷不走,爷要看大将军,九爷以后也要当大将军。” 燕飞听此,蹲在小九月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九月听到:“大将军没什么了不起的,九爷该做那九五之尊!” 因为这里人多,太过喧哗,九月也不怎么听的清楚,见燕飞对他说话,九月仰着脑袋问道:“燕飞姐姐说什么?” 闪闪发光的大眼睛透着纯真,仿若上好的黑曜石。 燕飞抬眸看了一眼倾恒,见他虽然牵着九月的手,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九月身上。燕飞憋了憋嘴,俯身在九月耳边道:“九爷就是傻,开始就输了。璟王殿下的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思进取呢?大将军算什么?就算再有权,那也是臣,是要向别人下跪三呼万岁的,九爷甘心么?” ------题外话------ 宝宝们不喜欢留言,灵殿心塞塞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6章 倾恒曰:这丫头果然该死 九月皱眉,不解的看着燕飞,似乎不理解。当大将军就是不思进取?什么叫做输了?九五之尊又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当九五之尊? 这些事情,九月都是不懂得,尹穆清也不可能让九月接触这样的事情,毕竟在之前的生活之中,他便是活在娘亲的羽翼之下,只需要每天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好,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即便是做错了事,也不用担心,撒个娇,天大的事情,也会淡去! 九月天真懵懂的眸光落在燕飞眼里,那便是无知。 燕飞认定了以九月这个身份,不可能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她就觉得,萧湛的话都是对的!九月需要学会去争去抢,否则,他便没有未来。 虽然倾恒也是尹穆清的孩子,可是,燕飞和倾恒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九月和倾恒相比,她自然会偏向于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九月。 燕飞看了一眼倾恒,狠了狠心,直接伸手将九月拉了过来,倾恒的手立马脱离了小九月手,身后的人立马挤了过来,冲散了两个小家伙。 “哥哥?”九月惊呼了一声,想要转身去看哥哥,却被燕飞一把拉了过来,恨铁不成钢的道:“九爷,你有没有听姐姐说?你可别不将燕飞姐姐的话当话,燕飞姐姐能骗你不成?九爷你自己想想,自从倾恒公子出现,小姐是不是越发忽视你了,九爷若是再不重视,以后,这璟王府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你瞧,人家倾恒公子怎么不嚷嚷着要当大将军?” 九月晴天霹雳,瞬间就呆愣了一下,回想前面发生的事情,他便红了眼眶,期期艾艾的道:“爹爹不喜欢九爷,九爷也不要他了,九爷不想要爹爹了!” 好像,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那个爹爹的出现,若是他没有爹爹,他和娘亲还在尹府别院,过着低调奢华的日子,每日吃喝玩乐,和娘亲一起练拳,修习内功心法,累了,就听娘亲讲故事,多么快乐! 现在呢? 他一点都不快乐! 燕飞听此,只觉得满腔的热血都浇灭了,这九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竟然还没有理解她的意思?怎么能不要爹爹呢? 这个时候,不仅不能不要爹爹,合该在爹爹的面前好好表现才是,让王爷知道,璟王府不仅有倾恒公子,还有九爷,九爷丝毫不差,不是吗? 燕飞很是无奈,究竟是小姐的教育太失败,还是她太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九爷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呢? 燕飞正想着,身后边传来鸢歌和倾恒的声音。 “九爷?”鸢歌好不容易才扒开人群,看见九月和燕飞待在一起,她瞬间便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谢天谢地,没出事!” 燕飞起身,紧紧的护着九月,瘪嘴道:“我看着呢,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 倾恒脸色不好,刚刚小九月的手突然脱离他的手,他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毕竟是个五岁大的孩子,这么多人,若是一不小心跌倒,恐怕爬都爬不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听燕飞这么说,更加沉了脸:“好大的能耐,若是小公子有半点不妥,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个命说这句话!” 倾恒对燕飞这奴婢是没有半分好感,甚至是厌恶,不过是一个丫鬟,却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没有半点奴婢样,毫无规矩,若不是考虑到她一直照顾着九月,和小家伙有一定的感情,这样的奴婢,早该处理了的好。 燕飞听此,瞬间就不爽了,可是之前她吃过一次亏,倒也学乖,没有反驳什么,有些扭捏的低下了头,却无半点愧意。 倾恒也没有想要和她说什么,如果她真的敢在他面前放肆,他也找个理由,让母亲将这丫头打发了算了。 “小九,跟哥哥走!”说吧,上千便牵了小九月的手,足尖一点,脚踩众人的肩,径直跃了起来,落在头顶的房顶之上。 九月正想挣扎,身子一轻,生怕摔了,逼不得已,也足尖一点,在哥哥的带动之下,跃上了房顶。 “九月想看外公,在这里看岂不是更好,你瞧,外公快出城门了!”倾恒指了指远处的城门,开口道:“看见了吗?” 房顶的视野开阔,贯穿几条街,九月顺着倾恒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在戎装军队队伍蜿蜒绵长,尽头之处,正好看见逐渐接近城门的尹承衍。 九月看了一眼倾恒,噘嘴道:“哥哥觉得大将军威武还是九五之尊更气派?” 倾恒没想到弟弟会问这话,他根本是不做任何思考,回答道:“天下至尊自然都贵不过九五之尊,将军威武,却也是堂下之臣!” 九月一听,心瞬间便凉了,连哥哥都这么说么?将军没有九五之尊好,那么,他以前在娘亲面前说自己长大后想当大将军,这么没追求的理想,是不是娘亲都笑话死了? 他真的像燕飞姐姐说的那般,不思进取么? 九月不甘心,继续追问:“那哥哥你想当九五之尊么?” 九月的话,让倾恒大惊失色,连忙捂了九月的唇,白着一张脸,四下看了一眼,眸色带着几分慌乱,见四周无人,他才松开弟弟的唇,问道:“阿九,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如今哥哥还挂在废太子名下,是皇长孙,可是世人都知道哥哥是璟王之子,皇爷爷膝下皇子众多,即便太子已废,那个位子又怎么可能落在父王头上?还不说哥哥?就算哥哥真的是太子之子,可是那也只是庶长子,储君立嫡不立长,所以哥哥今生注定和那个位置无缘,还不说如今!你可知,觊觎皇位,那是杀头的大罪,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吗?” 九月很少看见倾恒如此严肃的对他说话,而且,无疑,倾恒说的话,他都是不懂得,这些道理,九月又如何会懂? 可是看见哥哥这么说,他突然有一股很安心的感觉,歪着脑袋问道:“哥哥不想当九五之尊么?” 哥哥是这个意思吧? 既然哥哥都不想这些事情,那么他也不想,是不是娘亲和父王就不会觉得他不思进取了? 意识到很有这个可能,九月就觉得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真的不懂!不懂什么是九五之尊,不懂,不感兴趣,又如何去当一个好的九五之尊? 倾恒点头:“不想,所以,阿九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事,知道吗?” 否则,他必定是万劫不复! 君王都是很忌讳儿孙觊觎自己的权势地位的,毕竟儿孙众多,又不可能将身下那张龙椅劈成数半,一人一份!不能评分,那就只能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若是人都乖乖的等着他去选,自然是好的。可是,实际上又有谁会乖?男人对权势和地位没有任何抵抗力,都想拥有,却又注定只有一个人拥有,那么,结局就离不开一个夺字! 争夺一旦开始,便注定少不了血雨腥风! 因此,一旦有这个苗头,那就只能掐断! 所以,倾恒听九月这么问,自然会害怕,他怕父王会猜忌,也怕皇爷爷猜忌父王!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自然不愿意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便被人毁了! “那好,九月也不想当九五之尊,九月这就去给燕飞姐姐说,哥哥不想当九五之尊!”九月很兴奋,刚刚的阴郁瞬间消失不见,几乎是喜上眉梢。说罢,打算下去找燕飞姐姐,往下看了一圈,却不见燕飞姐姐的踪影,小家伙小嘴一撅,出声道:“燕飞姐姐呢?燕飞姐姐怎么不见了?鸢歌姐姐也不见了!” 倾恒听九月这么说,瞬间便沉了脸。 燕飞? 竟然是她? 她究竟在九月面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丫头,当真是留不得! 尹穆清虽然没有跟着两个孩子的身边,却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孩子的动向,见两个孩子竟然跃上了房顶,便是觉得无奈! 这两个熊孩子,房顶下面这么多人,他们竟然去了房顶,踩在这么多人的头顶上么? 尹穆清正打算去将两个调皮的坏小子捉下来,却不想下台阶的时候,突然胳膊肘被人碰了一下,她不喜陌生人触碰,即便是人多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这一看,她竟然发现是萧湛,穿着一身烟青色的广袖长袍,暗青色的竹叶绣在衣摆处,低调素美,和他的人一般,彰显着一抹静默从容的气质。 “湛王殿下?”尹穆青有些诧异,萧湛这样安静的人,会喜欢这么热闹喧嚣的场合? 这乌央央一片人,四处都喧嚣不已,他也不觉得烦躁? “好巧!”萧湛这个人的存在感很低,所以,尹穆清对他也没有什么话题,沉默了一下,便也只蹦出了这么一个句! 毕竟接触少,上次他出手相救,她也只当欠他一份人情罢了! “元清公主好大的气派呀,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元清公主现在才发现么?”萧湛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 尹穆清听此,倒有一些尴尬,萧湛这分明是在调侃她,飞上枝头,变成墨翎的元清公主,便不认识旧识了,对方还是帮过她的男人。 “湛王殿下说笑了,我当真没有注意。” “阿清的注意都留给了皇叔,自然就不会注意到我了。” 呃~ 尹穆清怎么就没有发现,萧湛说起话来,也能噎死人。 他这是在骂她见色忘友? 萧湛见尹穆清唇边带着一模笑意,眸中多了一分炙热,但是很快,便被自己压了下去,眸子扫向尹穆清的腰间,挑眉道:“阿清身上带着一丝幽香,不知用的什么香料?” 这话一问出,他连忙尴尬的笑了一下,解释道:“阿清不要误会,我也是爱香之人,觉得这香不像以前闻过的所有的香料的一种,便对这香料的调制方法感兴趣,不知阿清能不能借你香囊一看?” 尹穆清没想道萧湛也喜欢香料,勾唇道:“湛王殿下的鼻子真灵,你问道的香味是我提取的百花花苞水,平时用来护肤补水用,所以味道要比普通干花碾磨后调制的香料纯正的多,我身上这香囊,放的也不过是普通驱蚊用的香。” 说着,尹穆清便将腰间的香囊取下来递给萧湛。萧湛接过,问了问,应道:“果然。花苞水?这个倒是有几点意思!” 尹穆清接过还回来的香囊,答道:“湛王殿下若是喜欢,陌上香坊就能买的到,湛王殿下用了,保证会拍手叫好。” 萧湛笑了笑,他如何不知尹穆清这是在打趣,一个男人去买女儿家的香粉凝脂,这不是笑话吗?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着房顶上并排而坐的小公子,他转而道:“阿清应该很爱九月那个孩子吧?” 尹穆清蹙眉,不以为意的开口:“没有哪个母亲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小九月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如何不爱不宠!” 恨不能,倾尽所有,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孩子的面前。 萧湛听此,便轻叹了一声,似感叹的道:“阿清说的对,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对自己的骨肉的爱,可以超越一切。那么,阿清也该明白,孩子为了母亲,也会不顾一切。” 尹穆清不懂萧湛心理所想,却觉得萧湛话里有话。 他心中似乎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有他最珍贵的回忆,也有最不愿提及的过去。她知道,萧湛并不像表面这么与世无争,但是,不管他要做什么,只要不要招惹她,那么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尹穆清看了萧湛一眼,才正色道:“你说的不错,然而,父母最希望的,还是孩子能够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幸福无忧。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背负着伤痛过活,活着,能不为追名逐利所累,不被仇恨所累,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题外话------ 猜萧湛拿清清的荷包香囊做什么? 这里解释一下哈,有的宝宝说作者心态有问题,其实我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喜,作者塑造的坏人角色很成功,已经坏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忧,难道是我的心态真的有问题?仔细思考了很久,在反省哪里有问题。然后我发现,其实,咳咳,坏人嘛,总是坏的,而且萧湛他目的不在九月,九月也不会黑化,你们放心1就好了。他还是你们心中的乖萌宝!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7章 把燕飞给绑了(二更) 这也是尹穆清心中最期待的,她从来的想法就是,九月能够幸福快乐就好,他能平安长大,快快乐乐的一辈子,就是对她最大的幸福! 当然,以前,在她心中,九月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但是现在,与她有羁绊的人越来越多,她想要的也就更多,那就是,自己在乎的所有人,或者在乎自己的人,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平安一世! 她并没有劝萧湛的意思,但是她的话,落在萧湛耳中,却是另一种意味。 萧湛居高临下的看着尹穆清,唇边带着浓烈的讽刺,但是声线还是像往日那般清雅平淡:“道理,都是说给孩子听的。人生在世,人人都想如阿清说的那般幸福安乐,可是,实际上,又有几个人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平安顺水的过一世?或多或少,都有或被动或主动的变故,变故一出,阿清觉得,身为局中之人的我们,又如何能独善其身,视而不见?就如阿清自己来说,你想要的,真的能轻易得到么?” 萧湛的话让尹穆清瞬间沉了脸色,她面色难看的看着萧湛,冷眼道:“萧湛,你什么意思?” “呵呵!”萧湛轻笑一声,伸手挡了一下尹穆清的眼睛,淡淡的道:“说说我心中的想法,阿清何必恼?不管如何,阿清记住一点就好,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你,这,是我的承诺!” 尹穆清有些恼,挥手扫来萧湛的手,睁眼一看,眼前哪里还有那个淡如青竹的男人? 萧湛的话,让尹穆清心中有了几丝不安,平白无故,他何以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仿佛如鲠在喉,尹穆清揉了揉眉心,心中因为萧湛的话而烦躁起来。 他说的没有错,她想要得到的,真的能轻易得到吗?就当说这九月的病,就是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容不得她有任何松懈。 抬眸望去,尹穆清已经没有看见两个孩子的身影,她四周看了一眼,慕谦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王妃,两个小主子回府了!” 尹穆清点了点头,径直去了陌上香坊,没过多久,再次出现,已然是一身白色广绣长袍,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玉石面具,面具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狡黠生魅。手里拿着一把招摇的水墨云锦扇,放眼望去,只觉得气质超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邪魅张扬的痞气。 又有谁人知道,这身型纤细清瘦的小公子,便是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 临江阁是坐落在水面上的一座茶坊,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名人雅士,或品茗聊天,吟诗作赋,文学之气十足。 尹穆清在茶侍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的雅间,约她的人还没有来。 这样正好! 尹穆清轻步至榻前,仰身一卧,双腿一交叠,便斜靠在榻上,翘着二郎腿,痞气十足。 “公子,您是想要喝茶还是饮酒呢?”茶侍小哥笑脸呵呵,端着盘子问道。 尹穆清挑眉问道:“有什么好茶?” 那茶侍小哥见尹穆清有兴趣,便开始绘声绘色的介绍各种茗茶,什么雪剑翠竹,银针普洱,各种名贵茶水,那小哥几乎如数家珍,茶经也是一字不忘,背的滚瓜烂熟,形色味,也说的头头是道。 尹穆清见那小哥说的起劲,笑着看他说完,才开口道:“既然有这么多好茶,你就给本公子上一壶白开水吧!” “噗……咳咳……” 隔壁,楼雪胤没有忍住,直接将刚抿入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哎呀……”他对面的君凤宜差点被喷了一脸,君凤宜气急,连忙拿手中的大折扇子挡了一下,才没有被殃及池鱼! 君凤宜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衣美男子,一脸嫌弃的道:“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稳重?瞧瞧,把朕的扇子都给弄脏了!不过是一个不懂风雅的人,瞧把你激动的!” 隔壁是个什么奇葩?人家说了这么多茗茶,他竟然都无动于衷,就要了一壶白水,真是大煞风景! 楼雪胤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忙道:“侄儿的错!”青岚叔叔若是知道他嘴里所说的不懂风雅之人其实就是自己的女儿,也不知,该会作何想法!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很,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和天上人间的琴师其实就是一个人! 说吧,抬手,身边的人便将一个锦盒双手递了上去:“主子!” 楼雪胤接过,将锦盒推至君凤宜的面前,出声道:“叔叔,这是晚辈花重金让人连夜打造的黄金弩,与长孙殿下手中的那把弓一模一样,却不如长孙殿下手中的灵宝威力大,也没有那么沉,适合小九月用!” 君凤宜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拿在手里掂了一下,果真轻便无比,弓弩不大,通身金光闪闪,弩身还镶嵌着一两个名贵的猫眼石,精致无比。 君凤宜很满意,脸上却是一副不满的样子:“磨磨蹭蹭,小九月从不问朕要什么,如今想要一把和哥哥一样的弓,却让小家伙等了这么久,你这天下第一山庄,办事效率也忒慢了!” 很明显,那天九月在君凤宜面前说他想要倾恒那把弓,君凤宜往心里去了,而且异常重视! 楼雪胤嘴角抽了抽:“青岚叔叔慢走!” 君凤宜挑眉,这小子,便是在送客? 送客就送客,他还不稀罕,手里拿着那锦盒,风一般掠走了! 君凤宜离开,楼雪胤才勾了勾唇角,转身,在扶手上点了点,墙面上突然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咔擦之声,一个暗格弹出,墙上赫然是一个小孔,将对面的房间一览无余! 隔壁,那茶侍听完尹穆清竟然只点了一壶白水,刚刚还激动的心情瞬间黯了下去,情绪突变,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怎么,有问题?”尹穆清挑眉。 “没,没有问题,您稍等!” “等等!”尹穆清叫住那人! “公子好需要什么?” 尹穆清朝两边望了望,开口道:“将帘子放下来!” “是!” 上了白水,没过多久,外面有人推门而入! 听脚步的声音,是个男人,内功不厚,所以脚步不够平稳,呼吸不平,很沉,很显然,是一个酒肉多年的中年男子! “站住!”见那人要挑帘进来,尹穆清连忙制止。 这声音,明明和尹曦月一模一样! 贺二爷听此,果然顿住了脚步,面色一沉,开口道:“元清公主,如今好生威武!” …… 尹府,君语嫣坐在尹凌翊的床前,拿着毛巾,仔仔细细的帮躺在床上的人擦手,擦完手,君语嫣又端过一旁的药碗,一点一点的吹冷,慢慢的喂进男人的微微张开的唇缝! 外面,叶祁躲在门后,看见君语嫣如此劳累辛苦,不顾及自己公主的身份,劳心劳力,做着下人才做的事情,他便急的抓耳挠腮。 公主呀公主,您咋就不开窍呢? 这个男人都成这样子了,您就怎么这么死脑筋?该放手时就放手呀! 见君语嫣味那男人药水,叶祁眼前一亮,径直从手边的盆栽之中摘下一片树叶,随机猛地朝君语嫣手中的药碗设了过去。 那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竟然君语嫣真的觉得,是她手滑,不小心打破了药碗! “呀!”君语嫣惊呼了一声,生怕打扰了床上男人的安眠,异常内疚,见男人睡的很沉稳,她才舒了一口气,正想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片,就听见叶祁匆忙制止的声音。 “公主,您当心手呀!”叶祁伸手挡住君语嫣的手,然后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公主,您瞧,看见你打碎了药碗,本相立即帮您沏好了一碗新的!趁热,让尹二公子服下吧!” 他答应过陛下,这尹二公子不能活着醒过来,可是这璟王的人看的很紧,他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君语嫣听此,很是感激,忙接了过来:“多谢叶相!” “叶丞相真实忠君不二呀,为了君主,短短时间,竟然懂得如何制药了!”君语嫣还没有来得及接过,那药碗便落入另一个人的手中,君语嫣看去,却见是晏子苏言笑晏晏的端着药碗,仰头尝了一口,似品茶一般品味了一般,叹息道:“只是,这是在下的方子,丞相随意更改,不妥吧?” 晏子苏这话一出,叶祁脸都黑了,指着晏子苏的脸就道:“你你你……胡扯!” 说罢,叶祁看着君语嫣,求救道:“公主,别听他胡说,微臣和尹二公子又没有仇,害他做什么?” 君语嫣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顿时脸色便是一沉,怒道:“叶祁,你滚!” 说罢,伸手便夺过晏子苏手中的药碗,朝叶祁砸了去! 叶祁吓得连忙遁走! 叶祁一走,君语嫣转身便扑在床沿上哭。 父皇,是想将她逼入绝路呀! 屋中的一幕,落在门口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侍卫眼中,早就握紧了拳头! 璟王这是插手插定了么? 真是该死,那个躺在床上的臭男人竟然被他的女人照顾了几天,擦手喂药,他怎么不去死? …… 倾恒带着弟弟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哄着弟弟睡个午觉,九月身子弱,玩不了多久,就会累。 用了一小碗八宝汤,九月也困觉得睁不开眼睛,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倾恒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立即便成了脸:“去将燕飞绑了,带到本殿的书房!” ------题外话------ 抱歉哈,昨天晚上电脑瘫了,重装了系统,今日又是老师生日,事情混在一起,更新就没时间,抱歉,这是今日的二更,十四号的,晚上更新!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9章 谁才是你的主子? 燕飞被倾恒训斥了后,心里一直很不悦,她自己也知道,自从五年前,尹穆清救了她后,她便是一个奴婢。那个时候,她卖身葬父,尹穆清拿了钱给她安葬父亲,却将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 手里有自己的卖身契,尹穆清又对她并无主仆的等级差异,她哪里有身为奴婢的自觉?甚至,因为鸢歌一直在尹穆清面前自称奴婢,而她却没有,在她心中,都觉得,自己在鸢歌面前也是半个主子,和尹穆清是姐妹关系! 所以,在没有认清事实的情况之下,被一个孩子训斥,她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是以,在倾恒带着九月飞上房顶的那一刻,她便一个人没有回尹府,反而回了璟王府! 大有不伺候之意! 凭什么?小姐都没有说她的不是,九爷也一直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她,甚至,九爷还不会走路的时候,还是她天天的抱着哄着呢,倾恒公子倒是好,一个晚辈,一个奶娃子,却装模作样,管着九爷,管着大人的事! 看着他假模假样的在九爷面前,她就替九爷不平! 可怜的九爷,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身处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燕飞站在一池塘边,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朵花,烦躁的扯着花瓣往湖里扔,面上也是一片忧愁! 突然,前面的水面噗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溅了她一脸! “啊……”燕飞微微后倾,尖叫了一声,河里面的水还是溅了一身!燕飞气的大叫:“谁呀?” 廖仙儿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哇的一声,似乎想要吓燕飞。 燕飞拿出手绢擦着脸上的水,瞪了一眼廖仙儿,气骂道:“你这毒丫头,我刚做的新衣服,弄脏了,要你赔!” 廖仙儿帅气的甩了一下头,额前的一缕酒红色的发丝从耳边飘过,调皮又不失艳丽,她嘟了嘟唇,调侃道:“呦呦呦……一件衣裳也亏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打扮这么好看,怎么,想男人了?” 廖仙儿说完,眼尖的看见燕飞手里拿块帕子,手一伸,便勾了过来:“男人的锦帕,还说你没有想男人,手帕都有了!” 燕飞听此,瞬间就红了脸,手里的锦帕被夺,她又急又羞又赧,豁然出手,就去夺:“廖疯子,你还给本姑娘,这是王爷的,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廖仙儿本来只是敷衍的退了几步,毕竟,燕飞的武功是什么样儿,她比谁都清楚,恐怕,若是动真格,九爷都能将她撂趴下!然而,她退了两步,却发现燕飞的动作变得异常灵活,招数出其不意,几乎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什么时候,身上的功夫这么厉害了? 廖仙儿吃惊之间,燕飞一掌拍向她的肩膀,肩上一阵刺痛,她一晃神,燕飞就将她手里的帕子夺了过去。 燕飞宝贝似得将锦帕揣入兜里,这才啐了一口:“呸,谁想男人了?我看你才想男人了,天天住在那芸菲斋不愿挪窝,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谜的你神魂颠倒,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燕飞在萧湛的阵法之中待了一段时日,能活着出来,能力自然有所提升,廖仙儿这算是轻敌了! 廖仙儿听此,便也沉了脸,廖仙儿在江湖上混惯了,就像野马一样,随意又没有女子的娇羞,什么话在她嘴里,那就是上下嘴皮一碰,就出来了:“你这狗东西是吃了炮仗了吧?说的还全是狗屁话,老娘在哪里住碍着你的眼了?别他妈的以己度人,不会说话信不信老娘让你一辈子都吐不出一个字?” 芸菲斋住着的是晏子苏,碍于两个人都喜欢研制药品,兴趣相投,自然聊得开?廖仙儿爱毒成痴,晏子苏的毒术比医术好,她自然要讨教一二,这段时间,便在芸菲斋住下了,院子那么大,住她一个人怎么了?关她燕飞什么事? 廖仙儿武功不行,但是,随便用个什么毒,都不是燕飞能承受的! 姑娘这满嘴粗话,骂的燕飞脸红脖子粗,然而燕飞也不是个轻易饶人的人,吼道:“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小姐怎么治你!” 提起尹穆清,廖仙儿更加的怒了:“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老娘丢你去喂狗,阿清姐姐难道还能骂我不成?你也好意思提阿清姐姐,身为她的奴婢,却玩忽职守,拿着王爷的锦帕躲在这里发呆。合该是阿清姐姐脾气好,如果我是她,你这样的人,早就转手好几次了,最好被牙婆卖到窑子里面当妓子,省的你在本姑娘面前碍事!” 燕飞大怒,她哪里受过这份屈辱?根本说不过廖仙儿,气的眸中含了一汪泪,带着几分哽咽之声,朝廖仙儿道:“阿清姐姐叫的肯可真好听,叫的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去伺候?本姑娘就不想去,你要怎么着?” “哎呦呦……”廖仙儿见燕飞脸皮厚的模样,无比讽刺:“不想伺候,还想着被伺候是吧?拿着王爷的帕子躲在这里,你不会是想勾引阿清姐姐的男人,想着飞上枝头做主子吧?” 廖仙儿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在江湖上混的女子,见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一眼就看出燕飞心中的小九九,更加的鄙视燕飞,甚至是浓浓的怒意。 阿清姐姐的男人她也敢染指,真是太过分了,廖仙儿瞬间就炸了,指着燕飞的鼻子大骂:“你这小婊子怎么这么不要脸?怎么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配和阿清姐姐抢么?” 燕飞听此,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几乎不敢听见自己的耳朵! 廖仙儿怎么敢这么说? 这手帕是那个公子留给她的,他才是她心仪之人,小姐是她的恩人,她怎么会做那起子不要脸的事情? 燕飞只觉得自己被廖仙儿冤枉的心肝肺都疼,剁着脚,指着廖仙儿支吾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最后,流着眼泪,哭着跑开了! 廖仙儿见燕飞哭的听挺伤心,她心里却觉得大快人心,朝燕飞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这才摸了摸额前那抹酒红色的发丝,幸灾乐祸道:“在小姐面前呆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嚣张个什么劲儿,等会儿有你哭的份!” 两个姑娘在这里的争吵,一字不落的被暗中暗卫听了去。 璟王府的书房,萧璟斓手里拿着朱砂笔,面前是一堆的折子,正仔细的批阅着。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之声:“王爷!” “进!” 慕恩从外面进来,行礼道:“王爷,燕飞……” 萧璟斓那笔的手一顿,抬头道:“说!” “经王吩咐,属下派人查了小公子为何昨日闹脾气!” “如何?”萧璟斓放下手中的笔,往后一靠,绝美的脸上已经一片阴郁。 他自然是想要听听,为何小九月会哭,还哭的那么难过,这不是小九月性格! 慕恩摇头:“小公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久后,就没有什么异样,属下等只好从小公子身边的人查起,想着可能是身边的人照顾不周,倒是发现……” 萧璟斓见慕恩如此犹豫,耐心全无,早已蹙了眉头? “可是需要帮你说?” 慕恩全身一颤,立马正色道:“燕飞她恐怕有些野心,手里藏了您的锦帕,女人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如何能尽心伺候小公子?” 虽然有暗卫跟着,但是毕竟是暗卫,不能近身,否则一定会被人发现,离得那么远,只能看到对方做了什么,却很难知道说了什么话,是以,燕飞在九月面前说了些什么,自然只有燕飞和九月两个人知道罢了! 这次,还是因为两个姑娘争吵声音实在太大,璟王府花园假山居多,藏身之地很多,这才能听的一清二楚! 慕恩一说,萧璟斓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面色沉的异常难看,青黑可怕! 好像被癞蛤蟆觊觎了一般,全身上下都难受的紧。 除了有种被觊觎的愤怒,萧璟斓更多的是因为尹穆清身边的人存了异心而觉得愤怒! 他最恨背叛之人,连主子的东西都要觊觎,这样的奴才要这做什么?迟早会被她算计的渣都不剩! 如萧璟斓庆幸,发现的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争起宠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知背后她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伤了小九月的心,真是该死! 萧璟斓瞬间沉了脸,出声道:“她人在哪里?” “刚刚和廖仙儿吵了一会儿,然后哭着跑出了府。” “带她来见本王!” “是!” …… 话说燕飞被廖仙儿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委屈的不行,哭着就跑出了璟王府,她本来想去尹府找尹穆清为她做主,可是,握着手里的那块质地上乘的锦帕,鬼使神差般,她径直去了她经常和萧湛见面的医馆! 萧湛果然在那医馆的后面花厅里面喝茶! “公子!”燕飞看着萧湛,更加委屈了,恨不得扑进他的怀中,哭一场。 她自认为对待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对璟王更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廖仙儿怎么能用那么龌蹉的思想想她呢? 萧湛看见燕飞就这么冒然出来见他,瞬间就蹙了眉头,抬了抬手,暗处黑影幢动,瞬间撤离! “怎么了?”虽然心有怒意,但是,话语之中并无半点不悦的神色。 听到男人的如沐春风的声线,燕飞眼睛一眨,泪水哗的一声,便流了下去。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一日不见,就心神不宁了呢? 提着裙子便跑了过去,公子这么好,借他肩膀哭一哭没关系吧? 然,她刚跑到萧湛身前,还没有说话…… 肚子里面突然传来一股气动,随即只听噗的一声,就极为不雅的放了一个屁…… “啊……”燕飞尴尬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捂着唇差点哭了出来:“公子……” 正想解释,下面又是一阵噗噗噗的声势浩大的响声! 最可怕的是,这屁,不仅响,还臭! 萧湛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就算再淡定,他也忍不住嫌弃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伸出两根玉指放在鼻前,紧接着,屏住呼吸! 这天下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出丑了! 燕飞恨不得立马死了也比现在看着他嫌弃的捂住口鼻的好! 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解释,捂着脸,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她还想放屁! 萧湛看着燕飞逃跑的背影,蹙了蹙眉。 这颗棋子算没了! 只不过目的已经达到,她要死要活,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若是她再聪慧一点,或许,能成为他的刀,可惜,换位思考,这么容易被人蛊惑欺骗,背叛主子还不自知的奴才,他自己也不敢用! …… 燕飞哭着跑了出去,只觉得心头发凉,她怎么能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出这样的丑? 呜…… 噗噗噗…… 下面仿佛破了洞的风带,噗噗噗的漏气,那气味难闻,连她自己都忍受不了。 若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配和廖仙儿认识过! 燕飞怒不可遏,一脚便踹飞了脚下的石子,转身气势汹汹的跑去璟王府! 她不将廖仙儿那双手剁了去,她就不叫燕飞! 什么时候给她下的毒?她怎么不知道? 然而,她还没有到璟王府,便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燕飞姑娘,长孙殿下有请!” 长孙殿下找她做什么?她现在哪里有功夫去见她?去找廖仙儿找解药来的要紧! “长孙殿下找我做什么?我现在没空!”说罢,便打算越过那人,继续赶去璟王府! 那黑衣人见燕飞如此无礼,瞬间就蹙了眉,长孙殿下是他的主子,有人对主子不敬,黑衣人自然是怒极,拔剑! “燕飞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在下无礼了!” 黑衣人挽了一个剑花,剑锋瞬间往燕飞的的脖子上架去! 燕飞这个时候本想反抗,但是一运功,又是噗嗤一声屁响,吓得她瞬间就不敢动了! 那黑衣人看着那臭气熏天燕飞,眉头紧锁! 这样失仪,真的能带去见主子么? 只不过,可能就是问问话,隔着帐子也能问! 这样想着,黑衣人挥出一个大麻袋,就将燕飞罩在了里面,一路,黑衣人都感觉,这袋子里面的主人都在放屁。 囧! 倾恒在尹府没有单独的房间,也就是在尹穆清未出阁钱前的茯苓阁住着,小家伙喜欢看书,尹穆清就让人将她以前的书房收拾了出来,让丫鬟们去将军府的书库找了许多书,供小家伙读! 书房那么严肃的地方,黑衣人便自作主张的没有将燕飞带进去,将麻袋扔在了院子之中! 茯苓阁二等小丫鬟多的很,是以,都出来看热闹,院子里面瞬间就围满了丫鬟婆子。 她们正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却见燕飞从里面爬了出来,还一副被呛到的模样,一脸青黑,趴在地上一阵咳嗽:“咳咳……咳咳咳……” 能不呛么?袋子里面,气味散不出来,燕飞都觉得,若是再不把她放出来,她都会被屁给臭死! 怎么回事?这不是燕飞姑娘么?丫鬟婆子面面相觑,燕飞姑娘在这茯苓阁可神气了,小姐的东西随便碰,平时穿的也不像个丫鬟,嚣张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半个主子呢! 哎呦…… 这是什么味? 臭死了! 袋子一打开,里面的味儿瞬间就散了出来,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臭气! “燕飞姑娘,您……这是掉茅坑了?”丫鬟小南平时挺机灵,如今捂着嘴鼻,嫌弃的样子带着几分机灵,看在燕飞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燕飞瞪了一眼小南,羞愤的不行:“闭嘴!” 燕飞的自尊心强,哪里忍受的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刚刚在自己心爱之人出尽丑态,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几乎恨不得将廖仙儿撕碎!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觉得身边的人竟然都这般心怀恶意!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鸢歌本来在殿内守着九月,如今外面一吵闹,她立即便沉了脸。 九爷有起床气,若是没有睡好,被吵醒,那小家伙准不开心。 鸢歌轻手轻脚的出去,见茯苓阁的丫鬟婆子都围在院子里面,沉声道:“这是做什么?惊扰了小主子休息可怎么好?” 鸢歌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缩了脑袋,后退了几步,却舍不得走! 人散了散,鸢歌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燕飞,心头一颤,连忙过去搀扶:“燕飞,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毕竟是拿燕飞当姐妹的,即便她会犯错误,身为姐妹,却不能将她判死刑! 如今问道燕飞身上一股难闻的恶臭,鸢歌瞬间便蹙了眉:“这味道?你吃了什么东西?” 燕飞这下是真的崩溃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骂道:“不要你假惺惺的,那就是想看我笑话,你笑就好了,惺惺作态,不觉得恶心么?” 可以说,廖仙儿将燕飞所有的期盼和尊严都踩在了脚下,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萧湛对她厌恶的眸色。 他嫌弃的后退,嫌弃的捂着鼻子…… 越想越气,越想越绝望,再也控制不知自己的心,燕飞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呜呜的哭…… 鸢歌听此,就知道燕飞又得了失心疯,人前人后都开始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惺惺作态?你就这样想我?” “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么?在九爷面前装模作样,长孙殿下面前卑躬屈膝,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累不累?长孙殿下给了你什么好处?都让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公子不会再帮她了,或许,再也不会理她,也不会见她了! 谁会喜欢一个臭气熏天的女子? 燕飞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的瞪大了双眸。 燕飞姑娘这是疯了吧?竟然敢在茯苓阁,在鸢歌姑娘面前这么说话? 还不说,九爷和长孙殿下都在屋里呢! 果然,这会儿,却听一个稚嫩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响起:“那么,本殿就想听听,在燕飞心中,谁才是你的主子!” 倾恒眉头微拧,看向一边的黑衣男人,挥手让他退下,怎么办事的?本来以为可以暗地处置了燕飞,却不想闹的人尽皆知。 燕飞转身,便看见倾恒站在台阶之上,小小的身影却气质出尘,高贵无比。 可是就是这份矜贵,让她不悦至极:“自然是九爷,长孙殿下心中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即便你是小姐的亲身骨肉,你就觉得能取代九爷的位置么?你死了这条心吧!” ------题外话------ 哎,期末总是事多!晚了,好晚,这两天都是晚上更,周日再调整过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0章 九月救她么? 燕飞的情绪很激动,也很委屈,被廖仙儿那臭丫头害的这么惨,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出气,为她撑腰。甚至,还在她心仪的男子面前出丑,这才是她最气愤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自己心爱的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她虽然是一个奴婢,但是对主子衷心不二,而且,她能识破小人的恶毒心思,能帮九爷! 这么多人都被长孙殿下蒙在鼓里,被他高贵的身份蒙蔽了双眼,不知道他算计自己的手足,坑害九爷,既然如此,她就将长孙殿下的事情说出来,看他有没有脸再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他若是看见她这么无畏,会不会忘记那时的丑? 燕飞其实也不知道倾恒哪里对不起弟弟,哪里算计了弟弟,可是,萧湛对她洗脑洗的太成功,以至于她看见倾恒和九月在一起,就觉得,小倾恒装模作样,每说一句话都是在算计九月。 尹穆清面前,也是各种谄谀献媚,讨好卖乖。 在璟王殿下面前更是如此,乖巧懂事,把九爷都甩了一大截! 有这般意识,她只觉得九爷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可怜!小姐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可怜,这样满腹心机的孩子,以后,恐怕连亲生母亲都会算计! 燕飞这么一嚷嚷,一旁的人几乎是大吃一惊,内心惊恐万分。 燕飞如此猜忌长孙殿下,在人前如此中伤诋毁长孙殿下,她是不想活了? 而且,长孙殿下一个孩子,怎么就能被她想的这么不堪? 什么叫做取代九爷的位置?殿下需要取代九爷什么位子?九爷还叫长孙殿下一声哥哥,是璟王府的嫡长子,他有什么理由要取代九爷的位置? 而且她们都是有眼睛的人,长孙殿下对待九爷如何,体贴入微,关爱有加,兄弟两个兄友弟恭,多么可人的一对孩子,她们都感动好不?燕飞如此想长孙殿下,实在不该! 无疑,燕飞的话激起了众怒。 鸢歌恨不得将这丫头带下去扇几巴掌,打醒她! 她们两个是跟着小姐回府的,和府中其他家奴都是不同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小姐的颜面,燕飞如此胆大的作为,无疑是丢了小姐的颜面,也损害了长孙殿下和小姐的母子之情! 长孙殿下和九爷不同,他从小不在小姐身边长大,这五年,在长孙殿下发生了什么,长孙殿下心里又是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 本就遗失了五年,好不容易找回母亲,却听母亲身边的丫鬟这么说,长孙殿下怎么想? 无风不起浪,燕飞怎么会这么想,自然会有一定的根据,长孙殿下会不会认为,燕飞的想法就是小姐的想法?让他以为,在小姐的心里,长孙殿下这个儿子根本没有九爷重要,处处防着他是不是在欺负九爷? 毕竟,长孙殿下和小姐哪里有九爷和小姐亲?九爷毕竟还有和小姐看着长大的情分在,这一点,长孙殿下根本就没法比! 鸢歌被燕飞气的全身发抖,可是这个时候,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住燕飞,毕竟,皇家的规矩多,燕飞一次二次冒犯主子,私下和她议论议论主子也就算了,怎么如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指责长孙殿下? 鸢歌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倾恒,果真见倾恒一张小颜极为的阴沉,倾恒和萧璟斓长得像,盛怒之下,紧抿薄唇的样子,更是和璟王殿下如出一辙! “殿下!”鸢歌几乎是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白着一张脸道:“殿下息怒,燕飞最近得了失心疯,嘴里胡言乱语,才中伤了殿下,殿下可不要往心里去,您和九爷都是小姐的孩子,谁都无法取代谁,她如何会厚此薄彼?觉得” 燕飞的话确实让倾恒惊怒,甚至,在那一刻,他确实也在想,在母亲心里,他究竟重不重要,是不是可有可无! 他觉得母亲是爱他的,可是事实是这样吗?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是他自作多情。毕竟,母亲以前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没有拥有,没有经历失去的痛,也就失而复得的喜,知道他的存在后,恐怕只有突然多了一个孩子的惊异,甚至,连惊喜都没有。 甚至到了现在,母亲是不是都会事事防着他,会不会抢走弟弟的东西!他之前确实羡慕弟弟,羡慕他能肆无忌惮的在母亲怀里撒娇,被母亲满含爱意的搂在怀里,甚至在父王面前也能无所顾忌的淘气,天真纯然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 这些都是他期盼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可是,取代弟弟的位置?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弟弟,让他避免皇家争名夺利的坑害,将这份纯真保持下去,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父王母亲,还有兄长的羽翼之下! 所以,他比以前更加的努力,更严格的要求自己,他要强大自己,不像以前那般强大自己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而是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保护母亲,保护弟弟,将来,或者还有更小的弟弟妹妹! 可是,如今听到燕飞这般说,倾恒的心,突然有几分寒意,自己的满腔的热情和满怀感恩和暖意的心都被燕飞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那种被人掐灭希望的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 难受到让小家伙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决定和努力是不是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在尹曦月那里经历的太多,根本不知道被真心关爱的滋味究竟是怎么样的,很有可能,因为曾经遭遇的太多,太缺关爱,所以母亲只要对他一丁点好,只要比尹曦月待他好上一点,他就觉得,已经够了,实际上,人家只是意思意思,根本就没有把他当真…… 想到这些,倾恒就觉得悲从中来,不知该怒,该悲,该叹,还是该恨! 倾恒很尴尬,在场的人或同情或打量的眸光让他有些无地自容,甚至是绝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前为自己辨白,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弟弟争什么,也没有想要取代弟弟在父王母亲心中的位置? 别人会信么? 然而,听了鸢歌的话后,倾恒仿佛看到了一点亮光,他似乎差点被燕飞这个丫鬟迷惑误导了! 比起之前,倾恒更加觉得通体生寒! 好一个燕飞,挑拨离间的手段真是高呀!在弟弟面前胡说八道,离间他兄弟二人的感情,如今又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离间他和母亲的感情? 若是刚刚他当了真,对母亲起了疑心,一家人,就有三个人互相猜忌,这个家还算家么?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那可真可怕! 母亲对他如何,他自己能感受的到的不是?何以就这般轻易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她的目的是什么?恐怕,她后面有人吧,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倾恒意识到这一点,几乎是滔天大怒,几乎是咬牙道:“本殿和弟弟都是母亲的孩子,本殿需要取代弟弟什么?何须取代,为何取代?果然是失心疯,开始胡言乱语,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留在母亲身边伺候,母亲不养无用之人!”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干脆处置了干净,看她如何兴风作浪! 燕飞听此自然是大怒,急道:“长孙殿下,被我说中你就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么?你敢!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你就不怕小姐知道了怪罪?我没有资格留在小姐身边照顾,那谁还有资格?这茯苓阁哪一个人有我尽心尽力,全心全意的为九爷好?” 自己全心全意待人,却被这么对待,燕飞自然是不甘心的,也不服! “我知道,你见不得九爷身边有几个得力的人,害怕他抢了你的风头是不是?九爷聪慧伶俐,深的王爷喜爱,所以,你害怕了是不是?所以就想着将她身边的人都赶走?然后,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排挤九爷了,是不是?” 其实,说这些,燕飞心里也很打鼓,也很害怕! 她后悔这么冲动,突然就和长孙殿下撕破脸,毕竟这里只有长孙殿下一个主子,若是长孙殿下恼羞成怒要杀了她,长孙殿下身边那个人武功极高,她根本打不过! 怎么办? “燕飞,你放肆!”鸢歌一个没有忍住,便一巴掌甩在了燕飞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诋毁长孙殿下?不想活了?” 和燕飞相反,鸢歌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烫,她感到羞愧,因为认识燕飞而感到羞愧! 燕飞大怒,顿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鸢歌,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到了现在,还不知错么?还不向长孙殿下认错?” 不仅是鸢歌,倾恒气的全身都在哆嗦,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和懂道理的人讲话或许他还能应付,可是,和一个张口就胡说八道的人谈话,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能咬回来了? 倾恒后悔把燕飞带到这里,在外面杀了不是很干净么? 这下好了,茯苓阁都被她污了! 这么吵,吵着弟弟怎么好?倾恒耐性全无,吩咐道:“还不堵了她的嘴拖下去,撵出去!” 倾恒气的不行,根本不想听燕飞说一个字! 这会儿,突然听到人群外面传来一声霸凛的声音:“认错有什么用?撵出去算什么?这不知死活胡言乱语的臭东西,该拔了舌头后扔进辛者库去刷马桶,倒夜香,做牛做马,一辈子都不许出来!” 众人一惊,忙推至一边下跪行礼。 “外公?”倾恒看到君凤宜的时候,便有些委屈了,终归是孩子,被人诋毁怀疑,如何不气? 君凤宜见小家伙有些委屈的面孔,便有些心疼,这孩子就是可怜,瞧瞧这都是什么事?这样的贱婢多了,好好的孩子才会变得这般老成。 孩子的心都是很纯然的,怎么能听这样的秽语? 君凤宜走到倾恒身边,伸手便摸了摸倾恒的头,以示安慰,然后拉了小倾恒的手边退至台阶之上,出声道:“阿恒是小九月的哥哥,就该担起作为哥哥的责任,办事果断,断不该感情用事,一个奴婢而已,敢在阿恒面前胡言,阿恒拖出去打杀了就是,留着做什么?不仅碍眼,还伤鼻,熏人!” 君凤宜有洁癖,这院子现在还弥漫着燕飞的臭屁味,他第一个嫌弃,厌恶的不行,说完这话,扫了一眼身后的该是御前侍卫的严宏,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拖下去,还要等着阿清回来受罪是不是?熏到朕的女儿,朕唯你是问!” 严宏一惊,连忙称:“是!” 说吧,上前拧着燕飞的领子,就要将她带出去,以免碍了陛下的眼! 燕飞看见君凤宜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一惊,脸都灰白了。 拔舌头,扔进辛者库倒夜香? 燕飞想都不敢想! 她听君凤宜这么说,瞬间就明白了,君凤宜这是想赶在小姐回来之前将她处置,等她毁了,死了,随便给她定个什么罪那都看他们怎么高兴! 人都死了,小姐就算再生气,她还能做什么?小姐怎么可能为了她去责怪自己的孩子和父亲? 想到这里,燕飞急的不行,突然想到屋里睡觉的九月,立即就挣扎起来了,朝正殿门口看去,却发现九月躲在门后,就露出半个脑袋在门外,正呆呆的看着他们,她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瞬间就急了,尖着嗓子喊道:“九爷,九爷救我,他们要杀我,要杀你的燕飞姐姐……呜呜……九爷救我……” 君凤宜和倾恒听到燕飞的声音,都有些惊异,转身看向身后,果真看见小九月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胡乱的及着小鞋子,躲在门框后面,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眸中却含了无尽的委屈。 “小九?”倾恒得心似乎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弟弟还是被吵醒了么?他听到了些什么?又听进去了多少? 燕飞还在那里胡言乱语:“九爷,九爷,救燕飞姐姐,长孙殿下见不得燕飞姐姐对九爷好,就忍不住要杀人灭口,长孙殿下这是心虚,燕飞姐姐是九爷的人,当着这么多人他都敢喊打喊杀,将九爷您的颜面放在何处?九爷不能让他得逞呀!” 在死亡和自己的暗卫面前,谁都淡定不了,燕飞也失了从容,也失了理智,因为恐慌,她无所适从,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救自己:“九爷,燕飞照顾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儿,长孙殿下要杀我,你就一句话都不说么?连燕飞姐姐都护不了,以后,在长孙殿下面前,你失去的,会更多……啊……” 燕飞被严宏拖着往外走,她拼命的抵抗,胡言乱语,可是,突然她的话,突然遏制在喉间,化为一声凄惨的尖叫! 看去,却见死死的扣住地砖上的胳膊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摊在地上,骨头段成数接,却筋脉血肉无半点损伤,剧痛瞬间占满她的脑海! “燕飞姐姐?你算什么东西?本王的孩儿面前,也敢自称姐姐?”萧璟斓根本不用了解前面发现了什么事,听到几句话,就足够燕飞死无数遍! 九月是皇嗣,小家伙喊一声姐姐,那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听听就算了,燕飞自己合该是吃了雄心豹子了,才敢在他的面前自称姐姐! 萧璟斓听说燕飞被倾恒的人带来了尹府,他就知道那孩子肯定是察觉到什么,可是,孩子终究是孩子,他不该管这事! 听到燕飞说这句话,他几乎是确定,燕飞定是被人收买了,破坏两个孩子的感情! 背后之人究竟是多狠心,这么小的两个孩子都要算计! 萧璟斓如何不气?这狗东西,在九月面前这么久,都不知道有没有祸害到小九月,真是该死! 愤怒之下,萧璟斓出手,哪里还有燕飞的好果子吃?内力袭去,不显山不露水,燕飞的骨头都震碎了!瞬间疼的说不出话,顿时住了嘴,世界都安静了! 孩子面前,萧璟斓就算再气,也不会出手太重,以免吓到孩子! 燕飞痛的在地上挣扎,不断的求救:“九爷……九爷救我……” 九月看着燕飞,心里又是惊又是怕,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着燕飞,又看向哥哥和皇姥爷,再看看父王,他怎么觉得这些人都很陌生? 小手紧紧的抱着门框,惊恐万分。 倾恒心疼又自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君凤宜也是心疼的紧,可是这么小的孩子,也听不懂人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哄! 倒是萧璟斓走了过来,蹲在九月面前,伸出玉指想摸小九月苍白的脸,毫无疑问,被小九月给躲了开去。 萧璟斓蹙眉,开口道:“小九月救她么?若是九月救她,那么,以后,她就一直伺候小九月,父王都不说什么。只是,她这么臭,小九月要她时时跟着你,吃饭跟着,睡觉也陪着,这样,九月也要救她?” 萧璟斓为人虽然骄傲了一点,但是哄人的本事是一流的,把小九月哄的一愣一愣的! 燕飞那全身的恶臭,小九月自然也听到了,小九月是个小骄傲,也有些轻微的洁癖,哪里忍得了这些? 连忙摇头:“不要!” 可是,摇头后,九月又红着眼睛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她是燕飞姐姐,她是九爷的燕飞姐姐……” 九月只是一个孩子,哪里接受得了杀人殒命的事情? “九月听她瞎说!”萧璟斓沉了脸,声线异常平静温柔:“谁说要杀她?杀她做什么?父王有那么凶么?哥哥有那么凶么?只是她太臭了,父王和哥哥都受不了,所以,我们决定把她扔出去!” 璟王殿下这么温声细语的哄人,还是第一次听见,在场的让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的双眸,这还是以前那个杀伐果断,霸凛威仪的璟王天下么?竟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君凤宜都嘴角抽了抽,这臭小子还有点办法! 小孩子嘛,就得哄! 果然,小九月的眼睛立即亮了几分,萧璟斓继续道:“当然,小九月舍不得她,父王还是可以留给九月,只不过,为了不要熏到父王,哥哥,还有娘亲,父王就只要给九月单独辟一个院子,让小九月一个人人她住,不然,父王可吃不下饭!” 小九月瞬间就慌了,一个劲儿的摇头:“燕飞姐姐出去住,九爷要跟着娘亲,娘亲是九爷的,九爷也怕熏,燕飞姐姐出去住!” “好!”萧璟斓笑了一下,弯身将九月抱了起来,进屋:“九月是个乖孩子,可是,这小脑袋在想什么?燕飞的话都能信么?她总是说瞎话,九月信不得!” 君凤宜见萧璟斓抱着九月进屋,这才挥了挥手,将燕飞拖了出去! 燕飞见萧璟斓这么哄九月,九月竟然信,顿时就失望透顶!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钻石和票票,灵殿感动!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1章 燕飞的下场 燕飞不是九月,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次将她带出去会发生什么样儿的事情。 出去住?怎么可能让她出去住?璟王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心?还让她出去住? 恐怕,璟王是要将她拖出去剁碎了喂狗,或者,是将她卖进勾栏院吧! 燕飞自然无比恐慌,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听她的话,所有的人都在欺骗九爷,他们将九爷当成什么了?一个三岁无知的孩童么? 所有的人都在偏袒长孙殿下,长孙殿下究竟比九爷好在哪里?或者,就是因为他长得像璟王?是九爷的哥哥?所以他们就将觉得,长孙殿下才有资格得到一切?却九爷当做小孩子,什么事情都瞒着他? 就连璟王殿下也是无条件相信长孙殿下,而不将九爷当回事! 燕飞被严宏拖着往外走,她又是挣扎,又是哭喊:“九爷,你别听王爷胡说,他都是骗你的,他不会给燕飞姐姐活路的……九爷……你被骗了,被他们都骗了……小……小姐?” 燕飞正哭喊着,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抹青色的碧影,燕飞抬头,竟然看见尹穆清站在门口,也不知回来了多久! 燕飞瞬间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她内力不错,但是碍于廖仙儿给她下的毒,稍微一用力,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屁股,是以,她根本不敢动用内力,毕竟,女孩子的脸皮是相当薄的,燕飞也是一个极为好面子的人,又如何受得了在人前放屁的这么尴尬丢脸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敢动用内力! 但是,现在关系着自己性命,她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 尹穆清回来了,他们还敢对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燕飞一把推开严宏,虽然一用内力,她又很不文雅的放了几个响臭屁,但是她又如何会在乎这点?拖着受伤的手臂,连滚带爬的跑到尹穆清身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小姐,小姐救我,璟王要处置我,小姐就我!” 尹穆清回府的时间不短,萧璟斓如何伤了燕飞的,她都知道。 可是,心里太过悲哀,以至于她根本不想露面,甚至,不想管燕飞! 她凭什么管她? 一个燕飞而已,一个吃里扒外的人而已,一个背叛了她,伤害她宝贝孩子的人而已! 比起九月和倾恒,说真的,燕飞算什么东西? 因为当初的怜悯之心,她救她,帮她,这么多年,带她如姐妹,还好吃好喝的带她,没想到,得来的,竟然是这样的回报! 都说人心可贵,但是,实际上,人心最是可怕,也最是不可信的存在! 她派人去查了燕飞,前不久,那暗卫亲眼看见燕飞在璟王府受了委屈,跑了出去,而径直跑去了那个医馆。 哭着跑去医馆做什么?去医馆见了什么人,又为何情绪崩溃的跑了出来? 根本不用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她都知道,燕飞,背叛了她! 果然,回了府邸,便听见燕飞胡言乱语,破坏两个孩子的感情。 两个孩子都是萧璟斓的孩子,是同胞手足,本该相亲相爱的不是吗?难道燕飞想让他们势同水火? 尹穆清重感情,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是一个母亲,两个孩子是她的底线,有人胆敢将矛头指向两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留情面? 看见燕飞在她脚边求情,尹穆清竟有些讽刺的笑了出来,问道:“燕飞,王爷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燕飞摇头,泪如雨下:“小姐,燕飞是什么样儿的人,您不知道吗?燕飞对小姐忠心不二,对九爷更是一心一意,就算会犯错,那也是根本不用计较的呀,燕飞不懂规矩,总是笨手笨脚,将九爷的汤药熬坏,打坏小姐喜欢的茶盅,可是这些,小姐以前都不会计较的。难道,现在就因为小姐要嫁入璟王府,也变得没有人情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任由王爷打杀了燕飞么?” 燕飞越来越激动,腰板也挺得笔直,似乎,她很有道理。 “小姐,你要相信燕飞,燕飞虽然会犯错,但是对您和九爷是真心的呀,只有燕飞会毫无保留的为九爷着想,小姐,九爷是您的儿子,是你的骨血,你一定要为他着想,不能将他逼入绝路呀!” 尹穆清听的又好气又好笑,轻嗤了一声,附身,手指抬起燕飞的下巴,问道:“这么说来,燕飞是这天下最关心九爷的人?甚至,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比不过燕飞么?以至于,要让燕飞你觉得,九爷身边少了你,就会将他逼入绝路?” 下巴被尹穆清卡在指缝,燕飞瞪大了双眼,一时不能明白尹穆清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鼓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尹穆清,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么,我倒是想听燕飞说活,这么多年,你究竟为九爷做了什么!给他端水送茶,做饭洗衣?还是说,哄他玩,逗他开心?燕飞做的可真的多!只是可惜了,这些事情,鸢歌比你做的更好,比你更细心!而且,九爷的身边,从来不会少了想要全心全意伺候他的人,所以,燕飞,你要认清事实,九爷身边少了你,就好像少了一件衣服,本小姐再给他换新的就好,你算什么东西?” 说罢,尹穆清使劲甩开燕飞的脸,仿佛看什么厌恶的东西一般,不屑道:“所以,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在九爷面前说三到四,诋毁他的同胞哥哥?嗯?这就是你所谓的全心全意?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九爷着想?看着兄弟不和,互相猜忌,相互防备,刀剑相见,你才开心么?” 燕飞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儿的?是因为倾恒的出现,还是说,是燕飞前段时间失踪后,带着那所谓的深海龙鱼脊回来后? 她就说,就凭燕飞那猪脑子,她怎么可能会瞒过她的人,一个月都销声匿迹,根本没有任何影踪?想来,是有人在背后作祟! 尹穆清怒不可遏,厉声道:“滚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背后,算什么?有胆子在背后挑事,却不敢现身,那是王八所为。顺便告诉他,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倾恒和小九月会兄友弟恭,相亲相爱一辈子,让他死了那份心!” 燕飞听此,身子一软,几乎是摊在了地上! “不……小姐……”燕飞凄惨的哀嚎出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小姐心中,她就像衣服一样,说换就可以换吗?小姐就这样无视她的存在?她比不过鸢歌?怎么可能? 自己的衷心得不到认可,燕飞绝望又愤恨,比起刚刚面对死亡的恐惧还要绝望! 而且,听了尹穆清后面的话,她也在害怕,她害怕自己做错了,更不相信那位公子会欺骗她,那位公子人那么好,救她性命,替她疗伤,还亲自给她敷药,他说的话怎么是错的? 而且,她如何会希望九爷不好了? 燕飞凄然道:“小姐,您糊涂了?燕飞的主子一直都是您,是九爷呀!四年前,是你出钱替燕飞安葬了父亲,是您给了燕飞名字,您忘了?您对燕飞的大恩大德,燕飞永生难忘,燕飞岂敢背主,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小姐,燕飞真的是为九爷着想,您怎么不能理解燕飞的一片苦心呢?呜呜……” 尹穆清见燕飞的悲伤不像装假,她突然觉得很悲哀,她一直都知道,燕飞是一个脑子不灵光,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傻傻的,就算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燕飞是被人利用了,燕飞,左不过也是一个别人的棋子! 虽然同情可怜燕飞,可是,这样危险的人,她断不会留在身边,她不是观世音菩萨,不可能将任何人都留在身边。 燕飞现在可以被人利用,被人蛊惑,将来,保不准不会再被其他人骗。 燕飞她自己被骗不要紧,若是九月和倾恒再受到伤害,那么,她想后悔都来不及! 尹穆清起身,对燕飞道:“你走吧,当初帮你,也不过是看你可怜,并没有留你在身边的打算,如今,你离开,也不过是回到当初罢了!你在九月和倾恒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以王爷的性子,凌迟都是轻的,如今我放你离开,是我的仁慈,就当还你这五年来朝夕相处的情分!” 说罢,尹穆清转身,抬了抬手,对严宏道:“带她出去!” 然后,对鸢歌道:“去我妆台上拿三百两的银票给她,以免出去饿死了,不知道的,还说本小姐狠心!” 鸢歌面上早已布满泪水,毕竟有相处一场的情分在,听墨领帝王要将燕飞拔了舌扔进辛者库受苦,她如何不难过?如今小姐只是将她赶出去,真的是留了情分了!小姐还给她三百两钱,真的是燕飞的幸运! 鸢歌立马点头,擦了泪水,提着裙子跑进屋中,用帕子包了银票,跑了出来,蹲在地上,将三百两银票塞进燕飞的怀中,鸢歌哽咽道:“燕飞,你好自为之,女子一个人在外面,不比跟着主子,这三百两,你可以去置办一处宅子,盘个铺子,做点小生意,以后,好好的嫁人过日子!” 说罢,鸢歌捂着唇,似乎不愿意看着燕飞这样的下场,跑了开去! 燕飞哪里舍得走?三百两,算什么?打发叫花子? 买宅子,盘铺子? 她们当所有的女子都像小姐一样,根本不需要男人,就能成为暨墨富商?她燕飞是什么人,她自己如何不知道?做生意?她哪里能做这样的事情? 燕飞哭喊道:“小姐,不要赶燕飞走,求求你了,燕飞离开你,会死的,燕飞什么都做不了,小姐,求求你,不要赶走燕飞,小姐……” 只不过,尹穆清已经决定,她向来说一不二,又如何会听燕飞求饶? 尹穆清根本不理会燕飞,走开了去,根本不理会燕飞的哭喊! 严宏领了命,径直将燕飞带了出去,远离尹府,扔在了闹市之中,然后返回复命! 尹府,尹穆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厉声道:“燕飞,是本小姐带回府的丫鬟,比起你们的地位不知道高出哪里去,她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尚且没有好下场,还不说你们!所以,你们最好是收敛一些,身在其位,便谨守本分,若是有人僭越无礼,背主弃义,便不是赶出去这么好的事情了,你们,听清楚了么?” 院子里面的丫鬟婆子吓得脖子一缩,立即俯身称是! 尹穆清进屋,萧璟斓,倾恒,君凤宜都在正殿之中,九月窝在萧璟斓怀中,似乎被他哄睡了! 君凤宜抬了抬眉,问道:“阿清真的放过了她?还给三百两银子?尹府钱多?”这次,君凤宜很不满意女儿的决定,吃里扒外的人,留着做什么?还给钱?他宁愿将那三百两银子换成铜板,丢着玩! 萧璟斓也看了一眼尹穆清,但是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他了解尹穆清,她做事,一向稳重,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尹穆清走到萧璟斓身边,伸手摸了摸九月的小脸,小家伙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着实疼人,尹穆清抿着唇,开口道:“钱多并不是好事!阿斓答应九月,不杀燕飞,那就要守信,一根手指头也不该碰!” 尹穆清早就说过,自己不是善人,不能任由别人算计在她的头上,燕飞的背叛,虽然并非她有意为之,可是确实对两个孩子造成了心理上不小的伤害,所以,她不可能放过她! 萧璟斓听此,勾唇笑了笑,开口道:“理应如此!” 君凤宜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过来,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没有半点脑子的女人,身上拿着那么多钱,恐怕,只会招来祸事! …… 夜市,总是最为热闹的地方,河堤沿岸,一片片璀璨的河灯与河水中的倒影交相辉映,繁华非凡! 河堤旁,一群人围在一团,又吵又闹,还有不少的人为了看热闹,不断的往前挤,场面更是骚乱不堪。 圈子里面,燕飞被一个双眼下凹,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男人抓在手上,强跪于地,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的扇:“贱蹄子,偷了爷的钱,还不打算认账是不是?” “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莫打了……莫打了……”燕飞的惨叫声凄厉又尖锐,像是被人生生的剜开了血肉,听的让人肝胆生寒! 这个社会,对女子本来就苛刻,没有男人,没有主人,根本无法过活,燕飞不过是刚被赶出来,就被一个逛窑子败光了家的混混碰见,两人撞在一起,那男人本看燕飞还有几分姿色,想着拖回去好好玩玩! 却不想刚碰了一下,这女人就是几声响屁,什么心情都没了! 气愤之下,一巴掌将燕飞打倒在地,不巧的是,燕飞衣襟里面的银票瞬间就落了出来,那人看见,瞬间就直了眼睛。 直接将燕飞的衣服剥开,全部抢了过去! 燕飞哪里允许?她没了这银两,怎么活?毫无疑问,燕飞的反抗得来了男人的拳打脚踢! 这男人还有几个狐朋狗友,都开始起哄! 一个揪住燕飞的头发,强迫她将头仰起,另一个又一巴掌轮在了她的脸上。燕飞早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红肿的脸高高的肿起,好像变了形一样,衣衫头发凌乱,狼狈不已! 那个男人见此,一脚揣在了燕飞的心窝,吼道:“贱人,爷的钱都敢偷,爷今天要你的命!” 小偷,本来就是人人喊打的角色,这男人这么说,围观的人群都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更不说,这几个混混是这京城的纨绔,天天混花楼,后面又有人撑腰,哪里敢惹?都奇奇后退,不敢招惹! 燕飞蜷缩在地上,嘴里因为痛苦而嘤嘤的哭,拼命求饶! 求饶不过,燕飞张口就咬在那男人的大腿之上,那男人尖叫了一声,一脚踩在燕飞的头上,脚下拼命的用力碾压! “叫你咬爷,爷要你死!” 或许是咬破了舌头,大口大口的鲜血从燕飞的嘴角流下,染红了她的衣服,晕染了她身下的地砖! “啊……啊……”头仿佛要爆炸一样,疼的钻心,燕飞哭的眼睛红肿,尖叫不断! 泪眼模糊之间,她好像看见了那个带着面具的青衣男子,朝自己走来,燕飞突然笑了…… 她觉得自己受了这么都的苦,看见他的时候,都不觉得痛了! 他终是在乎她的,他来救她了是吗? 伸出染血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沙哑道:“公……公子……救……救我……” 萧湛站在人群之中,见燕飞被几个男人将燕飞围在中央,一个男人的脚还踩在燕飞的头上,将她本就红肿不堪的沾满鲜血的笑脸压在地上,用力碾压,带着一种残忍嗜血,又没有人性的狠厉…… 只是,不过是犹豫了片刻,萧湛便转身,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 燕飞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她的死活,他并不在乎! 而且,燕飞听信他的挑唆,伤了她的心,理应受到惩罚。为了以后她不要在祸害他人,死了……最好! ------题外话------ 对不起呀,这几天更新的都很晚,也很少,周末改回来!么么!好像,萧湛很自作多情呀,明明是他的错,现在却怪燕飞,这样的男人,真是……没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2章 九爷的新伙伴 “公子……”一声惨烈的哭喊划过天际,带着三分绝望,七分怨恨,撕心裂肺的声音似乎撕裂了女子的喉咙,沙哑而颤抖! 燕飞的心在萧湛转身的那一刻,被碎裂开来,随着男人的离去而化为粉尘,眼前,似乎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抹消失在人海之中的青色身影! 难以接受的真相仿佛天罗地网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笼罩其间,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最为信任的公子,视为救命恩人的公子,无法自拔的爱上的公子,竟然利用她,差点伤害了她的恩人? 人总是吃过一次亏,犯错一次错误之后,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萧湛的狠心,让她立即明白了过来,她其实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是他手上的棋子! 燕飞呀燕飞,你何以愚笨至此呀? 你如何对的起小姐,如何对得起九爷?还有最为无辜的倾恒公子? 死了吧! 反正也无颜再见,她愧对小姐,只有以死谢罪了! 燕飞闭上眼睛,已经没有任何求生念头,她心中除了愧疚和悔恨,更多的,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卑鄙小人而绝望! 失去意识之前,燕飞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只觉得,原来,死亡,这么简单! …… 不管燕飞结局是被杀,还是被赶走,或者是被安排出去住,对九月的打击都不小。毕竟小家伙心思单纯,被尹穆清保护的太好,也不知道一些弯弯绕绕,燕飞的说的话,小家伙虽然有一定的判断能力,但是不说全然不信,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清楚燕飞离开他的原因是因为燕飞在他和倾恒面前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所以,燕飞离开了,小家伙很不适应。 也不知谁透露了燕飞的事情,皇宫里面的萧璟渊为了让宝贝孙子尽快忘记燕飞,选了七八个和两个孩子一样大的小太监送到了王府。 小太监被送到尹府的时候,尹穆清脑仁都疼了,她不歧视那些身体有缺陷的小朋友,但是太监性子都比较娘气,九月从小没有什么伙伴,若是一开始,就和小太监一起相处,会不会长大后,变成娘炮怎么办? 只不过,尹穆清担心的,完全是多余,当他看见卑躬屈膝,地上跪成一排的青衫小娃娃,愣了一下。 她突然有些悲伤,同样的孩子,却是不同的命运,有些人生来高贵,但是有些人,却连做一个正常人的资格都没有。 很显然,九月看见那一排小伙伴的时候,很兴奋,但是又有些腼腆,躲在尹穆清的怀里,像个小姑娘一样探出半个脑袋,小手指了指那些青衫小太监,问尹穆清道:“娘亲,他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尹穆清看了一眼小九月纯真的大眼睛,她心疼的紧,自从身世曝光后,小家伙受了不少委屈,这么多日子,就病了好几次,而且次次都是被人陷害,这都是在别院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这些天,她都发现小家伙不如以前淘气,眼睛里面也没有以前那般有神,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见自己捧在手心的孩子不开心,尹穆清自然是心疼的,在考虑要不要这些孩子留下来。 按规矩说,皇子皇孙身边都是有贴身侍奉的小太监,毕竟以后不管是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是封王,都少不了妻妾,为了不混淆皇家血统,这后院的总管,伺候的下人,都离不了太监。 这七八个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岁,最小的,尹穆清看着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恐怕只有四岁左右。 尹穆清看了一眼在一旁满脸笑容的纪全,纪全立马回给她一个讨好般的笑:“王妃你放心,这几个孩子都是老奴亲自去训导司选的,都是一些拔尖机灵的孩子,王妃教导几句,定会忠心不二的伺候小殿下!” “这么多孩子,管都管不过来,我就留一个孩子陪小九月玩吧!” 尹穆清知道,这些小太监都是萧璟渊让人调教好的,可是年岁大的,她还真不放心。 摸了摸小九月的头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孩子,问道:“小公子问你们,怎么不回答?” 尹穆清能看得到,几个小家伙听见她这话,竟然哆嗦了一下,第一个孩子,跪着往前挪了一下,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回王妃,回小殿下,奴才小印子是为了伺候小殿下而来。”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似乎都不那么紧张了,一个接一个的开口:“奴才常喜,是为了伺候殿下而来!” “奴才容庆,甘为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尹穆清听此,倒是有些好笑,摇了摇头,不禁在想,果然在宫里面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曲意逢迎,讨好主子,圆滑如此,断不可留在九月身边。 紧接着几个,都表达了自己对小殿下的衷心,若是留在九月身边,当会如何尽忠! 尹穆清听听都觉得无趣,小九月看着这一个又一个小孩子,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有些无趣! 倒是最后一个小家伙,跪在最末,小身子瘦弱的不行,小心翼翼的挪至前面,用脆声声的童音,一字一顿道:“回王妃,奴才元宝,来陪小殿下玩。” “陪殿下玩?”尹穆清听着小娃娃这么说,倒是来了几分兴致,这小娃娃年纪小,却一点都不怯场,咬字清楚,说话清脆,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尹穆清唇角勾了勾,朝那小太监道:“元宝,你抬起头来!” 那小娃娃听此,果然微微抬头,看着尹穆清脚下绣着云锦的白色绣鞋,恰到好处的眼神,谨慎小心,不直接与主子直视,也不过于低头,让主子看不清自己的脸。 尹穆清看到这小娃娃的时候,当真是愣了一下,好漂亮精致的小娃。 圆圆的脸蛋粉嫩白皙,乌黑的大眼睛被长长的睫毛盖住,当真像两把刷子,小巧粉嫩的殷桃小嘴,小小的鼻子,五官精致漂亮,哪里像一个男娃,比起九月,都更像一个女娃娃! 这么看着,尹穆清突然有些欣慰。 看着九月这小模样,她还有些憋屈,明明是一个小男娃,怎么就长成这样一副女娃样?如今看着这个小娃,尹穆清突然找到了自信,真好,从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男娃娃,和这个软绵的小太监比,终于有了几分男孩子该有的英气! 尹穆清囧! 九月第一次听到有人会陪他玩,以前娘亲他们都会陪他玩,但是都带了几分哄的意味,九月是知道的,毕竟,大人和孩子总会有代沟,不可能理解小孩子的心。后来有了倾恒这个哥哥,虽然倾恒会陪他玩,但是哥哥大部分都在忙,比父王还忙,他都两天没有见到哥哥了!是以,小九月听到这个小弟弟大大方方的说陪他玩儿的时候,顿时眼睛亮了几分! 尹穆清将九月放在地上,对小元宝道:“元宝就陪小殿下玩?可是想让小殿下成为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之徒?” “小殿下上有王爷王妃抚养教导,下有夫子师傅引导,殿下的将来,不是奴才能僭越的,奴才能做的,只有陪小殿下玩。”小娃娃微微垂着头,面对尹穆清的问,没有半点害怕,这份从容,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的! 尹穆清深觉不易,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孩子,这般懂事的孩子,竟然会被人狠心送到宫中! “那好,元宝就留下来,和殿下玩!”说完,尹穆清又指了指跪在元宝身边的孩子,年龄也不大,似乎叫做铜钱:“你也留下吧,看你刚刚握了元宝的手,是想让元宝安心别怕么?想来你们二人关系好,也不好分开你们二人,以后就跟着小殿下在璟王府当差。” “多谢王妃!”两个小家伙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俯身谢恩! 纪全见尹穆清留了两个,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连忙挥了挥手,让一个太监将其他小太监领走,对尹穆清道:“王妃,这元宝本家姓凌,铜钱本家姓甄,因为来了这宫中,自然要丢了以前的包袱,所以按照他们的辈分,才取名元宝铜钱,如今儿这两个孩子要跟着小殿下,王妃合该赐名才是!” 纪全正说着,小九月就走到元宝身边,伸手拉了元宝和铜钱的手,一副大哥哥的口吻,道:“小宝,铜钱,九爷以后会照顾你们的哦!” 九月脑海里面还没有主子奴才的概念,只知道自己以后有小伙伴了,很开心! 铜钱有七岁了,七岁的孩子已经长个,是以,比九月高出一个头,即便是卑躬屈膝,站在那里,也比九月高。如今被九月一牵,吓得脸色一白,想缩回来,又怕惊扰到小主子,只好僵硬着身子,任由九月牵着。 倒是元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笑着点头,奶声奶气的开口:“奴才相信九爷。” 尹穆清见此,对纪全道:“你去回了陛下吧,这两个孩子,本小姐留着教导教导,至于名字,还是用元宝铜钱吧,叫着讨喜!” “是!” 小九月有了新的小伙伴,瞬间就活泼了起来,三个孩子一起玩,铜钱大一点,看着明显很拘束,倒是这个元宝,刚刚那么沉稳,和小九月一起玩,倒是显得像个跟屁虫,各种顺了九月的意。 君凤宜送给了小九月一把弓,小九月喜欢的不行,见有了小伙伴,成天儿的拉着小伙伴去花园里面打猎。 九月偶尔射中树梢上结的果子,元宝两只眼睛都在发光,拍着小手夸赞九月箭法高超! 九月被夸的云里雾里的,扬声就要给元宝再射一个果子,却不想太偏,羽箭插在不远处一侍卫的头发里。 侍卫脸色一白,九月面色满是尴尬,正想解释一下九爷如何会失手,就见元宝笑眯眯的拍手,称赞九月的箭又神了,这声东击西用的好! 九月尴尬没了,又自信满满,生龙活虎,雄纠纠气昂昂的去东射射,西射射,祸害府里的花草树木了! 暗处观察三个孩子的鸢歌将这些事情禀报给尹穆清,尹穆清囧,问道:“这小元宝别看只有四岁,倒是个人精!” 而且,尹穆清觉得,怎么在元宝面前,九月简直笨出了新高度! 小家伙这么笨,真的好么? 尹穆清生生的为自家儿子担忧,以后被人骗了该如何! 鸢歌一边替尹穆清选大婚时的发饰,一边开口道:“元宝确实机灵,偶尔像个小大人,偶尔又比九爷还孩子气,是个有趣的孩子。倒是那个铜钱,毕竟年岁大一点,沉默了一点,但是这么看着,处处细致,哪里危险不该去的,他都能出声提醒,好在九爷也听他的话,九爷是个顽皮的,有铜钱在一边提醒着,倒是不错!” 尹穆清点头道:“你说的是,这些天,九月都开朗了不少。以前就该想着,给小家伙找一些同龄孩子一起相处,相处多了,就会学会,什么人的话可信,什么人的话不可信!” 说到此处,尹穆清的眸色黯了黯,看着手里的一根红色的雪玉簪,带着几分自责的口吻,道:“终究是我的错,把小九月保护的太好,那孩子才没有半点防范之心!” 末了,尹穆清不禁问道:“那丫头如何了?” 尹穆清指的,自然是燕飞。 燕飞终究是被人蛊惑,所以才办错了事,她自己自食其果已经算是惩罚,毕竟相处五年,不可能因为一次的错误就判她死刑了,更何况,她已经知道了错误。 当然,尹穆清也不可能再让她留身边,她能做的事情,就是将燕飞送走,给她一个平淡却平安的后半生! 鸢歌听此,不禁放下手中的东西,撩起裙子,跪在尹穆清的面前,哽咽道:“燕飞的伤已经好多了,她也知道是小姐救了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说她无颜再见小姐,所以连给小姐磕头的勇气都没有。燕飞还说,小姐给她的不是一个平淡无虞的后半生,而是一个全新的燕飞,小姐您的大恩大德,燕飞会铭记于心!” “你起来吧,只希望全新的燕飞能学的聪明一些,不要再被别人骗,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以后,燕飞这两个字,会从她的脑海里面淡去吧,毕竟,以后,恐怕在难碰面了! 鸢歌起身,见尹穆清手里拿着一根玉簪,突然开口道:“小姐,五天后,就是大婚,皇后派了教引嬷嬷过来,小姐要不要见见?” 尹穆清听此,连忙摆手:“算了算了,那些老嬷嬷就会折腾人,你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好了!” 虽然规矩如此,可是她需要学什么?学新婚之夜如何伺候璟王殿下么?想的倒是美!人家灵太妃的儿子成亲,灵太妃稳坐玉檀宫,半个铜板都没有给儿子表示,皇后倒是挺勤快,各种礼节需用的东西,都是她包办。 大到大婚时的司仪,小到喜桌上面的每一道菜,她都一一过目。 这么尽职尽责的皇后,真的少见!特别还是面对萧璟斓这么尴尬的身份。 璟王大婚,可以说是普天同庆,京城四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一片喜庆! 尹府同样如此,除了红陵彩灯,大红双喜,就连地毯也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尹承衍不在,就只有尹凌灏和沈柠这做兄长的全权负责。好在君凤宜是舍不得女儿受委屈,每天都在尹府璟王府两边跑,哪里有一丝不对,这帝王都不满意。 到了最后,璟王府所有的灯笼都是统一高度,每一根红陵随风摆的姿态都差点一样。 毕竟是第一次嫁女儿,他如何舍得女儿受一点点委屈? 从墨翎送嫁妆过来肯定是来不及了,君凤宜听说陌上香坊的首饰衣裙好,带着一批人杀进了陌上香坊! 为女儿添妆! 尹穆清听说老爹去陌上香坊买东西,很不厚道的……抬了价! ------题外话------ 大家猜猜元宝是谁,猜对有奖!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3章 大婚之日 尹穆清可以说坑的一手好爹,虽然墨翎国富民强,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墨翎,是在暨墨国土上,两国用的银票都不一样,虽然银子几国都认,却不认银票,因为老百姓都是在本土踏踏实实过日的,除了从商的,大部分都没有出国的想法,所以,只认识银子不认银票。 除此之外,君凤宜是一国皇帝,来暨墨,又怎么会带多少银子? 所以,都得叶大丞相掏腰包了。 叶丞相很憋屈,陛下似乎不知道陌上香坊的东西有多贵,就算采买,那也该事先理好礼单,预算好开支,他也好准备银两呀。 陛下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是微服私访,虽然带的钱足够,但是多的是银票,而且那也是只够他们吃喝,现在哪里能拿得出来给公主置办嫁妆的钱? 君凤宜能知道吗? 绝对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去陌上香坊游走了一圈,看见好看的头面就让人包了起来,看见好看的衣服,也让人包起来,可谓收获颇丰。 陌上香坊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尹穆清的真实身份,是以,也不知道君凤宜和尹穆清的关系。 只知道,主子突然涨了价,想来又有了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叶祁看着陛下如此大手脚的样子,泪流满面,他心中哀嚎,陛下以为这是在逛他的私库么?见到什么都往怀里揣! 眼见自己的荷包空了,某个陛下还没有收敛的意思,连忙上前拦着:“主子,够……够了吧?这嫁妆,除了尹府的,宫里也准备了一份,再加上您准备的,都能从东临街首排到街尾了,公主一定会高兴的!” 君凤宜伸手将叶祁手里拿得单子过来,看了一眼,数了数上面的东西,不悦道:“这才多少?单单这头面才九套,衣裙才十套。胭脂水粉,料子布匹,妆台镜面这些东西都还没有……” 叶祁真的好想扯着君凤宜的耳朵大喊一声,陛下,什么叫做才?不说这些头面衣服,最便宜的都千两白银,您知不知道,就算丞相之女,嫁妆里面多的也才十万两现银,两套百两的头面,其他的衣裙什么的,都是府上专有的绣娘做的,是钱烧的多,才买这么多成衣! 当然,叶祁自然是不敢这么做的,笑呵呵的凑过去,委婉的开口:“陛下,再买,微臣和陛下就该喝西北风了!您该不会,回国的时候,还找璟王或者公主借钱吧?” 君凤宜一愣:“……” 没钱? 他君凤宜会没钱? 然,君凤宜有时候虽然脸比谁都厚,但是自尊心比谁都强,他想象不到,自己会沦落到问女儿女婿要钱的地步,打了一个寒颤,君凤宜扯了扯唇角,看了一眼刚刚看上的一个巴掌大,镶金嵌玉的水银镜,有些肉疼的开口:“这陌上香坊的东西也不过如此,爷这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叶祁:“……” 心中一横,追上去,小声道:“陛下,您回去后得将这些钱还给微臣哈,微臣不是贪官,每年的俸禄就那么些,瑾晟也快娶亲了,这彩礼钱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有瑾妍也快嫁人了,她是臣的掌上明珠,嫁妆自然也不能太寒碜,这都是钱呀!” 叶瑾晟和叶瑾妍是叶祁的一对龙凤胎儿女,现在都十八岁了。儿子他丢在军营历练,就没有太早考虑亲事,女儿嘛,小棉袄小宝贝的疼着,哪里舍得太早嫁出去?叶瑾妍从小和哥哥长大,比哥哥还要野,三天两头女扮男装往军营跑,在墨翎算是一个笑话! 哪个规矩的大家闺秀会成天往男人堆里跑?可是,叶瑾妍性格如此,叶祁又舍不得将女儿的腿打断关在屋子里面不让出去,是以只能随她去了! 君凤宜听此,脚下一顿,斜眼看了一眼叶祁,表示很嫌弃:“叶爱卿这是在哭穷?叶大小姐能嫁出去,你该笑才是,若是朕,那假小子能嫁出去,倒贴朕都会笑醒。” 叶祁怒,表示不依! 陛下,来来来,咱们打一架! 本相的女儿哪里不好了? 叶祁忙追了过去。 君凤宜理叶祁才有鬼了! …… 君凤宜在陌上香坊的一言一行,尹穆清都知道,知道某个爹囊中羞涩,灰扑扑的走人,很不厚道的笑弯了腰。 彼时,君凤宜也让人将几大箱子的战利品送来了尹府,用红木箱子还有红色彩带包装的很喜庆,到了大婚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 逛街买东西什么的,都不是男人做的事,逛了小半天,君凤宜额上都浸出了汗水,虽然因为没有买足自己的心意,但是他还是乐呵呵的凑到尹穆清面前,乐滋滋的道:“阿清,今儿个父皇给你选了一些好看的衣服首饰,你瞧瞧喜不喜欢?” 说着,就示意鸢歌将那些箱子打开,尹穆清憋笑道:“恩,陌上香坊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只是,你之前来暨墨是微服吧,带了多少银子?陌上香坊的东西都不便宜,这么破费做什么?” “咳咳……”君凤宜才不会告诉尹穆清,他们现在真的是拿不出什么钱了,只不过他不担心,反正有楼雪胤在,他去天下第一山庄支一些钱,还是可以的,摸了摸鼻子,君凤宜开口道:“阿清喜欢就好,父皇虽然一向提倡勤俭节约,但是女孩子出嫁只一次,不能大意,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尹穆清也不拆穿君凤宜,忙让鸢歌送来清水,自己亲自拧干了帕子,递给君凤宜,开口道:“擦擦汗吧,外面暑气重,屋里放了冰,这一冷一热的,不将汗擦干,受了凉就不好了!” 君凤宜感动的不行,连忙接过帕子,胡乱的在头上擦了一通。 尹穆清看着,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大婚将近,嫁出去的尹思雨也回了尹府,她怀着身孕,因为璟王出面恐吓了一下她的夫家,尹思雨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这不,月余不见,脸上都圆润了不少。 尹思雨是真心感谢尹穆清,所以,听说尹穆清要大婚了,怀着孕呢,还亲手绣了一方红盖头。 上面的绣花是龙凤呈祥,尹穆清看着这绣工,可以说皇宫顶好的绣娘都比不上。 尹思雨一想到其她几个姐妹的下场,就觉得很后怕,幸好,她嫁出去了,也没有真的和尹穆清作对,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否则,现在恐怕她也会像尹曦月和尹若晴一样,不得善终! 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是她的,永远都不是她的,冯家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光鲜,可是至少是大家族,就算没落了,也比普通百姓好上百倍,只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又怎么会过不好呢? 尹思雨将自己的礼物打开,对尹穆清道:“三妹妹,你这什么也不缺,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到出手,就厚着脸皮给你绣了一方盖头,你不要嫌弃才好。” 人家怀着孩子都还不忘一针一线地绣,尹穆清哪里有嫌弃之理?连忙接过,笑道:“刚才试了喜服,还说那盖头太小家子气,你就送来了新的,瞧着这针线功夫,恐怕锦绣庄最好的绣娘都比不过你!只是,二姐你还怀着孩子,这盖头绣起来不轻松,不该这么劳累自己的!” 尹思雨见尹穆清是真的喜欢,也就放心了:“你喜欢就好,绣的多了,也就快了!” 这会儿,只见沈柠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早知道二妹妹绣了盖头,我就不绣了,免得让人笑话我针线不好!” 尹穆清连忙起身,在榻上让了一个位置让沈柠坐:“今儿好热闹,你们是商量好的么?不来都不来,一来都来!” “听阿清这么说,姐姐是不是该转身离开?”门口,君语嫣一身白衣缓步而入,端的一个气质佳人,仪态万千! 尹穆清听此,笑呵呵的赔礼:“这话说了,就算想让你走,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快过来坐!” 沈柠看见君语嫣面上从容优雅的笑意,觉得很佩服君语嫣,若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就不知所措了! “明天你大婚,我自然是要来凑热闹的!”君语嫣笑着坐下,拿过尹思雨送的盖头,称赞道:“二小姐的手真是巧了,这么繁杂的花样,竟然用的是双面绣。” 尹思雨笑了笑:“语嫣公主谬赞了,我不过是绣着玩,只求三妹妹不嫌弃!” 说完,看向沈柠道:“嫂嫂也绣了东西?” 沈柠没有攀比的意思,她的绣工确实也比不上尹思雨,却也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用锦盒装着的,里面赫然是一条红色的玉带,选的是凤穿牡丹的花样,因为这玉带做的精巧,倒也掩盖了绣工的粗糙。 玉带上面点缀有不少宝石玉片,金丝勾边,闪闪发光,甚是好看! “看了二妹妹的,我这个倒是拿不出手了,三妹妹雪玉般的人儿,这玉带珠光宝气的,倒是显得俗气了!”沈柠因为怀孕而苍白的脸色因为这话,难得的浮现出几分红晕,美丽动人。 尹穆清赶紧拿了过来,让鸢歌现在就帮她戴上试试。 玉带精巧,勒在纤腰上,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什么珠光宝气?这叫富贵,嫁人嘛,就得金光闪闪的,让萧璟斓知道,她娶的媳妇是个小富婆,穿金戴银,看他娶得起,养得起不!” 尹穆清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君语嫣笑了笑,也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尹穆清,道:“你这丫头,璟王若是听到这话,怕是要气死了,硕大的璟王府,还养不起你一个女子么?” 见尹穆清打开锦盒,君语嫣补充道:“姐姐可没有少夫人和冯夫人这般巧的手,这是姐姐亲手刻的和合印章,祝你和璟王恩爱白头!” 只是普通不过的青田石,尹穆清看着却觉得感动不已,这里,女子出嫁,手帕之交都有互相添妆的习惯,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她们能过来为她添妆,那都是一份情谊,尹穆清如何不喜?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刻章可不容易。”尹穆清会雕刻,深知雕刻的不易,很容易伤手,君语嫣这段时间照顾着尹翎翊,还能抽时间送她印章,确实不容易。 “你喜欢就好!” 几个女子又围在一起,选明天该戴什么发饰,该穿哪一套喜服,单单是内务府就做了三套喜服过来,就怕王妃不满意,还不说尹府准备的。 本来女子出嫁的喜服,该是自己绣出来,这样才吉利,但是,富贵人家却不这么做,毕竟这嫁衣绣起来很伤神,都会找专门的绣娘帮忙做。 几个女子正讨论的热闹,沈柠和尹思雨都怀着孕,坐在一边大谈育儿经,感叹怀孕的不易。 九月在外面跑的满头大汗,小脸难得红扑扑的,进屋看见这么多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仰着脑袋问道:“娘亲?你们在说什么?” 尹穆清等人看过去,就见九月脸上满是汗水,鼻头黑乎乎的,小手上也没有幸免,白色的小袍子更不说,全然成了一个脏孩子。 鸢歌看的头都大了,九爷以前哪里会这样?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脏成这样子了?再看低头站在一旁的元宝和铜钱,他们比九月还脏。鸢歌当场就惊了:“这是钻灶孔了?怎么脏成这样?跟着伺候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肯定不放心三个孩子到处乱跑,九月走哪里,都有侍卫跟着,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沈柠几人也有些惊,富贵人家的孩儿,仪态很重要,小孩子淘气的时候免不了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但是都是一大帮子丫鬟婆子跟着的,衣服上有一点点的不干净,那都得换了。不然若是突然被上面的人召见,那脏兮兮的样子,不得失了身份么? 可是尹穆清看着,却觉得很好,九月终于像个孩子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淘气,也淘的很规矩,不会下地去乱跑,可能也就是这样的原因,九月的身子一直弱的不行,受不得一点寒。 现在有了小伙伴,性格开朗了不说,还不会东想西想,很快就会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吧。 小孩子在外面跑了一身的汗,尹穆清连忙让鸢歌拿了三条帕子,给三个孩子掂背吸汗,先缓一缓再换衣服。 “小月月去哪里玩儿了?”因为坏了孕,沈柠格外的喜欢孩子,看见小九月这可爱的脏模样,只觉得心都软了。 九月伸出小脏手擦了擦鼻头,越发将小鼻头擦的更脏了。 “九爷去后面的锻造坊了,哥哥说外公手下的将士们手里用的剑,都是锻造坊里面打出来了的,九爷也想去打一把剑!” 说完,九月拍了拍胸脯,道:“给哥哥也打一把!” “这么厉害?还能想着哥哥!”尹穆清拿着干净的帕子给九月擦手,擦脸,笑道:“知道的,相信你去了锻造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了伙房当烧火小斯了,瞧瞧这小脸。” “锻造坊那里危险的紧,烫着可怎么好?”君语嫣有些不赞同的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剑,告诉皇外公,外公定会帮你打好。” 小九月不满道:“不要,九爷就是要自己打!打了送给哥哥!” 见九月这么坚持,尹穆清倒是好奇了,问道:“九月怎么突然喜欢上锻造了?还执意要打一把剑送给哥哥?” 九月才不会说他昨天偷偷拿了哥哥一把剑去练,结果不小心将上面的宝石磕掉了。元宝说,这些宝石都是镶上去的,去锻造坊让专人再镶上去就好了。 结果九月来到锻造坊的时候,发现锻造这么好玩,一把残缺的剑熔了,还能打出更好的剑。 所以,他兴奋之下,就将哥哥的那把剑扔进锻造炉里面,结果……将剑刃给熔没了! 弄坏了哥哥的剑,九月心虚,他不敢说,他记得,哥哥很少用他送给他的那把素娄,用的最多的就是那把被他熔掉的剑,所以就期待着,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得重新打造出来一把一模一样的! 九月听尹穆清这么问,有些不耐烦的抢过娘亲手里的帕子,瘪嘴道:“九爷早就喜欢上锻造了,娘亲不知道而已!”说罢,九月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转身,对元宝道:“小宝,走吧走吧,哥哥要回来了!” “是!”九月好几天没有见到哥哥了,听说父王因为忙着大婚,很多折子都扔给了哥哥,让哥哥学着批,娘亲说,哥哥好可怜,连喝口茶吃点点心,都要在书房,九月对哥哥抹了一把同情泪。 见才回来没有一盏茶的小家伙又跑了出去,尹穆清又好气又好笑,对鸢歌道:“去将药熬着,等会儿该用晚膳了,玩了一天,应该累了,用了药好入睡。” “是!” 沈柠等人见此,都起身告辞,沈柠道:“三妹妹,明早你有的忙,早些休息吧,嫂嫂明日再过来!” “嫂嫂在外面留的久了,大哥也不放心,早些回去歇着吧!”说罢,转身对兰香道:“好生扶着你家主子!” “是!” 送走这些姑娘,尹穆清才招来慕谦,问了一下最近九月的一些琐事,才知道小家伙果然是做错了事,竟然将倾恒的剑都给丢锻造炉里面去了,这小家伙,真是胡闹的很。 倾恒的剑都是御赐的宝剑,都很贵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倾恒最喜欢的一把,九月就这么毁了,倾恒若是想歪了,又是麻烦。 有了燕飞的前车之鉴,尹穆清也小心翼翼的,两个孩子相处,尽量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生怕两个孩子觉得她厚此薄彼。 不过几天,尹穆清就觉得有些累,毕竟,倾恒和九月是两个性子截然不同的孩子,对倾恒说话,只需讲道理就好了,他都能一点就通。 但是九月就不行了,要么哄骗,要么引诱,对待倾恒的一套在九月面前,就不行! 试了几天,尹穆清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还是以前那样挺好。 傍晚的时候,倾恒没有留在璟王府,而是回了尹府,毕竟明天母亲出嫁,他要陪着母亲。他一下车,就看见九月和两个小太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九月一身白色的袍子,上面罩着一件黑色的兔毛滚边的披风,小脸脏兮兮的,倾恒顿时惊了一下。 他这些天没有回来,怎么几天不见,弟弟那玉做的娃娃,转眼就变成泥人了呢? 听人说九月这几天淘的厉害,他就想,弟弟那么乖萌的孩子,就算淘,能有多淘? 结果,昨天就听暗卫来报,小家伙把他的剑给熔坏了,倾恒着实狠狠地心疼难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可是心里并没有怪弟弟的意思,只觉得可惜了。那把剑,是十七爷爷送给他的第一件礼,叫做苍肃,然而,再名贵的剑,毁了就毁了,有什么要紧的事? 如今看见小家伙这脏兮兮的模样,当真有些接受不了,这还是以前他的九月妹妹,不,帅气迷人的九爷么? 分明就是一只泥猴子! “小九?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坐在这风口?”倾恒走过去,九月起身,蹬蹬蹬的跑了过来,哥俩好的抱了倾恒的脖子:“哥哥!” 似乎是要急着将自己的小伙伴介绍给哥哥,九月连忙转身,朝身后的元宝和铜钱招手:“小宝,铜钱,这是九爷的哥哥,快来叫哥哥。” 叫哥哥自然是不敢的,铜钱连忙弓着身子过来朝倾恒行礼:“长孙殿下万安!” 元宝先是抬眸瞄了一眼倾恒,视线与一双黝黑沉静的眸子相撞,那双眸子有着五岁孩子不该有的沉稳和深邃,元宝吓了一跳,连忙避开了视线,俯身行礼:“殿下万安!” “平身吧!”倾恒的视线没有在两个小太监身上停留,不过眨眼,一双小巧的黑色锦靴就在元宝的眼前消失,转而传来倾恒越来越远的声音:“小九这两天可有乖乖的吃药?哥哥不在,都做了什么?” 元宝和铜钱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九月在思考要不要将自己做错事的事情给倾恒说,听哥哥这么问,立即扬眉道:“哥哥,九爷去了锻造坊,打算给哥哥打一把剑呢!” 这会儿,就听倾恒道:“小九,锻造坊很危险,以后莫要去了,若是被溅出来的铁水伤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哥哥有素娄就够了!” 九月有些不明白倾恒的意思,脚步一顿,就听倾恒继续道:“小九熔坏了那把剑,哥哥不怪你!” “真的吗?”九月连反驳都不反驳了,连忙拿出怀里的几颗明亮的宝石,对倾恒道:“那这些宝石哥哥也不要吧,九爷去镶在娘亲的冠上,肯定好漂亮!” 倾恒看见九月小手上捧着的几颗宝石,怎么看怎么熟悉,内心几乎有几分崩溃,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小恶魔,磨牙道:“小九,说吧,你还弄坏了哥哥什么东西?” 他黄金弩上面的宝石,竟然就被他这么抠下来,给娘亲镶冠上? 这小贼! 倾恒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道:“小九,你打算对娘亲的凤冠做什么?”明日就是大婚,凤冠出了错,那可怎么好? 九月撅了撅嘴,将手里的宝石往地上一扔,开口道:“娘亲的凤冠一点都不好看,九爷不喜欢!” 说罢,转身就朝茯苓阁跑了去。 “小殿下?”铜钱和元宝是九月的小内侍,自然会追随九月的脚步。 倾恒感觉弟弟又在闹脾气了,难道是明天父王和母亲要大婚,小家伙紧张? 这么想着,倾恒忙跟了过去。 尹穆清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就等两个孩子过来。 见九月飞也似得跑了进来,笑道:“接的哥哥呢?” “后面踩蚂蚁呢!”说完,小手也不洗,就爬上凳子,朝元宝和铜钱招了招手:“小宝,铜钱,挨着爷坐!” 元宝走到九月面前,小家伙还没有桌子高,小声道:“殿下,您还没洗手呢!” “不洗!”九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拗了起来,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巴里面塞。 鸢歌已经端了水出来,看见九月拿小脏手就要吃东西,忙抢了过来:“九爷,这多脏呀。” 说罢,连忙拿帕子给小家伙擦手。擦着只手的那可空隙,另一只小手又捻起了糕点咬了一口,似乎赌气一般朝鸢歌哼哼。 元宝嘴角抽了抽,连忙退至一边。 九月见此,一把抓住元宝的手,道:“九爷不是让你坐九爷身边么?吃吃娘亲做的菜好不好吃!” “这……”元宝犹豫了一小,迟疑道:“王妃做的菜,一定很美味!” “瞎说,你没有吃过,又怎么知道好不好吃?”九月不悦,伸手就要将自己咬过的那一块糕点往元宝嘴里喂,元宝蹙眉,吓得连连后退:“殿……殿下,奴才不敢!” “小殿下让你坐下,你便坐下吧!”倾恒从门口进来,看了一眼元宝,示意他坐在九月身边的,继续道:“这里不是皇宫,不需要太多的规矩,小殿下高兴就行。” 元宝看了一眼倾恒,连忙垂手,应道:“是!” 尹穆清坐在两个孩子中间,给两个孩子夹菜,盛汤,并且委婉的问倾恒,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宝剑,并且很含蓄的批评了九月:“九月孩子心性,也不知道轻重,阿恒莫要放在心上,你告诉母亲,喜欢什么样儿的剑,母亲再送你一柄,好不好?” 倾恒一听就知道尹穆清知道九月弄坏了他的剑,听尹穆清这么说,他心里不是滋味,母亲似乎对他真的很客气。 小九也是他的弟弟,他怎么会生弟弟的气? 燕飞的事情,似乎对所有的人的心里都留下后患。尹穆清生怕兄弟两个不和,所以时刻小心着,却不知,这份小心让两个孩子都觉得别扭。也是她的这份小心,让倾恒逐渐发现,自己的母亲对他真的是客气,不如九月那般亲昵。 倾恒扯了扯唇角,开口道:“母亲不必放在心上,弟弟喜欢铸剑,那把剑是孩儿让弟弟拿出熔了的。” 尹穆清听此,深觉安慰,摸了摸倾恒的头,道:“阿恒真懂事!” 九月哼了一声,吃的很快,一会儿就将筷子扔到桌案上,就拉了元宝进屋。 元宝和铜钱二人,元宝要小一点,比九月矮出一个头,所以九月更喜欢和元宝亲近。 尹穆清见九月不开心,就知道他又吃了味,她感觉又不好了,用了膳,干脆母子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小九月喝了药,倒是很快的就窝在尹穆清怀里睡过去。 “母亲?”黑暗之中,倾恒轻声唤了一声。尹穆清往下一看,就看见黑夜之中,小家伙黑亮的眸子,尹穆清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道:“阿恒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父王都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孩儿不怕,却有些同情父王。” 尹穆清抿了抿唇,搂了小家伙的小肩膀,小声道:“父辈们的事,我们无法插手,只能管好自己,父王还有我们了,不是吗?” “恩!” …… 璟王府,早已张灯结彩,萧璟斓苦等多日的大婚来临,某个王爷比谁还重视,府上忙着大摆筵席,皇后一早就出宫,在璟王府主持,人前,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世人都知道璟王和灵太妃的关系不怎么好,是以本该母亲出面做的事情,只好皇后代劳。 作为主人公,萧璟斓根本不用管府中的事,万事都有司仪,有长辈,他只需捯饬好自己就好了! 是以,尹穆清在尹府被人从被窝里面拔起来梳妆打扮的同时,萧璟斓自己也很早就起来,试穿喜服。 单单是喜服,萧璟斓就准备了十几套,一排的红色喜服排列开来,件件华贵奢华,高贵喜庆,可是某个素来挑剔的璟王还是蹙了眉。试穿了两件后,不满意,再没了耐心,斜眼过去,开口道:“去打听打听,王妃穿的哪一件!” “是!” 谁规定的大婚前不能见面?真是作死! 皇后也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凤袍,头上梳着十字髻,端庄又显年轻,见萧璟斓脱掉了身上的黑色长袍,穿着一身金丝龙纹喜服,俊美非凡,着实动人心魄。某人明明穿着喜服,脸上却没有什么喜庆,不由得笑道:“璟王这是做什么?大喜的日子,怎么还摆了脸色?” 扫了一眼一边太监手里端着的红玉金冠,拿了过来,忙道:“快来,皇嫂帮你戴礼冠,尹府不远,可是按礼数,迎亲队伍要绕着东临街绕三圈才能进尹府,莫误了时辰。” 在冯皇后眼里,萧璟斓一直只是一个小孩子。 萧璟斓看了一眼冯皇后,倒也没有拒绝,他有母亲相当于没有母亲,所以也不期望那个女人会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萧璟斓坐直了身子,闭眸养神。 冯皇后拿过太监托盘上面的梳子,正打算给萧璟斓束发,手里的梳子竟然被另一只手给抢了过去,冯皇后转身一看,却见是灵玉檀站在她身后,冯皇后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萧璟斓乌黑的头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怎么来了? 这大喜的日子,她还来找阿斓的不快? 可是,人家毕竟是母亲,冯皇后也没有理由阻止,只好退至一边。 灵玉檀今日也是刻意打扮过的,一身暗红色的曳地长裙,长发全部挽起,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她本就是美人,即便苍白了一些,可是怎么挡不住美人的风韵。 只见灵玉檀玉指撩起萧璟斓如绸缎般的长发,面色带着笑意,小心翼翼的梳着。 冯皇后看着灵玉檀不像来找麻烦的,倒也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都是做母亲的,又有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算有再大大的怨,再大的恨,也不会真的想要自己孩子的命。 灵玉檀自己也知道萧璟斓不会待见自己,所以直到将礼冠戴好,她才忍不住夸赞出口:“王儿的头发真好,镶上好的丝绸一般顺滑,母亲摸着,都觉爱不释手!” 灵玉檀一出声,坐在榻上的萧璟斓甚是惊愣,噌的一声从榻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厌恶,急急地后退了几步,还撞到了一个太监手上的托盘,里面的礼冠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那太监吓得全身一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该死!” 萧璟斓哪里管着这个太监?扫了一眼灵玉檀手里的梳子,面色几乎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沉了下去。 挥手就要去将头上的礼冠摘下,摔在地上。 然而,他刚有这个动作,便听灵玉檀道:“王儿这是做什么?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你想为了和母亲置气,耽误了自己的大喜?” ------题外话------ 明天早上恢复6点更新,么么哒。圣诞还有六天,参加活动的亲抓紧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4章 大婚风波 萧璟斓将要抬起的手果真僵硬在那里,但是只是片刻的犹豫后,还是挥手,将那金色的礼冠摔在地上,一脚踩的粉碎! 灵玉檀几乎是瞳孔一缩,心脏骤然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竟恨她至此? 灵玉檀看了一眼被萧璟斓踩碎的金冠,心口仿佛被一把弯刀剜开了一个血窟窿,寒风不断的往里面钻。 萧璟斓无比讽刺道:“你的手多脏,摸过的东西,会干净?” 扫了一眼四周的太监,萧璟斓大怒:“都给本王滚出去!” 自从这个女人不折手段的伤了小九月后,萧璟斓对她再无忍耐之心! 她生了他,他的命就是她的,她要打要杀,随她高兴! 可是,她可以伤他血肉,却不能刺他的心。 阿清是他的心,九月和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心,伤了他们,休怪他无情! “嗻!”一屋子的太监连忙退了出去。 冯皇后被吓得脸色发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上前去劝,但是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灵玉檀听萧璟斓这么说,脸色骤然一白,却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在讽刺萧璟斓:“王儿这不是矫情么?刚刚,母妃不仅碰了你的礼冠,还碰了你的头发,甚至,还碰了你的头上肌肤,王儿这么嫌母妃脏?却单单的摔了这礼冠,何不将自己的头也割下来算了!” 灵玉檀这话一出,萧璟斓骤然握紧了拳头,即便他已经和她断绝母子关系,可是看见她这般,不可抑制的,心痛不已。 冯皇后听到这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会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说的话么?这还是孩子的大婚之日,真是晦气! 冯皇后上前,朝灵玉檀福了福身,道:“今日是王爷大喜之日,太妃娘娘作为王爷的母亲,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话,等今日过了,再说也不迟不是吗?” 灵玉檀深知这一点,可是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管不住自己的心。灵玉檀看了一眼大殿四周挂着的大红灯笼,开口道:“是,王儿快走吧,大喜之日,误了吉时,阿清若是怪罪那可就糟糕了,等会儿,王儿又得闹着说什么不当母妃儿子的这些胡话了!” 说完,灵玉檀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出了寝殿,外面一群宫人都等在那里,一见灵玉檀出来,就迎了上来:“娘娘,请!” 灵玉檀抿着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软轿,握了握拳头,让过:“本宫想出去走走!” 一个侍卫再次上前挡住灵玉檀的面前:“娘娘,陛下有口谕,外面乱,娘娘看过王爷后,还是尽快回宫!” 灵玉檀紧咬着牙关,见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寝殿,便落了泪,提着裙子,走进软轿。 她今日来这里做什么呢? 似乎,哪里都不需要她。 灵玉檀走后,萧璟斓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已经正好衣冠,换了一个礼冠,戴上后,又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璟王! 外面,晏子苏,风夜雪,还有萧湛,萧存等人,都在迎亲队伍之列,就连君天睿这个小朋友也果断的加入了伴郎团,所以队伍异常的壮大,而且个个俊美非凡,很是养眼。 萧璟斓一身喜服出来,风夜雪立马就迎了上去:“阿斓,你没事吧?” 没事?能没事吗?大喜的日子,宫里那位都不消停,还来找阿斓的不快,怎么有人这么当娘亲的? 萧璟斓扫了一眼风夜雪,面无表情,并没有任何情绪,翻身上了马背,走了! 新郎官都走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停留,队伍浩浩荡荡的游走起来。 锁呐鞭炮,连路都燃放了过去。 尹府,尹穆清一大早就被人从被窝里面扒拉起来,焚香沐浴,这沐浴的水是嬷嬷熬了一个晚上的,香喷喷的,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不仅仅是香油和花瓣这么简单。 尹穆清问了一下,据说,里面放了百花花蕊,松针竹叶,出嫁的姑娘用这草木水沐浴后,可以辟邪,还能早生贵子,子孙昌盛,富贵长存。 尹穆清觉得古代的这些习俗挺多的,到了现世,这些传统都渐渐的淡了,都不讲究这些,所以她也不怎么在意。 她没有母亲,梳头也是嬷嬷代劳,沈拧,君语嫣,廖仙儿等挤了一屋子,都跟着起哄,随着嬷嬷梳一起头,几个姑娘跟着嬷嬷喊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她一大早就被拽起来梳妆打扮,本以为很简单,却不想妆还没有上完,外面就听到鞭炮的身影,就有小丫鬟忙跑了过来,说璟王殿下的喜轿来了,小丫头说的唾沫横飞,说什么那八抬大轿,可神气了,京城这么多人成亲,还没有看见这么气派的迎亲队伍! 尹穆清这里还没有好,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开始手忙脚乱。 君语嫣忙道:“不要慌,小九月和倾恒呢?让他们二人去拦着,不给红包不让进。” 说完,君语嫣自己都觉得这主意不行:“他们二人太小了,璟王一根手指就能搞定,父皇呢?让父皇去拦着,想娶我君家的女儿,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会儿,诗琴笑呵呵的道:“陛下早带着两位小殿下在外院拦着呢,层层关卡,可不会让璟王殿下轻易进来。” 尹穆清听此,突然觉得好笑,不知阿斓遇到这个不讲道理的爹,会怎么做,谁会棋高一等。 君凤宜和萧璟斓比起来,一个狂妄一个腹黑,幼稚气来,可以说半斤八两! 只不过,很显然,尹穆清是猜错了的。萧璟斓为了顺利的娶到自己的妻子,早就防了一手。 再加上灵玉檀今早的一出,将他的所有的兴致都败坏了,看见君凤宜像是一尊神像一般站在门口,萧璟斓没有半点耐心,招了招手,身后的风夜雪就上前,笑呵呵在君凤宜身边附耳道:“青岚叔叔,阿清妹妹大喜的日子,青岚叔叔怎么站在这里吹风?走走走,去璟王府喝一杯喜酒!” 君凤宜看了一眼风夜雪,他一直都没有记起这个风夜雪究竟是谁,毕竟第一次见风夜雪的时候,风夜雪还小的很,如今长了这么大,怎么可能认的出来? 君凤宜嫌弃的道:“你是谁?谁是你的青岚叔叔?亲戚可别瞎认!” 风夜雪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在君凤宜面前一晃,痞气的开口:“青岚叔叔不会连这个都不认识吧?那姑姑可伤心了!” 穆挽清的东西,君凤宜如何不知?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枚玉佩是穆挽清的东西,瞬间眼睛都直了:“这是哪里来的?” 君凤宜伸手便要去夺! 风夜雪哪里能让他夺去?足尖一点就飞走了:“墨领陛下若是想要听故事,晚辈可是知无不尽哦!” 君凤宜一咬牙,看了一眼萧璟斓,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风夜雪,最终还是追随风夜雪而去。 只不过离开之际,还是不忘对萧璟斓警告道:“萧璟斓,朕告诉你,阿清托付给你,是让你疼惜爱护的,若是你胆敢辜负阿清,朕势必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道上!” 说完,君凤宜足尖一点,几个飞跃,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萧璟斓这才扫了一眼两个孩子,问道:“怎么?你们也想拦着父王么?” 九月小嘴一撅,道:“红包不给,就想娶九爷的娘,说好的江山为娉勒?连块土都没看见,九爷不开心,娘亲不借给你生妹妹了!” 小娃娃说话雷死人不偿命,就连萧璟斓都面露尴尬之色,这小家伙,真是鬼机灵! 看了一眼倾恒,却见倾恒笑了笑,伸出小手,难得的孩子气一回:“红包!” 根本不用萧璟斓开口,身后的晏子苏立马拿出一叠丰厚的红包,递给两个小宝贝,哄道:“二位殿下莫要闹了,再闹,真没有妹妹了!” 九爷正忙着数钱,萧璟斓就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杀了进去,那样子就差抢了! 只不过,却见一群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站在院门口,连正殿的大门都看不见,萧璟斓怒了,正想发怒,晏子苏连忙拦住:“阿斓,大喜的日子,人家都是讨个吉利,何必发怒?” 说罢,晏子苏连忙对慕恩道:“慕恩,撒红包吧!” 这么多的人,真的只有撒红包了! 慕恩拿出一个红袋子,里面都是包好的红包,慕恩毫不心疼的撒了出去,丫鬟婆子都蜂拥而上,连忙去抢红包。 廖仙儿在门缝里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挤了出来,指着晏子苏的鼻子道:“你耍赖!要进来抢阿清姐姐,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说罢,就往自己的腰包掏去。 晏子苏看见这姑娘的动作,面色一沉:“你用毒试试?” 说吧,晏子苏几步上前,握了廖仙儿的手就往一旁拽:“没轻没重,不要命了?” 璟王殿下大喜的日子,敢用毒,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谁说本姑娘要用毒了,你松开,松开本姑娘……” 萧璟斓这才畅通无阻的进屋,尹穆清正盖着盖头坐在房间,看着这一幕,萧璟斓的眸色瞬间就柔了下去,似乎,今日受的气也荡然无存。 “要想接新娘,璟王殿下可不能吝啬几个红包哦!”君语嫣笑呵呵的挡在萧璟斓面前,一副不给红包就不让走的架势! 红包什么的都是小事,萧璟斓转身,身后的慕恩连忙递上一叠红包,全部给了君语嫣:“拿去分!” 说这话的时候,萧璟斓是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沈柠的。 沈柠面色一红,惊得站了起来,她哪里在要红包?怀着孕,自然是不敢去抢什么红包! 打发了所有的人,萧璟斓大步而去,直接将坐在床上的女子抱了起来,感受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在自己的怀中,萧璟斓才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 转身,阔步离去! 站在院外的萧存见萧璟斓抱着尹穆清从屋里出来,只觉得心里揪的难受,低喃道:“清音,若是早知道你是女子,本王绝不会给皇叔任何机会!” 认识了两年,直到她和璟王议亲了,他都不知道声名狼藉的尹家三小姐其实是清音,清音就是尹家三小姐! 而,这个女子也太狠心了,自从有了璟王,便是连说话都防着他,那般疏远…… 呵…… 萧湛看了一眼萧存,淡淡的开口:“皇叔?” 萧湛勾了勾唇角,却没有多说什么,见一大群人都跟着萧璟斓出府,他也转身走了。 八抬大轿在处处贴满大红喜字的东临街绕了三圈才进了璟王府的大门,场面盛大热闹,装着嫁妆的红木箱子一抬一抬的从街头排到街尾,当时有人数了,据说有四百多台,说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惹的街上围观的人眼红! “这是谁家的姑娘哟,这等福气,这嫁妆……” “墨翎国嫡出的长公主,整个墨翎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嫁妆能不多么?据说,这只是尹府给的,墨翎的那一份嫁妆,还没出呢!” “璟王真是有福气,能娶到这样尊贵的公主!” “能嫁给璟王,何尝又不是那墨翎公主的福气呢?璟王殿下那是什么人?单单说人家的那龙凤一般的外貌,就位列暨墨人景之首,还不说那尊贵的身份,啧啧啧……墨翎公主可算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得了璟王殿下的青睐!” “什么谁的福分?璟王殿下和墨翎的元清公主,那可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就别眼红了,就算不是墨领的元清公主,入璟王后院那等荣勋的事,也轮不到你们家的女儿!” …… 外面在议论什么,尹穆清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现在饿的眼睛都发直了,喜轿行的很稳,她在里面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喜轿停了下来,一双大手伸了过来。 “阿清!”华贵而清冽的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尹穆清心头便是一软,伸手,将涂了大红蔻丹的手放在了那个宽厚白皙的手掌之中。 萧璟斓握住尹穆清的手,带着几分迫切,将她往外一拽,便直接打横抱起。 喜娘拿了装了花生谷子喜糖的托盘在外面撒着,每撒一把,就扯着嗓子说一些吉利的话,一旁的小孩子们一拥而上,围在那里抢。 尹穆清的脚一直没有着地,似乎跨火盆都没有她什么事情! 一边的人都瞎起哄,风夜雪砸着嘴巴,无语道:“完蛋了,这女人要被阿斓宠上天了,这火盆都不跨!” “你有意见?”廖仙儿瘪嘴:“有本事也去找一个女人宠呀!” “你这毒妖丫头,信不信本公子拔了你的舌头?” 廖仙儿吐了吐舌头,挑衅:“有本事你来呀!” 说完,抬步跑开了去! 凤夜雪气的呲牙咧嘴。 礼堂首位上坐着君凤宜和萧璟渊,君凤宜今日没有穿白色,而是一身暗红色的锦衣,神色有些不对劲,坐立不安的,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尹穆清不知道的,在司仪的高喊之下,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夫妻对拜后,就送入了洞房! 萧璟斓在外面陪酒,尹穆清则自己揭了盖头,让鸢歌端些米粥过来,一天没吃东西,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然,吃粥的时候,尹穆清一低头,头上凤冠上面的东珠突然掉了下来,落在了尹穆清面前的瓷碗里面。 一旁的鸢歌大惊:“小姐?” 尹穆清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慌,道:“莫急,帮我将这凤冠取下来。让人去找九月,不要声张,一定要快!” 鸢歌不明所以,感觉她和尹穆清担心的事情不同。 她觉得,新婚之夜,凤冠坏了,定是不吉利! 这和九爷有什么关系? 鸢歌手忙脚乱的取凤冠,上面的东珠宝石零零落落的往下掉,尹穆清有些着急,开口道:“你可知道,昨晚倾恒对我说?九月对他说,九月不喜欢我的凤冠!” “你在怀疑九爷?” “若是别人还好,左不过是小人作祟,是九月就糟糕了,我怕他不是不喜欢我的这个凤冠,而是不喜欢我嫁给萧璟斓,那孩子这些天情绪不对劲,我眼皮也一直跳,怕那孩子做什么傻事!” 鸢歌听此,也急了,三下五去二将尹穆清的凤冠取了下来,途中撤断了好几根头发,尹穆清都不以为意。 萧璟斓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毕竟是璟王殿下,没人真的敢劝酒,所以萧璟斓很快就来了洞房。 然而,萧璟斓来到洞房的时候,只剩下散落一地的凤冠,还有脱下放在一边的红色的喜服! ------题外话------ 阿斓以为成婚很顺利呀,只不过,那么多情敌虎视眈眈,猜猜哪个更拽! 楼雪胤,萧湛,墨臻~究竟是谁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5章 娘亲不要嫁给父王好不好? 洞房花烛,新娘却没有了踪影,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了吧? 此刻,萧璟斓想到的不是悲哀,他在乎的,只有一个,而是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他一直都知道此次的大婚绝对不会太平静,但是,不太平静的结果不是他的新娘子能丢了! 萧璟斓见本该坐在喜床上等他揭盖头的人不见了踪影,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但是当他看见那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的喜服,还有桌案上尚且有余温的小米粥,他的心又落了下去。 若是是被人劫走,不可能还给她时间将喜服全部脱下来吧? 所以,一定是她自己离开的! 可是,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不是吗?能有多大的事情,会让她匆忙到连他们的洞房花烛都不要了,也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她在乎的,能有谁?无非是两个孩子! 萧璟斓的心瞬间又揪了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已经想了千万种的可能! “慕恩!”他唤了一声,随即转身就往外阔步而去:“今日,二位小公子是谁在照顾?” 萧璟斓脚步匆匆,慕恩也疾步跟在身后,慕恩的心紧张的快从心间跳了出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看萧璟斓的脸,他只知道,王妃不见了,王妃逃婚了,王妃是逃婚了吧?不然,怎么不在洞房里面等王爷? 听萧璟斓这么问,慕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答道:“是慕谦和鸢歌二人,王爷去迎亲回来,二位小公子跟在尹大公子身边,后来在哪里玩,属下并不清楚。” 璟王大婚,人物繁多,他不是专门照顾两个小公子的,是以,并不清楚! 萧璟斓听此,早已皱了眉头,因为今日大婚,两个孩子虽然没有专门嘱咐由哪一个人负责,但是多派了不少暗卫在身边,就是怕人多手杂,有心之人会起歹心,对两个孩子下手。 难道,百密终有一疏么? 萧璟斓眯了眯眼,沉声道:“备马!” “是!” 璟王府还宾客满堂,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根本无人知道,新娘新朗都消失不见。 一匹黑色的骏马从璟王府驰骋而出,暗卫涌动,侍卫紧跟其后,萧璟斓沉着脸,开口道:“去尹府!” “王爷,不好了!” 一个暗卫突然闪身而来,落在萧璟斓前面,不等萧璟斓允许,就沉身开口:“王爷,血玉被盗了!” 萧璟斓听此,瞬间沉了脸:“废物!” 血玉,那是九月的命,怎么能丢了?而且,血玉一直放在他的寝殿,怎么会被盗?对方是什么人? 这会儿,那暗卫伸手,呈上来一物,低声道:“王爷,这是贼人落下之物!” 是一个香囊。 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囊! 然而,看见这个香囊的时候,萧璟斓如晴天霹雳,脑子一下就蒙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什么东西,他如何不知道? 这个香囊正是尹穆清日常最爱戴的那一个。 怎……怎么会? 拿着香囊的手都在抖。 若是现在来个人告诉他,他心爱,且在他身边这么久,甚至答应和他大婚的女人,不仅不爱他,目的其实就是拐走他的一双孩子,母子三人走的更彻底,他该如何相信? 这未免太突然,也太残忍了! 以至于,萧璟斓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内心想到的最为可能的结果! “王爷?”萧璟斓认识,可是慕恩等人不认识,那不是笑话么?王妃身上戴了什么东西,他们怎么敢乱看?王爷还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给扒下来? 萧璟斓看了一眼慕恩,压下心中的那股前所未有的慌乱,问道:“君凤宜呢?” “王爷王妃拜堂后,墨翎陛下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萧璟斓顿时抿了唇! 也走了? 接二连三的事实似乎在指向一个真相。 萧璟斓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正在这个时候,慕恩突然惊呼了一声:“王,您看!” 萧璟斓转身看去,却见皇宫的方向半边天空都被火光染红,即便是在夜空之中,那滚滚浓烟也能无法忽视。 “王,是玉檀宫的方向。” 萧璟斓看着那漫天的大火,捏着缰绳的玉指寸寸发白,将手中那枚香囊小心翼翼的贴着胸口放入衣襟之内,男人沉声开口:“进宫!” 随即,便是坐下马儿嘶鸣,仿若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 也许是母子连心,尹穆清心中所想得到了证实,鸢歌派人寻了一圈,果真没有见到九月。 毕竟是璟王殿下大婚,尹穆清不想声张,让人看了笑话,是以,自己则悄然离府,想着,在萧璟斓回洞房之前,找到九月,这自然是最好。 尹穆清找到九月的时候,是在璟王府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面,巷子很偏僻,九月一个人坐在台阶之上,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九月!”尹穆清心疼的不能自已,这是她心尖而上的孩子,何以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九月抬眸,看见是尹穆清,小心肝一颤,几乎是不可抑制的,起身,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朝尹穆清跑了过来:“娘亲!” 一声娘亲喊出,小家伙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呜呜……娘亲,九儿以为……以为娘亲再也不要九儿了?呜呜……” “娘亲的傻孩子,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娘亲的孩子,娘亲怎么能不要你呢?”尹穆清听这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觉得心都碎了。 难道还是因为燕飞的事情,所以小家伙才这么没有安全感么?怎么会觉得,娘亲会不要他呀? 九月哭的全身都在抖,一抽一抽的,可怜的不行,小手紧紧的抱着尹穆清的脖子,哭道:“娘亲嫁给父王,是不是就会生好多健健康康的弟弟妹妹?有了弟弟妹妹,娘亲就不要九儿了,娘亲,九儿不要娘亲不要九儿。等九儿死了后,娘亲再嫁父王,再生弟弟妹妹好不好?九儿的病治不好,活不了多久的,呜呜……” 九月只是一个孩子,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活不了多久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有多伤娘亲的心。 几乎在这一瞬间,尹穆清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全身都笼罩在寒冬腊月之下,全身的肌肤都一寸一寸的冰冻了下去。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将九月的病透露给他自己,只希望他能快快乐乐的,不被自己的身体拖累。不曾想,今日,这小家伙竟然会说出如此戳她心窝子的话。 除了紧紧的了抱着孩子小小的身子,她别无他法,尹穆清低压着嗓音,哽咽道:“傻孩子,你听谁说的这些胡话?娘亲的九儿这么听话,每天活泼乱跳的,怎么会活不久呢?娘亲还会看着九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呢!这些话不要瞎说,好不好?娘亲不喜欢听,一个字都不想听,好不好?” 九月抬眸看着尹穆清泪眼斑驳的双眸,小手揉了揉眼睛,指了指尹穆清身后:“真的么?可是燕飞姐姐也说九月的病医不好了,娘亲身后的叔叔也说九月的病医不好了,九月好难过。” 听了九月的话,尹穆清几乎是头皮一麻,下意识的转身,看向身后。 黑暗之中,萧湛一身青竹长衫,缓步而出,还是刚刚参加璟王大婚时的装束,如今没有半点遮掩,他便那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阿清,别来无恙。” 男人唇边还是那抹淡然的笑意,温文尔雅,淡漠清雅,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在一个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的人。 “萧湛?”尹穆清几乎是意外至极,甚至失望透顶,且怒不可遏,她早已握紧了拳头:“萧湛,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心狠之人,九月这么大一个孩子,你怎么就能在他面前说这般残忍的话?” 萧湛笑了笑,朝尹穆清走了过去,缓声道:“阿清又怎么能怪我呢?那晚,在章台殿,是阿清先招惹的我不是吗?当时,我就说过了,阿清与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何以对我这么生疏?我们,不该这样的不是吗?” 萧湛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自然不会跟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一般计较。只不过,这个小小的孩子,会帮他大忙的话,他又怎么能放过? 正面和璟王叔斗?自然是以卵击石。 然而,璟王向来自负,不屑于勾心斗角,他防着所有人,防着有人会不自量力抢亲,也防着有人会不识时务到阻止他们拜堂,甚至,连洞房,也安插了不少暗卫,密切的注意着是否有宵小之辈。 只可惜,他千防万防,忽略了这么一个孩子在这场大婚之中扮演的角色。 他一直都知道,阿清最在乎的,莫过于这个小不点了。 这小家伙又不如长孙殿下懂事,身子又不好,即便平时机灵一点,但是挨不住别人蛊惑,这小娃娃一旦被人蛊惑,失去了原有的安全感和自信心,就很难再找回以前的那种踏实和心安。 燕飞做的够多,他只需要稍微添油加醋一番,那小家伙自然会受不了。 璟王府,他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劫人,但是他们自己往外跑,又有谁阻止的了?这孩子聪明,武功也不错,在混乱的璟王府偷偷跑出来,容易的很。 说着,萧湛已经走到了尹穆清的面前,伸手,似乎要摸尹穆清的脸。 尹穆清自然大怒,伸手便扣住萧湛的脉门,沉声道:“萧湛,你卑鄙无耻!” 萧湛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修长的拇指上带着一枚血红色的扳指,朱红色的蔻丹在夜色之下萦绕着有人的光泽,诱人无比。 萧湛眸光微动,轻声道:“阿清,你不是我的对手,何以要反抗呢?乖乖随我走,不好吗?这样,我也能给九月治病,否则,我不敢保证,血玉能不能完璧归赵!” 尹穆清大惊:“你说什么?” 血玉?血玉在他的手上? 眸光赫然充血,尹穆清扣住萧湛脉门的手松了几分,这个空隙,萧湛正想将面前的女子拉入怀中,却不想,身后,一股杀气铺天盖地般的袭了过来! 萧湛不得已,立即后退了几步,罡风仰起,青色长袍席卷开来,带着几分压迫。 一抹红色的身影鬼魅般的闪现,在萧湛扬起内力抵挡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代了萧湛的位置。 随即,搂着尹穆清的腰身,旋转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型。 楼雪胤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灰白的石头,看向一旁的萧湛,讽刺道:“这天下,血玉就此一块,难道,湛王殿下还有一块?拿出来,也好让本座帮你看看,是不是湛王殿下上当受骗了!” “楼雪胤?”尹穆清看见楼雪胤的时候,有些意外,看见他手里的血玉,提起的心瞬间落了地,抱起九月,死死的护在怀里,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萧湛。 “楼雪胤?”萧湛完全没有料到会半路杀出个楼雪胤,看着他手里的血玉,面色早已沉了下去 。 螳螂捕蝉么? 萧湛看楼雪胤的眸子仿佛看死人一般,一字一顿道:“楼庄主向来不管闲事,怎么今日要插手本王之事?” 随着萧湛的声线而出的,是四周的幢动的暗影,不过片刻,一群黑衣人便将楼雪胤和尹穆清团团围住。 楼雪胤将尹穆清护在身后,缓步上前,抬了抬手腕,紧了紧腕上黑色的护腕,略为苍白的轻启道:“你的事情,本座自然是不想管,但是,你妄想动不该动的人,本座就不得不管了!” 萧湛见此,也不由的嗤了一声:“那么,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还没有落,萧湛的身影就朝楼雪胤掠了过去,伴随着强劲的港风,卷起漫天烟尘,那一红一青两抹身影在这烟尘之中交战对招,朦胧的身姿仿佛在碧海云天之上,让人看不清谁是谁。 萧湛手下的人似乎知道,主子不会动尹穆清,是以都围在一边,并没有出手。 尹穆清被二人的劲风逼的节节后退,她紧紧的护着九月的身子,沉声道:“九月看清了吗?那人是坏人,坏人的话怎可相信?” 九月早就发现那个青衣叔叔是坏人,内心又气又急,对萧湛产生了浓浓的怨恨。 小九月的自尊心很强,看着这个势头,也发自己被骗了,被人利用了,内心满是自责。 “娘……”这一声娘,小家伙喊的异常委屈,当然,也有自责和悔意。 “吃一堑长一智,九月记住,以后,除了爹娘的话,谁的话,都不要信,记住了么?” “嗯!” 这会儿,尹穆清突然注意到天边明亮的火光,她拳头骤然握成拳头。 轰隆一声,萧湛与楼雪胤的内力相撞,内力仿佛浪潮一般朝四周扩散,周边的人都大惊,忙闪身避开,尹穆清趁避开的空隙,跃上墙头,掏出怀中的软剑,将一个刚上来打算拦住自己的黑衣人拦腰砍断。 血雾横飞,尹穆清紧紧的压着九月的小脑袋,才让他没有注意到这血腥的一幕。 “楼雪胤,大恩不言谢,我先走一步,你自己保重!”不是尹穆清不讲江湖道义,而是皇宫出事,萧璟斓肯定要赶去,这么一来,定会发现她离开了洞房,他……会着急,会误会吧? 尹穆清舍不得萧璟斓痛,那个男人,虽然位高权重,在人前,是绝对强势的存在,然而,人后的他,却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患得患失,若是真的看见她没有在洞房,恐怕,他不会有多大的自信心,觉得她爱着他。 所以,她要赶回去,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她从未想过离开他。 …… 皇宫之中,玉檀宫突如其来的大火几乎让宫人们惊慌失措。 “走水啦,走水啦!救火……” “娘娘还在里面,太妃娘娘还在里面,快去禀告璟王殿下……” “娘娘,快救娘娘……” 大火来的没有任何征兆,想要扑灭已经来不及,眼看玉檀宫被熊熊大火笼罩其间,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外边,却没有一个敢进去。 “陛下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在一起的宫人们立即散开一条道,只见萧璟渊迈着急促的步伐,匆匆而来。 看着那茫茫大火,那人全身颤抖,猩红的眸光之中映照的不是那橘黄色的火光,而是深不见底的伤痛。 不过是停留了一刻,曾今高高在上的帝王,便朝火海冲了过去:“阿檀……” ------题外话------ 圣诞活动哦,还剩五天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6章 母后现在管教儿臣会不会太晚? 一声阿檀,凝结了多少疼惜和不舍,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从将她禁锢在那一寸三方地之后,他就知道,她时时刻刻无不想要离开,甚至想要取他性命。 也不知是谁的错,造成了三个人的痛苦,这都与他本意不想符合。 萧璟渊虽然是杀伐果断的帝王,却也是一个有血有泪,有爱有痛的男人。 痛的太久,结局不是习以为常的麻木,而是筋疲力竭的疲惫。 二十多年后,他终究还是累了! 她要走,他可以放她走。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她离开他,可以更快乐。 然而,他以为他可以没有她,如今看来,却是难于上天。 所以,他后悔了! 一旁的禁卫军还有宫人们看见萧璟渊往火海里面跑,几乎都惊住,慌忙上前,齐扑扑的跪在萧璟渊的前面:“陛下,三思,陛下千万要保住龙体呀!” 众人不禁疑惑,就算皇帝陛下和璟王殿下的感情再好,那也没必要为了璟王殿下的母亲,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吧? 这龙体多贵重,怎可损伤一分? 纪全更是红着一双眸子,紧紧的抱着萧璟渊的腿,尖着嗓子急道:“陛下,陛下三思,陛下千万要三思呀!” 萧璟渊此刻哪里还能三思,还能冷静? 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真的丢下他和阿斓一个人离去呢? 萧璟渊大急,广袖一挥,罡风起,直接将拦在前面的宫人全部掀翻在地,他几乎不做任何停留,疾步往那火海跑去。 “陛下!”众人连忙追去拦,却不想一个红色的身影比他们更快,仿若突然闪现的幽灵,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萧璟渊即将进入火海的身影瞬间被人拦下。 萧璟斓一把扣住萧璟渊的手腕,直接往后一甩,萧璟渊不敌,竟堪堪后退几步,若不是赶来的纪全等人及时扶住,恐怕,他定然会摔在地上。 萧璟渊站住脚步,抬眸一看,却看见萧璟斓异常冰冷的眸光,扫了他一眼,不过片刻便移开视线,转身朝那火海奔去,消失在了萧璟渊的面前。 “阿斓!”萧璟渊惊恐异常的声音撕裂般的从喉间溢出:“给朕回来!” 萧璟渊再想去追,却被人拦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挪不动半分! “王爷……” “璟王殿下……” 宫人们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璟王殿下进了火海,不是说母子不和吗?璟王殿下竟然会不顾自己的性命进入火海去救灵太妃? 这是众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快去救王爷,废物,快去救王爷……”萧璟渊急不可耐,一脚揣在身边的侍卫身上,双眸仿佛就像充血一般。 让他如何接受同时失去爱人和爱子的痛? 一盆一盆的水往那火海里泼去,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没有任何效果。 暗处,灵素萼看着这一幕,无疑是大块人心,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道:“点火吧,我要璟王还有那暴君死无葬身之地!” 这会儿,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灵素萼看过去,正好看见萧湛完美冷峻的下颚轮廓,她心肝一颤,手不由的抖了几分。 萧湛看见皇宫的事情进行的顺利,自然不会再和楼雪胤纠缠,只不过,不愧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虽然一副要死不活的身子,但是一身武功,却不容小觑! 萧湛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看见萧璟渊不顾一切的往火海里面跑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讽刺。 “这是要生死相随么?真是感人!” 那浩然的眸子全然是冰冷一片,带着几分肃杀之意。 直到现在,萧湛都不明白萧璟渊的心,明明,已经将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交给一个女人,心中完全没有其他女子的位置,不爱的女子,却还是一个又一个的往自己后宫收纳。 不爱,为何要要呢? 不爱,为何还要和不爱的女子一个又一个的生孩子呢?不爱的产物,自然也会视同无物,可有可无! 萧湛已经不记得从小到大,萧璟渊和他说过几句话,次数太少了,以至于,他明明可以掰着指头数一数,却又不知道何时何地他对他说了什么话,记忆一片模糊,就连完整的一次也回忆不起来。 呵,真是可怜呢! 萧宇有章家护着,还能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太子之位,东宫太子呵,萧璟渊不想见,每天都会面圣几次。 萧存有皇后,有冯家,是皇后捧在手心的宝,没心没肺的样子,着实让人嫉妒! 几个公主是女子,从出生开始,就只需要养尊处优,享受荣华富贵,长大了择个驸马嫁出去就好。 只有他,明明是皇子,却有着最卑微的身份。 谁让母妃亲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宫娥呢? 萧湛不知道该替自己嫉妒萧璟斓的出生,还是替自己的母亲嫉妒灵玉檀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的皇宠。 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所不屑一顾的东西别人倾尽一身都换不回来。 外面的火光,仿佛在萧湛的心间燃烧,带着几分难以自持的兴奋和快意,拿过身边人手里的火折子,便要点埋在地上的火药引子。 他从来都不期望一场大火就能将不可一世的璟皇叔焚烬,总要加点料,保证没有任何意外不是么? 他要做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然而,在打算点燃引子的那一刹那,他依稀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焦急又不失清越的声音。 “阿斓,你疯了?” 萧湛骤然抬头,便看见人群之中,那抹熟悉的身影脚步匆匆,几乎是在萧璟斓进入火海的那一刹那,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萧湛大惊:“阿清?” 连忙将火折子抬了起来。 灵素萼看见尹穆清也不怕死的跑入火海的那一刹那,眼睛都亮了几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尹穆清的嫉妒达到巅峰。 是在知道她生了璟王的血脉从而一飞冲天时,还是知道她是墨翎的元清公主后,还是得知,就连身边的萧湛对尹穆清也有占有之心的时候呢? 总之,她恨,她嫉妒! 凭什么有人会有这么好的命呢?而她,明明该是养尊处优的官家贵女,却因为血海深仇不得不隐姓埋名,藏在这深宫,做着奴才婢女的事情! 她自然不服! 如今见萧湛将火折子收了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劈手就将萧湛手里的火折子夺了过来,伸手点燃了那引子! “王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日是除掉璟王的唯一机会!” 萧湛看着那迅速朝那玉檀宫蔓延的火药引子,脸色几乎是一白,一掌就朝素萼拍了过去:“你在找死!” 素萼被萧湛打的口吐鲜血,后背撞在假山之上,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视线模糊之下,她看见萧湛手忙脚乱之下用脚踩灭了那火药引子,慌乱之下,连自己的袍子都烧着了一块。 “阿清?”萧湛慌忙追了过去,推开围在一起的宫娥太监,看着那茫茫大火,他……犹豫了! 看着逐渐垮塌的玉檀宫,萧湛的眸子骤然红了! 萧湛的手都在抖,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他想要的,只是萧璟斓的命而已,怎么连他的心爱之人也搭了进去? 腿一软,萧湛竟堪堪的跪在了地上。 他想要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冷冰冰的高位不是吗? 萧湛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即便站在那高处,没人分享,没人陪同,又有什么用?他,做给谁看? 萧璟渊看见那赫然坍塌的玉檀宫,心骤然一寒,胸肺之中一片翻涌,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随机,眼前一黑,前一刻还矗立在那里的身子赫然朝后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纪全焦急的声音将萧湛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被一群太监围在中央的萧璟渊,握紧了拳头,起身,走了过去。 “璟皇叔命丧火海,父皇还需节哀才是。纪全,还不将父皇送入养心殿,速去传太医来诊治?” 纪全抬眸看了一眼萧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忙道:“奴才遵命!” 萧璟渊被移到养心殿,纪全慌慌忙忙的将萧璟渊枕下暗格里面的一个白色小瓷瓶拿了出来,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往萧璟渊嘴里喂进去。 只不过,他的药还没有喂进去,身侧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他手里的药丸夺了过去,扔在了地上! 纪全大惊,转身看去,却见是萧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湛王殿下,你这是何意?” “何意?本王想要他的命!纪总管看不出来么?” 说罢,萧湛招了招手,殿门便被人打开,进来两个黑衣人,将纪全扣押了起来,纪全若是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便不配在这宫中生活这么多年了。 “萧湛,你竟敢弑君?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不怕圣上赐你死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养心殿竟然被萧湛控制了起来? 这么多年,萧湛一直默默无闻,本以为是一只乖顺的猫儿,没想到,是一只有野心的猎豹么? 纪全看着面前平时温文尔雅,现在却一身嗜血的男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恐怕,不仅是璟王,就连陛下也没有料到萧湛有这般野心吧? 萧湛听纪全这么说,只觉得可笑,轻嗤了一声,不屑道:“圣上?你说的是他么?” 说吧,掀开了明黄色的被子的一角,露出了萧璟渊穿着白色锦袜的双脚,手腕一翻,一把厚重的戒尺从袖中滑落。 这是刚刚在萧璟渊书案上顺手顺来的戒尺。 在自己的手心敲打了两下,随后猛然一挥手,那戒尺便砸在萧璟渊的右腿的脚腕之上,只听昏迷的人闷哼一声,白色的锦袜上瞬间沾满了血迹。 “萧湛!”纪全目眦尽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子被辱,其实是奴才的无能,萧璟渊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如何看的下去萧璟渊被自己的儿子伤害? 然而,他没有武功,挣扎不得,扣押住他的两个黑衣侍卫死死的压着他,以一种极为耻辱的姿态,将他压在地上,脸颊死死的贴着冰凉的地砖,根本无法挪动一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湛砸断了萧璟渊的手脚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坐在那宽大的龙榻之上。 “父皇手脚不便,璟皇叔又命丧火海,阿存年幼,难以担当大任,父皇养病其间,国事,只能赞由本王处理了!纪总管身为父皇身边的内监总管,在百官面前,也有一定的威望,明日早朝,你应该知道如何说才是!” 纪全听此,早已握紧了拳头,咬牙道:“萧湛,你就不怕遭天谴么?躺在床上的不仅是这天下的主,还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你如此狼心狗肺,弑兄杀父,你会遭报应的!” “弑兄?”萧湛挑眉看了一眼纪全,露出一抹笑意:“本王知道大皇兄是萧宇,他可是被璟皇叔赐死的,与本王何干?这弑兄二字本王可不想担!纪总管可否透露一下,这弑兄二字,从何而来?” 纪全面色一顿,内心突然有些恐慌,他不清楚萧湛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敢再说一个字。 他不相信璟王殿下会真的在那火海中丧命,那可是璟王呀,怎么能就那么去了呢? 若是璟王殿下都没了,那么,这江山就要落在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手里了吗? 璟王殿下不在,他自然是不能将那个秘密透露出来,陷璟王殿下于不义。 纪全果断的闭了眼,闭口不说。 湛看着纪全,悠悠的开口:“纪总管,给你三天的时间,将玉玺的下落告知本王,否则,本王可能就会向天下人解释解释,本王这弑兄的罪名,是怎么得来的!” 纪全瞳孔骤然一缩,心底生寒! 这会儿,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冯皇后带着一群宫娥慌慌张张赶来,和她一起来的,不仅有太医院的太医,还有三宫六院的娘娘们,瞬间挤满了整个养心殿。 只不过,内殿门口站着两个锦衣卫,一脸凶煞的样子,根本就不让他们进。 “让开!”冯皇后当了将近二十多年的皇后,习惯性的威严几乎让人难以招架,然而,门口的两个人却不为所动,只道:“皇后娘娘,王爷和陛下再殿内,没有召见,不得入内。” “放肆!”皇后厉声呵斥了一声,睥眸道:“王爷?哪个王爷?璟王殿下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陛下哪会召见什么王爷?” 里面的萧湛听到冯皇后的声音,扯了扯唇角。 哪个王爷?瞧瞧,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哪里知道他是谁? “让皇后娘娘进来!” 里面的声音一出,几乎是一瞬间,冯皇后推门进殿,一眼就看见被压在地上的纪劝,她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朝榻上看去,更是心肝一颤,带着几分慌乱,慌不择路的扑倒在榻上,看见萧璟渊手脚上的血迹,冯皇后眼眶募得一红,颤声道:“陛……陛下……” 冯皇后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起身,走到萧湛身前,挥手便是一巴掌,将萧湛的脸扇至一边:“畜生!” 冯皇后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起身,走到萧湛身前,挥手便是一巴掌,将萧湛的脸扇至一边:“畜生!” 看着萧湛那面无表情的脸,冯皇后没有忍住,反手又是一巴掌,然,还没有挨到萧湛的脸,便被萧湛拦下:“母后现在管教儿臣,是不是晚了一些?” 冯皇后是嫡母,自然所有的皇子都该叫她一声母后。 冯皇后心惊,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双却眼底一片冰冷的男人,她内心暗暗生寒。 他……这是责怪她和陛下这些年的冷淡? 或许,她和萧璟渊确实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可是,他又何尝不知道那是一种保护? 在皇家,皇帝的关爱虽然是一种恩宠,可是,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萧湛没有背景,更没有母族做依靠,若是陛下给太多的关注,无疑是将他推至风口浪尖之上。 那时,璟王尚未成气候,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孩子,陛下送他至边关,才让他免受皇室纷争,清净了十余年。 章家独大,一心想要扶持太子,若不是得知萧湛不成气候,又怎么会给萧湛活路? 就连她,也将萧存宠成了一个纨绔之徒,才能平平安安的成长。 难道,萧湛不知道,他有多少个皇弟无缘无故的夭折么? 冯皇后气的全身都在抖,磨牙道:“都是你,对不对?萧湛,你会后悔的!” “到了现在,本王还有什么后悔的?母后只要一直爱护儿臣,儿臣自然也会像以往那样爱护着阿存,也会给存儿一个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母后是明白人,不会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冯皇后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题外话------ 阿清一巴掌呼阿斓脸上:“死人么?皇位都被人抢了!” 阿斓握住阿清的玉手,道:“他抢皇位,本王生女儿,气死他!” 阿清:“……”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7章 今夜是洞房花烛之夜 灵玉檀使用金蝉出窍之计,逃离牢笼,本该是一件令自己开心的不得已之事,然而,当她真的出了宫,离开那个禁锢了她大半生的牢笼,她却觉得人生没有了方向。 天下之大,哪里又有她的容身之地? 天边传来明亮的火光,灵玉檀的心仿佛空了一块,好像被人生生的撕裂了一块,疼的全身都在颤抖。 阿渊哥哥,你现在会在想什么呢? 现在,你一定以为阿檀已经死了吧?这么多年,阿檀从来没有给你一天快乐的日子,你是不是好恨阿檀? 现在好了,你就当阿檀死了吧!死了,大家都不用再痛苦了。 以后,阿檀不用逼着自己,每日凶神恶煞的对待阿渊哥哥,不会因为那些仇恨,而折磨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阿渊哥哥你也不用为了努力挽回什么而受她冷眼相待。 还有阿斓,阿斓你开心了吧?以后终于不用再见到母亲了,这辈子,母亲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你可知道,母亲伤你一分,自己却比你痛上千倍万倍。 她是一个母亲,又怎么可能真的伤害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呢? 可是,她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也无法面对。 阿斓,你知不知道母亲有多痛苦?母亲身上背负的,是灵家几百条人命呀,灵家的亡魂日日夜夜挂在她的床头,逼她为他们报仇,折磨的她身心俱疲。 曾几何时,她也曾努力忘记那些血海深仇,满怀期待的迎接你的出生。然而,每当她有那个打算的时候,都会有人在她耳边提起灵家的大仇…… 母亲没有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 阿斓,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母亲本不该去惹你不开心,可是,母亲不得不来,母亲要走了,只希望走之前,能为你做一件事。 母亲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不让自己遗憾。 你千万千万要相信,母亲真的不是故意要将万蛊之毒下在你身上的,母亲真的……不是故意的! 灵玉檀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明明做了,如今,却还在奢望对方能相信那不是她故意的。 灵玉檀呀灵玉檀,全天下怎么会有你这般狠心之人! 还好,现在好了,阿斓你该高兴了吧?从今以后,都不用面对她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灵玉檀坐在古井井口,神情呆滞,脸颊上却挂满了泪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通红的火光黯淡下去,直到身子冷的发颤,她才从无尽的悲伤之中走了出来。 这时,她突然听见古井之中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 密道的出口,是一个古井,这口古井是在一处僻静的后院,灵玉檀本以为出了这个后院,外面,便是广阔的天空。 没想到,她还没有离开,灵素萼便带着一批人从古井里面出来,灵玉檀看见灵素萼的时候,慌忙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前道:“素萼,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灵玉檀对灵素萼是很疼爱的,毕竟是灵家唯一的血脉了,她如何不怜惜? 灵素萼被萧湛打了一掌,肺腑刺痛,又觉得面上无光,羞辱万分,她如今看见灵玉檀一副哭兮兮的样子,便觉得恼火,用力抽离被灵玉檀握在手心的手,讽刺道:“姑姑现在还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么?本姑娘去了哪里还需要向你汇报?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灵玉檀听灵素萼这么说,仿若晴天霹雳一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是自己向来疼爱,且尊敬自己的素萼说的话么? “素……素萼,你在说什么?你何以用这种态度和姑姑说话?”灵玉檀的声音都在颤抖。 灵素萼只觉得灵玉檀像是一朵娇嫩的花朵,从来被人娇宠惯了,根本不懂人心。 她以为,离开皇宫,自己还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妃娘娘? 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 灵素萼懒得理她,但是看见灵玉檀那迷茫的双眸,灵素萼的内心就徒升一种快意:“姑姑?对不起,本姑娘的姑姑已经不幸葬身火海了,你是谁,本姑娘不认识!” 当然,说到此处,灵素萼不忘朝灵玉檀靠近几步,一字一顿道:“还有,不仅姑姑不幸,我那表哥也是不幸的,为了救那个心狠手辣的母亲,不顾一切的冲入火海,可惜,不仅没有救出姑姑,恐怕,连同他自己,也是尸骨无存了吧!” 灵玉檀如晴天霹雳,突然抓着灵玉檀的手,颤声道:“你……你说什么?素萼,你敢再说一遍?” 灵素萼被灵玉檀抓的手腕生疼,她却仿若无知,突然带着几分猖狂之意,讥诮道:“怎么?姑姑心疼了?灵太妃,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想的太好了?不会真的以为这谋算多年,花了近十年的功夫挖掘的密道,只是为了将你从皇宫救出来吧?哈哈……你我都太天真了!就算你是灵家主灵濯的唯一的血脉,又有什么威信,号召灵家弥留的势力为你肝脑涂地?你不知道吧?我们灵家又被萧家之人算计了,萧璟渊那暴君屠了满门,如今,萧湛更甚,将自己的野心建立在灵家的血仇之上,他怎么能狡诈阴险至此?利用灵家的血仇,表面是灵家控制了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却不想,他步步将灵家算计在内,利用这密道,十年的时间,将自己的势力遍布皇宫每一个角落,就等着借此机会,除掉璟王,控制萧璟渊那暴君!” 看着灵玉檀逐渐灰白的脸,灵素萼继续道:“唔……姑姑,虽然在我心里,你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但是没想到,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用。至少,即便你作妖这么多年,萧璟渊那暴君还是在乎你的不是吗?不管你对璟王做什么,到了最后,他还是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去那火海救你这样一个母亲不是吗?若不是你,你说,萧湛又如何能顺利除掉璟王?挟制萧璟渊?” 灵玉檀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浮白来形容,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耳中嗡鸣一片,再也听不到灵素萼在说些什么。 阿斓,她的阿斓…… 怎么会这样? 脚下一软,灵玉檀直接瘫软在地上,泪水涸涸流下,当初看见萧璟渊斩下了她父亲的头颅之时,她都没有这般绝望过。 “阿渊哥哥……阿斓?” 灵玉檀喃喃低语。 “哼!”灵素萼轻哼一声,再也不想理会灵玉檀这么一个废物! 转身,带着手下之人匆匆离去。 萧璟斓一死,萧璟渊又被萧湛挟持,谁还管灵玉檀的死活? 再没有利用价值了! 灵玉檀内心无比恐慌,像一只发了疯野兽一般,冲出小院。 她要回宫,她要去见她的阿渊哥哥,她不相信她的阿斓就那样死了…… “哎呀,这位夫人是什么人?家里出了急事吧?怎得这般匆忙?” “呀……天,血,那夫人流了好多的血……” “这模样,莫不是小产?” 灵玉檀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的场景变得异常模糊,每迈动一步,好像踩在棉花上,脚步重的连抬都抬不起来! 最后,终于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玉檀宫的大火来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时有不少人眼睁睁的看着萧璟斓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又眼睁睁的看见玉檀宫随后榻了下去! 根本没有人敢奢望,淹没于火海的人还会有生的希望。 萧湛是个聪明的人,他虽然密谋多年,时机一到,可以掌握时局,然而,他知道,在威信方面,他根本比不过璟王叔。 若是璟王叔遇难的消息一旦传出,那么,这暨墨江山势必会动乱,现在皇室内部尚且不稳,若是藩王知道了璟王出事,自然会蠢蠢欲动,那个时候,真的就要腹背受敌了! 再者,若是璟王麾下的那几千以一当百的王骑精兵一旦知道璟王遇难,群龙无首,要么是一盘散沙,要么就是一群发怒之狮,疯狗一般到处咬人的话,后果就不是很美好了! 是以,萧湛在第一时间封锁了这个消息,十年的隐忍,皇宫的密道遍布整个皇宫,他的人也早已占领了皇宫,所以,想要封锁消息很容易。 玉檀宫目击璟王冲入火海的人全部被萧湛下令处死。 一夜之间,两百名宫人加上一百多名锦衣卫全部被杖毙。 据说,这是今上为安抚璟王下的令,灵太妃惨死,今上怒极攻心,病卧在榻,因安抚璟王而让那几百名宫人侍卫全部杖毙殉葬,以免灵太妃在路上无人伺候。 这命令一出,百姓怨声载道,一个太妃,就算是璟王的母妃,有何资格拿那么多人的性命殉葬?不少人对璟王埋怨在心,也有人对今上议论纷纷,当更多的是批评灵太妃是狐狸转世,魅惑君主,克死了先帝,如今遭报应还不老实,竟然让那么多宫人侍卫带走! 萧璟渊病卧在龙榻之上,养心殿全都是萧湛的人,又有纪全在侧,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萧湛顺利的监了国。 虽然有人怀疑,即便皇上病重,存王爷又是一个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之人,不是应该是璟王殿下掌管国事吗?什么时候轮得到萧湛?而且,隐隐之中,不少之人都觉得,这事有蹊跷,可能将有大事发生。但是,皇后都出面,极力推荐萧湛,说璟王新婚,并无操劳国事之心,让萧湛代为处理。 这么说,又有人相信,这般我行我素的性子,像璟王殿下能做出来的事情。 而且,百官也觉得湛王监国是顺利成章之事。 虽然,都是王爷,相比璟王把持朝政,湛王殿下监国才更有资格,毕竟,璟王殿下只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而湛王殿下才是皇上的血脉。 太子萧宇被废,恐怕皇上已经有心培养萧湛了,毕竟,虽然皇上膝下子嗣不少,但是最后成气候的,也就只有三个,如今,已经成为储君的太子却被璟王废掉,只剩下萧湛和萧存两个皇子,比起萧存那个纨绔子弟,恐怕萧湛更有机会。 如此,是不是皇上已经在猜忌璟王?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想法,萧湛知道,他这次出面,肯定会受到不少官员的质疑和反对,但是有皇后和纪全在,没有人会真的敢出面反对,只要顺利监国,接下来,想要趋炎附势,倒戈相向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一切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没有国玺。 没有国玺,又能做什么? 萧湛将养心殿,朝和殿,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那国玺的影子,心里逐渐不安起来。 …… 皇宫下方的密道阴暗且潮湿,但是由于纵横交错的原因,倒不会太闷。 这会儿,在萧湛眼里,本该葬身火海的萧璟斓却正抱着尹穆清,吻得火热。 虽然二人的衣服多出被大火熏的乌黑不堪,不少地方被烧的破了洞,但是二人却丝毫不在意。 萧璟斓此刻的心情,可以用愉悦两个字来形容,甚至是惊喜和庆幸。 一手死死的掐住女子纤细的腰身,一手紧紧的扣住女子的脑勺,带着几分强势,恨不得将怀中的女子揉进自己的骨血,与自己融为一体。 灵巧的舌头在女子唇腔之中一阵空城掠地,带着横扫千军之势,将女子的香甜尽数吸纳入腹。 尹穆清被吻得头脑发胀,终究是忍不住,嘤咛出声:“唔……” 萧璟斓完结这个异常漫长的吻,低头看着女子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双唇,唇边露出一个笑意。 一字一顿道:“尹穆清,你很好!” 你很好! 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尹穆清尚且不想探究,但是,就是这三个字,让尹穆清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一股浓浓的心疼溢满整个胸腔,尹穆清伸手,擦了擦萧璟斓脸颊上的一处污迹,扯了扯唇角,道:“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口是心非之人。” 明明说断绝母子关系的是他,到了现在,不顾一切往这火海之中冲的,也是他。 他究竟是输给了灵玉檀的狠心,不是吗? 萧璟斓低头又死劲吻了吻尹穆清的唇,这才开心道:“所有的人在演戏,本王为何一定要当那个听戏的观众?你以为,萧璟渊不知道这玉檀宫不过是空壳子一个么?明知道这幕后之人野心勃勃,明知道这玉檀宫空无一人,萧璟渊却拼了命往里冲。死了,他倒是解脱了,却将烂摊子留给本王,本王可不服!” 尹穆清现在还有些害怕,抱着萧璟斓的腰身,感觉到他的心跳,她才觉得他还活着,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 不管是不是一时冲动,刚刚跟随他入火海的那一刻,尹穆清是无悔无惧的。 那一刻,她只想和他待在一起,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萧璟斓抬起尹穆清的下巴,眸光深深的道:“不管谁在演戏,本王唯独不想看见阿清演戏。刚刚看见阿清也不顾一切的随本王而来,你可知道本王有多开心?至少证明,阿清心里是有本王,不是故意撇下本王的,是吗?” 尹穆清看着萧璟斓那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眸子,心里也软了几分,点了点头:“我想,幕后之人,十有八九是萧湛,不然,也不会抓了九月,引诱我出去,只不过,现在没事了!唔……” 这算是解释! 唇又被含住,尹穆清有些无语,推了一下,期期艾艾道:“你今晚有些亢奋,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亢奋?”萧璟斓眸色一眯:“阿清莫不是忘记,今夜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今夜这日子确实不怎么太平! “今夜是你我的洞房之夜!”说罢,萧璟斓直接将尹穆清推至墙角,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题外话------ 大家说,吃掉不?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8章 他不甘心 尹穆清被推的频频后退,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他还想洞房,这节骨眼上都还想着这档子事,尹穆清无语! 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腰带,急道:“你被精虫上脑了么?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什么洞房,未免太本末倒置了吧?” 脚下是水,这么一动,瞬间溅起水花,由于这段密道是近期才完工的,所以,泥土尚且还松动着,随着水波而起的是一片混浊的泥泞。 尹穆清虽然换下了一身正红色的喜服,但是因为大婚,倒是没有穿的太素,随手在箱子里面找出来的一套衣服,也就是红色的纱裙,如今,却被这混浊的泥水染的一片污迹,很是狼狈。 萧璟斓听着脚下的水声,咬了咬牙,这地方还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虽然他忍得很辛苦,确实也期待了很久这个洞房花烛夜,可是,倒也不能真的委屈了自己的女人。 萧璟斓压下心中的不满,将自己解开的腰带又亲自给尹穆清系上,然后一本正经仿佛刚刚那个饥渴似狼的男人不是他,沉声道:“阿清似乎总有理由,但是,你要明白,为夫是正常男人,有些事情就算你再逃避,都是不可避免之事,不然,你我的女儿,何时才能出生?” 又是女儿? 尹穆清简直无语,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真的被九月和她骗的心里有了阴影,怎么这么渴望有一个女儿? 不管什么情况,他总能和女儿扯上关系! 尹穆清不由的戳了戳某人的脸颊,问道:“你究竟有多嫌弃小九月和倾恒?不然,怎么会这般渴望一个女儿?” 萧璟斓没好气的抓住某个小女人的手指,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道:“究竟是谁喜欢女儿?不然,怎么会将小九月养的那么娇气?” 这话一出,尹穆清倒是有些怒了,脸色黑了黑,不满道:“九月是我的孩子,我就娇养了,你能怎么着?不满意九月,就去找别人生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的儿子!” 看着女子一张一合,有些苍白的唇色,萧璟斓好笑的同时,又沉了脸,伸手弹了一下尹穆清的脑门,道:“再将本王推给别人试试?” 说着,转身,身子一低,便在尹穆清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尹穆清还没有被人弹过脑门,总感觉这种幼稚的事情不会在她身上出现才对,如今,竟然真的被这男人弹了脑门。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后,却见男人在自己的面前低了低身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尹穆清的大脑一阵短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一下,却见萧璟斓微微回头,蹙眉道:“上来!” 尹穆清眉头一蹙,有些怀疑道:“你做什么?” 这是打算背她? 尹穆清的迟疑,似乎让萧璟斓失去了耐心,长臂一伸,便将尹穆清捞到了自己的背上,毫无压力的背在自己的背上,这才哼哼唧唧的道:“女儿家身子较弱,这水又脏又冷,你就不嫌弃?” 这女人怎么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的是个女子,需要男人保护? 萧璟斓的背,还没有背过人。 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璟王殿下怎么可能让人爬到自己的背上? 而且,除却身份,后背是人的盲区,也是人的弱点。 即便是平民百姓,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外人。 除非是自己最信任之人,否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尹穆清深知这一点,所以,当他将后背留给自己,甚至将她就这么背在背上,她确实是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感动!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及时彼此信任不是吗?都说君王疑心重,像萧璟斓处于的这个位置,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取他性命,所以,如今,他能毫无理由的信任自己的,确实是难得! 尹穆清也高兴的笑了,伸手环住萧璟斓的脖子,因为心头愉悦,双腿也不由自主的像个小姑娘一般晃了晃,问道:“阿斓,今天你很高兴?” 高兴?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很高兴吧? “今日是本王大婚之日,一生才这么一次,你觉得本王不该高兴?”萧璟斓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响起,尹穆清一愣,突然觉得这男人其实也很简单。 他的高兴,仅仅是因为今天是他的大婚,所以该高兴? 就算今日的大婚并不顺利,连一个完美的洞房都没有,甚至,他的母亲丢下他不要,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很有可能和别人狼狈为奸,想要他或者萧璟渊的命,他也无所谓? 这会儿,只听萧璟斓道:“阿清可知道,习惯有多可怕?你习惯了一个人对你千般残忍万般无情,就算那人对你做出多么心狠之事,你也会淡然面对,毕竟,已经习惯了。” 尹穆清一听,只感觉自己的心立马揪在了一起,有些发紧。 她压下心中的疼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灵玉檀伤他至深,如今却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真的就甘心? 想到不久前他冲入火海的那一幕,尹穆清便忍不住责备埋怨道:“既然习惯了,刚刚为何那般失态?你可想过我,可想过九月和倾恒?若是你有什么意外,你将我们母子三人置于何地?你舍得?” 尹穆清说完这话,萧璟斓突然禁了声,黑暗的隧道之中,只能听见萧璟斓的脚步之声,水声淙淙,反而衬得这密道更加安静。 尹穆清以为萧璟斓无话可说之时,萧璟斓轻叹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只听他道:“本王对她,没有感情,有的,只有不甘。即便是到了现在,本王都想不明白,既然不在乎,不爱,当初,她为何要生下本王?” 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即便是萧璟斓,他也有心,有痛,有不甘和怨恨。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萧璟斓心中所想? 母亲本该是最爱自己的孩子的不是吗?每个母亲都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给自己的孩子,唯恐有半分不妥。似乎,只有他是不幸的,他如何甘心? 轮才华,他天赋异禀,文武双全,天下无敌! 轮身份,他是她唯一的孩子,自然贵如珍宝! 轮样貌,他更是出尘绝艳,邪魅狷狂,当属暨墨第一美男子! 这么优秀的他,为什么母亲偏偏不喜? 难道就是因为他尴尬的身份?给她带来了屈辱? 若是这样,她不是应该在有了他的时候,就选择不要不是吗?将这份痛苦扼杀在摇篮之中,为何偏偏要将这痛苦延续? 对于同样作为一个母亲的尹穆清来说,她是完全不能理解灵玉檀的心的。 即便灵玉檀有千万个身不由己,她都不应该伤害自己的孩子。 尹穆清回想起灵玉檀将那滚烫的茶水往九月脸上泼的那一幕,她就觉得胆颤心惊。 对待九月尚且如此,对待萧璟斓,她更加心狠吧? “所以,你不甘心,不甘心她真的就能狠心如此,真的能在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之后,就这么潇洒的离开?”尹穆清开口。 萧璟斓勾了勾唇角,带着几分讥诮之意:“阿清如此聪慧,应该知道了某些事吧?” 某些事,不用说出来,萧璟斓就知道尹穆清明白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尹穆清眉头一蹙,小心翼翼的收了收胳膊,问道:“阿斓,你在乎吗?” “阿清一个女子都不在乎一些流言蜚语,本王在乎什么?可悲的是他们自己!”萧璟斓的大手握着尹穆清的腿弯,背上的女子似乎轻的没有一点重量,轻飘飘的,纤瘦的不行。萧璟斓继续道:“从小到大,本王都在观察,观察灵玉檀究竟好在哪里,萧璟渊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以至于,即便限制她的自由,他也要将她囚禁在他的身边。可惜了,直到现在,本王都没有发现,她有哪一点值得他为她做到如此,呵,没了那个狠心的女人,他竟然真的打算不活了,真是无能!” 听此,尹穆清突然想笑,怎么听着这话,感觉这璟王殿下就像一个熊孩子一样呢? 从小到大都在观察灵玉檀究竟好在哪里,可惜,到了现在都没有发现她的美,他这是有多嫌弃萧璟渊的审美? 这是儿子该做的事么? 但是这么说来,萧璟斓还是很在乎萧璟渊的。 也是,不管灵玉檀如何,萧璟渊对萧璟斓的态度,那是没法说,恨不得宠上了天!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至少,灵玉檀长得美,能给陛下生出这么一个俊美优秀的儿子,那也算功不可没!就凭这一点,我都要感谢她!” “嗯,这算一点!” 我去,尹穆清差点没有一口口水淹死自己,这男人,竟然承认了,还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这么自恋真的好么?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看了一眼这四弯八拐的密道,她面色沉了沉,开口道:“这么浩大的工程,主人究竟有多大的野心,才会想到在这皇宫下面挖了这么一条密道!也不知道这尽头在何处,上次我和倾恒偶然从御花园的假山群掉了下去,那洞口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若是真的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不知道方向和主干路,我们迟早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萧璟斓嗤了一声,道:“算他聪慧,这密道的深浅掌握的刚好,再深一分,水位漫过膝头,冬日天寒,不利于人通行,若是再浅一分,则会留下行走过的痕迹,若是这密道不小心被人发现,顺藤摸瓜,几年的心血,便是白费了!” 这个时候还有心赞美对方的心计? 恐怕只有萧璟斓有这闲情逸致了! 好像,对方的密谋算计,他统统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这会儿,只听萧璟斓继续道:“只可惜,即便是再好的算计又如何?这么多年都不敢露面,那也是蛇鼠之辈,见不得光!” “所以?”尹穆清突然明白了萧璟斓此次的目的,只听她淡淡的开口:“所以你干脆就入了他的圈套,降低幕后之人的防范之心,引出幕后之人?” “这密道建成,就如同阿清所言,皇宫恐怕早已千疮百孔,对方的眼线遍布宫中各个角落。敌在暗,我在明,想要斩草除根,难于上天!那么,本王出面,引他出来,有何不可?” 萧璟斓虽然对灵玉檀有些不甘,但是不至于让他失态到能不顾自己的性命,甚至丢下自己的女人孩子以身犯险! 这岂不是因小失大? 他熟知玉檀宫有密道,他不会有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听此,尹穆清蹙眉道:“可是,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懂,毕竟对手是你,对方不可能粗心到不找到你的尸首就确认你死了不是吗?那么大的火,却也不能将人化为灰烬,一点踪影都没有,如此,唯一能藏身的便是这密道,他势必会让人搜查这里!” “所以,我们必须先一步离开!”这话一落,萧璟斓脚步一顿,面前墙上是一个小洞口,小洞口对面就是上次尹穆清和倾恒掉下去的地方。 “就是这里,我觉得对面应该有机关!”尹穆清开口! 萧璟斓一只手搂着尹穆清,腾出一只手,挥手便是一掌,对面的小洞赫然垮塌,整个墙壁都垮塌了下来,萧璟斓站在洞口看了看,果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井。 尹穆清道:“上次我和倾恒就是从头顶掉下来的,只可惜,这四壁太光滑,我飞不上去!” “即便能飞上去,也出不去!那上面的门看着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块,实则寒铁石,坚硬无比,人为根本毁不了!” “寒铁石?这么说来,这真的是陷阱了?” “皇宫不可能为了几个贼人留下这么一个陷阱,陷阱只是其一,更多的,它是一避难所,防的就是逼宫时无处所逃!” “和我猜想的一样!”尹穆清开口道:“既然如此,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应该出的去才是,难道有机关?” 这潮湿的密道之中,很冷,尹穆清看着这水,突然眼前一亮:“难道是……在水底?这水底应该有出口的,和外面的湖连通的是吗?” 尹穆清这么问,倒是让萧璟斓笑了笑,眸中闪过几分欣赏:“为何这么想?” “既然有了寒铁石,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这陷阱的深度根本就不重要,就在你脚下这个深度,就足够不是吗?可是,这陷阱却很深,在水中,就连我也踩不到底。一般人掉进有水的深潭,肯定是会尽量浮在水面上,不可能埋在水底,不可能去下面摸索出口。因为这一点,所以,修建这个陷阱的人便将出口留在这井底,!” 萧璟斓点了点头,似乎对尹穆清的观察能力很欣赏:“是与不是,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萧璟斓放下尹穆清,跳了下去。 尹穆清站在洞口,看着水面上不断浮起的气泡,没过多久,那气泡越来越多,紧接着,萧璟斓便露出水面,道:“下来,外面是养心殿外面的青玉池!” 竟然是养心殿? 尹穆清有些意外,但是想想也觉得不奇怪,这养心殿是帝王常住的地方,将这避难所修建在这里很正常! 当二人从青玉池浮上水面的时候,玉檀宫的大火已经灭了,养心殿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卫比以前严了许多。 萧璟斓用内力烘干了衣服上的水渍,也不忘用内力暖暖尹穆清的身子。 待二人身上的衣服干了后,他们才闪身接近了养心殿。 房顶,萧璟斓揭开一片瓦,看向下面,正好看见萧璟渊躺在龙榻之上! ------题外话------ 天时人和没地利,阿斓崩溃 月底啦,可以投票票啦 推荐好友文:《你好一顾先生》/天下风华 这里有着最深情的男人,以及最不知好歹的女人。 * 乔筝是连城的大人物,遭万人唾弃,却又惹众人艳羡不已。 * 唾弃她的不知好歹—— 甩了大名鼎鼎的医学教授顾先生不说,还在顾先生的酒里面下药,拐他上床,拍下“S级香艳视频”威胁顾先生。 再后来,她干脆骗走顾先生好兄弟的一颗肾脏,还外带偷走顾先生的心。 可是—— 顾先生给乔筝的宠爱却日渐深厚,几近病态疯狂。 1。乔筝赌气,一夜输掉顾先生千万资产,却被他一笑带过:“要让顾太太尽兴。” 2。乔筝月经,顾先生大半夜跑遍全城便利商店买卫生棉,带上热粥,送到寝室。 3。纠缠乔筝的男人,不是进了医院,就是进了监狱。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9章 皇上驾崩 看着这一幕,尹穆清心头瞬间一紧,下意识的看向萧璟斓,只见他眉头紧锁,薄唇紧抿,带着几分戾气,静默一旁。 这个时候萧璟渊不可能还能安安心心的入睡,看那苍白的唇色,很显然,是晕过去的! 堂堂一国皇帝,何以就这么了无声息的躺在这里?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正想着,屏风后便进来一个人,正是萧湛。 只见萧湛一脸铁青,站在龙榻之前,看着榻上的男人,带着几分怒意,一字一顿道:“他竟然逃了……” 萧湛从来都不期望那一场大火真的能要了萧璟斓的命,但是真的被手下之人告知,那废墟之中,并无萧璟斓的尸首,也没有尹穆清的尸首,他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感到遗憾。 欣慰的是,她还好好的活着! 遗憾的是,她还是和萧璟斓待在一起! 她那般不顾一切的追随萧璟斓而去,之前他费尽心思造成的误会,有什么用呢? 萧璟斓怎么会相信她不爱他? 真是可惜了! 萧湛坐在榻前,将矮几上面的参片放入萧璟渊的口中,不一会儿,便见萧璟渊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 这血参可是好东西,提神醒脑,续命还魂,价值千金! 只可惜,萧璟渊却一点都不感谢萧湛,不仅是四肢的痛折磨着他,心中的痛更是折磨着他。 他看着那曼曼落账,只觉得这一幕和当年一模一样。 他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有摆脱皇家的无情么? 山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了? 弑兄杀父,他以为他有理由,所以他问心无愧! 然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似乎比他更有理由! 为什么呢? 一个普普通通安安分分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野心,觊觎这高位? 萧璟渊眸光微闪,想动动手指,可是出了手腕上剧烈钻心的痛,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在何处。 “阿湛……”萧璟渊看着坐在榻前,俊美非凡的男子,开口道:“你变了!” 萧湛没有想到萧璟渊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给他说话,而且还说他变了。 这倒是让萧湛有了几分兴致,挑了挑眉,视线从眼尾扫过,以一种极为讥诮的语气问道:“父皇觉得儿臣变成什么样儿了?以前的儿臣是怎样,现在的儿臣又是怎样?还是说,在父皇心中,儿臣又该怎么样呢?” 萧璟渊扯了扯唇角,面上满是哀戚:“阿湛……刚出生时,小小的一个,哭起来,就像小猫儿一般……” “母亲说,她身份卑微,怀着儿臣的时候担心受怕,总害怕她保不住儿臣,所以,郁结于心,怀的极为辛苦,以至于早产,所以,儿臣出生的时候,才会瘦小,不若皇兄们,被父皇保护的很好。” 皇兄们,一个们字说明了一切。 现在,能让萧湛喊一声皇兄的,便只有萧宇了,然而,他却用了们,萧璟渊如何不知道萧湛指的是什么! 萧璟渊看着天花板,再也不看萧湛的侧颜,双眸半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萧湛说到此处,便轻嗤了一声,悠悠的开口:“只可惜了大皇兄,到死,都以为是死在了皇叔的手里吧!” 萧宇虽然蠢笨,但是却因为一直以为九五之位非自己莫属,是以从来不屑勾心斗角,当然,他也不会阴谋诡计! 本以为自己安守本分,就可以得到父皇的青睐,却不想,在父皇的眼里,皇位从来不是他的。 甚至,为了废黜萧宇的太子之位,仍有萧璟斓在背后搞鬼,最后,当了大半辈子太子的萧宇竟然被廷杖两百,最后在宗人府不治生亡! 太子尚且只是一个废弃之子,还不说他?萧湛从来都对萧璟渊的父爱没有期待过,甚至时时防备着,他是不是会赴了萧宇的后尘,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只有先下手为强。 萧璟渊听此,微微蹙眉,道:“阿斓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若不犯他,自然相安无事!” “哈哈……”萧湛听了这话便嗤笑起来:“这是儿臣听到的最可笑的一句话!不犯他,便相安无事?” 萧湛站起身,站在榻前,责问道:“那么,母亲是犯着谁了?何来的相安无事?母债子还,父债子偿,不管怎么算,这笔账,都该算在你心爱的儿子身上,父皇觉得呢?” 萧璟渊看着萧湛那一改之前温文尔雅,淡漠素然之态,眸中满含戾气,他突然想起,多年前,似乎也有个女子,跪在他的面前,质问他的无情。 那个女子,正是萧湛的母亲。 只可惜,该死之人,总归是该死,即便怀了他的子嗣,也无法挽回什么。 萧璟渊动了动干裂苍白的唇色,淡然的开口:“阿湛还记得你母亲长什么样儿么?” 萧湛不理解萧璟渊,蹙眉道:“母亲大人的模样,做孩儿的,自然不会忘记。” “阿湛的母亲,是一个容貌异常出色的女子,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西域风情,勾人摄魄,张扬美丽,虽然是玉檀宫的一届女婢,却心高气傲,不甘为婢。阿湛的性格,多半是随了你母亲。” 萧湛脸色豁然一白,厉声呵斥道:“闭嘴,不得羞辱母亲大人!” 萧湛大怒,他这是在告诉他,是母亲不安本分,想要攀龙附凤,野心使然,勾引的萧璟渊?所以,才会得了临幸,怀了龙嗣? 母亲怎么会做这样胆大之事?宫女不安本分,故意引诱圣上,是会被赐死的,就算有幸怀了皇嗣,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能上玉蝶,身份卑微,生而与皇位无缘。 若是这样的真相,萧湛如何能接受? 萧湛很小的时候,就听母亲说过,是萧璟渊看上她的美貌,所以才会得了皇子,只是,因为灵玉檀的原因,所以萧璟渊一直不曾给她位份,所以,一直过着奴婢的身份!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才四岁,璟皇叔五岁,那个时候,璟皇叔还住在玉檀宫附近的景宸殿,他却和自己的母亲住在玉檀宫的偏殿。 有一日,母亲听说璟皇叔来了玉檀宫,异常高兴,笑着对他说,璟皇叔来了,陛下一定会来。 所以,满怀热情的在小厨房忙了好一阵子,才做了一盒点心。 松松软软的蟹黄糕,香气浓郁,金灿灿的一个一个的,异常的诱人。 四岁的他自然很眼馋,可是母亲却没舍得给他一块全部送到玉檀宫,交给了灵玉檀。 小小的他,亲眼看见母亲将那盘蟹黄糕放在璟皇叔面前,他不记得璟皇叔有没有吃,可是当母亲回来没多久,就被几个太监抓了出去。 他惊恐万分,四处打听,才从好心的老嬷嬷那里得知,璟皇叔从玉檀宫回到景宸殿后没多久,就吐血昏迷,据太医说是中毒,而那毒药就是来自于那蟹黄糕。 皇帝怒,因谋害皇嗣之罪,判母亲杖毙! 杖毙…… 多轻松的两个字眼,可是却让他没了母亲,明明不久前母妃还好好的不是吗?怎么就能全身是血的躺在长凳之上,血肉模糊,筋骨具断,没了声息…… 他呆呆的站在人群之后,看着那太监带着几分猖狂之意,将那手掌宽的木棍朝母亲后背打去,没有半点情面,似乎没有人听到母妃的呼喊,也没有人在意母妃的痛,全都是一脸漠然。 甚至,有不少的围观宫人还在对母亲指指点点。 说她不安本分,长着一张狐媚脸,使用狐媚手段上了陛下的床,本想着有了陛下的临幸,就能得了垂怜,摆脱了奴婢身份,谋个主子当当,没想到,就算怀了皇嗣,陛下不认可,有什么用? 如今还敢谋害太妃之子,真是该死! 看着母亲从挣扎哭喊到痛苦的呻吟,最后毫无声息,萧湛也从开始的恐惧到最后的漠然。 那个时候,他就暗暗告诫自己,记住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身份,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别人打杀欺辱。 他从来都不相信,母妃会下毒害璟皇叔。 所以一直暗中查探,却不想,最后发现惊天秘密。 呵……怪不得,那么多怪不得! 怪不得父皇疼璟皇叔胜过疼他所有的皇子。 怪不得父皇总是往玉檀宫跑,还在玉檀宫临幸了母亲。 怪不得灵玉檀会恨璟皇叔,不惜下毒害自己的骨肉。 原来,璟皇叔不是璟皇叔,而和他们一样,是父皇的孩子! 灵玉檀哪里是在下毒害自己的骨肉?恐怕是为了除掉母亲,除掉他,所以才使用这么一出苦肉计,真的将母亲害死。 那个时候,他突然替璟皇叔可悲。 这样不堪的身份,这样肮脏的身世,难道不可悲吗? 至少,他的身份是光明正大的,不是吗? 萧湛似乎怒极,所以不愿意听萧璟渊再说一个字,嗤道:“萧璟渊,你不必为自己辩解,本王一个字都不信。不管如何,母亲因你而死。不管母亲身份如何,都是一条人命,也是你的女人,你不查明真相便草率定罪,这是昏君所为,既然是昏君,有什么资格继续当这天下之主?” 萧璟渊听此,果然瞳孔一缩,眸中闪过几分痛色。 萧湛讽刺道:“所以,儿臣能替父皇考虑,费尽心思的除掉璟皇叔,父皇应该感谢儿臣才是。只可惜,这个皇兄的命有些大,竟然没有死成,所以,儿臣只能用父皇做为诱饵,看看父皇心爱的儿子是不是值得父皇去爱,感不感恩!” “你……你要做什么?”萧璟渊瞳孔骤然睁大,带着几分焦急,声线虚弱无力,中气不足,却强撑着才没有晕厥过去。 “这位皇兄能藏的地方只有那皇宫下的密道了,他藏着不肯出来,儿臣自然不能做什么,毕竟,那么大的地方,他若诚心和儿臣玩捉迷藏,儿臣哪有那个闲工夫和他闹?若是,儿臣将他葬身火海的消息透露一点给王骑精兵,你说,那些忠于璟王的将士会不会一时冲动,冲进皇宫找父皇兴师问罪?那个时候,儿臣就有足够的理由将这些反贼一并拿下。” 说到这里,萧湛的笑了,又坐在了龙榻之上,慢悠悠的道:“父皇当年为了自己麾下的千余将士的性命,反了先皇,你说,皇兄的性子会不会随了你?为了王骑卫队,自投罗网呢?” “萧湛……”萧璟渊咬牙,因为怒,额上青筋突起,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一字一顿道:“你……适可而止!” 萧璟渊有为将之才,却没有为君之心。 不得不说,萧璟渊是一个体恤将士的好将军,却不是一个果断英明的君王! 即便是在位二十多年,萧璟渊自我心中的角色,还是那个带领千万士兵在沙场征战的骁勇将军。 他将全部的信任都交给了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甚至,手上的兵权,多一半都没有收回来,全部在尹承衍手上。 若是萧湛真的要对王骑卫队下手,那么,萧璟渊只有干着急的份,毕竟,尹承衍如今不再京中。 “适可而止?儿臣这才刚出手,父皇就着急了?”萧湛勾唇道:“父皇的身子,多亏了灵太妃,不然,以父皇硬朗的身子,可不会这么快就垮了。父皇枕下的那瓶回心丸虽然见效好,可是也不能多吃,不然,活不到你爱子命丧黄泉的那一天,那可就遗憾了不是么?” 萧璟渊听此,如晴天霹雳,知觉胸闷气喘,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眸中满是绝望! 阿檀…… 你就这么狠么? 萧湛看着萧璟渊气急攻心口吐鲜血的样子,除了讥讽还是讥讽。 扯了扯唇角,转身走了! 萧湛自然不知道,他刚走,两个红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了下来。 萧璟斓蹙眉看着在床上根本无法动弹的萧璟渊,拳头紧握。 尹穆清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便看见萧璟渊的手腕上的血痕,已经用白色的绷带包扎过,但是还是能一眼看到,他双手的无力。 竟然被挑断了手脚筋? “阿……阿斓……”萧璟渊的意识还很清醒,模模糊糊之下,能看见两个红色的身影,萧璟斓的模样,他如何不认识? 他看见萧璟斓的身影的时候,眸中亮了几分,但是一想到他可能听到了些什么,他的脸色立即就白了几分:“阿斓……我……我……” 心中恐慌无比,但是想要解释,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能说什么呢? 能期待什么呢?难道还真的能期待他喊他一声父皇么? 果真…… “皇兄如今这模样,到真是可笑的很!”萧璟斓讥诮无比,罪恶的源头就是萧璟渊不是吗? “咳咳……”听到萧璟斓那讽刺的称呼,萧璟渊胸口又是一刺,一口鲜血便又从喉间涌出,瞳孔似乎开始涣散…… 萧璟斓见此,心口一窒,想要过去看看床上的老人身子如何,但是脚步仿佛有千斤之重,根本挪不动。 他的尊严使然,根本迈不出这一步! “阿斓,快来!”因为九月身子的原因,尹穆清和廖仙儿学过抹脉,她探了探萧璟渊的脉细,发现弱的根本就把不出来,还不说他无神的双眸,早一副油尽灯枯之状。 尹穆清心中生寒,她知道萧璟斓是在乎萧璟渊这个爹的,若是他真的出了事,痛苦自责的,还是萧璟斓。 尹穆清的这一声喊,似乎给了萧璟斓一个台阶,给了他走近的一个理由。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迅速走到尹穆清身边,倾身摸了摸萧璟渊耳后的脉息。 萧璟斓瞬间就蹙了眉。 怎么会这样? 他突然想起萧湛的话。 父皇的身子多亏了灵太妃? 又是她? 萧璟斓对灵玉檀彻底失望! “阿斓,帮……帮朕……帮朕找到你母亲……” 萧璟斓看了一眼萧璟渊,一股滔天怒意席卷而来,一拳砸在龙榻之上,怒道:“找她做什么?还嫌她伤你不够深,害你不够惨?是她抛弃的你我,你还要她做什么?谁稀罕?” 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般,萧璟斓在发泄,在撒气。 萧璟渊被萧璟斓吼了一声,眸色黯了黯,当真是闭了嘴,似乎,在萧璟斓面前,他总没有多少威信。 他看了看那新黄色的帷帐,喃喃道:“朕不放心她,也不知她住在哪里?有没有人伺候。她从小没有吃一点苦,怕黑,怕雷声,早上醒来要喝一碗杏仁牛乳茶才能清醒,也不知在外面,能不能喝上新鲜的牛乳茶……咳咳……” 尹穆清退至一边,听到萧璟渊这般喃喃自语,心下诧异,萧璟渊竟然这般爱着灵玉檀,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实属不易。 萧璟斓听此,阴沉着一张脸,伸手封住萧璟渊周身几大穴道,讥诮道:“既然这般担心,就就好好活着,天涯海角,任你去找。” 说罢,萧璟斓看了一眼尹穆清,道:“阿清!” 尹穆清点了点头,萧璟斓不用开口,她也知道萧璟斓要做什么。 虽然她不是太懂古人的点穴手法,但是她还是能猜得出来,萧璟斓封了萧璟渊的穴道,进入假死状态! 尹穆清伸手,将床榻边的一落地琉璃盏推倒,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粉碎。 不一会儿,外面就进来了两个黑衣人,看见榻上的萧璟渊,有种不好的预感,上前探了探,果然一惊,立即惊呼:“不好,皇上驾崩了……” 说罢,其中一个人快速去找萧湛。 ------题外话------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宝宝们要玩的愉快呀!今日在评论区留言的,灵殿都赏125个潇湘币哦,加上十号精品推的奖励,咩哈哈,圣诞节一起发! 月末啦,清兜里票票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0章 蛊毒发作 萧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异常意外,甚至,心中揪了一下,脑袋赫然一懵,就是一种尖锐的痛从心中蔓延开来。 他确实不在乎萧璟渊这个父亲,甚至可以说是慢慢都是怨恨,然而,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真的死了! 就那样死了! 还死在了他的手里。 萧湛的母亲很早就死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在这皇宫长大,没有母爱,没有父爱,活的很艰辛,也很辛苦。 虽然他足够坚强,也心怀恨意,但是不管是生活的苦难还是心中的仇恨,都不能阻止一个孩子对父爱母爱的渴望。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份卑微,是自己没有萧璟斓优秀,所以,自己的父皇才不正眼看他,在这深宫十几年,直到十四岁出去王府,他都没有机会和自己的父王说几句话。 就是因为这,萧湛才会恨,才会怨,才会韬光养晦数年,目的除了报仇,更多的是想让自己的父皇看到自己。 就算他走到今日这一步,萧璟渊肯定会恼恨他,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恨也比从来不待见他要好上千倍万倍不是吗?至少,萧璟渊知道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 可是,他怎么能死呢? 萧璟渊都死了,那么,他做的这些,还有什么用?做给谁看?谁还会在乎?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萧湛起身就往养心殿冲,当看到床榻上毫无声息,唇色苍白,身子早已冰凉的萧璟渊,萧湛慌了。 眸子募得红了,带着几分癫狂,紧紧的抓着萧璟渊胸前的领口,磨牙道:“萧璟渊,你醒醒,你怎么能这般无用?你就这么放心去死?萧璟斓你不要了?你不是在乎他吗?难道,就不怕本王将他杀了?” “还有灵玉檀,你不是爱着她吗?你信不信本王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璟渊,本王恨你!” 不管他如何威胁,榻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萧湛也摸不到他任何的脉细,心中逐渐变凉,带着几分生冷。 “王爷,节哀!”身边的侍卫华安低声开口,萧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么的失态。 起身,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萧湛开口道:“莫要声张,等找到璟王下落,再……” 当…… 萧湛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浑厚绵长的钟声从外面传来,一声接着一声,足足响了九下…… 丧钟? 萧湛心头一颤,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华安:“怎么回事?” 竟然敲响了丧钟! 一国之主驾崩,天下必定大乱,国不可一日无君,萧璟渊死的突然,他却没有国玺的下落,势必得不到群臣信任,如此,恐怕,这朝廷又要掀起一片风雨。 然,一时的慌乱之后,萧湛便淡定了下来。 死了也好! 萧湛勾了勾唇角,开口道:“去带慕恩等过来!” 慕恩是萧璟斓的人,昨晚跟着萧璟斓奔来皇宫,可是不是璟王,可以在皇宫纵马狂奔,是以,等他还有一些手下赶入皇宫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璟王的踪影,还被萧湛扣押了下来。 好像是一个圈套,慕恩还有手下之人全部中了软筋散,根本无力反抗。 慕恩还有十几名王骑精英被捆住手脚押来养心殿的时候,萧湛正跪在龙榻之前,行跪拜大礼。 随即带着几分痛色,大声喊道:“父皇……驾崩!” 萧湛这话一落,从外面的侍卫开始,口口相传。 传到之处,宫人侍卫无不下跪默哀! 殿中的慕恩等几乎听到这话,瞳孔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萧湛的话,慕恩更是挣扎了一下,怒道:“萧湛,你敢弑君!” 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那个默默无闻的湛王,如此有心机,如此心狠手辣! 萧湛起身,向慕恩走来,手腕一翻,便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豁然朝慕恩腰腹捅了过去,慕恩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瞪着萧湛。 萧湛抽出匕首,又朝慕恩的胳膊扎去。 疼痛传来,慕恩痛的冷汗淋漓,双腿一软,赫然栽倒在地! “头领!”其他十几个侍卫看着这一幕,怒极,慕恩是什么人?不仅是璟王身边的第一侍卫,更是王骑精兵的头领,虽然只是一个二品将军,可是在这百官之中,谁看见他不客客气气的? 如今,萧湛怎么敢如此侮辱慕恩? 这分明是在打王的脸! 萧璟斓手下的人,那都是和萧璟斓出生入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谓衷心不二,如何忍受萧湛此番作法? 萧湛无视那些人的怒意,拿着匕首,看了一眼上面沾染的血迹,这才悠悠的开口:“弑君?慕恩这么关心父皇?你应该关心璟皇叔的不是吗?也对,反正他现在已经成了本王的刀下亡魂,你关心又有何用?” “你……你敢!”血水从慕恩的腰腹大臂上的伤口流出,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晕开,看着异常惊骇。 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知道,心中想到的,只有自己的主子:“萧湛……就……就凭你?也……也动……动的了我王?” 萧湛听此,蹲下身子,将手中的匕首尖端,又抵在了慕恩另一处大臂,缓缓刺入:“有什么样儿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儿的奴才,你王只教你如何尽忠,却没有教你什么叫做……兵不厌诈么?就算是千里马,也有失蹄之时,何况璟王!你且想想,璟王叔若是活着,萧璟渊又如何会死?你……又如何会在本王的手里?” 匕首一寸寸没入肌肤,尖锐剧烈的痛仿佛将皮肉撕开,剧痛难忍,一层薄汗从额头上浸出,慕恩怒目而视,不吭一声。 表面淡定,但是内心早就天翻地覆。 王……王怎么可能? 萧湛抽出匕首,带出一抹血迹,将匕首仍在一边,对华安,指了指一旁的侍卫,道:“将这几个人的头割下来扔乱葬岗,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 “是!” 慕恩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大怒,想要保护自己的手下,却是自身难保,眼睁睁的看着华安变成刽子手,将曾经和他的人杀害,抬了出去! “慕恩好歹也是皇叔的亲信,总该留个全尸!” 慕恩不知道萧湛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才留他全尸,他只知道,今日之仇,势必百倍还之! 侮辱王,伤害王,王骑精英就算玉石俱焚,也要踏破皇宫,找萧湛小儿报仇雪恨! 慕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去的,因为血流过多,神情一片恍惚,等跌跌撞撞的到璟王府的时候,人早就没了意识。 鸢歌和尹穆清出来寻找九月,如今九月没有找到,尹穆清也消失不见了,一直在在侧门徘徊,许久没有等到尹穆清的踪影,她又不得不回去看看璟王是不是去了洞房。 然,在看到宫中传来的大火后,便知道,璟王也不可能去洞房了,虽然她隐隐有些不安,倒也没有声张,以不变应万变,是上上策。 没想到,第二日,果真出了事。一夜都没有主子的消息,第二日还传来皇宫的丧钟。鸢歌自是一惊,是灵太妃去了,还是皇上驾崩了?数了数敲钟次数,九下,那是帝王的丧钟。 鸢歌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打算去打听打听,结果刚出了侧门,便看见一个黑衣人从马上栽了下来,等她看清是谁的时候,鸢歌大吃一惊。 竟然是慕恩! 鸢歌连忙扶起慕恩,惊道:“慕大人?” 慕恩没有多少意识,他这副样子,鸢歌自然是不敢将他贸然扶回府,不然,璟王府该恐慌了。 好在附近就有一个医馆,鸢歌身上虽然没有多少武功,但是身体比那些柔软的闺中女儿要结实,扶着这么大一个男人,也不是很吃力,没有费什么事,就将他扶进了医馆。 大夫是一个年岁很大的老人,胡子白花花的,眼神似乎不好,把个脉手抖的如同筛糠一样,任凭鸢歌耐心好,那也是等不了了,因为常年照顾九月,她也也略通一些药理,直接扒开大夫的手,去哪药橱自顾自的抓药,碾抹成粉末,撕开男人的衣服,心窝旁骛的清洗,包扎。 鸢歌想象不到,慕恩是萧璟斓的贴身侍卫,怎么会伤成这样,腰腹之间的伤口,足以致命。 慕恩视线有些模糊,整个人虚弱的说不出一个字,但是一直没有昏过去,模模糊糊之间,还是能看的出来,面前的人是一个女子。 再仔细一点,应该是王妃身边的鸢歌。 鸢歌长得很美,虽然无法和尹穆清媲美,但是也算沉鱼落雁,精美出尘,最重要的是气质绝佳,若不是站在尹穆清身边,比起京中一些名媛贵女也好上许多。 是以,见过一次,慕恩自然是印象深刻。 王妃身边的人究竟可信还是不可信,他不敢妄言,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贸然一试。 “鸢……歌……姑娘……” 慕恩的话有气无力,鸢歌听不清楚,只能俯身贴耳:“慕大人,您说什么?” 然,待她听到慕恩说的话后,瞳孔骤然一缩。 …… 璟王府,璟王连夜出府,没有多少人知道,听到丧钟,各个都绷紧了神经,但是没有王令,他们自然不需要擅自主张的做什么。 昨夜王爷大婚,第二日皇宫就传来丧钟,晏子苏等人也是一惊,晏子苏性格安静,虽然还有大婚,不得不出面,但是拜堂过后,他连宴席都没有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家的事情,不是他们能管的,而且,他也没有兴趣。 外面再乱,他也视若无睹。 他正整理药材,一根红色的软烟罗从他面前飘来飘去,他蹙了蹙眉,没有动。 廖仙儿从树上跃了下来,蹲在他的面前,不悦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逗起来一点都不好玩!” 晏子苏嘴角一抽,感情他就是她逗来玩儿的? “没听到钟么?老皇帝驾鹤西去了耶,昨天本小姐就看见他面色青灰,有中毒之兆,但是也不至于丧命,怎么玉檀宫的大火,烧没了一个灵太妃,却还烧没了一个老皇帝呢?哈哈……” 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廖仙儿眼里,自然是生死和她无关,这般没心没肺的笑声,让晏子苏蹙了眉头。 他不喜欢吵闹,是以没有挤在前面看拜堂,堂上的萧璟渊他自然是没有看见,如今听廖仙儿这么说,他眉头一拧,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灵太妃殁了,萧璟渊没了,怎么没有听到阿斓的消息? 赫然从地上站起,晏子苏拿起小斯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阔步朝书房走去。 “喂喂喂,你去干什么?”廖仙儿追上去,却在进门的那一刹那,被关在门外。 晏子苏一声哨响,一只青灰色的苍鹰在空中盘旋数周,赫然一个俯冲,落在了他的臂弯之上。 果然,那苍鹰的腿上有字条。 这苍鹰是萧璟斓还在边关时养的鹰,是草原上最凶猛的海东青,飞的高,飞行速度快,很难猎杀。但是若是传达信息从始发地毫无停留的到达目的地,很容易被人顺藤摸瓜,找到那信息传递的两地,这样无疑是暴露身份。 用这只鹰传递消息之前,一般还会用其他方式和对方取得联系,通知对方,将会有消息传来,要及时召唤。 所以没有双方人的呼应,这只鹰不会主动落地,这样,就不会让人发现。 打开字条,上面赫然是“假死,速救”四个字。 那狷狂霸凛的字,一看就是出自萧璟斓之手。 晏子苏眉头骤然一凛。 就这单单的四个字,晏子苏就知道皇宫出事了。 以前在边关的时候,他就教过萧璟斓,有一种点穴手法,会临时封住人的筋脉,处于假死状态,但是若是三天之内,不解封,人的筋脉就会坏死,再也醒不来。 萧璟斓这个时候给他这个消息,定是萧璟渊是假死了。 玉檀宫被烧,今上被迫假死,这无疑是受制于人! 晏子苏没有多想,便拿了一些必备的药,进了皇宫。 他自然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进去了,对方的目的是皇位,最大的敌手就是阿斓,先下防着的,定然是阿斓的人!所以,只能混进去。 好在这,丧钟一响,从皇宫传出,京城无处听不见这绵长悲悯的钟声。 百姓泫然,无不震惊! 皇上驾崩了,怎么可能? 这太突然了。 群臣更是无人不惊,齐齐奔入皇宫,跪在养心殿外,掩面痛哭。 萧湛跪在养心殿外,于群臣之首,三跪九叩。 皇后和一干妃嫔跪在养心殿内,各个哭的梨花带雨。 萧湛想瞒着也瞒不住,百官进宫,人员混杂,就算他有心防备,却也漏洞百出。 晏子苏易容之术也很高超,随便绑了一个大臣,易容成那个样子,也就顺理的潜入了。 …… 景宸殿内,尹穆清有些焦急的看着在榻上盘膝而坐的人,昨晚尚且好好的,怎么体内的蛊毒就突然发作了呢? 就是因为蛊毒发作,他们才藏身于此,不然,她敲了那丧钟之后,趁着萧湛方寸大乱,早就出了宫。 尹穆清想起,晏子苏似乎说过,万蛊之王在萧璟斓体内,虽然晏子苏一直用药物压制着,但是没有能将这蛊虫杀死。是以,萧璟斓不能疲累,也不能熬夜,否则,一旦疲累,蛊虫就会苏醒,那个时候,就真的痛不欲生了。 萧璟斓额上布满汗水,那种熟悉的痛从心口传出,逐渐蔓延至五脏六腑,最后,连指尖发梢都传来剧烈的痛。 想像往日那般封闭五官感识,压制这份痛,却没有任何用处。 体内的蛊虫好像受到了刺激,开始活跃…… 萧璟斓感觉很奇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回忆不久前,他一直和尹穆清待一起,不可能接触能唤醒蛊毒的东西,难道是在玉檀宫的时候么? “咳……”一口鲜血突然从喉间溢出,随着一声隐忍的闷哼从唇角蔓延而下。 “阿斓?”尹穆清大惊,内心一阵恐慌,说实话,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萧璟斓。 苍白的像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她碰都不敢碰。 这个时候,她是恨灵玉檀的。 萧璟斓突然睁开眼睛,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胸口,玉指死死的抓着手下的锦被,指节寸寸发白,因为隐忍,声线少了以往的霸凛,带着几分颤抖和沙哑,一字一顿道:“阿……阿清……出去吧,咳咳……”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鲜血又从喉间涌出,洒在锦被之上,星星点点,宛如绽放的红莲,妖艳夺目。 萧璟斓是男人,自己狼狈的样子,自然是不想自己的女人看见。 “不!”尹穆清这个时候怎么会躲开?反而一把抱住萧璟斓,坚定道:“阿斓,我不走,是不是很痛?莫怕,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们拜了堂,成了亲,已经是夫妻,夫妻就该同甘共苦的不是吗?” 许是因为隐忍,萧璟斓没有答话,沉默了许久,一个嗯字才从他喉间艰难的溢出。 萧璟斓很矛盾,明明痛极,想挣扎,想呼喊,可是因为自己的女人在身边,本着男人的尊严,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喊。 紧紧的搂着女子的腰身,仿若要潜入自己的身体,与她融为一起。 尹穆清为了分散萧璟斓的注意,一直和他说话。 “晏子苏能明白你的意思么?萧湛那般野心,恐怕不会允许你的人靠近皇宫半步!” “阿恒和九月在楼雪胤那里,您不用担心,他是个好人。” 萧璟斓的身子紧绷的厉害,身上早就被汗水浸湿,尹穆清知道他无力说话,也不在意,继续道:“阿斓,等我们出去,就生一个女儿好不好?你不是想要一个女儿呢?” “嗯!”这话一出,却见某人答的干脆! ------题外话------ 大家圣诞快乐,本来想多更得,写了一万字,但是怕今晚的同学聚会会耽误我码字,所以就只更新了五千……咩哈哈…… 推荐好友顾轻狂小说《帝君盛宠之腹黑小毒后》 偷兵符,逼宫夺位,她为心上人落得不忠不义不孝之名,最终却魂断冷宫。 魂返当年,她只求一切重新来过,该了的怨,该报的仇,一一清算。 名门将女,步步为营,前世恶人皆得报复,她却发现自己爱上了前世被自己所杀之人。 更可怕的是,待一切归于平静,她竟发现自己入了别人的局。 退无可退,为避免重蹈覆辙,她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拭佛。 且看重生女与重生男如何强强联手,威慑天下。 ps:今日开始截止27号,收藏留言皆有奖励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1章 璟王身份暴露 尹穆清不可抑制的嘴角一抽,忍不住叹道,女儿的魅力这么大吗? 这种时候还想着女儿! 虽然心里无语的直抽抽,但是看着平时那般霸道的男人脆弱的像个孩子一般依偎在她的怀中,尹穆清就觉得自己心疼的紧,除了紧紧的搂着对方,别无他法。 不知过了多久,萧璟斓在尹穆清怀中睡了过去,因为那一番折磨,早就身心俱疲,如今睡的很沉。 尹穆清扶着萧璟斓躺下,拿出锦帕擦了擦他唇角的血迹,才发现唇角早就被他咬破,除了那血红的一角,双唇苍白的仿佛白纸一般。 见此,尹穆清心疼的不行,这男人拥有的,只有表面的光鲜,这身份浮华的背后,这男人还有什么呢? 伸手抚平他眉心的折痕,尹穆清道:“阿斓,以后,我会好好爱你。” 萧湛恐怕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就藏在这景宸殿内吧。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尹穆清盖好萧璟斓的锦被,起身离开了景宸殿。 萧湛的防范心重,是以,皇宫的守卫异常森严,就连那站在宫殿外的太监,也是暗藏的高手,尹穆清不敢造次,一身太监服,压低了帽子,走的小心翼翼。 养心殿外,尹穆清看见萧湛跪在那里,身后跪着一干大臣,这会儿,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尹穆清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是一阵轰炸。 “你们这群臭老头,哭什么哭?本王才不信父皇会突然驾崩,你们都给本王起来!”萧存昨个儿在璟王府酩酊大醉,一早起来头疼欲裂,心情本就不好,如今却听说父皇驾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那老头子会驾崩?说出来谁信? 在圣上灵前也敢喧哗,当属萧存一人了。 几个大臣立即就怒了,转身看向萧存,怒斥道:“存王殿下,陛下驾崩,尸骨未寒,你胆敢不敬,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就不怕陛下九泉之下责怪于你吗?” 萧存理他才有鬼,疾步就朝养心殿走去:“本王没见到父皇遗体,就不相信!” “存儿,莫要胡闹!”萧湛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却伸手制止了萧存的步伐,抬眸,不赞同的道:“你想吵的父皇不得安宁吗?” 萧存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湛,怒道:“二哥,你也拦着我?你真的相信父皇去了?昨天他还在璟王府参加了皇叔的大婚,身体那般硬朗,今儿你就告诉我,父皇驾崩了,你要本王如何相信?” “存儿,不得胡说!”萧湛阻止了萧存的话,不清不楚的补充道:“父皇和皇叔兄弟情深,皇叔他……怎么可能加害父皇?” “二哥!”萧湛的话让萧存大吃一惊,他哪里是那个意思?二哥怎么理解成这样了? 尹穆清听此,也内心大骇。 卑鄙! 萧湛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果然,萧湛这话一出,四周的百官都喧哗了起来。 “璟王?竟然是璟王?璟王向来目中无人,当日带兵闯入朝和殿,处决太子,那猖狂的样子,恐怕,早就野心勃勃,不甘为臣,觊觎皇位了吧!” “弑君谋反,罪当凌迟,璟王反贼,天理不容!” 萧湛早就埋了棋子在这百官之中,萧湛话一出,那些人自然要出来控诉璟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空穴来风之事,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言之后,似乎就证实了这话。 很多人都是忠于璟王的,但是自己的王是什么性子,他们都很清楚,所以,他们还真不敢反驳,说王真的没有那份心。 毕竟,在他们心里,王要登上那位置,那也是顺理成章! 只是,弑君?这自然是天理不容!王不会糊涂到那个程度! 是以,他们保持沉默。 毕竟,王不在这里! 这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栽赃呀,他们说多错多! 这会儿,还有人跪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百官跪地呼吁,冯皇后面色苍白的从养心殿走出,看了一眼萧湛,拳头紧握,悠悠的开口:“陛下新逝,本宫一无知妇人,甚是惶恐。存王萧存年幼,性格顽劣,骄奢纨绔,本宫唯感惭愧。湛王萧湛,为宗室之首,天意所属,敦厚沉稳,府顺舆情,当担起大任,暂以监国,百官佐之。” “母后……”萧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冯皇后是他的亲娘,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不仅不认可自己,还如此贬低自己,将拥戴萧湛,不得不说,萧存心里异常难受。 萧湛倒是没有推辞,跪地领命:“尊……母后懿旨。” 呵…… 尹穆清悄然退殿,紧紧的握拳,这就等不急了? 萧湛呀萧湛,你未免太心急了一些。 “王妃?”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喊,尹穆清心头一颤,转身一看,却见是一个穿着内阁学士朝服的男人,尹穆清看了一眼,随机试探道:“晏子苏?” “王妃好眼力!”话还没有说完,尹穆清就将晏子苏拉到一边,开口道:“你去看了萧璟渊吗?” “没机会进去,萧湛的人看的很紧,皇后尚且只能在殿外候着,还不说百官,我根本无法近身!”晏子苏悠悠的开口,声线有几分紧张:“阿斓呢?” 尹穆清急道:“我正想带你去看他,他蛊毒突然发作,现下在景宸殿。” “蛊毒发作了?”晏子苏心瞬间提了起来。 “嗯,我想混出宫去,他就交给你了!” “好!”皇位什么的,萧璟斓无心,他们也无意,萧湛喜欢折腾,就随他折腾。 仿若小丑一样,自以为是,谁将他放在眼里呢? 弑君?不管他们闹的多厉害,只要萧璟渊没死,谁都将阿斓没办法! 夜晚,萧湛于御书房内,看着面前摞成山的折子,眉头微拧。 没有国玺,就算代为监国,就算百官认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实权。 连个小小的折子都批阅不了,这监国监的有何用? 一拳砸在龙案之上,萧湛蹙眉道:“那两个孩子还没找到吗?” 华安矗立一边,开口道:“回王爷,没有!” 萧湛心中猜想,那国玺一定在璟王手里,就算没有,璟王也知道它的下落! “楼雪胤!”若不是楼雪胤,那两个孩子,现下已经在他手上了。 有了那两个孩子,不怕璟王不妥协,那么,他就有八分的胜算! 这会儿,外面突然有侍卫禀报:“王爷,不好了,璟王麾下的王骑卫队围在宫门外,马上就要打进来了!” “慌什么?”这事是坏事吗?这是好事! 慕恩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这么一冲动,无疑是将萧璟斓推至地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湛起身,慢悠悠的道:“按原计划行事,一定要将那反贼一并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是!” 皇宫外,王骑精英聚集,各个勒马于宫门外,为首的是几个络腮胡子的蛮汉,性格直爽,豪迈不羁,在战场上可谓骁勇无敌。 “奶奶的,萧湛,老子给你一盏茶的功夫,乖乖出来给老子磕头,否则,老子立马冲进去,割了你小子的头当球踢!”说话的是萧璟斓手下的一员大将,名张勇,这人就是一个糙汉子,满嘴的脏话。 身边的一个戎装将军,和张勇截然相反,清瘦斯文的像个书生,但是看那双眸,还是凌厉如苍鹰之眸。 那人狡黠的笑了笑,拿出弓箭,张弓搭箭,温声细语道:“勇哥莫恼,看小弟射爆那几个小家伙的头,为我王的新婚,增添几分喜庆的颜色!” 说罢,手一松,六箭齐发,羽箭闪电般飞驰而去,准确无误的射爆了高墙之上的锦衣卫的头。 噗噗噗六声,声音整齐又响亮,带出一抹血雾,霎时艳丽无比! “好!”另一年轻将军鼓掌叫好:“白小弟的箭法又精进了不少!” 那白面男子名洛白,看起来身子单薄了些,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血腥男。 洛白腼腆一笑,带着几分羞涩,道:“飞扬兄长客气了!” 叫做飞扬的这个男子,名铁飞扬,是王骑的副统领,王骑的训练,一般都是交给他。 高墙之上,一黑甲将军对王骑怒目而视,破口大骂:“铁飞扬,你们是想反了么?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胆敢出手伤人,不想活了?” 张勇听此,瞬间就勒马,惹的坐下宝马一阵长嘶:“嘿,你个王八羔子,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反了?反的是萧湛,有本事叫他出来,算计我王,他奶奶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萧璟斓有弑君谋反之罪,你们若是识时务,缴械投降,王爷自当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否则,王爷有令,若是反抗,尔等格杀勿论,哎呦……” 这话都还没有说完,一箭飞来,直接射穿了那守将的耳朵。 “啊……啊……”那人捂着自己的耳朵就往后栽去。 另一副将代替那人,站在高楼之上,居高临下,沉声开口:“放箭,将这群反贼拿下,生死不论!” 说罢,那城门之上的羽箭如疾风骤雨般飞下来。 尹穆清此时一身白衣,面上带着银色面具,红唇微抿,看向身边的人,道:“贺家二爷让他办的事,怎么样了?” 流飞点了点头:“马上就来了,主子吩咐的事情,他不敢不做!” 然,身边另一男子却犹豫了:“主子不给璟王透露一点消息便将那件事情告知天下,若是一发不可收拾,有损璟王的声誉事小,若是璟王怪罪主子,那么,岂不是因小失大?” 尹穆清勾了勾唇角,道:“人胜在敢赌,若是那件事情永远藏在背后,那么,总有被人利用的危险,与其受控于人,还不若主动出击,以免藏着掖着,一辈子都惶惶不可终日。” 尹穆清一直知道,古人在伦理方面,很注重,所以,萧璟斓的身份,在百姓眼中,是很难接受的,因此,这么多年,萧璟渊都将萧璟斓的身份隐藏的很好,甚至,为了保护萧璟斓的名声,宁愿萧璟斓喊着自己皇兄。 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喊着自己皇兄,这种无奈和心酸,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主子这赌,赌注未免太高,代价未免太大,若是成功是好,一旦失败,恐怕,不仅是皇上,灵太妃,就连璟王殿下,主子,小主子们,都会被世人诟病,主子,敢赌么?” “赢,那便是拨开云雾,一生轻松明朗,为何不赌?”身后传来艳靡的声线,不用回头,尹穆清都知道来者是谁。 尹穆清转身:“九月和倾恒呢?” “咳咳……千金揽尽。”楼雪胤咳嗽了几声,才开口:“若是输了,以璟王的威慑能力,又有多少人真的敢对他做什么吗?在乎名声的,即便是受几分冷眼,恐怕也会羞愧而死。若是不在乎名声,又有什么关系?就如阿清一样,日子比谁都过的好!若是萧璟斓这点挫折都受不得,那么,也配不上……小九月的父亲!” 配不上谁,楼雪胤到嘴边的话都被自己吞咽了下去。 楼雪胤性格自傲,但是又比谁都自卑。 有些时候,他觉得自己比起普通人还要不如,毕竟,这副身子,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他又拿什么来和萧璟斓争呢? 尹穆清转身看了一眼楼雪胤,蹙眉道:“你的身子……” 她一直都知道楼雪胤的身子不好,不知是中毒还是如九月一般是先天身子不足,从这一身的淡淡的药草味就可以知道,他的病很严重。昨天,还和萧湛大战一场,也不知有没有伤到他。 楼雪胤摇了摇头,道:“无碍,老毛病了,阿清不必在意。瞧,下面的好戏来了!” 尹穆清朝下看去,却见城门上的羽箭如雨点般落下,下面的将士无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剑雨打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本就拥挤的官道四周涌现大批平民百姓。 天子脚下,最注重官民关系,律例森严,杀人偿命,无人可以例外。 是以,如今涌出这么多的百姓,不仅是高墙上的人,还是王骑,都愣了,不敢再动。 有一种民,叫做刁民,这种人就算是当官的看见,那也要退避三舍! 若是真的损了他的利益,大哭大闹,惹得一身骚,谁愿意和那些人接触?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刁民,还不赶走!”楼上的士兵搭着弓箭,却根本不知道射哪里。 “不知道呀,要不一起射死算了?大胆刁民,死了活该!” “你不想活了,几个几十个死了没人说什么,这几百几千人,比王骑的人还多,这么多人被你我乱箭射死,王爷的名声不要了?百姓一旦闹起来,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为首的人一脸阴沉,抬手制止了手下之人再放箭。沉默了一会儿,才拉了一个人过来,吩咐道:“速去通知王爷,看看该怎么做!” “是!” 王骑的人也被突如其来的百姓惊住,坐下马儿因为外人闯入,都躁动不安。 铁飞扬拼命勒住缰绳,坐下马儿才没有受惊。 “怎么回事?”铁飞扬扬眉问道。 这会儿一个小将忙答道:“将军,您瞧,那边有人故意撒银子,所以才引来百姓哄抢!” 众人看去,果真看见十几个人骑着马朝这里走来,一边走,一边拿着碎银往地上撒。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百姓眼里,都知道民不与官斗,但是有钱,就算冲撞当官的,那也在所不惜! 张勇看见,眼睛都直了:“我操,那是谁?有钱烧的慌?老子也去抢几两,老子小儿子刚出生,刚好请几个身家清白的奶妈呀!” 铁飞扬瞥了一眼张勇,鄙视道:“出息?若是被王知道你和一些平民百姓抢东西,当心抽你鞭子!” “老子只是说说而已,那点银子,老子还看不上!”张勇悻悻道。 洛白见此,挑眉道:“萧湛若想那个位置,自然最重民心,这个时候,他定是不敢乱放箭,你我趁机攻进城门,岂不是好?” “好小子,走嘞!”张勇是个急性子,洛白的话刚落,他手上的带着绳索的铁爪已经飞了出去,抓在城门上,借助绳索的力量,飞上了城楼。 张勇一带头,其他王骑之人也如法炮制,楼上的人大惊,想要将那些人射下,飞去的箭又被其他做掩护的王骑打落,不一会儿,楼上便被王骑的人占领。 “勇哥,打门!”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王骑之人拍马涌进,势如破竹,吓得皇宫守卫齐齐跑去。 尹穆清见此,心中一惊,他们也太莽撞了,萧湛本就有杀王骑卫之心,他们这个时候就该在城门外与萧湛对峙,这么多人看着,萧湛不敢不顾及,自然不会真的出手赶尽杀绝! 但是王骑这般冲动,进入皇宫,若是萧湛有心,宫门一关,里面是血流成河,又有谁知道?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贺二爷使这么多银子是白使了! 尹穆清从楼上飞身而下,厉声道:“都不许动!” 可是,这个时候的尹穆清又有谁认识?而且她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千百人面前,也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 王骑之人正因为攻破了宫门,打马涌入,兴奋异常,根本也不会听尹穆清的。 楼雪胤尾追尹穆清而来,护在她的身侧,生怕她被马踩伤。 尹穆清立即对贺二爷道:“让你的人也进去,那城西的难民,不是有很多食不果腹的人吗?” 贺二爷肉疼的道:“还撒?一个铺子都便宜了这些刁民!” 尹穆清讽刺道:“怎么?这就舍不得?不想将陌上香坊踩脚下了?” “一言为定!不仅陌上香坊,还有大哥!”贺有以是贺家的支柱,因李氏入了死牢,被判死刑,贺二爷自然着急。 贺二爷连忙命人去将换好的碎银提过来。 贺家唯独不缺钱! 楼雪胤扯了扯唇角,在尹穆清身后附耳道:“阿清可真是奸商,陌上香坊揽尽天下之财,这个时候,还要找贺家人出这冤枉钱,若是贺家人知道,你就是陌上香坊的主人,恐怕,鼻子都给气歪了!” 尹穆清轻嗤道:“贺家有的是钱,不拿白不拿!我就想看看,面对一些亡命百姓,萧湛能不能下手!” 这边,王骑护卫攻入皇宫,正与萧湛手下的锦衣卫对峙,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 这会儿,萧湛赶来,见王骑攻入皇宫,不禁勾起了唇角,这一次,他倒要他们有命来,无命回! 手一抬,四面八方涌来弓箭手,里三层外三层,足有万人。 一万弓箭手对一千王骑护卫,王骑护卫可以说惨败! 然而,萧湛正想下令放箭,却不想一白衣男子带着一批人涌入皇宫,毫无征兆的将那包围圈冲散。 “快抢钱,好多钱!” “别抢,这是我的,你他么的踩了我的脚!” 尹穆清一边撒钱,一边道:“璟王殿下爱民如子,特意拿出自己的俸禄,给予百姓……” “璟王殿下?璟王殿下是好人呀,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呀!” “我家铁蛋好几天都不曾见米粥了,饿的直哭,有了这些钱,我家铁蛋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璟王就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有王如此,是我等之福,是暨墨之福呀!”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璟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根本不用尹穆清多少,就提这钱是谁拿的,这些人都开始感恩戴德,护着自己的钱,跪地叩拜。 王骑护卫大眼瞪小眼,这群刁民哪里来的? 看着怎么这么可爱? 萧湛脸色青黑,恨不得将这群刁民就地处决! 看向那为首的白衣公子,萧湛蹙起了眉头。 这人是什么人? 而就在这时候,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开口:“听说璟王殿下是灵太妃的独子,灵太妃还待字闺中之时,与还是七王爷的当今圣上青梅竹马,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那个时候,七王爷和灵大小姐可谓郎才女貌,怎么最后灵大小姐进宫做了皇妃呢?” “你说起这事,我倒是听人说过,先帝昏庸无能,贪恋美色,七王爷带灵大小姐进宫请旨赐婚的时候,灵大小姐的美貌便被先帝觊觎,后来,不顾七王爷和灵大小姐的意愿,竟将灵大小姐抢进皇宫!” “啊?不是说灵大小姐已经怀了七王爷的孩子吗?先皇怎么如此狠心?抢自己儿子的女人?” “所以呀,七王爷才被惹怒,进宫讨个说法,结果先皇纵欲过度,身子早就被女色掏空,还没有来得及宠幸新得的美人,便驾崩了吗?只可惜,这昏君如此作法,却活活拆散了一对鸳鸯!” “天……那这么说来,璟王殿下是当今圣上的子嗣?不是那昏君的血脉了?” ------题外话------ 今昨天圣诞,所有实体礼物已经下单,坐等收礼物吧,币币奖励,今天到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2章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部哗然。 璟王竟然是当今圣上的骨肉,而并非先帝之子? 这消息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连王骑之人也惊的睁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 “王……王是当今圣上之子?这……”张勇摸着脑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震惊,吱吱呜呜了半天,才咬牙道:“怎么我王突然降成儿子辈了?” 皇帝的臣弟多好?在那些皇子面前,那可是叔叔辈的,这下可好了,若是太子在,王爷还得把太子叫声皇兄。 洛白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张勇,道:“勇哥,现在这情况,辈分是重点吗?” 张勇立即反应过来,重点哪里是辈分呀,重点是……重点是什么? 铁飞扬蹙眉道:“重点是这是真是假,究竟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重点是王知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尹穆清知道古人在意伦理,所以,早就让自己的人混在这百姓中间,她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儿的,所以只能自己编排一个故事,并且将责任全部推给已故的先皇。 尹穆清知道,先皇本就昏庸无能,酒池肉林,极具昏庸,就算二十多年过去了,但是百姓谈之色变,无不唾弃厌恶。再加上,今上和璟王这么多年在百姓眼中的口碑都很好,如今将当年的事情以这样的方式公之于众,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将今上和璟王当做受害者。 先帝则背负了所有的罪孽,成为强抢儿媳的恶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受害者只会被人同情,而不会被人责备不是吗? 今日,尹穆清敢瞒着萧璟斓将秘密公之于众,能赌的,就是萧璟斓的威慑力,还有百姓对先皇的厌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百姓传播舆论的速度。 尹穆清引来的人,全部都是从四面八方涌进京城的难民,这样的人饱受生活的苦难,妻离子散,食不果腹,若是没有救济,就只能饱受饥渴,得过且过。 在死亡面前,人心就很容易对帮助自己的人感恩戴德。 尹穆清以萧璟斓的名义,广撒银两,救济难民,这些人,自然会对璟王感恩,毫无疑问的,肯定会站在璟王身边,为璟王说话。 这般,传出去,那也是好的方面,而非谣言! 尹穆清勒住缰绳,扬声道:“先皇昏庸无能,不配为君,觊觎儿孙之妻,天理不容。璟王殿下被蒙在鼓里多年,如今真相大白,认祖归宗,乃众望所归!” “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 尹穆清话一落,在场受了璟王的恩的百姓全部跪地,高声附和。 不仅如此,还扯着嗓子三呼璟王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璟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百姓的高呼响彻在整个宫门口,皇宫内外的人无人听不见。 萧湛看着这一幕,脸色早已铁青! 好一个璟王,竟然将这件事情主动宣告天下,还故意装模作样装成一个无辜之人。 好的很! 本来以为,这个秘密,会是他最大的把柄,有着把柄在手,就算璟王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不是喜欢阿清吗?他不是在乎两个孩子吗? 若是他自己是那样不堪的出身,那么,给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带来的,也只有别人的冷眼和嘲讽罢了! 可惜,萧璟斓,竟然如此狡猾,灵太妃明明是在嫁给先皇后,不守妇道,和萧璟渊有染,才有的萧璟斓,如今,竟然被他说,是在嫁入皇宫之前便怀了萧璟渊的孩子吗? 这一先后时间差不了多少,但是本质上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萧璟斓,真是岂有此理! 萧湛怒极,身边的一名将军黄苠也面带急色,见自家主子的脸色早就可以用锅底来形容,更是肝胆一寒,朝尹穆清吼道:“大胆刁民,造谣生事,罪该万死!来人,将那刁民拿下!” 而黄苠这话一出,在场的百姓无不义愤填膺,朝萧湛这边怒目而视。 萧湛抬手制止了黄苠的动作,薄唇紧抿,伸手接过身边之人递来的弓箭,朝骏马之上的尹穆清对准,手一松,那箭雨快如闪电,赫然朝尹穆清的方向疾驰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比谁都知道。 “阿清小心!” 那箭带着雷霆之势,坐在马背上的楼雪胤瞳孔一缩,因为二人的距离,他想去营救已经来不及,尹穆清自然也是瞳孔一缩,眨眼之间,那箭就窜到了自己的面前,素手撑着马鞍,身子骤然一旋,纤腰一拧,长发飘然,动作快如闪电,不知道她是如何动作的,等她再次正好身子之时,却见红唇之间,咬着折断的羽箭。 尹穆清抬手拿下贝齿咬着的断箭,玉手一翻,便朝萧湛的位置射了过去。 徒手扔来的羽箭,力道自然比不得弓箭,萧湛头微微一倾,就躲了过去。 虽然反击不成,周围之人还是无不惊叹! 洛白拳头一握,赞到:“好俊的身手。” 这人是谁?为何要帮助王? 王身边何时出现了这样财大气粗的人了? 洛白心思细腻,便知道,今日的事情,不是王能做出来的事。 楼雪胤见此,松了一口气,连忙打马朝尹穆清身边走去。 “阿清,没事吧?”楼雪胤问道。 尹穆清摇摇头,唇角沾着一缕血痕,但是不怎么严重。 倒是萧湛看见楼雪胤的身影时,大脑嗡的一声变得空白,又是楼雪胤,那么那个白衣公子是谁? 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尹穆清身上,那身影……很熟悉! 难道? 是阿清? 萧湛心中一颤,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幸好,幸好躲过去了! 萧湛心中一阵后怕,随即唇角上扬,这次,他断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抬手,扬声道:“不管璟王是先帝之子,还是父皇的血脉,都改变不了他谋反死罪,璟王谋害父皇,罪不容诛,本王身为父皇之子,断不会容忍璟王逍遥法外!王骑之人跟随璟王,出生入死,保护家国,功不可没,本该名垂青史,难道,真的要因为璟王的一时糊涂,而走上歧路,被世人唾弃吗?” 如今,只能坐实萧璟斓谋反弑君之罪,否则,世人一旦知道璟王是萧璟渊的血脉,那么,拥戴他的人只会更多。 “如若缴械投降,本王念在你们往日功绩,自当不会连坐,并且还会为你们加官进爵,保证一生荣华!但若你们一定要执迷不悟,那本王也只能秉公处理了!” 没有人不为金钱地位所动,萧湛开始恩威并施。 谋反?在场的百姓听到这几个字,都不由的缩了脖子,璟王怎么会谋反呢? 谋反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萧湛见这些人的反应,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开口:“在场之人,若有归顺之意,自行离开,三炷香后,本王可不会如此仁慈!” 说罢,萧湛玉手一抬,四面八方的弓箭手再次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场中之人,那样子,是不会在意百姓的性命了! 身边的人更是适时搬来香炉,上面插着燃着的香。 钱抢完了,本就有离开之心,如今面对弓箭逼迫,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哪里还敢留?几乎是蜂拥一般,涌出了皇宫。 王骑之人自然是不信萧湛在那里胡说,也不会离开,看着这个场景,张勇破口大骂:“萧湛,你个龟孙儿,胡说八道什么?休想将自己弄脏的水往王身上泼,有本事你过来,和老子打一场,看看你小子还敢不敢咋呼!” “勇哥别冲动!”洛白沉声开口:“你我已经上当,萧湛这是在逼你我动手,坐实王谋反的罪名,千万不可造次!” 张勇哪里受过这样的鸟气?再也不听劝,拔出腰间的长戟,厉声道:“将士们,是男人的,就不要怂,跟着老子去将萧湛那小兔崽子的脑袋砍下来,为慕将军报仇!” 尹穆清咬牙,萧湛目的就是王骑,摆好了陷阱等他们钻,到了现在还如此冲动,无疑是送死。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时候应该撤退才是! 尹穆清额上浸出一层汗水,打马拦在张勇面前:“胡闹,璟王不在,你们应该明哲保身,何以将众将士们的命拿来赌?萧湛目的在王骑,如今,你们还不乘乱撤退,更待何时?” 张勇手中的长戟毫无征兆的朝尹穆清刺了过去,大怒道:“滚开!铁血男儿,何以做那贪生怕死之事?萧湛那王八羔子污蔑我王,老子要他死!” 说罢,长戟一挥,直接打中尹穆清座下马儿的马腿,力道之大,直接将那马掀翻在地,趁此机会,张勇打马攻了过去。 而张勇这一动,王骑自然再无人坐得住,全部冲了出去! 萧湛等的就是这一刻,玉手一挥,四面八方的箭雨就朝王骑射了过去。 仿若活靶子一样,没有任何遮挡,王骑的人还好,有身手,有盾牌,苦了还未出宫的百姓,损命的不计其数! 骏马失蹄,尹穆清身子骤然失去平衡,直接朝地上甩去,明明可以借力飞起,却脚步一晃,着着实实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募得涌出喉间。 因为这一摔,面上的面具也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妃?”洛白等人大惊,竟然是王妃? “快,保护王妃!” 铁飞扬也震惊不已,之前,他们知道自家王喜欢上尹家那个声名狼藉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的时候,几乎无人不失望,他们尊贵无比,英明神勇的王,可是眼睛瞎了,喜欢上那么一个破鞋? 可是后来,得知尹家三小姐的那个小野种……呸,什么小野种,那小姑娘是王爷的血脉,他们又勉勉强强的接受,王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那人,自己的女人女儿,自然要认回去,王府不缺养一对母女的钱。 然而,再后来,这尹三小姐竟然是墨翎遗落的明珠,金枝玉叶,如此,身份上,勉勉强强能配得上王。 但是,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的王妃,不仅有身份,有钱财,还有胆识,有身手! 这样的女子,配他们的王足以! 所以,如今见尹穆清落马,王骑之人自然着急了。 尹穆清什么身手,楼雪胤清楚,本以为她能避开,没想到真的摔了下去,难道,她受伤了?什么时候? 而这会儿四面八方都是羽箭,楼雪胤自然是心中一惊,弃掉坐下骏马,一边打落朝自己飞来的羽箭,一边朝尹穆清飞了过去。 眼见一枚羽箭朝尹穆清的后背射去,楼雪胤一惊,加快了速度。 然而,正当他要触及面前的女人时,暗处一枚羽箭募得朝他心窝射了过来,楼雪胤来不及躲,也干脆没有躲,一把拽起地上的尹穆清,让尹穆清脱离危险,自己却中了一箭。 楼雪胤闷哼一声,还来不及查探怀中女子伤在哪里,对面一股强大的杀气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楼雪胤抬眸望去,之间萧湛劈手一掌朝他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尹穆清。 “萧湛!”楼雪胤捂着胸口惊呼一声。 拉开距离,楼雪胤才看见尹穆清肋下插着一把断了箭尾的断箭,因为没有拔箭,所以没有流血,以至于,他们都无人知道。 楼雪胤突然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本震惊于那么快的箭她都能躲过,没想到,她只是迷惑了他们所有人! 浓浓的心疼袭上心间,想要上前再将女子抢回来的脚步也止住。 若是他抢过来,萧湛势必会穷追不舍,她的身子如何受的住? 可是,这是皇宫,是萧湛的地方,他若是有心医治,自然会及时一点。 楼雪胤握拳道:“萧湛,她受伤了!” 若是真的在乎她,那么,就该以她为重。 萧湛果然一愣,根本不顾尹穆清的抗拒,打横抱起,看了一眼楼雪胤,却道:“杀无赦!” 尹穆清怎么会和萧湛走? 肋下的伤痛的钻心,之前还能忍,可是刚刚又扯到了伤口,现在,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应该是伤到了肺部,肺腑之间全是血腥之气。 尹穆清还有意识,带血的手伸向楼雪胤:“楼……楼雪胤……” 她断不可跟着萧湛走,否则,指不定他会如何威胁萧璟斓。 萧湛心思不纯,还狠辣无情,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阿胤救我……”楼雪胤对她的那点心思,尹穆清不是不知道,虽然,她故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求他。就算出卖之自己的心,那也无所谓。 她不可能给萧湛任何威胁萧璟斓的机会。 楼雪胤大痛,见尹穆清眸中满是求救的神情,想要上前,却不得不放弃。 他虽然喜欢赌,但是现在,却不敢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楼雪胤也知道萧湛对尹穆清的心思,所以相信,萧湛定会找人替她医治。 若是真的上前去抢,萧湛若是狗急跳墙,不再在乎她的性命,那该如何? “阿清……”楼雪胤走了两步,便再也迈不动…… “公子!”楼雪胤就那样站在那里,随后赶来的亦行等人赶到,都急了:“公子小心!” 天下第一山庄本就不插手朝廷之事,亦行完全不理解自己主子的行为。 拽着楼雪胤就试图往外冲。 尹穆清被萧湛抱在手中,王骑的人无不大惊。 “萧湛,放开王妃,饶你不死!” “萧湛抓了王妃,速去营救……” 可是王骑之人本就困在箭雨之中,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根本没有间断! 萧湛轻嗤:“死到临头!” 楼雪胤不插手,王骑之人自身难保,尹穆清大惊,不断挣扎,这会儿却听萧湛道:“阿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正在这会儿,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尹穆清惊喜万分。 “萧湛,放下三妹!” 竟是尹凌灏? 视线朦胧之间,尹穆清看见尹凌灏带领一批人马,将萧湛的包围圈冲出一个破口,带着几分不可阻挡之势,冲进皇宫。 尹家军? 萧湛眉头一拧,尹家军不是离开了京都么?何以还出现在惊中? “萧……萧湛,你死心吧……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阿斓……早……早就知道你的野心,支走了尹家军,故意引你上当……咳咳……” 萧湛握紧拳头,看自己的人被尹家军冲散,再无攻击之力,听尹穆清这么说,他却笑了:“阿清觉得我输了么?有你在,我永远不会输!” ------题外话------ 唔,宝宝们,清兜里的票票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3章 萌宝来袭 萧湛心里很清楚,只要尹穆清在自己的手上,他永远就不会输。 就算输了这江山,至少还有美人在怀! 反观萧璟斓,他之前的人生之中,本就位高权重,得了这江山,在他眼中,恐怕也没有得到的喜悦。但是,若是他失去了尹穆清,那么真的会体会到什么叫做失去的滋味。 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亲死在自己的眼前的那种痛,终于有人和他分享了! 尹家军的出现,萧湛并没有任何恐慌,命人死守皇宫,直接抱着尹穆清匆匆的离开。 就算尹家军来了又如何?皇宫之内,全部都是他的人,想要轻易攻克,那是痴心妄想。 再者,皇宫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进了皇宫,高墙阔道,易守难攻,若是尹家还在乎尹家军的性命,那么,就不会真的不顾一切,轻易带兵围攻。 “咳咳……”尹穆清咬紧牙关,拼命不让自己晕过去。 萧湛径直抱着尹穆清来到御书房,将她放在一旁的榻上,视线往下,便看见一只折断的箭插着肋下,外面留有半寸来长,白色的衣襟已经逐渐被血水浸染,血红的一片,带着几分刺眼的红。 萧湛眸中一痛,伸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尹穆清额间的冷汗,沙哑开口:“阿清,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断不会伤你一分。” 说罢,便伸手去解尹穆清腰间的玉带:“阿清莫怕,我会一些歧黄之术,比起太医院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且放心,就算我拔出这箭,也不会伤你性命,只是,可能会有一些痛,你且忍耐一二。” 尹穆清大怒,撑着身子往床榻里边缩,因为疼痛,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但是眸中,却满是愤怒和冷意:“不……不许碰我!萧湛,我……咳咳……我警告你……不许碰我……” 尹穆清虽然是现代人,或许,不会像古代女子这般,对贞操看的太重,除了自己夫君的男人碰都碰不得,碰一下就要嚷嚷着寻死觅活。可是,即便她不在乎,她也受不了萧湛碰她。 一个心狠手辣,满腹算计的男人,连九月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样的男人,如何期待他心里还剩多少良知? 这样丧心病狂之人,她只觉得恶心! 因为这一挣扎,牵扯到肋下的痛,尹穆清倒吸一口冷气,牙关紧咬,才没有让自己痛呼出声。 萧湛见不得尹穆清对自己疏远,五年,就会让人变化如此之大吗? 不得不说,萧湛后悔了! 干脆伸手,玉手一挥,便将尹穆清肩上的长袍撕碎,露出圆润的香肩,还有那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透着细腻的光泽,白色织玉肚兜似乎也不及女子肤质白皙柔嫩,这般大好风光,再好的自制力,恐怕也会溃不成军。 萧湛果然喉间一紧,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双浩然的眸子带着几分迷醉的意味,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边的华安见此,眸色骤然睁大,连忙转身走出暖阁,站在门口。 主子对尹家三小姐有爱慕之心,他一直都知道,否则,也不会因为尹家三小姐跟随萧璟斓冲入火海,而放弃了引燃埋在玉檀宫周边的炸药。 玉檀宫是暗卫最密集的地方,要在那四周埋藏炸药,需要花费多少人力和心血? 可是就是因为尹穆清,主子竟然放弃。 要知道,炸药一旦点燃,莫说一个璟王,十个八个那也是连残骸都不会剩。 可惜,那绝好的机会,就因为一个女子,主子放弃了!尹穆清能从那火海之中出来,那么,璟王自然也会安然无恙。 这次机会一旦错失,再想除掉萧璟斓,那便是难于上天。 如今,尹家军攻入皇宫,这种时候,主子不去主持大局,又因为这女子,在这御书房,自己的大业,他是不打算要了吗? 胸前一凉,尹穆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一大截,身子颤抖的厉害。 不管如何,她也是一个女子,甚至,因为五年前那残忍疯狂的一夜,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对男人的触碰都很是抵触,即便是萧璟斓对她动手动脚,她也觉得恐慌,以至于,即便到了现在,抛却五年前的那一夜,撇开两个小家伙,她和萧璟斓的关系还保持着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程度。 尹穆清完全不明白萧湛的想法,他是想借此羞辱萧璟斓,还是像羞辱她? “萧湛!”尹穆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拿手挡住自己胸前的风光,死死的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她身后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字一顿道:“你信不信,我……我死在你的面前。” 若是他要借她侮辱萧璟斓,那么,定不会要她死。 她死了,他就没有什么人质,若是真的和萧璟斓对峙,没有依仗,他拿什么和阿斓对抗? 萧湛听此,面色一沉,坐在榻上的身子骤然靠近尹穆清,一手捏起她的下颚,带着几分不虞和愤怒:“死在我的面前?为什么?就因为不愿我碰你?” 萧湛如何不怒?自己明明爱着她,她却连碰都不让他碰?这让他的心中极为的失落和刺痛。 因为是他,所以,身上的伤也不顾及,甚至,到了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萧湛大怒,大手一揽,便将尹穆清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内,两只手死死的压住尹穆清的双手,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俯身,便含住女子的苍白的双唇,吻的深入。 萧湛对尹穆清的记忆,还停留在孩童时期。 那个时候,他七岁,她五岁。 萧璟渊决定送萧璟斓去边关历练,或许是因为犹豫不舍,便带着萧璟斓去了尹府,似乎想在尹家军找一些骁勇的将军跟在身边,辅佐指导。 他悄悄的跟出皇宫,躲在尹府的侧门,仰着脑袋往里巴望,最后决定去翻墙。 七岁的他,长得瘦弱,手上没有多少劲,好不容易翻墙过去,却一头栽了下去。 摔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从地上撑起身子,却看见一个容貌可人,粉琢玉砌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眨巴着秋水潭般清幽干净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好像精灵一般,赫然闯入他的心间。 似乎知道他是不速之客,小姑娘没有喊人,捂着自己的眼睛,便跑远了,进入一个残破的院子,关门的那一瞬间,还不忘探出脑袋看了他一眼,最后消失在了两扇大门之后。 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尹家那个不受宠的嫡出三小姐。 他不明白,尹家人怎么不在乎那个像精灵一般可人的小姑娘呢? 从那以后,他一直关注着她。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他发现,她一直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最喜欢一个人待在自己的闺房,或发呆,或做做女红,虽然和其他女子没什么不同,甚至,还少了几分灵动和胆量,但是因为年岁增加,长得越发美丽动人,最重要的是,她心思单纯,不被后院那些明争暗斗所抹黑,不管尹府的女眷如何排挤她,她也不恨不怨。 若是以前,他确实对她的遭遇有过几分怜悯之意,他们都一样,不被别人在乎,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疼爱。 可是,她这般逆来顺受的模样,这样的态度,他又有几分着急和心疼。 明明自己可以拥有一切,为什么就任由别人夺去? 然,不过挣扎片刻,他又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没人爱她,她便不会爱上别人,以后,他去爱,只需要他一个人去爱就好了。 可惜,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个没权没势,没有母族做依靠的皇子,没有任何能力去爱她。 只有等到时机成熟,他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可以等,他怕她不能等! 女子十五及笄,十六出嫁为人妻,何况她和太子有婚约? 他害怕了! 为了她不嫁别人,他故意散布谣言,抹黑她的名声。太子一向心高气傲,又怎么会真的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后面,他还是不放心,在她及笄宴上时,怂恿尹曦月去勾引萧宇,若是他们发生关系,萧宇本就不愿娶阿清,那个时候,他自然会找借口娶了尹曦月,不会娶阿清。 只是,没想到,尹曦月的心会如此狠辣,在算计萧宇的同时,还算计阿清,等他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人辱了…… 恨吗? 自然是恨的! 他承诺要保护的女子,竟然被人如此伤害,看着她全身狼狈,满脸泪痕的模样,他自然是心疼的。 还是他无用! 他本想杀了璟王,可是这个时候,璟王刚好有苏醒的模样,外面也有马车赶来的身影。 萧湛立即抱起尹穆清,藏了起来,却见洛淑妤从外面走了进来。 洛淑妤显然是喜欢璟王的,看到璟王躺在破庙,兴奋又担忧,自然上前关怀照顾! 他不确定萧璟斓知不知道那一夜是谁,他只知道,璟王霸道,若是知道那夜的女子是谁,势必不会放过那女子。 璟王碰过的女子,就算不爱,赐死那名女子,也绝不会留她在世上,再让别人染指。 所以,他干脆让洛淑妤假扮阿清,试探一下。 果然,不过是一个胎记,萧璟斓便相信了。 只可惜,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她怀孕了! 怀孕? 她才十五岁,怎么能怀孕呢?还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那段时间,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是他却是痛苦的,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翻遍了所有的医书。 想看看,女子怀孕,究竟该怎么办。 那个孩子,该怎么办! 喝药流掉? 将孩子活生生的剥离母体,对母亲的伤害是致命的,他赌不起! 任由她生下来? 可是,那孩子是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而且,女子生产,危险至极,如同一只脚迈入鬼门关,何况,她才十五岁,年纪太小,稍有不慎,那便什么都没了,他还是赌不起。 他究竟该怎么办? 看尹府的态度,似乎,是想她留下这个孩子。 当真有人替他下了这个决定,他才发现,他心里是这般不愿留下这个孩子。 所以,别院的事,他再不插手。 她过得不好,郁郁寡欢,身形消瘦,他也不管。 后来,悄悄去探过脉,她腹中的孩子,确实不怎么好。 连同母体,也受损。 不得不说,他是心疼的,可是,能忍才会有机会不是吗? 她不开心,是不是说明她也不喜欢腹中的孩子? 既然如此,他不需要再犹豫了。 离开之时,将一朵夹竹桃放在了她的枕内。 这花香淡雅,可以助眠安神,但是对孩子的伤害极大。 本以为会收到她小产的消息,却不想,她平安生下了孩子,那孩子仅仅是有些病弱而已。 呵,不得不说,那孩子命大! 只可惜,或许因为她是一个母亲了,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人,再也插不进去,这五年,她明明是她,却又不像她,想要查查她在做什么,除了她和孩子在别院安守本分的消息,其他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五年,她变了,长大了,更让他无法自拔了! 这般肆无忌惮的吻她,他期待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个时间。 只知道,一个人的日子,太孤单,太乏味。 怪不得,怪不得璟王会无法自拔的爱上她,食髓知味,没有哪个男人能摆脱她的诱惑。 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每一处,他都爱不释手。 “唔……”没有想到萧湛会吻她,尹穆清又羞又恼,只觉得恶心不能自已,她拼命挣扎,因为情绪激动,肺腑一翻,一口鲜血涌出喉间,直接染湿了萧湛的衣襟。 萧湛大惊,捧着尹穆清的脸,果然不动了,眉眼被担忧浸染:“阿清,你怎么样?” 说罢,直接扶着尹穆清躺下,手按在肋下伤口处,急急道:“阿清,这箭应该伤到了肺腑,有些凶险,你忍着,必须拔出来才好。” 古人哪里会有手术的概念?不管是哪里中箭受伤,那也只能强行硬拔。 尹穆清不怕疼,也不怕死,可是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萧湛受伤,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带血的手指死死的抓着萧湛的手不放:“不……不要你惺惺作态,就是死,也……也轮不到你碰我……” “胡闹!”萧湛呵斥了一声,这个时候是她固执的时候吗? 就在这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 “存王爷,您不许进去!” “你给本王滚开!”也不知是不是踢到了人,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转而就见萧存气势汹汹的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二哥,外面是怎么回事?是你对不对?有野心的是你对不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父皇驾崩,如今,外面大街小巷的人都在传璟王叔竟然是父皇的孩子。 而且,外面怎么回事?禁卫军竟然和尹家军王骑之人大打出手,死伤无数,都快打到精武门了。 如今,他若是还傻傻的以为自己的二哥是个好人,那他就不配在这宫中活这么多年了。 然而,面前的情形,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脚步一顿,仿若晴天霹雳。 清音衣衫不整的躺在萧湛的怀中,唇角,衣服上全是鲜血。 萧存瞬间就急了,愤怒滔天。 “清音,你受伤了?”疾步上前,就要查探。 才迈了一步,就被萧湛呵斥住:“滚出去!” 说话的同时,拉了一边的薄被盖在尹穆清的肩上。 尹穆清看见萧存之时,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开心。 担心是萧存不是萧湛的对手,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该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开心是有萧存在萧湛终究会有所收敛。 “存儿……咳咳……” 萧存见此,大怒:“萧湛,你对清音做了什么?” 说罢,挥着手中的扇子就朝萧湛袭了过去。 萧存以前确实和萧湛有所来往,可是萧湛并不将萧存当回事,萧存对他出手,无疑是以卵击石。 一掌挥去,直接将萧存掀翻在地,罡风扫去,萧存顿时瘫在地上,鲜血呕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好长时间都没有爬起来。 “存儿……”尹穆清瞳孔一缩,顿时惊恐万分,泪水溢满眼眶,抓着萧湛的衣袖,求饶道:“萧湛,放过存儿,咳咳……放……放了他……” 他是无辜的…… 萧存喜欢那个琴技卓越的清音,甚至是爱。 如今,他喜欢的人被别人欺负,他如何能视若无睹? 他听到尹穆清哭着替他求情,求那个禽兽不如的萧湛,萧存瞬间就怒了。 怒萧湛这小人欺骗他,这么多年,他傻傻的拿他当二哥,没想到,他野心勃勃,弑君杀父,如今,连清音也要欺负。 撑起身子,步步朝萧湛爬了过去,他现在有些恨了,恨自己之前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学无术,武功平平,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只不过,没关系,即便是用牙齿撕咬,他也要咬死萧湛。 萧湛蹙眉,看了一眼尹穆清,开口道:“阿清连存儿都在乎,唯独不睁眼看我一眼吗?如此,我更留不得他了!” 说罢,萧湛抬手,猛然朝萧存的后脑袭去。 就在此时,一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住手!” ------题外话------ 平安夜的币币奖励,已经到了,24号所有留言的正版读者,全部奖励125个币币,注意查收!宝宝们,记得投票哈,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4章 璟王救美 萧湛的手果然一顿,朝声源地看去,却见一小太监打扮的孩子从屏风后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太监打扮的小娃娃。 正是倾恒和九月二人。 尹穆清看见两个娃娃的时候,大脑轰的一声便变得空白。 他们两个怎么会来这里? 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不听话? 尹穆清下意识的看向萧湛,手紧紧的抓着萧湛的衣袖,因为母亲的天性,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能让萧湛伤害自己的孩子。 “萧湛……”尹穆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的,就是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这里。 萧湛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听尹穆清这么喊,突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尹穆清的脸颊,柔声道:“阿清现在可愿意听话了?” 有时候,有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果然会让人哭笑不得! 之前,九月因为自己的听信谣言而怀疑哥哥,怀疑自己的娘亲,如今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他一直都觉得不安,再加上这几日皇宫出事,一直见不到自己父王和娘亲的面,他自然是急了。 娘亲走的时候很匆忙,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他更加难受。 听哥哥要来皇宫,他立马跟了过来。 一到皇宫,果然出了大事,仿佛战场一般,两军交战,血流千里。 两个小家伙还是进宫后,打扮成太监才混了进来。 好在两个小家伙武功都不弱,在这混乱之时混进来不是难事。 如今,两个小家伙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都不由的震惊,九月更是眼眶一红,撕声喊道:“娘亲……” 喊罢,蹬着两只小短腿便往尹穆清那里跑去。 “小九站住!”倾恒一把拉住九月,不仅不让他往前跑,反而后退一步,小家伙面色崩的紧紧的,异常严肃的小模样,像极了萧璟斓。 倾恒死死的拽着九月,不让他靠近萧湛,若是弟弟也落入萧湛之手,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面色凝重的看着萧湛,开口道:“二皇叔这么做,可想过自己的后果。” 谋反,逼宫,是死罪! 罪名一旦坐实,天下都容不下他! 重伤母亲,威逼利诱,这无疑是在挑战父王的底线。 “哈哈……”萧湛不由的笑了出声,说真的,撇开小倾恒的身份,若是他只是尹穆清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他真的很喜欢。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前途无量! “长孙殿下如此自信,这是坚信皇叔必败?你对自己的父王如此自信么?”萧湛想起身,却被尹穆清拽住衣角,他转身看了一眼尹穆清死死抓住自己衣袖的素手,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你瞧,若是你父王真的有那个能力,现在,你的母亲,也不会重伤,独自在此!” 尹穆清咬牙,朝倾恒艰难道:“倾恒乖,带弟弟出宫,娘亲过……过一会儿就去接你们,咳……” 说这话,似乎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气,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萧湛身上,涌出喉间的血让她强行咽了回去,满腔的血腥味,几乎让她恶心的干呕出来。 “娘亲……”九月眼睛红彤彤的,他如何看不出来,娘亲是被这个坏叔叔抓住了,娘亲还受伤了,流了好多血,都是这个坏叔叔,都是因为他,才让娘亲伤心! 倾恒也满是担心,他不明白,自己的父王去哪里了,他何以这般无用,竟然让母亲涉嫌。母亲是女子,应该被男人保护着不是吗?他又一次让母亲受伤,真是……岂有此理! 倾恒本来对萧璟斓还有几分好感的,可惜,看见自己的母亲受伤,他的心中,再次给自己的父王打了一个叉!好感将为了零! 小家伙握了握拳,讽刺道:“皇叔何必自欺欺人?你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真的得到那个位置,可会久远?没有传国玉玺,你可有那个信心,能瞒着天下之人一辈子?” 倾恒这话一出,萧湛眸子半眯,将尹穆清放在榻上,起身,朝倾恒走了过去:“原来,父皇将玉玺放在了你这里?” 问完,萧湛只觉得自己有些心凉,不久前因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皇的内疚也荡然无存。 父皇啊父皇,你究竟有多狠心,才会如此防着他,如此相信萧璟斓。 竟然将传国玉玺放在一个孩子那里,也不愿相信他。 是呀,就算他翻遍皇宫每一个角落,也不会想到,传国玉玺会在一个孩子的手上吧! 谁会想到呢? “倾……倾恒,快走……带……带弟弟走……”尹穆清见萧湛朝自己的孩子走去,她急了。 倾恒仿佛没有听到尹穆清的声音,不卑不吭的看着萧湛,开口道:“是,传国玉玺在我这里,不仅如此,皇爷爷早就写好了退位诏书,也将储君之人早就立下,并且,还将知道知情大臣的名单一并给了我,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心怀不轨,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皇叔是聪明人,也该明白,就算你将尹家军,王骑之人屠尽,杀了父王、存王叔,甚至所有有机会得到皇位的人,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你的,就算你排除众难,登上那个位置,在后人眼里,你也是一个反臣,弑君杀父的骂名会永远跟随着你,甚至你的子孙后辈,也会背负骂名,你……真的不在乎?” “哈哈哈……”小倾恒的话让萧湛放声大笑起来,转而笑容一顿,在倾恒面前蹲下,柔声开口:“小倾恒能知道这些道理,比起皇叔,更加聪慧,不是吗?既然是个聪慧的孩子,便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小,还不到五岁,人生还刚开始,应该不会想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吧?不说皇叔会不会被世人唾弃这么长远的事,就拿眼前的情况来说,你和九月,就不该来这皇宫,不是吗?你想到皇叔的下场,可想过你和你身后这个孩子的下场?” 萧湛从来不是一个善良之人,如今,尹穆清对他的态度本就没有任何缓和的机会,如此,那么他还需要顾及什么? 就算是恨,他也要她记他一辈子,不能一个萧存也比他的存在感强! 父皇都死在了他的手上,那么,他也不在乎他的手上再多一个孩子的命! 萧湛的威胁,倾恒不为所动,面上没有半分惧意,他只是扯了扯唇角,轻嗤道:“皇叔是打算玉石俱焚?还是说,你想取倾恒的性命?你觉得,若是倾恒死了,你还会得到倾恒手中的东西么?” 倾恒朝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他与萧湛的距离,稚嫩的声音满是镇定和从容:“只可惜,倾恒已经提前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分别交给了不同的人,传国玉玺在尹外公手里,见证人名单在齐国侯手里,退位诏书北镇将军手里,并且,倾恒告诉他们,若是倾恒进宫两个时辰未出宫,他们便会带领百官进宫,揭开你的面目!皇叔可以杀了倾恒,也可以杀了九月,甚至,娘亲和存皇叔的命,你也可以随意拿捏,只可惜,到那个时候,皇叔的处境,恐怕不会乐观!” 萧湛面色一沉,早已犹豫。 心里也隐隐升起滔天怒意。 这个孩子……竟然狡猾如此? 这三份东西缺一不可,这孩子却将不同的东西交给不同的人,这三个人的身份在这暨墨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也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在他眼里就是迂腐愚忠。 不可能有人说的通他们,将东西讨要过来。 若是他们三个同时出现在朝廷,真的就能煽动百官,到那个时候,真的就没有任何回旋之地了! 萧湛看着倾恒,想看他的这话有几分真,但是入眼,能看到的,只有小家伙那严肃又认真的小眸子,看不到任何恐慌和撒谎的意味。 倾恒的手心浸出一层薄汗,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在面对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他也会害怕。 他说的没有一句真话,皇爷爷给他的东西,其实都还在他手上,根本没有交给别人。 事发突然,他如何将拿下东西交付别人? 何况,在听到皇宫传来皇爷爷驾崩的消息之后,他才看了脖子上锦囊里面挂着的东西。 倾恒很震惊,不仅有退位诏书,国玺的下落,还有曾经灵家家族灭族惨案的幕后。 皇爷爷是在担心什么?担心灵太妃和别人合谋谋害父王? 但是,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灵太妃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似乎不是主谋,而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萧湛才是最有野心的一个人! 倾恒这无疑是在赌,赌萧湛对皇位的在乎程度,转移他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罢了。 只希望,舅舅的人能赶来,甚至,不知道在哪里的父王能知道他们的处境,赶来救他们。 萧湛正考虑着,只感觉背后一阵冷风,他眸色一沉,身子刚撤离一点,肩上便是一痛。 低头一看,尖锐的剑就从肩骨处穿过,还露出一大截。 噌的一声,背后之人赫然将剑抽出,剧痛之下,萧湛眉头微拧。 背后,萧存握着带血的剑,身子摇摇欲坠,咬牙道:“萧湛,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萧湛捂着肩上的伤口,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子一旋而起,大手如鹰爪状,想去抓不远处的九月。 九月瞳孔一缩,往后推了两步,与此同时,倾恒从地上一跃而起,袖中素娄短剑滑落,猛地朝萧湛袭了过去。 强大的罡风直接横扫过去,逼的萧湛连连后退。 萧湛怒不可遏,反手一掌打在萧存身上,顺势抽过萧存手里的剑便朝倾恒刺了过去。 然,剑还没有挥开,不远处的屏风轰然倒塌,木屑飞来,直接打落了萧湛手里的剑,紧接着而来的,三四个锦衣卫从外面飞了进来,径直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连痛呼都不曾,便没了呼吸! 紧接着,便是一群黑衣人颤颤巍巍的进入,刀剑指向之处,是一袭红色的身影。 正是一身喜服的萧璟斓。 “萧湛!”不知他是蛊毒未好,还是因为害怕,萧璟斓的声线带着几分颤抖和沙哑,可就是因为这份沙哑,显得全身的杀意止都止不住。 萧璟斓身上的喜服早就皱的不成样子,甚是,还有烧毁的痕迹,面容也苍白的不行,即便如此,他那一身冷然之气,在这一群瑟瑟不敢上前的锦衣卫之中,也显得他华贵高远,那随着罡风扬起的墨发如泼墨一般,绝艳冷冽,似有一种妖冶的凉意溢满四周。 不管在什么场合之下,璟王殿下的颜值和气场,那都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压迫,甚至,想让人俯首称臣! 萧璟斓的出现,在场的人无不松了一口气,小九月从没有见过大场面,这样的场景早就吓得小家伙红了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见到萧璟斓出现,他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小拳头紧紧的握着,带着几分颤抖,可是心里安了不少! 倾恒虽然有些埋怨萧璟斓,但是这个时候,他的出现,确实救了他们。 拉着九月推至角落,试图靠近龙榻,去看看尹穆清的伤。 这边,萧存看见萧璟斓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握紧了拳头。 他如何接受,叫了这么多年的皇叔,其实是自己的皇兄? 甚至,他是皇叔就罢了,皇叔的女人,他没有什么资格去抢去抢,所以,在刚开始,他便放手。如今才知道,他其实只是皇兄,这让他如何接受? 萧存面上早已少了以往那惯有的痞气和纨绔,一副不待见萧璟斓的样子,别开眼,不看他。 萧璟斓扫了一眼榻上的尹穆清,却见尹穆清一身狼狈,唇边全是血迹,他骤然一怒,根本不给萧湛解释和求饶的机会,带着几分势不可挡的意味,抬掌便袭了过去。 萧湛面色大变,顶着压力接了两掌,萧璟斓的武功,是萧湛所不及的,即便他没有受伤,在萧璟斓手里,恐怕也抵不过十几招。 罡风卷起二人的衣角,如鼓起的风帆,一旁的人根本进不了。 萧湛脸色越来越白,被萧璟斓逼的节节后退,逼至角落,萧璟斓一脚将萧湛踹翻在地,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将萧湛踩在地上,磨牙道:“萧湛,本王允许你动她了么?” 允许动她了么? 一惯的霸道让萧湛羞辱万分! 萧存是知道萧湛的武功的,萧湛出手,一招他就能趴下,没想到,璟皇叔出手,萧湛也显得如此不挤! 呸,什么璟王叔! 占他便宜! 萧存满是不满! 萧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抬眸看着萧璟斓,拳头紧握,是他低估了萧璟斓的实力! 本以为他蛊毒在身,就算武功超然,他们差距也不会太大,没想到…… 萧湛看了萧璟斓,开口道:“皇……皇兄可要息怒,否则,皇弟恐怕不会将灵太妃的下落告诉你了!” 萧璟斓一听,顿感羞辱,他从景宸殿赶来的时候,一路,太监宫女无不窃窃私语,谈论他身份之事。 若说真的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萧璟斓只感觉心间发凉,那种被戳脊梁骨的滋味,并不好受。 灵太妃么? 要走,就走好了,是她不要他,他何须要去找? 可是一想到躺在榻上的萧璟渊,萧璟斓又犹豫了。 他并非无情之人,在乎他的人,他不可能看不见! 萧湛见萧璟斓迟疑,突然从袖中洒出一把药粉。 无色无味,却能唤醒万蛊之王! 萧璟斓屏息已晚,胸臆间瞬间升起一股剧痛,还未等他适应这痛,萧湛骤然出掌朝萧璟斓拍过去,趁萧璟斓后退的空隙,身形一闪,调至榻上,抱起尹穆清,玉手上的羽刀放在尹穆清的脖颈之间,威胁道:“皇叔那样子,似乎很在乎阿清的性命,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此!” 前不久本就因为蛊虫作祟,而毒发,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因为那毒,伤了些根本,如今再次面临那份蚀骨之痛,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片刻,萧璟斓的脸色便变得浮白,险些站立不稳,萧湛的人见此,挥刀便朝萧璟斓挥了过去。 “父王当心!”倾恒面色一白,惊呼出声。 萧璟斓面前一阵一阵的眩晕,他没有想到,萧湛竟然知道他体内有万蛊之王,有这厌蛊香! 萧璟斓下意识的想到了灵玉檀! 身上的痛不及心间的失望来的痛。 母亲,这便是他的母亲。 临走之前,还给他摆这一道! ------题外话------ 么么,坏人快要被死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5章 九月哭:父王别死 不过几个宵小之辈,萧璟斓自然不放在眼里,即便是此刻蛊毒发作,痛不欲生,他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内力释放,如巨浪般席卷而去,直接将那些锦衣卫横扫开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鲜血喷出,气绝身亡了! 萧湛浩眸半眯,起身下榻,朝前移去,有尹穆清在手,萧璟斓自然有所束缚,也不敢轻举妄动。 御书房外早就围满了两方人马,剑拔弩张,都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萧璟斓不敢拿尹穆清的性命开玩笑,苍白的薄唇紧抿,步步后退,嗤然道:“萧湛,放了阿清,本王,留你一个全尸。” “留我一个全尸?”萧湛轻嗤道:“皇兄可真是宅心仁厚,皇兄何以见得,到了最后,不是皇兄你求着臣弟,要求一个全尸?” 萧璟斓的嚣张还有那不可一世的态度,萧湛最是嫉妒,似乎,因为出身不同,他萧湛一出生就注定轻贱,连平民百姓都不如,虽然是皇子出身,却没有半分皇子的权利。 反观萧璟斓,他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 身份,地位,权势……还有父皇的疼爱! 甚至,到了现在,父皇为了给他扫清道路,助他顺利登上皇位,早早的就立好了退位诏书。 父皇偏心至此,他心中如何能平? 萧湛这话一出,尹凌灏便忍不住开口,道:“恐怕盲目自信的是湛王殿下吧?让你失望了,你苦心经营的密道早已经被璟王的人占领,你那三万精兵不仅进不了皇城,入不了皇宫为你助阵,恐怕,现在已经全军覆没,已经全部成为父亲的刀下亡魂吧!” 尹承衍表面出征,实际上只是带领尹家精兵驻扎在百里之外,目的就是引出幕后之人,然后斩草除根! 萧湛听此,面色一沉,手一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萧璟斓的眸光似乎含了滔天怒意。 他谋划多年,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 尹凌灏见此,忍不住开口:“萧湛,璟王领兵之时,你尚且懵懂无知,你在王爷面前玩花样,岂不是不自量力?” 不得不说,尹凌灏很钦佩萧璟斓,小小年纪,便已经建立功勋,成为一代战神。 萧湛拳头紧握,突然嗤笑了一声:“果然,璟王不愧是璟王!” 说完,他突然看了一眼萧璟斓,带着几分调侃:“不过话又说回来,臣弟确实挺佩服皇兄的,身受万蛊焚心之痛,还能屹立不倒,这天下,仅此皇兄一人而已!” 这是在提醒萧璟斓,他虽然再文韬武略,又有什么用?还是没人在意?他的母亲,还不是视他于无物,恨不得他死? 萧璟斓不语,也不为所动。灵玉檀么?他早已经麻木了! 强行压下蛊虫作祟之痛,咽下涌出喉间的腥甜,萧璟斓怒道:“萧湛,本王再说一次,放了她!” 尹穆清早已注意到了萧璟斓的身体的不对,和前不久的样子一模一样,她忍着痛,哽咽道:“阿斓,你……你不用管我,他……他不会杀我……我……” “你闭嘴!这没有你说话的份!”萧璟斓眸色一凛,扫了一眼尹穆清,眸中的怒火是尹穆清从来没有见过的。 尹穆清心肝一颤,顿时委屈万分。 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 是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之事?所以,在责怪她擅自主张么? 尹穆清虽然早就料到,不管这件事成与不成,萧璟斓都会生气。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就被她擅自宣告天下,他怎么会不生气? 但是,就算有心里准备,真的面对他的责怪,还是如此严厉责难,尹穆清不仅委屈,还有些面子挂不住,只感觉心间似乎被灌入了冷风,伤口疼的钻心,若不是萧湛搂着她的腰,恐怕早就站不起来了。 萧璟斓见尹穆清脸色苍白,眉心微蹙,似乎很是痛苦,心间骤然传来的心疼比起那蛊毒焚心还要难忍,他拳头紧握,看向萧湛,咬牙道:“萧湛,不是要这江山么?给你又如何?将你手中的女人给我,暨墨江山,任由你拿去!” 以前,萧璟斓觉得,江山美人同样重要,他自信有那个能力,江山美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是,真的到了需要抉择的这一天,萧璟斓只觉得,比起自己心爱之人,江山也是轻如鸿毛。 萧湛眉心蹙了蹙,有些不解,他不禁怀疑,以璟王的性子,真的会轻易将江山拱手让人? 难道,在他心中,这高位,还不及一个女人? 萧璟斓这话一出,不仅尹穆清愣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骑之人无不睁大眸子,看着自家主子,眸中全是不可置信。 王在说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竟然要将这江山拱手让人? 尹凌灏眉头微拧,看了一下萧璟斓,勾了勾唇角。 不管他是缓兵之计,还是真心如此,在这种危急时刻,璟王能一心为三妹着想,那也说明,三妹没有嫁错人。 萧湛哪里肯信?扬声笑道:“皇兄这是在说笑?你说任由臣弟拿去,就任由臣弟拿去?等我将阿清还给你,没了依仗,臣弟还不是任由你处置?” “萧湛,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这话不假,可是臣弟更相信,君心难测,皇兄没有一点诚意,你觉得,臣弟会相信你么?除非……”萧湛说此,故意禁声,朝萧璟斓扬了扬眉。 萧璟斓最恨人威胁,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只能顺着萧湛的心意:“除非什么?” “除非,你亲手赐死王骑千人,如何?” 萧湛这话一出,立即在王骑之中击起轩然大波,所有的人都将眸光看向萧璟斓,似乎,在等着他抉择。 不得不说,萧湛很刁钻。 萧璟斓可以不要江山,可以摈弃所有,可是却不能不在乎兄弟们的性命。 他选错一点,伤了王骑的心,那么,就算最后真的拿下萧湛,恐怕也会失了军心民意。 萧璟斓面色一沉,根本不做任何考虑,轻嗤开口:“萧湛,你我二人之间的事,何必牵扯他人性命?倘若你登上皇位,王骑之人也是你的子民,身为君王,残害子民,是为昏君。你若不相信本王之言,本王大可自废武功,条件只有一个,将你手中的女人,还给本王,否则,今日,你伤她一分一毫,本王势必千倍万倍的在你身上讨回来!” 说罢,萧璟斓豁然出掌,真气于掌心萦绕,似乎真的要自废武功! 尹穆清见此,如晴天霹雳,泪花涌出眼眶,撕声道:“阿斓,不要,千……千万要三思,我……我一人性命不……不配拿王骑千人性命来交……交换,也……也不配你牺牲自己,你……你若为……为难,我……我自当一死……” 因为爱,所以不愿对方为难,她怕萧璟斓为了她做出傻事。 尹穆清一直都知道,萧璟斓是个重感情的人,他视王骑之人为兄弟,在这种情况自然是为难的。 尹穆清本就是异世之人,在这里,唯一牵挂的,就是他,还有两个孩子。 所以,在危难关头,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 因为她知道,她死后,萧璟斓定然会照顾好两个孩子,有这牵挂,他只会活的更好。 想到这里,尹穆清决然的闭上眸子,下颚微动,似乎是打算咬舌自尽! 萧璟斓和萧湛都面色大变,萧湛似乎察觉到她要做什么,掐住尹穆清脖颈之手赫然松开,而就在这个时候,萧璟斓豁然出掌,如一阵风一般,靠近二人,大手一捞,便将尹穆清给捞了过来,顺手,一脚揣在萧湛胸口,将萧湛踹了过去。 “阿清?”萧璟斓面色浮白,吓得声线颤抖,见女子身子虚软,摊在自己怀中,他大惊失色,立即怒道:“晏子苏,晏子苏呢?” 他突然想起,晏子苏在养心殿救萧璟渊,他便又急了:“太医!” “阿斓……”如今躺在自己心爱之人怀中,尹穆清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下去,在陌生人手中,她连晕过去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强行撑住,才呢喃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萧璟斓气的不行,她以为他气什么?气她擅自主张,说出他的身份? 该死! 他是生气,可是气的是她不安分,竟然一个人独自出宫,陷入险境,如今,还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知不知道多危险?她知不知道他有多心疼? 天知道他醒来的时候得知她于两军之中落入萧湛手中,他有多生气?她的心该有多大,那种时候,还想着找机会帮他,让他光明正大的活于萧家。 虽然那个秘密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伤痛,可是,真的被人说出去后,其实,他也觉得万分轻松。 从今以后,他将不再独自一人怀揣着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用自卑自己的身世,不用担心他人知道后会用异样的眼观对他评头论足,更不用担心萧璟渊他们会被世人唾弃! 都不用了! 不仅不用担心,反而,因为她巧妙的编排,不仅不用担心被人诟病,反而得来别人同情怜悯的态度。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胆子大,气魄足! 见尹穆清晕过去,萧璟斓面色一沉,立即打横抱起尹穆清,匆匆进入内殿,放在榻上。 “阿清?”萧璟斓视线落在尹穆清的肋下的伤口之上,心慌意乱,见还没有太医进来,萧璟斓怒道:“太医院的人都死了吗?” 萧湛从地上爬起来,咳出一口鲜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扔个萧璟斓,开口道:“这个时候,皇兄怕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太医来,没有臣弟的信物,那边,不会放人!” 皇宫到处都是萧湛的人,虽然萧璟斓能够杀过来,王骑和尹家的人虽然也能从快速将他的人马拿下,却不能快速的占领皇宫各个角落。 就是因为这,所以,他才想将她带到御书房,他相信,以他自己的医术,定能替她治好伤。 只可惜,他太低估了她对他的恨! 竟然不让他碰她一下! 这让萧湛又很又妒。 他刚刚确实想拿她威胁萧璟斓,反正,萧璟斓到了,他和璟王正面交锋,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想着,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拉她去陪葬,拉王骑之人给他陪葬,让萧璟斓痛苦。 他痛苦怨恨的一辈子,也该有人陪着他才是! 可是,当真看见她有了死的决心,他才明白,原来,他是这般心痛。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大势已去,再挣扎,也只能让自己更加遗憾罢了! 萧璟斓看了一眼地上的玉佩,犹豫了一下,才朝倾恒道:“阿恒,你去!” “是!”倾恒捡起地上的玉佩,点了点头,飞快的走出殿外。 尹凌灏在殿外候着,见萧湛大势已去,立即扬手道:“萧湛谋反弑君,其罪当诛,尔等反臣,降者不诛!” 萧湛手下的人见自家的主子都被萧璟斓拿下,群龙无首,便是一盘散沙。黄苠脸色一白,听尹凌灏说降者不诛,立即下马,奉上手中的剑,跪地道:“尹将军,小人一时糊涂,才受了萧湛的蛊惑,做出糊涂之事,小的愿意捉拿萧湛残党,将功补过!” 黄苠乃萧湛手下第一大将,如今黄苠都下马投降,其他的人自然是也纷纷缴械投降。 不过片刻,御书房处已然全是萧璟斓的人。 尹凌灏命人绑了萧湛,进入御书房,问萧璟斓道:“王爷,逆臣作何处置?” 萧湛薄唇紧抿,看着萧璟斓,似乎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萧璟斓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萧湛,半跪于榻前,玉指摸着尹穆清苍白的脸颊,出声道:“押下去,等那位醒来,他自己处置!” “是!” “皇宫各处,余孽不除,终究是祸患,尹将军辛苦了!” “这是微臣该做的。”萧湛最忌惮的,除了王骑,还有尹家精兵。璟王料事如神,料到幕后之人挖掘密道,除了将自己的人深入渗透皇宫各处,最重要的是方便大军攻入皇宫。若是他们没有提前知道,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会儿,九月跑到榻前,趴在尹穆清榻前,哭的伤心:“呜呜……娘亲,娘亲你痛不痛?娘亲肯定好痛……啊呜呜……” 小家伙泪水决堤,哭的震耳欲聋,萧璟斓本就因为蛊毒发作,强撑着,如今被这娃娃一吵闹,只觉得气血上涌,没有忍住,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九月吓得脸色一白,顿时止住了哭声,随即又是放声大哭:“哇呜呜……父王要死了,父王要死了怎么办?” 喊罢,扑入萧璟斓怀中,悲痛万分的开口:“父王,你千万别死呀!九月以后都不阻止你欺负娘亲,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和娘亲生多少妹妹都可以……父王……九月错了,九月以后都乖,不会吃哥哥的醋,不会吃弟弟妹妹的醋,好不好?” 萧璟斓听此,本以为吓到小家伙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能有此等觉悟! 顿时觉得自己体内的蛊毒也不疼了,干脆趴在小家伙肩头,有气无力道:“九……九月说的……可是真的?” 天知道这小家伙破坏了他和阿清的多少好事! “嗯!九月从来都不说假话,父王不要死,不要离开九月和娘亲!” “好,九月答应父王,以后无论何时何地,不管看到父王对娘亲做什么,你都不许贸然打搅,只要九月答应父王,父王就活过来!” 尹凌灏:“……” 还没有被押下去的萧湛:“……” 刚进殿的倾恒:“……” 齐齐无语!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票票,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6章 开棺:勿念,勿寻 萧璟斓说了这话,九月点头如蒜捣,那如金豆子般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掉,憋着小嘴巴,期期艾艾道:“都答应你,只要父王不死,九月都答应你,呜呜……” 小家伙哭的一抽一抽的,小手抓着萧璟斓的衣领,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让萧璟斓有些心疼了,拍了拍小娃娃的肩,开口道:“好了,九月既然答应了,父王就死不了了!” “嗯!”清脆的童音带着几分哽咽,九月能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倒是真的不哭了。 “咳咳……”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萧璟斓伸手将怀中的小家伙递给一边的尹凌灏,开口道:“阿清受了伤,这小家伙让少夫人照顾一段时间。” 毕竟皇宫太乱,不放心。而且这娃娃咋咋呼呼的,根本不适合在阿清身边待着,不利于她养伤! “不,九爷不走,九爷要在这里陪娘亲,哇呜呜……”见萧璟斓要将他带走,小家伙又急了,又是哇哇大哭。 萧璟斓转身看了一眼倾恒,道:“阿恒带弟弟出去!” 尹凌灏抿着唇,看了一眼那闹腾的小家伙,眸中似乎很嫌弃。 他看了一眼萧璟斓,满是不悦。 璟王这是嫌弃小家伙吵闹,吵到阿清休息? 可是,他更嫌弃。 阿柠怀着身孕,又是前三个月,不稳定,吃睡都不好,再将这小家伙带到身边,怕是更不利于她养胎了。 所以尹凌灏后退一步,毫不犹豫的开口:“王爷之命,微臣自当赴汤蹈火,可是,这两日小殿下定是受了不小惊吓,这个时候,小殿下应该不愿理离开父母,为了小殿下,微臣肯请王爷三思!” 萧璟斓伸手的动作僵持在那里,眉心微蹙。 赴汤蹈火?让他的女人照顾一下小九月,需要他赴汤蹈火? 这会儿,尹凌灏说完,便行礼道:“余孽不除,不足以稳定民心,微臣先行告退!” 萧璟斓被臣下拒绝还是第一次,这会儿,有些不悦的同时,却又觉得尹凌灏说的有几分道理。 看了一眼哭兮兮的小娃娃,萧璟斓脑袋都大了。 这会儿,倒是倾恒上来化解了这场面的尴尬:“太医已经在外候着了,母亲伤势严重,不宜久拖,十七爷爷还是让倾恒带弟弟出去等候,以免打扰太医。” 有些时候,萧璟斓觉得九月就是一个魔鬼,反观倾恒,就是一个干净纯然的小天使,瞧瞧,这懂事的! 当然,忽略那个该死的十七爷爷! 倾恒不理会萧璟斓,上前拉了被人嫌弃却又不自知的九月的小手,轻声哄道:“小九跟哥哥出去吧,娘亲现在需要休息,太医要为她医治,不能惊扰。” 不得不说,倾恒在九月面前,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哥哥一带,小家伙便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见两个娃娃手拉手的走了出去,萧璟斓才转身,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心爱之人身上,见尹穆清面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萧璟斓心疼的不能自已。 轻柔又疼惜的眸光温柔无比,这温柔之中,又夹着不可忽视的怒意和恐慌,看的一边战战兢兢拿药箱的太医目瞪口呆。 都说璟王非常宠爱王妃,本想着,男人宠爱女人,也不就那样子,珠宝,衣服,首饰,往女人手上送就好了。 没想到,送礼物这种宠爱女人的方式都弱爆了。 瞧璟王这眼神,恨不得将王妃含在嘴里,不,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王爷,这是麻沸散,需给王妃服下,才能拔箭。” “麻沸散?”皇家之人一般不会服用这东西,毕竟高位上的人,疑心之重,会时时刻刻保持清醒,不可能迷晕自己,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萧璟斓受伤无数,从来没有用过麻沸散这东西。 所以,太医交给他的时候,他有些疑惑。 “王爷,这箭没入皮下三寸之深,虽然没有伤及肺叶,但是穿透了肋骨,贸然拔箭势必会对王妃的身体造成二次伤害,所以,只能用薄刀划开箭端周围的血肉,将断箭取出,若是不服用麻沸散,微臣怕王妃身体金贵,受不住这剜肉取箭之苦!” 听此,萧璟斓很快就反应过来,尹穆清不能和他比,毕竟只是一个女儿家,身子较弱,哪里受过什么伤,又如何忍受的了拔箭之痛? 因为他自己足够强大,所以以己度人,刚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以为,小小的箭伤,不会损及性命,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如今看到这一碗麻沸散,又听太医这么说,萧璟斓的心顿时疼如刀绞,眉宇之间也升起勃然大怒。 脑海之中只有几个字,那就是,伤她之人,他势必百倍还之! 萧璟斓抿着唇,接过麻沸散,将药灌下,心中默默发誓,从今以后,再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 转身,看向太医,睥眸道:“爱卿理应明白,王妃安康,爱卿方能平安!” 跪在地上的太医脸色一白,手中的刀差点掉了下去,连忙俯身保证:“微臣定不负王爷重托!” …… 夜色低沉,夏虫浅鸣,本该静谧的玉壶林却传来声声铁锹掘地的声音。 君凤宜拳头紧握,看着不远处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的石棺,君凤宜突然抬手制止了:“住手!” 五个拿着铁锹的黑衣人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手,推至一边。 靠近坟墓,站在那被翻开的土堆之上,蹲下,看着下面露在外面的石棺,眸色之中含了极大的怒意。 只听他一字一顿道:“风夜雪,祈祷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否则,你的下场,自己清楚!” 风夜雪从一旁走了过来,蹲在君凤宜身边,那妖媚的凤眸之中,全是坚定:“挽清姑姑是这个世上除了娘亲之外最疼我的人,青岚叔叔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会贸然打扰挽清姑姑的安宁?” 比起君凤宜,风夜雪是据外之人,他小的时候,穆挽清就失踪了,而也在穆挽清失踪后,他的人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他,也在那个时候便下定决心要找到姑姑。 不久前,知道姑姑的下落,他如何不查清姑姑离开后的点点滴滴? 而,他竟然发现,姑姑的坟被人动过! 所以,他怀疑,姑姑的死,另有蹊跷! 当然,他一个后辈,不管姑姑有没有在里面,他也不敢贸然刨了姑姑的坟。 所以,只能找君凤宜了! 听此,君凤宜深吸一口气,紧张的手指发颤。 他能想到的,不是里面躺着的人有没有蹊跷,而是二十多年未见,如今终于要和她见面,她还认不认得他。 他是不是老了,她是不是忘记他了! 君凤宜一直想将穆挽清带回墨翎,可是因为心中有坎,一直不敢做出举动而已。 如今风夜雪说的话,不管有几分真,都促使着他,这次一定要看一看她,只是一眼,也是好的! 君凤宜伸手,放在棺盖之上,颤声道:“挽儿……” 呢喃一声,君凤宜骤然划开棺盖…… “怎……怎么?”眼前的场景,让风夜雪惊讶万分,随即万分惊喜:“果然!” 君凤宜紧闭的双眸因为风夜雪这声惊呼,赫然睁开:“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风夜雪的脸,才敢往下看。 却看见空空如也的棺低。 君凤宜脸色瞬间一白,大手一挥,便掀开棺盖,急色道:“挽清呢?” 谁把他的挽清带走了? 风夜雪跳下石棺,从里面拿出份卷轴,吹了一下上面尘封的灰层,开口道:“这有份卷轴,难道是姑姑留下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抢了过去,转身看了一眼,却见君凤宜抢过那卷轴,忙不迭地的打开。 卷轴是被石蜡封存起来的,所以,即便时隔二十多年,里面的东西还是没有被破坏。 君凤宜的心砰砰直跳,几乎管不住自己的手,一个卷轴而已,他花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打开。 但是,当他看到卷轴上面写的东西时,顿时气的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便从喉间涌了出来。 勿念,勿寻! 君凤宜看着上面白纸黑字,虽然字迹歪歪扭扭,而是落笔之间,还是能看的出来,是出自她手! 君凤宜瞳孔一缩,看着上面毫无留念的话,喃喃开口:“勿念,勿寻……” “勿念,勿寻……勿念……勿念……哈哈……”君凤宜如晴天霹雳,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高兴的是,她还活着! 愤怒的是,她竟然躲了他快二十年。 二十年的孤独和挣扎,却换来这毫无留念的四个字! 勿念,勿寻! 去他娘的勿念勿寻! 君凤宜捂着胸臆间那翻江倒海般的血涌,忍不住冒出一句脏话。 将那卷轴收入自己的胸襟,一把抓过旁边的风夜雪,提着领子,警告道:“风夜雪!” “呃!”风夜雪没有想到君凤宜会如此激动,看着那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风夜雪忐忑道:“青岚叔叔小心身子!” 虽然君凤宜看着就像三十出头的样子,丰神俊朗,可是这都是表面的不是?终究来说,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这刺激? 所以,风夜雪还是很孝顺,看着君凤宜唇边那抹刺眼的血迹,善意的提醒:“阿清妹妹才刚大婚,您一定要保重呀!再说,挽清姑姑活着,这是喜事不是么?您这么生气,一副要杀了小侄儿的模样,小侄儿害怕……” 说完,风夜雪眨了眨眼睛,似乎真的很委屈,很害怕! “闭嘴!”君凤宜一声呵斥,紧紧的抓着风夜雪的领子,将他抵在棺盖之上,警告道:“臭小子,朕告诉你,今日之事,你若是敢向外面透露半个字,你……死无葬身之地!” 见风夜雪不答话,君凤宜再次吼道:“明白了么?尤其是尹承衍!” “哦!”风夜雪不以为意。 也不知道,堂堂一代帝王,怎么这个时候像个胡搅蛮缠的莽夫一样? 君凤宜这才一把甩开风夜雪,玉手撑地,看了一眼被抛开的坟场,吩咐道:“将这复原,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陛下!” 君凤宜内心五味陈杂,不仅怒火攻心,但是,更多的,是惊喜! 如今,脑海之中就只有一句话。 那就是,她还活着。 她竟然还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那么,他们之前诸多的误会,就可以解除。 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信心找到她。 他们一家三口,终有团聚的那一刻! 君凤宜飞身上马,一拉缰绳,疾驰在那茫茫夜色之中。 …… 萧湛谋反弑君,被璟王一举歼灭,这消息虽然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却不低璟王身世之谜来的让人惊异。 但是,尹穆清无疑是赌成功了,虽然传言四起,可是却没有一点对璟王无利,无不讽刺批判先帝昏庸无道,要让璟王认父,回归为萧璟渊名下。 济安堂,是暨墨最有名的草药堂,悬壶济世,多为平民百姓谋福看病,每月初一,济安堂的大夫还会出面义诊,免费为穷苦人家看诊。 所以,济安堂在百姓人眼中的口碑极好。 此时,济安堂后院一床榻之上,躺着一位美貌妇人。 这妇人面色苍白,唇角肤白,眼下青黑,憔悴不已,但是即便这样,也难掩妇人绝美艳丽的姿容。 此刻,一个身穿鹅黄色粗布麻衣的姑娘正坐在床榻前捣药,时不时看一眼榻上的妇人。 当看到那榻上的妇人手指动了动,似乎要醒来的模样,那姑娘立即放下手中的药杵,惊慌的跑了出去。 “师傅,这位夫人醒了……” 不一会儿,一同样白色布衣男子被女子推入了房间,指着榻上的妇人,开口道:“师傅,她醒了!” 男子虽然被叫做师傅,但是却只有二十多岁,墨发被一木簪束在冠中,干净利落,柔美的五官静逸清绝,着实俊朗美貌。 男子抖了抖衣服,挥开小姑娘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开口道:“咋咋呼呼,吵着病人,看为师怎么罚你!” “唔!”小姑娘听此,果然不敢开口了,捂着唇,嘟囔道:“师傅又吓唬徒儿!” “小丫头还不去准备温热的白水,病人醒来定会口渴!” “哦哦……”小丫头听此,立即飞快的跑了出去。 男子看了一眼小姑娘飞快消失的背影,这才走到榻前,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妇人手腕之上。 灵玉檀其实早就醒了,可是不知道躺了多久,所以全身都没有力气,眼前也一阵一阵的花,等她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才看清眼前的人。 只见是一个年轻男子,容貌绝色,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温情,很是温润的一个年轻人。 一看就知不是坏人。 “你……你是谁?”灵玉檀声音沙哑,这三个字,差点没有说出口。 “我叫楼卿如,是一名大夫!”楼卿如坐在一边的圆凳之上,收回自己的手指,开口道:“夫人感觉身子如何?” 灵玉檀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才沙哑道:“腹……腹中有些不适,头……头晕,恶心……” 其实这个症状很早就有了,一直隐隐作痛,可是,只是没有心情去在意罢了。 “夫人心中有结,抑郁多思,导致身子虚弱。如今又怀有麟儿,因受刺激,先前见红,有了小产之象,如今虽然暂时稳住胎位,但是您的身子已经气血两亏,腹痛,头晕,恶心都是病症。” “你……你说什么?”灵玉檀惊的睁大了双眼,怀有麟儿? 怀有麟儿? 她……她怀孕了? 手下意识的摸上小腹,面色苍白。 她……她怎么能怀孕?她怎么能怀孕? 当初有阿斓已经是天理所不容,但是,好在先帝新逝,尚且可以说那是先帝的遗腹子,可是现在呢?现在这个孩子怎么办? 先帝已经驾崩二十多年,她这个太妃如何怀孕? “看夫人这个样子,似乎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楼卿如眉眼带着几分温润的笑意,开口道:“如此正好,那晚辈就不需要劝说夫人放弃这个孩子。以夫人的身子,着实无法继续孕育这个胎儿。夫人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晚辈身为医者,当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因为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而殒命。” ------题外话------ 猜猜楼卿如的身份,嘿嘿!猜猜是谁救了灵玉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6章 元旦快乐 “你说什么?”灵玉檀脑中如遭雷击,大脑轰的一声变的空白。 保……保不住? 怎么会保不住呢? 虽然在刚得知孩子的存在,她确实有些心慌,甚至无法接受,毕竟,身份使然,她如何接受现在这个孩子? 已经有一个阿斓活在痛苦之中,难道,还要来一个无辜的孩子吗? 可是,当听到楼卿如说这孩子保不住的时候,灵玉檀顿时心痛万分,玉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泪水涌出眼眶。 刚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就要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母子情分吗? 楼卿如站起身,那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已经端着一托盘进来,里面放着一条洁白的帕子,还有一杯温热的白水。 “师傅!”将帕子递给楼卿如,小姑娘笑嘻嘻的道:“师傅,小葵已经将所有的药草都晒好了,也已经放进药橱,绝对不会耽误明日义诊。” “如此甚好!”楼卿如拿帕子擦了擦手,对灵玉檀道:“夫人身子还弱,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安心住下,等养好身子,才能拿掉孩子,以保证对母体的伤害降至最小!” 说罢,楼卿如走了出去,钟小葵将水递给灵玉檀,连忙跟在了楼卿如左右。 “师傅师傅,瑾妍小姐好像过来了。”钟小葵提起这个名字,就像防贼一样,带着几分急切:“师傅,不见她吗?” 脚步一顿,楼卿如转身看了一眼钟小葵,挑眉道:“墨翎陛下来了暨墨,叶丞相必定会伴君左右,叶大小姐来这里不足为奇,你师父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何德何能去见叶大小姐?” “啧啧啧……那本公子要见见你,又如何?”楼卿如话一出,院墙上边传来一雌雄莫辩的声音,清爽干净,又如涓涓细流般动听。 楼卿如看去,便见一青衫长袍的男子……哦,不,是女子,站在墙头,手拿一把水墨大扇,一搭有一搭的扇着。 女子长发半束脑后,秀眉飞扬,确实显得英姿清隽,这容貌张扬绝美,宜男宜女。 楼卿如见此,后退了两步,抬头,方能看到女子的脸,无奈道:“下来吧,姑娘家家的,站在墙头,成何体统!” 叶瑾妍听此,果然跳了下来,帅气的合上墨扇,不悦道:“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本公子这身打扮,一看就是男人,站在墙头怎么了?” “我这里有病人,济安堂的地盘也小,就不招待叶大小姐了!”楼卿如这算是在送客了! 叶瑾妍听此骤然不爽,那扇子尖戳了戳楼卿如的肩膀,蹙眉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本公子吗?本公子长途跋涉,来这边寻你,这么辛苦,你就没有任何表示?连口茶水都没喝,就要赶本公子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等本公子回国后,倒是要问问楼太傅,是怎么教育的儿子,这点礼数都不懂。” 楼卿如后退一步道:“小姐之言,在下实不敢当,只是不知小姐悄悄潜入暨墨京城,叶丞相知不知情,若是知情……” “呸,你敢让他知道试试?看我不将你这药铺给拆了!”叶瑾妍咬牙,一时的慌乱之后,倒又振作了下去,施施然坐在一边的石桌旁,耍赖道:“你要去打小报告也可以,反正本公子是他的女儿,就算他知道,他还真的能打我不成?在这之前,你这儿,我是赖定了!” 楼卿如拿她确实没有办法,转身对钟小葵道:“小葵,屋里面的夫人就由你照顾,去吧!” 钟小葵蹙眉,走近楼卿如,不解道:“师傅,你当真要拿掉那位夫人腹中的孩子呀?看那夫人的打扮和气质,非富即贵,若是将来她有心责怪师傅,师傅不是好不冤枉?” 钟小葵这话一出,楼卿如还没有开口,倒是叶瑾妍急了,噌的一声站起身,急道:“什么夫人?什么孩子?楼卿如,你究竟背着本公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公子的事?” 楼卿如听此,嘴角一扯,眉心挑了挑,没有说什么。叶瑾妍更急了,脸色铁青,转身就进屋:“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娇滴滴的大美人,夫人小姐的,连孩子都有了,看本公子不撕烂了她的脸!” “瑾妍,你又在胡闹什么?”楼卿如连忙跟了上去。 然,还没有到门口,里屋便传来叶瑾妍愤怒的声音:“人呢?楼卿如,你究竟将人藏在哪里去了?” 楼卿如眉头一皱,疾步进屋,果然不见了人。 楼卿如揉了揉眉心,这才开口:“我这里除了病人,又怎么会有其他人?今日爹娘来暨墨,我会去城外迎接,你……可要随我一起?” “好呀,我倒要看看,楼太傅藏着掖着的夫人究竟长什么样儿!” …… 听楼卿如要拿掉她的孩子,灵玉檀是害怕的,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趁外面吵闹时,跑了。 她记得,素萼告诉她,她的阿斓死了,葬身火海,她怎么相信?不打听清楚,她无法安心。 因为身子还虚,走到大街上,灵玉檀只觉得头重脚轻。 身上还是逃出皇宫时,穿的一身不起眼的素色衣服,头上罩着一围帽,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灵玉檀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出门,可以说什么都不懂,身无分文,不过出来半日,就有些受不住了。 以前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哪里知道饥饿是什么感觉? 现在一个人在外,她才知道,百姓生活不易。 也才知道,离开那个疼爱宠爱她的男人,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灵玉檀不笨,也知道没有钱,可以去当铺典当。 她出宫的时候虽然没有特意带一些珍宝,但是她脖子上,手腕上平素戴的,随便拿出一个,那也是价值连城。 灵玉檀不敢拿特别显眼的东西出来,怕惹人注意,所以,就打算将自己手腕上一不起眼的玉镯当掉。 灵玉檀寻了许久,才看到一个比较小面门也不起眼的当铺,走了进去。 “小哥,你瞧瞧这东西能值多少?”灵玉檀将东西放在柜台,里面的小二不以为意的伸手拿来,对光看了看,顿时心肝一颤,看了一眼灵玉檀,不禁开口:“客官您稍等,等小的去让掌柜的来瞧瞧。” 灵玉檀点了点头,道:“好!” 那小厮进去没有多大一会儿,便出来了,笑呵呵的对灵玉檀道:“客官,掌柜的说了,您这镯子确实是个宝贝,就算将这小店换成银两,抵押给客官,那也是客官亏。但是,既然是典当不是买卖,就不一定要等价,所以这银两,就由客官您自己定,不知客官需要多少?” 需要多少?灵玉檀不识柴米油盐,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她想了想,比了一个数字,道:“你给我一千两纹银吧!” “一千两?”小二倒吸一口冷气,看傻逼一样看了一眼灵玉檀,良久,才点了点头:“好……好吧,您等着!” 没过多久,灵玉檀拿着一袋银子,里面有几张面值五百两的白银,还有一些碎银,出了当铺。 因为身子虚弱,出来一日,都不曾见水米,又怀着孩子,灵玉檀的身体自然有些受不住,于是,便找了一家茶坊,要了一壶白水和比较清淡的小菜。 如今,茶楼坊间,无不在传璟王身世之事,或许是有心人刻意为之,先皇霸占子妻之事被渲染且逐步放大,萧璟渊等人完全成了惹人同情之人,父子相见不相识,无不扼腕叹息。 这会儿,灵玉檀所在的茶楼,也无不谈论这件事! “哎,可惜了,灵太妃一个女子守着这样的秘密二十多年,如今真相大白,璟王认父,本该一家三口团聚,岂料飞来横祸,灵太妃先一步去了呢?” “是呀,萧湛弑君谋反,如今皇位空虚,还不知会落在谁人头上。”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璟王殿下呀?” “那可不一定,存王殿下才是皇后正统嫡子,就算璟王殿下认祖归宗,那也是庶出,自古皇位传嫡不传长,璟王殿下若真想名正言顺的坐上那皇位,还要过皇后娘娘那一关。” “切,皇后娘娘虽然有冯家做主,可是,一个冯家,璟王殿下如何会放在眼里?” “那倒也是!” 灵玉檀听到这些,心脏骤然一缩,双手乍然无力,手里的杯子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萧湛弑君谋反? 皇位空虚? 阿渊哥哥…… …… 因为尹穆清伤的有些重,不宜挪动,萧璟斓便将她安置在了御书房的暖阁养伤,反正他在这里处理一些政务,照顾起来也方便。 古代的麻沸散效果不是很大,伤口疼的钻心,之前尹穆清一直都睡不好,因为累的厉害了,才能浅浅的睡过去。 萧璟斓同样,蛊毒发作一次,身体就受损严重,又呕了血,亏了气血,这两天,脸色一直都苍白着。 这会儿,尹穆清睡了,他也才能安心躺在床上,眯一会儿眼睛。 正睡着,萧璟斓便听到浅浅的脚步声,犹豫不止,虽然轻手轻脚的,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便见层层帷幔外,一个身影在那里徘徊。 是宋勒。 萧璟斓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尹穆清,便轻手轻脚的起身,撩开帐子,走了出来。 “王!”宋勒单膝跪地行礼。 “出去说!”萧璟斓压低声音,生怕吵醒里面的女人。 宋勒不经意看了一眼杏黄色的帷帐深处,心肝一颤,心道,他幸好没有贸然打搅。 出了暖阁,萧璟斓坐在龙案前,才问道:“何事?” “王,下面的人,发现了这个!” 宋勒递上一个锦盒,萧璟斓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却不想是一紫金玉镯。 这镯子是谁的,萧璟斓一看就知道。 萧璟斓眉头眯了眯,抬眸问道:“怎么说?” “是主动来当铺当的,一千两纹银。” “呵……”萧璟斓忍不住讽刺,拿着锦盒的手不断收紧。 他不知道该怒还是该觉得悲哀。 堂堂皇妃,竟然沦落至典当饰物的下场,而且,这紫金玉镯,还是当年他在边关时,收复周边小国时的第一件战利品。这镯子看似普通,却是那小国的国宝。 据说,这镯子名紫金锁。只要将其送给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的心就会被拴住,再不会被夺走。 那个时候萧璟斓才十岁,拿到这镯子,唯一想到的,就是送回京都,作为母妃的生辰礼物。 他不懂什么叫做将一个女人的心拴住,他只知道,或许,母妃收了这镯子,就能少恨他一点。 没想到,今日,却被她一千两当了。 一千两? 或者,他是不是可以理解,在她心里,这份母子之情,就廉价如此! 只是,萧璟斓却有些震惊,她……竟然没有出京城! 本以为她早就逃之夭夭,没想到,还留在京都,不曾离开。 “找人盯着!” 萧璟斓突然出声,宋勒立即领命。 盯着做什么,是监视还是保护,萧璟斓没有说,但是宋勒都懂。不用萧璟斓吩咐,他们都会找人盯着,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王爷的母亲。 萧璟斓拿着镯子,起身,朝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萧璟渊早已经醒来,面容苍白,鬓边的头发似乎一夜之间尽数灰白,好像染了一片寒霜一般。 冯皇后坐在榻前,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热粥,小心翼翼的喂着。 二人相对无言。 萧璟渊看着冯皇后,她眉宇之间是一惯的疏远,她和灵玉檀不同,一直都安静稳重,是个安守本分的好皇后。 经历这么多,回望过去,他才发现,他萧璟渊该是如何对不起眼前这个女子。 她十六嫁他为后,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她也快四十,虽然美貌犹存,却没了往日的青春年华。可是,她将自己的一辈子耗在皇宫,他却一直忽视了她。 “皇后,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萧璟渊的声音还是有些中气不足,说一句话,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 冯皇后放下手里的碗,抬眸看向萧璟渊,勾唇道:“臣妾惶恐,臣妾和陛下是结发夫妻,这么多年来,陛下与臣妾相敬如宾,还一直护着臣妾,冯家的荣华,阿存的安生,那都是陛下的皇恩,陛下皇恩浩荡,臣妾岂有委屈?” “你在怪朕!”萧璟渊眯了眯眼睛,随后长叹一口气,道:“是朕的不是。皇后放心,朕虽不能给你朕的真心,却能给你荣华富贵,不久,你会成为圣母皇太后,成为暨墨最尊贵的女人。” 听此,冯皇后倒是笑了:“如今璟王身份公之于众,陛下竟然不趁此将她光明正大的收入自己的后宫?” “皇后,你知道的,她死了!” “她是生是死,不过陛下一句话的事,不是吗?”冯皇后突然起身,跪地,颤声道:“陛下,臣妾只愿意一辈子当陛下的皇后,死后,与陛下同陵而葬。臣妾不是灵玉檀,即便是做了太妃,也有一个疼她宠她的萧璟渊,不会觉得孤单。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臣妾也不贪心,不要您的真心,只求给臣妾一个陪伴陛下的机会。” 冯皇后害怕了,做太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想要退位,他要离开。 之前假死,丧事告知天下,所有的人都以为萧璟渊死了,如今,他醒过来,却不让人透露半点风声,冯皇后一直提心吊胆,没想到,现在,她担心之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这是她的夫,之前她也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带着期待和娇羞,嫁给他。 只是没有想到,他心里早就有她人!她本以为,只要自己安守本分,做好一个皇后,他能看到她。没想到,到了今日,他还是要离开。 可是,他走了,她该怎么办? 难道,她的后半生,还是注定要青灯相伴了吗? ------题外话------ 新的一年了,祝所有萌宝粉,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谢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8章: 萧璟渊听到冯皇后这么说,面色顿时黯了下去。 都说帝王无情,这话并不假。 因为不爱,就无半点怜悯之心。萧璟渊对冯皇后相敬如宾,已经是他最大的责任,如今,冯皇后想要更多,在他心里,无疑是有些贪心了。 所以,如今,萧璟渊的面色有些难看,沉声道:“皇后,适可而止!你可知道,朕可以给你一切,也可以收回一切,今日的荣辉,都是你这些年安守本分换来的,若是恃宠而骄,奢望不该有的,朕……” “不该有的?”冯皇后眸光募得红了,她伸手拉着萧璟渊的袍子,开口道:“什么是不该奢望的?当初,想要娶我的是你,给我后位的也是你,如今,如何责怪臣妾奢望不该有的?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是不假,可是,你也是臣妾的夫君不是吗?臣妾是一个女人,希望能与自己的夫君长相厮守,这难道也是奢望?陛下,你怎么如此狠心?臣妾也是女人,也渴望夫君无微不至的疼爱,这有错吗?” 冯皇后的泪如雨下,声音嘶哑,哪里还是以往那个气质高贵,仪态万千的皇后? “陛下,这么多年,臣妾的心,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受不到吗?我爱你呀……陛下!” 萧璟渊心头骤然一缩,当场愣在那里,若是刚刚还因为冯皇后的冒犯而生气,但是,现在,只剩下愧疚了。 他沉默在那里,良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才喃喃道:“朕……对不起你!” 如今,他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了。 冯皇后听此,骤然瘫在那里,全身都笼罩在一种绝望之下,安静的大殿之剩下冯皇后偶尔抽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冯皇后才起身,俯身行礼道:“是臣妾逾越了,臣妾告退!” 说罢,冯皇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冯皇后离开之后,萧璟斓才进殿,嗤了一声,开口道:“可是后悔了?” 后悔?后悔爱灵玉檀,后悔招惹不该招惹的无辜之人。 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责任二字。 皇帝可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也可以独宠一人,可是,却不该给人希望不是吗? 他将所有的爱,交给了灵玉檀,却招惹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到头来,不仅没有给灵玉檀忠贞,却也没有给其他女人爱情。 因为他的糊涂,伤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心,也伤了子女的心。 萧湛的野心,追根究底,不还是因为萧璟渊? 因为这,萧璟斓都是不屑的! 萧璟渊手脚不能动,见萧璟斓进来,早就忘记之前的不快。眼睛一亮,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萧璟斓了。 他咳嗽了一声,道:“是,后悔了!” 后悔放灵玉檀走! “阿斓,你……你母亲可有消息,朕……” “她还留在京都,并没有离开。”萧璟斓将站在龙榻之前,将那副紫金镯子仍在萧璟渊的手边,开口道:“这个消息,你可还满意?” “你……你说什么?”萧璟渊双眸一亮,甚是激动,视线落在手边的紫金玉上,想去拿,可是手指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力气,他不禁有些着急:“她……她没有离开?她在哪里?阿斓?” 没有离开,意味着什么,是不是代表她对他还存有一些感情? 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呵……”萧璟斓见此,不禁有些讽刺,开口道:“她心里若是没有你,你找到她,又该如何?还是说,还要像以前一样,关在笼子里面?还是说,拿根铁链拴起来,甚至打断她的腿,让她再也离不开?” 这世上最无法勉强的,就是感情。 因为不爱,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那也是于事无补! 萧璟斓的话,无疑是打击,仿若一盆冷水一般,当头浇下,将刚刚的希望一点点浇灭,萧璟渊只觉得心肝具寒。 “若是不甘,何不试探一二?” 萧璟渊抬眸,不解的看向萧璟斓。 …… 尹府,沈拧半躺在榻上,一条薄毯盖在腹部,手里拿着一绣花绷子,那样子,应该是在给孩子做肚兜,但是时间一点点的过,手却没有动一下。 兰香守着沈柠,见沈柠似乎心神不宁的样子,开口道:“小姐,如今不是已经没事么吗?您还在担心什么?” 前两天的事情,确实让人胆颤心惊,如果璟王败了,萧湛定不会放过尹家,幸好,萧湛的野心没有达成。 “也不知爷什么时候回来。”沈拧柠如何不担心?上位者争名夺利,牺牲的都是下臣,尹家重兵在握,首先会成为别人谋算的对象! 兰香听此,不由得捂了唇笑了一声:“小姐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姑爷昨个儿才回来陪过小姐,怎么才过了一天,小姐这就念叨上了?” “兰香。”沈柠顿时脸色一红,急道:“你不许胡说。” “奴婢哪有胡说呀?自从小姐怀了小公子之后,就对姑爷特别的黏,恨不得天天都见到姑爷。”兰香越说越激动,沈柠听的脸色越发的红了。 说到腹中的孩子,沈柠眸子柔了下去,摸着自己尚且平摊的小腹,好奇的问道:“小公子?你怎么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个小公子?有什么说法么?” 怀着孕,自然对自己腹中孩子感兴趣,也特别敏感,沈柠一听兰香这话,眼睛都亮了几分。 兰香自然不知沈柠当真了,她兴冲冲的开口:“小姐和姑爷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这一胎,肯定会是小公子。” 听此,沈柠的兴趣少了一半,嘟了嘟唇,低语道:“若是一个女儿,我一样喜欢。” 兰香没有听清楚,正想问沈柠说了什么,却不想外面跑来一个丫鬟,惊慌道:“少夫人,不好了,二公子被人推荷花池了。” “什么?”沈柠顿时一惊。 现在尹家的大小事都是沈柠管着的,有一些大小事,都会向她禀报,所以,尹二公子出点什么事,自然也不会瞒着她。 …… 这些天,墨珽可谓受了不少委屈。早在前段时间,他就假扮尹家侍卫,混在君语嫣身边待着,就是防备着那假尹凌翊占她便宜。 他本以为,尹凌翊出事毁容,君语嫣会避而远之,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一个容颜具毁的废物。 没想到,这个女子的举动,他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觉得欣慰。 尹凌翊都变成这模样了,她不仅不嫌弃,反而日日照顾在旁,关怀备至,这般轻易,当真是用情至深。 只可惜,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这就是她所谓的情意?不是太虚情假意了么? 好,她不嫌弃,那么,尹凌翊只有死! 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璟王叔会插手,尹凌翊不仅没死,还活了过来,日子比他过的还好,墨珽如何不气? 瞧瞧,阳光大好,君语嫣正扶着那个冒牌货在花厅处晒太阳,因为上次确实伤的重,所以那人走路还很不顺。 男人比君语嫣高出一个头,身子靠在君语嫣身上,才能走的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男人的手,还搂在君语嫣的腰间,不停的摩挲。 那男人其实是墨珽临时找的一个死刑犯,毁了喉咙和容颜,本来那人就没有什么威胁,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一个死刑犯,一觉醒来,虽然不能言语,但是有一个美人在身旁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只觉得自己身处天堂,就算知道美人认错了人,他也只能将错就错,毕竟,是他们说他是尹家二公子,是这个小美人非要照顾自己,可不怪他。 若是能就此一直错下去,一亲美人当爷,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这么想着,那人的手,更不规矩了。 墨珽这会儿正身着尹家士兵服,拿着一长枪,站在花厅外的甬道旁,眸光落在那人放在君语嫣腰间的手上,早已怒不可遏,面色青黑。 他身边,是他的贴身侍卫姜弩。 姜弩面视前方,目不斜视,却不知主子喜怒,正小声和身边的墨珽说话。 “主子,萧湛果然不堪一击,败了!” “嗯,意料之中。” “墨臻似乎打算在晋源给宁定公主招驸马,圣旨都已经到了晋源了。” “让他们折腾。” 姜弩蹙眉,早已经对主子乔装打扮混入尹府的事不满了,一连汇报了好几个消息,没想到主子都不感兴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姜弩咬牙,继续道:“主子,宁定公主回国后,大发雷霆,将身边好几个男宠都赐死了,其中有一个是文丞相的幼子,文丞相大怒,煽动百官,联名上书,让陛下惩治宁定公主,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该死!”这话说完,却听一项素质颇高,举止优雅端庄的主子低咒了一声,他本以为主子生气了,却不想身边之人扔下手中的长枪,风一般的掠了出去。 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前方噗通一声传来,就有人惊呼,二爷落水了。 墨珽看那人搂君语嫣的腰就罢了,如今还摸上了小手,再也忍不住,直接闪身进入花厅,将男人拍飞至荷花池,淹死算了! 墨珽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瞬间慌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尹府行凶,对象还是尹二爷。 周围的侍卫瞬间就了上来,还有人跳下去救人。 君语嫣最是慌乱,惊恐万分:“阿翊?” 她明显感觉到这几天尹凌翊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自从醒后,他不仅不排斥她,还很依赖她,这些细节,都让她欣慰又心酸。 曾经那个傲骨铮铮的男人,如今,因为她,失去所有,她不能再离开他了。 恐怕,他也意识到,他只剩下她了吧,所以,这些天,他才这般依赖于她。 没想到,身子刚大好的他,竟然被人推入湖中,看着本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的男人如今全身湿透,咳嗽不止的样子,君语嫣勃然大怒,转身对墨珽吼道:“放肆,你是什么人?” 墨珽看着君语嫣为了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发怒,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走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里,又怒又妒,深吸一口气,道:“他在轻薄于你,你没看出来吗?” 听此,君语嫣脸顿时红了,羞赧至极:“你胡说八道,身为将军府的侍卫,你就是这么当值的?故意污蔑主子不算,如今还将主子推入湖中,真是无法无天,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二十!” “是!”君语嫣是墨翎公主,虽然是客,但是尹凌翊的院子里的人,都会听她之言,如今她吩咐了自然没人不从。 直接就扣押住墨珽,拿来长凳,就地行刑。 墨珽瞳孔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没有听错?她竟然要打他? 真是岂有此理! 姜弩也瞪大了双眸,恨不得上前撬开君语嫣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面是什么! 口口声声说非主子不嫁,却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如今到好,还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要打主子? 这还有天理么? 姜弩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势必会护着主子撤离! 今非昔比,现在主子可不是尹家二公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尹府。 若是现在反抗,那就是刺客,因为萧湛谋反一事,尹少将军为了府里的安全,加派了人手,守卫更加深严,若是硬闯,他们并无优势。 但是,为了主子,赴汤蹈火,那也是在所不辞! 然,正当姜弩蠢蠢欲动之时,却见自家主子已经被人压在长凳上,打……打屁股了。 啥……啥? 主子疯了吧? 主子多么尊贵?身子多金贵?怎么能被人这么打? 从小到大,即便是长在尹将军身边,那也没有受过半点屈辱,尹将军虽然严苛一点,可是从来都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或打或骂。 这岂止一个侮辱了得? 然,姜弩愤愤不平,墨珽却不觉得侮辱。只觉得自己是魔怔了,看她生气的那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无奈又失落。 她要打他,嗯,打吧! 只要她不生气,他怎么样都行! 而且,他挨了这打,全是妥协。 退让至此,她也莫要怪他无情了。 沈柠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侍卫被押在长凳上行刑的样子,她顿时一惊,没想到一项温顺的君语嫣竟然会在尹府发怒,下令责罚尹府的侍卫。 只不过她也不会因此而说君语嫣的不是,毕竟尹二公子的身体最重要。 连忙请了大夫过来诊治。君语嫣见沈柠过来,眉头皱了皱,有些觉得自己过激了。沈柠怀着身孕,就这么赶过来,若是惊了胎气,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君语嫣抬手制止了行刑,让人将墨珽抬了下去。 墨珽内功好,二十杖责,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这一顿打,倒是让他明白了过来,那男人,真的是不能留了。 他抿着唇,紧绷着下巴走了下去,反正,他今天受的,以后,百倍还回来就是! 大夫诊脉后,说没有大碍,熬了姜汤,开了方子,让好好养着。 君语嫣听此,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很替尹二公子委屈。 现在的他,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他了么?这么想着,就越发内疚。 更加寸步不离了。 然而,第二日,等她醒来,熬好药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的男人不见了,只剩下一封信。 君语嫣看后,却是尹凌翊的辞别信,信上无不是感谢她这些时日的照顾,他身体不济,打算出去养伤,顺便散心,丝毫不提他们之间的事,也丝毫不提他去哪里,客套的话,无情的字,让君语嫣的心顿生寒意,怨恨之心,也油然而生! ------题外话------ 对不起哈,昨天姐姐结婚,我当了伴娘,一天都跟在身边,没有时间码字,让你们九等了,明天还是会很晚更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9章 离开 君语嫣也是一个有尊严的女子,这么久的坚持,还是换来对方的逃离,她不仅挫败,胸腔还压着一股怨气。 她紧紧的捏着那张纸,咬着下唇,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如他的愿,再不相见好了。 君语嫣一个人离开尹府,就去了驿倌。这些天,她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皇宫发生的事,她并非不知情。 不管如何,那是萧家的家事,且是皇家自己事,怎么也轮不到她操心。 就算她的妹妹尹穆清嫁给了萧璟斓,不得还有璟王护着不是么?再不济,父皇在暨墨,有他在,怎么也不会让他的骨肉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本以为君凤宜在驿倌,却不想没有见到君凤宜的人,君语嫣皱了皱眉,拉了一个侍卫问道:“陛下可是没有回来?” 那侍卫躬身道:“回公主,元清公主大婚的时候,陛下就匆忙的出去了不久前回来没有多久,就又匆匆的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属下等也不知道。” 君语嫣听此,便知道君凤宜一定是进宫了,毕竟女儿女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进宫看看。 君语嫣进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了一个包袱,留了书信,便离开了驿馆。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因为尹凌翊的离开,她心里顿时也空了,只想离开这里,不管是回国,还是去哪里,总之,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君语嫣先去璟王府看了一下君天睿,君天睿这段时间被风夜雪留了很多功课,看书习字,练气练拳,忙的不亦乐乎。 她看着抱着一本书,读的极为认真的君天睿,只觉得内心一颤。 不得不说,尹穆清说的是对的。若是真的对阿睿好,那么,就不能希望他物质上的享乐,精神上的充裕,才最重要。 至少,如今的阿睿,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 他紧紧的抿着唇,视线一直落在自己手上的书本之上,专注而认真,那双琉璃般透明清澈的眼睛还如以往那般干净透彻,却再没有以前的疑惑懵懂,反而充满了好奇和睿智。 尹穆清说的对,阿睿是天赋异禀,极为聪慧的一个孩子,他的人生不该在无知和懵懂之中度过,他应该靠自己的才能,受世人仰拜。 “皇姐?”一声独属于少年的青涩的声音传来,君语嫣回了神,便见君天睿从书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随机似乎很防备她一般,将自己的书放在背后,然后警惕的看着她:“皇姐来这里做什么?阿睿要困了,阿睿想睡觉!” 没办法,君语嫣是有先例的,曾因为君天睿看书习字,还打了他,君天睿自然害怕,会防着她。 如今他知道了看书习字的乐趣,更加不会顺从君语嫣,哪里会让人阻止自己? 所以,如今看书被君语嫣抓了个正着, 君语嫣蹙了蹙眉,心里很是悲哀,这臭小子,竟然用着副防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这是生怕她抢他的书? 所以,下了逐客令? 曾今依赖自己的孩子这般防备自己,君语嫣不失落是假,只不过,她也不可能责怪君天睿。 迈步进入,伸手打算像往常一样,摸摸君天睿的头,却被君天睿让开,那迅速的身形,倒是让君语嫣惊住。 阿睿跟着风夜雪学习武功不到一个月,竟然有了这般成就么? 君语嫣正暗暗心惊,便听君天睿瘪嘴道:“皇姐有话说便是!” 说完,一副男女授受不亲,你休得碰我的样子。 君语嫣嘴角抽了抽,一个屁大点的孩子,做出这么贞烈的样子做什么? 君天睿如此,她也不好再上前做那被人嫌弃之事,将手里的一把剑递给君天睿,道:“皇姐知道阿睿最近在习武,这把剑轻便锋利,是皇姐最喜欢的一柄剑,现在,送给阿睿好不好?” 君天睿看了一眼君语嫣手上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灰色长剑,眸光闪了闪:“这剑皇姐从来不离身,皇姐应该最喜欢才是!” “最喜欢的东西,才配得上阿睿不是?拿着吧,这是姐姐的心意!” 君语嫣坚持,君天睿倒也不在坚持,接过剑后,转身从自己的剑架之上拿下一把剑,递给君语嫣,一副肉疼的样子:“礼尚往来,这是师傅送给阿睿的剑,阿睿送给皇姐!” “好,礼尚往来!”君天睿送给她的剑比起君语嫣手里的这把,就无法比了,所以,君语嫣为了君天睿,也接了剑。 “阿睿既然要歇息,皇姐就不打扰了,以后……阿睿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 “有什么难事,就去找你姐姐,不要和父皇对着干!” “读书虽好,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急不来,注意休息,不要累着自个儿……” “皇姐,你今日怎么了?太啰嗦了,这些,阿睿都知道了,阿睿就不送皇姐了!” 君天睿最近习了不少字,读了不少书,有了自己的思想,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君语嫣说的这些,他自己就知道,是以,有些不耐烦。 “我……”君语嫣一噎,见君天睿耐心全无,只好止了话匣子:“好,皇姐走了!” 君语嫣从璟王府回来,看了一眼浩瀚无垠的夜空,深吸一口气,足尖轻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客栈,一个容貌具毁,面容狰狞的男人倒在地板之上,墨珽站在窗边,听到地上有了一些动静,他转身一看,便见地上的男人悠悠的醒了。 看了一眼四处的环境,发现不是自己熟悉之地,立即大惊,慌忙的从地上挣扎着起来。 墨珽睥了一眼,笑眯眯的开口:“醒了?尹二公子?” 那人抬头,看见一个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那人……正是真正的尹家二公子,他顿时一惊:“唔……唔……” 他竟然是尹二公子,尹二公子竟然没有死? 那……那…… 他不是知道自己是假冒的? 墨珽看着那假冒货惊恐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受了这些时日的委屈也算有了慰藉,转身,撩起长袍坐在榻上,胳膊肘撑着膝盖,俯视睥睨道:“怕了?” 然,因为激动,忘了自己屁股上的伤,如今一坐,顿时剧痛,墨珽呲了呲牙,怒道:“该死!本楼的女人也敢碰,姜弩,剁了他的手,扔出去喂狗!” “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留了这么久,还享了这么久的福,这死东西应该对主子感恩戴德才对,如今,还敢惹主子生气么? 那男人也是悲催的很,糊里糊涂的享了一段时间的福,本来砍头,手起刀落,一了百了,没想到,如今也不知惹了什么事,竟然被剁手,还要喂狗, 顿时吓的脸色青黑,又是挣扎又是求饶,只不过,墨珽却是正眼不看罢了。 见羌弩将那人拖出去,墨珽才算心里好受一点,起身走了两步,屁股上有伤,还真的不宜久坐。 他走了两圈,见羌弩进来,问道:“她可离开尹府了?” “是,语嫣公主已经回了驿馆!” 听此,墨珽才算松了一口气,良久,才沉声道:“墨郡瑶惹了事,激怒群臣,朝廷定是动乱不堪,这个时候,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姜弩听此,只觉得激动地心肝一颤,跪地道:“主上英明!” 御书房 尹穆清已经醒了过来,因为伤口还有些疼,身子也有些无力,便靠在床头看书。 尹穆清没有想到,御书房里面也有话本子,游记,传记,还是放在帝王触手可及的书架之上。 可想而知,萧璟渊在御书房里面的时候,究竟是在看话本子还是在看折子。 这会儿,安静的殿门处传来一阵细碎欢快的脚步声,尹穆清一听就知道来者是何人。 她放下书,朝帐子外看去,果然看见穿着一身月牙白小袍子的九月跑了过来。 “娘亲,娘亲您终于醒了?”横冲直撞的就跑了过来,若不是个头矮,就那兴奋劲儿,还不得一头扎进尹穆清的怀里。若是那样,还未结痂的伤口,恐怕又裂开了。 其实尹穆清早就醒了,她一直都没有睡的很沉,醒醒睡睡,一连就是一两天。 因为她伤重,萧璟斓怕小家伙不懂事,碰到她伤口,所以,才一直拦着九月不让他过来,骗他说她一直昏睡着,不能打扰。 这不,她精神一点后,萧璟斓才放心让小家伙过来看看。 尹穆清放下书,伸手楼了小家伙的小身子,开口道:“怎么了?娘亲不过是睡醒了,就把九月激动成这样了么?” 尹穆清不想让小家伙难过,所以故意说的很轻松,可是小家伙是见了尹穆清血流不止的样子,他哪里相信?憋着小嘴巴,待着几分怒意,呵斥道:“娘亲,你又在忽悠九爷,有了父王,你都不相信九爷了么?九爷也能保护娘亲,能安慰娘亲的,娘亲哪里痛,不能瞒着九爷,好不好?” 尹穆清听此,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摸着小家伙的头,问道:“娘亲知道九月是个好孩子,只不过,倒是没有想到,我的九月都能保护人了,也不知,娘亲哪里痛了,告诉九月,九月该怎么做?” 小家伙没有料到尹穆清会问这么傻逼的一个问题,白了一眼尹穆清,小家伙鄙夷道:“当然是给娘亲呼呼呀,呼呼就不痛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0章 璟王怒曰:萧小九,闭嘴! 尹穆清一听,顿时嘴角抽了又抽,这小家伙是来搞笑的吧?若是当真的呼呼就不痛了,她早就派他来了! 儿子这么天真软萌,尹穆清的心都软了下去,仿佛能化成一湾柔水,流淌开去。 手上用力,将九月揽了揽,小家伙顺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榻,抱着尹穆清的胳膊,糯声声的开口:“娘亲,你伤口还疼吗?九儿给你呼呼就不痛了,好不好?” 小家伙乖萌的样子,最是让尹穆清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尹穆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出声道:“娘亲早就不痛了,九月莫要担心。” 尹穆清虽然受了伤,但是养了这么些天,起色比起九月来好多了,她摸了摸小家伙惨白的小嘴巴,上面还有一些糕点屑,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偷吃了,所以才很急,脸颊上,嘴唇上都沾染了好多。 尹穆清的手指很软,小九月嘴巴弄的痒痒的,惹得小九月一阵咯咯的笑,九月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一下嘴巴,在尹穆清的腿上打了一个滚儿,蹭了一下娘亲柔软的胸口,闻到熟悉的香味,九月才算安心。 小手撩起一缕娘亲的头发,在鼻子上闻了闻,突然一个激灵起身,抱着尹穆清的脖子,扬声道:“娘亲,你什么时候和父王生个妹妹出来呀?” “生妹妹?”尹穆清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萧璟斓这是给小家伙洗脑了么?怎么也跟着他爹的屁股后,嚷嚷着要生妹妹? 而且,那晚,小家伙的话还历历在目。 九月是很怕有弟弟妹妹出来和他争宠的不是么? 尹穆清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一问,没想到小家伙点头如蒜捣,坚持道:“对呀,九月已经答应父王,将娘亲让给他生妹妹的。父王说,生了妹妹,他就不会死了!娘亲,你就可怜可怜父王,给他生个妹妹吧,父王流了好多血,九月好怕……” 九月很单纯也很天真,以至于,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父王给出卖了。 尹穆清不是笨人,联系小家伙这些话,她很容易就想到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好一个萧璟斓,竟然这么骗九月,真是太过分了。 尹穆清心肝肺都疼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觉得自家小九月挺聪慧的一个孩子,没想到,竟是个小笨蛋么? 九月见尹穆清不答应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自己父王真是太可怜了,娘亲都不愿意给他生妹妹,没有他九爷出面,父王可怎么办?岂不是吐血身亡了? 这么想着,九月心里长叹一口气,心想,真是不省心,万事还得靠九爷出马,否则,以父王那熊样,肯定说服不了娘亲,娘亲生不了妹妹,父王就得去打短命了。 小九月仰着一张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璀璨的亮光,右眼眼角下的胭脂泪痣因为兴奋,而透着魅惑的红晕,小小年纪,这般风华,也不知长大后,会是如何的风姿绰约。 “娘亲,不要考虑了,就这么商定了,父王这人虽然有些墨迹,长得也没九爷好看,但是,他比九爷高呀,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他吧,好不好?生个妹妹而已,举手之劳,娘亲不要再犹豫了!” 九月如此自恋,尹穆清扶额,有些不忍直视。这么说,在小九月的心里,父王唯一比他厉害的地方,就是个子比他高么? 但是,这个还是未知数,毕竟,小家伙以后能长多高,会不会比萧璟斓高,谁说的准? 只不过,小家伙这么大方,还真是让尹穆清吃惊,可是,你个小屁孩会不会想得太轻轻了? 什么叫做生个妹妹而已? 还举手之劳? 以为,生个妹妹就像喝稀饭那么轻松么? 忍了半天,尹穆清才忍住揪住小家伙耳朵的冲动,扯了扯唇角,指头戳了戳小家伙的额头,道:“你个小坏蛋,胡说什么,想要妹妹,去找你父王,找娘亲做什么?娘亲可生不出来!” 帐子外面,站在一边照顾的宫女都不由的捂唇笑了出来。 生个小郡主的事,可不得着王爷么?王妃一个人,如何生的出来小郡主? 小九月听此,眼前一亮,萌哒哒的道:“这么说,娘亲是答应了?九爷这就去找父王!” 说罢,小家伙跐溜一声跳下床,蹬蹬的跑了出去。 却不想一头撞在萧璟斓的腿上,萧璟斓怕撞坏这娃娃,大手一捞,将小娃娃提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中。 低头看了一眼这小家伙,萧璟斓面色有些青黑。 很明显,萧璟斓是一字不落的将小家伙的话听了进去。 好一个黄口小儿,大言不惭,竟敢与他媲美,简直是不自量力! 长都还没有长利索,还说他不及他?简直是可笑! 萧璟斓正想告诉九月一个不争的事实,没想到小家伙一点没有自知之明,小手捧着爹爹的脸,兴奋道:“父王,九月已经和娘亲协商好了,娘亲已经答应九月,给你生妹妹,你是不是很高兴?” 扬眉,萧璟斓还真有几分兴奋,放下九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既然如此,九月就出去找哥哥玩儿。不要打扰父王!” 九月迟疑了,可是以前答应过父王,确实不能打扰,萧璟斓这么说了后,小家伙一步三回头的,跑出了大殿。 萧璟斓进入殿中,宫娥连忙俯身行礼,并且伸手将帐子打开。 尹穆清如今又捧着书在看,听到脚步声,她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看那个样子,应该是在生气。 萧璟斓坐在榻上,抽出尹穆清手中的书,开口道:“身上还有伤,怎么不躺着?留下病根,岂不是自己受罪?” 尹穆清白了一眼萧璟斓,伸手将书抢了过来,转身,给了萧璟斓一个后脑勺,继续看。 萧璟斓很少见尹穆清如此小女儿家赌气的模样,眉眼染上了一抹宠溺,俯身,双手撑在尹穆清身子两边,拿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尹穆清的肩膀,问道:“怎么?生气了?” 尹穆清不理,但是也没有看进去书。只觉得这人是不是闲得慌?天下的事都还没有处理好,他整天想着生孩子的事情,还教唆九月来当说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精虫糊了脑子,真是岂有此理! 萧璟斓委屈呀,女人就在自己手边,这么久了,他是连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到。 说好的洞房花烛,却连新娘是怎么打扮的,他都没见到,说不憋屈,那都是不可能的,萧璟斓可是记得清楚的很! “阿清!”萧璟斓闻着女子身上淡淡的百合香味,清洗淡雅,很是好闻,他动了动喉结,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尹穆清一听这声音,眉头就蹙了起来,这人怎么又来了? 手指抵在某人的额头,嫌弃的推开。 萧璟斓不死心,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又蹭了过去:“阿清,你没有听小九月说么?他想要一个妹妹,九月如此乖巧,你怎么能驳了他的意愿?你忍心让他伤心失望么?” “九月说的?九月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说得,本王都听到了,阿清莫要装作没有听到!” 尹穆清听此,放下手中的书,转身看向萧璟斓,挑眉:“哦?刚刚说的要给你生一个女儿?” 萧璟斓心肝一颤,只觉得,有戏! 点头:“嗯,就是刚刚!” “那你去找刚刚吧,刚刚一定是一个美貌温顺又识大体的女子,既然答应给王爷您生个女儿,一定不会食言,”尹穆清眉眼含笑,不施粉黛,却以美艳倾国,似乎不似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但是,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怎么如此不尽人意呢? 萧璟斓憋出内伤! 刚刚…… 她竟然以为那是一个人! 这女人是故意气他的罢!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萧璟斓低头便吻住那张说话气死人不偿命的唇,狠狠的吮吸品尝,二人唇齿相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外面候着的女婢见怪不怪,连忙放下帐子,后退离开了寝殿。 然,她们刚一出去,外面便听太监来报:“墨翎陛下到!” 墨翎的帝王不请自来,难道是来见王妃的? “参见墨翎陛下!” 君凤宜身上洁白的袍子染了不少污迹,而且皱巴巴的样子,好像几天都未曾洗漱了,而且风尘仆仆,看样子,是赶了不少的路。 君凤宜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宫娥,带着几分戾气,蹙眉道:“萧璟斓呢?让他出来见朕,朕才将女儿交给他,他究竟干什么吃的?竟然就让她受伤,不中用!” 说罢,就要往里面闯。 敢这么骂璟王殿下的,当今世上恐怕就只有……一家人! 那就是王妃这一家人。 宫娥心肝一颤,立即跪在君凤宜面前:“陛下息怒,王爷……他……” “他在干什么?阿清受了伤,他不在身边照顾着,跑去哪里鬼混了?天大的事情,有自己女人重要么?”说罢,君凤宜抬步上前,就要推门,那几个宫女哪敢放人,径直跪行至君凤宜面前,额头贴地,颤颤巍巍的道:“墨翎陛下息怒,王和王妃都在里面……” 都在里面,究竟在干什么,君凤宜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夫妻两个关在房间,丫鬟还在门外守着不让进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君凤宜顿时有些尴尬,又有些怒意,一甩袖子,大有几分踟蹰不前的样子。 君凤宜哪里有不怒的?从玉壶林回来,就得知皇宫出事了,最可怕的是,他的女儿还受伤了,他连口水都还没有喝,便赶了过来,他们竟…… 大白天的,怎么不知节制? 最气的是,阿清不是身上有伤么?禁得住那臭小子瞎折腾了? 这么想着,君凤宜就更急了,可是这会儿,却不是进去的事,毕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一个长辈,哪里能管这些事?再说,里面的,还有自己女儿! 这会儿,里面突然传来尹穆清一声轻呼,一转而消,君凤宜顿时老脸一红,摸了摸下巴,转身走人! 真待不下去! 然,他刚转身,身后边传来嘎吱一声,是开门的声音。 君凤宜转身一看,却见萧璟斓一边整理自己的外袍,脸色很不好看。 “这么快?”君凤宜的惊的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萧璟斓,眸中全是鄙视和轻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同情和糟心。 那是男人对弱者的鄙视和同情! 君凤宜万万没有想到,萧璟斓看着人模人样,睥睨万物,不可一世的样子,却不想…… 这分明就是不行么?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 中看不中用! 真是中看不中用! 若是这般,阿清以后不得守活寡? 不得不说,君凤宜对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可谓疼到了骨子里面,什么大事都抛一边,看了一眼萧璟斓,叹了一声,道:“跟朕出来!” 尹穆清身上有伤,萧璟斓不可能不顾及她的伤口,做那些事情,所以,就摸了摸,解解馋。 这不,一用力,碰疼了她,她一呼痛,他还真的什么想法都没了! 当然,若是萧璟斓知道君凤宜在想什么,恐怕,就算是自己的岳父大人,他也不会给面子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开口道:“进去伺候着!” “是!” 外面走廊处,君凤宜站在那里,见萧璟斓出来,四下看了一眼,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萧璟斓蹙了蹙眉,心道,这老家伙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没想到,君凤宜附耳问道:“你可有看过大夫?” 萧璟斓哪里知道君凤宜指的是什么?以为君凤宜知道了他体内蛊毒的事情,眸光微闪,到也没有逃避,认真道:“自然,子苏正在找根除之法,想来,不久,就会看到成效!” 君凤宜听此,有几分嫌弃的皱了皱眉:“最好是这样,身子有毛病,就不要怕丢面子,毕竟是一辈子的事!阿清嫁给你,自然是想让他幸福,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你做什么?” 小事二字,君凤宜咬的异常重,说的别有意味。 小事?什么小事? 萧璟斓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却想不出来,究竟哪里怪,只道:“无碍,死不了!” “死不了?”君凤宜气急,有些事情又不好挑明,可是难道萧璟斓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么?还无妨?他带着几分怒意,压低声音道:“晏子苏怎么说?医治了多少年?有几分见效?” “十年前……” “十年?”君凤宜大惊,萧璟斓还没说完,他就惊呼道:“十年前就发现自己不举?还耽误了这么多年?” 这话一出,萧璟斓面色一变,瞬间就阴沉下来:“君凤宜,你胡说什么?” 不举?什么叫做他不举?这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 萧璟斓看了一眼四周,幸好君凤宜的声音不大,否则他一世英名就毁了! 萧璟斓一声怒吼,吓坏了周围的下人,连连跪地:“王息怒!” 墨翎陛下究竟说了是什么话,惹王生气?王竟然怒成这样! 四周静谧无声,萧璟斓正想和君凤宜理论,哪里听来的谗言,污蔑他的神武,却不想,走廊下面传来一声脆生生的软糯声线:“父王,您不举?” 好像很震惊,清脆的声音响亮又诧异,听的萧璟斓内伤都出来了! 看着走廊下的小身影,萧璟斓早已怒不可遏! 而这会儿,却又听小家伙看向君凤宜,疑惑道:“皇姥爷,不举是什么?很严重吗?父王会不会死?父王说,生了妹妹,他就能活过来……” “萧小九,你给本王闭嘴!” ------题外话------ 阿斓内伤都被这爷孙气出来了! 明天回复正常更新哈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1章 阿清曰:萧璟斓,你多大了? 萧璟斓一声怒吼,吓的九月脸色一白,睁着大眼睛,看了一眼萧璟斓,长而卷曲的睫毛动了动,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呜呜……父王你不举就不举,吼九爷做什么,哇呜呜……” 一边哭,一边擦眼睛,那金闪闪的泪豆子从指缝里面往下掉,哭哭啼啼的,别提多可怜了! 九月现在哪里知道不举是个什么意思,因为不懂,就不知道这事态的严重性。 有关男人的尊严,怎么也不能忍! 多年以后,九月回想自己如今这傻逼一样的话,还有父王那青黑的脸色,他非常善意的为自己的父王抹了一把同情泪,也暗暗扇了一个大嘴巴,瞧这张嘴,父王的脸都被丢尽了! 只不过,童言无忌,就算他丢了父王的脸,那父王也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只能打落了牙,往嘴巴里面吞不是吗? 君凤宜见萧璟斓吼九月,顿时面色一黑,越过扶手,落在走廊外的空地上,将某个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家伙抱了起来,朝萧璟斓道:“萧璟斓,你太过分了,孩子这么小,这么重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要说君凤宜有爱心?那是不可能的,狠起来,比谁都还无情!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是他女儿的孩子,他自然疼到骨子里面。 看到这孩子哭的这么可怜,他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 忙抱起孩子,一个劲儿的哄。 周围的宫人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耳朵,他们听到了什么? 璟王殿下不举? 不要呀,听到了这样的惊天秘密,璟王殿下会不会杀他们灭口?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宫人们全身颤抖的跪在地上,恨不得自己脑袋下面就是一个坑,跳进去将自己活埋了也比在这里顶着璟王殿下的压力的好! 没人哄还好,君凤宜这么一哄,九月更是哭的凄惨,哭就罢了,还从指缝里面露出一个眼睛,看看萧璟斓的反应。 没办法,九月被人捧在手心,哪里被人说过重话?今天还是第一次!自然委屈。 萧璟斓可是将九月那些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熊孩子现在越来越淘气了,什么话都敢说,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就吼了一下他,竟然触怒了君凤宜,泰山大人面红脖子粗的护着小家伙,萧璟斓脑仁都疼了! 抿着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看向君凤宜,萧璟斓提醒道:“岳父大人日理万机,不嫌累吗?还学着那些长舌妇,听人家乱嚼舌根,而不知在哪里听了谁的胡言乱语,跑到本王面前胡扯,是闲的慌吗?” 萧璟斓哪里不憋屈?身为男人,却被质疑能力问题,若是换一个人。早被他拖下去割了舌头了。 “萧璟斓,你放肆!”君凤宜哪里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当即就怒了。明明是自己不行,如今还怪他胡说? “你们两个吵什么?都很闲吗?”尹穆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两人转身看去,却见尹穆清扶着一个小丫鬟的手站在门口,脸色很苍白,一看就是伤了元气。 君凤宜首先掠了过去,在尹穆清面前站定,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伸出,心疼的开口:“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伤的重?怎么不在里面静养,出来做什么?” 小九月也不哭了,搓着小手,萌哒哒的解释:“皇姥爷,娘亲刚刚和父王在生妹妹!” 尹穆清顿时脸色一红,嗔道:“胡说八道什么,这张小嘴,什么时候合该给你缝上才是,看你什么话都在嘴巴里面说,不知羞!” 尹穆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什么人! 君凤宜一个长辈,瞧他做的都是什么事,竟然说萧璟斓不举?她简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这都是关注的什么事呀! 丢死人了! 最可怜的就是萧璟斓了,平白无故就躺枪,也不知道这皇帝陛下是哪根筋搭错了,开始胡扯! 九月看了一眼尹穆清,又看了一眼君凤宜,果断的埋在君凤宜怀里哭:“哇呜呜,皇姥爷,父王吼九爷,娘亲也要缝了九爷的嘴巴,九爷没人疼,九爷好可怜……” 小娃娃闹起来,真的房子都会闹塌,若不是这个娃娃是自家闺女所出,君凤宜早不知扔哪里去了呢! 女儿和外孙谁重要,当然是女儿重要,尹穆清身上有伤,果然不该将这娃娃放在身边,这吵闹的,还能养伤吗? 连忙将手中的娃娃递给身边的侍卫:“将小殿下抱下去哄!” “是!” 九月被无情的抱下去,君凤宜才上前扶着尹穆清的肩,异常自责道:“对不起,父皇没有保护好你,以后,这样的事情,父皇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 萧璟斓看了一眼君凤宜放在尹穆清肩上的手,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的青黑了,疾步上前,大手一捞,就将尹穆清抱了起来,二话不说进入大殿,将君凤宜甩在了后面。 即便是阿清的父亲又如何?他的女人,别的男人,就不许碰! “萧璟斓!”君凤宜一怒,便追了过去。 尹穆清看到气势汹汹追进来的君凤宜,眉心挑了挑,皱眉道:“你们两个消停一会儿可以吗?不是说要静养吗?怎么声音一个比一个大?阿斓你今年多大?怎得还和小九月一般计较?幼不幼稚?” 萧璟斓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被自己的女人点名批评,还是在君凤宜面前,他表示自己面上无光,可是尹穆清看着很生气,所以,他也不敢反驳,立马垂下脑袋,一副乖觉认错的模样。 君凤宜可高兴了,心里舒坦的不行,点了点头,附和道:“阿清说的是,太不像话了,朕……” “还有你!”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凤宜,怒道:“一大把年纪了,就知道胡说,阿斓……” 尹穆清脸色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气的不轻,干脆不说话。 君凤宜见女儿这么生气,也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没脸的是自家女儿,连忙道歉:“好,父皇不该胡说,都是父皇的不好,阿清你莫生气,气着自己就不好了!” 说罢,君凤宜看着尹穆清的长睫,像是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的,漂亮极了,他心头软了几分,伸手将尹穆清耳边的几缕碎发撩至耳后,柔声道:“阿清你好好养伤,你放心,父皇不会让我们一家人分隔太长时日的!” 君凤宜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寻那个逃离了快二十年的女人。 他已经失去了二十年,不能再错过。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尹承衍那个老男人来破坏他和挽儿的幸福! 尹穆清没有听到君凤宜是什么意思,回头看了他一眼,见君凤宜以往光洁的下巴冒出了一些胡茬,眼睛下面也有些青黑,眸光微闪。 她正打算问的时候,君凤宜已经看向萧璟斓,一本正经的开口:“治那种病,民间偏方最有效,回头,朕让人给你寻一寻,不要嫌丢人,治病才是要紧!” 说罢,君凤宜已经大步离开! 萧璟斓面色再次青黑,也不知道这君凤宜在哪里听到了什么谣言,怎么就一再认为他不行? 走过去坐在尹穆清的身边,萧璟斓无奈道:“瞧,本王次次放过你,如今,都有人怀疑本王的能力了,阿清,等你伤养好了,一定要先生个女儿!” 回忆以前抱着女装的九月的时候,萧璟斓只觉得那段的时光多么的美好。 手里抱着软萌乖巧的女儿,怀中还有美丽温柔的女人,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鄙视道:“你不是不举吗?还生什么女儿?治病要紧!” “尹!穆!清!”某王怒! 该死的女人,什么叫做他不举?他若不举,她能一次怀一对孩子? 萧璟斓本以为君凤宜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第二日,慕谦就抱着大包小包的药放在他的面前,还全是壮阳补肾的好药。 慕谦还满是同情的开口:“王,子苏公子已经看过了,这药吃了不伤身,您可以放心吃。” 萧璟斓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都能被这个岳父大人气的晕过去。 感情,他胡说八道乱说就算了,御前的人听了就听了,他们受过训练,绝不敢将听到的泄露半个字出去! 没想到,竟然还闹到晏子苏那里去,也不知道这药经过多少人之手,这下好了,恐怕已经闹的人尽皆知,假的都会变成真的了! “慕谦!”萧璟斓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能太生气! “王!”慕谦恭敬的凑了过去,听命! “告诉墨翎皇,他的礼物,本王收下了,礼尚往来,本王不可能不表示自己的敬意,去选几个清白貌美的姑娘送过去,帮他扩充后宫!”总该给他找点事情做,不然,总要缠着他的阿清不放。 “额……”王,您确定没有开玩笑吗?哪有这么当女婿的?给老丈人找女人?王你确定是认真的? 只不过,王既然说了,那就只能领命:“是!” 这会儿,萧璟斓又问道:“慕恩的伤势可有好转?” 慕恩伤的太重,若不是鸢歌及时出手相救,恐怕,早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想到这点,萧璟斓就大怒,他的人,还没有人敢动过! 慕恩跟在他身边多年,一言一行,那都是代表的是他萧璟斓,萧湛如此作法,无疑是在挑衅他! 萧璟斓如何不怒? 萧璟斓的关心,让慕谦心里一暖,附身道:“大哥已经醒了,可是还不能下床,鸢歌姑娘一直在身边照顾!” 提起鸢歌,慕谦眸光闪了闪,好像不是滋味! 萧璟斓点了点头,开口道:“让他好好养伤,需要什么药材,去本王私库去拿就是!” “是!”慕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王爷,鸢歌姑娘怎么说也是伺候王妃和小殿下的,若说照顾人,细心当属她第一,可是大哥他是男人,这……对鸢歌姑娘的名声不好吧?” 萧璟斓听此,点了点头:“你去选几个踏实的丫鬟送过去,王妃这边,还是鸢歌好一点!” 慕谦顿时高兴了:“是,属下遵命!” 鸢歌长得美,人又温柔,还贴心仔细,慕谦跟在尹穆清身边,和鸢歌相处过一段时间,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这段时间,鸢歌在慕恩身边照顾,他急的直挠手心。 好在现在王爷开口,可以将鸢歌给换回来了! 慕谦出去没有多久,宋勒便进来,禀报:“王!” “说!” “陛下秘密召见了湛王!王爷可要去……” “他们父子的事,本王不插手!”萧璟斓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悠悠的开口:“还是那句话,这江山,他愿意给谁,就给谁。如今,本王没有那个闲心去接管他的事情。” 九月的病一直拖着不是办法,将九月的命寄托在一块石头上,萧璟斓的心总是悬着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接手天下重担,来限制自己的自由! “王的意思?”宋勒心惊,难道,王爷竟然要将唾手可得的皇位再次让出去吗?就因为小主子的身子?就算要去寻找引药,暨墨人力财力都是当今一强,又怎么会让王亲自出手? 陛下假死,如今萧湛已经落入法网,陛下却将计就计,不愿再“活”过来,就相当于,皇位空虚。而且,王爷身世也被世人知道,这个时候,最有能力,也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是王爷才对,王爷怎么会拒绝? “你先下去吧!灵玉檀那边,找人看着,一举一动,务必上报,不到紧要关头,不必出面!” “是,王爷!” …… 养心殿,晏子苏已经给萧璟渊针灸,断了的筋脉,虽然已经接好,但是短时间之内,不可能行动自如,若是想要恢复内功,那更久远,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方能动用武力。 “陛下受损的筋脉,在下已经帮您续好,这段时间,还请陛下卧床静养,也不要轻易动用内力,否则,以后想要站起来,就难了!” 萧璟渊点了点头,有些疲倦的开口:“好,你辛苦了,下去吧!” “告辞!”晏子苏起身,拿着药箱就离开了。 晏子苏走后,纪全弯身进入,在榻前小声道:“陛下,湛王已经带上来了!” 萧璟渊闭上眸子:“带上来吧!” 萧湛被摘掉了头上的玉冠,一头齐腰长发散在身后,因为之前和萧璟斓对战,嘴角有些淤青,身上也换下了华服,穿上了一身囚衣,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落魄和淡薄。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 “阿湛,这些天,可有冷静下来?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成王败寇,父皇非要让儿臣说出自己错在何处,那么,应该是错在能力不足,气候不到,不够冷静,心不狠,失了分寸,乱了阵脚吧!” 说后悔吗?萧湛定是不后悔的。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搏一搏吗?赢了,便能得偿所愿。输了,那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不会有遗憾,至少,他的人生,多多少少留下的有东西。 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终究是有人记住他的,不是吗? 萧璟渊听此,不禁蹙了蹙眉,低叹道:“阿斓说,朕到如今这个地步,是自作自受,阿斓说,你的性子,随了朕!” 萧湛听此,心里很不甘,抬眸道:“从小打到,父皇的眼里,只有皇兄一人而已,不管是大皇兄,还是存儿,在你心中,都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只有阿斓这两个字,才能感觉到你的感情,单凭斓这个字,就可知,只有他是不同的!” ------题外话------ 最近大家不怎么活跃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2章 萧湛身份 萧璟渊如何听不出,萧湛言辞之中的嫉妒和埋怨?人不同于其他,就是因为人又七情六欲,生来便开始追求执著于这些东西。 明明都是孩子,却不能得到等同的对待,甚至,连最起码的父子感情都没有,恐怕,谁都不会甘心被区别对待! 萧湛母亲死得早,性子比较内向,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低调行事,所以更加无人注意这个皇子,存在感更低了,这般下去,他能感受到的关爱更是微乎其微,长期以往,心里自然会因为缺爱而觉得愤懑不平。 萧璟渊听此,没有生气,面上很平静,缓缓开口:“阿斓的母亲,是朕的挚爱,是朕捧在手心疼爱呵护之人,试图伤害她的人,朕绝对不会姑息!甚至,若是有人想要算计她,以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朕更不会让她好死!” 萧璟渊的话让萧湛脸色一白,甚至,很羞愤。 萧湛对自己母亲的维护,是萧璟渊不能想象的,他顿时握紧了拳头,沉声开口:“你究竟要说什么?今日,召见我,你不会只是想要闲聊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以要含沙射影,羞辱母亲?” “阿湛,你是不自信的不是吗?不然,朕不过是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你便会联想到自己的母亲,其实,在你心里,你对自己的身世还是有所猜测不是吗?” 萧璟渊看萧湛的眸光很冷,也很静。不同于看萧璟斓时的宠溺,也没有看萧存时的无奈。有的,只有冷静! 萧湛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笔直,虽然是跪着,却不显半分卑微和屈服,无疑,萧湛是有傲骨的! 他看着萧璟渊,没有说话,眸光异常的平静,仿若平时一般淡薄! 萧璟渊继续开口:“你母亲骤然美貌绝艳,有着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妖媚明艳,可是阿檀年轻的时候,倾国容颜,即便是在四国之内,都难以找到能与之媲美的女子,有了她,你觉得,朕还会因为贪恋你母亲的容貌,而临幸于她?地点,还是在玉檀宫?即便是要临幸女人,你觉得,朕会选择在玉檀宫?” “你究竟要说什么?”萧湛听了萧璟渊的话,内心募得升起一股寒意,手指不由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瑟瑟发抖。 “阿湛是聪慧的人,又如何不知道?”萧璟渊都说到这个地步,又怎么会隐瞒,有些时候,以往的事情,一味的隐瞒,只会带来伤痛罢了。 “这件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萧璟渊的身子还很虚弱,说太多的话,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异常吃力,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放弃的意思:“先皇后宫佳丽三千,后妃众多,自然子嗣也繁多,仅仅是皇子,就有三十多个,还不说公主们。众多的孩子,就算要疼爱,恐怕,也疼不过来,何况,先帝从未将子嗣看在眼里,在他的眼里,只有皇权,只有美人!朕浑浑噩噩的长到十岁,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骑马射猎,一点正事也不做。后来,不知为何,皇兄皇弟们一个二个的接连出事,有的因为坐下宝马受惊,落马而亡,有的射猎时被人误杀,也有的会因为得罪父皇,直接庭杖而亡。那个时候,朕才知道,皇家的斗争,隐于暗处,从未休止过,从来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甚至,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自己的人生,还么,成为人别人的牺牲品,要么,让别人成为自己的牺牲品。” 萧湛听此,不禁讽刺道:“父皇都有此觉悟,那么,如今儿臣的所作所为,只是遵循皇家的生存法则罢了,父皇又为何要问那般愚蠢的问题?如今,儿臣倒是想要听听,在父皇眼里,儿臣究竟错在哪里!” 萧璟渊没有立刻回答萧湛,只是继续道:“先皇昏庸无道,纸醉金迷的生活,朕很是反感,顺带着,也嫌弃那个别人挤破脑袋都想要争夺的高位,而朕,只想逃离这个争斗。当然,在那腥风血雨的争斗之中,想要全身而退,那只能让自己强大,所以,朕暗地开始收揽贤才,为我所用,并且更加努力的习武,想要摆脱自己的宿命。这样的事情,自然要秘密进行,否则,自己的强大,只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处之而后快。十五岁那年,先皇宠幸一个美姬,因为那个妖女喜欢宝石玉饰,说北燕乃产玉胜地,想一睹金丝玉的光彩,为了满足那女人,先皇竟决定起兵攻打北燕,我便决定主动请缨前往边关,讨伐北燕。” 强国讨伐弱国,从来都死天经地义之事,从未有人会因此而诟病强国,所以,萧璟渊也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妥。 再者,有机会离开京都,比什么都好。 “阿檀是灵家的大小姐,受尽宠爱,从小就乖巧单纯,没想到,出征的那个时候,她会因为和灵濯赌气而偷偷跑了出来,甚至,藏身于粮草车下。等朕发现的时候,大军已经行了两日,她因为害怕,藏身于车下两日,饿了,就吃给马准备的黑豆。” 回想那个死后,萧璟渊就觉得甚是好笑,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他永远都忘不了,他发现她时,她仰着黑乎乎的小脏脸瞪着她时,那双眸之中的灵气和可爱。 一个小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着大军走,男人堆里,怎么也不方便,自然派人从她回去。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本来送她走了,没想到,到达边关的时候,他发现平时给他从菜的小兵矮了不少,他当时以为是奸细,赫然出手,将她击倒在地,却不想,是她。 那个时候,他很生气,这不是胡闹么? 军营不得带女子进来,违者当严惩。 只是,她被她打伤,又是一个小姑娘,自然不能贸然赶路,只能瞒着所有人,留在他的眼边,等伤她的伤养好后,再送她回去。 萧璟渊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萌生好感,甚至,想要一辈子保护她。 而她,也穿着自己改过后的士兵服,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人前喊王爷,人后却甜甜的叫他阿渊哥哥。 她很善良,边关的伙食不如京都闺阁之中那般精细,她开始吃不惯,吃的少,小脸很快就瘦了下去,他看不下去,便带她出了军营,去附近的丛林里面逮了几只兔子,想着,多点油水,给她补补。 没想到,还不容易逮到兔子,她死活拦着他,不让他杀,非得放了,说小兔子可爱,怎么忍心吃? 小女儿家的心思,萧璟渊自然不懂,一只兔子而已,哪里有她的身子重要? 所以,瞒着她,让厨子做了一只,没想到,她知道后,哭的小脸花猫儿一般,死活不肯吃,他现在想起那事,都不能理解,香喷喷的兔子肉多诱人?她怎么就能忍住不吃! 这些事情,萧璟渊自然不会给萧湛说,男人埋藏在心底的那些柔软,只能自己体会,只听他继续道:“后来,我们相爱,并且许定了终身。朕和她,一直在边关相伴了五年,五年,朕为暨墨开疆扩土,大小战役无数,历经生死,从一个无所作为的皇子变成一个被所有人都忌惮的手握重兵的战神王爷,而这其中的每一日,都有她的陪伴,只不过,后来灵家主找到了这里,将她接了回去,本以为,灵濯是她的父亲,她也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会视为手心宝,没想到,他接她回去,仅仅是为了拿她诱,意图除掉朕,还有那些与朕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那个时候,朕如何不怒?顺藤摸瓜,才查到,朕的那些皇兄皇弟,几乎全是被灵濯所害,先皇贪恋美色,也是因为灵濯以药物控制先皇的神智,浴火高涨,没有女人,便会爆体而亡,所以,不到五十岁,先皇便因为纵欲过度,精血两亏,形容消瘦,他还不自知。先皇那般模样,朕怎能放心?明知那是陷阱,朕却不能犹豫,只身一人,回了京,京都全是灵家之人,朕身单力薄,自然无法与之抗衡,那个时候,朕在想,灵濯要杀便杀,大不了一死。然,朕的那些兄弟们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朕被人杀害,韩司荣是除了尹承衍之外,最衷心朕之人,他率领三千精兵直奔京都,想要救朕。只是,他们又如何料得到,灵濯的目的,并非朕,而是朕手上之兵权,还有三千精兵的命,三千条活生生的性命,没有损在敌人刀下,没有将自己的血洒在沙场,竟在自己的国土上,被君主所害!” 萧璟渊回想起当年那血流千里的那一幕,眸光一片猩红,那段记忆,是他一生最难以忘怀的伤痛! 男人,最重兄弟情义,萧璟渊亦是如此! 三千精兵是他到边关后,一手栽培起来的,直接受命于他,与他的关系亲如手足。没想到,灵濯,竟然将他们逼上绝路! “灵濯……欺人太甚,朕,岂会放了他?三千精兵在城外损命,先皇却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般,忙着举办与美人的大婚,哈哈……” 萧璟渊说到此处,竟是低声笑了起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先皇可曾知道,在城外流血损命之人,曾为了他的野心,在前线与人拼杀,而他,也才有享乐的资本?帝君昏庸,奸逆当道,灵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想要独揽皇权,也要看朕答不答应!” “所以,父皇便反了这个江山,杀了灵濯,以至于,你便成了灵玉檀的杀父仇人,而她,并不知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便对你怀恨在心,甚至恨了二十多年,都没有原谅你?”不得不说,萧湛有几分同情自己的这个爹,为了灵玉檀,损失了那么多,却不想,得来这样的结局,他不禁开口道:“父皇的一身,铁马江河,儿女情长,确实丰富精彩。可是,这个故事骤然精彩,于儿臣又有什么关系?” 萧璟渊咳嗽了几声,方才平复下去,休息了半晌,缓缓开口:“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灵濯哪里知道,朕也备了后手?早在三千精兵入今时,阿衍就率领十万兵马在百里外候着,只等朕下令,便宫人皇城,将灵濯拿下,朕,要拿灵家的血,祭奠那些惨死的兄弟们,咳咳……事后,朕亲自待人,为城外损命的精兵收尸,安葬。许多人都知此次一行,凶多吉少,早就写好了遗书,甚至,连韩司荣也留了遗言,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心爱的女子,雅迪公主,那个西域曼萨族族长之女!” “阿荣还有阿衍是朕最好的兄弟,他的遗言,朕自然会帮他完成,便将雅迪接入皇宫,留在阿檀身边,虽然只是一个侍女,可是却没有让她做任何侍女该做的事,这也是一种保护不是吗?朕想着,等一切安定了,便为她开府,给她一生荣华!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心思不正,别有用心,阿荣死了,她不愿自己一生孤寡,竟将注意打在朕的身上!那晚,阿檀与朕发脾气,不惜与朕大打出手,不仅说从未爱过朕,甚至是恨。朕心有怒意,便想气她一二,那个时候,明知雅迪公主那里是个陷阱,可是朕还是去了,朕想看看阿檀会是什么反应?” 萧湛听此,面色一片灰白:“这么说,你对母亲没有半分情谊,你要她,也仅仅是为了试探试探灵玉檀?” “朕没有碰她!”萧璟渊的声音如雷电般炸响在萧湛的耳边,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眸:“你……你说什么?” “那晚,朕,没有碰她!不说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那个时候,朕如何会在阿檀的宫里宠幸另一个女人?迪雅公主似乎知道朕不会对她做什么,竟然……她对不起阿荣,这样的女子,也配不上阿荣,世人都知道,朕那夜宠幸了一位宫女,且那个宫女没有多久,便诊出有孕,朕没有承认迪雅公主腹中的胎儿,却也没有反驳,因为终究是对阿荣有所愧疚的,那是他心爱的女子,朕自然不会将她怎么样。只是,她竟然变本加厉,竟然对阿斓出手,你觉得,朕还会放过她?” 萧湛听此,双眸骤然睁大,紧紧的握着拳头,他……竟然不是萧家的子嗣?萧璟渊不是他的爹,那么,他的爹又在哪里? 不,他……他不信! 因为萧璟渊的忽视和不重视,他怨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么? 萧璟渊不仅不是他的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宽恕挑衅他的母亲? “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一个都不相信!”萧湛目眦尽裂,他不仅不相信,还不敢接受! “阿湛若是不信,自可与朕滴血认亲!” 萧湛只觉得萧璟渊的话如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心中生寒,面上却发烫,火辣辣的烧起来,几乎让他无地自容! 滴……滴血认亲? 萧湛情绪几近崩溃,双眸猩红,步步后退,滴血认亲?他有自尊,有尊严,如何会做这样自讨苦吃这些事? 他信了,也不得不信! 萧湛苦笑,那浩然的双眸之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那晶莹的摧残像是漫天最亮的星辰,可是里面藏匿的,不是美好,却是男人极致的伤痛。 都说命运弄人,原来,他不仅是没有能力挣,更多的,是没有资格挣! 他与萧璟斓的这场斗争,其实是根本不该存在的,怪不得,他们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题外话------ 咩哈哈,有没有人想看灵玉檀和萧璟渊以前的故事呀?对了,最近为什么都没人认理灵殿呀?没有票票,没有留言,灵殿心里发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3章 回宫(一更) 萧湛垂下眸子,脸色苍白的可怕,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好像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一般,恨了二十多年,怨了二十多年,原不想,恨错了人。 可是,若是萧璟渊不是他的父亲,那么,谁才是他的父亲? 难道,他不仅不是皇子,不是萧璟渊的孩子,反而,只是一个没有爹爹的野种? 不得不说,这一刻,萧湛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自己是萧璟渊的骨血过。 若他是萧家的血脉,那么,他就不会象现在这般狼狈。 若他是萧家的血脉,那么,至少,是萧璟渊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他,而不是他对不起别人。 萧湛抬眸,看着龙榻之上的萧璟渊,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何以不告诉我真相?何以要瞒着我?” “咳咳……上一辈的恩怨,不该你来承担,若不是朕,你的母亲,应该不会走上那么一条路。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朕能做的,只能让悲剧伤到更少的人。你的父亲是谁,朕不知道,但是你确实无辜的,朕本以为,你的母亲已经受到了惩罚,受到了报应。而你,只是一个孩子,不懂人世险恶,能够平安的了却一生,娶妻生子,这无疑是最好的。只是,朕没有想到,阿湛的性子,像极了你的母亲,骨子有野心,注定不会安分。以前,你凡事不争不抢,什么都看的开一般,朕还想着,你不同于你母亲,是一个安分的孩子,只是,哎……” “你杀了我吧!”萧湛决绝的话打断了萧璟渊的叹息,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愤愤道:“陛下,你今日躺在龙榻上动弹不得,就是当初对我一时不忍造成的,你或许说的不错,母亲是西域女子,争强好胜,骨子里面就存有野心,所以我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告诉你吧,十年前,萧璟斓身中万蛊之毒,就是因为我,你若是想为你心爱的儿子报仇,最好是杀了我,否则,萧璟斓什么时候蛊毒发作,一朝毙命,你再杀我,那也无事于补了!” 如今知道了真相,一声父皇,再也喊不出口,萧湛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一心求死,他想下去问问他的母亲,到底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骗他! 在她的心中,他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存在,是不是只是她谋取名分的工具? “你说什么?”萧璟渊听此,瞳孔骤然一缩:“什么万蛊之毒?” “可惜了,你还不知道!”萧湛嗤笑了一声,解释道:“万蛊之毒乃万蛊之王产生的毒液,天下至毒,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找到解救之法。现下,萧璟斓能压制则罢,可是,蛊毒在他体内,又有谁敢保证,蛊虫会再一次苏醒?到那个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是璟王,恐怕也很难熬下去吧!” 万蛊之毒是他让素萼交给灵玉檀的,本想让灵玉檀放在萧璟渊的茶水里面,没想到,被萧璟斓阴差阳错的服下! “你……萧湛……你怎么敢?”萧璟渊听此,惊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如何会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会遭遇这些?而,那个孩子,从来没有给他透露这些,身中万蛊之毒,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萧璟渊从来都知道,萧璟斓这孩子命苦。这么多年来,灵玉檀一直和他斗法,连带着,连萧璟斓都利用上,似乎,她以为,萧璟斓痛苦一分,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可是,他是皇帝,想要保护一个人,并不是难事,虽然有些时候确实是防不胜防,萧璟斓多多少少会受一些伤害。 就像当初,对于反骨血泪的那个谣言,就连他都措手不及。 甚至,他想秘密将孩子送去别院养着,半路,都还能被人劫杀!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限制灵玉檀的自由,却不想,他对她的放纵,竟然对那个孩子造成了终生无法弥补的伤害! 没想到,他决心保护的人,一个都没有保护好! 若是当年,他保护好阿檀,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悲剧。 若是现在,他保护好阿斓,他就不会被一次次的伤害,甚至,身中剧毒,缺只能默默舔舐伤口,不敢让人知道。 “我无依无靠,有什么不敢的,所以,你最好杀了我!” “解药呢?”萧璟渊问道:“万蛊之王的解药在哪里?” “若是有解药的,便不会给灵玉檀了!那样珍贵的蛊毒,又岂会有解药?除非……” “除非什么?”萧湛的声音突然拔高! “除非,能有血玉!” “血玉?”萧璟渊自然是听说过血玉的,可是,那仅仅是一个传说不是吧?从古到今,没有人真的拥有过血玉! “没错,是血玉!”萧湛说起血玉,唇角勾了勾:“只可惜,就算如今璟王拥有血玉,恐怕,他也无缘得血玉解蛊之效!毕竟,就算他能收集齐凤羚角,深海龙鱼脊,还有雪狼齿毒,他也不会有同根血,这辈子,都不会有那个东西。” 萧湛的话,让萧璟渊呆愣在哪里,就算他不是大夫,却知道蛊虫是什么概念。 不会有引药的话,那么,阿斓身上的蛊,该怎么办? 萧湛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萧璟渊会被激怒,然后下令将他处以极刑,却不想,萧璟渊沉默了一会儿,却让人将他带了下去,继续关入宗人府。 萧璟渊对萧湛是有怒意的,在他知道萧璟斓是他兄长的情况之下,当真能下的了这么重的手,着实该死! 他没有派人刺杀萧璟斓,而是选择了下蛊,让他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的心肠未免太过歹毒! 可是,萧璟渊恨萧湛的同时,更恨的是自己,终究是他的错,才酿成今日之祸。 苍白的大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锦被,萧璟渊面色苍白,双眸猩红,情绪激动之下,竟是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 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而,萧璟渊不知道的是,就在屏风后,灵玉檀听到萧璟渊与萧湛的对话,早就呆愣在那里。 如同晴天霹雳,击中她的大脑,不过一瞬间,便泪如泉涌! 怎么会这样? 爹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阿渊哥哥为什么什么都不给她说? 韩司荣将军竟然是被爹爹杀害的么?还有那三千精兵,竟然也是爹爹…… 恨意和埋怨如浪涛般席卷而来,突如其来的真相让灵玉檀无法接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而就在这会儿,萧璟渊呕出一口鲜血,更是吓的灵玉檀面色一白,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奔了出去。 “阿渊哥哥?”灵玉檀穿着一件太监服,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素缟,从屏风后跑出,直接扑在萧璟渊榻前,泪如雨下:“阿渊哥哥,你怎么样?” 灵玉檀一醒来,便得知皇帝驾崩之时,她如何相信?所以,费尽千辛万苦,想要混进皇宫,再看他一眼。 可是,她现在不是太妃,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能进宫?好在,灵家挖掘的密道出口纵横四处,多个出口都被官兵封掉,而上次她出来的那一条却还没有被发现,所以,她再次从哪密道回到皇宫。 她进宫后,果然看见养心殿素缟一片,摆好了灵堂,众妃嫔跪在外面轮流守灵。 这下,她慌了。 灵玉檀武功高强,虽然腹中还怀有孩子,单是在她熟悉的皇宫之中走动,混进养心殿,并非难事。 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事情。 灵玉檀和萧璟渊一步步走来,他对自己的兵如何,灵玉檀深感体会。 就连她自己对将士们也有不少的情感,毕竟,那是和他们一起沙场征战,同生共死过的兄弟! 灵玉檀爱着萧璟渊,所以不怀疑他的话有假。 毕竟,若是他要编造谎言,早在二十多年之前,就会这么说,何必给萧湛,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讲这些话? 再者,她也恨自己的父亲,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有野心,不然,也不会为了讨好先帝,不顾她自己的意愿,将她强行塞给完全可以给她当爹的老男人。 可是恨归恨,那是她的爹爹不是吗?她恨,并不代表,她能原谅杀她父亲的凶手!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么多年的埋怨和恨意,其实大部分是因为他从来不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任何解释。 她如何不恨?前不久,他们还那么相爱,没过多久,竟然亲眼看见他砍下了爹爹的头颅。 灵玉檀永远都忘不了,父亲的头颅从他脖子上掉落,血淋漓的滚在她的脚下的那副场景。 恐惧,血腥…… “呕……”似乎又闻到了当年那血腥的味道,灵玉檀看着萧璟渊唇边那抹暗红的血迹,胃部一阵翻腾,便干呕出来。 但是因为没有怎么进食,即便是胃中翻恶心,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 灵玉檀顾不得自己身子不适,紧紧的抓着萧璟渊的手,声音沙哑,一声又一声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我恨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了?阿渊哥哥,你怎么躺在床上?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阿檀来看你了,你不要吓我好吗?” “阿渊哥哥……” “太妃娘娘?”尖锐又沙哑的嗓音夹杂着无尽的惊恐和诧异,纪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听到里面有声音,进来一看,竟然发现本该逃离,远走高飞的灵太妃竟然又回来了,他都不知道该替萧璟渊开心,还是悲哀! 灵玉檀现在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现在在暨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她听到纪全的声音,立即一惊,转身急道:“纪全,快去请太医,阿渊哥哥呕血了,他晕过去了。” 纪全听此,便也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去请太医。 他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差点在走廊上撞到一人。 那人穿着黑色浸泡,金色龙纹绣文,金贵神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谁。 “王爷!”纪全面色一白,推至一边:“陛下他……” 萧璟斓从窗户边往里看去,里面的情景全部落入视野。 灵玉檀能成功进入皇宫,是他受了命。 他只是想试试,灵玉檀对萧璟渊还有没有半点情谊。 他是恨她不假,可是耐不过萧璟渊喜欢。 只要她不要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他们二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要蠢蠢一起,碍他何事? 唯一让萧璟斓欣慰的就是,灵玉檀回来了,这样,萧璟渊该不会这么死人一般,感觉全天下都不待见他一般了吧! 萧璟斓抬了抬手:“子苏,去看看!” “不用惊慌,陛下这是气急攻心,休息一会儿便能醒过来,倒是……”晏子苏视线落在跪在榻前,脸色苍白,憔悴消瘦的灵玉檀,开口道:“灵太妃需要瞧瞧大夫了!” 毕竟是大夫,一眼便能看出身体的好坏! ------题外话------ 今晚二更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4章 喜事(二更) 听了晏子苏的话,萧璟斓侧眸看了一眼殿内,灵玉檀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萧璟斓最恨的是这位母亲,但是最关注的,也是这位母亲。 萧璟斓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他能成为暨墨人景之首,也是因为他继承了灵玉檀还有萧璟渊所有外貌上的优点。 所以,从小到大,在萧璟斓眼里母亲,就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人。 再加上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吃穿都是天下最好,更是保养的肌肤白皙细腻,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增加一份老态,反而更加成熟明媚。有些时候,萧璟斓都觉得,萧璟渊能看上灵玉檀,恐怕就是因为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不是常说么?美人,即便是没有一点优点,但是养在家里,养眼也算好的。 但是,今日一看,萧璟斓不由的蹙眉。 多日不见,她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脸色苍白,血色全无,双眼下的乌青异常明显,好像几日都不曾休息过了一般。 此刻她褪下华服,穿了一件太监服,越发显得消瘦憔悴,这个,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张扬不可一世,出口就要对他喊打喊杀的女人? 是因为她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出宫门,无人照料,便活不下去了么? 而她之所以回来,不是因为她对萧璟渊还留有情分,只是因为后悔了,害怕了,过不了苦日子? 意识到这点,萧璟斓不由的握紧了拳头,面上的不屑和讥诮异常明显,甚至,还有几分鄙视和嫌弃。 萧璟斓万万都没有想到,其实,他的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物质世俗的女人,贪恋荣华富贵,爱慕虚荣! 呵,真是可笑! 他看了一眼晏子苏,嗤了一声:“你闲得慌,没有神医的架子,你随便,本王不拦着!” 说罢,萧璟斓径直转身,拂袖离开。 晏子苏看了一眼萧璟斓离开的方向,眉心跳了跳。 神医的架子?就算有神医架子,都被他给磨没了! 嚣张又霸道,敢在他面前摆架子? 若不是正好成为他的至交,恐怕,他摆一下架子,神医门都会被王骑的人端了。 晏子苏摇了摇头,转身进入大殿。 …… 御书房内的暖阁,皇后坐在尹穆清的榻前,手里握着一分金帛密旨,正缓缓出声:“王妃,这分密旨,是月余前,陛下拟好,让人秘密放在朝和殿正大光明牌匾之后的传位诏书。你可知,本宫是什么时候拿到这分诏书的?” 尹穆清靠在床边,有些诧异皇后会来看她,甚至,还拿着这份传位诏书。 而且,尹穆清看的出来,皇后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皇后笑了笑,开口道:“皇后娘娘应该是不久前才拿到这份诏书吧?否则,若是您提前知道诏书的存在,存儿就不会身受重伤,你早就拿着这份诏书,去萧湛那里,换存儿一命了。萧湛也就是因为这份诏书的存在,他才会有所畏惧,没有在宣布陛下驾崩的第一时间登上皇位,不是吗?。” 皇后听此,点了点头,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开口道:“王妃很聪慧,没错,这份诏书,确实是本宫前不久才拿到的,而告诉本宫这诏书存在的人,你可知是谁?” 尹穆清看着皇后有些红肿的眼眶,心里暗暗心惊:“难道是……阿恒?” 倾恒人小,却有着大人一般的沉稳谨慎,尹穆清是知道的。 萧湛谋反,小家伙虽然知道,但是他没有能力反抗。 可是,皇后有! 萧湛可以弑君,但是不会杀了皇后,因为,萧湛虽然身为皇子,可是身上却没有功勋,若是真得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必须要有人举荐,而那个人,必定是皇后! 所以,倾恒选择将传位诏书交给皇后,皇后手里有依仗,只要她有心,那个时候,在不能保证萧璟斓会不会及时出现的情况之下,皇后有能力保住他们。 “你说的不错,这金帛密旨,确实是长孙殿下交付于本宫的!”不得不说,皇后是很妒忌的,萧璟渊爱灵玉檀胜过一切,也因为爱屋及乌,不仅对萧璟斓宠爱有加,连带着,也无条件信任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 而那个男人,竟然信任一个孩子,也不信任他的结发夫妻! 甚至,就在不久前,他还要假死离开,永远离开她! 尹穆清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皇后,开口道:“如今皇上已经无恙,皇后娘娘不将诏书交给皇上,由皇上保管,拿到我这里做什么?” 皇后起身,出声道:“王妃,你是聪明之人,又怎么不知本宫之言?如今陛下双手无力,不说拿笔,就怕动一动都很艰难。还不说这诏书?如今,天下人都知道陛下驾崩,乃萧湛所害。直到现在,皇位尚且空虚无主。虽然,璟王确实位高权重,而且,他身世有被人知晓,甚至,没有人对他有半句批判,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可是,若是没有本宫支持,没有这诏书,你觉得,他当真能顺利登上皇位?” 尹穆清从来不了解皇后,但是,她却知道,皇后向来贤惠,不会是那种勾心斗角的女人!如今听皇后这么说,她倒是笑了笑,问道:“皇后娘娘的话,我不理解!既然皇后心疼皇上,那么就该将这诏书昭告天下才是,如何将它拿在这里?还是说,皇后娘娘不敢打开,或者不愿打开?” 身为一个母亲,尹穆清能猜得到,在这争名夺利的皇家,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皇后不可能不有所举动! 萧存是她的儿子,是正宫嫡出,在身份上来说,萧璟斓都不比萧存。 看皇后的意思,难道是想让萧存登基? “王妃,你帮助璟王,是想坐上本宫这个位置,从此凤临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只是因为你爱他,是你的夫君,所以才帮他。究竟如何,只有你自己知道。可是不管如何,你现在都和璟王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后娘娘,你想说什么,明说便是,何必与我打马虎眼?”尹穆清最不喜别人绕弯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你若真的想存儿登上那个位置,你大可去做便是,反正诏书现在拿在你的手上,陛下手脚不便,这道诏书,你想里面变成什么样,就可以变成什么样,我想,阿斓应该也不会计较。毕竟,以存儿的势力,就算他登上皇位,阿斓都不屑和他一般见识,所以,你放心便是。当然,如果您只是担心因为阿斓即位,会对存儿出手,那么你更加不必担心,因为还是那句话,以存儿的势力,阿斓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尹穆清能想到的,只有这两点,虽然觉得皇后杞人忧天,但是心里还是理解。 尹穆清的话,让皇后面色一白,不仅有一些尴尬,更多的,是愤怒! 萧存是她的孩子,他怎么样,她比谁都知道。 存儿那个孩子生性贪玩,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所以,她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推上那个位置,以免祸害百姓,被世人唾弃。 但是,就算萧存再不济,那也是自己的孩子,皇后哪里允许别人说他的不是? 然,她却没有生气,只见皇后突然起身,走近不远处的香炉,揭开炉盖,将那金帛放在悬空,然后看向尹穆清,有些迫切的开口:“王妃,你说的对,本宫看着璟王长大成人,他是什么人,本宫比谁都清楚,所以,只要存儿足够乖顺,璟王就不会对存儿出手。因此,只要那个位置上的人是璟王,本宫就不担心存儿的安慰。” 尹穆清见皇后的举动,眸光微闪,却一点都不担心皇后将手里的东西扔下去,她看着皇后,只听皇后继续道:“本宫不仅了解璟王,也了解陛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不用打开看,本宫就知道,他心里所属,能继承他位置的孩子,不是阿宇,不是阿湛,更不会是本宫的存儿。” “所以,皇后娘娘是想毁了它?”尹穆清放在皇后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再不看皇后一眼,而是拿起刚刚看的书,继续翻阅:“娘娘要毁了它,还请拿出去销毁!” 皇后一听,有些急了,迫切道:“王妃真的就不担心?没了这道圣旨,璟王如何顺利即位?” “哦?那依皇后娘娘的意思?”尹穆清抬了抬眼皮。 “五年,你给本宫五年的时间!”皇后急道:“依王妃在璟王心目中的位置,应该足以说服璟王,暂缓五年即位,只要你答应说服璟王,五年后,本宫亲自拿出这道圣旨,宣告天下,助璟王登基,王妃也可顺势母仪天下,如何?” 尹穆清倒是疑惑了,放下手中的书,不解道:“五年?不知娘娘可否告知,为何要暂缓这五年?” “只要璟王不愿登基,陛下就不会真的任性到弃天下于不顾,抛下这江山,去寻找灵玉檀!王妃应该知道本宫的尴尬,陛下纵然后宫佳丽无数,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心,一直在灵玉檀身上。然,就算他无情,可是本宫是他的结发妻子,曾经和他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甚至,还育有存儿,如何真的做到和他一般无情?他一走了之,丢下本宫,本宫该怎么办?” 萧璟渊自从醒来后,就没有想要再“活”过来的行为,让皇后本就不安,再加上不就钱萧璟渊对她的态度,皇后更加心急了。 都说日久生情,女人在嫁给一个男人后,相夫教子,心更加会对这男人死心塌地! 冯皇后就是这般,这么多年,在她的心里,除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她的夫了! 因为爱,所以可以包容一切,甚至连他在乎的灵玉檀和萧璟斓,她也尽全力护着,照顾着。 后宫女子众多,人口杂乱,女子的疑心比男人还重,萧璟渊对灵玉檀的特殊,对萧璟斓的爱护,后宫女子不可能不有所察觉。若不是她在后面撑着,一发现有这种苗头,她就掐掉,恐怕,萧璟斓的身份早就曝光,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了! 可是,不管她做多少,他就只有一个谢字,最多的,就是拉着她的手,称赞她做的好,是他的好皇后! 这些够吗?这些永远都不够! 她要的,不是他的称赞,而是他的陪伴! 她不要一辈子,只要五年! 灵玉檀霸占他二十年,她只要五年,这难道也不行? 冯皇后的话,倒是让尹穆清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冯皇后对萧璟渊动了心。 她有些同情冯皇后,她和萧璟渊之所以在一起,恐怕也是因为逼不得已! 一个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牵制朝廷! 一个为了自己家族的兴旺,光耀明媚! 所以,他们二人,保持相敬如宾最好,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很明显,皇后输了! 五年吗?不得不说,皇后是有心机的! 谁能保证五年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五年,灵玉檀在外漂泊,发生什么事谁又料得到?她可能会忘记皇宫里面的一切,重新嫁人,生子,也有可能遇到天灾人祸,死于非命。不管哪种可能,五年后,萧璟渊再见她,恐怕已经再不复当年情谊! 而这五年,陪在萧璟渊身边的,只有皇后一人,以前因为有灵玉檀在身边,皇后再努力也入不了萧璟渊的心,但是现在,灵玉檀不在,那就说不定了! 萧璟渊移情别恋,很有可能! 所以尹穆清说皇后有心机! 但是,这样的心机算计,谁又会批判她的不是? 尹穆清起身,朝皇后走来,缓声开口:“皇后娘娘这又是何苦?你觉得我一个女子,真的能左右的了璟王的心思?登不登基,做不做这皇位,要不要这天下,岂是一个女人能决定的?” “你不许过来!”皇后见尹穆清朝自己走来,面色一白,突然拔下头上的玉簪,抵在自己的脖颈出,威胁道:“你若不答应,本宫就死在你面前,那个时候,弑君谋反之罪空恐怕要落在璟王身上了!” “是吗?”尹穆清站定,果然不动了,可是唇边却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看着皇后,或者说是看着皇后的身后更准确! 皇后见此,只感觉自己身后有人,她正想转身,悬空放在香炉上面的金帛密旨竟被身后伸出的手抢了过去,她瞳孔一缩,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蔑到极致的声音:“皇后,如你所愿!” 冯皇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那金帛密旨竟被身后之人扔进了香炉,片刻便燃了起来! 冯皇后面色一惊,想要伸手救起已经来不及,大火窜上来,差点烧燃她的衣袖,惊的她后退了几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金帛密旨变为灰烬! 她面色苍白的看向萧璟斓,呵斥道:“璟王,你疯了?毁坏圣旨,乃大不敬!你……你就不在乎上面写的……” “本王不在乎!”萧璟斓一句话将冯皇后顶了回去,冯皇后面色一片苍白! 萧璟斓看向冯皇后,继续道:“不说五年,就算是五十年,本王都不会有任何意见,若是皇后没有什么吩咐,本王就先回府了!” 说罢,萧璟斓走到一家处,拿了一件雪白的披风,然后走到尹穆清身边,将尹穆清包裹住,直接打横抱起,阔步离开了御书房! 皇后见萧璟斓如此,心中恐慌一片,腿一软,竟吓的瘫在了地上! 尹穆清有些不解萧璟斓心里在想什么,他是想放弃皇位? 不得不说,这让尹穆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萧璟斓坐上那个位置。就算萧璟渊再喜欢灵玉檀,也不得不为了天下,为了牵制百官,而娶那些他不爱的女子,那么萧璟斓若真的登上那个位置,是不是也会后宫佳丽无数? 现在,她不用担心了么? 想到这里,尹穆清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萧璟斓的腰身! 他……是她的! “在笑什么?”尹穆清扬起的唇角,落入了萧璟斓的眼中,他眸中的冷意淡了几分。 “我在想,什么时候给阿斓生个女儿!” 萧璟斓眼前一亮:“当真?”她竟然有此等觉悟?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晏子苏的脚步匆匆而来,面上都是止不住的喜悦! 萧璟斓站定,蹙眉:“何事?” 到嘴边的话被晏子苏吞了下去,意外的惊喜只化成两个字:“喜事!” 是喜事吗?自然是喜事! 他苦于找不到万蛊之毒的解药而烦心这么多年,就算有血玉在手,也因为没有同根血而一筹不展。可是,现在,灵玉檀竟然怀有身孕,这如何不是喜事? 虽然,因为灵玉檀怀这胎着实凶险,不说她年龄已经四十有余,已经过了孕育子嗣的最佳年龄,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甚至,因为这段时期心情郁结,而有滑胎之象,可能根本就等不到孩子降临,她就会因为孕育这个孩子而香消玉损。 可是,只要有她腹中的孩子,再加上血玉,阿斓的蛊毒就有解,不是吗? 那个时候,灵玉檀是生是死,他又何必操心? ------题外话------ 二更来啦,嘻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6章 诛杀令(一更) 听晏子苏这么说,萧璟斓募得蹙了眉头,这个关头,无论如何,萧璟斓是想象不到,哪里会有喜事的。 什么喜事,喜从何来? 尹穆清从萧璟斓怀中探出个头,看了一眼晏子苏,问道:“喜事?不知是什么喜事,让宴公子如此心悦,就不要绕弯子了,何不说出来?” 萧璟斓也开口道:“说!” 晏子苏勾了勾唇角,出声:“灵……” 说灵太妃吗?灵太妃这个身份无疑是敏感的,先帝死了二十多年,这个时候太妃却有孕,恐怕这不会是喜事,而是坏事了! 所以,太妃二字到了唇边,都被晏子苏给吞了回去,转而一变:“阿斓,你母亲有孕了,已经一月有余,难道,这不是喜事么?” 这个时候,晏子苏是不会对萧璟斓说,他口中所谓的喜事,不是因为灵玉檀有孕,而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萧璟斓的蛊毒有解! 因为,晏子苏明白,以萧璟斓的性子,他不会将自己的命寄托在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身上。 还不说,若是灵玉檀真的勉强孕育这个孩子,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这么多年,灵玉檀不管做什么,萧璟斓都没有对灵玉檀痛下杀手。从他对灵玉檀宽容至此就知道,萧璟斓对灵玉檀是有母子情分在的。所以,若是萧璟斓知道灵玉檀怀这个孩子,是会有生命危险的,那么,无论如何,萧璟斓是不会答应灵玉檀留下这个孩子的。 晏子苏也知道,萧璟斓对灵玉檀一次次的宽容,恐怕就是因为灵玉檀给了他生命。 本就是因为这一点,萧璟斓觉得自己亏欠灵玉檀,那么,现在怎么会允许自己再让灵玉檀给他一次命? 因此,晏子苏绝对不会告诉萧璟斓真相的。 听此,尹穆清顿时睁大了双眸,头皮一阵发麻。 怀孕?还一月有余? 那么,意思就是,当灵玉檀还是太妃的时候,她和萧璟渊还有牵扯?甚至,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怀了孩子? 这不是给先帝难堪么? 若是灵玉檀怀孕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她之前做的,都是白费了! 若是之前说阿斓是在灵玉檀嫁入皇宫之前就有了,那么百姓可能会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向先帝。 可是,不管百姓再同情灵玉檀和萧璟渊,前提都是建立在灵玉檀嫁给先帝后,他们二人是清白的。 即便对对方有情,即便都身处皇宫,那都必须动之情,止乎礼,不是吗? 可是,没想到,他们二人私底下还有来往,甚至,还怀了孩子! 这可如何是好? 百姓会如何猜想?会不会因此而猜测阿斓的身份,然后添油加醋,甚至肆意造谣,一发不可收拾? 尹穆清抬眸看向萧璟斓,果然看见他紧绷的下巴,面上没有一分喜气。 能有什么喜气呢?这本就不是一个喜事! 晏子苏为何这么高兴? 尹穆清看向晏子苏,眉头微拧。 晏子苏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又怎么可能单单因为灵玉檀怀孕而喜上眉梢?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萧璟斓听到这个消息,不得不说,他不仅没有一点怒意,更多的是耻辱。 就如同尹穆清所想,怀孕一个多月,那么就是,他们二人身份如此,还瞒着天下之人,做那苟且之事! 比起得知自己的身份的时候,萧璟斓还觉得怒不可遏,觉得耻辱! 喜事,这就是晏子苏口中所说的喜事? 尹穆清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在不断收紧,她抬眸看着萧璟斓,不禁开口:“阿斓,顺其自然,长辈的事情,我们插手也于事无补,你父皇老来得子,是喜事!” 不是老来得子么?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可是女人四十就是豆腐渣了。就算在现代,四十岁都算高龄产妇,危险至极,还不说在这医疗制度不发达的古代。 所以,灵玉檀这个年龄,已经不再适合有孕。她这个时候有喜,可不算是老来子? 萧璟斓听此,深吸一口气,缓声而出:“回府!” 萧璟斓已经淡然,他们二人已经做了太多让他失望的事情,他不是应该看透了么? 两个愚笨至极的人在一起,也只能做一些蠢笨之事罢了! 现如今,不管是喜事,还是丑事,他不想再管! 晏子苏不想离开,灵玉檀的脉象不好,只要是大夫,就知道怀这一胎的凶险,若是太医插手这件事情,只会给萧璟渊实话实说,以萧璟渊对灵玉檀的在乎程度,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如此一来,阿斓的蛊毒,该如何解? 因此,晏子苏让到侧边,出声道:“陛下的筋脉受损,我既然接手,自然要看着他大好,所以,这段时间,我就留皇宫!” 萧璟斓怒意升起,轻蔑道:“太医院的人若是不中用,要他们何用?养着他们吃白饭的么?神医未免闲事管的太宽了一些!” 晏子苏年岁比萧璟斓大一些,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他还不会和萧璟斓一般计较,只是笑了笑道:“本就是闲事,既然管了,就不想半途而废。更深露重,王妃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阿斓你……慢走!” 晏子苏的话中有话,萧璟斓自然是没有听出来。 这份闲事,萧璟斓哪里知道晏子苏指的是什么? 他只会认为是萧璟渊的伤这闲事。 却不知,晏子苏所谓的闲事,其实是他的蛊毒! 他听晏子苏这么说,面色一沉,再不想在这里逗留,直接阔步离开。 天下第一山庄 楼雪胤面容苍白,几天前,为救尹穆清和萧湛出手,又被人暗中射了一箭,虽然只是在肩上,但是以楼雪胤的身子,却足够他喝一壶。 因为自小中毒,一有伤口,就血流止不住,很难愈合。 所以,楼雪胤因为失血过多,几天都没有下床。 天下第一山庄无疑是最奢侈的,金砖铺地,玉石为墙,金碧辉煌,比起皇宫还丝毫不逊色。 层层叠叠的帷幔深处,楼雪胤闭眸靠在火狐皮毛铺就的贵妃椅上,手边的矮几之上,放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 楼血液单手支着脑袋,红色的广袖滑下,露出一节白皙精悍的手臂,带着几分诱惑之美。 这时,两旁的侍女撩开帷幔,亦行从外面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主上!” “嗯!” 亦行先抬眸看了一眼楼雪胤,见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应该心情白不错,这才禀报道:“主上,老庄主……回来了!” “哪个老庄主?” 亦行听此,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楼雪胤,主子这是真的假的?不会真的忘记老庄主是什么人了吧? 亦行擦了一下汗,战战兢兢道:“前任庄主,楼逸宸,您的父亲!” 楼逸宸?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楼雪胤早都忘记,这个世上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呵……”凤眸骤然睁开,便听到楼雪胤轻嗤了一声,讥诮道:“他竟然回来了?” 自从楼逸宸丢下年幼的他选择离开,不管他的死活后,楼雪胤就再无父亲。 甚至,因为恨,从不让人打听楼逸宸的下落,权当他这个爹死了。 当然,即便不打听,河洛公子的名号,在哪里都叫的响。 谁人不知道河洛公子在墨领任职太傅? 呵,天下第一山庄庄主,委身人臣,也不知,那个男人究竟作何想。 亦行听此,垂下了眼帘:“老庄主住在客栈。” 楼雪胤赫然起身,目中带着几分戾气,问道:“一人?” 十个多年后,他回到暨墨,却连家门都不踏入? 这么说来,在那个男人眼里,他和母亲,真的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还有楼夫人,楼家的大公子楼卿如,墨翎丞相之女叶瑾妍……” 啪的一声,广袖一挥,将矮几上的药碗打翻,在地上摔的粉粹,吓得殿内的侍女全部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只听楼雪胤咬牙道:“楼夫人?楼家的大公子?好一副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画面!” 楼雪胤如何不怒?楼家的大公子?真是好称呼!哪里来的野种,也敢大言不惭,对外称是楼家大公子? 楼家嫡系世代以来都一脉单传,乃天下第一山庄的接班人,楼逸宸既然选择离开天下第一山庄,又如何配用楼姓? 岂有此理! 不得不说,楼雪胤是嫉妒的。 楼夫人?楼家大公子? 记得很小的时候,外人是如此称呼母亲还有他的,如今,物是人非,母亲死了,楼夫人被外人取代,可是,他楼雪胤还没有死呢,楼逸宸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的爱子取代他楼雪胤了呢? 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主上息怒!”亦行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磕头请罪:“属下失言,还望主上惩罚!” 楼雪胤瞥了一眼亦行,凤眸微拧,手腕一番,一枚血红色的诛杀令从袖中滑落,摔在亦行面前:“明日,本座要看见那个楼夫人还有楼大公子的首级!否则,你就提头来见!” 楼逸宸,你无情,就休怪本座不念父子之情! 是你对不起母亲在先,现在本座无情,也是你咎由自取! 诛杀令? 亦行看着地上那枚如火焰般璀璨红艳的令箭,面色一沉,心道,主上这次是动怒了! 他伸手拿过令箭,沉声道:“属下领命!” ------题外话------ 阿胤生气了,大家期不期待阿清的母亲,还有那个河洛公子?神秘了半本书,挽儿终于要出来了吗?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6章 母女(二更) 容华居是暨墨京城有名的客栈,里面装潢华丽又不失典雅,每一个雅间之间隔着一处走廊,走廊宽敞,中间一排还放置着盆栽,居住的客人互不干扰,非常适合暂居。 此刻,天字号雅间,正有两个男人对弈。 其中一名男子,身着一袭红色对襟长袍,广袖席地,墨发披肩,凤眸勾人,艳如罂粟,勾魂摄魄。 细看男子外貌,竟然和楼雪胤有着几分相似。 这人正是天下第一山庄前任庄主,也是名满天下的河洛公子,楼逸宸。 楼逸宸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可是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保养方法,面容与二十年前相比,全然未变,仿佛时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般。 只不过,对面的楼卿如看见楼雪胤这般,却不由的蹙眉,落下一子,才开口道:“父亲大人还在用那药吗?那药虽然驻颜,却异常伤人,若是父亲大人不知节制,过不了两年,您……” 楼逸宸面对楼雪胤的话全然不放在心上,视线落在棋盘世上,缓缓开口:“毒死也比丑死好,怎么?你可是嫉妒为父的容貌了?” 又是这样的话,楼卿如早就料到,心里低叹了一声,他扫了一眼对面美如画中仙,艳如山中妖的男人,不禁问道:“为什么父亲大人会突然来暨墨?还带着母亲?” 楼逸宸眸光微闪,抬眸看了一眼楼卿如,开口道:“你可见到墨翎的陛下,君凤宜?” 楼卿如摇了摇头:“墨翎陛下的圣颜可是随便能见的?父亲大人寻陛下可是有是事?” 不知为何,楼卿如觉得很奇怪,他虽然是楼逸宸的儿子,是墨翎太傅的大公子,可是父亲却不愿意他在墨翎久待,每次去墨翎,回一次家,没过两天,父亲大人就会催促他离开。 与其说父亲大人是想让他找寻根治母亲病的药,还不如说,他在逃避一些事情。 “不,你母亲好像记起了一些事,她以前来过暨墨,所以,为父带她过来看看,兴许能想起什么!”楼逸宸说到这里却不敢看楼卿如的眼睛,也不知为何,手里的棋子连下错好几步。 楼卿如落下一子,直接将楼逸宸的棋子冲的七零八落。 见此,楼卿如眉眼含了一抹笑意:“父亲大人心情不好?” 楼逸宸有些烦躁的扔下手里的一把棋子,洒在棋桌之上,毁了一整盘棋局,不听他不悦道:“不下了不下了,你母亲出去好一会儿,我不放心,去瞧瞧!” 正在这个时候,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叶瑾妍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楼太傅,楼大哥,不好了……” 两个男人被惊了一跳,纷纷站起身子,问道:“出了何事?” 楼逸宸看了一眼叶瑾妍身后,不见另一个人,面色一白:“夫人呢?” 叶瑾妍苍白着一张脸,白着一张脸,忙道:“我们从花园散心回来,碰到了一个手里抱着婴孩儿的妇人,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抢了那妇人的孩子,那妇人连忙叫了人,都追着夫人,夫人一急,出了客栈,夫人武功好,我……我给跟丢了,哎……你们去哪里?你们等等我呀……” 叶瑾妍话都还没有说完,只见面前掠过了两阵风,刚刚还在听她讲话的人,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叶瑾妍气的面色一片通红,一阵跺脚后,追了上去:“喂,你们等等本公子!” …… 尹穆清和萧璟斓出了皇宫,就坐上了马车回璟王府,打算顺便去看一下被萧湛重伤的慕恩。 因为慕恩伤的重,不好挪动,所以,一直在开始的那家药铺里面养伤,但是在身边伺候保护的人不少。 慕恩乃萧璟斓手下的一等侍卫,却也是正二品将军,在萧璟斓面前是属下,在其他人面前却是主子,所以身边伺候的人不少! 慕恩的伤一直是鸢歌照顾的,所以这些填都习惯了鸢歌在身边,但是近日下午,他醒来后,却不见了鸢歌,反而是两个一直伺候他起居的丫鬟,一个名芳草,一个名萋萋,二人加起来就是芳草萋萋! 虽然这两个丫鬟跟了他几年,一直都很踏实机灵,他也习惯了二人。 但是,今日一觉醒来看见二人,慕恩眉头一皱,问道:“那丫头呢?” 芳草要外向一点,口吃也伶俐,话也比较多,听慕恩这么问,不解道:“大人指的是谁?” 她们是今天才知道主子受伤了,在这里养伤,然后被慕二爷指派过来照顾,之前不知道有什么人在这里呀! 慕恩双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脸色异常苍白,养了几天,虽然伤口已经快愈合但是亏了血气,现在头昏目眩的! “大人?药已经熬好了,您先服下吧!”芳菲见慕恩咳嗽的厉害,立即转身对萋萋道:“萋萋,快去将大人的药端上来。” 萋萋点了点头,正转身之际,却被慕恩叫住:“不用你,鸢歌那丫头呢?” 慕恩现在倒是意识到了,定是鸢歌那丫头扔下他不管,自己回去了,还将芳草萋萋指派了过来。 这死丫头,既然救了他,怎么半途而废?他还病着,她就这么放心大胆的走了? 还指派了两个毛手毛脚的丫鬟过来,她就放心? 连慕恩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此刻有多么的气愤,而这个气来的还多么莫名其妙。 鸢歌是尹穆清身边的侍女,按照礼数来说,鸢歌没有伺候慕恩的责任,就算她回去,也无可厚非。 可是他心里就是不爽! 而且还嫌弃了伺候自己起居几年的大丫鬟。 芳草萋萋若是知道自家大人这么嫌弃,恐怕好伤心好久了! “鸢歌姑娘?”鸢歌是王妃的侍女,璟王府里面的人恐怕都知道,所以芳草萋萋也知道,但是二人却不明白,为何慕恩指名道姓的要让鸢歌来伺候,这也太不合礼数了吧?毕竟是王妃身边的人,名义上,王妃这边的人,都是王爷的女人,因为正妻抬了身边信任的侍女为侍妾,帮忙伺候夫君,这是常有的事。所以谁能保证,王妃会不会有心让王爷将鸢歌姑娘收房呢? 所以,听到慕恩提及鸢歌,芳草萋萋互相看了一眼,表示不能理解! 而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调侃之声:“慕将军这是怎么了?我家鸢歌不过来,你连药都不喝了么?” 慕恩眉心一跳,抬眸一看,却见门口的帘子被人打开,尹穆清从外面探出一个脑袋,然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紧接着,那抹矜贵又神秘的黑紧跟着尹穆清走了进来。 瞬间,慕恩面色一白,翻身就要下榻,但是因为受伤严重,差点摔了下来。 萧璟斓站在那里,抬手虚扶了一把:“免了虚礼,安心养着便是!” “多谢王!”慕恩谢了恩,尹穆清看了一眼连个丫鬟,忙道:“还不扶着你们家主子躺好!” “是!”因为萧璟斓和尹穆清的到来,两个小丫鬟明显的有些紧张,替慕恩盖被子的手都有些抖! 见慕恩躺下,尹穆清才开口道:“慕将军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不管鸢歌有没有在,药还是要按时喝。如果慕将军实在是怕苦,我这就回府,给鸢歌说说,让她来照顾你。小九月以前也怕苦的,但是每每鸢歌一出面,小家伙准一口气喝完整碗汤药,还能一滴不剩!” 尹穆清的话羞的慕恩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见王妃:“王妃说笑了,属下,属下不怕苦!” 慕恩急的不行,他大男人的一世英名,都快被王妃给毁了!谁跟小主子比呀,那个小哭货! “不怕苦,却赖着鸢歌,慕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鸢歌端来的药要香一些?” 听此,慕恩更会面色窘迫,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烧:“属……属下,王妃误会了,属下只是……只是醒来没有见过鸢歌姑娘,担心她出意外,所以……所以有些着急!” 一个大男人羞成这样,也是没得谁了,尹穆清也不好继续逗下去,适可而止了:“这样呀,那我回去告诉鸢歌,慕将军心里挂着她的安危,等有空了,让她再来看看慕将军!” “当真?”慕恩的话脱口而出,等说出这话后,慕恩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红,无比尴尬,装作什么都没有说:“多谢王妃!” “不谢不谢!”尹穆清摆了摆手,若不是觉得慕恩脸皮薄,她都要笑出来。 看样子,这慕恩是对鸢歌有点意思?慕恩性子踏实,长的也俊美,只是常年在萧璟斓身边,被萧璟斓盖住了风华而已,所以看了萧璟斓,很难让人发现慕恩容貌的出色。而且慕恩还是二品将军,封有府邸良田,可谓要身份有身份,要人品有人品,要钱财有钱财呀。 慕恩配鸢歌,也不差! 萧璟斓看了一眼尹穆清,有些无奈,伸手揽了尹穆清的肩膀,宠溺道:“好了,回去了!” 尹穆清点了点头,萧璟斓才转身道:“这些时日,便不必来当差了,养好身子,才是首要!” “多谢王爷恩典!”不得不说,萧璟斓的出现,慕恩是意外的,也很感动,他只是一个属下,王爷却来亲自登门,着实是恩典! “恭送王爷!”芳草萋萋跪地送驾。 尹穆清走到外面,问道:“阿斓,你说,慕恩是不是看上鸢歌了?” “显而易见!”萧璟斓蹙眉,勾了勾唇角:“怎么,王妃对别人的婚姻大事敢兴趣?兴致这么好?” “谁敢兴趣了,只是,这君子成人之美,有什么不对?而且,我看着,慕恩挺好!” “他们的事情,自己结局,到时候给个恩典就行,你我出面,就算他们并非郎情妾意,也不会反对,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君子成人之美了!”看了慕恩,萧璟斓就看了出来,恐怕,慕谦对鸢歌也有些心思! 尹穆清听此,点了点头,道:“也是,你说得对!” 两人上了车,两个小家伙正在榻上睡了香甜,小九月拉着哥哥的手,正吸着鼻子,嘴巴里面还呼呼的吹着泡泡,别提多可爱了。 尹穆清伸手压了压孩子的被子,这才和萧璟斓坐在侧边的座位上。 马车缓缓而行,因为尹穆清肋下的伤正在愈合,所以马车行的慢,也很稳。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王爷?”外面传来宋勒的声音,萧璟斓非常不悦的促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外面有人闹事!” 尹穆清听此,掀开车窗帘,探出头,便看见一家丁模样的人,围着一个人女子,那女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尹穆清蹙眉,怒道:“岂有此理,这么多人竟然对妇孺出手,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还有没有王法?” 而就在这会儿,尹穆清才发现她想错了! 一个哭的双眼红肿的妇人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指着中间被围攻的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我的儿,你这偷孩子的贼人,还我孩儿……” 那妇人很哭的肝肠寸断,一看就不是作假! 原来那个被围攻的女子是偷孩子的贼? 就在尹穆清迟疑之间,之间中间那抱着孩子的女子广袖一扬,一根软烟罗从袖中飞出,一个旋转,将围着她的人径直打飞,甚至,还手腕一翻,软烟罗如一根灵蛇,朝那妇人袭去。 尹穆清见此,早已蹙紧了眉头。 素手一翻,一根银针飞出,径直击中那白衣女子的腿弯,只见那女子腿一软,跪了下去,手里的孩子,朝前飞出,尹穆清一惊,正想出手,身边的人却比她更快,黑影一闪,大手一捞,即将落地的孩子就被萧璟斓捞了起来。 ------题外话------ 二更啦,对了,阿清娘亲其实是好人啦,楼卿如不是楼逸宸的儿子,你们猜猜,为什么楼逸宸会要驻颜?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7章小挽儿 可能感觉到落入了陌生人的怀抱,加上男人根本没有抱过孩子,那婴儿极度不舒服,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萧璟斓落地,一手提着襁褓,听到孩子的哭声,几乎是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原来孩子这东西,竟然小的像一只猫,软绵绵的,感觉他若是一用力,就会捏碎掉。 就在孩子的哭声响起的那一刻,也在萧璟斓迟疑的一瞬间,那白衣女子仿若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不顾腿弯的麻木,反手拔下腿弯上的银针,猛地朝萧璟斓袭了过去。白色的软烟罗如灵蛇出洞一般,带着几分势不可挡之势,朝萧璟斓袭去。 萧璟斓眉头一皱,大手一伸,握住那软烟罗,用力一挥,那女子的身子在空中一旋,长腿一翻,优雅落地。 落地的一瞬间,女子红唇一勾,素手一翻,一股内息从软烟罗荡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萧璟斓的方向而去。 萧璟斓是男人,向来不屑和女子出手,所以,手下都是留了情面的。 但是对面的那女子,不准确的应该说是夫人,似乎铁了心的要抢他手里的孩子。 萧璟斓怒了,见那内息一来,他眸光一凛,铺天盖地的内息瞬间从体内释放,仿若波涛一般,朝四周荡漾开来,直接将那白衣夫人的内息划开一条口子,并且那强大的余波还继续朝前蔓延。 那白衣夫人似乎没有料到对面这个男人会有这般强大的内力,不禁眸子微凛,足尖一点,飞上高空,身子一个后空翻,躲过了一击。 可是,明知对方功夫在她之上,她却一点都不死心,右手一挥,软烟罗再次飞出,左右横扫,白影缭绕,看得人眼花缭乱。 “阿斓,小心手里的孩子!” 尹穆清在外面看的心惊,不想那夫人的武功这般高强,竟然能接阿斓几招,这么看着,那夫人的武功,应该在她之上。她看不通,看那夫人的穿着,衣料都是上等的浮光锦,碧凌纱,气质也出众,怎么会是一个抢别人孩子的坏人? 萧璟斓刚听到尹穆清的身影,感觉抱着孩子的手边被束缚住,他低头一看,原不想软烟罗只是一个障眼法,对方的目的,其实是他手里的孩子。 “哇呜呜……”因为二人的争夺,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哭声响亮,大有撕心裂肺之意。 “宝宝……”听到那哭声,白衣夫人比那孩子的亲生母亲还要心疼,她连忙收了手,从空中落下,向前走了两步,视线望着萧璟斓怀里的孩子,眸宽一红,泪水便从眼角落了下来。 那白衣夫人看向萧璟斓,颤声道:“别伤害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因为夜色,所以,对面的夫人长什么样,萧璟斓看不清,但是听她的声音,萧璟斓倒是疑惑了。 她的孩子? “我的孩儿?我的儿呀……”这会儿,那个妇人扒开侍卫,疯了一般夺走了萧璟斓手里的孩子,抱在手里又是亲,又是哄。 那白衣夫人见此,也慌忙上前,根本没有任何压力的抢走了妇人手上的孩子,死死的护在怀里。 “你个天煞贱人,敢抢老娘的孩子,我给你拼啦!”那妇人手里的孩子被夺,自然怒恨交加,挥着两只爪子就胡乱朝白衣夫人抓了过去。 那白衣女子护着手里的孩子节节后退,不禁扬声道:“这明明是我的孩子,你何以说这是你的?” 白衣女子身形矫捷如狐,那妇人扑了一空,直接倒在地上,扑了一脸的灰,她听了白衣夫人的话,急的哇的一声大哭:“哎呦,孩儿他爹,你在天上看见没有,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小贱人,抱着咱们的儿子,硬说是她的娃哦……” 哭完,那妇人也知自己不是白衣夫人的对手,提着裙子就跑到萧璟斓身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大官人,求你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呀,那是我的儿子,光天化日之下,那小贱人抢走了我的儿子,求大官人为民妇做主呀!” 萧璟斓见到这两女争夺孩子一个孩子的场景,眉头早就锁在了一起。 尹穆清听此,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女子。 夜幕之下,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纱裙,长而席地,端庄素然,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遮住了自己的头发,因为背对着街道两边的灯火,所以长什么样儿,她看不清楚,自然也看不出年龄。 尹穆清看了一眼脚边磕头的妇人,见那妇人泪流满脸,额头磕的一片红肿,一惊,伸手扶了起来:“夫人莫磕了。” 那妇人哭的更伤心了,握着尹穆清的手,便是一阵哀求:“小姐,求求你,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呀!那是民妇的孩儿呀!” 这一吵闹,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围城一个圈,指指点点。 这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说两个男人争一个孩子,那还说的过去,怎么还有两个女人争一个孩子的? 自己生的还不知道么? 萧璟斓表示自己头疼,看向那妇人道:“你说这孩子是你的?” 那妇人连连点头:“回大官人的话,这孩子真的是民妇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呀,求大官人为民妇做主!” 萧璟斓又看向那白衣夫人:“你怎么说?” 白衣夫人蹙眉,侧了侧身子,扬眉道:“我自己的女儿,难道我会不认识?” 尹穆清听此,立马就意识到了一点,问那妇人道:“你的孩子是男是女?” 那妇人大喜:“小姐,你瞧,她就是一个疯子,民妇的孩儿是一个男孩,她手里抱着的孩儿是个男孩儿呀!那是民妇的儿子呀!” “你胡说!”那白衣夫人听此,立即一惊,看向怀中的小婴孩:“怎么会是男孩?” 根本不用再问,就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尹穆清也发现,对面那个白衣夫人应该神智有些问题。 她缓步走过去,试图接近。 “阿清?”萧璟斓不赞同的拉了尹穆清的手,尹穆清回头给了萧璟斓一个放心的眼神,松开了萧璟斓的手,朝那白衣夫人走去:“夫人莫怕,那位妇人说这孩子是她的,你们争来争去也不是办法,你说这孩子是你的女儿,那就证明给她看,免得她吵闹着说您抢了她的儿子,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白衣夫人看了一眼尹穆清,顿时愣住:“你……” 一眼望去,落入对方那双秋潋寒潭般的眼眸,清泠透彻,美如宝石。 “宝宝……”穆挽清呢喃了一声,转而看向怀中的孩子,那孩子正睁着眼睛看着她,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不复她熟悉的那般,她的女儿,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多么漂亮?好像璀璨的繁星,闪动着点点光芒,看一眼,就移不开眼,这孩子哪有她的宝宝那么美? 仿若受了惊一般,双手瞬间无力,手中的孩子一滑,瞬间落空! 穆挽清不仅没有伸手去救,反而吓的后腿了几步。 尹穆清一惊,连忙将即将落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转身塞给了跑来的妇人手上。 失而复得,那妇人才算放心,抱着孩子,朝尹穆清鞠躬道谢,好像害怕一般,跑远了。 穆挽清看着那妇人离开的背影,瞬间慌了起来,视线在周围来来回回,嘴里不住的呢喃:“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不见了?宝宝,你在哪里?” 腿弯上被尹穆清的银针刺中,刚刚和萧璟斓对战,倒还不觉得,现在神经一放松,腿弯麻木,动都动不了,情绪激动之下,穆挽清右腿一软,一个趔趄,便扑倒在地。 头上的纱巾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头雪白的青丝,铺散在她纤瘦的后背。 这一幕,惹来周围人的哗然。 “呀,原来是个老太婆,头发全白了!” “刚刚打斗的时候,我看着很年轻呀,还是一位大美人,恐怕,天下第一美人洛淑妤都比不上,可惜了,这一头白发!” “这女子莫非是雪妖下山?传说雪妖就是通身雪白,不就是这女子么?” 四周议论纷纷,但是尹穆清蹙了蹙眉。她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然一缩,心里突然刺痛了起来,泛着几分难以言表的酸痛。 那雪白的头发仿佛一根刺,刺中她的心尖。 她的头发…… 这会儿,却见穆挽清摸向自己的腿弯,揉了揉,因为疼痛,她闭着眸子,似乎在隐忍。 然,等她睁开眼后,却看见自己眼前遗落的一片雪白,比起尹穆清,她更加吃惊,拿起一缕头发,看了一眼,随即惊恐万分:“我……我的头发……怎……怎么会?” “夫人,您还好吧?”尹穆清诧异,难道,这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变成这个样子了?尹穆清上前,想要扶穆挽清起身,却被穆挽清挥手拍开:“你别碰我!” 穆挽清拍开尹穆清的手,便向后挪了挪,呢喃道:“镜子,我要镜子!” 她慌忙从地上站起,跌跌撞撞的,几乎站不稳。 一头银丝长而及膝,在腿腿弯处摇曳生姿。 尹穆清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她也愣了一下,似乎有种来自心灵的电流,从心尖划过。 对方面容苍白,因为一头银丝,衬得肌肤更是莹白生光。 很美,很美的一个女子。 那双眼睛,静若寒潭,又似秋水无波,这会儿正闪动着泪光,显得妩媚生姿。 看她面容,眼角有一些淡淡的纹路,应该已经三十多快四十岁,只是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她,竟然已经一头青丝如雪。 尹穆清不由的感慨,一头银发已经能美艳如此,也不知,若是她一头青丝,该是如何风华绝世。 突然,双手被人抓住,一张泪光点点的双眸在自己眼前放大,尹穆清一愣,便听对方哭道:“姑娘,你有没有镜子?” 尹穆清不知道她要镜子做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的人,却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你等等,我给你拿!” 车上放的有镜子,不仅有镜子,梳妆用的所有东西都有! 尹穆清走了几步,却见九月抱着一个银面镜子,兴奋的跑了过来,这里的吵闹,早就吵醒了两个孩子。 “娘亲,镜子!”小家伙仰着脸,一副求夸奖求赞美的模样。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九月的小心思,点了一下某个娃娃的小鼻头,嗔道:“鬼机灵!” 九月笑呵呵的摸了摸头,对于娘亲的抚摸很高兴! 尹穆清拿着镜子走过去,穆挽清便慌不择路的走上来,接过镜子,当看到里面那个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甚至,眼角还有褶皱的女子脸,穆挽清瞳孔一缩,呼吸一窒:“这……这是谁?” 手里的镜子一扔,吓的连连后退。 “夫人,您没事吧?”尹穆清刚上前一步,穆挽清便尖叫了一声:“你……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语无伦次的同时,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试图遮住那一头雪白的银丝。 而就在这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过来:“小挽儿……” 一个红色的身影闪现而来,径直将穆挽清搂在了怀里:“莫怕,没事了,没事了……” 穆挽清抬眸看了一眼,入眼是一张绝艳妖媚的脸,那般熟悉:“阿宸?是……是你?我……我的脸,怎么会这样?” 双手不住的抚摸自己的脸颊,穆挽清泪如雨下。 楼逸宸搂着穆挽清,不住的哄:“你的脸怎么了?小挽儿看见什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没……没有,我看见我的头发,还有我的脸,我突然变成一个老太婆了,阿宸,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小挽儿是做噩梦了,小挽儿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楼逸宸紧绷着下巴,话说的小心翼翼:“小挽儿莫怕,你一定是太累了,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不,你骗我!”穆挽清试图推开楼逸宸,但是对方的怀抱太紧,她撼动不了一分,但是这会儿,她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事,抓着楼雪胤的领子,慌忙道:“阿宸,孩子,孩子不见了,我的女儿不见了!” 听此,楼逸宸反而松了一口气,哄道:“小挽你忘了?孩子在我这里呢,他们都在我这里,我们一会去就能看到他们了。” “对对对,孩子在你那里,我想起来了。”穆挽清听此,提起的心瞬间就落了地,不如之前那般情绪激动了。 楼逸宸见此,果断的抱起穆挽清。一边的楼卿如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头纱,抖了抖上面的灰层,朝这边走了过来。楼逸宸连忙朝他使了一个眼神:“去将孩子抱过来。” 楼卿如的手指紧了紧,却只能点头:“是!” 应了后,楼卿如伸手将白色的纱戴在穆挽清的头上,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那一头银丝。 穆挽清似乎受了一点惊吓,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楼卿如,然后问楼逸宸道:“他是谁?以前,没见过。” “秋果的弟弟,秋实,以前你没有见过。” 听此,穆挽清才放心的靠在了楼逸宸的怀中,良久,才抬眸看了一眼楼逸宸,开口道:“阿宸,你回山庄吧,阿胤还小,离不开你。” “好,等你安顿好了,我就回去。” “谢谢你!” 楼逸宸的步伐很快,直接抱着穆挽清足尖一点,便跃上了房顶,匆匆离开。 所以,他们后面说了什么话,尹穆清并没有听到。而且楼逸宸背对着她,尹穆清也没有看清楼逸宸的脸。 但是,她看着穆挽清离开的方向,沉默了许久。 这会儿,楼卿如走到尹穆清面前,抬手鞠躬,致歉:“抱歉,惊扰到了小姐,母亲大人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今日之事,也是她无意之举。在下已经派人安抚了那位妇人,送上了赔礼,还请小姐宽宏大量,不要计较。” 明人眼都能看出那位夫人的身体出了状况,所以,尹穆清自然不会计较。 她只是惊异道:“她是你母亲?”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消息,尹穆清的心里有些失望,甚至是失落。 她有些不甘心,问道:“刚刚那位夫人明明说自己的孩儿是一个女儿。” 眼前的这个男子,长的确实俊美,精致的五官完美的契合,每一处都像细细雕琢过的一般,清隽儒雅,让人见之忘俗,再也挪不开眼。轮廓之中,确实也和那夫人的外貌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可是,那位夫人说过了,她的孩子,是个女儿,不是吗? 楼卿如温声道:“这也是在下的无奈之处,母亲大人从来都不会记得我,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她是母亲这一事实!” 尹穆清听此,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然,心里的失落还是很明显。与此同时,她还是有些同情眼前的年轻男子:“是我唐突了!” 楼卿如抬了抬手,表示告辞,然后转身走了。 “怎么?是没有见过美男子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测测的声音,尹穆清心肝一颤,还未转身,自己的腰就被某人楼住了:“一个嫩小子,你也能看的这么出神?” “你无聊吧?”尹穆清挥手拍了一下,萧璟斓的手背立即红了一大片,萧璟斓瞬间眯了眯眼睛,但是很快便又变得正常,他蹙眉道:“为了那么一个臭小子,你竟然打为夫?” 现在这个时候,萧璟斓称呼为夫,可是很顺口。 尹穆清瘪嘴道:“幼稚!” 说完,转身走了! “娘亲,刚刚那位漂亮姨姨为什么头发是白色的?”一上车,九月的好奇心就止不住,一个一个的问:“刚刚那个哥哥长得跟阿睿哥哥一样好看。” 尹穆清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嗔道:“什么阿睿哥哥,你要喊舅舅!” “啊?”小家伙表示不爽,明明幼稚的就像三岁小娃娃一样,还舅舅,凭啥? 九月不知道的是,现在喊君天睿舅舅算什么?等不久的将来,还要喊一个屁大点的奶娃子姑姑,小家伙表示自己受了一万点伤害,感觉九爷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 以前,原本以为可以做倾恒的叔叔,没想到叔叔没有,还变成弟弟。 现在好了,喊一个幼稚鬼哥哥已经是九爷给他面子,却不想,他喊人家哥哥都是少的,要喊舅舅! 真是,岂有此理! 欺负九爷没脾气! 小娃娃仰着一张脸,似乎万般不情愿,尹穆清见此,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还不愿意?” “那哥哥也要喊舅舅!哥哥喊,九爷就喊,哥哥不喊,打死九爷,九爷都不喊!” 被提名点姓的倾恒一愣,看了一眼九月,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不过一个称呼,小九莫要计较那么多,认真你就输了!” 并不是喊了舅舅,君天睿就能懂事起来,反正不管喊什么,他还是一天只知道和九月抢糖葫芦的君天睿! 尹穆清:“……”看了一眼倾恒,心道,这熊孩子,怎么说话的? 无疑,倾恒虽然懂事,但是不得不说,小家伙是一个小骄傲。 将两个孩子送到府上,尹穆清和萧璟斓回了洞房,洞房还是如初,没有被人碰过,甚至,每天都有丫鬟来打扫,整理,所以,整洁无比。 宽敞的洞房处处都贴着大红喜字,喜庆无比。 尹穆清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着这房间,突然腰间一紧,就被人压在了门上,双唇瞬间本堵住,吻,来的有些迫切。 正当尹穆清试图接纳这个吻,想要回应之时,萧璟斓结束了这一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鼻尖:“好好养伤!” 等养好伤,才能放心大胆的吃不是吗?那个时候才能为所欲为! 尹穆清脸色一红,倒是想起一件事,问道:“刚刚,那红衣男人带白发女子离开的时候,让那个年轻人去将孩子抱过来。我在想,他嘴里指的孩子,是谁的孩子。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夫人应该受了刺激,记忆被打乱,根本不记得时日。或许,她的记忆停留在某处,走不出来。不然,她的孩子明明已经长大,就在她身边,她怎么会四处找一个婴孩。而且,刚刚那个年轻人拿了头纱去遮那位夫人的头发,应该早就知道他母亲的头发是这样,可是那位夫人发现自己的头发花白的时候,似乎很惊讶,就像刚知道一样。阿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萧璟斓蹙眉道:“这种病症,我从未听说过,但是,看那女子的武功,倒是有些陌生,而且本王从未听说过,暨墨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白发女子。” “你也觉得好奇?”尹穆清眼前一亮。 萧璟斓宠溺道:“你若好奇,去问问子苏就是,他医术没的说,见多识广,应该知道!” “嗯!”尹穆清点头,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萧璟斓的胸口,蹭了蹭:“阿斓,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那个白发夫人,就感觉很熟悉,好像以前见过一般,那种感觉……根本用语言难以描述。” “阿清,抬头看着我!”萧璟斓声音一出,尹穆清下意识的抬眸:“怎么了?” 萧璟斓看着尹穆清那双眼睛,伸手,一寸寸的抚摸,从秀眉往下,轻轻的拂过那长而卷翘的睫毛:“确实,很像!” “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阿清的是独一无二的!可能,你的那种感觉,是因为,那夫人眉眼之处有些像你罢!”萧璟斓后面是看清了穆挽清的容貌了的,当时他就很震惊。 尹穆清的眼睛是五官最漂亮的地方,看一眼,便忘不了,所以,萧璟斓记得很清楚。 因此,在看到相似的眼眸时,自然会留意。 “像我?” ------题外话------ 看了这一章,明白为什么楼逸宸不管楼雪胤,为什么要服用驻颜的药了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8章 所谓宝贝 夜幕之下,几匹骏马于夜色之中驰骋,为首之人,是一个白衣男子,此刻夜风撩起他宽大的衣袍,如巨浪一般在他的身后翻卷,带着几分气魄和威严。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苍鹰鸣叫,君凤宜抬眸扫了一眼,立即勒马。 “吁!” 君凤宜停下,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也勒马停了下来。 叶祁将手指放在手边,一声响亮的口哨划响天际,那苍鹰一个俯冲,落于叶祁的臂弯之上。 叶祁拿下苍鹰腿弯之上的密函,夹了夹马腹,走到君凤宜身边:“陛下!这是北燕探子来的密信!” 北燕? “拿来!”君凤宜伸手,接过那密信,有些慌忙的打开。 他知道她很有可能活着的时候,就猜测,她很有可能回了北燕,回到自己的家国。 所以,便立即让那边的人寻找,之前,在得知阿清的存在的时候,他就知道,二十年前,他定是被人骗了,既然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就不可能愿意嫁给尹承衍,而是被逼的。 这么一想,他滔天怒意就无法平息,立马派人去北燕查探多年前的真相。 现在,终于有消息了么? 君凤宜玉手有些颤抖,快速的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玉脸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黑了下去。 玉手一捏,那信纸瞬间粉碎化为烟尘。 “穆宏傲,真是罪该万死!” 燕皇穆宏傲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皇权,因不敌暨墨,所以选择投降,于舞姬一起,将女儿送给暨墨?就是为了讨好休战? 竟然是这样,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么? 不是穆宏傲当年所说的那样,挽儿和尹承衍在沙场上一见钟情,并且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甚至,因为双方是敌国关系,所以,挽儿为了和尹承衍厮守,还自己放弃公主之尊,和尹承衍远走暨墨。 当时他年轻气盛,又因为爱之深,所以妒火如天,他竟然相信了! 他想象不到,当年的挽儿,该是如何失望。 对燕皇失望,对他失望! 想到当年她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幕,君凤宜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胸臆之间,又是一片腥甜。 君凤宜一口气,压下肺腑之中的翻涌,亚沙道:“叶爱卿?” “陛下,臣在!” “你留在暨墨,保护几位小殿下们,不得有误!” 叶祁蹙眉:“陛下有何打算?” “举兵。”君凤宜眸子骤然半眯,全身上下都带着几分戾气,睥睨之间,霸凛而威严:“朕要踏平北燕皇城,以报朕二十年来,妻离子散之仇!” 叶祁震惊,立即下马,跪地道:“陛下三思,虽然北燕国朝廷动荡,周边小国也对其骚扰不断,可以说内忧外患。可是,当年北燕和暨墨签署了三十年和平同盟条约,三十年期限未到,若是贸然向北燕出战,若是暨墨横叉一脚……” “他敢,老子唯一的女儿都嫁给了萧璟斓,他萧家敢来戳朕的脊梁骨?若是如此不识相,朕让他萧璟斓后半身再无宁日!” 双眸一凛,威严之中带着几分痞气,叶祁额上滑下三根黑线,扯了扯唇角,好吧,主子这激动之下,连粗口都来了。 也是,他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今非昔比呀,墨翎和暨墨已经联姻,看璟王的态度,也是挺痴心的一个人,对公主是好的没话说。 如此一来,就算签订了条约又如何?恐怕,以璟王的性子,不承认,也就不承认了! 这个时候,又听君凤宜道:“北燕盛产玉石,血玉也缘起北燕。对于深海龙鱼脊的传说,还是在千万年前,听说那时,北燕便是卧龙沉睡之地,卧龙苏醒,腾飞九天,落下龙鳞一片,化为玉石那片龙鳞其实就是深海龙鱼脊。” “这个传说,微臣也听说过,所以,有些人会以为,深海龙鱼是一种鱼,却不想,其实,根本就没有这种鱼,自然也不会有深海龙鱼脊的存在,而这深海龙鱼脊,其实是一种玉石。” “萧璟斓要治好小九月的病,难道还能想着那些东西能自己长了脚,跑到他面前供他使用?再者,雪狼齿毒,雪狼乃墨氏圣物,难道,墨氏还真的能允了他进入雪山禁地?” 所以,无论如何,这天下不可能再安定下去。 叶祁听此,扬声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趋势所在!” 所以,就算战乱纷起,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娃娃来承担这一点。 “这是自然,在这,风夜雪韬光养晦十几年,是该出山了,北燕内乱,于墨翎何干?” 叶祁嘴角一抽,陛下这是打算以风夜雪为屏障? 惹怒了北燕,让北燕出兵在先,那墨翎也是反抗的那一方,这样,史官如实记载,后人不会批判墨翎发动战争,陷天下于一片硝烟! “陛下,臣愿意护在陛下身侧,护陛下周全!”暨墨又萧璟斓在,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公主殿下,恐怕没有人敢惹他们吧! 君凤宜瞥了一眼叶祁:“护朕周全?就你?” “额!”叶祁被赤裸裸的嫌弃,表示自己很不爽,虽然他的武功确实不如陛下,但是他也好歹是高手一个,江湖上也找不出几个能敌过他的,陛下这么嫌弃真的好么?叶祁抹了一把辛酸泪,哀戚道:“陛下,虽然微臣无能,好歹能给您出谋划策,给您端茶送水,就算给你挡箭也是好的!” “用得着你么?”君凤宜拉了拉缰绳,开口道:“你家那个不省心的疯丫头偷偷来暨墨了,你若是不约束着,惹了祸,别怪朕没有提醒你!” “啊?”叶祁听此,不由得黑了黑脸色,一拍大腿,愤愤道:“这个死丫头,真是惯的她无法无天,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长途跋涉的,若是路上遇到歹人,出了什么事,那还得了!” 叶祁无疑是个护女狂魔,虽然知道自己将这个女儿宠坏了,假小子模样,可是他忍不住要宠着! 听到自家女儿竟然偷偷跑了出来,还跑来暨墨,这山高水远,行路都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大多数荒山野岭,连个客栈都没有,叶祁心肝肺都疼了,也不知这些天小丫头有没有吓坏,有没有累着饿着,叶祁那个着急呀! 哪里还管要不要继续在君凤宜身边待着? 说罢,叶祁也不坚持,起身告了退,直接上马返回,去逮自己的女儿了! 君凤宜见此,不由的嗤了一句:“土匪都不敢惹她,能出什么事?” 说罢,直接拉了缰绳,一队人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荣华居客栈,楼逸宸将穆挽清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她的身子,确保她不会着凉。 穆挽清拉着他的衣袖,问道:“孩子呢?我……我将宝宝弄丢了。” 楼逸宸很清楚,穆挽清现在的记忆一定是在假死离开尹府之后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他都知道。所以,应付她,他已经得心应手。 “小挽儿,你忘记了,宝宝在尹府呢,你没有弄丢她,她很好!” 有些时候,看到现在的她,楼逸宸很后悔,后悔当年答应她,帮她逃离。 当时,他知道她在尹府过的并不快乐,而且,君凤宜的人也查到这里,她最不愿面对的,就是那个男人吧,所以,她选择逃避这一切。 只要她要做的事情,他都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只要默默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所以,他选择了答应! 假死药,三天之后,必须服用解药,否则,便永远也醒不过来,即便醒过来,对身子的伤害也必然是无法想象的。而且,她胸口处受了一剑,本就身受重伤,怎么受得了那阴暗密封的棺材? 合棺下葬之前,尹承衍守着她的尸首整整待了三天三夜,他虽然着急,可是尹府守卫森严,再加之她有心假死逃离,那个时候,他也不能贸然出手去抢,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当年,从棺木之中将她救出,本以为,她会醒不过来,他倾尽一切,终于从鬼门关上将她拉回来。没想到,因为假死药的后遗症,她的头发一夜变白,甚至,记忆被打乱,现在一觉醒来的每一日,她都会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并且记忆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某一段日子,当然,究竟会留在哪一天,谁也料不到。 但是不管是哪一天,一复一日,一晃就是二十多年,时过境迁,她的记忆永远都只会在二十年前。 所以,为了她不起疑心,他服用驻颜之药,目的就是让自己的面容停留在二十年前,为了让她一觉醒来,不会发现,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他,而是年岁已过,如今,已经是二十年后。 而且,为了不让她发现,他从来不让她接触镜子这类的东西,否则,以她的自尊心,不会受得了现在的自己! 她最不愿欠别人人情,最不愿欠他的情,如果知道他为了照顾她,二十年没有回过家,二十年没有一天是放心的,她会自责,恐怕,会选择死! 殊不知,她觉得这是欠债,在他眼里,却是享受,是他心甘情愿! 这么多年,楼逸宸几乎寸步不离穆挽清,他的想法很简单,她糊涂,他就陪她一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有她在身边,一辈子都会变得很短暂。 听此,穆挽清愣了一下,随即呼出一口气,似乎想起来了。 这会儿,她推开楼逸宸,开口道:“阿宸,你回去吧,阿胤还小,你总是不在山庄,织梦姐姐会怪你的。” “她不会!”楼逸宸摸了摸穆挽清的头发,温声道:“织梦是个好姑娘,知道你受了伤,不会怪我的。” 穆挽清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想起自己不久前不顾一切的撞上尹承衍的剑锋,变觉得心痛。 她靠在枕头上,素手捂上自己的胸口,眸中染上一片水汽,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阿衍应该很怪我吧,我这样的女子,不配他喜欢。” 尹承衍对她好,穆挽清是知道的,可是就是这份喜欢和包容,穆挽清觉得愧疚。 她已经将身心都交给了另一个男人,既然给不了他心,也无法迈过心中的坎儿,将自己身子交给他,那么,就断不能昧着良心,拖累他一辈子。 “小挽儿莫说傻话,你既然选择离开,那么,之前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所以,不要再想了,好好过日子就好了。别忘了,你还有孩子。” 穆挽清一想到孩子,就止不住落泪:“可怜了我的宝宝,遇到这样一个狠心的娘亲。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一个刚出生的小姑娘,总不能跟着我过那颠沛流离的生活,只希望阿衍能视她如己出,好好待她。有尹府做依靠,只要吃穿温暖,总比跟着我好。” “莫哭莫哭。宝宝是个好孩子,我去看她了,很可爱,尹承衍待她很好。”楼逸宸其实没有去看,他根本没有时间离开她一刻,但是,在她面前,他只能这么说:“宝宝她不会怪你的。” 听此,穆挽清握紧了拳头,垂眸,看着手下的锦被,低声道:“我还是亏欠了他!” “世人都知道,小宝宝是他尹家的女儿,所以,他不得不待她视如己出。你若是真的带走了小宝宝,那还真的亏欠了他。尹府本就疑心小宝宝不是尹家血脉,若是小宝宝被人偷走,那更是坐实了这一点,男人的尊严不容损害,尹家的名声更不用破坏,小挽儿这是为了他好。” 穆挽清眸光闪了闪,没有答话,但是,楼逸宸还是知道,她听进去了。 这会儿,穆挽清的眸光放在门口,很期待的模样:“小贝贝呢?” 楼逸宸看了一眼门口,笑道:“贝贝喝了奶,已经睡下了,小挽儿你睡一觉吧,一觉醒来,贝贝也就醒了。” “你将他抱上来,我看看吧,我头疼,可能这些天睡的久了,所以睡不着,现在不想睡。” “怎么会?头痛?可是着凉了?”楼逸宸有些慌了,伸手要去探穆挽清的额头,道:“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穆挽清微微便头,避开了楼逸宸的手:“没事,你去将孩子抱上来吧。” 楼逸宸扯了扯唇角,出声道:“嗯,我去抱给你。” 楼逸宸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镜子,才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楼逸宸站在门口,从门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穆挽清靠在枕头,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看见她银丝的的那一幕,楼逸宸揉了揉眉心,转身站在门口,没有离去。 这会儿,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过来,抬手行礼道:“主上,属下已经查明,刚刚街上的年轻男女,便是暨墨的璟王殿下萧璟斓还有其新婚王妃,尹穆清!” “尹穆清?”楼逸宸惊异,竟然是她?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么?这么说他们见面了?楼逸宸蹙了蹙眉:“这么说,夫人和公子都和尹家的那个丫头打了照面?” “是!璟王还和夫人动了手。” 楼逸宸蹙了蹙眉,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不悦的地方,沉默了一下,才问道:“公子可有异样?” “公子并无异样。” “我知道了!”楼逸宸开口,随即蹙眉道:“陛下现在身在何处?” “陛下今日出了城。”楼逸宸松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角:“尹承衍呢?” “尹将军在忙灵家余孽一事,不在京都!” “好!”楼逸宸凤眸微米,随即看向身边的人:“公子可寻到刚出生的婴孩?” 楼逸宸不是强盗,虽然路过一个地,都会去寻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但是离开的时候,还是会还回去,不然那孩子的父母该要担心了。 “公子已经去寻了,但是因为这里毕竟是皇城,夜禁很严,这个时候,除了夜市,其他居民出都是闭门熄火,真的要打听到哪家有孩子,很难,想要找一个漂亮的孩子,更难。” 楼逸宸了然的点了点头,道:“现在夫人情绪安定下去,倒也不急,你去让人准备安神的汤药过来。” “是!” 这会儿,楼逸宸突然感觉到屋中有一些响动,随即就是一阵打斗,楼逸宸眸光一凛,转身推门而入。 …… 黑夜之中,一黑衣男子在巷子里面穿梭,瞄准了一院墙,翻身而上,足尖轻点地面,又轻盈的跃起,仿佛一灵狐一般,在房顶的瓦片上行走,落地无声,几乎无人发现。 走到一处,似乎听到了小婴孩的哭声,那黑衣人驻足了脚步,俯身,掀开一片瓦砾,朝下面看去。 果然见一妇人抱着一个白嫩的小婴孩坐在榻上哄着。 那黑衣男子面色微凛,迟疑了片刻,才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于玉指尖捏碎,朝下撒了去! 不一会儿,孩子的哭声逐渐变小,连那妇人都昏睡了过去。 见此,房顶上的黑衣人果断跃下房顶,推门而入。 抱起榻上熟睡的娃娃,看了看,蹙了蹙眉:“秀眉,大眼,小鼻子,小嘴巴,白肤,虽然看着可爱,但是,比起我,还差了那么一点!只不过,不管这孩子丑成什么样儿,母亲肯定也是看不出来罢!” 看了一眼榻上的少妇,楼卿如道了一声:“对不住了,借你孩儿两天,两日后定会奉还!” 想了想,走之前,楼卿如将榻上的薄被拉了过来,盖在少妇的身上。 然,在他出门的那一刻,突然一柄软剑就横了过来,楼卿如面色一凛,抱着手里的孩儿节节后退。 “是你?”烛火之下,楼卿如看清了来者何人,竟然是刚刚见过的女子,此人,正是尹穆清。 “我就说,你们定有这样的打算,没想到,果真如此!”尹穆清剑指着楼卿如的面容,眸光微米,看了一眼榻上躺着的少妇,凛眸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路卿如扯了扯唇角,耳尖红了红,反驳道:“小姐误会了,我与她是清白的!” 什么鬼回答?若不是面巾外露着的眼睛满是认真和严肃,尹穆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哪里有贼人在被人抓了个正着的时候,还在乎被人误没有误会?尹穆清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再问他什么意思,看了一眼楼卿如手里的孩子,威胁道:“放下孩子,我放你走,若不然,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楼卿如蹙眉:“抱走这孩子是我无奈之举,但是小姐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两日后我必定完璧归赵,只是希望小姐莫要阻拦,就当没看见,不行么?” ------题外话------ 咩哈哈,好像这个月没人投票票,灵殿表示,呜呜……是不是萌宝粉们都不爱额了?嘤嘤……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9章你在摸哪里? 就当没有看见? 尹穆清不由的嗤笑了起来,怒眉道:“阁下说的不会太简单了么?两日后归还,就算你不会伤这孩子分毫,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之中,孩子的娘亲会受怎么的煎熬?或许因为孩子突然失踪,一时想不开,而寻了短见也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 楼卿如蹙眉道:“这为小妇人要两日后才会醒来!且不会对身子造成任何伤害,如此,小姐还不能行个方便么?” 所以,言下之意便是,尹穆清所说的可能,不可能会发生。 但是,尹穆清还是不赞同的开口:“孩子的母亲两日后才会醒,那么孩子的爹爹呢?府中其他下人呢?丢了孩子,是府中侍卫保护不周,你可知,因为你的这一举动,会有多少做侍卫做奴才的会被牵连?还是说,你迷倒了孩子的娘亲,还能迷倒所有的人?” 楼卿如一愣,不由的蹙了眉头,父亲的作法,他虽然也不赞同,毕竟,偷抱别人家的孩子并非是长久之计。但是,为了母亲,他也只能这么做! 但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这些。毕竟,从来没有人会在乎做奴才的性命如何的,世道如此,尊贵卑贱,等级分明,卖身为奴的,生死都不由自己,又有谁会在乎那些卑贱之躯? 楼卿如看了一眼手里的孩子,那小娃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正逼着眸子呼呼大睡。 这会儿,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蹙眉道:“小姐,对不住了,比起一些奴才的命,在下觉得,母亲的安危更重要,所以……” 楼卿如眸光一凛,手一扬,一股白色的烟雾立马朝尹穆清的放下撒了过去。 尹穆清一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后退了几步。 而这会儿,黑暗之中,她突然听见几根银针飞驰而来的声音,她瞬间一惊,耳朵微动,足尖轻点,几个后空翻后,躲开了那银针。 唰唰唰几声,无数根银针整齐的钉在了门框之上,再看屋中,哪里还有那黑衣人的存在? 尹穆清一惊,连忙朝外跑去:“该死!” 竟然让他给跑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孩子就让他抱走么? 然,正在她愤怒之时,身后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转而就是闷哼之声,尹穆清转身一看,便见身后的房顶上滚下一个黑影,那身影正朝她砸了过来,吓得她后退了几步。 “噗……”楼卿如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面巾早就不知何处,露出一张精致俊美,却苍白极致,冷汗淋漓的脸。 “楼大哥?”随着黑衣人而来的,是一抹碧色的倩影,尹穆清觉得自己面容和善,怎么也不像坏人,没想到对面的人像是吃了炮仗一般,挥着扇子就朝她面门上拍来。 那扇子是用玄铁做的扇骨,锋利至极,银光一闪,便朝她的脖子划了过来。 我去! 好家伙! 尹穆清不由的暗骂了一声,身形一闪,避开一击,玉手一抬,扣住对放的手腕,挥手便一掌拍在对方的胸口。 本以为用这样的武器之人,功夫应该不赖,没想到,对方完全是一只纸老虎,她这一掌用了五成功力,便将对方打倒在地,直接压在了那男人的身上。 “额……”身下的男人痛呼了一声。 “楼大哥,楼大哥你没事吧?”叶瑾妍听到这一声痛呼,吓坏了,手忙脚乱的从楼卿如身上爬起来,因为尹穆清的一掌,她唇边也有几丝血线。 看着楼卿如苍白的面容,还有唇边的血迹,叶瑾妍顿时眼眶一红,紧紧的握住扇子,转身朝尹穆清道:“我要杀了你!” 然,她刚想动,手腕便被楼卿如拽住:“你……你不是她的对手,何必……以卵击石?” 叶瑾妍咬着牙,果然不动了,只能恨恨的看着尹穆清,眼刀嗖嗖的往尹穆清身上扎! 楼卿如捂着胸口,也拧眉看向尹穆清,只感觉自己出门不利,竟然遇到了高手。 尹穆清不知为何,看着楼卿如,心间揪了一下,疼的厉害。 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但是这种心悸又是转眼即逝,让她觉得那只是错觉。 尹穆清抬眸,便看见房顶上站着一个人,黑衣墨发,神秘高贵,不是萧璟斓是谁? 最可笑的是,他单手提着襁褓,似乎根本就没有孩子需要抱着的这种意识。 萧璟斓飞身下了屋顶,看了一眼地上的楼卿如,确定自己那一掌,让这人再无还手之力后,他才走到尹穆清身边,缓缓出声:“没事吧?” 尹穆清摇了摇头,道:“没事!” 然后,伸手接过萧璟斓手里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开口道:“阿斓,你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萧璟斓瞬间蹙眉:“不中用,连猫儿都比他强!” 他很轻好吧?若是这样还能弄伤,这样不中用的东西,长大后也没有多大的出息! 很明显,璟王殿下是完全没有理会,不仅是这个孩子要轻轻的抱,所有的孩子,都要轻轻的呵护的,否则,一不小心,那小婴儿脆弱的骨头不就伤到! 尹穆清没有理会他,走到楼卿如面前,问道:“解药呢?” 楼卿如肺腑都被萧璟斓的内力震碎了,胸臆间的血气止不住的向喉间上窜,唇角的血迹蜿蜒而下,很是凄惨。 不得不说,从小到大,楼卿如都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这会儿,他突然看见荣华居那边传来了暗号,他面色更是一白,虚弱道:“衣……衣襟之中,绿色药瓶。” 听此,尹穆清蹲下,伸手就要去拿,但是,她刚有这么举动,身后传来阴测测的声音:“尹穆清,你胆子肥了?” 萧璟斓面色都黑了,这女人,在做什么?当着他的面就要去摸其他男人?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尹穆清是习惯了,前世搜个男人的身那是家常便饭,所以,完全就没有意识到,在身后的男人眼里,这个举动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她立马缩了手,转身笑了笑:“我的王,您来!” 萧璟斓嗤了嗤:“宋勒!” 暗处,宋勒闪身而出:“是,王!” 尹穆清让至一边,宋勒刚想走近,叶瑾妍就像护小鸡一样将楼卿如护在身后:“你们不许动他!我来!” 说罢,叶瑾妍红着脸,转身看向楼卿如,小心翼翼的道:“楼大哥,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放心,本公子不是那种轻薄的小人,肯定会对你负责了!” 比起她,楼大哥肯定不会被陌生人摸吧?她这般深明大义,楼大哥一定会对她感恩戴德,然后以身相许的! 说罢,不顾楼卿如瞪大的双眸,径直将小手伸进楼卿如的衣襟之内,掏呀掏…… 咦?怎么没有? 不过,楼大哥的肌肤真的是好滑好紧,好有触感呀,叶瑾妍摸着摸着,就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然,正在她忘乎所以的时候,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叶!瑾!妍!咳咳……你……你往哪里摸?” 这女人,还是女人么?这是女人嘛? 有见过放东西,贴着自己肌肤放的么? 她她她……肯定是故意的,真真儿是不知羞!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楼卿如面红耳赤,因为愤怒,一口鲜血便又涌了出来。 “啊,楼大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不得不说,尹穆清和萧璟斓等人看着也是挺无语的,这个黑衣男子算是找了一个猪队友么?还是一个光明正大就敢调戏男人的女子! 尹穆清看的脸都红了! 萧璟斓朝宋勒使了一个眼神,宋勒立即上前,在楼卿如的衣襟之中掏了掏,果然掏出了几个药罐,拿出了那绿色的药瓶,问道:“是这个?” 叶瑾妍见此,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抵着头,都不敢看楼卿如。 “咳咳……”楼卿如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点了点头:“取……取半碗水,滴三滴,于指尖沾取,洒在脸上,一盏茶的功夫,便……便可醒来!” “王?”宋勒转身示意,要不要相信。 萧璟斓点了点头:“照他说的做!” 宋勒照做,尹穆清将孩子抱了放在小妇人身边,在门外观察了一下,见那妇人悠悠的醒了过来,他们这才离去。 宋勒看了一眼地上的楼卿如,请示道:“王,这人该如何处置?” “押入大牢,按偷盗处置!” “是!” “你们敢?”叶瑾妍顿时就怒了,从地上站起,怒道:“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么?你们知道楼大哥是什么身份么?胆敢对他不敬,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又是身份?说真的,要拼什么,没人能拼的过尹穆清了。 亲爹是墨翎帝王,乃公主之尊,金枝玉叶。 养父是暨墨大将军,乃将门之女,同样尊贵。 最重要的是,夫君还是暨墨手握重权的璟王,谁敢和她比? 当然,她也不屑和这小姑娘比,怕说出来,吓死她! 尹穆清笑了笑道:“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疯丫头,我需要知道你们的身份么?夜闯民宅,乃强盗贼子所为,按照暨墨律法,轻则没收其财物,重则剁其手脚,现在在暨墨京都,身份再贵重,大的过暨墨律法?” “你……”叶瑾妍是偷偷跑出来的。这里又是暨墨,自然不敢惹事,所以,她咬了咬牙,没有反驳! 等着瞧,爹爹就在暨墨,皇上也在暨墨,他们怎么可能不护着她?等他们知道。她被人欺负了,一定会被她报仇! 楼卿如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听到萧璟斓这么说,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堂堂墨翎太傅之子,河洛公子之子,竟然要按偷盗处置? 解药给了,孩子还了,不是应该放他们走了么? 也不知客栈那里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母亲又不好了? 楼卿如咬牙,想从地上站起,但是,五脏六腑都受了损,根本没有站起,他不仅皱眉,干脆放弃。 罢了罢了,押入大牢就押入大牢,反正有父亲在,他自会照顾母亲。 他现在很是疑惑,为什么,尹穆清会知道他在这里,他们好像守株待兔一般,等着他自投罗网! 宋勒招了招手,闪出两个黑衣人,直接将楼卿如和叶瑾妍带走。 萧璟斓和尹穆清则踏夜而去。 这府邸再次归于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阿斓,你怎么将他打入天牢了?那男子身受重伤,天牢阴暗湿冷,若是……” “尹、穆、清!”尹穆清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萧璟斓的面色一下就黑透了,咬牙切齿道:“你在关心他?那个刚见一次面的野男人?” “额!”尹穆清心肝一颤,顿感无语,这是哪跟哪?她看了一眼萧璟斓,却见他一脸铁青,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嘴角又是一抽:“什么野男人?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又在乱吃什么飞醋?” “哼!”萧璟斓冷哼一声,凉凉的开口:“刚刚,你想趁机摸他,敢说你没有?” 尹穆清额上滑下两根黑线,甚是无语,这也可以?她还不曾开口,便又听某人哼哼唧唧的开口:“哼哼,本王乃天下第一美男子,却从来没有见你主动想要摸一摸,看一看,也不知你这女人是眼瞎了,还是审美不好。还是说,女人都是你这般,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死女人,辱了本王的清白,不负责就算了,如今本王身心都交给了你,你……便开始嫌弃本王了?” “得得得……”尹穆清顿时打住,踮脚,便吻了吻某个唧唧歪歪的唇,将他的抱怨全部堵了回去。她都怀疑,若是她不阻止,是不是他还能像深闺怨妇那般,挤出两地眼泪给她看! 这男人,吃起醋来,真的是有点让她哭笑不得! 怎么会幼稚至此? 以前,就听同事说,男人普遍成熟晚,如今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好了,正经点好不好?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也不怕小九月笑话你!” 这个安抚,某王便是很满意,但是,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自己内心的窃喜,哼哼唧唧道:“他懂什么?”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根本不用带面子,也不用考虑尊严的好不好?怎么又用怎么来! 这不,唇边柔软温香的触感还在,有这般福利,无耻点怎么了?耍点赖又怎么了? 萧璟斓表示自己没有错! “好了,贫嘴!”尹穆清嗔了一句。 …… 荣华居,楼逸宸推门而入,却见穆挽清和两个黑衣人打在一起。 不得不说,穆挽清武功很好,内力很强,虽然因为之前假死落下病根,神经错乱了一些,但是,武功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是以,等他开门进去的时候,便见一黑衣人被穆挽清打飞,直接朝他的面门飞来。 楼逸宸面色一沉,广袖一扬,直接将那人扇飞在地。 然,看到那黑衣人衣襟上的曼陀罗标志时,楼逸宸面色瞬间一白。 竟然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人么? 天下第一山庄,自从多年前他选择了离开,再没有踏足过,这个时候,庄主应该是他唯一的孩儿,楼雪胤才对。 这次刺杀,究竟是谁的命令? 是阿胤么? 他竟然知道他来了暨墨?所以,这次是针对他的? 毕竟,阿胤没有什么理由,会对挽清出手才对! 楼逸宸想要将这些人瞒着,都不可能了。穆挽清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面色白的下人,她颤抖着声音道:“阿宸,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人,一定是织梦姐姐误会了,你不用管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穆挽清不想欠楼逸宸的人情,所以,这些年,几乎每天都在让他回天下第一山庄。即便他们有从小长大的情分,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对她事事关心! 楼逸宸心里一刺,只觉得心里疼的发慌,织梦么?他已经辜负了,如今,已经再无法回头了。 他上前搂着穆挽清的肩,轻声道:“小挽儿你莫急,等你安顿好了,我自然要回去,这些人是不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人,还说不清,所以,你先不要着急。” 穆挽清看着楼逸宸,点了点头,她眸光微闪,随即开口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头痛,可能是伤害还没有好的缘故,阿宸,你扶我去坐一会儿可以吗?” “好!”她不再赶他走,他自然高兴。楼逸宸走到穆挽清身边,扶了她的手,而,就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的时候,面前的女子却素手一扬,封住了他胸前的几处筋脉,他的身子瞬间僵硬在那里,再也动弹不了,楼逸宸大惊:“小挽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宸,我欠你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连累你,现在,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吧,穆挽清拿了桌案上的包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栈。 楼逸宸大惊失色,她这个状态,身边怎能离了人? “小挽儿,莫要胡闹,快回来!”想要冲破穴道,但是这是穆挽清独特的解穴手法,就算再高深的内力,都不可能强行冲破。 “来人!”叫了一声没人答应,楼逸宸后悔没有多带两个人。 穆挽清出了雅间,外面也有人打斗,而那些人看见她出来,立即朝她围了过来。元修见穆挽清出来,立即蹙眉道:“夫人,您快进去,这里危险!” 穆挽清这会儿自然意识到这些人都是针对她的,立即绕道,闪身下楼。 那下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元修大惊,没过多久,却见穆挽清又回来了,身后并无那些追兵。 元修感慨,夫人的轻功天下绝顶,果然不假。 “你是谁?以前怎么没有看见过你?”穆挽清疑惑。 元修是楼雪胤离开后才培养的侍卫,所以穆挽清自然不认识。 元修也不知穆挽清之前的身份,只知道因为夫人的病,所以记不得人! 而且主子吩咐,不要和夫人说话,否则说多错多,会刺激夫人。 是以,元修躬身行礼,却没有开口。 穆挽清蹙了蹙眉后,再不纠结这事,只道:“你现在雇一辆软轿,将阿宸送回天下第一山庄!务必让人保护他的安全。” “那您?”不明白为什么要送去天下第一山庄,但是夫人的意思,他们还是不要忤逆了。 “别说这么多,不一会儿,那些人肯定会发现我又回来了,我和阿宸在一起,只会更加不利,所以,你们先走!” “是!” 元修进屋,穆挽清才走到隔壁房间,阿宸说,孩子在隔壁房间的,奶娘抱下去喝奶了,小宝宝在尹府,小贝贝跟着她……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0章 恨你,也配? 穆挽清这么想着,便推开了雅间的门,然,这空荡荡的雅间,哪里有奶娘?哪里有孩子?穆挽清瞳孔一缩,心脏骤然一紧,迅速跨入雅间的门,在里面寻了一圈。 “孩子?”她的孩子怎么没有见了? 难道是刚刚那伙儿人将孩子抢走了吗? 这意识一出,穆挽清只觉得自己心慌了,甚至,头也开始痛了起来。眼前一片眩晕,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穆挽清及时伸手撑住桌面,揉了揉太阳穴,她咬牙道:“贝贝,娘亲……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穆挽清从开着的窗户处,闪身而出,白影一晃,快的根本抓住她的身形。 隔壁,元修见自己的主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瞬间一惊:“主子,您怎么……” 元修想伸手去解,可是一想到主子都冲不开的穴道,定不是他能解的。 楼逸宸咬牙道:“夫人呢?” “夫人……夫人让属下将主子送往天下第一山庄。” “混账!”听到这几个字,楼逸宸便是脸色一沉,天下第一山庄已经是过去,以他的身份,还有所作所为,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天下第一山庄。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叛徒,又如何存在在这个世上? 所以,送去天下第一山庄的下场,应该是被绞杀吧! “属下该死!”元修一惊,连忙跪地。 “哈哈哈……”这会儿,突然一声讥诮的笑声从窗口传来,那糜艳的身影带着几分魅惑,却让楼逸宸心脏骤然一缩。 窗口外的飞檐之上,一个潋滟如火的红衣男人俨然而立,足尖轻点飞檐,衣角在夜风的吹拂之下,猎猎作响。 楼雪胤视线从眼尾扫过,落在屋中的楼逸宸的身上,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蔑:“呦,这便是名扬天下的河洛公子?怪不得会名扬天下,就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老躯壳,就足够让江湖之人嫉妒羡慕了吧?” 虽然二十年过去,楼雪胤对于这个父亲的记忆早已经模糊,可是如今看见,一眼便能想起来,这个人便是他的父亲。楼雪胤心里震惊,他竟然和二十年前的容貌无二! 这让楼雪胤如何不气?就因为这个不负责任的爹,毫不留恋的离开,楼家分支作乱,觊觎天下第一山庄庄主之位,母亲因此而命丧九泉,而他,也因为楼家内乱,身中剧毒,得了一副残破之躯。 而这个人,倒是活的真是比谁都还好,不仅妻儿双全,还一天比一天年轻! 想到这些,楼雪胤的眸子,早已染了一片嗜血之光。 楼逸宸看到楼雪胤的那一刻,瞬间就愣了,只是一眼,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楼雪胤! 楼逸宸与穆挽清活的糊里糊涂,穆挽清的的记忆留在二十年前,楼逸宸又好得到哪里去?他记忆之中,只觉得,楼雪胤还是他离开的时候,那么大一个,小小的一个白胖娃娃,连桌案上的果子都够不到。 转眼间,他……竟然长的这个高,这么壮,甚至,容貌五官,都随了他,比起他这个父亲,更加的精致俊美。 他明明因内疚而根本不敢看楼雪胤,却又再移不开眼,视线直勾勾的落在楼雪胤身上,久久没有回神。 不得不说,父子连心,这种血浓于水的感情不管怎样,都不会消磨。 然而,听到楼雪胤毫无情感的讽刺之言,楼逸宸脸色瞬间就一白。 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老躯壳? 这就是他唯一的孩儿对他的评价? 楼逸宸面色苍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元修看到窗外的楼雪胤时,早就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眼楼逸宸,再将自己的眸光锁在楼雪胤身上,颤颤巍巍道:“怎……怎么回事?” 面前的这个人竟然长的这么像主子? 若说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是主子的亲子,都没有人会怀疑。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公子乃夫人所出,长得却一点都不像主上,而这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竟然和主上的面容如出一辙,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会儿,楼雪胤已经闪进雅间,来到楼逸宸身边。 楼雪胤来者不善,元修立即上前一步,挡在楼逸宸身前:“你是何人?” “元修!”楼逸宸呵斥住元修,沉声道:“你下去!” “可是主上……” “他不会伤我,你且下去,寻找夫人要紧。” 元修看了一眼楼逸宸,虽然心中不放心,却还是点了点头:“是!” 元修出去,雅间只剩下了楼雪胤和楼逸宸二人。 楼逸宸看见楼雪胤走近了他,他正想开口,却不想眼前的男子手腕一翻,大红色的广袖自重闪过一片银光,一把短剑滑落,没有任何犹豫,那短剑瞬间就刺入了楼逸宸的左肩。 “呃……”毫无防备,剧痛传来,楼逸宸闷哼了一声,却听楼雪胤勾唇道:“河洛公子如此有信心,觉得,本座不会伤害你?” 说完,楼雪胤拔出了那插入楼逸宸左肩的匕首,又刺入了右肩。早有了防备,楼逸宸咬牙,连一声都没有吭,却咬牙道:“你……你就这么恨……恨为父?” 恨到要将他凌迟? “恨你?”楼雪胤站在楼逸宸的身侧,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轻蔑道:“,还为父?就你?也配?” 楼逸宸死死的咬着下唇,不得不说,楼雪胤的这话,好像利剑一般戳在他的心窝。 只听楼雪胤继续道:“虽然本座怕脏了本座的手,不屑和你动手。但是你欠母亲的,本座这做儿子的,自然替她来动手。” “你不能杀我!”楼逸宸低叹一声,继续道:“你……不该亲自动手!” 子弑父,乃大不孝,会遭天谴! “呵……”楼雪胤讽刺的笑了一声,拔出楼逸宸肩上插着的匕首,带出了一片血雾,看着从伤口处蔓延而下的鲜血,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血迹,于指尖看了看,才缓声道:“你觉得,本座会杀了你,让你去九泉之下继续伤母亲的心?要杀,也该杀了那狐狸精,让你也尝尝挚爱离别的痛。而你,楼逸宸,河洛公子,你最好还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还九泉之下的母亲一个安宁!” 在楼雪胤心中,楼逸宸之所以离开他还有自己的母亲,是因为狐狸精勾走了楼逸宸的心,所以,他狠天下所有滥情的男人。 听此,楼逸宸的瞳孔骤然一缩:“你……你要做什么?” “急了?别急,等会儿,本座就将那狐狸精的项上人头,奉于父亲的面前,你说,可好?” 看着楼逸宸因着急和痛苦而苍白的脸,楼雪胤只觉得解气,大手一挥,短剑瞬间刺入楼逸宸脚边的地面上,楼雪胤再不看楼逸宸一眼,拂袖离开。 “阿胤,你回来,你若恨,万事找我来即可,与她无关……咳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楼逸宸额上满是汗水,虽然面容依旧,但是体质却无法改变,二十多年过去,早就不复当年健康,再者,他服用的那驻颜之药,反噬特别强,比起常人,更是不如,如今被楼雪胤刺了两剑,失血过多,身子虚的离开,不仅头昏眼花,还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 …… 穆挽清出了客栈,在街道上乱走,四处打听孩子的下落。 然,面前陌生的环境,却让她觉得诧异。 这里虽然是暨墨的京都,但是二十年来,早已天翻地覆的变化,岂能诗二十多年能比的? 穆挽清一时想不起这是哪里,瞬间恐慌起来,见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她立即上前道:“公子,请问,这是哪里?” 那男子蹙了蹙眉,看了一眼穆挽清,觉得这女子长的甚是好看,立即答道:“这里自然是暨墨京都?” “暨墨京都?”穆挽清听此,不由的蹙眉反驳道:“公子莫不是要诓我,暨墨京都我住了一年,又怎么会不知暨墨京都的概况?这里怎么会是暨墨京都?” 穆挽清怀孕之时,尹承衍为了她的身子着想,经常带她出去走走,怀孕的那几个月,京都附近她都大概逛了逛,自当很熟悉。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了,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 这是哪里?她怎么不记得她来过这里? 那公子看了一眼穆挽清,听她这么说,面色一沉,面目嫌弃之色:“原来,是一个疯子,晦气!” 说罢,袖子一拂,远离了去! “你……”疯子?这男子何以这般无礼?穆挽清面色一赧,只觉得羞辱! 她不相信,自然不甘心,又拉了几个人寻找了一翻,无疑不是同样的答案。 暨墨京都?这里,怎么会是暨墨京都? 面前一片吵杂,穆挽清却觉得自己头痛欲裂,面前来来往往的人仿佛变的虚无缥缈起来,让她心慌不已。 惶恐不安的她推开众人便往前跑去。 这是哪里?她怎么突然不记得了? 她的孩子去哪里了?为什么找不到? 她的头,为什么会这么痛? 不知不觉,穆挽清跑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靠在墙边,瑟瑟发抖。 她喘着气,顺着墙面滑落,坐在墙根,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臂之间,身子抖得厉害。 “这是心虚了吗?”突然,头顶上传来陌生的声音,穆挽清抬眸一看,便见一红衣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视线朦胧之下,她隐隐看见了楼逸宸的脸。 “阿宸,你……你怎么……” 阿宸?叫的多么亲切?这亲昵的称呼,却让楼雪胤骤然握紧了双拳,广袖一扬,红色的衣袖横扫,紧紧的缠住了穆挽清的喉间,他正想用力,却不想穆挽清道:“又回来了,不是让元修送你回天下第一山庄么?” 楼雪胤手腕一番,广袖一松,从穆挽清脖颈间滑落。 穆挽清信任楼逸宸,自然不会知道,前一秒,自己差点命丧九泉。 “回去?做什么?”楼雪胤讽刺问道。 穆挽清扶着墙,站起身,缓缓道:“阿宸,你是阿胤的父亲,他不能离开你。” “哈哈哈……”楼雪胤不由的嗤笑出声,朝穆挽清走了过去:“霸占的久了,终于要可怜本座了?可惜,你觉得,二十多年,没有他,本座都活得好好的,如今,本座还需要他?” “你……你不是阿宸?”穆挽清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不是楼逸宸,只是长得像罢了,穆挽清防备心起,扶着墙朝后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二十多年?什么霸占?你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楼雪胤讽刺道:“不是可怜本座么?却不想,本座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么?你若真的可怜本座,合该下去给母亲道歉,让母亲原谅。” 说罢,楼雪胤大手一抬,掌中真气凝聚,只要一掌,面前害的拆散他一家三口的女子定会一命呜呼! 然而,他刚想动,却被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阿胤,住手!” 楼雪胤果真住了手,转身看去,见尹穆清和萧璟斓从身后不远处的房顶一跃而下,仿佛踏月而来的二仙。 楼雪胤蹙眉:“阿清,这事与你无关,今日,本座非杀她不可!” 尹穆清和萧璟斓携手而来的一幕,不得不说,刺伤了楼雪胤的眼睛,不得不说,即便是尹穆清,他也给不了这个情面。 尹穆清看了一眼楼雪胤身后的穆挽清,她开口道:“天下第一山庄庄主不是乱杀无辜之人,阿胤要杀她,合该给个理由吧?否则,在天子脚下杀人,你觉得,璟王会视而不见?” 天下第一山庄庄主? 这个男人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是他,那么,阿宸是什么? 还有,璟王,璟王是什么人?暨墨什么时候多出这样一个王? 穆挽清只觉得脑子一片乱麻。 ------题外话------ 给大家解释一下哈,今天我们课题组一年一度的羽毛球塞,我们全体都要参加,所以没有时间码字,今天更新很晚,由于明天回家,还要忙着收拾,所以更新字数也少,明天坐车一天,肯定更新还会晚,而且字数少,但是希望大家理解一下,等我回到家,稳定了,就给大家加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1章:被丈母娘嫌弃的璟王 自然是没有人知道穆挽清心里在想什么,楼雪胤听尹穆清这么说,随即眉头拧了拧,看向萧璟斓,缓声开口:“璟王,这是要管天下第一山庄之事?” 朝廷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朝廷不会想和天下第一山庄为敌,天下第一山庄也没有与朝廷作对之心,是以,只要不要太过,朝廷一般都不会插手天下第一山庄之事。 毕竟,朝廷有朝廷的律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种作准,多年都不曾被人破坏过。 “楼庄主的事,本王无心参与,倒是上次反贼作乱之事,还多亏了楼庄主出手。”萧璟斓自然是不会想欠情敌的人情的,他早就知道楼雪胤觊觎他的女人了,所以为了避免他的女人对另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感恩戴德,恩怨就要分明:“天下第一山庄散出的钱财,璟王府,当双倍奉还。” 不用查,上次尹穆清散出的钱财肯定是天下第一山庄所为,因为尹穆清没有从在璟王府支过银子,她也不可能去尹府支那么多银子,所以,用脚趾头想,那银子都是天下第一山庄出的。 萧璟斓这么问,不仅楼雪胤愣了一下,就连尹穆清都楞住了,几乎是瞬间,尹穆清的眸光落在楼雪胤身上,想知道他怎么说。 有些事情,某些不为人知的身份,萧璟斓没有问,尹穆清就没有说,这么一来,萧璟斓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也不知她另外的男人,也不知,这个小气的男人会不会怪她故意隐瞒。 楼雪胤愣了一下之后,只觉得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看向萧璟斓,唇角上扬,自带几分魅惑之美。 若是没有看错,尹穆清觉得那抹笑意之中含了不少的心灾乐祸。 她顿感不妙,却见那人将视线移开,落在萧璟斓身上,道:“璟王殿下莫不是误会了?天下第一山庄什么时候闲得慌,就算有那些闲钱,又怎么会插手朝廷之事?至于那些银子的由来,本座在想,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应该会比本座清楚一点。” 这话一出,楼雪胤清楚的看见萧璟斓面色一沉,青黑交加,煞是好看。 唔,于楼雪胤而言报仇哪有看见情敌吃醋来的痛快。 就连萧璟斓都不知道阿清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陌上香坊的主人吗? 意识到这一点楼雪胤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现在萧璟斓恐怕不好受吧,这会儿,他定然会误会阿清背后还有一个甘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而他却一点都不知情吧? 或许,阿清立马会向他解释,其实清音就是尹穆清,尹穆清就是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 但是,她觉得萧璟斓会高兴兴?恐怕会更妒忌吧! 自己娶得妻子,她究竟有哪些身份他都不尽了解,反而,他楼雪胤这个外人却更知情,萧璟斓如何不气? 杀人什么时候都可以,何以要当着她的面,惹她的不快?楼雪胤看了一眼尹穆清,开口道:“阿清不愿本座杀她,本座就不杀她好了,只是,阿清莫要被她楚楚可怜假仁假义的外表骗了去就好。” 说罢,楼雪胤转身消失在了那巷道深处。 “咳咳……”尹穆清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只觉得心肝一颤,有点恐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转身对萧璟斓道:“有事回家说,有事回家说。” 说完,给了萧璟斓一个讨好般的笑意。 萧璟斓眸光一深,究竟没有在这里多问,但是眸中已经升起几分冷意和杀意。 陌上香坊? 果然留不得! 商人的钱财多到一种程度,就已经对全国的经历造成了威胁,本来朝廷已经对陌上香坊存有不满,以前,萧璟斓不觉得清音公子有何能耐,左右不是一个最低贱的商人,根本不足为惧,如今,他不得不正视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纯洁的友情,说什么朋友之情?那都是胡扯,男人是什么德行,萧璟斓如何不知道? 所以,面对那个清音公子甘愿为了尹穆清散出千万银钱这一事,萧璟斓是非常的震怒的。 尹穆清哪里知道男人的心思?而且左右不过隐瞒之罪,告知不就完了,那有多严重?再说,也不是她故意欺瞒,实在是他不曾问过,也就没有机会说。 如此想着,尹穆清如何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看了一眼角落处的穆挽清,穆挽清也揪着衣袖看着她,穆挽清似乎很害怕,脸色苍白的可怕,全身似乎都在哆嗦着。 尹穆清上前,伸手扶穆挽清站起来,问道:“不知您怎么称呼?” 虽然穆挽清面容上已经不像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却也不像一个二十岁男子的娘,毕竟她看起来左不过三十出头,还年轻着。 再者,她也没有梳已婚妇人的发髻,所以,尹穆清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穆挽清如今本就打算隐姓埋名,是以,自然不会随便将自己的真实姓名说出来。 穆挽清已经是过去,无需再提。 她看了一眼尹穆清,只觉得她很喜欢眼前的女子,总觉得有几分熟悉,顺着尹穆清的搀扶,穆挽清站了起来,开口道:“你我年纪相仿,不必客气,你叫我……小挽就好。” 穆挽清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假死离开之后,其实,那个时候,她才十八岁,所以,她自然以为和眼前尹穆清年纪相仿。 尹穆清嘴角一抽,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有些心塞,不管再年轻,也无法和真的年轻人比好吧?她有这么老么? 不得不说,女子都是爱美的,尹穆清也不例外,听穆挽清说她们年龄相仿的时候,还真的想撒手不管。 压下心中的不满,尹穆清扯了扯唇角,倒是没有和她一般计较,果然神志不清的人不好惹,尹穆清开口道:“挽姐姐莫怕,现在没事了。” 她不会告诉这个夫人,刚刚,他们把她儿子关大牢了。 穆挽清白着一张脸,问道:“姑娘怎么称呼?不知,璟王是何许人?以前,从未听说过。” 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面前的世界太陌生,陌生到让她恐慌,好像,她错过了很多,很多事情,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才解释道:“璟王自然是今上之子萧璟斓了。” 穆挽清看了一眼萧璟斓全身一抖,瞳孔骤然一缩:“萧璟斓?” 怎么可能?萧璟斓不是才四岁左右的小娃娃么?怎么会是眼前的男人?而且,萧璟斓不是先帝之子吗?怎么会是今上的血脉? 当然,这个时候,穆挽清没有纠结这些细节,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紧紧的拉着尹穆清的衣袖,迫切道:“那……那刚刚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是谁?天下第一山庄庄主叫什么名字?” 尹穆清对于穆挽清的反应很诧异,她似乎对天下第一山庄的事很感兴趣。 尹穆清和穆挽清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不会像楼卿如和楼逸宸那般,陪她演戏,陪她糊涂。 人,总要面对现实,才能继续往下走。 “天下第一山庄庄主楼雪胤。” 楼雪胤这三个字一出,穆挽清拉着尹穆清的手顿时一松,整个人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腿一软,便往后退了好几步。 楼雪胤…… 楼雪胤…… 他竟是阿胤? 小皇叔萧璟斓长大了,阿胤也长大了?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突然来到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后? 意思就是,这里确实是暨墨京都,但是不是她以前所知的罢了。 这意识一出,穆挽清虽然很恐慌,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暗处,她死死的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痛袭来,她确定这不是梦后,穆挽清才算真的接受。 看了一眼面前的尹穆清,视线撞入一双秋水寒潭般的眸子,幽黑,闪亮,如星光璀璨夺目。 好熟悉的眸子,好漂亮的眼睛。 她的宝宝,也有一双像这么漂亮的水眸。 不知为何,一种本不该有,却无比强烈的念头袭上心头,穆挽清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尹穆清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道:“尹穆清,你唤我阿清便可。” 轰的一声,大脑变的异常空白。 她姓尹,她说她姓尹。 姓尹,又有着和她女儿一般漂亮相似的眸子,根本不用怀疑,穆挽清几乎是认定,眼前的姑娘,就是她狠心抛弃的宝宝。 狂喜,铺天盖地的惊喜排山倒海般袭来,穆挽清只觉得上天是怜悯自己的,在有生之年,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让她再见自己女儿一面。 看到自己的女儿,穆挽清很想上前抱一抱,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恨不恨她,可是,无论如何,她不能这么做。 泪水赫然涌出眼眶,穆挽清喜极而泣,步步后退,小声呢喃:“宝宝,我的宝宝。” 她长大了,长这么漂亮,亭亭玉立,稳重端庄,年前的女子,竟然就是她的宝宝。 “挽姐姐,您没事吧?”尹穆清见穆挽清面上表情丰富多彩,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哀怨,一会儿欣慰……复杂的情绪好像演绎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让尹穆清觉得有些惊恐。 这夫人莫不是疯病要发了? “叫我挽姨,叫我挽姨就好。”哪有母女姐妹相称的?这不符规矩。穆挽清连忙擦了泪,上前抓住尹穆清的手,上下端详,眸种满是慈爱:“好,真好……” 尹穆清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只觉得得了疯症的女子果然情绪多变,她扯了扯唇角,还不曾开口,又听穆挽清问道:“这……这位是?” “刚刚不是对你说过么?这是璟王殿下。” 穆挽清看了一眼萧璟斓,眉头瞬间锁了起来,随即拉了尹穆清于边上,蹙眉道:“我不是问你他是谁,而是问你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孤男寡女,他一个大男人带你一个小姑娘来这偏僻无人之地,成何体统?一看就是心思不纯,想对你意图不轨,小清清莫不要被他骗了。” 尹穆清瞬间一赧,脸上升起几分尴尬,心中哀嚎,这小祖宗神智不清不是么?怎么还知道这些? 这都什么跟什么? 然,尹穆清还不曾解释,便感觉身后一阵冷意。 “夫人脑子糊涂,眼睛也迷糊了么?竟看不出本王与阿清的关系。”萧璟斓本就心里有怒,如今听穆挽清这么说,更是怒意横生。 什么叫做孤男寡女? 什么叫做心思不纯? 看不出来他和阿清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竟然这点都看不出来? “还是说,夫人是装疯卖傻,就是为了无事生非,喜管别人夫妻二人之事?” “夫妻?”穆挽清一愣,随即看向尹穆清,问道:“小清清成婚了么?” 她竟然成婚了,她的宝贝女儿竟然已经嫁为人妇?也不知,她有没有和她一样身不由己,是不是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再看萧璟斓,虽然生的美,可以说惊为天人,但是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什么意思?这男人未免太凶了,一点都不温柔。 她的宝宝如此美貌,应该嫁给一个体贴温柔,惜她如命,珍她如宝的男子。 这个璟王? 一看就是那种霸道专横的男人。 要不得,要不得!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2章 得偿所愿 见二人杠上,尹穆清嘴角抽了又抽,不说这个疯疯癫癫的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说他们萍水相逢,根本就不认识,萧璟斓这个人,竟然也能和她计较。 尹穆清连忙拉了穆挽清的手,开口道:“挽……姨,您误会了,我与璟王已经成婚,今日出现在这里,也不是璟王之意,而是我的意思,您不必担心。” 穆挽清蹙了蹙眉头,心道,小清清这么维护这个男人可不好,一看就是迫于璟王的威慑力,穆挽清心里早就不悦,自己的宝贝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这样的男人打压。 穆挽清没有说话,尹穆清以为她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道:“看挽姨的脸色,莫不是身上不适?若是不嫌弃,自可随我去府上休息,顺便,让府医来给你瞧瞧脉?” “这……”穆挽清自然是期待无比,与女儿分别这么多年,从未好好照顾她,穆挽清很希望有机会能守在女儿身边,照顾她。然而,她这样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 而且,这是暨墨,若是被阿衍…… 穆挽清一想到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又将不平静,不仅是阿衍,就连青岚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她不知道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女儿的样子,应该会很安然平静。 阿衍应该待她很好,还嫁给了璟王。 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若是又因为她而打破这么这么多年的平静,那么,她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所以,这么想着,穆挽清就犹豫了,可是,能和女儿待在一起,就算是一刻一日,对她来说,那也是天大的诱惑,穆挽清舍不得离去,明明是拒绝的,却迟疑道:“我……我会不会打扰?” “不会,璟王府地方大,不会打扰到我们的。” 尹穆清对面前这么陌生夫人很感兴趣,只要是,看着她,尹穆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好像心中欠缺的什么得到了弥补一般,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那好!我跟你走!”穆挽清点头,视线从未离开过尹穆清,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完全没有萧璟斓的位置,穆挽清拉着尹穆清的手,就差将她护在怀里,不让人觊觎了去,路过萧璟斓的时候,穆挽清还瞪了一眼萧璟斓,仿佛防贼一般。 萧璟斓顿时沉了脸色。 他在多少人眼里看了这种眼神?倾恒,九月,甚至是君凤宜,尹承衍,这些人,无疑都对自己防备有加。 不得不说,萧璟斓恨透了这样的眸光。 拳头骤然握了起来。 萧璟斓跟着两个女子身后,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今夜,总该要给那个死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进入璟王府,尹穆清还没有开口,萧璟斓立即传人:“来人!” 管家王福闻声而来,躬身应道:“王爷。” “带这为夫人下去休息,顺便请了大夫过来给夫人治病。” “是!”王福连忙应道,然后转身,对穆挽清道:“夫人,这边请。” 穆挽清蹙了蹙眉头,不悦道:“我没有病。何须请大夫治病?” 萧璟斓讽刺了一声,开口道:“没病治,也该治治脑子!” “哎,你……”穆挽清顿时一怒,正想反驳,却不想,萧璟斓早已经牵了尹穆清的手离开,穆挽清想上前去,王福却拦了她:“夫人,这边请!” 穆挽清狠了狠心,心道,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尹穆清有些懵逼,看着前面男人的后脑勺,有些惊恐:“阿斓,你没事吧?” 难道是今日太晚,他身子受了累,蛊毒又躁动了? 因为尹穆清嫁过来,璟王府不像以往,没有一个女婢。 尹府陪嫁过来的丫鬟不少,一直都在正殿伺候着。 萧璟斓虽然不喜婢女伺候,但是有了王妃,没有女婢,诸多不便,萧璟斓也就只能习惯。 “参见王爷,王妃!”正殿伺候的丫鬟看见萧璟斓和尹穆清的身影,连忙行礼。 “准备沐浴更衣!”萧璟斓放下这一句话后,便牵着尹穆清进入正殿。 “是!” 丫鬟们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 累了一天,尹穆清确实有些累了,再加上这几日身上有伤,不能碰水,也只能胡乱的擦洗一番,好在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应该可以沐浴一番了。 正殿旁边有一个天然的温泉,萧璟斓进去后,没过多久,便出来了,穿了一件宽大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带着一股水汽,看起来有些散漫不羁。 “不想沐浴吗?”萧璟斓说完这句话,便倒在榻上,拿了放在一边的书过来,认真的翻阅。 见萧璟斓不像生气的样子,尹穆清到也松了一口气,也忘了那清音之事,转身进入内殿沐浴。 萧璟斓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尹穆清消失在内殿门口的尹穆清,眸光一深,握着书的手指骤然一紧,一张纸都被揪了下来。 听到里面的水声,萧璟斓抿了抿唇,虽然视线在书本之上,但是眼前浮现的,确实那诱人的春光,没过多久,那水声停止,似有人出水的声音。 萧璟斓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步入内殿。 宽大的浴室,白玉铺地,明亮如昼,水雾朦胧之间,却见一女子站在衣架旁,不着存缕,身段玲珑,纤腰丰臀,如玉的肌肤带着朦胧水汽,又因为热气的原因,透着诱人的粉色,粉嫩盈透,诱人的好像蜜桃一样。 喉咙上下一滑,萧璟斓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 见尹穆清伸手拿衣架上的衣服,萧璟斓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等会儿要脱,现在,还穿什么?” “啊……”尹穆清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之声,如今骤然听见,吓得她手里的衣服滑落,见是萧璟斓,羞的她小脸一红,连忙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只可惜,捂了上面,护不了下面,护了下面,遮不住上面,一时的手忙脚乱后,尹穆清面红耳赤,看向萧璟斓的眸光多了几分责怪,怒斥道:“你……你无耻!登徒子!大色狼!还不快出去!” 虽然二人已经拜堂成亲,但是终究还没有一起度过洞房,又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尹穆清还没有他们已经成亲的意识,终究是个女子,被人看了,哪里有不羞不恼的? 然而,尹穆清这般反应,萧璟斓看着瞬间就怒不可遏! 闪身上前,一把搂着尹穆清的腰身,双手扣住她的下巴,萧璟斓拧眉道:“本王无耻?是登徒子?还是大色狼?还让本王出去?” 尹穆清先下没有穿衣服,被那滚烫的大手搂着,只觉得烫的肌肤被灼的生疼,下巴被抬着,尹穆清觉得有些疼,嘤嘤有些怒意:“你,滚……唔……” 他闯进来看她一个姑娘洗澡,不该出去么?这死男人,知不知道非礼勿视? 然,话黑没有说完,萧璟斓就稳住了她的唇,将她的话全部吞了下去,炙热的吻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不一会儿,尹穆清就被吻的头脑发昏,直接瘫在了萧璟斓的怀里。 萧璟斓干脆打横抱起,出了内殿,将其压在宽大的红床之上,看着女子红肿的双唇,还有脸上的红晕,眸光一深,沙哑道:“像你这般漂亮的唇,怎么能说出让本王出去的话?本王好想听阿清在本王身下娇喘之声,该是何等妩媚动听!” 像其他成婚的女子,早该脱光了,让自己夫君欣赏其美丽诱人的胴体,这个女人,竟然让他离开? 萧璟斓觉得自己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一想到那个什么清音公子的存在,萧璟斓只觉得心中有一火,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醋意,冲击的他头脑一片空白,只想,让她成为自己所有。 尹穆清听此,早就大脑一片空白。 她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之中的怒? 虽然,她早已经接纳了他,也准备好了被他吃的准备,可是,这个并不能代表,她甘愿在他盛怒之下,将自己交给他。 “阿斓,你听我说,清音……唔……” 尹穆清的话再一次被对方堵了回去,萧璟斓这个时候不愿意听,更不愿别的男人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口中。 现在她光溜溜的,软绵绵的,仅仅是抱着,就觉得舒服,心间难耐,身体的欲望叫嚣着,让他完全所有的克制全部化为泡影。 大手一挥,大红色的帐子落下,遮住了里面的迤逦风光。 ------题外话------ 咳咳,璟王终于得偿所愿了,只不过可能会得罪阿清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3章 璟王作死 叶祁返回京都,便派人四处寻找叶瑾妍的下落,毕竟是相府千金,去哪里,总有暗卫相随。 很快,叶祁便打听到,自己的闺女连同楼家大公子一同被关押进了天牢,这让叶祁顿时一惊,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一沉,便怒道:“该死!” 他的女儿,虽然不是公主之尊,却也是金枝玉叶,谁敢欺负他的女儿,那就是和他叶祁过不去。 叶祁修眉一横,怒道:“谁?究竟是谁?” 明明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惹祸之人,可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叶祁能想到的,就是谁欺负了他的女儿。 面前的暗卫眉头一皱,面色很是沉重:“是璟王下的令。” “什么?”叶祁听此,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拍大腿,愤愤道:“这叫什么事,大水冲了阎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若是元清公主知道瑾妍的身份,了解瑾妍的性子,定是不会和她较真。” 是璟王还好,璟王那可是他们家陛下的女婿,陛下又甚是倚重叶家,璟王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定不会对瑾妍怎么样! 这么想着,叶祁自然是要去璟王府求情,在走之前,叶祁突然意识到:“你的意思是说,楼家那个老不死的也过来了?” “是,现在住在荣华居!”暗卫答道。 “不是说他家的那个宝贝儿子也和瑾妍关进大牢了吗?他还稳的起来?话又说回来,他们家的那个应该是个稳重的,怎么会老老实实的看着瑾妍入狱?” “这个,属下不知!属下打听到小姐的去向后,他们二人已经进去了,暨墨天牢守卫森严,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算了,你去荣华居通知楼老不死的,就说他儿子被抓了。他儿子皮糙肉厚,在天牢过一辈子那都无所谓,本相的女儿金枝玉叶,岂能在那里面待着?本相这就去找元清公主,让她给璟王吹点枕边风,将瑾妍放出来!”这么说着,叶祁心疼的差点哭了出来:“也不知瑾妍有没有吓到,可怜见的,女儿家家的,遭的这是什么罪呀!” 暗处,黑衣人嘴角一抽,很是无语,小姐的性子,都是丞相惯出来的好吗? “是,属下这就去!” 黑衣人离开,叶祁连忙朝璟王府飞去。 然,叶祁这个时候去,哪里能见到人? 敲了大门,王福见是叶祁,便很热情的欢迎他进府。 叶祁很委婉的表示,这个时候,他很想求见璟王殿下,想见见元清公主。 王福自然不会放他进去,三更半夜,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哪有现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的?王的脾气,他能打搅么?王福赔笑道:“叶丞相,您这不是为难老奴么?王爷和王妃早已经歇下,您若是不着急,老奴这就给您安排客房,就在府上住下,明日……” “哪里不着急?人命关天的大事,哪里能不着急?”他女儿还在天牢里面关着,他能不着急么?叶祁袖子一拂,推开王福道:“你滚开,现在本相就要见到元清公主!” “丞相,叶丞相若是再如此冲动,老奴便要不客气了!”王福这话一出,四周的暗卫全然出动,将其围的严严实实。叶祁见此,眸光一凛,强闯,确实不是好方法,到那个时候,瑾妍救不出来,他倒是也进去了。 叶祁这么想着,突然灵机一动,拂了拂袖子,道:“罢了罢了,不去见元清公主就不见,只不过,陛下现在有急事回了国,有几句话要让本相嘱咐一下璟王殿下和元清公主。再者,顺便让本相将一重要的东西,交给九月小殿下,你还不速速带本相去见小殿下。” 王福一愣,迟疑了一下:“这……” “这什么这?若是耽误了小殿下的病情,你担待的起么?” 小九月身子不好,这在璟王府不是秘密,王福这么一听,以为是君凤宜找了什么名贵的药,有利于小殿下的身子,这么想着,自然是再不敢耽误,连忙挥退了众人,让出一条路:“丞相,您这边请!” 九月的寝宫,两个孩子正睡的香甜,倾恒双手交叠放在胸口,躺在床边,而小九月则横着身子,一直脚踩在小倾恒的身上,一只脚蹬在枕头上,歪着小脑袋睡的口水直流,偶尔还能吹出一个泡泡,那小模样,着实可爱的不行。 叶祁见到这一副场景,不由得嘴角一抽,心道,两位小殿下明明一胞双生,怎么性格差异这么大? 瞧着倾恒公子,多么稳重,这九月小殿下吧,哎! 叶祁伸手便点了倾恒的穴道,然后抱起九月,摇了摇,那小脑袋如拨浪鼓一般摇的直晃:“小九月,小九月醒醒?” “唔……别吵……” “小殿下,醒醒?” 啪!一巴掌拍到叶祁的脸上,九月怒了,逼着眼睛怒斥:“别吵!” “哎呦……”火辣辣的疼传来,叶祁哀呼了一声,继续喊:“九月,醒过来!” 这小东西,是猪么? 这下,九月终于睁了眼睛,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叶祁,就在叶祁打算和小九月沟通的时候,小家伙仰着脑袋哇呜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啊呜呜,娘亲,有个老邹邹的坏家伙吵九爷睡觉,哇呜呜……”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力,吵的叶祁耳朵都疼了,他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失策,失策呀! 生怕吵醒其他的人,叶祁捂了小家伙的唇,便往外跑。 除了院子,他才松了手,小家伙又哭了出来,声音穿透力实在是强,四周的暗卫侍卫都被惊扰了。 “不好,小公子被劫走了,快去通知王爷!” 叶祁听此,眸中闪过几分得逞的光芒,小声道:“殿下,哭吧,闹吧,闹的声音越大越好。” 璟王府正殿,里面正上演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场面,女人呻吟低泣求饶之声,还有男人偶尔低吼之声。 外面守夜的丫鬟侍卫无不面红耳赤,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王爷太威武了吧?这都折腾了两个时辰了,还不歇着,不会出事吧?听声音,王妃声音都没力气了,而且,中途还昏过去几次,这么下去,别把王妃折腾坏了。 这会儿,突然一个暗卫跑来,于殿外喊道:“不好了,王爷……” “大胆!” 慕谦从暗处闪出,挡在暗卫面前,怒眉道:“大胆,惊扰到王爷,你担待的起么?” 暗卫这会儿也着急了,听了里面的声音,耳根一红,结巴道:“可是……” “可是什么?现在就算天大的事,那也得王爷从里面出来!” 男人做这事,哪里能打扰?若是憋坏了,谁担待的起? 那暗卫听此,果然愣了一下,不敢再毛躁了,只是小声道:“慕大人有所不知,事关小殿下的安危,属下不敢不放在心上呀!” “什么?”慕谦听此,比起那暗卫更着急了,低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还不快说。” “小殿下被人劫走了!” “什么?”这话一出,慕谦脸色一白,暗骂了一声之后,再不管是不是会打扰到里面的人,慕谦扯着嗓子就喊道:“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外面的声音,萧璟斓早就听到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能理会才怪! 然,慕谦的声音太过刺耳,让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刚刚还难耐的浴火,先下已经淡去,他动了动身子,惹来身下女人的颤栗和呜咽,萧璟斓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 今日的占有不同于五年前的那次强取豪夺。 此刻,虽然也是因为他心中有妒,不想再放过她,不想让自己如此不安,想让她知道他是她的男人,但是,绝大多数是因为刚沐浴的她太过诱人,让他所有的自制力都轰然倒塌,再也忍不住。 萧璟斓摸了摸尹穆清的光滑的脊背,吻了吻她的胸口,眉眼含笑:“阿清,你今晚,极美!” “王爷,属下有事求见!” 外面再次响起了慕谦的声音,萧璟斓眉头一拧,打开帐子,眸子一凛,自带几分霸凛:“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 否则二字说完,萧璟斓突然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却见女子前刻还光滑白皙的肌肤早已布满了青紫痕迹,满身伤痕,好像受了什么虐待一般。 因为大红色的帐子厚重,外面的光线透不过来,是以,也没有注意,如今帐子打开,刚刚的激情留下的痕迹全部展现在他的面前。 除了伤痕,尹穆清头发凌乱,香汗淋漓,脸色苍白的可怕,脑袋偏在一边,双眸紧闭,眉宇紧蹙,双手紧紧的抓着枕头,偶尔抽噎一声,着实可怜。 萧璟斓如遭雷击,他竟然伤到她了? 怎么会这样? 他刚刚是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了? “阿……阿清……” “滚……”尹穆清只觉得自己身子被车碾压了一般,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特别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撕裂一般的疼,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被他强,之前所有的好感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前不久,他好似乎忌惮的求索。 丝毫不顾及她是否能承受,也从不考虑她现在愿不愿意,简直禽兽不如! 不得不说,即便是自己的心爱之人,被如此对待,都不会好受。 还不说,尹穆清自尊心极强,甚至,因为五年前的那一夜,对这方面多有阴影,萧璟斓今夜的冲动,无疑是在作死! 尹穆清这一声吼,萧璟斓瞬间心肝一颤,刚刚还心情愉悦,整个人轻飘飘的,都能飞到天上。然,在见到尹穆清身上的伤痕时,他本就惊恐了,如今再听尹穆清这分明饱含怒意的声音,他吓的差点腿软。 “阿清,我……本王……你没事吧?” ------题外话------ 唔,这几天更新很少,我对不起你们,明天晚上十点半更新,一万,明天起,天天万更,这是承诺,本殿发誓!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4章 送你去和女儿团聚 萧璟斓现在处于懵逼状态,他难道如此失控,将她伤成这样吗? 浓烈的心疼泛滥成灾,甚至,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尹穆清已经疲惫至极,眼皮都抬不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被他折腾的昏过去多少次,只知道,现在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再次,一个有气无力,却异常坚定的字眼溢出她的喉间:“滚!” 正在这会儿,外面慕谦的声音再次响起:“王!不好了,小殿下被人劫走了!” “九月……”尹穆清也听到了这句话,瞬间眼睛一睁,便挣扎着要起身,然,下面传来撕裂般的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直接倒了回去。 萧璟斓也是一惊,是谁?竟然敢打小九月的注意。 本想出去的他见尹穆清如此激动,摔了下去,他眸光一眯,连忙伸手去扶:“阿清,你没事吧?” 这么一问,尹穆清顿时委屈的泪水溢流,又哭又闹:“你说呢?你说有没有事?九月,若是我的九月有什么三场两短,本姑娘……本姑娘势必要阉了你,为九月报仇。” 若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害的她连身都起不了,小九月能被坏人抓走么?不得不说,萧璟斓这几年不曾沾过荤腥的男人一旦开荤,那战斗力根本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还不说尹穆清不仅在几年前伤了身子,先下身上还有伤。就像萧璟斓这般威猛,没有个轻重,就算没有九月被劫一回事,她都有阉了他的冲动。 “你……”听此,萧璟斓顿时脸都青了,然,他这为自己证明的话都还没有说出来,便被尹穆清给堵了回去:“你什么你?还不去救九月,杵在这里做什么?” 手指对准萧璟斓腰间的软肉,又掐又揪。 萧璟斓疼的龇牙咧嘴,又是无奈又是心酸,怎么他好不容易吃一次肉,却偏偏发生这样的事? “好好好,莫着急,你好好歇着,我这就去。”将腰间作祟的小手拿下,塞进被子里面盖着,萧璟斓才拿过一边的衣服穿上,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打开,慕谦抬眸一看,便见自家王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袍,下巴上有一条血痕,脖子上也有两条血痕,甚至,因为还未系好胸口的系带,对襟里衣敞开,胸膛上也满是爪子印,一看就知道刚刚战况激烈。 慕谦耳尖微红,垂下眼帘,忙道:“王,小殿下……”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吱呀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头上便传来了萧璟斓的声音:“何人所为?” “是墨翎丞相叶祁!” 本来萧璟斓就没有有多担心,毕竟,这是璟王府,因为有这两个孩子存在,再加上上次九月偷跑事件,璟王府的守卫更加的森严了,所以,若是真的想对孩子不善,那是难上加难。 而这会儿,被禀报九月被劫走了,怎么可能突然就被劫了?璟王府的侍卫难道是吃白饭的?所以,萧璟斓便猜测,定是熟人所谓。 果不其然! 叶祁? 萧璟斓眉头微拧,随机嗤了一声:“不中要,今夜守夜之人,各自去领五十杖!” 什么人都往里面放,难道不知道么?最该防着的就是君家的那些不知好歹之人! “是!” 萧璟斓招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女,道:“为王妃沐浴洗身!” 虽然这些事情他更愿意代劳,为娘子服务,可是今日事出突然,也就只能委屈一下阿清了。 “是!” “现在叶祁在哪里?”叶祁千方百计的将孩子劫走,目的是什么?自然是引他出去,想要见他不是?叶丞相如此费尽心思,总归不能驳了叶丞相的面子才是! 慕谦连忙引萧璟斓去小九月院子。 刚出院没过多久,萧璟斓便听到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璟斓蹙了蹙眉头,很是不悦。 这熊孩子,算起来,又扰了他。 只不过,幸好这次打断,否则,还不知道他还会将她折腾成什么样儿呢! 虽说如此,萧璟斓还是很庆幸的,而且一点都不后悔,毕竟,现在,她才算真的是他的女人。 而且,她如此这般,不正能体现他的生猛么? 这么想着,萧璟斓内心还有几分洋洋得意。 再想起刚刚那温香软玉,萧璟斓只觉得回味无穷。那冰肌玉肤……啧啧啧…… 跟在萧璟斓身边的慕谦甚是奇怪,这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殿下都被抓了,他不仅不着急,似乎还挺高兴! 瞧那唇边那么笑意,他想要忽略都没法。 慕谦哀嚎,哎呦喂,我的王,您走点心吧,被抓的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喂…… “王,您……您……”慕谦忍不住开口,犹豫了半天,才想好了措辞道:“可是有喜事?” 萧璟斓眉毛一挑:“嗯?此话何讲?” “瞧王爷春风拂面的样子,就知道王现在很高兴!” 萧璟斓面色一沉:“本王儿子都被偷了,能高兴?” 这话若是被阿清听去了,那又是搞事情! 慕谦一听,心头瞬间一凉:“属下该死!” 萧璟斓哼唧了一声,突然拧眉道:“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王爷,属下已经查好了,近期,陌上香坊便有一批货进入河口,据说是从南疆那里运过来的,都是南疆极好的丝绸,缎面,若是以暨墨的物价,少不得五万两黄金!” 听此,萧璟斓早已经蹙起了眉头:“添一次货,动辄万两黄金,那个清音公子究竟什么来头?” “这个属下不知!” “哼!”萧璟斓轻哼一声,不屑道:“不管什么神秘身份,这次运货上岸,清音公子本人不能不去验货,那个时候……” “王爷是打算……”说到此处,慕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璟斓看了一眼慕谦,唇角微勾。 敢觊觎他的女人,还不敢现身,偷偷摸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看上他萧璟斓的女人,也算运气不好,顺带着,连眼神都不好。 “自然是杀无赦!” 当然,萧璟斓若是知道他这乱吃飞醋,男人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女人的醋都吃上了,还因为这个,害的自己差点成了下堂夫,还睡了大半个月的地板,那个时候,他只想说,吃醋要谨慎呀! 当然,后悔也是以后的事了,萧璟斓加快了脚步,走到小九月的院子,果然看见叶祁抱着小九月,一副想死模样。 小家伙嚎的声音都有些嘶了,小九月性子撅,本来就有起床气,还不说这大半夜被人叫醒,可以说他是赖上叶祁了。 叶祁蹲在九月身边,不住的哄骗,就差给那小家伙跪下了。 “小殿下,咱哭够了,能不哭了么?”不是叶祁怕吵,他听得也是心疼呀,小家伙嚎的连嗓子都哑了。 萧璟斓看到这个场景,不由的嗤了一句:“叶丞相大晚上不休息,跑到本王这里来做什么?” 看了一眼叶祁怀里的九月,继续道:“还惹哭了本王的娃娃。” “王!”围着叶祁的人见萧璟斓来,纷纷后退一步,让出一条道。 九月连忙伸了手,哀戚的喊了一声:“父王,哇呜呜……” 泪水啪啪的往下掉,那满脸泪痕的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小身子一挣扎,叶祁生怕伤到小娃娃,而且萧璟斓来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于是,便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小腿一挨着地,便朝萧璟斓跑了去,抓着萧璟斓的裤腿,哭道:“父王,父王,哇呜呜……” 萧璟斓嫌弃的看了一眼小九月,恨不得将这小娃娃踹走。 就没有见过比起这个还能哭的小娃,有些时候,萧璟斓都不愿意承认,这小哭鬼是自己的种! 当然,虽然如此,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萧璟斓不可能真的嫌弃。 伸手把小娃抱起来,蹙眉道:“不许哭,难看!” 九月听此,擦了一下泪水,没好气的道:“你以为九爷愿意哭呀?大晚上的,那个老东西吵醒九爷,九爷哭两声,怎么着了?” 萧璟斓伸出袖长的玉指,扯起小九月领子上的布料,擦了一下小家伙鼻头上的鼻涕眼泪,嗤道:“不怎么着!男子汉,哭哭啼啼,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小九月听此,瞬间嘴角一抽,哀哀戚戚的道:“九爷就是吓唬吓唬他,就吓唬吓唬他而已!” 萧璟斓懒得和他瞎扯,抱着他转身就走。 叶祁见此,大惊,连忙追上去:“璟王,本相有事相求。” 萧璟斓脚步一顿,转身,瞥了一眼叶祁,他轻哼了一声:“叶丞相莫不是和本王说笑?有事相求,还能欺负本王的孩儿?惹的他哇哇大哭,不给本王个清净?” 叶祁一听,面色一赧,蹙眉道:“若不如此,本相哪里能见到璟王殿下?” 萧璟斓看了一眼叶祁,开口道:“既然叶丞相有事相求,本王哪里有不听之理?丞相说便是!” 叶祁大喜,果然,陛下的面子大呀,亏得璟王是陛下的女婿,否则,璟王哪里会听他说什么?叶祁连忙道:“王爷有所不知,不久前王不是下令将一小姑娘和年轻男子送入了天牢么?不知璟王能不能看在本相的面子上,放了那两个孩子?” 萧璟斓听此,倒是很诧异,蹙眉道:“放了他们?不知,他们和丞相是什么关系?” “王爷有所不知,那小姑娘正是本相的不孝女,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璟王宽宏大量,绕了她。” 萧璟斓点了点头,缓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王就不能如此狠心了!” 叶祁一喜,原来璟王这么好说话,自然感谢万分:“多谢璟王!” “将叶丞相押入大牢,与叶大小姐团聚。” “啊?”叶祁一愣,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样子,怎么璟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不是该放了瑾妍么?怎么能将他也抓进去?叶祁气的脸色青黑交加,怒道:“萧璟斓,你……你敢对本相无礼?” 他好歹也是墨翎丞相,到哪里去不该被人敬着?这萧璟斓,竟然要将他关进大牢,简直是岂有此理! 萧璟斓哪里还听叶祁要说什么?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叶祁大急,连忙要追上去,可是,一边的侍卫立即围了上来:“叶丞相,得罪了!” 暗处,穆挽清看到叶祁的模样,顿时一惊:“叶祁?” 叶祁是青岚身边的一等侍卫,如今竟然已经是一国丞相了么? 而是,叶祁都在这里,那么,青……青岚是不是也在这暨墨来了? 穆挽清全身都在抖,虽然她觉得,明明昏睡前,她都还见过他,可是,如今一觉醒来,就来到这二十年后,宝宝也长大了,看到宝宝的样子,穆挽清就觉得自己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穆挽清的心间,也仿佛积攒了二十年的思念,艰苦难耐。 “青岚……”穆挽清念着这三个字,却万万不敢去见他。 他是皇帝,应该早就宫妃三千,儿女成群了吧?宝宝和我又算什么呢?或者,他会在乎两个孩子的存在,可是,他其他的孩子呢?势必会将宝宝贝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此一来,只会给两个孩子带来伤害罢了。 突然,假山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穆挽清一惊,连忙收敛了声息,朝外看去,却见萧璟斓抱着小家伙从外面路过,看着在萧璟斓怀中睡觉的小娃娃,穆挽清顿时眉头一皱。 萧璟斓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么大一个孩子了? 这么想着,穆挽清只觉得萧璟斓这男人不仅贪恋美色,还是个滥情之人,也不知璟王府这后院有多少女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孩子。 这么想着,穆挽清只觉得自己心都疼了,她的宝宝长得那么漂亮,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花花公子? 也不知,嫁给这样一个不长进的男人,她该受了多少委屈? “宝宝,你放心,娘亲为给讨回公道的!”穆挽清拳头一握,心中似乎做了什么决心一般。 叶祁是君凤宜的人,穆挽清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转身,朝正殿闪去。 穆挽清的轻功觉高,曾经,就连君凤宜都难与之媲美,也就是因为那轻如鸿雁的身姿,吸引了君凤宜的注意。是以,她来到正殿,都没有惊动任何人。 从窗口一闪而过,穆挽清掠入寝殿,见帷幔深处之中的王榻之上,正躺着一个人,不由自主的,穆挽清的眸色柔了下去:“宝宝。” 穆挽清掀开帷幔,见尹穆清睡的香甜,脸色有些苍白,好像累极一般,这让穆挽清蹙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丫鬟们早已经替尹穆清沐浴更衣了,而且床单也换了崭新,殿内香喷喷的,哪里有之前浓郁的欢爱的气味? 所以,穆挽清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宝宝?”穆挽清唤了一声,但是只觉得这么叫着,很怪异,也不妥,是以,她改了口:“小清清?清清醒醒?” 尹穆清累的够呛,但是好歹是有武功傍身,若是没人喊,这一觉睡到什么时候都是个未知数,但是尹穆清前世六天六夜未入眠的情况都有,而且,她向来警醒,是以,穆挽清这么唤了一下,她果然是醒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见是那个得了疯症夫人,穆挽清本就疲累,如今被打搅,更是火冒三丈,咬了咬牙,有气无力道:“出去,给我出去!” 真是后悔将这疯疯癫癫的人带回家。 尹穆清不耐烦的样子让穆挽清大为内疚,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见到她如此疲惫的样子,她自然是心疼的不行:“好孩子,别生气,娘……挽姨说两句话就走,好吗?” 穆挽清的声音和温柔,也很温暖,拂过尹穆清的心间,异常的舒服,尹穆清试图动了动,去发现还是和之前一般,酸痛的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腰和腿在哪里。心里又将萧璟斓骂了一声后,尹穆清才抬手揉了揉眉心,蹙眉道:“你说吧!” 不抬手不要紧,一抬手,袖子滑下,露出胳膊上的青紫,穆挽清瞬间一惊,伸手握住尹穆清的皓腕,颤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手臂上不仅有吻痕,还有激情之下被掐出的淤青,除了吻痕,萧璟斓身上比尹穆清的还惨,背上,胸膛之上,满是像是被猫儿抓了的一般。 这些东西被人看了,尹穆清尴尬的不行,连忙缩回手,想要藏起来。 然,穆挽清哪里允许,又急又怒,这些东西她如何不清楚? 仿佛菜农辛辛苦苦浇灌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更甚的是,如同自己的心爱之物他人伤害了,穆挽清怒不可遏,紧紧的握着尹穆清的胳膊,咬牙道:“他欺负你了?是不是?还将你伤成这样?” 虽然她是很生气萧璟斓这次的暴掠般的索求,可是,这都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哪里有外人插手的道理?而且,她们有什么关系么?这夫人着急成着这个样子? 尹穆清连忙撸下自己的衣袖,盖住这些痕迹:“没事,你不用担心,不疼的。” 这句话本是发自肺腑,可是听在穆挽清的耳朵里面,那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瞧她的宝宝都过的什么日子呀?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却不敢吭声,甚至,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昧着良心说不疼,这是她的宝宝,本该是金枝玉叶,如今却遭受这样的苦楚吗? 难道是她错了吗?不该将她留下,不该将她一个人留下。 这么想着,穆挽清的泪水止都止不住,直接将尹穆清揽入自己的怀中,哭道:“宝宝,娘亲对不起你,是娘亲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呜呜……” 穆挽清有感而发,但是在尹穆清眼里,却是面前的这个夫人病又发了,而且疯的不轻。 尹穆清在猜测,或许,这个夫人有一对儿女,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一直跟着她,但是女儿没有了而已。所以,现在,她才会将她错当成她的女儿。 认错人没关系,至少没有抱着一个婴儿说那是她的女儿了! 尹穆清忍着身体的不适,伸手拍了拍穆挽清的脊背,哄道:“好了好了,你女儿不会怪你的。你不是有几句话要说么?你说,我听着。” 穆挽清这才想起,也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失言喊了尹穆清什么,只是擦了擦泪水,开口道:“我差点忘记,本想找你出面去救一下墨翎丞相叶祁,他被璟王关押起来了。可是,如今你这样子,也不便劳累,再者……萧璟斓恐怕不会应你的要求。” 若是她没有猜错,小清清只是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吧?他那么多的女人,又如何会将小清清放在眼里?他只会欺负小清清。 穆挽清这么一说,再加上那悲天悯人满怀心疼的眸光,尹穆清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惨兮兮的,像极了爹不亲娘不爱,还嫁了一个渣男夫婿的小可怜一般。 嘴角一抽后,尹穆清也有些诧异,蹙眉问道:“你是说,叶祁也被关了?” “嗯!” “你认识他?”这个夫人来头不小呀,与天下第一山庄之人关系不浅,如今,连叶祁都认识。 穆挽清一惊,连忙摇头,摇了头后又觉得不妥,又点了头:“好像……好像认识!” 罢了罢了,尹穆清觉得自己心累的很,她竟然和一个脑子有毛病,连时日都分不清楚的人聊天? 累糊涂了吧! “好了,你且放心,叶丞相毕竟是墨翎之人,而且还是丞相,阿斓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的,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天牢,安抚丞相大人!” 毕竟是丞相,还是父皇的亲信,算起来,也算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阿斓怎么能将他关起来呢?还是关天牢,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可是,你的身子?”穆挽清害怕尹穆清的身子受不住。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怎么行?我看你身子单薄,像有些不足之症,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可有请大夫瞧瞧?平时吃的什么补药?练什么内功?”穆挽清问了一通,只觉得怎么样都是不妥的,干脆服尹穆清起身,手掌抵住她的后心,道: “我这里有一套内功心法,可以助你强身健体。” 本以为上次分别,就是永生再难见面,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了,穆挽清飘飘然,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怎么对女儿好,怎么来啦! 后心传来一阵暖意,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舒展了开来,尹穆清舒服的直想哼哼,可是,这么更让她吃惊的,是穆挽清的举动。 她竟然传授内力给她?这怎么行? 就算不是萍水相逢,她也不能受此等大恩,忙拒绝道:“挽姨使不得,阿清何德何能能受你此等恩情,你快住手。” “小清清别担心,这套内功心法没什么用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养生健体,可是这心法要从小练,才最具成效,小清清过了练功的年纪,只能这般做了。反正我也不需要,留着也浪费,还不若传授给你,助你调理身子。” “可是……”明显的感觉自己小腹暖了起来,尹穆清不得不说,这套内功心法比起晏子苏开的汤药还管用。 生两个孩子的时候因为年纪小,又难产,伤了身子,虽然调养了一两年,好了一些,却还是留了病根,之前服用晏子苏开的药,也有了一些起色,但是终究是调理,没有一年半载恐怕也好不了。 尹穆清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疯病夫人的内功心法,好像真的将当年留下的毛病都治好了一般。 她今天是走了什么运?遇到这发疯的夫人!也不知明日她醒来,若是知道今夜自己的冲动,也不知会不会找她讨回去。 讨不回去,恐怕也要废了这套内功。 尹穆清如是想着。 虽说这内功来的不光明,可是已经这样,她若强行反抗,害的她们二人走火入魔的话,那才叫得不偿失。 走一步算一步吧! 若是她清醒过来后后悔,她又另外补偿好了! 萧璟斓进殿后,便看见这一幕,他顿时惊了一下。 赤月心经? 这个夫人竟然会赤月心经? 传说赤月心经是天机老人年轻的时候为自己心爱之人所创的养生心经,那个时候,天机老人所练的武功有长生之法,为了与自己的夫人白头到老,他也为自己的夫人创了一套适合女子修炼的心法,目的就为满足心爱之人长生。 可是长生不成,倒是阴差阳错,成了养生强身之最的内功心法,赤月心经。 然,这赤月心经本就是绝本,世上没有流传,这个夫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管如何,她将这套心法传给阿清,对阿清有好处,萧璟斓自然是求之不得,哪里会打扰? 默默在一边护法。 …… 天牢之中,男女囚犯本该分开关押,可是叶瑾妍死皮赖脸的一定要和楼卿如关押在一起,璟王府的人也就没有坚持,直接将二人关在了一起。 楼卿如被萧璟斓打成重伤,如今脸色苍白的躺在简陋的石榻之上,有气无力的模样,苍白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叶瑾妍跪在楼卿如面前,急得不行,拿出手里的丝绢,擦着楼卿如额上的汗水。 “楼大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被关在这里,叶瑾妍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抹眼泪水。 楼卿如早就神智不清,陷入了昏迷,天牢阴暗潮湿,受了重伤在这里带着,只能病上加病。 “冷……冷……” “楼大哥,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句?”叶瑾妍听楼卿如开口说话,她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俯身,将耳朵靠近楼卿如,小声哄道:“楼大哥,你说什么?再说一句,好不好?我听不见。” “冷……” “冷?”叶瑾妍终于听清楚了,急道:“楼大哥,你是冷吗?你是冷对不对?” 叶瑾妍看了一圈,没有见到任何取暖的东西,顿时急了:“可是,这里没有被子,又如何取暖呢?” 情急之下,叶瑾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狠了狠心,没有做任何犹豫,开始宽衣解带。 红着一张脸,叶瑾妍念念叨叨的开口:“楼大哥呀,本公子早就摸了你的身子,你就别矫情了哈,早该是本公子的人,如此,有点肌肤之亲,也无可厚非。你若是醒来,可别要死要活呦。” 说罢,外袍已经褪下,只剩下一个白色的里衣。 叶瑾妍将衣服盖在楼卿如身上,问道:“楼大哥,你好点了吗?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了?” 夏天的袍子本就单薄,这么盖着,哪里有什么效果?楼卿如烧的额头滚烫,嘴里还是呢喃着冷。 没办法,叶瑾妍干脆扑在楼卿如身上,紧紧的拥着他:“这样好些没?” 叶瑾妍感觉到楼卿如滚烫的身子,更加害怕了! “呜呜,老爹死哪里去了?都现在了,还没来救本公子,等本公子出去后,一定给他好看!” 叶瑾妍抱着楼卿如,两个人相互取暖,缩在石榻的一角,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睡了过去。 突然,叶瑾妍听到铁锁打开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一声河东狮吼:“瑾妍?你没事吧?” 叶瑾妍睁开眼一看,就见叶祁夺门而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听他大骂:“姓楼的,臭小子,竟然敢欺负本相的女儿,拿命来!” 叶祁看见叶瑾妍衣衫不整的和楼卿如抱在一起的样子,眼眶都急红了,人还未到,掌风先到。 不得不说,叶祁护女儿的尿性,和君凤宜有的一拼! 叶瑾妍吓的连忙伸手挡在楼卿如面前,一副要杀他先杀我的样子。 叶祁顿顿时一惊,收了掌风,伸手便将叶瑾妍从地上拉了过来,上下打量,:“瑾妍,有没有事?有没有吓到?那个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的?莫怕,爹爹现在就杀了他,给你解恨!” 说着,就又要出掌。 叶瑾妍连忙拦着:“你眼瞎不成?没看见楼大哥病成这样么?他哪里力气欺负我?” “最好没有!”叶祁眉毛一竖,便轻嗤道:“否则,本相要他死在这里!” 叶瑾妍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你这人有没有点爱心,没看见楼大哥冷么?也不自觉一点!” 说着,身后便扯下叶祁的披风,还抢了叶祁的外衫,统统盖在楼卿如身上。 ------题外话------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计划现在开始每天一万的,可是编辑今天给我说,二月六号到二月八号开始,三天爆更十五万,三天爆更十五万哦。所以灵殿必须存稿。大家期待吗?二月六号一天更新八万,哈哈!所以,为了那天看的爽,这段时间就只能像平常那么更,日五千。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5章 避子汤 身上一凉,自己的衣服被女儿扒下来,还盖在一臭小子的身上,叶祁面色瞬间就青了,更多的是浓烈的醋意和心酸。 天,这就是他生养的女儿么?就是一个白眼狼呀,这还没有出嫁呢,竟然就如此对待爹爹,若是有朝一日嫁出去了,那哪里还有他这个做爹的地位? 叶祁泪流满面,抱着自己的胳膊,哆嗦道:“臭丫头,有你这么当女儿的么?爹爹若是着凉,阿嚏……你……” “好了,你就莫装了!”叶瑾妍打断叶祁的话,瘪了瘪嘴,忙道:“楼大哥被人打伤,不宜在这里待着,你还不过来!” 叶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过来做什么?” 叶瑾妍见叶祁一点眼见儿都没有,整个人都是不好的,伸手拉了叶祁的手,将他拖了过来,指了指榻上的楼卿如,道:“当然是背着楼大哥出去呀,你不背,难道还要本公子背么?” “本相背他?”叶祁以为自己听错了,怒斥道:“就凭他?也配?” 楼卿如很少出现在墨翎世家子弟之中,是以,墨翎之人对楼卿如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罢了。是以,叶祁自然是不会给楼卿如太多的面子。 一个世家公子何德何能让丞相背? 叶瑾妍一听,瞬间来气,瞪了一眼叶祁,心道,呦呵,几天不见,老家伙脾气见长呀! 看了一眼叶祁,叶瑾妍不屑道:“好吧,本公子来背!” 说着,便伸手去扶楼卿如。 叶祁哪里愿意自己的女儿随便碰一个男人?他面色一惊,伸手将叶瑾妍拉了过来,幺儿宝儿的哄:“女儿莫生气,不是爹爹不愿意背,只是,如今爹爹也是阶下囚,能将他背哪里去?难不成,你要爹爹背着他在这牢房兜圈子?爹爹倒是不怕累,女儿高兴就行。可是,他伤成那个样子,若是挪动,再次伤及肺腑,一命呜呼,那不是爹爹的罪过么?” 这话一出,叶瑾妍果然眉心一跳,看了一下牢门口,铁门早已经被锁上,哪里还有人? 叶瑾妍脸都气白了,手指哆嗦着指着叶祁:“这么说,你不是来救本公子的,而是自己也被抓了?” 叶祁老脸一红,低下头,尴尬的点了点头:“好……好想是这样的。” “你……”叶瑾妍咬牙,急的原地打了一个转,然后伸手拽了叶祁的一撮头发,啪的一声扯了下来,疼的叶祁哇哇大叫,叶瑾妍不解气,一脚踹在石榻上,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个仇,本公子记下了!” 见自家女儿踹那硬邦邦的石榻,叶祁急了,顾不得自己头皮还疼,连忙伸手要去查探是不是伤到女儿的脚了,呜呼哀哉道:“哎呦,乖女儿,你若生气,打骂爹爹容易,何苦拿自己的小脚出气?疼了没?快让爹爹瞧。” 叶瑾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叶祁,嗔道:“我疼什么?楼大哥才疼呢!” 这一眼看去,叶瑾妍眼前一亮,突然对叶祁卖了一个笑脸,惹的叶祁全身一颤,女儿何时正眼看过他了?还不说如此灿烂的笑脸,叶祁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是还是有些飘飘然。 果不其然,便听到叶瑾妍道:“老爹内功深厚,何不如替楼大哥疗伤?楼大哥一定会感谢你的!” 叶祁都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恨不得扯着这小丫头的耳朵,大吼一声,问问她究竟是谁的闺女,他是亲爹,还是那个楼卿如是亲爹。 叶祁眉毛一竖:“本相何须他的感谢?” 叶瑾妍顿时炸毛了,揪着叶祁的头发,怒道:“你去不去?敢说一个不试试?” “去,我去!”叶祁心都在滴血。 老天呀,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呀,命苦呦。 只不过,叶祁扶起楼卿如,瞥了一眼对方惨白的脸,眉头一蹙,心道,几年不见,楼老不死的娃竟然变得如此俊美,而且,怎么一点都不像楼逸宸? 这么想着,叶祁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长的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像楼逸宸,像谁呢? “喂!”叶瑾妍突然打断叶祁:“你磨磨蹭蹭,是不是不愿意给楼大哥调理?你要是不愿意,本公子亲自来!” 叶瑾妍自知自己内功不好,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这么说,也只是说给叶祁听的罢了。 果不其然,叶祁听后,立马盘膝坐在楼卿如面前,忙道:“爹爹来,这点小事,哪能让女儿亲自动手。” “这还差不多!” …… 暨墨驿馆,墨臻半躺在榻上,一个红衣女子端着洗漱的盆跪在榻前,为墨臻擦手。 另一女子跪在榻前,开口道:“陛下,昨夜,尹三小姐与璟王已经圆房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紧闭的双眸,赫然睁开,深邃的眸子泛过一抹紫色幽光,薄唇微动,带着一抹冷意:“之前不是说,小姐不愿么?” “陛下赎罪!”那女子听此,吓的全身一哆嗦,磕头道:“奴婢……奴婢也不清楚,似……似乎,璟王昨夜心情不好,王妃本也不愿,可是,璟王没……没有顺了她。” “这么说,她是被强迫了?”墨臻的心里好受了不少,只是,眉宇间的怒意,似乎更深了。 替墨臻擦手的红衣女子抬眸看了一眼墨臻,女子眉眼之中,竟是有几分像尹穆清,只听那女子娇滴滴的道:“陛下,虽然元清公主姿容无双,又是墨翎公主,身份确实尊贵,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先下已经是不洁之躯,如何配得上陛下的龙姿凤尊?陛下……” 突然撞入如千年古井般幽深却满含杀意的眸子,那红衣女子顿时一惊,还没有说完的话募得堵在喉间,忙跪地磕头:“陛下,臣妾知罪,臣妾逾越,还请陛下息怒。” 墨臻伸手捏住那红衣女子的下巴,一个用力,便将她拖上了榻,毫无温柔可言。 膝盖撞在软塌边上凸起的雕花之上,疼的红衣女子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呼一声。 墨臻一手捏住红衣女子的纤细的腰身,一手抬起那红衣女子的下巴,一字一顿道:“雪凝的意思,她配不上,你配的上?” 被唤做雪凝的女子先下已经惊恐万分,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后悔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不住的摇头:“雪凝不敢,雪凝造次,还请陛下不要和雪凝一般计较。” “不!”墨臻摇头,转身,便将红衣女子压在身下,抬手捂住了女子的口鼻,只留下那双和尹穆清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在外,只听墨臻道:“这么看着,雪凝还是配得上。” 话落,附身吻了吻女子的眼,转而便传出衣衫被撕碎的声音…… 疼痛袭来,女子惨叫一声,却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跪在榻前的女子见怪不怪,只是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膝盖,虽然心里已经是惊恐万分,可是却一点声都不敢出,将不远处榻上上演的一幕尽量忽略,就当没有她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早已没有了女子的喘息之声,跪在榻前的女子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便见那女子紧紧抓着榻沿的手耷拉了下去,晕死了过去。 “既然不愿,那便送上避子汤吧。” 头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那女子不用猜,就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连忙领命下去:“是!” 除了雪凝夫人,需要避子汤的,自然还有璟王府的那一位。 陛下喜欢璟王妃,之前就罢了,现在又怎么会让璟王妃怀上璟王的孩子呢? 墨臻一起身,外面候着的两个侍女便进来,将那个昏死过去的雪凝夫人抬了出去。 这会儿,墨绝从外面进来,送上一个密函,躬身道:“陛下。” 墨臻接过,扫了一眼,眸色一凛,揉碎了手中的密函:“朕的妹妹,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动的!” “陛下可是要回国了?” “嗯。”早该离开,可是舍不得罢了。 …… 尹穆清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了,昨夜有穆挽清给她传授的内功,如今,身上竟然一点都不疼了,周身都暖洋洋的,尹穆清只觉得神清气爽。 动了动身子,发现动不了,她抬眸一看,却看见一个有爪子印的下巴。 再往下,那是一个男人的胸膛,而自己,正被男人的铁臂圈在怀内。 尹穆清瞬间就怒了,一脚踹去:“萧璟斓,你竟然还敢上本姑娘的床?” 其实,萧璟斓早就醒了过来,可是,就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这才赖在床上,一直搂着她。 果不其然,这小女人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了。 伸手便握住了那只小巧的脚,萧璟斓委屈道:“阿清这一脚,是打算废了为夫么?” 尹穆清气急,又是一脚踹过去:“废的就是你丫的禽兽!” 拦腰踹去,萧璟斓直接被踹飞,碰的一声摔在了床底下。 萧璟斓却一点都不敢怒,反而一脸委屈,优哉游哉的爬起来,抖了抖睡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再次往床上爬:“阿清若是废了为夫,受罪的,不是你自己么?” 废了夫君,可不得受活寡了? “滚!”尹穆清咬牙,这个死男人,不要脸。 萧璟斓眸中满是宠溺,求饶道:“王妃莫生气了,为夫知错了。” 尹穆清见萧璟斓认错的态度很端正,水眸一撇,尹穆清问道:“哦?错在哪里?” 垂眸,萧璟斓绞着手指,乖觉道:“是为夫不好,这次莽撞了,下次,下次为夫一定轻点……” “什么,你还有下次?”萧璟斓的话一出,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一沉,开口道:“萧璟斓,本姑娘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有下次了。” 萧璟斓面色一变,所受打击不小,看着尹穆清那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清……我……”这哪能呀?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冲动了。 “你给本姑娘滚过去。”一个枕头扔过去,直接砸在萧璟斓的脸上,玉枕的分量不轻,将萧璟斓的眼角直接磕出了一片青紫。 萧璟斓疼的蹙了蹙眉,终究没有敢说什么,捡起地上的玉枕放在床上,小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先出去了!” 说罢,微微抬了一下眼帘,偷看了一眼尹穆清,本以为她会留下他,没想到床上的女人丝毫没有可怜他,闭着眼睛,一副不待见的模样,萧璟斓只好死心。 看了一眼跪在帐子外面的丫鬟,萧璟斓唤了一声:“进来!” “是!” 盥洗的水,干净的毛巾,还有衣服,被女婢一一送进来,侍女想要伸手去帮萧璟斓更衣,却被萧璟斓阻止:“退下!” 萧璟斓从来都不习惯女人近身伺候,现在有了女人更是要避嫌。 “是!” 萧璟斓自己洗了手,净了面,到屏风后更了衣,才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榻上的尹穆清,还是没有理他的样子,萧璟斓深吸一口气,才道:“本王要进宫一趟,午间,便不回来陪你用饭了。” “滚吧滚吧!”一副迫不及待赶他走的模样。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出了殿。 外面,一个黄衣小丫鬟走了进去,欠了欠身,问道:“王妃,现在是要起身吗?早膳已经摆好了。” 尹穆清抬了抬眼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贱名唤儿,是景文轩的掌事婢女。” 这些丫鬟都是大婚后,萧璟斓安排的婢女,是以,尹穆清并不认识,她点了点头,起身道:“起身吧。” “是!”唤儿招了招手,旁边候着的婢女有条不紊的伺候尹穆清起身。 这会儿,唤儿从外间端过一碗浓郁的黑色汤汁,递给尹穆清:“王妃,药熬好了,趁热喝。” 尹穆清接过,本以为是之前晏子苏给她开的药,可是,闻着这个味,却不对劲,尹穆清问道:“这是什么药?” 唤儿笑道:“昨晚……” 脸色一红,唤儿继续道:“王爷心疼王妃,特意嘱咐奴婢们,给王妃熬制的补药。” 尹穆清顿时红了红脸,不疑有他,仰头,将那药一饮而下,将碗递给唤儿,尹穆清道:“换身便利的衣服,我要去一趟天牢。” “是!” 尹穆清用了膳,身上罩了一件素色的披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脖子被捂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露出一点,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穆挽清的那套心法确实有用,昨晚的时候,还疼的没法动,现在竟然已经活动自如了。 刚出了景文轩,面前突然蹿出了一个白色身影,吓了尹穆清一跳。 “皇姐!”一张如天使般俊美的容颜在面前放大,尹穆清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间便是一紧:“皇姐,阿睿终于看到你了。” 这段时间君天睿的功课紧,再者,尹穆清因为大婚后一直住在皇宫,是以君天睿都没有见到她的人,可是把他想死了。 “阿睿?”尹穆清眸子柔了下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看了一圈,问道:“阿睿刚刚藏在哪里?吓了姐姐一跳。” 君天睿听此,朝尹穆清笑了一下,指了指上面,乐滋滋的道:“师傅教了阿睿轻功,阿睿表演给姐姐看?” 说罢,却见面前的少年足尖一点,如白鹰展翅一般,飞上头上的房梁,躲在房梁后探出脑袋,朝尹穆清展颜一笑:“姐姐,你看,阿睿跃的高不高?” 尹穆清心下一震,这么短的时间,他连轻功都学会了? “好高,阿睿快下来,担心摔着!”尹穆清忍不住自豪,这个弟弟真的是天赋异禀,聪慧至极。 君天睿跳下来,拽着尹穆清的衣袖,撒娇道:“姐姐匆匆忙忙去哪里?阿睿也去好不好?” 尹穆清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阿睿心思单纯,她若是一心想培养他的话,那么,也不能事事都避着他,不让他去看。 阿睿长这么大,应该从来还没有去天牢看过吧? 尹穆清牵了君天睿的手,温声道:“也好。” 君天睿屁颠屁颠的跟在尹穆清身后,一边给她讲这些填他读的书,一边央着尹穆清再给他讲故事。 从这些话中,尹穆清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君天睿整个人的谈吐都变了,根本不似刚见到的那会儿,只知道吃喝,什么都不懂。 果然,孩子还是要学习。 出了门,坐上马车,君天睿便抱着尹穆清的胳膊,撒娇道:“姐姐要去哪里?今天,你是专门陪阿睿玩的吗?” 尹穆清低头看了一眼,便见到君天睿长而卷曲的睫毛在哪里忽闪忽闪的动着,漂亮精致的不行,她笑了笑,开口道:“叶丞相被璟王关押起来了,我总得要去看看,叶丞相没有过错,姐姐便要亲自请他老人家出来,免得伤了和气。” 君天睿一听,撅了厥嘴:“叶老头呀,阿睿不喜欢他。” “为什么阿睿不喜欢他?” “他和太傅都不好,他们总是听父皇的话,阿睿不喜欢。”说着,君天睿又往尹穆清怀里钻了钻,就差拿脑袋去蹭蹭尹穆清的胸口了,仰着头,嬉笑道:“现在好了,有姐姐在,父皇他再不管阿睿了。” 一想起这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君天睿美的要死:“还是姐姐最好了。” 果然是孩子气,尹穆清不由觉得好笑,弹了一下君天睿的脑门,嗔道:“叶丞相和太傅都是人臣,自然会听你父皇的话,这些话,阿睿莫要再说。” “哦!”君天睿想了想,朗声道:“阿睿明白,这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不怪叶老头和太傅,怪父皇!” 尹穆清瞪了一眼君天睿,纠正道:“话虽如此,可是,阿睿说的这是专制之君,乃暴君所为。若是阿睿以后能成为人君,就要事臣以礼。” “这个阿睿也明白,这句话阿睿知道,君事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因为父皇对太傅叶老头好,叶老头和太傅才听父皇的话,对阿睿不好。” 完了,在这孩子的眼里,君凤宜就是一个坏人了! 尹穆清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君天睿的头:“傻孩子!” 马车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王妃,天牢到了。” 尹穆清和君天睿下了车,君天睿看了看门口的字,道:“天牢?姐姐,这里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么?姐姐来这里做什么?若是一些犯人不愿意就死,伤了姐姐怎么办?”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天睿,有些心惊,这些,他也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风夜雪这个师傅太称职,还是因为这个少年接受能力太好,能举一反三,如今,竟然这些也知道了? 变化太大,尹穆清都有些接受不了。只不过,能心疼她,尹穆清觉得很欣慰。 这会儿,却见君天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嘿嘿,姐姐不用害怕,阿睿会保护姐姐的!” “好,有阿睿在,姐姐自然是不怕的!” 尹穆清这么说,君天睿自然开心,以前从没有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美,还不说被人信任的那种感觉。 男人,在骨子里面都有一种傲骨,有一种保护身边之人的欲望,君天睿也是这样。 他好像找到了动力一般,全身的热血都被唤醒,像是一个护花使者,紧紧的跟着尹穆清的身边,深怕姐姐被人伤害。 ------题外话------ 以后都差不多两点更新哈,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6章 连顺利出生都被亲哥哥阻挠 来到天牢,跟着狱卒,尹穆清和君天睿被待到关押叶祁三人的牢间。 却见叶祁坐在角落之上,脸色苍白,一副要死了的模样,若不是相信萧璟斓,尹穆清都在怀疑,是不是这个老大爷被上邢了。 最搞笑的,便是叶祁身上就着了一件中衣,冷的嘴唇发青,正一脸哀怨的看着坐在石榻上,照顾那年轻男子的姑娘身上。 再看那小姑娘,胡乱的披着一件碧青色的外袍,手里拿着丝绢,一副完全没有看到叶祁的样子,正专心致志的为男子擦汗。 尹穆清认出来,那男子身上盖着的,便是叶祁的衣服。 啧啧啧…… 他们竟然关在一起? 没看出来,叶祁还有这等爱心。 “喂!快起来,王妃来看你们了!”狱卒一脸讨好的将尹穆清引到这里,随后拿手里的钥匙串,啪啪啪的敲打着铁门:“还不快过来拜见王妃。” 尹穆清是萧璟斓明媒正娶的嫡妃,而且还是璟王府两个小公子的亲娘,这般身份,在哪里不被人敬着巴结着? 牢间里面的人分明是被惊道,那小姑娘转身一看,见是尹穆清,顿时秀眉一拧,撸了袖子便将手里的帕子仍在地上,风风火火一脸杀气的朝尹穆清走了过来,一脚揣在那铁门之上,只听叶瑾妍怒骂道:“死女人,又是你,识相的,最好将本公子放了,否则,信不信本公子一把火烧了你的狗窝!” 尹穆清还没说什么,倒是身边的君天睿怒了,小身板往尹穆清身前一站,便怒道:“放肆!你若敢欺负姐姐,本太子打断你的腿!” 不得不说,这有模有样的话,不仅让尹穆清愣了,在场的叶瑾妍还有叶祁都愣了。 叶瑾妍,君天睿是认识的,但是,以前墨翎宫宴的时候,虽然君凤宜不允许君天睿出去见客,但是君天睿还是会偷偷跑出去,次数多了,君凤宜虽然会惩罚君天睿身边伺候的下人,却不会真的对君天睿怎么样,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是以,君天睿认识不少达官贵人,名媛淑女,自然也认识不少世家公子。 同样,就凭君天睿那让人见之忘俗的容貌,墨翎人都不可能不认识他。 只不过之前叶瑾妍没有见到君天睿,如今见到他,还听他说这样的话,直接傻眼。 在叶瑾妍眼里,不得不说,君天睿是一个最没有太子威严的太子,不说太子威严,他连个三岁的奶娃子都不如。如今听到君天睿如此有气势的话,她自然是傻眼。 “小……小太子?”叶瑾妍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伸出手指指着君天睿,不由的开口问道:“您……您没事吧?” 小太子是受了什么打击了么? 叶祁本来也是惊讶的,没想到这段时间没有见到小太子,小太子能有如此变化,说起来,也是墨翎之福。 墨翎皇嗣本就单薄,以前就小太子一个正经皇嗣血脉,连语嫣公主都是陛下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领养的,还不说,唯一的小太子还被陛下养成那样。 也多亏了元清公主宅心仁厚。 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视小太子为眼中钉了,他不成气候,别人早就高兴有余了,哪里还会管小太子的事情? 叶祁见自家女儿如此无礼,立即便黑了脸,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身,将叶瑾妍拉了过来,斥了一顿:“瑾妍,不得对公主和太子无礼,还不向二位殿下行礼?” 以前看到君天睿的时候,哪里会行礼?就算行了他也不会懂,浪费她们的表情,是以,叶瑾妍也习惯了对君天睿如此。 所以,叶祁说要行礼,她哪里愿意?直接忽视君天睿,看了一眼尹穆清,叶瑾妍蹙眉道:“公主?她又是哪门子公主?本公子乃墨翎丞相之嫡女,哪里需要像暨墨的公主行跪拜大礼?再者,本公子怎么不知道暨墨哪里有这么大的公主?” “混账!”叶祁气的脸都青了,倒是叶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不认识尹穆清,是以,开始语重心长的替她介绍:“你个臭丫头,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那是咱们陛下流落民间的嫡亲血脉,不久前刚被陛下找回来的公主,元清公主。你个臭丫头惹了天大的祸,元清公主宅心仁厚,能亲自来天牢放你我出去,那是你我的造化,不过来谢恩,还在那里胡言乱语么?” 吼了一通之后,刚刚还阴沉的脸色立马变得谄媚讨好,双手握住铁栏,朝尹穆清哭诉,那样子还真的叫做一把鼻涕一把泪,只听叶祁道:“公主?公主您终于来了?老臣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咳咳……”尹穆清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脸,差点没有喷出来,这个老家伙,真是…… 尹穆清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叶祁的女儿,而且,她万万全全是继承了叶祁这假哭的本领。尹穆清不过咳了两声,便突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人抱住,便听脚下传来了女子哀戚的声音:“公主?您竟然就是元清公主?公主,臣女终于见到您了,真是阿弥陀佛,感谢如来佛,感谢观世音菩萨,让小女子在死之前,还能见到元清公主一面,小女子……死而无憾了!” 尹穆清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便见叶瑾妍将两条纤细的胳膊从栏杆缝里面伸出来,死死的抱着她的腿,那小脸上已经是鼻涕眼泪决堤。 这……还是刚刚那个指着她鼻子,扬言要烧了她狗窝的小姑娘? 听她的话…… 尹穆清突然疑惑了,不由的问道:“你……很想见我?” 点头如捣蒜,叶瑾妍哭道:“谁说不是呀,若是能见公主风采,臣女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可是,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快死了呢?”说罢,尹穆清看了一眼叶祁:“还有叶丞相。” 不管怎么说,有叶祁在,也不可能出事吧?阿斓就算再霸道,那也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便暗害了墨翎的丞相。 将墨翎丞相关押至牢房,还处死了,可不是暗害么?毕竟,以暨墨之法,治不了墨翎丞相的罪。 尹穆清这话一出,叶瑾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若是公主再不来救人,楼大哥就要死了,楼大哥若是死了,小女子也不活了,小女子不活了,爹爹肯定也不想活了。” 说完,尹穆清的腿又被人抱住:“公主,难道您还在犹豫么?你还在考虑么?你就忍心臣女正是青春年华,便殒命牢中吗?你忍心爹爹一大把年纪,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你为什么还不下令放楼大哥出去,楼大哥都快要死了,啊呜呜……” 尹穆清听的嘴角一抽,虽然觉得这个姑娘哭的太假,可是她来这里确实也是放他们出去的,是以,即便这个姑娘哭的假了点,这个面子,她还是给一个吧。 看了一眼那个狱卒,开口道:“开门,去准备一个软轿,将那位受伤的公子挪至璟王府。” “是!” 本想看看那公子是什么来路,没想到,却是叶祁的熟人。 尹穆清这话一出,叶瑾妍刚刚还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小脸瞬间就转晴了,哧溜一声站起身子,再不看尹穆清一眼,转身跑到楼卿如身边,对那些想要挪动楼卿如的侍卫指手画脚,拿着扇子仿佛一个指点江山的俊才一般,唠唠叨叨:“轻点,别碰疼他。哎呀,你笨手笨脚的会做事吗?还有你,手放哪里呢?没看见楼大哥眉头皱了一下么?啊啊啊……蠢蠢蠢,来一个人背不行么?” 一个狱卒背着楼卿如离开牢房,叶瑾妍连忙追了出去,路过尹穆清的时候,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瞧她,很好的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和过河拆桥。 叶祁从牢间走出来,看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朝尹穆清抬手,致谢:“多谢公主搭救之恩,小女顽劣,还请公主不要计较。” 尹穆清展颜一笑,摇了摇头,道:“叶丞相言重了,叶小姐也是性情中人,极为可爱,年纪又小,我喜欢的紧,又怎么会和她一般计较?倒是昨夜是王爷的不是,让叶丞相受苦了。” “哪里哪里,也是本相莽撞了,深夜强闯璟王府,还弄哭了小殿下,小殿下现在恐怕是记恨上本相了。” “这么说来,倒是误会一场,丞相不生气,便是万幸。” “哈哈……阿嚏”叶祁笑了一声,随机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尴尬的朝尹穆清笑了一下:“公主,这里阴冷,公主千金之躯,着实不该亲自走这一趟,咳咳……要不,咱们先出去再说?” 叶祁觉得,若是他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真的就要大短命了,不能再为陛下尽忠,保护公主和殿下了。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叶祁是自己撑不住了?现在已经入了秋,天牢湿冷至极,叶祁的衣服被剥削了,年纪又大了,哪里还能撑得住?她倒是没有点破,让开一步,道:“还是丞相思虑周全,请!” “请!”末了,叶祁根本不等尹穆清先走,一个人抱着胳膊就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还一边打喷嚏一边咳嗽:“阿嚏,阿……嚏……” 尹穆清没好笑的摇了摇头,心道,真是一个老顽童。 君天睿看了一眼尹穆清,鼻息之间发出一点轻蔑的声音,只听他道:“姐姐,那不男不女的坏丫头好没礼数,姐姐救了她,她却一点不知感恩,下次若是她再被关进来,姐姐千万别理会。” 尹穆清听此,只觉得不容易,笑道:“呦,阿睿现在也知道礼数和规矩了?不错不错!” “这是自然,姐姐喜欢么?”不得不说,君天睿很在乎尹穆清对他的态度,却听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喜欢刚刚那个没礼数的丫头吗?” “喜欢吧!” “可是,她凶了姐姐,姐姐也喜欢吗?”君天睿心里有些小不舒服,姐姐从来没有说过喜欢阿睿的。 尹穆清任由君天睿牵着,在牢中漫步而出,她很有耐心,听君天睿这么说,尹穆清道:“那个小姑娘虽然脾气冲了点,本性却不坏,而且机灵异常,姐姐自然不讨厌。” “那姐姐喜欢阿睿多一点,还是喜欢她多一点呢?”君天睿表示很难接受这个突然冒出,便被他姐姐说喜欢的人。 尹穆清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君天睿,心道,这个小家伙竟然吃醋了? 她不由的好笑,伸手戳了一下君天睿的额头,没好气道:“阿睿是姐姐的弟弟,是姐姐的亲人,自然是她一个外人无法比的,比起她,姐姐自然是喜欢阿睿多很多。” “真的?”君天睿眼睛一亮,那双琉璃大眼闪着动人的光彩,仿佛夜空之中最闪亮的星一般,好看极了。 “嗯!” 君天睿仿佛一个得了安抚的孩子,有了尹穆清的承诺,他瞬间心安不少,拉着尹穆清的胳膊,下巴枕着尹穆清的肩,青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传来:“这天下之人,阿睿唯一喜欢的,便是姐姐。” 尹穆清听此,除了感动,最多的,便是心酸了。 只有她自己明白,阿睿喜欢她的原因,有哪些。 握着君天睿的手,跟紧了。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太缺关爱。 …… 皇宫,一群大臣围在御书房门外,头顶上是艳阳的天,烤的所有人汗流浃背。 纪全在门口看着,都觉得烤的欢,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依照璟王的脾性,他不肯登基那就是不愿,就算这些人跪断了膝盖,恐怕结果都是一样。 也不知,璟王不肯即位的原因,是不是在生皇后的气。 哎,皇后娘娘也是可怜之人,她何错之有呢? 只可惜,她算错了一步。 她没有想到,灵太妃会回来吧?而且,肚腹之中,还有了身孕。 如此,就算璟王五年之内不登基,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御书房外,萧璟斓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面前早已堆成山的折子,却没有动手批改一本。 他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晏子苏,问道:“那孩子,他怎么说?” 晏子苏唇角抬起,吐了几个字:“龙心甚悦!” 龙心甚悦几个字便足够表明萧璟渊的态度。 萧璟渊如何不喜呢?灵玉檀腹中的这个孩子,算是二人的老来子。本来灵玉檀之前服用避子汤的次数多,伤了宫房,怀孕的几率很小,这次怀上,那也真的算是天恩。 确实是天恩,在晏子苏眼中,那是上天垂怜萧璟斓,才让灵玉檀再次怀了这个孩子。 “呵……”萧璟斓手里的笔都捏碎了,虽然说他不会插手那两个蠢人的蠢事,可是,事情落在他的面前,他不得不管。 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那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之下出生,无疑会成为暨墨的笑话。 毕竟不管怎么说,灵玉檀是先皇的宠妃,是灵太妃! 先皇死了数年,身为太妃的她,又去哪里怀的孩子? “龙心甚悦?”萧璟斓明显气的不轻,唇边满是讥诮:“他能说本王是先皇的遗腹子,那么,他打算给那个孩子什么身份?” 即便现在天下接受了他,但是对待灵玉檀,她死了也罢,若是没有死,恐怕会被宗族的人拉出来强行要求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忠贞了。 暨墨风俗如此,对女子的忠贞看的异常严重。 即便是被人强迫,那女子也只能是死。 他记得,当初尹家三小姐被传有孕之时,尹家便开了祠堂,尹老太君是要赐死阿清的。 只是,被尹承衍拦住,被送去了别院养着。 不得不说,萧璟斓是庆幸也是后怕的。当初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他也是听说过,可是从未放在心上罢了,如今想起,万万想不到,当初差点因为失贞而损命的女子,会是他的女人,还是他孩儿的娘。 幸好,她够坚强,熬了过来。 晏子苏摇了摇头,起身道:“想那么干什么?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反正现在萧璟渊和灵玉檀都死了,难道你还期望那个孩子能名正言顺的活在这个世上,以你璟王的本事,想给他什么荣华富贵不成?” 萧璟斓看了一眼晏子苏,蹙眉道:“子苏不是一个贪恋荣华富贵之人!” 不是贪恋荣华富贵之人,便不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世活在这个世上,不说光鲜的身份,富贵的生活,至少,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世间,不管是谁,都能道一句问心无愧。 若是这一辈子,都不明不白,甚至,还要为了自己难堪的身份而挣扎痛苦,那么,又何苦来这世间走一遭? 晏子苏一愣,嘴角扯了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道:“我也是就事论事,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能不接受不成?小小的一个孩子,还未成形,连顺利降生都受到自己亲哥哥的阻挠,还谈什么未来?” 晏子苏说到此处,便见萧璟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青黑交加,异常精彩。 晏子苏假装没看见,继续道:“未来的日子谁有说的准,没准,那孩子因为意外而小产,也会因为降生时损命,就算会顺利降生,还有可能因为突发疾病而夭折。生活如此不易,所以,阿斓你就不要再考虑他的未来会如何了,能活一天,就算他的造化,也算你们兄弟有缘,他们母子情分深,你就不要管了!” ------题外话------ 从现在开始,本殿又要恢复六点更新了,就这么任性! 为了二月六号到七号能顺利更新十五万字,本殿必须要存稿,所以,这十几天,本殿许诺的万更不能了呀,请所有人期待那十五万字吧!么么哒! 本殿期望看见宝宝们的留言,证明宝宝们还陪着灵殿的! 谢谢萌宝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7章 皇后发怒 萧璟斓自然还不能理解不就是怀个孩子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事情?女人生孩子,做不过也就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晏子苏,突然嘴角扯了扯:“本王在怀疑,灵玉檀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若是现在来个人说那孩子是晏子苏的种,他都信! 不然,本就不该留下的孩子,他又怎么会话里话外,都在劝他要留下这个孩子? 甚至,还很高兴。 瞧那眉宇上的喜色,以前什么时候见到过? 萧璟斓这话一落,晏子苏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手里的茶杯都被吓的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的粉碎,淡漠如晏子苏,都被萧璟斓的话气的面红耳赤,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看了一眼萧璟斓,晏子苏没好气的道:“你……很好!” 活该疼死他个王八蛋! 他劳心劳肺为他着想,他还如此调侃,完全不将兄弟当兄弟是吧? 晏子苏都被气笑了,完全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很想表示,自己真的没有那么重的口味,能对一个能当自己娘的人做那样的事,潜台词便是,他看不上老女人。 可是,这么说,不是打萧璟斓的脸么? 是以,晏子苏这句话断是说不出来的。 他只是看了一眼萧璟斓,扯了扯唇角,然后挥了挥衣袖,转身走了。 留给了萧璟斓一个非常清高的背影。 萧璟斓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累极。 …… 晏子苏从后门除了御书房,便转身进入了养心殿,灵玉檀之前因为心悸昏倒,才被查出有孕,如今在养心殿侧边的嘉怡殿养胎。 灵玉檀的这胎怀的确不好,即便是晏子苏,也觉得异常棘手。 所以,每天诊脉,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这会儿,灵玉檀刚睡醒,靠在靠枕之上由宫女伺候用药。 晏子苏一到嘉怡殿门口,便又小丫鬟跑去通报,晏子苏进去的时候,宫女已经放下了帐子。 于帐子外面的凳子上坐下,晏子苏问道:“娘娘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嗯,好多了!”说着,灵玉檀将手臂从帐子里面伸了出来。 宫女连忙将一块帕子放在灵玉檀手腕之上,晏子苏这才伸手把脉。 不可见闻的一抹叹息从喉间溢出,晏子苏却还是笑了笑:“娘娘的身子调理的很好,近期最好是卧床养胎,不要疲惫,也不要想太多,一切以孩子为重。” 这是晏子苏的真心话,毕竟若是真的损了,那损的不只是这个尚未成型的孩子。 灵玉檀听此,不由的伸手捂上自己的小腹,点了点头:“我知道,多谢神医。” 晏子苏唇角微勾,没有答话,起身离开。 而,在晏子苏离开之后,皇后一脸惊恐的从走廊另一边拐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离去的晏子苏,再看了一下紧闭的寝殿门口,不得不说,内心满是妒恨。 没有忍住,皇后推门而入,径直穿过那重重叠叠的帷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顾宫娥们阻拦,径直走到灵玉檀的榻前,掀开帐子,挥手便扇了灵玉檀一巴掌:“灵玉檀,你不知羞!这种时候,你有何脸面,再怀陛下的孩子?” 灵玉檀的脸被扇至一边,瞬间便肿了起来,高高的巴掌印,在那苍白的小脸上异常的明显。 “皇后娘娘息怒,灵主子的身子可打不得呀。”宫娥吓的跪了一边,这些都是萧璟渊的人,自然不怕她们泄露了那些不该说的秘密。 若说皇后娘娘打太妃娘娘不妥,那么教训一个妃嫔自然是没有任何不妥。 灵玉檀现在不是太妃,也不是妃嫔,只是一个怀了陛下孩子,无名无分的女子罢了。 贤惠温柔如冯皇后,如今却被气的疯癫了起来,一脚揣在那宫娥的心窝,怒道:“打不得?她凭什么打不得?不过一个朝三暮四,恬不知耻的女人,本宫代替全天下的女子教训她,有什么打不得?” “皇后娘娘息怒!” “通通给本宫滚出去!” “是!”宫娥被吓的连忙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硕大的寝宫便只剩下皇后和灵玉檀二人,灵玉檀死死的护着肚腹,生怕冯皇后伤到她的孩子。灵玉檀抬眸,瞪着冯皇后,也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身子虚弱,她没有说什么。 冯皇后看了一眼灵玉檀,见她脸色苍白,唇角也因为她的一巴掌而溢出一些血迹,即便如此,她还是死死的护着腹部,好像真的是一个慈爱伟大的母亲一般。 冯皇后忍不住反手又是一巴掌:“你装什么装?谁人不知道你灵玉檀的所作所为?这天下,恐怕再没有比你狠心的女人了!” 眸光落在灵玉檀捂着小腹的手上,冯皇后讥讽道:“还记得当年,你如何用这双手差点活活刮了阿斓的吗?你觉得,就你这双沾满了你儿子鲜血的手,还真的能护的了你腹中这个?有了哥哥的前车之鉴,他是不是已经闻到了你手上的血腥味?是不是在害怕自己的将来?” 灵玉檀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因为冯皇后的话,全身一哆嗦,明媚的双眸早就染上了一片水雾,然后迅速汇集于一起,涌出眼眶。 捂着小腹的手也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一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随后,便又在自己的迟疑之下,慢慢的靠近。 自己内心的纠结的痛,恐怕只有灵玉檀自己知道。 灵玉檀的动作霎时让冯皇后觉得好笑又可悲,她轻嗤了一声,讽刺道:“阿斓若是看到现在的你,会不会觉得,你惺惺作态,矫揉造作?你这般,是在后悔?” 灵玉檀吹着眼帘,根本不敢看冯皇后的眼睛,将自己所在角落。 不得不说,冯皇后的话句句诛心,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冯皇后见灵玉檀哭,早已握紧了拳头,愤愤道:“灵玉檀,哭?你觉得你有脸哭吗?全天下最该笑的都是你。即便你无能至此,陛下都宠着你,护着你,若是你有半分良知,就该懂得知恩图报!却不想,陛下一片真心,却换来你的恩将仇报!当年,你究竟有多狠心,才会将陛下的孩子重伤成那样。现如今,你以何心态,怀了这个孩子,又有何脸面,还跑回来出现在陛下的面前?” 灵玉檀泪如雨下,不曾为自己反驳一句。 冯皇后说的对,是她心狠手辣,是她恩将仇报。 她多么希望,阿斓也能像冯皇后那般,狠狠的打她这个心狠的母亲。 更希望,阿渊哥哥不曾那般纵容她,他打她,骂她,或者,她的心里更好过一点。 灵玉檀死死的揪着被子,哽咽道:“我……我只是放心不下,想看阿渊哥哥一眼,就一眼……” “呸!”冯皇后啐了一口,讽刺道:“放心不下他?你是放心不下,他伤的不够重,死的不够彻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明与萧湛勾结,伤他至深的人是你,如今却眼巴巴的赶回来,卖乖装可怜?” 听此,灵玉檀脸色更加的白了,赫然抬眸,看着冯皇后,摇头道:“我……我没有,我不想害他的,我只是想离开,离开他……” “难道你不知道你假死离开,陛下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若是不是阿斓拦着,你可知,那晚,陛下便会冲进火海,他打算将自己葬身火海……你知不知道?”说到此处,冯皇后泪如雨下,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不住的抽泣:“灵玉檀,你为什么要回来?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只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打扰我们?” 冯皇后忍了二十多年,她以为,自己对他好,听他的话,即便现在没有她,总有一日,他能看见她。 二十多年,日复一日,她都掰着手指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心爱之人宠着另一个女人,她不仅不敢表明自己内心的羡慕和嫉妒,还要在他面前展颜一笑,说着她不介意,她不在乎,她只求阖家欢乐,儿女平安富贵。 冯皇后哭道:“灵玉檀,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便得来的爱,我却等了足足二十多年?我好不容易等着你离开,守来了与他厮守的日子,却不想,你又回来了,哈哈……你又回来了。” 灵玉檀心中早已震惊,脸色苍白的可怕:“你……也爱他?” “也?”冯皇后听到这个字,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怒道:“灵玉檀,你也配说这个字?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你何谈爱他?你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痛苦?你知不知道陛下的痛?陛下的痛,只有我知道。而你,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哭,只知道害人,只知道伤人!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冯皇后指着灵玉檀的鼻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前一刻还义愤填膺,下一刻,便仿佛走入绝境,被失望笼罩的将死之人。只见冯皇后哭道:“你为什么不爱他?你为什么要让他痛苦?我求你,就当我求你!” 冯皇后突然跪在榻前,哭着对灵玉檀道:“灵玉檀,你行行好,你若是不爱他,便彻底离开他,永永远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若是你心中爱他,便好好爱他,努力爱他,用自己的生命去爱护他。他护了你大半辈子,难道,你就心安理得的被他保护?陛下真的不易,他真的很可怜……” 就如同她一般,不被自己爱人所爱,即便他倾尽一切,用尽自己前半生的所有,也没有得到灵玉檀一分一毫的关爱。 他不可怜吗? 灵玉檀瞳孔紧缩,身子早已僵在那里,她双眸呆滞,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却见她换忙从榻上爬起,下地,跪在冰凉的地板之上,握住冯皇后的手,只听灵玉檀一字一顿道:“你说错了,这天下,唯我,最没有资格再去享有他的爱,更没有资格去爱他。如今的我,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愧疚,愧对他这些年的爱,也愧对阿斓。我会离开,可是,不是现在。” 灵玉檀说到此处,声线早已哽咽:“我已经对不起阿渊哥哥,对不起阿斓,再不能对不起腹中的孩子,我不能连出生的机会都不给他。将来,他虽然没有一个皇族后裔这般显赫光鲜的身份,但是,只要我活着,便会给他我的一切。以后,我和腹中的孩子,会一起给他的父兄祈福,游历阿渊哥哥这大好山河。” 灵玉檀猜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可是她却能肯定,她的未来没有阿渊哥哥,阿渊哥哥的今后,也没有他。 她作恶这么多年,早已罪孽深重,再不配留在他的面前,继续得到他的爱! 她死后是会下地狱的吧,和灵家所有人一起,下地狱,为惨死的三千精兵赎罪。 灵玉檀在军营待了数年,早已没了尊卑贵贱之分。 她只知道人命都一样可贵,也一样渺小。 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草根平民,换上戎装,都是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 他们于沙场杀敌展现他们英姿勇猛,于营前高歌展现他们兄弟情深。 同样的血肉之躯装着同样的豪情壮志,谁又比谁金贵?哪里来的贵贱?哪里来的尊卑? 可是,都没了,活生生的人命,三千条人命,竟然都被灵家害死。 灵家上下也就几百人,几百人的性命如何偿还那三千精兵? 还不说一边是保家卫国的铮铮铁骨! 一边却是一群臭名昭著的奸逆小人! 不得不说,得知真相的灵玉檀早就恨灵家入骨髓,以前的她,满心都是灵家的灭门惨案,如今,却恨不得亲自取了灵濯的项上人头,然后再一头撞死自己。 可是,这么多年,她却无知的顶着这张脸皮活了这么多年。 不仅没有替灵家忏悔赎罪,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人! 灵玉檀哪里还有脸面出现在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的面前? 冯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灵玉檀,不知道说什么。 灵玉檀继续道:“阿渊哥哥有你照顾,我很放心。我也……祝福你们。” 说罢,一行清泪从眼眶涌出。 “你……舍得?” “你不觉得,暨墨这万里江山,唯独灵玉檀是多余的吗?”灵玉檀自嘲道。 冯皇后握了握拳头,只道:“你多不多余,本宫不知道,只知道,灵玉檀已死,再不便出现在天下人的面前,还不说,你腹中的孩子,璟王走过的路,并不平坦,何况,他的路,会比璟王更坎坷!” “我知道,所以,你要帮我。” 冯皇后听此,眯了眯眼睛。 …… 养心殿,萧璟渊喝了药,晏子苏正在为其针灸。断了的手脚筋如今已经在愈合,但是还是没有力气罢了,所以,晏子苏这些天除了给灵玉檀把脉,便是给萧璟渊针灸,帮助他康复。 因为灵玉檀的回归,还有老来得子的喜讯,萧璟渊的眉眼上都是喜气,精神都好了不少。 “晏公子,阿斓如今还不愿登基么?”萧璟渊现在也很着急,萧璟斓不肯即位,皇位空虚,时日一长,势必会引起朝中动荡和百姓恐慌。 “国家大事,在下不便插手。” “阿斓再怪朕?你告诉他,即便阿檀生下那个孩子,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他还是朕最宠爱的孩子。” “呵……”晏子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陛下的这句话,千万不要让阿斓知道!” “为什么?”萧璟渊有些不解。 “他……恐怕会笑话您自作多情罢!”阿斓会害怕一个奶娃子威胁他的地位?这不是笑话么?再者,即便陛下您老人家真的喜新厌旧,喜欢那个还未出生的婴孩,阿斓也不会觉得给他造成了什么损失吧? 萧璟渊面色一赧,瞥了一眼晏子苏:“……”这位神医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 楼卿如被安置在璟王府,顺便请了府医过来帮忙查探伤势。 叶祁两父女,尹穆清,君天睿等人都在殿外守着。 其实尹穆清也有些内疚的,毕竟这个年轻人不是坏人,如同他所说的那般,去偷别人家的孩子那也是有苦衷的,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不能因为这样,便被重伤。 没过多久,内殿的大夫走了出来,首先围上去的是叶瑾妍:“大夫,怎么样了?楼大哥没事吧?” 尹穆清也看了过去,想听大夫怎么说。 “回王妃,那位公子内伤严重,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以致肺腑大出血,若不是之前有人用内力调理过,恐怕早就……” “哇……”叶瑾妍听此,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掀开帘子便跑了进去,趴在楼卿如身上一阵痛哭:“楼大哥,我的楼大哥……” “你个臭丫头,还不给我回来!”叶祁连忙伸手将那丫头给拖了回来:“女儿家家的,你能不能有点矜持?” “本公子的心上人都要死了,矜持能当饭吃还是能给本公子当夫君?” ------题外话------ 我写到这里,突然很可怜皇后,哎!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8章 唯一的皇子 叶瑾妍这话一出,叶祁的脸色就黑了一个透:“混账,姑娘家家的,哪里能说这么不知羞的话?还不跟爹爹走!” “本公子不走,你个老家伙,松开,松开……”叶瑾妍又气又急,哭道:“本公子给你说了,本公子喜欢楼大哥,你偏偏不当真。” “本相不同意!”若是有胡子,恐怕叶祁现在都会气的蹬胡子了:“楼家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楼逸宸神神秘秘阴阳怪气的就够惹人嫌了,那个什么楼卿如自持清高,独来独往,从不与墨翎世家子弟交往,鬼知道那背后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喜欢?小小年纪,何谈喜欢二字?” 叶祁对楼家父子是满腹嫌弃,拉着叶瑾妍便往外走,那模样,生怕自家女儿被人给欺负了,那唠唠叨叨的声音就没有断过:“臭丫头你给本相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许去,待在房间里面学学规矩,免得以后嫁不出去,找不到婆家。” “救命呀,当爹的要打死亲生女儿呀?哇呜呜……”父女二人瞬间就吵的璟王府鸡飞狗跳。 尹穆清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好在二人没有等她赶人便自觉的出去了,不然,这大殿不得让人给拆了? 君天睿也嫌弃的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后,凑到尹穆清面前,糯糯的开口:“姐姐,他们太能闹腾了,一点都不好。” “好了好了!”尹穆清摸了摸君天睿的头发,这才看向大夫,问道:“大夫,那位公子现下的伤势如何?” 大夫擦了一下额间的汗水,心道,终于知道他的存在了么?不容易呀! 连忙俯身回答:“王妃,公子的伤是稳住了,现在只需要用药调养,卧床好好修养就好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如此,你便在王府住下,负责为公子治伤,直到公子康复为止!要用什么药材,直接写了方子交给福管家便可。” “小的遵命!” 君天睿看了一眼殿内,嘟了嘟唇,玉指不断的搅动着自己的衣带,表示很嫌弃,也很不耐烦。 安排好了,尹穆清便打算离去,这两天陌上香坊的货船就要靠岸,她得去监督这卸船。刚还没出门,却见福管家匆匆的赶了过来,急道:“王妃!” “何事惊慌?” 王福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王妃,昨夜那个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刚刚醒来,便觉状态不对,于府中到处找……” “找什么?” “好像是找孩子!” 尹穆清听此,眉头一拧,顿觉不妙。 昨夜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发病了? 尹穆清连忙赶去。 “君天睿见尹穆清这么着急,也忙跟了上去:”姐姐,等等我。“ 穆挽清的记忆错乱,睡过一觉后,又忘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而且这次好可怕,一觉醒来,身边全是不认识的人,没有楼逸宸,也没有孩子,她如何不着急? 她的孩子,那么小?被谁抢走了么?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没人偷走了,她就恐慌的不行,见到璟王府的人便以为是坏人,上前拦她的人,她也没有手下留情。 不过一会儿,璟王府便被闹的鸡犬不宁。 毕竟是王爷王妃领回来,说要好好招待的客人,璟王府的人又不敢动粗,可是他们不动粗,就只有挨打的份,穆挽清武功高,将璟王府侍卫打的倒了一片。 尹穆清赶到的时候,便见一群侍卫将穆挽清团团围住,而穆挽清则手里禁锢着一个侍卫,手里握着的是一碎瓷片,她正拿锋利的碎瓷片抵住侍卫的脖颈,不仅那侍卫脖子被划破了,就连她自己的手,也划破,鲜血顺着她白皙的皓腕缓缓流下。 尹穆清顿时一惊,心都揪在一起,连忙呵斥道:”都散开!“ 那夫人本就脑子有病,受不得刺激,以暴制暴只会更加刺激她。 侍卫见尹穆清来,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倒道了一声是后,纷纷后退。 尹穆清正要走过去,却听穆挽清急急威胁道:”你不许过来。“ 然,穆挽清看到尹穆清的脸过后,握着瓷片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母女连心,即便初遇无数次,心脏都会因为那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悸动。 ”宝宝?“明媚的阳光之下,比起昨晚看到的,会更加的漂亮,好像是认定了一般,穆挽清呢喃了一句:”好像!“ 那双眼,分明和她的宝宝一模一样。 尹穆清果然站住了脚步,柔声道:”挽姨莫怕,你先放开他,有什么事,可以先给我说好不好?“ 穆挽清没有松手,反而紧了一分,拧眉道:”我的孩子,是不是在你那里?“ ”尹穆清点了点头:“嗯,你的孩子确实在我这里,你松开他,我带你去看你的孩子好不好?” “真的?”很穆挽清眼前一亮,尹穆清的话,她信。扔了手中的瓷片,将手里的侍卫推了出去。 那侍卫被抓,很是羞愧,一得到自由,便过来请罪:“属下无能,还请王妃责罚。” 尹穆清摆了摆手,道:“下去养伤!” “多谢王妃。” 穆挽清走了过来,对尹穆清道:“姑娘怎么称呼?你将我的孩子带去哪里了?” “挽姨叫我阿清就好,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你的孩子。”楼卿如也是她的孩子吧?她也不算骗人。 “挽姨?”穆挽清听到这个称呼,很明显的蹙了一下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喊我挽姨?我……我年龄很大么?” “咳咳……”尹穆清嘴角一抽,心道,这是昨夜的对话要重演么?也不知那个红衣男子骗了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耐着性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陪她演戏,陪她重复着昨天的对话的:“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这会儿,跟在尹穆清身边的君天睿突然对尹穆清道:“姐姐!” “怎么了?” “你说,画像上的人,会活过来吗?”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天睿,却见君天睿闪动着琉璃般的大眼,眸中全是疑惑,这么看去,着实呆萌的可爱。 尹穆清笑了一下,开口道:“画中的人自然是不能活过来的!” 除非画中的人本就是活人。 “哦!”君天睿悻悻的哦了一声,明显的不相信。 可是,面前的这个姨姨,明明就和父皇御书房中挂着的美人图一模一样呀。 君天睿再次偷偷的瞥了一眼,刚刚觉得像,现在又不像了! 父皇画中的母后很美,穿着白色衣裙,于海棠树下起舞,美的好像天上的仙子。 这个姨姨……不如母后美! 这么想着,君天睿便打消了母后从画中走了出来的想法。 既然不是母后,他便不再关注,又去缠着尹穆清了。 穆挽清看了一眼君天睿,见他俊美不凡,那琉璃般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天真无邪,漂亮干净的好像不染凡俗之气的仙童,不由的,穆挽清也喜欢的紧。 这会儿,君天睿抬眸看了一眼她,二人视线相撞,倒是让穆挽清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就因为君天睿眉宇之间和君凤宜有七分相似,这让她如何不震惊。 瞬间看向尹穆清,穆挽清颤声道:“他……怎么……这位小公子是谁家的公子?” 尹穆清如实告知:“他叫君天睿,乃墨翎皇君凤宜唯一的皇子,也是墨翎的小太子。” 轰…… 脑中如遭雷劈,穆挽清的身子骤然一惊:“你说什么?” 青岚的唯一的皇子?怎么可能? 穆挽清震惊道:“姑娘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墨翎陛下年纪才多大?怎么……怎么生的出这么大的皇子?” 青岚才二十一岁吧?这个小公子看样子已经十五六岁,几岁的孩子还能生孩子不成? 君天睿看了一眼穆挽清,随即瘪了瘪嘴,道:“阿睿也不想当父皇的儿子!” 说完,突然抱紧尹穆清的腰身,嬉笑道:“若是阿睿是姐姐的孩子多好呀!” 啪的一声,尹穆清一巴掌拍在君天睿的额头上,嗔道:“瞎说什么?姐姐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尹穆清自知穆挽清可能接受不了,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道:“挽姨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你随我来,等看到你的孩子的时候,便会明白。” 不知为何,穆挽清心里很害怕,甚至,很恐慌,在听到尹穆清说她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她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 虽然害怕,但是有尹穆清在,她又觉得心安,点了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楼卿如安置在客房之中,如今还昏睡着,可能是刚用了药,寝殿之中全是药味儿。 尹穆清和穆挽清进屋,不由的蹙了蹙眉头,君天睿更是嫌弃的捂住了口鼻,嘟囔道:“闻着味儿都好苦药,那个哥哥真可怜!”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天睿,哄道:“阿睿嫌苦,便去外面玩吧,听说阿睿在学剑,不知道,愿不愿意等会儿给姐姐耍一套剑法?” 君天睿听此,眸子瞬间就亮了,立马点头:“好好好,阿睿现在就去拿剑,阿姐送给阿睿了一把剑,可好用了!” 说着,小家伙飞也似得跑了出去,兴冲冲的样子,好像很激动。 尹穆清见此,宠溺的勾了勾唇角,孩孩子总归是孩子! 转身,见穆挽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尹穆清已经习惯了,掀开珠帘,指了指榻上的楼卿如,尹穆清问道:“他,你认识吗?” 穆挽清顺着尹穆清的手指看过去,见不远处的榻上躺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的侧颜秀美如画,分明是一个男子,却长的柔美精致,但是没有一丝女气,素骨青瓷般的玉手放在胸前,白皙的肌肤上好像有光泽流动,便是睡着,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温润的气质如春风般袭来,优雅贵气。 穆挽清明明是不认识的,可是,这个年轻男子却好像扎根她的心间,与她血脉相承,让她不敢说不认识。 “我……”纠结的为难让穆挽清顿时红了眼眶,纠结之下,她转身看向尹穆清,问道:“我不知道,我好像记得他,可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好像……好像忘记了他的名字。” 尹穆清看着穆挽清因为着急而溢出的泪光,她于心不忍,可是,更不忍心骗她。 “他叫楼卿如,听他说,你是他的母亲。”尹穆清的话停留了一下,继续道:“也就是说,他,是你的儿子。” 想起昨天穆挽清问她的,尹穆清补充道:“对了,现在,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名楼雪胤,他现在已经二十有四。” “你说什么?”穆挽清的瞳孔一缩,脚步一软,差点软在了地上。 难道,难道她来到了二十年后? 这已经是二十年后了么? 穆挽清看着尹穆清,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尹穆清扶着她,倒也大大方方的给她看,并且解释道:“所以,挽姨明白为什么我要喊你挽姨了吧?你也该知道,现在,你的孩子不是一个小婴儿,而是已经长大成年,是大人了。” 穆挽清听不到尹穆清在说什么,只是抓着尹穆清的手,一字一顿道:“那……那你叫什么?” 好像她的宝宝,这个小姑娘,真的好像她的宝宝…… 她会不会就是她的宝宝呢? 尹穆清动了动红唇,开口道:“据我观察,您应该是得了失忆症,并且每天一觉醒来,都会忘记前一天发生过什么事。昨日,你我已经认识,而现在,你却又不记得我了!我现在再介绍一次,我叫尹穆清,挽姨叫我阿清便可。” 轰…… 脑海之中如雷击中,瞬间变得空白。 泪水也如江水决堤,奔涌而至。 尹…… 她说,她姓尹,穆挽清如何不惊喜?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惊喜,昨晚她刚经历过。 失忆,她怎么会失忆?而且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她永远记不得宝宝和贝贝吗?她……她怎么这么坏? 穆挽清捂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尹穆清拉着她坐下,然后找出了药箱,为穆挽清包扎伤口:“挽姨你也不要担心,令公子受了点伤,还未醒,你先在这里坐坐,我替你包扎伤口。” 说着,便拿出了棉签和酒精消毒。 “有些痛,您忍着点。”看着尹穆清温柔的动作,穆挽清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填满了,哪里还感觉的到痛? 只听穆挽清道:“贝贝怎么会受伤?被谁打伤的?” “贝贝?”尹穆清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心累,想笑的心都有,一个大男人,还叫个贝贝,这乳名,也真是……嫌弃! 尹穆清咳嗽了一声,自然不会说那是萧璟斓打伤的,她结结巴巴道:“这个……是误会,一个天大的误会!只不过,您不要担心,大夫说只是小伤,现在睡了而已。” “嗯,我信,你都这么说,我自然放心。” 穆挽清手上的伤不严重,清洗了伤口,上了药,连包扎都不用,只是袖口被血迹染了一片,尹穆清蹙眉道:“要不,挽姨先去沐浴更衣?” “不,不了。我在这里等贝贝醒来。” 尹穆清嘴角一扯,建议道:“我觉得挽姨叫他名字就好,他应该比较喜欢听你叫他名字。” 穆挽清看了一眼楼卿如,便也明白过来,点头道:“我总记得宝宝和贝贝只是刚出生的婴儿?小小软软的一团,粉粉嫩嫩的,好漂亮,好可爱。只是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大了,我……有些不习惯。” 得,这又糊涂了! 什么叫做你们? 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吧? 尹穆清嘴角抽了抽后,到也没有反驳:“这不怪挽姨,回头,我让神医门的子苏公子帮你瞧瞧,他医术高超,应该可以治好您的病。” 其实,穆挽清想问尹穆清君凤宜怎么样了,可是突然想起刚刚那个少年,她瞬间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有唯一的小皇子。 唯一的小皇子? 青岚会给那小太子这般殊荣,就知道,他有多爱他的皇后,她又去问什么呢? 明明早就猜到,他是墨翎皇帝,注定了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可是如今听到他有除了她的宝宝贝贝的意外的孩子,她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既然是唯一,那么,宝宝贝贝便不要去破坏好了。 穆挽清突然道:“宝宝,能不能给我用一下文房四宝?” “这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挽姨可以叫我阿清,叫我小清清也成!”就是不要叫宝宝,宝宝贝贝,这都是什么称呼? 虽然这般乳名,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夫人很疼爱她的孩子,可是,她究竟不是她的女儿,所以,怎么也接受不了她对着自己喊宝宝的感觉。 文房四宝隔壁的书房就有,尹穆清直接叫小丫鬟拿了一些过来。 穆挽清知道自己会忘记前一天的事情,所以,便下定决心,时刻写下今日发生的点点滴滴,还有听到的所有的消息,明日,她不想忘记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宝宝,也不愿意再从宝宝的口中听到,她的父皇只有一个唯一的皇子。 ------题外话------ 母子三人相见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9章 是天意让他们母子相遇? 叶祁拉着叶瑾妍出了璟王府,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和那个楼卿如距离远一点,不然,等他一眨眼,小丫头就不见了,巴巴的往那男人面前凑。 姑娘家不比男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他家的瑾妍如此美貌,若是那楼卿如真的当了真,一个把持不住,欺负了瑾妍去,到那个时候,他叶祁哭都没地方哭。 叶瑾妍离开了璟王府,反而不哭了。 跟着叶祁身后,一双眼睛瞪着叶祁的后脑勺,愤愤的开口:“老头,本公子数到三,若是你再不放松,信不信本公子扒……” “就算是拔光了本相的头发,也不松手!”叶祁坚持:“这几天你若是不在客栈好好待着,仔细你自己的皮……哎呀……” 叶祁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只觉得自己下面一凉,好像被什么绊倒了一般,差点摔在地上。 “啊……” “臭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 “打死那个老妖怪……” “哎呦,老流氓,羞死小媳妇了!” 幸好叶祁身手好,没有绊倒,然,等他看下去,才发现自己的腰带被人扯断,裤头都滑落至膝盖了。 瞬间,叶祁羞的满脸通红,还来不及将裤子提起来,那四面八方的小媳妇,老大妈纷纷将自己菜篮子里面的菜叶和鸡蛋往叶祁头上扔。 瞬间被围攻,叶祁被打的提着屁股鼠窜,呜呼哀哉,一边哭一边骂道:“反了反了,臭丫头,如此戏弄你爹,你个不孝女,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叶瑾妍抱着脑袋钻出人群,朝人群里面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幸灾乐祸道:“老家伙,看你还敢不敢惹本公子!学规矩?我呸,本公子就是规矩!” 说罢,叶瑾妍扔掉手中的腰带,跑远了去。 叶祁被一群妇女围攻,暗处的暗卫眼皮挑了挑,真心有些不愿出手相救。 毕竟,只要现身,必定会被连累呀,难道,他们一群大男人,还真的能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出手么? 然,他们毕竟是暗卫,势必与主子共进退,保护主子周全。 闪身而出,直接冲入人群,护着叶祁挤出人群。 前一刻还鲜亮的丞相,还有英俊潇洒的暗卫,不一会儿,便满身菜叶子,脸上全是黄色的蛋黄,泛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腥臭味,叶祁没有忍住,扶着墙,哇的一声便呕了出来。 “丞相,您还好吧?”暗卫们身上也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不由的窝火,跟着丞相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围着打,还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真是太窝囊了! 这暗卫不问还好,这一问,叶祁瞬间就哭了出来,拿起暗卫的衣袖,便开始擦自己的眼角上的鸡蛋清,委委屈屈的道:“本相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养的一一只白眼狼呦,连她亲爹的安危都不顾,哇呜呜……” “咳咳……”暗卫一脸嫌弃,却不好明说,只是结结巴巴的道:“丞……丞相莫要生气,小姐也只是给你闹着玩儿的。” “呸,闹着玩能脱自家老爹的裤子?若是被她娘知道了,还不得让本相睡屋顶呀?这个死丫头……”咦?叶祁突然抬眸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青了:“瑾妍呢?那臭丫头又跑哪去了?” 暗卫也深深的为自己丞相感到悲哀,忍不住劝道:“丞相,这女儿家的心思,您怎么能懂?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小姐已经过了出嫁年纪,丞相舍不得,那也不行呀?” 叶祁双眸一瞪,便是怒极:“胡说八道,瑾妍才多大?哪能嫁出去给那些臭男人们孕育孩子?美的他们!” 这一句话吼出来,叶祁突然觉得不气了,摸了摸下巴道:“其实,瑾妍这样也好,比她哥哥好,这般性子,以后,不怕夫君欺负。” “额……”得,丞相就您这样宠女儿,恐怕,以后小姐只会更加的无法无天,今儿还好,只是脱您的裤头,下次,恐怕还能将你扒光了吊城门上亮相! 就小姐这般不肯吃亏的性子,有没有夫家要都是个问题好么? 叶祁哪里知道暗卫心里的想法?经过自己的自我安慰,叶祁一点都不气了,摆了摆手,道:“回客栈,沐浴更衣!” “那……小姐那边!” “那小子伤的重,本相也只是出了三分力,他若是想好起来,不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本相都不服!老子就不信,他伤着,还能对瑾妍无礼不成?”所以,那叶祁很放心,那丫头跑了就跑了,免得逼的紧了,那丫头闹腾的紧。 “是!” 不得不说,虽然只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但是打起人来,还真的挺疼,叶祁沐浴后,便发现自己的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三处青紫,目测,都是用鸡蛋砸的! “真是岂有此理!”叶祁暗骂一声,心里愤愤不平。 想一下尹穆清,那叶祁更觉得心塞。 不愧是陛下,生个女儿都比他的乖巧懂事! 这会儿,暗卫来报:“丞相,楼大人醒了。” “本相去看看他!” 不得不说,楼逸宸这个人,叶祁怎么也是看不上的。 在男人眼里,楼逸宸算起来就是一个抛弃妻子的人渣! 就因为他抛弃了自己的妻子,所以,现在即便有了心爱的女子,都不敢将她带到人前,让别人认识。 连他自己都知道,一旦那个女人被世人知道,恐怕,一人一口口水,都会被淹死!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叶祁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楼卿如走的太近的原因。 上梁不正下梁歪,楼逸宸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楼卿如哪里又能是个好东西了? 这么想着,叶祁对楼卿如更没个好脸色。 这会儿,楼逸宸躺在隔壁的床上,脸色苍白,双肩上都被缠着绷带,连抬手都很困难。 楼逸宸看着头顶上的帷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很着急。 叶祁一进屋,便看见楼逸宸这般,他笑了一声:“呦,这还幽怨上了?被自己的儿子插两刀,心里……不是滋味吧?” “滚!”楼逸宸看了一眼叶祁,吐出了一个字。 叶祁伸手戳了戳楼逸宸肩上的伤,楼逸宸疼的呲牙:“太傅不是很神气么?自持才华,在陛下面前总是和本相过意不去,本相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一般计较罢了,还真以为本相怕了你河洛公子了么?” “叶祁!”楼逸宸眸色一凛,怒道:“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的是你。”叶祁道:“最好让你儿子远离瑾妍,否则,休怪本相不客气!” 楼逸宸瞥了一眼叶祁,轻嗤道:“就怕你的那个女儿,配不上卿如!” “姓楼的,你混蛋!”叶祁气的面色铁青,倒也不和对方斗嘴,只是幸灾乐祸的开口:“你不知道吧?本相救了你儿子,你不得感谢一些本相么?” “丞相来这里,不只是为了于本官说这些的吧?” “自然!”叶祁开口道:“本相的本意就只是想来看看你死了没,好歹你也是挽清公主的师兄,陛下信任你,将小太子都交给你教养,本相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对了,也顺便告诉你,你藏着掖着的那个小美人儿……先下恐怕已经被你那个宝贝儿子拿了项上人头了!” “你说什么?”楼逸宸瞬间一惊,面色霎时变得浮白,但是一时的失态之后,他又镇静了下来,轻嗤道:“知子莫若父,阿胤杀她,也是因为恨我,既然如此,他若是真的杀了她,她一定会先于我知道。如今,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他……是手下留情了!” 这么想着,楼逸宸的心突然暖了一下,或许,楼雪胤手下留情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但是楼逸宸还是抱着一点奢望,那就是,楼雪胤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的。 毕竟,楼雪胤是楼逸宸唯一的血脉,虽然这么多年未曾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但是,这都不是因为楼逸宸不在乎那个孩子。 “呵呵,你心里倒是像个明镜一般,只不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守着天下第一山庄不要,喜欢花样作死!”也算是老朋友,叶祁心里虽然鄙视,却也不能坐视不理,离开之前,叶祁道:“楼卿如在璟王府!” “咳咳……”楼逸宸顿时一惊,璟王府?留在尹府的那个丫头不是嫁给璟王府了么?难道,这是天意? 是天意让他们姐弟重逢? 楼逸宸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曾今,他以为自己是最没有资格爱她的那个人,他虽然爱她,却因为家族利益,不得不娶别人,不得不和另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 但是,不得不说,他却是她最信任的人。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 后来,因为她身子的原因,身边根本就离不开人,他寸步不离的跟随在她的身侧。那个时候,他是庆幸的,本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一个很美好却不切实际的梦,所以,他不愿意醒来,也不敢醒来。 甚至,不敢为她寻医治病,不敢再她面前老去。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他愿意陪着她,将这个梦一直做下去。 这个梦中,尹承衍是痛苦的,君凤宜是痛苦的,只有他拥有了她。 更甚的是,得知君凤宜为了小挽儿不肯纳妾后,他只觉得大快人心。 曾经,君凤宜在他面前炫耀得到了她的芳心,现在,他却是一个孤家寡人一个么? 再后来,他被人算计,有了一个儿子,楼逸宸多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 他将小挽儿带到墨翎,他想让她看看,她爱的男人已经有了其她的女人,而且有了孩子,君凤宜根本不需要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儿。 君凤宜想昭告天下,重金聘请太傅,为小太子开蒙。 唔,这般好的职位,他又如何会放弃? 他定会好好教导小太子,让他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太子。 楼逸宸当时在想,或许多年后,君凤宜得知亲生儿子的存在,可是,到那个时候,皇位只有一个,他的皇位究竟是传给自己心爱之人所出,却毫无为君之心的卿如,还是传给那个经过自己悉心培养,满腹才干的太子? 为难一下情敌,应该是男人最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事情的结果,让楼逸宸异常惊讶。 君凤宜聘请太傅,目的,不是为了让太子有才,而是想废了他! 废掉一个聪慧的孩子,比起让其成才更难。 其实,每每看到天真仿若孩童的君天睿,楼逸宸只觉得脊背发凉。 造孽者,应该会下地狱吧? 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连同君凤宜,都会下地狱! 只是,下地狱之前,他也要抓住与她一起的日子。 然,这样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吗? 做了亏心事,心里总是虚的。 得知君凤宜在暨墨认得公主,楼逸宸便慌了,那个时候,楼卿如正好在暨墨,若是父子三人见面,真的发现什么,那么,挽儿存在,岂不是再也瞒不住了? 不…… 他不甘! “咳咳……”楼逸宸咳嗽了几声,突然面色一变,竟然呕出了几分黑色的淤血,他看着喷洒在地上的淤血,眸光深了深。 他的日子,也快到了么? 不老容颜,死了,哪里能老?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元修从外面闪了进来,看见楼逸宸呕了血,他面前一边,便上前道:“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楼逸宸忍着肩上的剧痛,推开元修,问道:“找到夫人的踪迹了?” “是!” “在哪里?夫人可有事?” “昨夜夫人便被璟王夫妇带回了璟王府,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属下并不知情!” “又是璟王府?”楼逸宸骤然握紧了拳头。 难道这真的是天意?是天意让他们母子三人相聚一堂? 楼逸宸握了握拳,问道:“小太子是在璟王府?” “是!小太子一直在璟王府,一直由元清公主照顾着!” “咳咳……”楼逸宸咳嗽了几声,随即道:“送上拜帖,本官要去璟王府看小太子。” 楼逸宸是小太子的老师,于君天睿而言,自然是要将他奉为上宾。 “是!” …… 璟王府,倾恒突然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便见外面时候不早了,小家伙吃的一惊,他竟然睡沉了? 小倾恒没有睡懒觉的情况,是以,都快午时没有醒,这还是第一次。 掀开被子下床,连忙穿了衣服:“来人?” “殿下醒了?”鸢歌推门而入,如今,鸢歌主要任务便是照顾两个小家伙,鸢歌在门口处朝外招了招手,小声道:“进来!” 鸢歌举步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丫鬟,一个人手里拿着净面的清水帕子,另一个人手里拿着刷口的膏粉等洗漱用的东西。 因为九月还在蒙头大睡,是以,丫鬟们的动作都很轻。 倾恒有条不紊的净面漱口后,便由鸢歌帮他束发,一头乌黑的齐肩墨发梳的齐整光滑,一半疏于脑后,与玉簪固定,因为玉冠一般都比较重,是以,不是正式场合,尹穆清都不让两个孩子戴玉冠。 “昨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倾恒觉得他不该睡的这么熟,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被点了睡穴,不然又如何一觉睡到天亮? 鸢歌摇了摇头,不解道:“殿下何以这样问,昨夜相安无事。” “唔!”这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九月梦妮般的声音,倾恒转身一看,便见小家伙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嘴巴瘪了瘪,就开始掉金豆子:“哇呜呜……总是有人要打扰九爷睡觉,九爷一点都不爽,哇呜呜……” 倾恒顿时眉心一跳,他刚刚说话很大声么?这也能吵醒? 起身,小倾恒走了过去,拿帕子擦了擦小家伙的眼睛,轻声哄道:“好了好了,莫哭了,等会儿,哥哥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瞬间放下小手,哪里还有哭的痕迹?只见小家伙朝鸢歌招了招手,道:“鸢歌姐姐,九爷等会儿要出去给哥哥买糖葫芦,快来帮九爷穿衣。” 倾恒嘴角一抽,到没有反驳什么,九月的性子他哪里不知道?明明是个小吃货,却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贪吃,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吃的多。 鸢歌也早就知道九月的顽皮性,他承认自己喜欢吃才有鬼了,连忙上前帮九爷穿衣洗漱,笑道:“九爷等会儿要出去给哥哥买糖葫芦,顺便试试姐姐帮你做的新鞋好不好?看看合不合脚。” “好呀!”有新鞋穿,九月自然高兴,笑脸都扬起一抹异样的光彩:“鸢歌姐姐做的鞋子最好看了!” 鸢歌自己做的,九月喜欢穿,鸢歌自然也开心。美丽的脸上满是笑意,从外间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是红色云锦小朝靴,上面不仅绣了祥云暗纹,边缘上还有一圈可爱的小麒麟,很是精致漂亮。 九月喜欢的不行,他正好穿了一件红色的缎面对襟外衫,再穿上这小朝靴,真能萌出一脸血。 小家伙兴奋的穿在脚上,站在榻上不住的显摆:“哥哥,好不好看?” ------题外话------ 楼逸宸楼变态会做什么?猜猜看,猜到也没奖励!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0章君天睿吃醋 倾恒嘴角抽了抽,道:“嗯,漂亮,弟弟穿什么都好看!” 男娃子的鞋合脚就好了,要那么花哨做什么?这般繁复的花纹,若是骑马,恐怕只是一天,那鞋子就毁了! 也就小九月这般的,才会喜欢这样的鞋子! 倾恒扶额,若是他穿着这样的靴子出去,恐怕都会被人笑掉大牙了! 当然,虽然表面上嫌弃,但是倾恒断不会说一些让弟弟难过的话,只要他愿意,继续穿小姑娘的衣裙,他都是赞同的。 倾恒这么一说,九月果然是贼开心,灿烂的笑容堆满了整个小脸,特别是右眼下那颗火焰般的泪痣,更是魅惑心智一般的漂亮。 “真的吗?那九爷这就去给娘亲看看!”说罢,小家伙跐溜一声跳下床榻,朝外跑了过去。 倾恒自然也要过去,即便再忙,给母亲请安的时间必须挤出来。 现在他本就睡过头了,浪费了清晨最美好的时光,干脆就轻松半日好了。 两个小家伙去了景文轩才知道尹穆清去了客房,而且已经在那里摆了午膳,两个小家伙连忙赶了过去。 “娘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人还没有到,尹穆清就远远儿的听到了九月那脆声声的软糯声音。 穆挽清正在拿帕子给楼卿如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听到那小孩子糯糯的声音,她的身子瞬间就僵了。 这里怎么会有幼子喊母亲的声音? 尹穆清将碗筷放在桌案之上,开口道:“那小家伙竟然跑这里来了?” 说着,便走了出去。 穆挽清好奇,走到门口,竟看见一个四五岁,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男孩扑进尹穆清的怀抱,小脑袋在她胸口胡乱的蹭了一番,然后这才站远了些,抬了抬自己的小脚,露出一双小靴子,然后在地上踩了踩,兴奋的给尹穆清看:“娘亲,你瞧,九爷的这双鞋好不好看?鸢歌姐姐亲手给九爷做的!” 尹穆清伸手就将九月揽进怀中,让小家伙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抬起小家伙的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赞道:“你鸢歌姐姐的手艺比娘亲的好,这小靴子做的真好看。” “娘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会就要学嘛,等有时间,记得多帮九爷做几双鞋练练手,这样,才能体现你的贤惠不是?不然,以后被父王嫌弃,被怪九爷没提醒你!”九月偶尔一次小大人模样,着实会让尹穆清哭笑不得! 这会儿,慢悠悠进院子的倾恒听到九月的话,倒是也有了一丝丝的期待,走到尹穆清的身边,先是俯身行礼道了一声母亲,这才站直了身子,笑道:“倾恒也愿意成为母亲效劳,母亲大可拿倾恒练手。” 跟随而来的鸢歌忍不住笑了出来,只听她道:“小姐现在有的忙了,二位小殿下如此孝顺,小姐不做几双鞋子出来,那就对不起二位殿下的一片热情了。” 尹穆清一赧,两个小家伙额头上各敲了一个,嗔道:“你们两个可真孝顺,娘亲的这双手,拿针的机会可不多,美不死你们!” 穆挽清从门口出来,看了一眼站在尹穆清面前的一对玉瓷娃娃般漂亮的孩子,震惊道:“小清清,他们……他们是……” 尹穆清起身,牵了两个孩子的手往门口走了过来,介绍道:“挽姨,这两个是我的孩子,过不了几天,便是他们的五岁生日了。” 不用尹穆清要求,两个孩子便开始自我介绍。 倾恒朝穆挽清抬手行了礼,有模有样的道:“晚辈萧倾恒。” 倾恒是长孙殿下,自当身份尊贵,在一个陌生夫人面前,起身根本不用拘礼,反而应该是穆挽清像他们行礼才对,可是,尹穆清的一声挽姨,小倾恒便知道,这个前辈需要他尊敬。 倒是九月丢了尹穆清的手,直接扑入穆挽清的怀里,抱着她的大腿,仰着头,萌哒哒的道:“漂亮姨姨,我是九月哦,你可以叫我九爷。” 尹穆清顿时便黑了脸,揉了揉九月的头发,佯怒道:“瞎喊,娘亲的姨姨,你也喊姨姨么?” 九月瞬间就撅了嘴:“姨姨长的美,和娘亲一样美,九爷不想叫奶奶。”可是看了一眼尹穆清那黑透了的脸后,九月哀叹了一声,随即朗声喊了一声:“奶奶好!虽然九爷喊您奶奶,可是在九爷的心中,您一点都不老哦!” 九月揪着个性子,在初遇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势必会尽最大的可能给对方留下最好的印象。 当然,前提是对方入了九爷的眼的情况之下! 穆挽清被两个小家伙给萌的心都给软没了,搂着小九月小小的身子,她激动的热泪盈眶。 小清清的孩子?宝宝已经当娘亲了? 天呀,这两个漂亮的孩子,竟然是小清清的孩子? 惊喜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她的女儿,小小年纪便嫁人生子,着实辛苦。 做娘亲的,女儿结婚生子都没有陪在她的身旁,穆挽清着实内疚心酸不已。 可是,这个时候,她只能紧紧的搂着孩子小小的身子,哽咽道:“好孩子,好宝贝……” 穆挽清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松开九月的身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后,立马进屋,来到书案前,将刚刚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 她有孙儿,两个宝贝五岁了,很可爱,还叫了她奶奶。 对于一个偶尔便发疯的人,穆挽清的态度自然是不要与之计较,牵了两个孩子的手进屋,让人添了碗筷,便一起用饭。 这会儿,君天睿的声音又从外面传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剑,兴奋道:“姐姐,阿睿拿了剑,阿睿给姐姐表演剑舞好不好?” 说着,手里一个剑花都绾了起来! 尹穆清看到那锋利的剑刃在九月头顶一扫而过,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起身将剑拿过来,收回剑鞘,将君天睿按在了凳子上:“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舞剑!” “好!”君天睿的吃相还不如九月,因为急着要舞剑,那更是抱着小瓷碗,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穆挽清看着君天睿这般,便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这个小太子是青岚认定的唯一的小皇子,那么,为什么他会喊宝宝姐姐呢? 难道,他们已经相认了? 不! 不可能! 青岚不会知道宝宝是他的孩子的,阿衍不可能将宝宝的真实身份告诉青岚的,以青岚的性子,若是知道宝宝贝贝的存在,恐怕,不仅北燕,就连暨墨,他恐怕都不会放过。 看着君天睿狼吞虎咽的动作,穆挽清忍不住舀了一碗汤,放在君天睿面前:“你慢点吃,别噎着。” 君天睿抬眸看了一眼穆挽清,眸光微动,然后快速将嘴里含着的米饭吞入了肚腹,拿起汤碗,便喝了下去。 “谢谢姐姐!” 不认识的人,君天睿的习惯就是,漂亮的女子便喊姐姐,帅气的男子就喊哥哥。 这么一叫,穆挽清顿时便释然,原来,这个小太子喊谁都喊姐姐。 这会儿,九月拿着筷子,转身对君天睿道:“舅舅,等会儿九爷给哥哥买糖葫芦,要不要分给你一串?” 君天睿从饭碗里面抬眸,看了一眼小九月,舌头将唇角的一粒米卷入了口中,不屑道:“阿睿才不要呢,那是三岁幼童才会吃的零嘴。” 可是,想想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君天睿的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在众人因为刚刚他那句话惊讶不已的神情之下,他舔了舔舌尖,道:“勉勉强强能吃一两串!” “不,五六串要合适一点!” 倾恒嘴角一抽,果不其然,就不能期待这两个吃货有多大的出息! 尹穆清扶额,这小家伙,也是没的谁了。 穆挽清愣了,心都提到嗓子眼,舅舅?意思是,小太子已经知道小清清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了? 那……那意思就是,青岚也很有可能知道了? 穆挽清的心再也淡定不了了,立马变的局促不安起来,可是倒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是以,没人发现。 用了饭,九月便缠着倾恒带他出去玩,尹穆清嘱咐了一两句,便让人跟着照顾。 君天睿纠结的不行,在跟着两个外甥去买糖葫芦还是给姐姐舞剑这两个选择中来回挣扎,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糖葫芦,跑到尹穆清的面前,扬声道:“姐姐,阿睿不去买糖葫芦了,阿睿给姐姐舞剑好不好?” 小家伙盛情难却,尹穆清自然是不会拒绝,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便让君天睿在院中舞剑。 本以为,小家伙不过短短学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便是舞剑,恐怕也是形像神不像,有形无神。 没想到,君天睿拿着剑,身形幢动,剑花飞舞,竟像极了剑术高手。 他每一个动作都异常到位,每一个腾飞,穿刺,每一个旋转,劈挑,都完成的恰到好处,呼啸的剑声,苍茫的剑气,无不展现这孩子在武功方面的造诣。 君天睿,果然不能再将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他理应学习更多,成长的更快! 这会儿,尹穆清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咳嗽之声,她瞬间一惊,忙起身进去。 楼卿如果然醒了过来,穆挽清正拦住他要起身的动作。 “卿如?你怎么样?”穆挽清忍住了叫贝贝的冲动,小心翼翼的将他按在床上:“不要动,你伤的很重。” 楼卿如看到穆挽清便已经惊了一下,听她喊他名字,更如见到鬼一般,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您……您是?”楼卿如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娘亲会真的认识自己,毕竟,父亲从不会允许他在母亲面前以她儿子的身份出现。 所以,楼卿如不确定穆挽清将他当成了谁? 穆挽清见楼卿如不认识她,瞬间就愣了:“卿如,你不认识娘亲了?” 身子骤然一僵,楼卿如吓的全身一颤,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卿如,怎么样?别吓娘亲好不好?”穆挽清吓的脸色一白,连忙伸手帮楼卿如顺气,慌忙之下,她连忙看向门口的尹穆清:“小清清,你快来看看,你弟弟咳嗽的厉害,这般咳下去,肯定会牵动肺腑的伤口的。” 对于穆挽清偶尔冒出的一两句疯言疯语,尹穆清已经见怪不怪,她走过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穆挽清:“挽姨莫着急,可能,他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咳嗽!喝点水顺顺气。” 穆挽清连忙接过水杯,微微扶起楼卿如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喂了进去:“乖,慢点喝,别呛着。” 楼卿如一边喝水,一边抬眸看着穆挽清,他很不解,母亲……怎么会认识他? 自从他记事以来,十几年的时光,他从未听过母亲叫他名字。 即便叫他名字,那也是偶然看见他,父亲向她解释,他只是一个侍卫,或者别人家的孩子。 这种与母亲生活在一起,却像没有母亲的那种心塞,只有楼卿如自己知道。 如今听到自己母亲在他面前自称娘亲,惊喜没有,楼卿如有的是惊吓。 尹穆清见楼卿如这般,如何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尹穆清忍不住道:“楼公子,你是不是很诧异?你的母亲,也能像正常人一般?不会二十年如一日的将自己的孩子认定为襁褓中的婴儿,你也再不用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去别人家偷抱小孩来安抚你娘亲的情绪。” 楼卿如看向尹穆清,眸光眯了眯。 尹穆清继续道:“欺骗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她有权知道真相,不该糊里糊涂的活在过去。告诉她真相的结果,并不恐怖,不是吗?再看你母亲,也不是很难接受自己襁褓中的婴孩突然变成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子的事实!不是吗?” 楼卿如震惊不已,惊讶道:“你……你告诉她了?” “是的。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她了!你瞧,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么?” 楼卿如垂下眼帘,叹息道:“早就劝过父亲,他……不听罢了!” 他们家的事情,尹穆清自然是不懂,也就没有多问,她接过空了的水杯,问道:“还要喝点吗?” 楼卿如抬眸看了一眼尹穆清,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多谢!” “不用!”尹穆清转身又倒了一杯温水,打算递给穆挽清,只不过转身一看,却见她走到角落,正在洗擦脸的帕子,尹穆清没有多想,便亲自端着杯子,将水送到楼卿如的唇边。 楼卿如手上无力,又因为他是大夫,以前也不是没有照顾过女病人,是以,特殊情况自然不会矫情的将男女之防拿出来,于是,没有拒绝,就着尹穆清的手喝了下去。 然,这一幕,却被门口的君天睿看了去。 小家伙本兴匆匆的为姐姐表演剑舞,没想到,一套剑法耍下来,不仅没有得到姐姐的夸赞,反而连姐姐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自己异常重视的事情被人忽视,君天睿心里难过的不行,本以为姐姐有事,没想到,跑进屋一看,竟然看见自己的姐姐正喂一个陌生人喝水,那般温柔,那般体贴。 君天睿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睛,拳头攥的紧紧的! 而这会儿,穆挽清洗了帕子过来,看见尹穆清喂楼卿如喝水,顿时便露出了一个笑脸:“你们姐弟感情真好,母亲看着,也就放心了!” 尹穆清和楼卿如还没有觉得什么,门口的君天睿听了,却是仿佛被什么刺中的心脏。 转身,便跑了出去! 琉璃般的大眼早就含了一湾泪水,君天睿哭的要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姐弟,什么姐弟? 阿睿和姐姐才是姐弟,那个坏哥哥不是!不是! 姐姐哪里来的那个弟弟?为什么他不知道? 君天睿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发慌,好像被欺瞒了一般,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就像以前一般,父皇和太傅处处提防他,这也不让他去哪里也不让他去,这个不让他碰,那个也不让他碰! 甚至,太傅还故意讲一些蒙蔽他心智的话,让他的见识永远都停留在三岁幼童之时! 他们的小动作,小心思,君天睿都明白了! 不是他太聪慧,而是前后待遇太过明显,他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为什么姐姐也要瞒着他?她又多了一个弟弟,也不告诉他。君天睿最在乎的,不是尹穆清有没有告诉他,而是她对楼卿如的关心和态度,他的剑舞她不看,偏偏去给那个人端茶送水。 让姐姐伺候,他好大的面子! 想到这里,君天睿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姐姐又有了新的弟弟,以后,姐姐再不会关心他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呜呜……” 花园之中,穿着白色衣袍的少年蹲在地上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不想吸引人的眼球都不行。 王福首先赶了过来,见君天睿哭的如此伤心,不由问道:“呦,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您了?” ------题外话------ 阿睿不是心胸狭隘,而是知道的多,就越在乎,以前的人就罢了,他很难接受突然多出的人分享他姐姐对他的注意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1章宝宝是谁? 君天睿抬眸看了一眼,见是福伯,连忙擦干了泪水,也不回答,起身跑了去。 小太子这样的状态,福伯自然是不敢他身边没有个人,连忙追上去拦住:“太子殿下可是受了委屈?若是璟王府的人伺候的不周到,让太子受了委屈,还请小殿下给老奴说,老奴一定禀明了王妃,让她给您做主!” 君天睿不耐烦的瞪了一眼王福,愤愤道:“你拦阿睿做什么?小九月和阿恒都跑的没影儿了,他们定是不会给阿睿留糖葫芦了!” 这么说着,君天睿眸中的泪水,便又落了下来。 听了君天睿的话,王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个小殿下出府,门卫早就做了记录,禀了过来,有王妃的口谕,自然会放人。 毕竟是小殿下们,外面不安生,不可随意出府。 王福笑道:“太子殿下莫哭了,二位小殿下前脚刚出府,您现在追过去也还来得及,老奴现在就派几个身手好的,护您去寻二位小殿下。” “哼!”君天睿哼了一声,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推开王福的身子,撒腿就跑。 脚下生风,王福哪里追的上?连忙指派了两个人,赶紧跟上。 这可是王爷的小舅子,若是出了点事,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 楼卿如喝完水,有穆挽清照顾,自然没有尹穆清什么事,再者,人家母子二人相处,她也不能再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不然,人家母子二人想说个体己的话,都说不出口。再者,穆挽清偶尔在楼卿如说些疯言疯语,什么姐弟,什么母亲的,她听着都觉得尴尬。 这会儿,她也才想起君天睿,除了院子,才发现哪里还有君天睿的影子?尹穆清的眉头皱了皱,问旁边的侍卫道:“阿睿呢?” “回王妃,刚刚太子殿下舞了剑后,便急急的走了。”侍卫站岗,都是特别训练过的,必须做到目不斜视,自然不知道君天睿有什么不妥。 “我去看看。”尹穆清终归是不放心。 出了客房,尹穆清便看见王福走了过来:“王妃。” 看了一眼王福手上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回王妃,这是墨翎太傅楼逸宸送上的拜帖,王爷不在,老奴就只能来请示王妃了。”烫金色的锦书在阳光之下闪着金光,尹穆清蹙眉道:“他就是阿睿的太傅?” 尹穆清接过那份拜帖,于指尖玩弄了一番,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别有意味的道:“楼太傅亲自拜访,璟王府自然是要好生招待。” 王福看了一眼尹穆清,怎么觉得王妃心口不一呢?王福迟疑道:“王妃的意思……” “通知廖仙儿,就说,阿清姐姐给她送上了一份大礼。” “这……”廖仙儿,王福是知道的,那是用毒高手,让她去……不得毒死才怪。 “放心吧,仙儿有轻重,死不了!” 虽然追根究底还是君凤宜的原因,但是,这个楼逸宸若是有半分良知,就不会听君凤宜的话,将阿睿教成那个样子。 王福迟疑了一下,倒也没有反驳,反正王妃高兴就好,天大的事情出来,那也还有王爷呢。 “老奴明白。”王福点头称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王妃,刚刚君小太子追着二位小殿下出去了。” 尹穆清听此,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可有人跟着?” “这是自然。” “您辛苦了,下去吧!” “王妃,老奴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与王妃商量。”见尹穆清要离开,王福立马跟上去。 “嗯?”尹穆清看了一眼王福,问道:“怎么了?” “是这样的,王妃现在已经嫁过来了,是璟王府的当家主母,从今往后,璟王府的各处库房的钥匙也该交于王妃手上,再者,每月王府的进账和支出的账本,也该由王妃过目才是。” 尹穆清听的嘴角一抽,心想,这还摊上大事了!若是接了这事,那她肯定每天都要在忙于府上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下人们的月钱,换季衣裳,厨房采买…… 想想都觉得脑仁儿疼,尹穆清连忙道:“福管家在王府多少年了?” “回王妃的话,老奴从璟王府开府之时,便留在王府,到如今,已经十九年。” “这么多年,王福上下,一直是有福管家打理吧?”十九年,确实挺长。 “王爷忙于政务,后院又空虚,承蒙王爷信任,老奴不敢不尽心。” “如此,福管家一定将王府上下的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我年纪小,又不懂事,哪里能担此大任?我平时也懒惯了,着实不有心无力,只能再辛苦福伯了。” “王妃太妄自菲薄了。” “莫非福伯是打算自己撂挑子不干,这才推给本妃?” 王福一听,顿时就慌了,连忙跪地:“老奴惶恐。” “好了好了!”尹穆清连忙扶王福起身,语重心长道:“福伯有所不知,九月身子不好,身边不能离开人照顾,现在,我真的无暇分心再插手王府的事务,还请王福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继续管事,我和王爷都感激不尽。” 这话如何让王福承受的起? 连忙俯身道:“王妃言重了,为王爷尽忠,乃老奴之幸!” 拍了拍王福的肩,尹穆清点了点头:“这般,本妃就放心了。” 看着王福精神抖擞的离开,尹穆清呲了呲牙,心道,王福现在还正值壮年,哪里就愿意将手中的大权交出来? 即便他无二心,但是将握了十九年的权突然交出去,谁都会不舒服。 掌管璟王府的家,那不比普通世家官家,不仅流过手中的银钱多,出去一圈,谁不给几分薄面? 萧璟斓能一直重用的人,忠心自然是没话说,所以,放着不用,那是浪费。 再者,陌上香坊一大堆的事情,她哪里还有心去管王府的琐碎? 是以,尹穆清不会接手。 萧璟斓不在,两个孩子也去玩儿去了,尹穆清也出门,直接去了陌上香坊。 这会儿,楼逸宸接到璟王府接了拜帖的消息,便收拾了一番,坐马车来到璟王府。 彼时,廖仙儿也接到通知,说尹穆清送了大礼。 廖仙儿百无聊奈的躺在树上,红色的纱裙从树梢上垂落,很是悠闲。 侍卫禀报后,廖仙儿从树上跃下,一张明艳的笑脸凑近那侍卫,问道:“阿清姐姐说,送本姑娘大礼?” 小手瞬间揪住那人的衣襟,拉了过来:“是什么东西?” 侍卫老脸一红,道:“不是东西,是一个人!” “人?”廖仙儿眼睛瞬间一亮,哈哈笑了两下,兴奋不已:“还是阿清姐姐好,知道本小姐这两天无聊,好不容易研究了新药,却愁没人试药,没想到,有人送上门儿!” 说罢,廖仙儿拂了拂额前的发丝,忙道:“快快快,带本姑娘去!” “是是是……” 廖仙儿来到客厅的时候,楼逸宸已经到了,正坐在客厅喝茶。 廖仙儿在门口看了一眼里面坐着的红衣美男子,眸子一亮,双手一拍,赞道:“啧啧啧,真是个尤物!” 俊美的男人她见过的不少,萧璟斓就够俊,墨臻够邪,风夜雪够美,子苏够雅,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俊美就罢了,还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之气,着实难得。 只不过,廖仙儿看了一眼楼逸宸,突然觉得不对劲,进屋,走到楼逸宸的面前,直接将手往楼逸宸的袖子里面探了去。 楼逸宸顿时一怒:“放肆!” 现在的小姑娘,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竟然不知羞耻的将手往他袖子里面伸。 廖仙儿被吓了一跳,可是还是摸到了楼逸宸的脉,她顿时笑的直不起腰,指着楼逸宸道:“哈哈……哈哈哈……笑死本姑娘了,真是笑死本姑娘了……” 楼逸宸见此,自然大怒,一边的元修更是拔剑打算将剑架在廖仙儿的脖子上。 廖仙儿一点都不怕,两根手指戳在剑刃,推开了去:“老伯伯好吓人,若是吓坏了本姑娘,这位伯伯的毒,怕是解不了了!” “毒?什么毒?”元修一听,瞬间就急了,回头看了一眼楼逸宸,见他沉着脸,却不像有事一般,不由疑惑,莫不是这丫头故弄玄虚? 楼逸宸也拧眉看向廖仙儿,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廖仙儿起身,瘪嘴道:“我就说嘛,一副年轻皮囊,却有着老人家的气质,没想到,老头子研制的那什么驻颜之药,还真有人敢用。” 楼逸宸听此,周身瞬间就泛起了一股杀气:“你是何人?” 廖仙儿双手环胸,挑眉道:“那种药敢吃,你应该对鬼医了如指掌才对,怎么?鬼谷关门弟子,廖仙儿,你不认识?” “廖仙儿?”楼逸宸瞳孔一缩,廖仙儿异常显摆,点着脚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样?怕了吧?” 然,廖仙儿这话一出,却听楼逸宸皱眉道:“并不认识!” “你!”廖仙儿一噎,气得半死,瞪着大眼睛看着楼逸宸,看了半会儿,这才作罢:“罢了罢了,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本姑娘就不与你一般计较。” 元修拧眉道:“臭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长辈面前,也敢大放厥词?” “胡扯的是你!”廖仙儿一恼,轻哼道:“你自己问问他,他是不是要死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驻颜之药,老头子的药,也是一时冻结全身的肌肤,暂时不老罢了,十几二十年一过,身子自然受损,那个时候,不仅毒素攻心,再无解救之法,甚至,也会在几日之内,迅速衰老,直到油尽灯枯!刚刚本姑娘探了他的脉门,见他的毒素已经攻入五脏,你说,他还有救么?” 廖仙儿瘪了瘪嘴,本以为阿清姐姐给她的是一个好的实验品,没想到,是一个将死之人。 楼逸宸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剧毒攻心,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廖仙儿后面的话,他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惊道:“你说什么?” 几日之内,迅速衰老? 这怎么可以? 楼逸宸面色苍白,手指都在发抖。 这会儿,廖仙儿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莫急,幸好,你遇见了本姑娘,也算你命不该绝。” 说罢,廖仙儿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倒出一颗,递给楼逸宸:“服下这枚药。” 楼逸宸怀疑的看了一眼,明显是不相信廖仙儿。 廖仙儿自然知道,楼逸宸这般的人,防备心和警惕感是很强的,陌生人随便给的东西,他怎么会吃? “怎么?不敢吃?”廖仙儿挑眉道:“你只能选择信本姑娘,不是吗?” 楼逸宸眸光一凛,不得不说,他确实只能选择相信她。 因为,这个小姑娘刚刚只是触碰到他的脉门,便知道他服用了那驻颜药,而且,也知道鬼谷,说明,她所说的话,也并非无稽之谈。 迟疑了一下,楼逸宸还是伸手,将那枚药接了过来。 “主上!”元修不赞同的开口:“主上三思呀!” 楼逸宸瞥了一眼元修,道:“无妨!” 延迟五年毒发,不得不说,这是极具诱惑的,若是再给他五年,他可以再照顾她五年。 他就不信,璟王府的人还真的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毒死! 这么想着,楼逸宸直接将要吞了下去。 见楼逸宸将要吞了下去,廖仙儿眸光闪过一丝狡黠,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楼逸宸自然不知,问道:“听闻犬子在府上养伤,不知……” “可以可以,你去吧!”廖仙儿让开一条路,给楼逸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会儿,躲在外面的福伯连忙笑着上前,道:“王爷和王妃有事不在府中,老奴招待不周,让楼大人见笑了。” 说罢福伯连忙朝廖仙儿道:“仙儿姑娘,您给楼大人吃了什么?不是胡闹么?上次老奴吃了您给的药,现在身上还痒痒呢。” 廖仙儿双手撑着桌子,直接坐在了桌子上,晃着两条腿,瘪瘪嘴道:“我身上能有什么好药,福伯伯不知道么?” 楼逸宸瞬间一惊,看向廖仙儿,怒道:“臭丫头,你耍本官?” 廖仙儿被楼逸宸吓了一跳,连忙跳下桌子,躲在福伯后面,朝楼逸宸吐了吐舌头,道:“耍的就是你,你要怪就怪自己惹了阿清姐姐不快,哼!” 说罢,廖仙儿飞也般的跑了出去。 那驻颜之药根本就没有解药,她只不过是骗这个伯伯吃下她刚刚研制的新药罢了! “咳咳……”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楼逸宸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发烫,特别是脸颊,开始发热,一张俊脸,足以用青黑来形容。 福伯赔笑道:“楼大人息怒,仙儿姑娘年纪小,是个贪玩儿的性子,但是本性不坏。” 楼逸宸看了一眼福伯,没有说话。王福继续道:“楼大人这边请,小太子您可能见不到了,他和二位小殿下出去玩儿了,倒是楼公子受了些伤,正在客房养伤。” 楼逸宸抿了抿唇,身上也不是很难受,听王福这么说,便猜想,一个小姑娘的手段应该不会太狠。 是以,便没有在意,跟着王福走了去。 客房之中,只有楼卿如和穆挽清二人,穆挽清担心楼卿如的身子,喂他喝了药后,便勒令他睡一会儿,而她则坐在书案前,涂涂写写,偶尔还专心致志的画画,画面安静而又唯美。 楼卿如不敢睡,他怕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突然,楼卿如唤了一声。 穆挽清抬眸,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拿了一张纸将自己刚刚画的东西盖好,然后走了过来:“怎么了?怎么醒了?是渴了?还是饿了?” 楼卿如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事!” 楼卿如很疑惑,听母亲的意思,他竟然还有一个姐姐?为什么父亲从来都没有提起这回事?就算丢了,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找过?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吗? 楼卿如说没事,穆挽清却不敢不认真,伸手摸了摸楼卿如的额头,柔声道:“是不是又难受了?有没有饿?刚刚娘亲给你做了一点小米粥,现在应该已经好了,我去盛给你吃,好不好?” 楼卿如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的母亲,竟然会煮饭做菜? 果然,父亲那般作法,只会让母亲的病更加严重罢了。 楼卿如点了点头,道:“多谢母亲。” “傻孩子!”穆挽清嗔了一句:“跟娘亲客气什么?” 这才笑着离开。 楼卿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桌案,捂着胸口起身,异常艰难的挪动着步伐靠近书案。 因为重伤,他来到书案边的时候,额上已经浸出了大片冷汗,他微微喘息着,拿起盖着的宣纸,想看看穆挽清究竟在写什么。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楼卿如瞳孔一缩。 这个上面竟然是刚刚他们说了什么话,她竟然一一写了下来。 满满的一张张,全是他们的对话。 尹穆清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她都一一写了下来。 再往下,竟是他的一张画像,画像下面写着“这是长大后的贝贝”,再往下,分别是君天睿,璟王府二位殿下的画像,还有一张,是尹穆清的画像。 让楼卿如疑惑的是,对于尹穆清的备注,穆挽清竟然写的是宝宝。 她为什么会这样写? 宝宝,贝贝…… 难道,他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 只是,母亲因为脑子有些迷糊,将璟王妃错认为自己的女儿了? 但是,不得不说,看着这张画像,璟王妃的这双眼睛,当真是和母亲的如出一辙。 “卿如?”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楼卿如转身看去,却见楼逸宸站在门口:“父亲大人,咳咳,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和母亲。” 楼逸宸走进寝殿,王福立即识相的退了出去。 楼卿如右手握拳,于唇便咳嗽了几声,只见他将尹穆清的画像摆在楼逸宸的面前,问道:“父亲大人,不解释一下?” 楼逸宸看了一眼上面的画像,还有下面的备注,拳头握了握,抬眸道:“解释什么?为父不懂!” “父亲莫不是还要骗我?咳咳……”楼卿如话一落,便是一阵咳嗽,楼逸宸伸手扶了一下:“既然伤的如此重,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便以后再说。” “父亲大人为何不敢回答孩儿的问题?”楼卿如很生气,这么多年,母亲一直病着,父亲不在意他,那也无可厚非,可是,似乎父亲从来没有对他说一句真话。 对母亲撒谎就算了,何以要欺骗他?瞒着他做什么? 楼逸宸有些怒了,蹙眉道:“你想为父说什么?” 楼卿如将尹穆清的画像摊开:“母亲口中的宝宝,究竟是谁?以前,那么多次,你让人抱回来的婴儿,其实,不是我,对不对?母亲要找的,是宝宝,是我的同胞姐姐,对不对?”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2章 宝宝她死了! 楼卿如的眸光落在楼逸宸的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和责问,似乎,若是今日没有得到答案,誓不罢休一般。 楼逸宸知道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了,便也点了点头:“对,宝宝贝贝,是一对龙凤胎,贝贝是弟弟,也是你。宝宝是姐姐……” “她在哪里?”或许是姐弟连心,楼卿如突然紧张起来,他从未打断过楼逸宸说话,如今,却因为紧张和期待,将楼逸宸的话给打断了去:“为什么这么多年,父亲从未提起过她?甚至,她不在,你也从不寻找她的下落?” “她死了!”楼逸宸皱眉道。 “你说什么?”楼逸宸的话让楼卿如心脏一缩,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说什么?” 死了?怎么会死了? 楼逸宸知道楼卿如不是好骗的,是以,补充道:“宝宝出生没几天便夭折了,不然,你以为,父亲的女儿丢了,还能不闻不问?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你觉得,父亲就是这般铁石心肠?若不是因为你母亲因为此事而一蹶不振,不愿意接受,父亲又如何会像如今这般?” 楼卿如看着楼逸宸,久久没有从这个消息之中回过神。 他刚知道姐姐的存在,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便又得到她已经离去的消息,他哪里不失落?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从来不敢提及宝宝的存在,也难怪母亲一直糊里糊涂,不愿意走出来。 楼卿如自知这般不知轻重的责问是触痛了楼逸宸的伤痛,他垂下眸子,低声道:“对不起,是孩儿莽撞了。” 楼逸宸笑了笑,想伸手摸一摸楼卿如的肩安慰一番,但是刚抬了抬胳膊,肩膀上便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楼逸宸咬了咬牙,没有再动。 楼卿如好像察觉到了楼逸宸的不对劲,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楼卿如便察觉到了。 毕竟是从小学医,楼卿如自然是会望气色。 他见楼逸宸这般顿时便惊了:“父亲大人受伤了?” 说罢,便要伸手去摸楼逸宸的脉,楼逸宸自然是不会让楼卿如来查,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为父让人用软轿送你回去。” 因为楼卿如常年在暨墨和墨翎奔波,是以,暨墨也有一座院子。 楼逸宸是害怕楼卿如在这里继续待着的,毕竟,璟王府有熟人,若是被人发现什么端倪,总归是麻烦。 “元修。”楼逸宸唤了一声,元修立马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上前罩在楼卿如身上,恭敬道:“公子,软轿就在外面。” 楼卿如看了一眼桌案上面的东西,没有说什么,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画像藏在披风之下,在元修的搀扶之下走了出去。 楼逸宸拧眉站在原地没有动,眸光落在桌案上面的宣纸上,想伸手拿起看看,却不想身后传来穆挽清的声音:“别走!” 楼逸宸转身看去,便见穆挽清呵斥住了元修,然后沉着脸,端着一碗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径直将桌案上的宣纸收入袖中,不愿意楼逸宸看。 穆挽清无疑是聪慧冷静的,之前尹穆清和楼卿如说话的途中,她就知道,她并非是突然来到这二十年之后,而是因为时光已过,如今,她并非还是当年那个十八九岁的穆挽清,而是已经有两个二十岁儿女的女子。 而且,刚刚楼卿如和楼逸宸的对话,穆挽清无疑全部是听了去的。 她心中五味陈杂,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当年选择离开的结局是现在这般。 她身子受创,过了二十年的糊涂日子,不仅如此,阴差阳错之下,贝贝跟了楼逸宸姓,每天都生活在欺骗之中。 穆挽清的心情很复杂,有些恨楼逸宸这些年的隐瞒和欺骗,却又不得不感谢他。 若不是他,她一个人,肯定是无法养活儿子,甚至,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好。 然,这个并不能成为他欺骗她,隐瞒儿子的理由。 “母亲?”楼卿如脸色一白,回头看了一眼穆挽清,有些不解。 楼逸宸的面色也有些发白,她如此严肃的脸色,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了。 这么多年,每次她一觉醒来,因为看到的都是他,所以,对他万般依赖,甚至,还会因为阿胤而面露愧色和感激,可是现在,她何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楼逸宸想不通,然,还没有开口,便听楼卿如唤她母亲…… 楼逸宸瞬间就沉了脸,本想解释,却见穆挽清走过去扶了楼卿如的胳膊,面色不善的道:“伤的这么重,怎么就下地了?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咳咳……”楼卿如心间一暖,说不出的温暖,温声道:“孩儿无碍。” “都咳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无碍?定是上了肺腑,若是不好好将养,留下病根,岂不是自己受罪?”说着,穆挽清便将楼卿如扶到床上,脱了披风,扶他躺下,还亲自掖了被角,手里忙活着,嘴里还不停的唠叨:“也不知是谁出了这么重的手,别让我抓到,否则,定是要将这个仇报回来。” 母亲大人都开口了,楼卿如自然是能待在这里养伤了,毕竟,母亲第一次以母亲的口吻对他说话,他哪里能违背? 乖乖的闭上眸子,睡觉。 至于父亲和母亲会说什么,母亲会不会责怪父亲,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果然,楼卿如闭上眼睛后,便听见穆挽清对楼逸宸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楼逸宸动了动唇,没有敢出声火花,跟着穆挽清出了房间,来到院子外面的花厅处。 穆挽清背对着楼逸宸,看着荷塘下面嬉戏的鸳鸯,叹了一声:“师兄,你可知,从小到大,师妹有多信任你?” 楼逸宸指尖一颤,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挽清突然转身,早已泪流满面,楼逸宸看着穆挽清脸上的泪水,心中一刺,疼的心慌,却听穆挽清哽咽道:“现在,师兄可知道,我有多失望?” 穆挽清擦了一下泪水,继续道:“阿宸,是我不对,当初,我不该找你助我的!这么多年,你没有再回过家吧?” “小挽儿,你莫说了!”楼逸宸上前一步,想像以前一样,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伤了双肩的他让他难以完成这个动作,忍着双肩的剧痛,楼逸宸温声道:“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即便你不告知我,没有你的下落,我也不会安心的留在山庄。” “是呀,这么多年,你忙着瞒我,骗我,照顾我,忙着养育卿如,忙着如何编造谎言,忙着如何圆谎,你……有哪里有时间回山庄?”穆挽清泪如雨下,抓着楼逸宸的衣襟,责问道:“可是,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织梦姐姐,如何对得起你的亲生骨肉?你……让我和卿如情何以堪?阿宸,你为何要这么做?糊涂一生,还不如一死了之,这二十多年,我如何对得起织梦姐姐?” “对不起,小挽儿,你莫哭,你知道的,你的眼泪,是我的最怕,师兄宁愿自己流血,也不愿看见你流一滴眼泪。”楼逸宸最怕看见穆挽清的眼泪,她一哭,他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天大的错事,只要她不哭,他凌迟也甘愿受之! 听此,穆挽清倒是嗤笑了一声:“师兄怕我哭,却愿意瞒我骗我?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会因为此事而恨你么?” “小挽儿?”楼逸宸哀情的唤了一声:“你……会恨师兄吗?” 这么问着,楼逸宸突然不敢知道答案,藏在袖中的手腕一翻,指尖瞬间银光一闪,露出一根银针。 不管是什么答案,只要过了今夜,明日,一切都会像以前那般,她还会喊着他阿宸,在他的保护之下,过着每一日,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小挽儿,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你就不会觉得对不起谁了。 然,就在楼逸宸打算下手的时候,只听穆挽清戚戚然的喊道:“阿宸!” 手上的动作骤然止住,却见穆挽清摇了摇头。 不是不恨,而是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恨她自己。穆挽清哽咽了一下,抬眸看向楼逸宸,问道:“阿宸,你刚刚要接卿如和我离开这里,是不是打算找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等明日我一觉醒来,又忘记今日之事后,便又开始编造谎言,继续骗我?” 这话一出,楼逸宸的脸色骤然一白,一个不防,手中的银针也滑落在地上,他大惊,要去捡,却已经来不及。 “小挽儿……我……”楼逸宸羞愧至极,喊出这三个字时,连舌尖都在打颤。 穆挽清哪里不知道楼逸宸的心思和小动作?她心中微凉,复杂至极,转身,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师兄,你走吧!” “小挽儿……” “走!”穆挽清的一声呵斥,让楼逸宸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肺腑一翻,喉间便涌上几分腥甜,然,他终究是忍住,没有在她面前失态:“好,我走,你……保重!” 楼逸宸早已握紧了拳头,离开了花厅。 他不禁讽刺自己,这二十年的梦,快醒了么? …… 皇宫,慕谦匆匆赶到御书房,见到正在处理堆积成山的折子的萧璟斓,下跪行礼道:“王!” 不曾抬眸,只闻其声:“讲!” “陌上香坊的货船今日酉时靠岸,停岸两日,清仓卸货。” 手中的笔放下,萧璟斓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启禀王,现在已经过了申时。” “出宫!”今日,他势必要去见见,那个清音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驿馆,墨臻看了一下外面的时辰,勾了勾唇角:“朕记得,数月前,她派人从南疆那里进了一批货物回来,今日,是预定的交货的时间。” 墨臻还是封离身份的时候,这些事情,他都在尹穆清身边打点,是以,都很清楚。 倒是墨绝不知情,问道:“那陛下打算?” “好久没有见她了!”养了许久的伤,他的伤终于是痊愈了,即便是萧璟斓,他也不会有任何惧意。 墨绝心中自然是不赞同墨臻这个时候还去招惹尹穆清的,毕竟尹穆清现在已经是璟王的人,名正言顺,不管墨臻做多少努力,那也是无用功。 “陛下若是这个时候再激怒璟王,我们回国的路上,恐怕不会安生。” “朕何须忌怕他?”墨臻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拿起剪刀,修了修自己的指甲,缓声道:“本以为,萧湛会给朕带来多大的惊喜,却不想,只是雷点大,雨点小罢了。虽然破坏了他们的洞房,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圆房了,不中用!” 墨绝垂下头,没有说话,主子的想法和决定,并非是做属下能指手画脚的,特别是在墨臻的面前,他只有服从:“陛下有何打算?” “朕说过,朕要她做朕的皇后。” 墨绝一听,惊了一下,不禁抬眸道:“可是,今非昔比,以前,尹三小姐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将门小姐,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您带回国,自然是尹三小姐的福气,百姓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她是墨翎的公主,金枝玉叶,若是强抢,恐怕,不仅会得罪璟王,还会开罪墨翎的皇帝,那个时候,陛下腹背受敌,恐怕墨氏危矣!” 墨臻看了一眼墨绝,眸中升起几分危险之气,一字一顿道:“小拖油瓶?你……莫不是指的是小九月?” 墨绝被墨臻的满是杀意的眼神吓的后背一凉,吓的面色一白,便跪地请罪:“陛下息怒!” 陛下莫不是疯了?怎么这么喜欢那个叫九月的孩子?若是喜欢孩子,陛下后宫美人无数,怎么也没有见他生一个?不仅如此,每个人还刻意送上避子汤,陛下明明是讨厌孩子的不是吗? 墨臻没有理会墨绝,只是幽幽的开口:“连你都知道,强抢没好处,朕又怎么会抢呢?” 他要她乖乖的跟他走。 墨绝额上溢出几分汗水忐忑道:“那……那陛下现在有什么打算?” 墨臻扔下手中的剪刀,道:“东江码头!” “是!” …… 东江码头是暨墨唯一一条通商运河,每天靠岸的商船无数,大小也是不计其数,因为流量大,地方也有限,所以,不是所有的商船都有资格在这里停靠,不仅要看商人交税的多少,还要看那商人有没有幕后,而且,即便是这样,停靠的地点,时间,还有时长都被严格控制,不然,若是耽误久了,商船就会被扣押,里面的货物会全部充公。 是以,每次新货到了,尹穆清都不放心,会提前打点好一切。 尹穆清每年给通商署的人塞了不下十万白银,是以,这两年,在这东江码头,她的货船算得上来去自如。 只要不要太过,一般都没有人管她。 陌上香坊的侍卫将货船靠岸的地方围出了一个空地,以防其他人浑水摸鱼。 这会儿,尹穆清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短打,额前勒着黑色的护额,下巴上带着一个面巾,仅仅是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像极了一个普通的船员。 她站在码头上,身后站了两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水天相连出,出现了两艘大型货船,那中年男子开口道:“公子,到了。” “嗯!”陌上香坊的货船在进入码头的时候,便会扬起陌上香坊的标记,与码头上接船的人打招呼。 尹穆清走上码头,前面开来了一辆小的客船,尹穆清跳了上去,里面已经备好了酒水。 一个粉衣女子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您怎么这身打扮?卸货的粗活,哪能您亲自动手?” 尹穆清拉下面巾,道:“听说云锡带来了几匹南疆的冰蚕雨丝,那玩意儿可珍贵的不行,本公子不摸一摸,那就是必生遗憾了!”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公子又在说笑,您要什么好东西没有?那冰蚕丝你若是喜欢,云锡自然会双手奉上。” “你懂什么?用不了的,才觉珍贵,我拿着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买出去换钱。”尹穆清挑眉看了一眼对面的粉衣女子,问道:“不知云锡给黛雅带了什么礼物回来?” “公子说笑了,云锡拿着公子的钱,给我带什么礼物?”嘴上这般说,但是尹穆清还是看到了女子耳尖上的红晕。 “哈哈……”尹穆清笑了几声,翘着二郎腿,打趣道:“这话若是被云锡听见,恐怕要难过了,连一个小女子的礼物都没有买,白给他男人当了。” ------题外话------ 阿斓又要作死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3章 这就是小姐嫁的男人? “公子又在调侃我?”突然,门口多出了一个人,尹穆清侧眸看去,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羚披风的男子站在门口,可能因为长时间在船上待着,天气炎热,被太阳晒的有些黑,倒是越发觉得那刚毅般的容颜俊朗起来。 云锡是一个镖局的镖头,以走镖为生,尹穆清觉得他对水路旱路都异常熟悉,便想让云锡长期帮她运货,一年下来,云锡连他自己的镖局都个关了,死心塌地的跟着尹穆清了。 尹穆清笑了笑,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倒是黛雅起身迎了上去,有些局促,但是眉宇间全是喜悦,上下打量了一下云锡,随后笑道:“黑了,也瘦了!” 云锡咧了咧嘴,傻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送你的!” “呦呦呦,刚刚是谁说的云锡不会给你送礼物来着?这是什么?还不打开看看?”尹穆清眉眼尽是调侃。 黛雅脸募得红了,连忙将锦盒藏进袖子,瞪了一眼尹穆清,嗔了一句:“公子没羞!” 说罢,转身便跑出了客船。 云锡摇了摇头,对尹穆清道:“公子就不要说她了,脸皮薄。” 黛雅是北燕的人,对珠宝丝绸了如指掌,对珠宝的鉴赏造诣非常之高,而且眼光独到,只是一眼,便知道什么样儿的段子配什么样儿的花纹,什么样儿的颜色配什么样儿的珠宝,在珠宝设计上,也贡献了很多。 所以,有黛雅帮衬,加上尹穆清现代人思想,设计的东西才会更加完美。 也因为这样,陌上香坊所出的东西才会独一无二。 尹穆清笑了笑,没有说话,素手于桌案上敲了敲,道:“我看看你都看到些什么宝贝。” 云锡将记录本从怀中拿出,整整厚厚一册,只听云锡道:“除了陌上香坊增添的各类丝质绸缎,珠宝香料,我还按照公子的意思,买了一些药材,但是,我不明白,我们既然去了南疆,为何不买一些珍贵的药材?反而买一货船普通的药材?人参鹿茸就算了,公子为何还要一些半夏桂枝这些?京都少的了这些么?还要从南疆带回来?” 尹穆清看了一言云锡,拿过记录本慢悠悠的看,缓声开口:“买这些药材一共花费了多少?” “南疆本就盛产草药,这些东西仅仅用了几盒我玩腻了的珊瑚珠便换了过来。” “几盒珊瑚珠在你手中不值钱,但是在南疆那边,便是无价之宝。而那边盛产药材,那些草药自然也是不值钱,可是,运来京都呢?” “公子莫不是说笑?京都药铺众多,而且人家卖的还是血参之类的好药,谁会买你的那些药?我看呀,也不过是要堆积在那里生虫罢了!” 尹穆清瞥了一眼云锡,缓声开口:“夏季一过,秋季转寒,伤寒便会盛行,生病的人一多,京中的药铺药价自然会上抬。于富贵人家,自然是不在意,名贵的药材即便是天价,那也用得起。可是,于普通老百姓呢?同样治伤寒,富贵人家却是人参附子大碗大碗的喝,普通老百姓几钱甘草却可以。老百姓开不起方子,抓不起药,也就只能自己买点药喝。” 云锡一拍膝盖,连连叫好:“我们只需要将价格稍稍订的低一点,百姓买不起药铺里面的药材,只能选择买我们陌上香坊的药,如此,那一串珊瑚珠换来的廉价药,也就可以变成宝了。” 尹穆清蹙眉,鄙视道:“云锡以前没有这么俗吧?怎么现在掉进钱眼里去了?谁说本公子打算用着一船草药转老百姓的钱?” 云锡听此,这才明白过来:“公子这是打算以陌上香坊的名义免费送老百姓草药?” 尹穆清点了点头:“陌上香坊赚的是富人的钱,富人搜刮的是穷人的钱财,兜兜转转,吃亏的还是穷人。本公子只是打算大方一次,美陌上香坊的名声而已。” 云锡听的嘴角一抽,只道:“高,不愧是公子!” 秋天药价上涨,陌上香坊却免费发放药材,百姓自然以为陌上香坊花大钱为百姓,自然会感激。 哪里知道,那么多的药材,也不过是没有用的珊瑚珠换来的而已。 云锡忍不住叹道,不知道该说公子大方,还是说小气。 说他大方,那也大方,那么多的钱不赚,偏偏要送人。 说他小气那也小气,那么多的药材也不过是一串珊瑚珠换来的,最重要的是,那串珊瑚珠还不是公子的。 若是被人知道,恐怕,真要嫌弃死公子了,守着陌上香坊这么大的家产,还这么抠。 这会儿,尹穆清放下手中的记录本,开口道:“那一匹冰蚕丝你打算做什么?” “这个虽然珍贵,但是确实没用多大的用,毕竟只有一匹,而且还不知道如何织成料子,高价卖肯定没有人买,低价卖,确实也是自己吃亏。” “既然如此,你便留给我吧!听说冰蚕丝让韧性好,不易断,杀人于无形,还不沾血,而且轻薄至极……” “公子,你……该不会是想将那玩意儿做成凶器吧?”怎么听着,都觉得瘆得慌呢? 尹穆清听此,白眼一翻,无语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没有再理会云锡,尹穆清掀开窗帘,见那大船已经靠岸,吩咐道:“卸货吧。” “是!” 尹穆清不知道的是,东江码头不远处的阁楼上,萧璟斓拿着千里眼,于窗口眺望,见陌上香坊的船已经靠岸,这会儿,码头沿岸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将黑色的江面照的红彤彤的,显得异常繁华热闹。 萧璟斓放下手中的千里眼,蹙眉道:“没有见到清音公子么?” 慕谦摇了摇头,道:“没有看见,并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是否会来。” 萧璟斓嗤道:“本王都来了,他不来,行?” 就算不来,逼,也要逼来。 慕谦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迟疑道:“王爷有何妙计?” 下巴一抬,看了一眼河岸上:“去放下公告,就说,今日酉时,码头不开放,一盏茶之后,若是码头上还有商船,没收,充公。” “啊?”慕谦愣了一下,王爷这也太狠心了吧?看着沿岸,其他商船都小,而且都已经卸好货了,唯独那个陌上香坊的船大,吃水深,而且刚进码头,若是这个时候说码头不开放,这船在一盏茶的功夫根本都走不远,毕竟,这么大的船,哪里能像小船那样穿梭自如? 这陌上香坊的清音公子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王爷?竟然被王爷这么整! “有意见?”萧璟斓睥眸而去,慕谦后背一凉,哪里还有什么意见?连忙点头去办。 这事自然不能由璟王府去办,直接让人去传了通商署的人,让通商署的正使大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到码头,布告于公布栏上一贴,码头上的商人都喧嚷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码头天天开放,提前也没有个通知,怎么就突然不开放啦?” “是呀,一盏茶的功夫不走,全部充公,我们做小生意的,岂不是大半年的货都要搭进去?” 通商署的正使张旭本来就觉得这令下的不妥,也不厚道,可是璟王殿下突然插手通商署的事,而且点名要他去办,那么,意思就是他小小的通商署正使很有可能在璟王殿下面前露脸,然后步步高升? 这么想着,张旭后背的直了几分,拿着马鞭指手画脚,唧唧歪歪道:“不许吵,这是上面的意思,上面既然有旨意传达,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只有照做的份,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是上面的仁慈,若是现在有谁不服从,敢闹事,别怪本官不客气!” 这话一出,再加上带着刀剑凶神恶煞的官兵,在场的商人都不由的惊恐万分,都说民不与官斗,还不说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商人。 于是,赶紧各回各船,各回各家了。 顷刻之间,码头上面的商船全部返回,码头的不远处是一个港口,专门停靠船只的地方,但是,那边不好下货,这边码头不让停,那个只能去那边了。 尹穆清坐在客船里面,突然听到外面的吵闹之声,于窗口往外看,见大大小小的船都在往后退,远离码头,而且似乎很慌乱的样子,有些地方太挤,两只船还撞在一起,质量差的船,瞬间就破了个窟窿,河水哗哗的往里面流。 尹穆清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出了船舱,问道:“出了什么事?” 站在甲板上面的胡伯慌慌张张的上船:“公子,不好了,不知怎么的,上面突然下了令,说要封码头,若是一盏茶的功夫不走,便没收货船,船上的货物全部充公。” 尹穆清一听,顿时就怒了:“上面?哪个上面,张旭不要太过分,每年给他的钱财不少,今日还来整本公子?” 上面?莫不是说笑话?萧璟渊那个样子,还能有那个闲心突然来封码头?萧璟斓又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码头并无祸事,也没有人闹事,平白无故的,哪里又怎么会封码头?吃多了没事撑出了问题不是? 这不就是整她么?一盏茶的功夫,她这船能走才是怪事! 而且,几天前就已经做了登记,今日酉时,陌上香坊的货船会在这里下,张旭还专门安排了货船进码头的秩序,都特么的是瞎搞是么? 尹穆清气的差点拍坏了手边的桌子,起身,拉起脖颈间的面巾,愤愤道:“张旭呢?本公子去找他!左不过又想吞点银子,看本公子不拿银子砸死那个黑心鬼!” “是!” …… 这会儿,陌上香坊货船的旁边,停靠着一个小型货船,甲板上站着的,正是贺二爷,他面色狰狞的看着陌上香坊的货船,咬牙切齿道:“好一个陌上香坊,听说这次又从南疆进了一批好货,他这是明摆着不给我贺家活路,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二爷,您说大爷什么时候能放出来?马上就入秋了,若是大爷真的被斩了,那么,贺家可就真完了!” “慌什么慌?”贺二爷咬牙道:“老子是上了尹曦月的担了,上次,我集那些银子差点倾家荡产,结果,她倒是便宜了拿下贱民,而后还了无音讯,若是惹急了老子,老子要让她后悔莫及!” 贺二爷被骗的凄惨,连新货都被卖了,换的银子还白使了。 贺家没货,陌上香坊却这么满载而归,到那时,贺家岂不是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会儿,看了一眼码头沿岸高高挂起的灯笼,贺二爷的眸中顿时燃起一片阴狠。 “哼,等会儿,老子就看那个清音怎么哭!”转身,招了招手,一个黑衣侍卫走了过来:“二爷!” “将箭涂满烈酒和硝石,将那串灯笼射下来,老子要听个响。” “是!” …… 一盏茶的功夫根本不够看,张旭带领一批人正试图占领陌上香坊的货船,陌上香坊的侍卫船员自然是不让他们上去,这一船的货,那就是好几万两黄金的价,哪能便宜了张旭? 尹穆清赶过来,见这混乱一片,怒道:“都住手!” 张旭好尹穆清见过很多次,每次见面,尹穆清必是容颜半遮,是以,仅凭那双眼,那声音,还有那身型,张旭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清音公子。 若是以前,清音公子他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可是这会儿,他得璟王赏识,哪里还在乎一个卑贱的商人? 张旭看过去,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清音公子?好久不见!” “张旭,你的心莫要太黑,小心本公子不客气!”惹急了她,直接在她男人耳边吹个枕边风,不仅摘了他的那顶乌纱帽,还要砍了他的项上人头。 “清音公子这话本官就不爱听了,本官拿朝廷的俸禄,自然是为朝廷办事,可不敢有半点私心。即便清音公子和本官有多年的交情,可是,本官也不能因此寻了私不是?都给了你一盏茶的功夫,你偏偏赖在这里不走,怪的了谁?这些东西,也就只能归于天家了!还请清音公子不要妨碍本官办公!” 说罢,张旭大手一挥:“来呀,将他们赶走,若有反抗,就地处死!” “你敢!”尹穆清早就沉了脸,这般不要脸的人,简直是黑心王八,太不要脸了! “你看本官敢不敢!动手!” 尹穆清怒道:“谁敢动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要了他的命,兄弟们,抄家伙,打死他张旭那个王八蛋!” 不说敢动她陌上香坊的人,这些东西,也动不得,这都是她的人劳心劳力运回来的,哪里能便宜了他们? “清音,你敢对官兵动手?”张旭以为自己听错了,顿时瞪大了双眼。 尹穆清抽出腰间的软剑,愤愤道:“打的就是你!都给我上!不用害怕,打死了算本公子的!” 她就闹事了怎么样?尹穆清就不信了,一个贪官而已,她打了就打了,阿斓还会说她的不是么? “是!”陌上香坊的人早就忍够了,这群当官的就是个黑心鬼,每年朝廷收了税,他们还要收一次,贪心不足蛇吞象,迟早在阴沟里翻船! 公子发了话,哪里还顾忌什么? 瞬间,两方人马就打在一起。 官兵的数量多上一倍,但是陌上香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因为码头地方小,官兵人多,却不能全部围上来,是以,一时之间,还难分输赢。 萧璟斓拿着千里眼,缓缓道:“那个男人,就是清音?” “想必是了,虽然穿的和船员一般,却带了面巾,而且就连那个陌上香坊的胡老板都对他尊敬有加。连朝廷的话都不放在眼里,敢下令于官兵动手,除非清音公子本人了!” “有胆识!”萧璟斓赞道:“本王去会会他!” 这会儿,张旭被一群官兵围在中间,他早就吓的面色苍白,指着尹穆清道:“清音,你若是再不住手,本官就烧了你这货船!” 尹穆清讽刺道:“张旭,你敢么?” 不是说充公么?天家的东西,他也敢动手? “若是本王,你说敢不敢?”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尹穆清还没有转身,便觉身后一阵难以招架的压迫从身后传来。 萧璟斓哪里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心爱之人,只知道那是清音,和尹穆清的关系非比寻常,既然那个清音公子在乎阿清,那便是他的敌人,敌人自然是不必手下留情。 而且,他也要看看,传说中的清音公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尹穆清知道身后是萧璟斓,可是对方的攻击来的太过迅猛,她根本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足尖轻点,飞身而起,来不及躲,便只能迎面而上,赫然出手,接下一掌。 本以为她会被萧璟斓这一掌拍飞,没想到后心突然传来一股外力,竟然真的接下了这一掌。 轰隆一声,内息相撞,将码头照的亮如白昼。 而就在这一亮光之中,萧璟斓赫然看清对面的人,他大惊:“阿清?” 萧璟斓脑海已经一片空白,甚至,在看到认出尹穆清的那一瞬间,他内心已经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不好到让他有种狠狠的扇自己嘴巴的冲动。 他的这一掌,力道有几分,他自己知道,若是真的打在尹穆清身上,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她接住了。 两股内力相撞后,双方立即散开,萧璟斓的眸光一直落在尹穆清身上,是以,他亲眼看见自己尹穆清被一个男人搂着,旋转而下,落在了地上。 灯火阑珊处,萧璟斓自然看清对方是谁,而,那人的手,还揽在他女人的纤腰之上。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萧璟斓面色难堪,沉声道:“放开他。” 尹穆清现在已经怒不可遏,等着萧璟斓,恨不得将这男人扇两嘴巴子。 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还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 墨臻看了过去,眸光落在萧璟斓身上,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然后,低头,对尹穆清道:“这就是小姐嫁的男人?扣押你货物不成,还要烧了你的货船?” “阿清,我没有!”萧璟斓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哪里知道,这个什么清音公子,竟然是自己娶的妻子,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娶了暨墨最富,可是,她怎么从来都不告诉他? 这会儿,萧璟斓突然想到,曾经他还傻乎乎的自认为自己大方,让小九月和尹穆清在陌上香坊狂购物,现在想想,那个时候,那一大一小,在耍他高兴吧?没准,应该在笑话他吧? 然,萧璟斓这话一出,陌上香坊的甲板上突然传来了爆破之声,瞬间火光弥天…… 萧璟斓瞳孔一缩,看到这一幕,内心只有想到两个字,那就是完蛋! ------题外话------ 阿斓这下真是要跪搓衣板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4章 璟王累成老黄牛 “萧璟斓!”尹穆清一把推开墨臻,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萧璟斓心肝都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救火!” 好在只是在甲板之上,尹穆清的船都是用的好的木料,一般是燃不起来,一声爆炸之后,那火光也没有过多久就消逝了下去,张旭带来的人见萧璟斓开口,连忙赶来扑火。 本来火就不大,人又多,很快就扑灭了。 但是,好好的一艘大船,甲板和桅杆却都烧毁了,黑漆漆的,像是受了什么大灾大难一般,尹穆清站在甲板上,看着地上的黑色痕迹,转身,看了一眼萧璟斓。 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萧璟斓肯定是死了无数遍了。 不知为何,萧璟斓被尹穆清看的心头一凉,下意识的缩了脖子。然而,他这动作做出来后,突然觉得有损他形象,而且,这件事情定然是他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萧璟斓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看向张旭,睥睨道:“是你放的火?” 很明显,璟王不是打算要因此事而奖励他,张旭大呼冤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王爷,冤枉呀,下官冤枉呀!” “你当本王的耳朵聋了么?好大的胆子,百姓的货船,你说烧就烧,谁给你的权利?”吼了一通后,萧璟斓突然朝尹穆清走了过去,结结巴巴道:“阿清,我……定是这人以权谋私,想与阿清过不去,我……” “编,继续编!”尹穆清气的牙痒痒,这个臭男人,自己做了事情,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他给了张旭权利,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萧璟斓会这么做,这是想做什么?明目张胆的想要抢陌上香坊的钱么? 暴君,贪官! 没有一个好东西! 萧璟斓想哭了,这个好比就是自己挖了一个坑,还其间还埋的很积极,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埋其脖子了! 这个时候,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哭的心都有了。 萧璟斓怎么能承认呢? 只能对张旭发火:“胡说,你当本王是聋了么?刚刚,本王明明听见你扬言要烧了陌上香坊的货船,如今,便是不承认?” 张旭要哭了,吓的脸色苍白,哭道:“王爷饶命,下官也是想替王爷办事,这清音公子一点都不配合,下官这才出言恐吓,下官只是威胁一下,并未真的要放火烧船呀!” “闭嘴!”萧璟斓脸色一白,立即呵斥道。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将他出卖说出去,真是该死! 尹穆清沉着脸,看向萧璟斓,厉声道:“该闭嘴的是你!” 萧璟斓瞬间就熄了气焰耷拉着脑袋,拧巴着衣袖口的纽扣,可怜兮兮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张旭,你继续说!” 刚打开话匣子的张旭也不知道这个是个什么情况,只想为自己证明,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真的没有下令放火,于是对着萧璟斓又是磕头又是哭:“王爷,即便陌上香坊没有在王爷规定的时间内撤离码头,下官也只敢听命行事,扣押货船,没收货物充公,那些货物都是公家的,下官即便有天大个胆子,也不敢放火呀!” “哼!”尹穆清听了,鼻息之间传来一声轻哼,看向萧璟斓,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么听着,确实也是这么个回事,萧璟斓顿时脸色都青了,听尹穆清这么问,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这会儿,萧璟斓突然意识到了墨臻,咬牙道:“墨臻,是你?是你算计本王?” 一定是他,否则,他是故意让阿清误会他的。 墨臻以前以封离的身份在阿清身边待了四年,阿清的底细,墨臻比他清楚吧!所以,他就占着这一点,这次如此来算计他! 萧璟斓恨得牙痒痒,看向墨臻的眸光,满是杀意! 墨臻没有理会萧璟斓,上前一步,对尹穆清道:“是非分明,我想,小姐心里自然明了!只是,我很奇怪,阿清已经嫁入璟王府,为何璟王还能无缘无故扣押陌上香坊的货船,甚是不惜让人对阿清的人出手,他这样的浑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这话一出,萧璟斓呕的半死,差点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这个墨臻,分明就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是在提醒他,墨臻这个外人都比他这个夫君要了解阿清么? 尹穆清本就生气,听墨臻这么说,尹穆清更是怒极:“萧璟斓,今日之事,本公子和你没完!” 其实,事情到这里,一旁的人都觉得很诧异了。 特别是以云锡为首的陌上香坊之人,陌上香坊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尹穆清的真实身份,甚至,很多人,连清音公子其实是女儿身都不知道。 是以,这萧璟斓对清音的态度,云锡很是奇怪。 而且,站在公子身边的那个男人,是封离么?怎么不像呢? 那双紫眸一看就不是封离,而且,他口中所说的小姐是谁? 璟王口中所说的阿清又是谁?莫不是他们家的公子? 一个男人如此亲昵的喊另一个男人,云锡突然就觉得天都变了。 然而,见尹穆清这么说,他顿时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对尹穆清小声道:“公子,民不与官斗,船上损失不大,此事便算了吧,若是惹恼了璟王,真的烧了货船,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敢!”尹穆清面色一恼,怒斥:“萧璟斓若是敢烧了本公子的货船,本公子今晚就去烧了他的璟王府,本公子说到做到!” “公子?”云锡脸都白了,完全没有料到自家公子会说这样的话,其他人更是脸色惊变,唯独胡掌柜的笑眯眯的躲在一边看笑话。 他们不知道尹穆清的身份,胡掌柜却知道,看来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尹穆清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萧璟斓,继续道:“你问他,问他敢不敢!” 云锡想哭了,璟王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敢问吗? 然,他没有问,倒是璟王主动开口:“不敢,我自然是不敢的!” 哪敢呀,没看见媳妇都气成那样儿了么? 萧璟斓说完,连忙对张旭道:“死人么?没看见清音公子要卸货么?还不让人来帮忙?” 张旭连忙磕头领命:“是是是,下官遵命,下官这就去!”‘ “慕谦!”慕谦早就吓的缩在人群之中没有敢露面,毕竟,这都是他办事不利,怎么就没有查到,这陌上香坊背后的主人竟然是王妃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谁又会去怀疑这一点?又会相信,陌上香坊这么大的家产,背后的主人,竟然只是一个女子?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听萧璟斓喊了他的名字,慕谦心都跳了出来,抱着必死的决心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跪地道:“王!” 一脚便踹了过来,慕谦着着实实的受了这一脚,更加的恭敬了:“王息怒,属下该死!” “不长心,还不去帮王妃卸货?” “是是是!”还好,只是卸货而已,没有要他的命! 笑话,命这么珍贵,哪个不惜命? 只不过,他们刚要动,却不想尹穆清突然上前一步,站在路口不让他们上去,伸出素手,指向萧璟斓,道:“谁都不许动!让他一个人来!” 萧璟斓指了自己的鼻子,惊异道:“本王?” 让他去卸货?竟然要他亲自去搬东西?还这么大一船?萧璟斓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着尹穆清那双染满怒意的眸子,虽然满是不愿,可是能有什么用? 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哦!”等他查到是谁放的火,他定是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路过慕谦等人,萧璟斓瞪了一眼慕谦,咬牙道:“滚一边去,王妃的东西,是你能动的么?不长心!” 慕谦想哭,他好委屈好吗?他真的好委屈好吗? 王这分明就是拿他撒气呀,呜呜…… 比较珍贵的东西都放在第一层,药材放在最下面的仓库里面,所以,萧璟斓一进仓,便见满仓的红木箱,里面定是价值千金的珠宝织锦,萧璟斓五味陈杂,她竟然是陌上香坊的主子,原来清音公子就是这么多年,她真是不易,不仅要照顾多病的九月,还要赚钱养家,一个女人撑着陌上香坊这么大的家业,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抬起一箱红木箱,里面着实很重,但是对于萧璟斓来说,倒也不是难事。 萧璟斓抬着红木箱出来的时候,却见所有的人都站在码头看他,有同情,有不解,有震惊,还有心灾乐祸的,萧璟斓顿时就委屈了。 想他堂堂暨墨璟王殿下,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这么想着,突然脚步一顿,做了一个趔趄的动作,好像这么重的木箱,他真的是搬不动一般,萧璟斓很希望,自己做了这个动作之后,尹穆清能可怜他,不让他搬,即便不会这么心疼他,也该给他找一个帮手呀! 瞧,慕谦那王八羔子还站在那里闲着呢,还有张旭那不重要的东西,还有一群官兵,都特么的是吃闲饭的么? 然,他这个动作做出了后,便听墨臻道:“小姐,璟王殿下身份尊贵,这样的粗活,哪里是他能做的?瞧人家那双素骨玉手,若是伤了去,该如何批折子?封离愿为小姐分忧。” 墨臻说完,尹穆清瞪了一眼墨臻,不得不说,墨臻是有几分心机的,尹穆清是有几分恨墨臻,但是对封离却没有半点嫉恨,而现在,墨臻换下了墨氏皇室贵族的锦衣华服,那打扮,俨然是封离的样子,若不是那双泛着紫色幽光的眸子无法遮掩,尹穆清都会真的认为,她的封离回来了! 尹穆清没有答话,倒是看了一眼萧璟斓,见他玉冠束发,华服曳地,金色团龙密纹,俊美非凡,贵不可言。 手里抱着的那箱子……还真的有些和他身份不和。 尹穆清还没有说话,倒是萧璟斓沉了脸,看向墨臻,便是一阵讥讽:“晋源陛下假惺惺的献殷勤,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说罢,萧璟斓抱着箱子下了船,放进准备好的马车之中。他走路的姿势很优雅,似乎在极力证明,真的是他愿意的,即便是粗活,他也愿意为自己的女人干。 然,他的这些动作在尹穆清眼中,那就是矫揉造作。 尹穆清白眼一翻,很显然,没有解气,拍了拍手,开口道:“大家辛苦了,今晚,本公子做东,请大家喝酒!” 云锡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干脆就不纠结了,反正出了事,有公子在。 听尹穆清说有酒喝,自然高兴:“多谢公子!” 墨臻也笑了,冷峻的容颜仿佛昙花初绽,刹那间的芳华于却掩于夜色,为让人看见:“小姐,封离可有那个荣幸?” 尹穆清道:“酒桌上不分敌友。” 等萧璟斓搬了两三趟后,甲板上竟然摆起了酒水,陌上香坊的人围桌了几张桌子,喝酒聊天,快乐的很! 再看慕谦,站在码头,风中零落,张旭等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一冷一热,似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萧璟斓突然感受到秋风瑟瑟,寒冷无比! 尹穆清剥着花生,扔进嘴巴,给墨臻到了一杯酒,开口道:“出来混,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有些人自高自大,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就了不起,你说本公子老老实实的做生意,碍了谁的事?” 墨臻喝了酒,应道:“小姐自然是没有什么错处。” “本公子自然知道自己没有错,错的是某些人,莫名其妙,本公子的这艘货船,风里来雨里去,都没有损坏一点点,竟然有人吃了豹子胆,试图炸毁他,真是岂有此理。” 萧璟斓额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这一趟一趟的,箱子又重,若是正常情况之下,这箱子该是两个人抬的,可是,这会儿,只能由萧璟斓一个人来,装了一车后,萧璟斓便觉得气喘吁吁,耳边的一缕发丝都被汗水打湿,黏在玉脸之上,宽大的袍子也被他撩起,别再腰间的腰带之中。 这会儿,听尹穆清这么说,萧璟斓手里还抱着一木箱,激动的立马上前问自己解释:“阿清,真的不是本王,你要相信我……” 两半花生壳扔在身上,尹穆清嗤道:“没你的事,要偷懒是不?” 萧璟斓一噎,再也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的去搬东西。 慕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满是心疼。 他家王爷,真是太可怜了,本该坐在御书房批改奏章,掌管天下之事,何以在这里累得就像老黄牛一般,给人当苦力? 这么想着,慕谦直接蹲在地上,为王默哀! 这会儿,云锡倒是明白了,端着酒杯上下打量了一下尹穆清,惊道:“公子,您是个女子?” 尹穆清挑眉。 云锡想死:“您还嫁给了璟王?” 再次挑眉。 “天!”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云锡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些晕:“瞧我这双眼睛。” 尹穆清没有说话,便只是翘着二郎腿看一趟有一趟来回跑的萧璟斓。 看着他累的跟老黄牛一般,她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玉指把玩着酒杯,对云锡道:“去查查,这火是谁放的!” 云锡蹙眉:“难道不是璟王?” “他若是真的要放火,不会只是这种程度!”毕竟璟王府有的是军火,硝石硫粉很多,炸毁这船,一点不剩都可以,又怎么会小家子气到只是用这点火?并非是璟王的作风。 “好!我这就去查,若是被我知道有谁打陌上香坊的注意,我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云锡义愤填膺的离开,墨臻脸色不好,喝了一口酒,道:“小姐倒是了解璟王。” “自己的夫君都不了解,那我还怎么做别人的妻子?” 墨臻听此,握着酒杯的手骤然一紧。 这会儿,岸上的一处临江酒楼,小九月和倾恒趴在窗口,正拿着千里眼往下看,楼雪胤站在九月身边,唇边含了一抹得意。 小九月放下手里的千里眼,瞪着萌萌哒的大眼睛,对楼雪胤道:“叔叔,父王好可怜。” “那是他活该!”倾恒毫不客气的开口。 楼雪胤赞同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小九月的头,开口道:“看事要看本质,你父王这是咎由自取。” “父王欺负娘亲了?”九月只看见父王一个人搬了好多东西,都已经累成狗了,娘亲和封离叔叔却在一边喝酒聊天,哎,世态炎凉,娘亲越来越嚣张了!可是,若是他欺负娘亲在先,那么,就另当别论。 倾恒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若不是那个男人,父王那一掌,恐怕会要了母亲的命。” 父王就是一个笨蛋,母亲都不认识,还敢在背后袭击母亲,着实该死! “啥?”九月顿时就怒了,跳下小板凳,便抄起一旁的小皮鞭,怒气冲冲的往外走:“敢打娘亲,看九爷不抽死那个王八蛋!” 楼雪胤嘴角一抽,虽然很同情萧璟斓的遭遇,可是,他却很乐意看他被别人折腾的样子! ------题外话------ 阿斓说,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嘤嘤……太可怜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5章 本座要开棺验尸 看着小九月跑出去,倾恒也跟了过去,倒是在路过楼雪胤的时候,小家伙抬了抬手:“楼庄主告辞。” 见两个小家伙跑了出去,外面候着的人也全部离开,楼雪胤才坐了下来:“虽然被折腾,萧璟斓的心中也没有多不开心吧?” 亦行在窗户外,看了一眼累成狗的萧璟斓,有些同情,又有些不解:“璟王妃也太恃宠而骄了,璟王好歹也是男人,甚至,还是君王,璟王妃这么做,就不怕璟王生气,惩罚她?” 普通女子在夫君面前都不会如此放肆吧?男人是天,女人又怎么能踩到男人的头顶上?就算得宠,那也要适可而止。不然,一旦失宠,遭罪的是自己。 楼雪胤看了一眼亦行,好像对于这种丝毫不动男女感情的可怜动物感到同情,扯了扯唇角,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只有真正爱了才会知道,即便对方喂的是毒酒,喝下去也觉得甘甜如蜜汁。 楼雪胤指尖动了动,开口道:“你看,即便墨臻现在陪着阿清喝酒,本该觉得庆幸被折腾的不是自己的人,可有半点愉悦之意?在你眼里,可能会觉得,被一个女人指手画脚,是有损男人颜面之事,但是你可由看到,萧璟斓有半点不虞?萧璟斓若是真的觉得丢脸,你觉得,以他的能力,会给阿清一点让他丢脸的机会?” 楼雪胤明白,萧璟斓分明就是在墨臻面前秀,他就是在显摆。 阿清敢在萧璟斓面前指手画脚,那也证明她知道,萧璟斓宠她,她信任不管自己如何对待萧璟斓,他都不会因此而生气,这份信任没有对墨臻,没有给他楼雪胤,只有萧璟斓才有这份殊荣。 萧璟斓在卖弄他对阿清的纵容和宠爱的同时,不也证明了阿清对他的爱吗? 亦行皱了皱眉,觉得,怎么这么复杂?他好像脑子不够用了! 楼雪胤见亦行一副呆头呆脑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他扯了扯唇角,嗤了一声:“以你的智商,本座就不期待你能懂这么高深的东西!” 亦行一惊,顿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委屈不已。 这会儿,楼雪胤突然起身,问道:“那个人死了么?” 楼雪胤并不觉得自己的那两剑就能要了楼逸宸的命,只是想知道他现在的下落罢了。 “回主上,没死,被墨翎的丞相叶祁救了。” “那个女子,可有查到她的身份?”楼雪胤当时没有下手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尹穆清和萧璟斓的突然到场,更多是,是因为那个女子的容貌,眉宇之间,长得太像阿清了。而且,她认识他,看样子,她见过年幼时的他。 “回主子,那位夫人的身份很神秘,应该是老……是前任庄主故意为之,隐藏了她的身份,在墨翎的时候,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楼太傅有妻有子,但是,不仅楼公子没有多少人见过,楼夫人更是从来没有露过一次面。前任庄主离开天下第一山庄后,便与天下第一山庄没有任何联系,所以,这二十多年来,吃穿仅仅靠那些俸禄,倒是很多人慕河洛公子的名,再加上是太子的师傅,很多人送礼贿赂,是以,也不至于太拮据。后来,楼大公子在十四左右,便离开了墨翎,来到暨墨,开了济安堂,经常做一些义诊之事,在百姓嘴里的口碑很好,他很少回墨翎,即便回去,最长时间,待不到月余。” “活该!”楼雪胤嗤了一声,天下第一山庄的叛徒,自然是没有资格再拿天下第一山庄的任何东西。楼雪胤皱了皱眉头,问道:“也就是说,那女子的身份,你并没有查到?” “是!倒是属下查了一下多年前,在主子出生后,到过天下第一山庄,而且前任庄主很重视的女子,仅一人!” “谁?” “前任庄主的师妹,也就是北燕公主,穆挽清!” 楼雪胤的瞳孔骤然一缩,直接坐直了身子,脸色苍白道:“北燕公主,穆挽清?” “是!”亦行点了点头,继续道:“只不过,听说北燕公主于景阳山学武回国后,没有几年便遇到暨墨北燕大战,后来与暨墨武将尹承衍私定终身,抛弃公主之位来到暨墨,生下一女后便撒手人寰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也排除了。 楼雪胤脸色苍白,手紧紧的握着软塌边的扶手,一双凤眸漆黑无比,好像在思考什么。 良久,楼雪胤才开口道:“北燕公主腹中怀着墨翎帝王的孩子,却与暨墨将军私定终身,你觉得,北燕公主对尹承衍的爱是假,还是对墨翎帝王的爱才是真?” “额!”亦行抠了抠脑袋,想了一下,才开口道:“身为女子,却朝思暮想,移情别恋,实乃不忠。属下觉得……” “不要你觉得了!”楼雪胤深吸一口气,觉得亦行这蠢笨的人将他的思路全部打乱了,呵斥道:“也就只有心胸狭隘的男人,才会拘泥于贞洁操守,女子失贞,罪魁祸首该是男人,该死的,也不该是女子!所以,你滚出去吧!” 亦行内心懵逼,一脸羞愤,他觉得今晚跟着主子出门的时候应该没有将脑子带出来,今晚被主子鄙视了很多次,他要哭瞎了好吗? 主子这么嫌弃,他自然不能再在这里待着惹主子心烦,连忙告退,在外面候着。 楼雪胤起身,来到窗口,看着下面码头的场景,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他的眉头已经早就拧成了川字。 那个女子,会不会有可能是穆挽清呢? 若她是穆挽清,那么,所有人的命运都将改变。 本该死了二十年的人,突然活了过来,这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 穆挽清,最好不是你! 否则,你给大家带来的伤痛,根本无法弥补。 如果是穆挽清,那么,墨翎帝王该如何承受,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女子,不仅没有死,反而偷藏了这么多年,还和其他男人生了一个儿子? 如果是穆挽清,那么,他该怎么办?害的他家不成家的罪魁祸首,竟是阿清的娘?他该选择视而不见,还是选择继续报仇? 如果是穆挽清,那么,阿清该怎么办?已故二十年的母亲不仅好好的活着,还生了另一个孩子,没有母亲疼爱已经够可怜,却不想,最后还要承受被母亲抛弃的痛? 楼雪胤握紧了拳头,沉默了许久,才握了拳,捶了一下窗台,扬声道:“亦行!” “主上!”在外的亦行连忙推门而入。 楼雪胤转身道:“找到穆挽清的墓,本座要……开棺验尸!” 亦行一惊,连忙领命:“是!” …… 这会儿,第一层船舱里面的搬的都差不多了,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装了十辆车, 萧璟斓脸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在下巴上汇集成河。 慕谦很担心自家王的身体,毕竟,王体内有蛊毒,特别是在晚上,断不能劳累,否则,在身体疲惫的情况之下,很有可能蛊毒发作。 可是,看王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呀。 还好,第一层的珠宝全部搬完了,剩下的织锦段子还有药材虽然多,但是每一箱的重量不会很重,王还能坚持一会儿,就希望等会儿时候不早的时候,王妃能放了王爷。 慕谦这意识一出,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王像那种惧内的人吗?璟王府像是那种三纲不正的地么?王妃是那种不懂三纲的刁妇么? 想一想,还想还真是,瞧王妃那样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呀! 慕谦深深的为萧璟斓抹一把同情泪! 尹穆清也见萧璟斓搬的差不多了,且不说那一箱一箱装了珠宝的箱子会很沉,一箱少不得有八十或一百公斤,就说那么多箱,不仅要上下船,还要装车,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坚持不了多久。 尹穆清起身,让人收拾了残席,打算让陌上香坊的人接手,将剩下的东西全部搬回去,不然,真把他累趴下了,那又是在搞事情。 尹穆清这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从码头跑上来一个小身子:“娘亲!” 脆生生,甜糯糯的声音传来,尹穆清的心都酥了:“九儿?” 弯腰,展开双臂,稳稳的将小家伙接入怀中:“怎么玩到这么晚?哥哥呢?” 九月抱着尹穆清的腿,可怜兮兮的道:“娘亲,你没事吧?哥哥说父王快打死你了,父王不算话,他答应过九月的,只是稍稍欺负一下娘亲,九爷可没有叫他将娘亲打死!哇呜呜……” “啥?”尹穆清觉得九月话中有另一层意思,皱眉道:“九儿为什么要答应父王,只可以稍微欺负一下娘亲?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要欺负娘亲?” 尹穆清觉得自己很委屈,养了几年的小子,竟然伙着当爹的欺负他,真是让她失望! 九月扬了一下手中的小皮鞭,脆声声的道:“父王说,欺负了娘亲,娘亲才能给九月生妹妹!” “萧小九,谁教你的?本王何时说过这样的浑话?”萧璟斓只觉得拆台哪里都有这个小娃,不要太心塞!这话要是被阿清听了去,那不是火上浇油? 九月转身看去,却见萧璟斓抱着大大的木箱子,一脸汗水的站在船舱门口,只见他现在宽大的袖子也被撸了起来,在大臂处打了一个结,衣摆也被撩起来在腰间系起来,若不是那周身的气质还有那俊美的脸不容忽视,就这身打扮,还真像田里插秧的农民伯伯。 九月看了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随即两腿一晃,便像个泥鳅一般从尹穆清怀中挣脱,拿着小皮鞭噔噔的跑到萧璟斓身边,照着屁股就是几鞭子:“还不快干活,想偷懒是不是?搬不完,今天晚上的晚饭不要了?工钱也不想要了是不?” 小九月手上有几分力气,这抽了几下,还真的疼的紧。 特么,萧璟斓怒了,被自己女人欺负就算了,生个娃不知道孝敬爹,还敢拿鞭子抽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箱子往下一扔,提着小家伙的领子,萧璟斓伸手就在那小屁股上抽了两巴掌! 这下完了,仿佛被捅了马蜂窝一般,小家伙顿时捂着小屁股,哇的一声便嚎了起来:“哇呜呜……娘亲……九爷疼死了,哇呜呜……” “萧璟斓!”尹穆清哪里见得小九月这么哭了?也不怕把自己的嗓子喊坏了,尹穆清心疼的不行,再看萧璟斓甩在一边的箱子,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最让尹穆清心疼的,是里面的东西。 价值千金的水晶石,因为萧璟斓摔了一下,以前晶莹剔透的水晶里面起了裂痕,还因为震动,起了一层雾,雾蒙蒙的,连块破石头都不如了。 萧璟斓感觉到尹穆清的视线落在地上翻倒的箱子还有被摔坏的水晶石,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的看向尹穆清,眉心一跳。 尹穆清也是眉心一跳,之前还消了不少的气现在又起来了,上前接过哭的伤心绝望的孩子,尹穆清也觉得委屈,瞪了一眼萧璟斓,愤愤道:“我现在是看明白了,萧璟斓你就是不待见我们娘仨儿,好,我们现在就走!” 说吧,尹穆清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刚刚上来的倾恒见这情景不由的嘴角一抽,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会儿,却听尹穆清道:“阿恒,站在这里做什么,跟娘亲走,璟王殿下身份尊贵,我们高攀不上,我们不伺候了!” “额……哦,好!”小家伙愣愣的,显然觉得娘亲这话没有几分真。 倒是九月觉得这是真的,一边用小手擦眼泪,一边点头举双手赞同:“好,九爷不伺候了,九爷一个都不伺候了!” 萧璟斓如遭雷击,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阿清,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王爷……”慕谦觉得,王妃简直是个母老虎,还不讲道理,王爷左右被欺负。 慕谦很想上前去告诉萧璟斓,王妃那样子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娃都生了两个,婚也成了,哪能说走就走? 以为是儿戏么? 可是,慕谦这好心还没有出口,便被萧璟斓瞪了过去:“还不找人将货卸下来送进陌上香坊!” “是!” “还有摔坏的水晶石,务必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否则,你便不要回来见本王了!” 慕谦哭:“是!” 这下,萧璟斓才飞奔了过去,丝毫不觉得自己璟王的形象会不会因此而损坏,反正,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媳妇。 他可知道有些人对他的媳妇虎视眈眈,若是媳妇真的一不小心生他气,出去被人拐走,那么,他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路过墨臻的时候,萧璟斓顿了顿脚步,给了一个只有男人才会明白的挑衅,墨臻唇边勾起了一抹泛着冷意的笑,不得不说,萧璟斓这恩爱秀的很成功,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老婆孩子热炕头,墨臻只是一个看热闹的过客! 从今晚过后,恐怕所有的人都将知道,璟王是个惧内的,在王妃的面前,王爷在就放弃了亲王之尊,如一条忠实的狗一般,王妃说一,他不敢说二,王妃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让他搬东西,他绝对不会少搬一箱! 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做得到这一点呢? 墨臻自认为,他做不到! 每个人宠人的方式不同,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他会给她最尊贵的身份,给她皇后之尊,让她与他携手,受万人膜拜。 墨臻的心因为尹穆清的离去而空牢牢的,她曾经说过,等他想起一切的时候,她就放他离去,她说到做到了。 今日,和她喝酒聊天,却生疏的哪里像相处四年的人? 她说的对,封离已经死了,再没有一个她可以信任的封离!也没有一个万事以她为先的封离了! …… 君天睿没有去找九月和倾恒,而是去了大使馆,打算去找君语嫣。 自从前段时间君语嫣给了他一把剑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姐了。 今日受了些委屈,君天睿下意识的想找阿姐。 可是,来到前段时间君语嫣住的地方,哪里还有君语嫣的人? “阿姐?”大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 这会儿,外面守着的侍卫走了进来,恭敬道:“太子殿下,公主已经离开四天了。” “离开?”君天睿想起几天前君语嫣找他的情形,他顿时难过起来:“那天,阿姐是来给阿睿辞别的?” 侍卫没有答话,倒是从袖中取出两封信,交给君天睿:“太子殿下,公主走的时候,让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太子和陛下。” 君天睿接过,一封上面写的是阿睿亲启,另一封是父皇亲启。 “你先下去吧!”君天睿拆开他的那一封,摆了摆手,让侍卫下去。 “是!” 君天睿还是第一次看信,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君语嫣给他和君凤宜一人留了一封,这让君天睿的心情很愉悦。 唔…… 他也是大人了,在阿姐的眼里,阿睿终于是和父皇一样大人了么? 意识到这一点,君天睿突然直了直脊背,一手负后,一手拿着信,学着君凤宜惯有的动作,有模有样的看信。 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说她离开出去散心,让他不要担心,等她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想要的礼物,虽然是几句话,但是君天睿还是看的很认真,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来来回回的看了不下十次。 “怎么这么少?”撑着下巴,君天睿有些遗憾,怎么就这么几个字呢? 看了一眼君语嫣写给君凤宜的那一封,君天睿歪着脑袋道:“父皇的东西,阿睿不能偷看,这叫非礼勿视!” 偷看? 君天睿想到这两个字,眸光眯了眯。 ------题外话------ 新年快乐呦,么么哒!祝大家大事小事事事顺心,大家小家家家团圆,大爱小爱爱爱相连,大步小步步步高升,大财小财财财不断,大路小路路路畅通,大年小年年年幸福。 再来一个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6章 穆挽清在哪里? 璟王府的风雅居,风夜雪正坐在凉亭之中,手里翻着密函,娉娉袅袅一左一右,一个给他打着扇子,一个给他剥着葡萄,很是悠闲。 只不过,他拿了一密函,扫了一眼后,眸光一凛,连袅袅喂给他的葡萄都没有吃。 “公子?”袅袅换了一声,然后伸了脑袋去看风夜雪手里密函里面的内容,喃喃道:“莫不是书里面的人儿成了精,将公子的魂都给勾没了?” 娉娉那手上的团扇拍了一下袅袅的肩,嗔道:“成了精还偷看,担心将你的魂儿也给勾走了去。” “那感情好,和公子一起被勾走,不然,公子想吃葡萄,谁给他剥?” “你个傻姑娘,都被书里成精的人儿勾走了,公子吃葡萄自然有那成精的人儿剥,人家哪里还需要你?” 娉娉这话一出,袅袅拿着团扇便开始颜面哭泣:“公子再不需要袅袅,袅袅还不如去死。” 两个小丫头长的一模一样,一左一右拌嘴,风夜雪早就习以为常,若是以往,倒是会觉得有趣,百看不厌,这会儿,却是一点心都没有。 皱着眉头,看着信上的内容,瘪了瘪嘴,突然将那信仍扔在桌案之上,抬起双腿,交叠放于桌案之上,风夜雪一把揽过哭的眼眶通红的袅袅,俯身亲了一口袅袅光洁的额头,吊儿郎当的道:“本公子就说,挽清姑姑的死有蹊跷,青岚叔叔定是坐不住,果真,这就将矛头指向北燕。袅袅你说,你觉得挽清姑姑会不会去北燕?” 袅袅撅了一下嘴,想了想,随即抽泣道:“这个袅袅就不清楚了,为了和尹将军在一起,挽清公主连公主之尊都放弃,若袅袅是挽清公主,便是死,也不会离开尹将军的。” 风夜雪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袅袅的额头,道:“就不期待你这小嘴里面能说出什么有趣儿的话。” 说罢,风夜雪指了指自己的腿道:“还是给本公子松松筋骨的好!” 袅袅这才笑了,伸出玉手,在风夜雪的腿上揉揉捏捏,很是仔细。 风夜雪舒服了,揽了一把娉娉,道:“娉娉你说!” 娉娉顺势窝进风夜雪,柔声道:“若娉娉是挽清公主,自然是不会去北燕的。” “哦?怎么说?” “女子的天,有三。在家,父为天;出嫁,夫为天;夫死,子为天。挽清公子父死,且被北燕抛弃,自然是不会再回北燕。她如果爱着尹将军,那么,便不会生下墨翎帝王的孩子。如果爱的是墨翎帝王,自然会拼死保护自己的孩子。娉娉在想,挽清公主的假死,便是为了逃离尹将军,逃离后,去处只有一个!” “哦?”风夜雪来了兴致,问道:“哪里?” “去墨翎,寻自己的心爱之人。”娉娉说到此处,便有些哽咽:“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可是,女子却会从一而终,当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的时候,若不是被迫,那便是爱极,这一辈子,心里只有有那个人。挽清公主能在那种情况之下也要生下墨翎帝王的孩子,想必她是爱极了墨翎帝王的,一朝逃离,她自然会去墨翎,即便不会相认,默默地陪着心爱之人,于自己,也是一种幸福。” 风夜雪听完,便是翻身将娉娉压在身下,玉手伸手拂过娉娉的脸颊,凤眸微勾,带着几分狡黠:“这么说,娉娉不愿将自己交给本公子,那是因为心里没有本公子?听娉娉这么说,你可知,本公子的心……真是痛极?” 娉娉听此,倒是脸红了红:“娉娉和袅袅是公子的人,公子想怎样,都行……就怕,公子嫌弃。” 说着,便是连耳根都红了。 风夜雪见此,但是愣了愣,随即翻身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笑道:“那么,就等娉娉袅袅什么时候找到自己心爱之人,本公子必定会送上丰厚的嫁妆,让你二人风光出嫁!” “公子?”娉娉眸光微闪,眸中难掩失望,最后才起身,应声道:“多谢公子!” “你们先下吧,本公子要沐浴更衣!”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娉娉看了一眼妹妹,起身,退了下去。 袅袅倒是有些不懂,起身也跟着姐姐走了。 风夜雪这才拿起那密函又看了看,最后,嗤道:“青岚叔叔呀青岚叔叔,将本公子当枪使,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么?” 风夜雪把玩着手中的密函,一手撑着脑袋,开口道:“武艺。” 一黑影从暗处闪来:“主子!” “传下去,就说,五皇子穆子越还活着。” 武艺不禁蹙眉道:“主上明知墨翎皇帝有心利用您,为什么还要……” “他利用本公子,便已经做好了被本公子利用的打算,互相利用,又有何不妥?有墨翎做后盾,本公子也会事半功倍!” 武艺立即明白了过来,连忙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 君天睿将信揣自己的兜里,便打算回璟王府,他倒是想去看看,那个坏哥哥究竟是什么人,定是欺骗皇姐的。 一个陌生哥哥,怎么能随便就做姐姐的弟弟么? 璟王府四处灯笼高挂,亮如白昼,即便晚上行走,也不怕黑。 君天睿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拧了拧眉,也学着前面那人的样子,弯腰,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你在做什么?” “啊……”廖仙儿吓了一跳,一声惨叫刚出,便用双手死死的捂着唇,见是君天睿,连忙一把将他拉入暗处:“嘘……别出声!” 那细腻的玉手在掌心滑过,君天睿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募得想起墨郡瑶,胃部一阵痉挛,差点没有呕出来。 他立即甩来廖仙儿的手,厉声道:“不许碰阿睿。” 除了自己的姐姐,君天睿的身体已经对所有女人起了生理性排斥,根本不容许女人碰他。 廖仙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君天睿,看到君天睿眼里的那种嫌弃,她表示受了一万点伤害,瘪了瘪嘴:“臭小子,毛都还没长好,装模作样,呸!” 君天睿拧眉看了一眼廖仙儿,不想和她答话:“阿睿不想和你说话!” 说罢,便要起身,然,他还没有走出去,突然看见楼逸宸从对面的走廊走了下来,他顿时一惊:“太傅?” 吓的君天睿再次躲了进去。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以前可能还会喜欢太傅,毕竟,以前,最喜欢给他讲故事的就是太傅了,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儿的,太傅都会给他说。 当然,他说的只是皮毛而已,而且,总会避重就轻,让他误会。 现在有了风夜雪这个师傅,他便知道,以前的这个太傅,完全就是像父皇一样的人,都是坏人! 阿睿一点都不喜欢他! 如今看着楼逸宸,君天睿以为楼逸宸要来抓他,这让君天睿产生了一定的恐惧,他好不容易有姐姐,有会教他武功,教他读书的师傅,他怎么舍得失去? 这般想着,君天睿下意识的就要躲起来,或者绕开也行。 他正犹豫之下,廖仙儿再次抓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入了暗处:“不许出声,坏了本姑娘的好事,我姑娘要你好看!” 君天睿看了一眼廖仙儿,虽然有些嫌弃,却还是点了点头:“哦!” 廖仙儿于假山口探出一个小脑袋,贼兮兮的道:“本姑娘前段时间研制了一种新的毒药,本姑娘取名迷离粉,今日正好在他的身上试试效果。” “迷离粉?”一听都不想像好东西,君天睿嘟着唇,问道:“做什么的?” 廖仙儿自豪道:“这个能让人产生幻觉,只要毒发,看到一切踹气的东西,在他眼里看到的,都会是自己的心爱之人,等会儿,本姑娘将这只猪放出去,你说,他看见这只猪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心爱之人,然后对它……哈哈哈……听说这个老东西的儿子就在府上,若是被他儿子看见他家老爹对一只猪怎么样怎么样,他会不会想死的心都有?哈哈……” 廖仙儿指了指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君天睿朝下看去,却见是被五花大绑的幼猪,那猪也不知怎么回事,叫也不叫,正傻乎乎的看着他。 君天睿没有见过猪,这一看,倒是有些愣了一下,然后,挪了挪位置,屏住了呼吸,表示自己对这动物的气味很难接受。 “好阴险的毒!” 廖仙儿正欢喜,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有才了,却突然听到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头上也罩下一片阴影。 廖仙儿瞬间起身,闪身后退防备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叶瑾妍双手环胸,轻哼道:“本公子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倒是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什么?还敢用这么阴损的毒欺负楼大哥的父亲?看本公子不打死你。” 叶瑾妍哪里是廖仙儿的对手,她刚喊出来,廖仙儿手腕一翻,便是一颗药飞入了叶瑾妍的口中,她惊了一下,来不及吐出来,那药便是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臭丫头,你……你给本公子吃了什么?啊……” 廖仙儿伸手推了一把叶瑾妍,叶瑾妍直接就从假山后跌了出去,摔在地上,他再想动,却已经动不了了。 廖仙儿朝叶瑾妍吐了吐舌头道:“什么药?让你变男人的药!” 说吧,廖仙儿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的君天睿,道:“傻了吧?还不快走?”话落,再不理会君天睿,跑了出去。 君天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叶瑾妍,还有从走廊处下来的楼逸宸,迟疑了一下,瘪了瘪嘴,撒腿跑了。 叶瑾妍还没有动身子,急的大哭,但是这里后花园甬道,因为平时主子来来往往,下人们不得进来,而且侍卫也少,便显得很安静,自然就没人注意。 叶瑾妍被气死了,被让她抓住那臭丫头,否则,她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小挽儿?”突然,头顶上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声音,叶瑾妍大惊,想到刚刚那个臭丫头说的,她瞬间就慌了,急道:“楼伯父?楼伯父,我是瑾妍!” “挽儿?”穆挽清在这里,楼逸宸又怎么会走?自从被穆挽清斥责离开后,他便觉得心慌,身体发热,这会儿夜风清凉,便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穆挽清? 楼逸宸眼前缓恍恍惚惚的,但是还是认得出来,前面的人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他连忙过去,将地上的叶瑾妍扶了起来。 叶瑾妍被他一碰吗,吓的脸色苍白,哇哇的哭:“楼伯父,你别吓瑾妍,你醒醒,瑾妍不是你的小挽儿,楼伯父,你走开……” 楼逸宸听不清楚叶瑾妍在说什么,恍恍惚惚之中,能看见,穆挽清伤心欲绝的脸,他顿时心凉。 “小挽儿,你是在怪我对不对?怪我骗你这么多年?怪我自作主张,给你的贝贝冠上楼家的姓,对不对?” 楼逸宸终究是定力好,这么多年,她日日夜夜在他身边,若是想对她做什么,她病中,自然是拒绝不了。可是,他知道她不愿意,所以,他不愿意强迫。 他不是贪心之人,想要的,只是想陪着她而已。 楼逸宸没有靠近,只是一脸悲痛的看着他,叶瑾妍害怕的同时,有些奇怪。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给贝贝冠上楼家的姓?贝贝是谁? “可是,小挽儿,若是我不这么做,对卿如太残忍不是吗?他小小年纪,怎么能没有爹爹,挽儿,你难道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吗?” 说罢,楼逸宸便伸手去抱叶瑾妍。叶瑾妍本因为楼逸宸的话而震惊不已,所以,楼逸宸这一抱还真的抱上了,当即吓的叶瑾妍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一拳便打了去。 本以为她身子还如刚刚那般酥麻僵硬,没想到,这一拳,竟然还真的打了出去。 碰的一声,一拳落在楼逸宸的眼睛上,顿时就青了一片,楼逸宸之前重伤,失血过多,本就身子虚弱,这会儿又中了毒,哪里经得住?挨了这一拳后,便直接向后倒了去,然后两眼一翻,倒了过去。 叶瑾妍见楼逸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吓的笑脸苍白,可是一想到她的身子被这能自己当爹的人碰了去,这个人,还是她心爱之人的爹,叶瑾妍整个人都不好了,又气又怒又羞又慌, 看了一眼楼逸宸,牙关紧咬,一个没有忍住,便对着楼逸宸的胸口肚腹一阵踩。 “踩死你个王八羔子!” “呸,本小姐也敢动!” “若不是见你是楼大哥的爹,本公子势必阉了你个老色狼!” 话落,叶瑾妍的脚瞬间顿住了,刚刚,楼伯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楼逸宸的话很明显,楼大哥根本不是楼逸宸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楼大哥知道吗? 叶瑾妍抿着唇,看着倒在地上的楼逸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在这个时候,叶瑾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侍卫赶了过来。 “刚刚听到了叶家大小姐的喊声,叶大小姐是墨翎贵客,断不可怠慢,快去看看!” “是!” 听此,叶瑾妍连忙起身,足尖轻点,飞身离开了去。 好在叶瑾妍不是那种迂腐守节的死脑筋的女子,不过是被人碰一碰,就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爱之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是? 所以,打了一顿楼逸宸后,她也就消了气,一想到刚刚那个女子,叶瑾妍咬紧牙关,臭丫头,此仇不报,他就不姓叶! 这会儿,叶瑾妍倒是在纠结,这件事该怎么办! 要不要说给楼大哥听! 不知不觉,叶瑾妍来到了客房,楼卿如睡了一天,这会儿醒了过来,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半躺在凉亭内的软塌上看书。 穆挽清正在给他削苹果。 叶瑾妍看着穆挽清,觉得,楼夫人和那晚有些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她有说不出来。 “楼夫人?”叶瑾妍走进凉亭,然后看了一眼楼卿如,面色一沉,不由的责备道:“楼大哥,你伤的那么重,怎么就出来吹风了?也不在床上躺着?” 楼卿如避开叶瑾妍伸过来的爪子,微微蹙眉道:“咳咳……躺了一天,出来透透气。”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哦,今天晚上不用看春晚,咱们来个活动好不好?什么活动?1。今天所有留言者,奖励66个币。2。正版群里红包接龙,哈哈,作者有大红包哦,验证群号:534148701,宝宝进群交全文订阅截图进正版群哈!3。凡事今天进群的,都有红包迎接哦。祝大家新年快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7章 宝宝是谁重要吗? “可是……” “我是大夫,还需要你来教我该如何养病?咳咳……” 见楼卿如的脸色苍白,叶瑾妍没好气的开口:“好吧好吧,你是病人,本公子不和你一般计较!” 说罢,转身朝穆挽清卖了一个谄媚的笑,挨着穆挽清坐了过去:“楼夫人,您昨晚是跑去哪儿了?抱着别人的孩子就跑,本公子追都追不上!” “这……”穆挽清自然是不记得叶瑾妍的,看了一眼楼卿如,见楼卿如不想解释的模样,穆挽清倒是笑了起来,对叶瑾妍道:“姑娘叫我挽姨就好,吃个苹果吧,我刚削好的!” 楼夫人?她可不敢当! 穆挽清成功的将话题引开。 叶瑾妍自然是受宠若惊,毕竟,这么一个漂亮的伯母帮她削苹果,她怎么不开心?还不说,对方是楼大哥的母亲! “挽姨,这……这怎么好意思?真是折煞本公子了!”嘴上这么说,叶瑾妍却一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伸手便接过那苹果,咬了一口。 咔擦一声脆响,瞬间,鼻息之间满满都是苹果味,别提多幸福了。 楼卿如瞬间就黑了脸,看了一眼叶瑾妍手里的苹果,没好气的道:“那是母亲削给我的!” 说罢,便是一脸哀怨的看着穆挽清,活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穆挽清见此,只觉得好笑,多大的孩子了,竟然也像个小孩儿一般。但是,她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忙道:“好好好,母亲再给你削就好了,这孩子……” 说罢,拿起石桌上的贡梨,打算削。 母亲削的第一个苹果被外人抢了,楼卿如表示很生气,见穆挽清拿梨削,看了一眼叶瑾妍,嘟囔了一下:“我就要吃那个苹果。” 声音很小,却还是被穆挽清听到了,她不禁气道:“你要吃,母亲再给你削就是!” 说罢,拿起石桌上的贡梨,打算削。 苹果变成梨,楼卿如表示很生气,再次嘟囔了一下:“我不爱吃梨,就要吃苹果。” 声音很小,却还是被穆挽清听到了,她不禁气道:“好好好,你要吃苹果,母亲再于你削就是!那一个苹果可是要格外香甜一点?” 看了一眼果盘里面没有苹果了,穆挽清起身,打算进屋再去拿几个苹果来。 本来,这些事情,可以直接喊下人做,但是,面对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总得要亲力亲为。 “也不知你姐姐喜不喜欢吃苹果,等会儿她忙完了过来的时候,给她也削一个。” 说起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总是异常温柔,楼卿如抬眸看了一眼穆挽清,突然觉得心里很悲凉。 明明母亲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可是,一说起那个死去的姐姐,他总觉得很诡异。 见穆挽清走远,楼卿如才拿出藏在衣襟里面的画像拿了出来。 穆挽清只是画的简笔,但是,寥寥数笔,却将人的神韵全部展现出来,不得不说,穆挽清的画功极好。 楼卿如突然意识到,虽然他从小都知道他的母亲是哪里人,却从来不知道她是谁家闺秀,父亲只说过,母亲的娘家人都因为天灾,全部遇难,只留下母亲一人。因为母亲情况特殊,他也没有再纠结于此,现在想想,总觉得蹊跷。 刚刚他让人拿了一本《天下新录》翻了一下,若是真的有能让全家举家灭亡的天灾,那么,一定是很大的灾难,死的,也不可能只是一家,如此,这么大的事,势必会记录下来,可是,这本书是却一点都没有提到。 这本书中,四国发生的大事一般都会有记录,而且,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都有一些记录,可是,却没有有关天灾的记录。 究竟是没有记录,还是根本就没有天灾?若是没有天灾,那么,父亲为何要隐瞒母亲的身份? 这么想着,便让楼卿如觉得很烦躁。 看着画像上的人,楼卿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觉得越看,画上的女子便越像母亲,甚至,脸型之处,还有些像他。 难道,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才错将她当做宝宝? “楼大哥,你在看什么?”手上的画突然被人夺了去,指尖一空,楼卿如蹙了蹙眉:“拿来,别闹!” 楼卿如伸手去拿,叶瑾妍连忙避开,看去,却见是画像上是一个美人,还来不及认清上面的女子究竟是谁,叶瑾妍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指着楼卿如大叫道:“楼卿如,你……你不知羞!” 叶瑾妍委屈不已,她那么喜欢他,喜欢了他那么久,他……他竟然偷偷藏狐狸精的画像,他怎么对得起她? “楼卿如,这是谁?你告诉我,她是谁?”小脸上瞬间挂满了泪水,叶瑾妍哭的梨花带雨。 不得不说,这一刻,她真的是伤心了! 她才十岁的时候,偷偷跟着狩猎的哥哥去了郊外林区,不小心更丢了,那个时候,她才学会骑马,还不稳,本就是远远的跟着哥哥,却不想,一不小心就跟丢了,她害怕之下,策马狂奔,没想到,一不小心坠了马,本以为她会摔死,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树上飞了下来,及时抱住了她,甚至,还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做垫,她这才没有摔伤。 而他,却伤的很重。 那个时候,叶瑾妍不仅感动,更多的是惊艳,很清隽秀丽的少年,肤白貌美,唇红齿白,若说是一个小姑娘也都有人相信。 叶瑾妍很气恼,一个男人,怎么能比她还漂亮呢? 明明想笑他长的美,男人哪有这样的? 可是看见他眉宇间的冷峻和疏离,叶瑾妍便又说不出口,气质如此,又有谁会将他当女人? 后来,叶瑾妍才知道,他只是上来采药的,正好遇到她坠马。 从那以后,叶瑾妍每每都要往郊外跑,目的,就是为了创造机会,去见他! 可是,她努力了这么久,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怀里还揣着一个美人的画像,这让叶瑾妍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一个不字,可是,这个男人,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面对叶瑾妍的质问,楼卿如抬了抬眼皮,没有解释,只道:“她已经成婚了!” 她已经成婚了,他又怎么会有什么那种想法? 可是,叶瑾妍明显是理解错了,哭的更伤心了,哽咽道:“成婚了?即便她成婚了,你也对她念念不忘,难道,我叶瑾妍,丞相子女,还比不上一个已经嫁人的女人?” 楼卿如懒得和她说,起身,将那画夺了过来。 这么多年,她或无理取闹,或死缠烂打,他已经习惯,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他对她从没有那种想法,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将她当个不懂事的妹妹罢了,是以,他也不需要做过多的解释。 只是,他自然是没有料到,他的不解释,还有这个动作,倒是惹怒了叶瑾妍,叶瑾妍一把抢过那画像,手腕翻飞间,那画像便化为碎片,于指尖飞落。 叶瑾妍上前,踮着脚尖,便吻住男人的唇,打算来强的。 楼卿如瞳孔一缩,心中早已经怒极,一把推开叶瑾妍,声线带着几分冷厉:“叶瑾妍,你……不知羞耻!” 说罢,下意识的抬手擦自己的唇。 大夫,总有些洁癖,还不说楼卿如。 楼卿如的动作,瞬间打击的叶瑾妍心碎了半截,叶瑾妍颓然的后退了一步,凄然道:“你……你嫌弃我?” 楼卿如看了一眼叶瑾妍,没回答,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真的,他挺嫌弃的,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般毫无矜持,毫无规矩过! 可是,说出来,又怕打击她! 没有回答,表示默认了?叶瑾妍羞愧难当,自尊心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她不甘,也不服,指着地上的碎片,愤愤道:“本公子究竟哪里不如她?她究竟好在哪里?难道,本公子不美吗?还是说,身份不如她?你说呀!” 身份,容貌,才华,不管是哪一样,叶瑾妍都是有底气的! 墨翎,除了语嫣公主,贵族女子,哪一个比得上她?即便是陛下收养的语嫣公主,虽然尊贵,说起来,到底也不是真的皇家血脉,毕竟底气不足,在人前,温婉由余,和气也足,却少了几分与生俱来的威严和贵气! 若不是她不愿,墨翎多少富家子弟想要迎娶她做妻子? 偏偏,这个楼卿如,他竟然自负如此,对她的示爱无动于衷?甚至无情拒绝? 终究身上有伤,这般大力之下,楼卿如身子有些受不了,额上又浸出了一层冷汗,披风下的手,捂着胸口,压下胸腔之中的那刺痛和腥甜,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叶瑾妍,说出了一个事实:“身份,不如她尊贵。性格,不如她稳重温柔。容貌,你连我都不如,何必和她比?” 其实,楼卿如也是个嘴毒的,有可能情商有些不太高,不然,怎么会在一个姑娘面前说这样毒的话? 连……连他都不如? 叶瑾妍以为她听错了,一时的愣怔之后,看了一眼楼卿如那清隽俊秀的容颜,鼻翼动了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指着楼卿如半天都没有说出话:“你……你……楼卿如,你太过分了!本公子诅咒你,这一辈子,都娶不到娘子!哼!” 喊罢,叶瑾妍死死的拿着手里的扇子,转身便跑出凉亭,跑了两步后,她突然转身过来,愤愤道:“楼卿如,你这辈子不娶不到娘子,有一个秘密,你也休想知道,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本公子可怜你,哼!” 擦了一下泪,骂完,叶瑾妍终于觉得自己的好受一点,转身跑了出去! 楼卿如眯了眯眼睛,虽然心里有些内疚,但是终究没有管。 对她没有感觉,又何必给她希望? 走廊下的暗处,穆挽清一巴掌拍自己的额头上,觉得自己的孩儿太笨了,怎么能这么对姑娘说话呢? 容貌不如他?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也不嫌羞! 还真的随了青岚那自恋的劲儿! 穆挽清走上去,沉了沉脸,不由责问道:“傻孩子,你怎么和姑娘说话的?小姑娘年纪小,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责任么?” 她会吃亏?楼卿如扯了扯唇角,没再开口。重新坐回软塌,拿了书,打算继续看! 才翻了一页,书就被穆挽清抢了过去:“脸色这么难看,看了这么久,不要看了,回屋去眯一会儿。” 楼卿如抬眸看了一眼穆挽清,眉心跳了跳,从小到大,不曾有人管过他,母亲一直病着,为了不刺激她,父亲根本不准他在她面前唤母亲二字,还不说得母亲的教诲照顾?是以,也养成了我行我素,不受教的性子。 穆挽清这般管,他有些接受无能。 吃饭管着,用药管着,睡觉管着,现在他看会儿书都要管着? 怎么感觉有些烦躁? 深吸一口气,楼卿如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礼貌温柔的笑:“母亲不必担心,孩儿无碍!” 书被无情的扔在一旁,穆挽清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有些心疼的开口:“这小姑娘脾气冲了点,但是是个性情中人,卿如难道不喜欢她吗?怎么不给她解释,这画像上是你姐姐?” “叶祁的掌上明珠,孩儿消受不起!”宠的太过了,就目中无人,蛮横无理,虽然本性不坏,但是只是将她当妹妹看。 叶祁的孩子?穆挽清嘴角扯了扯,忙道:“娶妻娶贤,我儿性子安静,确实也不适合太闹腾的,若是不喜欢,早些回绝了也是好事!” 叶祁是丞相,丞相之女大婚,是要赐婚的,也不知青岚有没有见过卿如,还好,卿如长的像她多一点,也不至于被人怀疑。 态度变化这么快,楼卿如倒是有些诧异,看了一眼穆挽清,楼卿如问道:“母亲好像不喜欢叶家?” 一听说是叶家的,她就有所避讳! “这倒没有!”穆挽清眸光闪了闪,将最后一片碎片捡了起来,眼神躲闪:“母亲只是觉得,叶家位高权重,未必看得上我们,不愿将女儿下嫁平民百姓之家,母亲不愿卿如被世人诟病,误会我儿是攀龙附凤之人。” 楼卿如眸光眯了眯,看了一穆挽清手上的纸张碎片,甚是平淡道:“母亲如此珍惜这张画像,是因为上面的人是姐姐?” 穆挽清起身,将压在书里面,笑道:“怎么?吃姐姐的醋了?女子的画像,就算是碎片,也不能随意丢弃,若是被小人捡去,污你姐姐的名声,那岂不是大事?” 楼卿如见穆挽清如此,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狠了狠心,开口道:“画像的女子,名尹穆清,虽然是尹家的嫡出小姐,却在不久前,被墨翎陛下证实,乃墨翎陛下君凤宜的亲生骨肉,明珠还巢,陛下大喜,封为元清公主。她的身份却是尊贵,容貌也堪称国色。可是,母亲觉得,孩儿会有这样的姐姐?” “你说什么?”穆挽清听此,面色骤然惊变,手上的书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她惊道:“你……你说,君……君凤宜已经认回了宝宝?” 楼卿如听此,眸光一闪,从榻上站起,朝穆挽清走了过来,蹙眉道:“母亲,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不知道!”穆挽清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自己心便慌了,因为心慌,头……又开始疼起来,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疼的直想死去。 “额……” 身子骤然蜷缩一起,穆挽清痛的冷汗淋漓。 楼卿如面色惊变,连忙伸手抱住穆挽清瘫软下去的身子:“母亲?母亲你没事吧?” 楼卿如后悔不已,浓浓的内疚袭上心间,恨不得痛的是自己。 他怎么如此不孝? 明知道她身子不好,怎么能这般刺激她? 宝宝是谁,重要吗? 反正,父亲说,她已经死了! 母亲是谁,重要吗? 反正,不管她是谁,她都是他的母亲! 楼卿如将穆挽清放于软塌之上,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银针,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后,才开始施针。 ------题外话------ 得罪了叶大小姐,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了。楼卿如这智商,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8章 被赶去睡大街 尹穆清抱着九月,气冲冲的杀到璟王府,一副吃人的模样,小九月明明很兴奋,这会儿,嘴里却以一种哭腔,嚷嚷着,不要父王,九九爷不伺候了,这个破爹,九爷不要了! 听的府中的下人一愣一愣的,这王爷是怎么招惹了小主子,将人家气成这样,爹都不要了? 尹穆清直奔景文轩,不理会某个从后追上来的人,路上遇福伯上来禀报,说墨翎的楼太傅昏倒在王府,好像被人打了,新伤旧伤,有些严重。 敢在璟王府打人的,定不是那些规规矩矩的人,是谁的功劳,她猜都能猜到。 也不知廖仙儿是怎么回事,不用毒,现在改用拳头了? 尹穆清瘪了瘪嘴道:“既然是因为身上有旧伤,还不送出去更待何时?若是他有什么不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璟王府出的事,璟王府如何承担这个冤枉?” 福伯听此,有些意外王妃竟然会这么说,怎么说,楼太傅也是墨翎的重臣,墨翎是她娘家,她也该偏心一点,如今竟然如此…… 好吧,王妃的心思,他如何懂的了?点了点头,请示道:“不知,我们将楼太傅送去哪里合适?” “大街上就最合适不过了!那地方还宽敞!”说罢,尹穆清抱着孩子往前走了几步,几步之后,脚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福伯道:“告诉你家王爷,问问他是他睡大街上合适,还是本妃带着两个孩子去睡大街上合适。” 话落,尹穆清扬长而去。 福伯一时没有听清楚什么意思,连忙拉住身后跟来的鸢歌,问道:“鸢歌姑娘,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将楼太傅扔大街上就算了,楼逸宸是墨翎人,自有手下人去救,被他家公主扔大街上,恐怕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去声张,毕竟,丢的是他自己的脸。 可是,他们的王为何要去睡大街? 鸢歌没好笑的朝王福福了福身,道:“福管家就这样问问王爷就是,王爷他自然明白!” “这……”就这样问?他真的好怕王爷生气,因不敬之罪将他拉下去砍了好么? 王福还在思考如何对王爷说,如何去向王爷请示,没想到,王妃前脚走,王爷后脚就跟了上来,那造型,直让王福惊的下巴掉了一地。 王……王爷这是去哪里干了啥? 锦衣华服皱的像咸菜,外袍早就不知道被扔哪去,里面的袍子被撩起,扎在腰间,袖子也撸起来,露出半截精悍结实的小臂,发丝早就被汗水浸湿,不在顺滑柔亮,凌乱的在贴在脸上、脖颈上……真真儿的像是难民一般。 “王?”王福好想将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打一顿!真是岂有此理,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王失态成这般样子,失态就算了,还失了仪态,失了体统,这若是被人笑话了去,王的威严何在? 想发难,左右都找不大一个发难的人,王的身边,竟然没有跟有伺候保护的人? 这意识一出,王福更惊怒了,他如何知道,慕谦等,都被抓去替王妃办事了,王爷自己的事在王爷心里,算个什么? “王妃呢?”他还不曾开口,倒是萧璟斓问了。 王福连忙俯身答道:“回王爷,王妃刚过去,她……她说……” 眼前一亮,带着浓浓的期待:“她说什么?” “王妃说……”王福狠了狠心,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王妃让老奴问问,是您去睡大街,还是王妃自己带着二位小殿下去睡大街!” 说完,王福便吓的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 萧璟斓面色一沉,顿时委屈的不行:“这么狠心?” 他想哭了好么? 慢慢吞吞,萧璟斓试探性的接近景文轩。 不就是摔了一箱水晶石么?那个能做什么?顶多做个摆件儿,赏着玩,能有多大个价值?让萧璟斓懊恼的是,他干嘛伸手去招惹九月那个小东西?他就碰了一下,真的只是轻轻的扇了一下,哪曾用过力?那臭小子就嚎成那个样子,冤枉,着实的冤枉! 只不过,萧璟斓刚靠近景文轩,紧闭的大门就被打开,从里面飞出一张被子,和一个枕头,若不是他反应快,伸手接住,那真的要罩在他头上了。 门口的侍卫丫鬟见此,吓的连忙跪在地上。 谁敢袭击王爷,不要命了么? 然,他们并没有听见王爷出言发落任何人,反而屁颠屁颠的上前拍门:“阿清,你开开门,有话好好说,本王真的没有用力,也就吓唬吓唬,吓唬吓唬他来者!” “啊呜呜……九爷吓死了,九爷被父王吓坏了,呜呜……九爷好害怕……”不曾听见尹穆清的声音,倒是传来某个小娃的声音,萧璟斓摇了摇牙,这熊孩子,这笔账,他迟早要算回来。 沟通不行,萧璟斓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错了,抱着枕头和被子,贴在门口道:“那……那我去睡屋顶。本王皮糙肉厚,睡哪里都可,可是,若是本王去睡大街,恐防有些不明事理的小人误会阿清,说阿清不温柔,不知心疼夫君,赶夫君出去睡大街,这于阿清的名声不利!” 说完,萧璟斓耳朵贴门口,想听听自己这般识时务的话会不会换来自己女人的怜悯。 旁边的下人无不听的嘴角一抽,王爷这也太宠王妃了吧?都被王妃欺负成什么样儿了?还考虑王妃的名声!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王妃一点都不温柔稳重,其实就是一个母老虎呢? 可怜的王爷呦,真是太可怜了! 果然,王爷如此贴心的话,还是只换来王妃中气十足,却异常无情的字:“滚!” 萧璟斓叹了一口气,走下台阶,身上这么脏,总的去沐浴才行,不然,自己都要被自己嫌弃死。 萧璟斓沐浴这会儿,宋勒于外间禀报道:“王!” 萧璟斓靠在浴池旁,沾了水的帕子贴在脸上,听宋勒这么说,拿下帕子,缓声而出:“找到了?” “二十年前,北燕皇送来的舞姬各个有画像,其中一个正是挽清公主,尹将军正是因为这副画像,接受了那些舞姬。” “画像呢?” “属下在尹府找到,让画匠临摹了一份,请王过目!” “拿进来!” “是!” 宋勒低着头,走进浴室,目不斜视,双手奉于头顶,将画像呈给萧璟斓。 拿过放在池面上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萧璟斓才接过画像,打开,扫了一眼,随即,不可抑制的,眸子一眯,一股危险之气从眼底升起。 “你看过画像了?” 宋勒俯身:“属下知罪,属下并未看过!” 看过也只能当没有看过,这种事情,谁敢出去说? 穆挽清并未死,反而活的好好的,不仅如此,还和其他男人生了儿子,这种事情,说出去的后果,谁敢承担? 没有人知道穆挽清生下的是双胎,自然不会认为穆挽清这么多年还清白着,甚至,会天真的以为,那么大一个儿子和穆挽清没有什么关系! “下去吧!”萧璟斓揉了揉眉心,开口道:“先不要声张,去查查穆挽清这些年做了什么,都在哪里去过,再查查楼卿如的身份!” “是!” 萧璟斓不相信猜想,猜的总有偏差,只有事实才足够让人信服。 或者,穆挽清有苦衷也说不定! 或者,她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不堪也说不定! 毕竟,她现在的状态,也并不好不是吗? 那晚看见穆挽清的时候,萧璟斓就觉得不对劲,不单单是因为穆挽清眉眼处太像尹穆清,在小的时候,他好像是见过穆挽清的,只是年纪太小,记得不怎么真切罢了。 所以,他便私下让人去查了穆挽清究竟是何样貌。 尹承衍若是爱极了穆挽清,又怎么可能没有收藏穆挽清的像呢? 原来,果不其然,真相果然如此。 只是,穆挽清这般,该如何对得起阿清? 萧璟斓握了握拳头,本以为,灵玉檀已经够狠心,没想到,穆挽清也是铁石心肠。 刚出生的女儿,也能被她狠心抛下,阿清这么多年的遭遇,有多少,是因为母亲不在身边而造成的? 阿清若是知道自己被娘亲抛弃,会如何? 萧璟斓自然是舍不得自己女人有半分委屈,若是得知真相后,带来的是痛苦,那么,他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 “等等!” 宋勒还没走多远,便听萧璟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宋勒回身,跪地道:“王?” “墨翎陛下最近没有消息,他去了哪里?” “前些日子,已经离开了京都。据探子来报,墨翎帝王已经在调兵,目标似乎是北燕!” 萧璟斓眸光眯了眯,良久没有开口,宋勒蹙了蹙眉,想着,是不是王爷泡的睡着了,正想抬眸喊一喊,却听萧璟斓道:“宋勒,你说这算不算当局者迷?在天下人眼里,君凤宜算得上一代明君,如今也蠢的跟萧璟渊一般!” 突然对北燕出手,萧璟斓自然不会认为君凤宜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开疆扩土,拿下北燕。 这么多年没有对北燕出手,定是看在挽清公主的面子上,那里,毕竟是挽清公主的家国,是她生活过的地方,他自然舍不得动! 可是,时隔二十年,他贸然向北燕出兵,难道是发现了挽清公主当年出嫁之事其实是北燕的阴谋? 还是说,也发现了挽清公主的死有些蹊跷?于是,认为挽清公主回了北燕? 这般话一出,宋勒突然嘴角一扯,忍不住腹诽,王,您这是多嫌弃陛下的智商? 竟然会这般形容墨翎帝王。 蠢得就像萧璟渊? 咳咳,也只有王才说的出这样的话。 这会儿,只听萧璟斓喃喃道:“穆挽清既然活着,时隔这么多年,能让君凤宜发现不对劲的,只有一个可能!” “王的意思……” “尸首!”萧璟斓鞠了一把水,哗啦一声响:“穆挽清活着,当年却能瞒过两个男人,她当时定是死过,出殡下葬,尹承衍定是不会离开,那么,她能金蝉脱壳只有在下葬之后,如此,坟墓定会被人动过。动过的东西,怎么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可是,若是如此,这么多年,尹承衍将军扫墓肯定年年去,又怎么会没有发现不对?” “自然是不敢想,也不敢打扰的,所以并未留意!” “可是现在,为什么墨翎陛下会发现?”宋勒不解! 萧璟斓轻嗤了一声:“若本王是君凤宜,得知亲生女儿的存在之后,除了认回女儿,本王还要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宋勒想不到,除了认回女儿,还有啥比这个更重要? “本王要先认回自己的女人!”仿若宣判的声音传出:“只有先认回了自己的女人,才有资格去要孩子!君凤宜与心爱之人分隔二十多年,除了阴阳相隔,还两地相隔,得知阿清的存在,他又怎么可能不去将她带回去?虽然这于死者是大不敬之事,可是,谁又在乎这些?” 宋勒也迟疑道:“可是,即便这样,开棺之后,若不是本人,即便已经时隔二十年,尸首化为白骨一堆,又怎么会认得到?” 萧璟斓白了一眼宋勒,嗤道:“心爱之人,便是化成灰,那也认得!” “属下愚钝!”宋勒脸眉心一跳,怎么感觉王爷秀了他一脸呢?他内心有几分奔溃,却也明白了萧璟斓的意思,抬手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查看挽清公主的墓是否被人动过!” “嗯!” …… 叶瑾妍恨廖仙儿的同时,廖仙儿也很死了叶瑾妍,那么大一个笑话没有看成,她能不生气不? 坐在树上,摘了绿叶于指尖往下扔,将花园里面的花打的零零落落。 君天睿在树下看了一眼廖仙儿,足尖一点,飞身上树,终究有些下盘不稳,差点一滑落了下去,好在他反应灵敏,很快的抓住树干,稳住了身型。 廖仙儿看了一眼君天睿,蹙眉道:“你不是嫌弃本姑娘么?怎么巴巴的跟上来?不会……是看上本姑娘了吧?” 说着,廖仙儿抱着胸,一副防狼的样子。 君天睿嫌弃的瞥了一眼,互忽略她的话,开口道:“你刚刚给那个姐姐吃的是什么药?” “定身丸!”廖仙儿瞥了一眼君天睿,突然升起一抹坏笑,凑近,神秘兮兮道:“你个小家伙不会是觉得好玩儿,想跟本姑娘学习下毒吧?” “下毒?”君天睿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所以有些不理解。 廖仙儿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兴奋道:“这是自然,下毒,比起学习功夫厉害,你觉得本姑娘武功厉不厉害?” 君天睿现在已经开始习武,自然对武功的高低有所认知,廖仙儿这一类,便是那种半罐水,一摇叮当响,却没有什么势力的,很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不好!” 虽然被小家伙嫌弃,廖仙儿表示自己很痛心,可是她的专长本就不是这个,是以,也不怎么生气。 “对,本姑娘的武功确实不好,但是,你可见有人敢欺负本姑娘?”廖仙儿反问! 因为接触不多,是以,君天睿也不清楚,但是欺负的话,却是没有见到廖仙儿被人欺负过:“好像没有!” “小家伙你知道为啥不?” 君天睿自然是要摇头! “笨!自然是本姑娘的毒术高超,这天下之人谁听到鬼谷二字不闻风丧胆?有了毒术,还要武功做什么?” 君天睿眼睛眯了眯,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别人都怕你的毒?” ------题外话------ 可怜了楼大哥,都以为他是楼逸宸的娃。今日的错别字有些多,灵殿忏悔,已经改过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9 约法三章 “这是自然!” 君天睿听此,撅了撅嘴巴,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用毒赶走那个坏哥哥呢?吓跑他,看他怎么跟他争姐姐。 这么想着,又听廖仙儿道:“话说,你这小家伙不错嘛,一个多月,竟然也能跃这么高,倒是让本姑娘刮目相看!” 廖仙儿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只不过,你现在才开始学习武功,就算有再好的天赋,也不能在短时间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就你这样,脑子不灵光,武功又不好,还不会耍心眼,走出这王府,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天睿顿时被打击了,白着一张俊脸,愤愤道:“你瞎说!阿睿以后要保护姐姐,阿睿会好好跟着学习武功!” “嚏,就你这样,还说保护阿清姐姐?再等十几二十年吧!”廖仙儿说到此处,突然有迟疑了一下:“除非……” “除非什么?”君天睿眨了眨眼睛,心里有几分期待。 “你可知,有一种方法可以重塑筋脉,以致迅速提功力?” “什么意思?” “笨,就是脱胎换骨!你去问你师傅吧,风夜雪自己的身体能适应天下至寒的冰魄神掌,不被其反噬,肯定也是因为用了这个方法!只不过……”廖仙儿上下打探了一下君天睿,不屑道:“就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又怎么能承受的住万针穿穴之苦?听说那种痛比起凌迟也不为过,想想都觉得可怕!” 廖仙儿打了一个寒颤,继续道:“还是算了吧,若是一个没有撑下去就死翘翘,那多可惜?本姑娘心肠好,给你一包痒痒粉,以前小九月最喜欢玩儿,看谁不爽,你就给他一点教训,保证他哭爹喊娘!”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的小纸包,给君天睿扔了过去。 君天睿伸手接住,便见廖仙儿飞身下书,离开了去。 君天睿看着手里的纸包,喃喃道:“金针刺穴,这么厉害么?” 只不过,痒痒粉,君天睿呲了呲牙,这就去试试效果! …… 话说叶瑾妍被楼卿如气的跑出去后,心如刀绞,算起来,她也算追随了楼卿如很久,已经有八九年了,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人而已。 可是,本以为他只是性子淡薄,不善于表达,不管如何,他心里还是有她的,没想到,他心里竟是嫌弃她至此! 这么想着,饶是叶瑾妍再如何大大咧咧的,都真正的伤心绝望起来。 虽然伤心,但是叶瑾妍却没有哭了,没有心爱之人,她哭给谁看呢?只不过,眼睛红红的,再加上那绝美的笑脸,反而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夜市上,本就热闹,来往人络绎不绝,遇到这么一个伤心绝望的小姑娘,都不由的驻足,去瞥一眼。 这会儿,两个在出了名的纨绔之地正摇着扇子从对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突然看见对面的叶瑾妍。 叶瑾妍出门在外喜欢穿个男装,她身穿着一袭碧青色的男士长衫,一头墨发用簪子固定于脑后,额上带着一个月牙儿行的额饰,看着有几分江湖风范,可是那柔美的小脸,再加上红肿的双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哎哎哎,胡兄,你瞧!”用扇子指了过去,色眯眯的道:“京都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小美人?” 被叫胡兄的那人顺势看去,果然眼睛都指了,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果真是绝色!”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走了上去,一左一右,跟着叶瑾妍。 这两人一个名胡三朗,一个叫做李少才,两个一天不谋正事,只知道花天酒地。 遇到这么一个小美人,怎么可能会放过? 胡三郎摇着扇子,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夜市行走?” “是呀,看起来,姑娘心情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说出来,咱们哥儿两也好帮你出出主意不是?” 抬了抬泪眼朦胧的眼睛,叶瑾妍看了一眼二人,不屑道:“就你们?就别瞎凑热闹了!” 说罢,叶瑾妍抬步,快走了几步! 两人赶紧跟上:“姑娘此言差矣,就算我们二人不能帮姑娘出主意,也能陪姑娘坐坐,听姑娘发泄一下不是?” “胡兄说的不错,最好呀,是喝点酒,吃点肉,有什么烦心的事,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都说一醉解千愁,就是这个道理!” 叶瑾妍听此,脚步一顿:“一醉解千愁?好一个一醉解千愁!” 叶瑾妍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被爹娘宠着,还有个哥哥护着,她哪里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平时也只知道胡闹罢了! 胡三郎和李少才二人听此,互相看了一眼,纷纷面露得逞之色。 “那好,前面就是酒楼,本公子做东,今夜,就舍命陪姑娘,不醉不归!” 这两个混混直接将叶瑾妍带到了前面不远处的酒楼,里面稀稀拉拉有一些人,两人叫了些许烈酒,目的自然是想将叶瑾妍灌醉。 叶瑾妍喝了不少,抱着酒坛子边哭边喝:“你们说,本公子追了他那么久,他凭什么连正眼都不看本公子一眼?” 说罢,叶瑾妍伸手抓了胡三郎的领子,一个用力,便拉了过来,吐了一口酒气在胡三郎脸上,问道:“他说,本公子容貌不如他?本公子哪里不如他?本公子不美吗?” 浓郁的酒气之中带着几分淡淡的甜香,那是独属于处子的幽香,胡三郎喉头一动,便是咽了口水,看着叶瑾妍那娇艳欲滴,红如殷桃般的红唇,恨不得亲上一口,他咽了一下口水,忙道:“美,美极!” 说罢,便要凑上那猪头,去亲上一口才算好! 只不过,他刚伸了脑袋却被叶瑾妍抬脚踹开,碰的一声栽倒。 说罢,叶瑾妍啪的一声甩了那李少才一耳光:“楼卿如,本公子打死你!” “哎呦,臭丫头,你敢打爷,看爷怎么教训你,待会儿,有的你哭!”那李少才无疑是生气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起身便去抓叶瑾妍的手,揽叶瑾妍的腰。 另一个也起身,从后面一把抱住叶瑾妍:“小美人,性子这么烈,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酒楼里面其他的人都不由的咋舌,这两个大男人,竟敢欺负一个女孩子,自由人看不过去,正打算出面救美,却不想,咚的一声,一黑影就朝人群这边飞了过来,正是那胡三郎。 “哎呦……爷的屁股……” 叶瑾妍醉的两眼冒星光,一脚踹飞胡三郎后,身子便歪歪扭扭的到下,碰的一声将李少才坐在屁股下,叶瑾妍伸手,啪啪啪的在李少才头上使劲敲:“本公子知道,你……就是那些色狼,想占本公子的便宜,呸,想的美!本公子打不死你!” 话落,便是一拳打在李少才的头上,李少才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叶瑾妍拍了拍手:“就是找男人,那也要本公子看的起的才对,就你们这些货色,给本公子提鞋,那都不配!” 这下好了,叶瑾妍这一出手,吓的酒楼里面的人纷纷丢了筷子就往外跑。 酒楼的掌柜的急的不行:“客官,客官,你们还没给酒钱呀,别走呀!” 叶瑾妍抱着一酒坛子,一步两晃:“他不要本公子,本公子也不要他,谁稀罕?” 只不过,叶瑾妍刚要迈出去,手腕便被人抓住,她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两个,好几个中年男人,一晃一晃的,唧唧歪歪的开口:“姑娘,你打碎了桌椅,喝了酒,闹了事,赶走了我的客人,一分钱都没有给,就想走?” “要钱,本公子没有!” “没有就不许走,来呀!”掌柜的话一落,便从楼上下来了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满满的堵在门上。 叶瑾妍眉心一蹙,正想出手教训这些人,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声音:“住手!” 下面的人纷纷抬头看去,便见穿着一身淡紫色锦衣的男子从楼上下面,摇着一把水墨上,蹙眉道:“岳老这是做什么?几个酒钱而已,本王全请了,何必对一个小姑娘动手?” “呦,存王殿下?吵着您吃酒,扰了您雅兴,小的真是该死!”说罢,连忙抬手:“还不快放了这姑娘?” 掌柜的手一松,叶瑾妍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萧存见此,身形一闪,大手一揽,便将叶瑾妍揽在怀里。 “小美人可要当心了,摔疼了,本王可是心疼的很!”萧存向来风流惯了,自然最喜欢做这英雄救美之事。 还不说他这段时间着实郁闷伤感,自己从小最喜欢的皇兄,竟然会对他起了杀心,甚至,杀了他的父皇,这让萧存这些天一直没有缓过神来。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璟皇叔,竟然是他的皇兄,真是岂有此理,这么多年,他竟然叫了这么多年的皇叔,那萧璟斓那个王八蛋竟然占了他这么久便宜,让他如何咽得下那口气? 所以,养好伤,萧存就开始喝闷酒,逛窑子,想要找点乐趣,没想到,今天真的找到了一点乐趣。 看了一眼怀中香喷喷,软绵绵的小姑娘,萧湛扯了扯唇角。 “嗯……”叶瑾妍本就酒喝的多,头很晕,站立不稳,如今这么一晃,更是酒气上头,难受的不行。 朦朦胧胧见,她好像看到了一长得好好看的男人,长的好看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对方在对她笑,那笑意带着几分放荡不羁,还有几分爽朗率直,没有心机,也没有冷漠,看她的眸光也是光明正大的赏识。 叶瑾妍伸手,捏了捏萧存的脸,软绵绵的开口:“你看我……是因为我长的美吗?” “这是自然!”萧存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尤其是长得美的美人。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叶瑾妍捧着萧存的脸,异常严肃的问道:“那……你要我么?” “啥?”萧存是喜欢美人,也喜欢去勾搭美人,可是,他也是洁身自好,不会真的随便要一个女人。 “本公子说,你愿意要我么?”叶瑾妍很烦躁,她头晕,但是心不糊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想气他,想激怒楼卿如! 他不是不要她么?说她不温柔,不体贴么?她就证明给他看,着世上并非他楼卿如一个人,她叶瑾妍有的是人要,有的是人喜欢! 面对面前男人的犹豫和迟疑,叶瑾妍瞬间就怒了,她的魅力有那么差么?送上门了,他都不愿意要! 伸手抓住萧存的领子,叶瑾妍愤愤道:“听不懂本公子的话么?本公子说,本公子给你,你要么?” 说罢,小手松开萧存的领子,噌的一声,就将自己肩上的衣服扒拉了下来,露出大片香肩。 “你……”冰肌玉骨,萧存的眼睛都直了,看了一眼周围色眯眯看过来的男人,萧存连忙伸出宽大的袖子,将娇小的女子遮住,手一揽,将叶瑾妍打横抱起,送上了楼。 一个酒疯子的话,萧存是不会当真的,否则,他就是乘人之危。 他萧存虽然风流,却从不做下流,自然也不会做流氓之事! 一脚踹开自己的门,萧存将叶瑾妍放在自己的床上,转身就要走。 然,他的衣袖被女子紧紧的拽在手中,根本走不了:“你……你也不要我么?” 转身,竟撞入女子泪眼朦胧的双眸之中,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的樱桃小嘴,水灵的好像是玉做的骨,水做的肉一般,萧存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 “你……”迟疑了一下,萧存犹豫道:“还是算了,你会后悔的!” “不……”叶瑾妍哭着摇头:“不会有人在乎,我就要你,我不会怪你的!” 萧存静静的坐在床沿上,抿着唇,没有说话,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早就翻腾。 怎么办怎么办? 送上门的小美人,他是要呢?还是要呢? 纠结了半会儿,萧存突然拿过笔墨纸砚,开口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等会儿爷中了你的圈套,要死要我的怪也辱了你的清白,爷可不依!” 大手一挥,刷刷刷写下约定。 这一切都是女方自愿,和萧存没有半点关系!事后,女方不可拿此事威胁他。 嗯,萧存写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将纸递给叶瑾妍:“先约法三章,签字画押吧!” 叶瑾妍脑袋糊糊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东西,仰着小脑袋,可怜兮兮的道:“写什么?” “自然是你的名字!” “好!”没有半点犹豫,叶瑾妍拿过笔,唰唰几下写下自己的名字。 萧存拿过纸,看了一眼:“叶瑾妍?好名字,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名字!” 谁跟她约法三章,就是想看看她叫什么名字,若是可以,直接送回家去! 只不过,萧存还不曾起身,脖子便被抱住,脸上传来被小狗舔过的触感,他瞳孔一缩,便见女子放大的容颜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啊……”耳朵被死死的咬住,萧存疼的大喊了一声,随即,便升起几分怒意,翻身将叶瑾妍压在身下:“本以为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却不想是初出牛犊不怕虎,吻都不会吻,本王来教你!” 他萧存是谁?要一个女人要是要的起的! 还不说一个送上门的女子,真当他是柳下惠么? 岂有此理,疼死他了,看他怎么教训她! “叶瑾妍是么?好好学着,该怎么伺候男人!” 蚊帐滑落,遮住了里面的旖旎春光。 ------题外话------ 啊哦,楼大哥的媳妇被人抢走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0章 哥哥救救阿睿 楼卿如施了针之后,穆挽清的情况稳定了下去,可是还是紧闭这双眸,眉头紧锁,应该是睡着了。 楼卿如突然感觉到有些悲哀,母亲睡着了,那么,明日,她是不是又会忘记她? 看着穆挽清紧锁的眉头,楼卿如内疚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和心酸。 都是他的错,才将母亲害成这个样子。 俯身,将穆挽清抱回了屋,楼卿如就像楼逸宸那般,一直守在房间,寸步不离。 君天睿来到这里,便看到这样的情景,某个小家伙猫着腰,躲在屏风后,伸出一个脑袋看楼卿如。 噘着嘴,君天睿很不满。 瞧瞧,明明好好的,今天却让姐姐喂他喝水,哼,太坏了! 明明就是装模作样的! 这般想着,君天睿就很不喜欢楼卿如,从怀中掏出廖仙儿给的痒痒粉。君天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只不过,他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时,伸出的手有缩了回来,漂亮姐姐若是也染到痒痒粉那怎么办? 这么想着,君天睿便有些伤脑筋,这会儿,他看见不远处书案上面的砚台,顿时眼前一亮,偷偷摸摸的过去,从书案上端起砚台,便轻手轻脚的朝楼卿如走了过去。 其实,楼卿如早就发现了君天睿的存在,毕竟,小家伙还不知道怎么收敛声息,是以,在他跨入房间的那一刻起,楼卿如便知道了,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小少年究竟要做什么而已。 君天睿走近,想将那砚台里面的墨汁全部泼到楼卿如的身上,然,刚想伸手,手腕便被回头过来的楼卿如抓住:“你想做什么?” 然,楼卿如话一刚落,瞬间就蹙起了眉头,因为,他哪里料到,君天睿手上端着的是砚台?他以为君天睿要袭击他,是以,只是抓住了他的手腕,没想到,手控制住了,由于惯性,砚台里面的墨汁还是破了出来,径直从他的脖颈之处流了进去。 “啊……”君天睿见自己的得逞,眉宇之间瞬间就染上了几分喜色,小家伙还是第一次做坏事,心里有些内疚,更多的是刺激,见楼卿如瞬间沉了下来的脸色,君天睿将砚台一扔,便撒腿往外跑。 楼卿如紧锁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孩子会如此捉弄他! 君天睿楼卿如如何不认识?墨翎娇生惯养的小太子,都说他心智单纯,懵懂如三岁幼童,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么幼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墨汁弄了一身,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楼卿如伸手解开身上的披风,仍在一旁,看了一眼熟睡的穆挽清,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旁边就是一个浴室,楼卿如是客人,里面洗漱沐浴的东西自然有下人准备。 因为是客房,所以浴室不如景文轩那般气派,倒也尽显奢华。 宽大的红木浴桶,珠帘纱幔,层层叠叠,香烟袅绕,水雾升起之后,尽显一片朦胧的华贵。 楼卿如宽衣后,长腿一迈,跨入了浴桶。 君天睿见楼卿如走进浴室,才从暗处出来,看了一眼房顶,他足尖一点,跃了上去。 掀开房顶上的一片瓦片,君天睿贼兮兮的打开了那一包痒痒粉。 但是,当他打算一股脑儿的往下倒的时候,君天睿往下瞟了一眼,他瞳孔骤然一缩。 下面,浴桶之中,楼卿如露出大片光洁白皙的胸膛,胸前锁骨处,淡紫色的狐尾百合印记异常醒目。 君天睿突然想起,君凤宜对尹穆清说的话。 君家嫡系后嗣,身上都有胎记。 他有,姐姐有,为什么连这个人也有? 难道,这个人也是父皇的孩子吗? 这么想着,君天睿就难以接受。 君天睿不知道该是害怕,该恐慌,还是该庆幸,该高兴! 这个人若是真的是父皇的孩子,那么,应该是他的哥哥才对,不是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是因为姐姐对这个哥哥很好吗?姐姐是因为知道了这个哥哥是父皇的孩子,所以才对他好的吗? 那么,以后,姐姐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疼阿睿呢? 若是姐姐没有那么喜欢这个哥哥,或许,阿睿会很开心,因为九月有倾恒做哥哥,阿睿也会有哥哥了。 可是,若是哥哥存在的代价就是失去姐姐的疼爱,那么,阿睿就不想要哥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屋中突然传来了楼卿如无奈的声音,不得不说,遇到熊孩子的感觉,很心塞。 对方调皮捣蛋作弄人,他真的是没有半点办法! 楼卿如想着,他是不是该给这小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这般想着,玉手一挥,鞠起一把水珠,径直朝君天睿的方向袭了过去。 君天睿骤然一惊,连忙翻身。 唰唰两声,那水滴带着几分肃杀之意,从他的脸颊飞过,躲过了一些,却还是有几颗水珠溅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最让君天睿恼恨的是,手里的那包痒痒粉因为自己的动作,飞的到处都是,直往他口鼻里面钻。 “阿嚏!”君天睿顿时被呛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个喷嚏打了后,君天睿便感觉自己口鼻,身上,返回沾染到药粉的地方都痒了起来:“好痒……” 君天睿痒的受不了,便去抓,去挠,急的笑脸通红。 可是,不管怎么抓,怎么挠,都止不住痒,好像有千万只蚂蚁顺着他的骨血往里爬,一直爬到心尖一般。 “唔……”脚下一个不防,便从房顶上滑了下去:“啊……” 楼卿如听到外面的动静,瞬间蹙紧了眉头,早已从浴桶之中起身,将干净的衣袍裹在身上。 感觉到房顶上的人往下滚落,楼卿如连忙闪身出去,见那房顶上滚下来的身影,他大手一伸,便提着君天睿的领子,稳稳落地。 楼卿如身上有伤,这般动用内力之下,早就又牵动了肺腑的上,肺腑一痛,喉间便是一阵腥甜,他眉头蹙了蹙,终究是压了下去。 君天睿全身痒的直不起身子,倒在地上挣扎:“阿睿好痒,姐姐救命,救命……好痒……啊……” 楼卿如见君天睿不对劲,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咬了咬牙,这臭小子,这算是害人害己么? 他究竟哪里惹着他了?这小太子竟然这么害他? 楼卿如蹲下,伸手道:“解药呢?” “唔……”不一会儿,君天睿的额间便浸出一层汗水:“什……什么解药?阿……阿睿不懂姐姐……皇姐……呜呜……” 君天睿伸手四处挠,脸上脖子上都被自己的指甲抓出了血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楼卿如眸光闪了闪,有些无奈,不禁斥责道:“没有解药你就敢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玩儿?” 其实,楼卿如很想说,没有解药,君天睿怎么敢将这东西拿出来害人,也不知,他究竟怎么惹到这个孩子了,这孩子非和他过不去! 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孩子,楼卿如自然是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便伸手把了把脉。 “这……” 竟是鬼谷的药?鬼谷制药想来刁钻,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迷药,从鬼谷之人研制出来,解药都必须要各种毒草毒虫的毒液来解,他们向来的习惯就是,以毒攻毒,以毒克毒。 所以,就算知道那是什么毒,想要研制解药,也是一种麻烦的事情! 因为短时间根本找不到那些毒虫毒草,也提炼不出来毒液,每种毒物的毒液的分量也不好掌握,不管是谁多谁少,解药都会变成毒药。 君天睿这症状,再加上这脉象,楼卿如便知,这事情有些难办。 这药虽然不是致命的药,却很阴损,有解药还好,若是没有解药,想要临时配置,那比登天还难。 若是定力好的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若是定力不好,像君天睿这般大的孩子,奇痒难耐,恐怕,会被抓的面目全非。 “痒……阿睿好痒……哥哥……哥哥救救阿睿……救救阿睿……”君天睿抓着楼卿如的手,身上脖子上四处抓,抓了这里抓那里,恨不得将自己的这一层皮子揭下来才好。 楼卿如虽然是个大夫,可是,研制这个解药却是很麻烦,根本就制不出来,是以,他也无能为力,只道:“忍忍吧,几个时辰之后,会好!” 君天睿听此,瞬间就急了,一把甩开楼卿如的手,难受的直掉眼泪:“姐姐……姐姐救命,阿睿要死了……哇……” 君天睿在这又喊又闹,早就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侍卫们连忙去禀报尹穆清,毕竟,这小太子是王妃的亲弟弟,小太子在璟王府出了事,璟王府要担全部责任。 不一会儿,尹穆清便赶了过来,她已经沐浴准备睡了,两个孩子也早已经入睡,是以,赶过来的就只有尹穆清一人,当然,还有某个被赶去睡屋顶的萧璟斓。 尹穆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吃一惊,见君天睿抓的脖子上到处都是血痕,连忙上前抓住君天睿的手,心疼的不行:“这是怎么回事?阿睿怎么会这般?” 这话,自然是问楼卿如的,毕竟,尹穆清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楼卿如一人。 “姐姐,痒,阿睿好痒,阿睿真的好痒……姐姐救我……”看到尹穆清的时候,君天睿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哭喊起来。 “阿睿乖,不能再抓了,忍一忍,姐姐给阿睿找大夫好不好?”尹穆清紧紧的抱着君天睿,不住的哄:“阿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萧璟斓没有答话,只是上前将尹穆清怀里的君天睿提了起来,问道:“说,是怎么回事?” 萧璟斓比君天睿高出一个头,又高大挺拔,站在君天睿身边,好像儿子与父亲一般。 “都什么情况了,原因重要么?给阿睿治病要紧。”尹穆清气的牙痒痒,看到小家伙受罪,她着实心痛的不行。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让身边的人将君天睿的手脚禁锢好,以免他乱抓乱挠,抓伤了肌肤,留疤就不好了。他轻叹一声道:“知根才能治本,大夫自然是要请的……” 楼卿如见此,缓声开口:“不用请大夫了,除非有现成的解药,否则,只能熬。” 萧璟斓顺势朝楼卿如看了过去,见楼卿如容貌绝色,仔细观察,五官之中,都有穆挽清的影子,但是不得不说,找不到楼逸宸的影子。 萧璟斓不禁蹙眉,这个男人,是穆挽清的血脉不假,只是一眼,便能确定。毕竟,母子容貌如此相像,没有人会怀疑。 即便阿清,也只是眉宇之间有七八分像穆挽清,其他的,大部分是随了君凤宜的。 萧璟斓不禁猜想,若是,有没有可能,楼卿如并非楼逸宸的血脉? 只是,若仅仅凭着长得不像爹,便怀疑并非亲生骨肉,那么,也太草率了。 毕竟,世上子女容貌随父母的也是少数。 比如,倾恒虽然像他,可是,九月除了那一颗泪痣之外,其他的没有一点都像他。 感受到萧璟斓投过来的视线,楼卿如拧了拧眉头,迎上萧璟斓的视线,大大方方的与其对视。偷看被抓,萧璟斓立即移开视线,并且摆了一个异常高傲的视线,似乎在说,刚刚看你的不是本王,即便是本王,那也是你的造福气。 萧璟斓无疑是有些嫌弃楼卿如的,若不是这个男人的存在,或许,穆挽清活着,会是一个好消息,不管是于阿清,还是君凤宜,都是喜讯。 然而,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穆挽清活着的这个消息,怎么看都是背叛。连他都不敢将这消息透露给尹穆清。 萧璟斓自然猜不到,楼卿如是穆挽清的儿子不假,却也是和尹穆清一胞而出的手足。 面对这个一言不合就下死手的男人,其实楼卿如也没有半分好感,武功好就目中无人?身份尊贵就能草菅人命?即便他抱走了那个孩子,也罪不至死。 若不是萧璟斓,他又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从小到大,这一次,无疑是楼卿如伤的最重的一次。 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哪能接受不过十余招,就差点取了他性命的人? 那晚,萧璟斓也算偷袭,而且还是以大欺小的,一大把年纪,也和他们这些年轻人一般计较,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尹穆清自然不知道两个男人已经暗自嫌弃了一番,她听楼卿如这么说,自然是惊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意思,阿睿中了毒?”一连串的问题从口中溢出。 “我的名字,王妃知道不是吗?只是,我从小便学了医,是以,略通歧黄之术而已。至于小太子的情况,中毒,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他小小年纪,有谁会和他过不去?”尹穆清这话是说给楼卿如听的,毕竟,阿睿是在他屋中受的伤,不是吗? 她想不通,阿睿怎么会中毒?还是这般阴损的毒,看到那孩子扯乱了劲边的衣服,脖子上全是抓痕,她哪里不心疼? 楼卿如见尹穆清质问自己,扯了扯唇角,别开视线道:“毒从哪里来,王妃应该问问小太子,而不是问我。” 说罢,楼卿如右手握拳,于唇边咳嗽了一声,沙哑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下去歇息了!” 尹穆清见楼卿如脸色却是苍白,比起中午还要难看,愣了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打扰了!” 见楼卿如进屋,她才转身问君天睿道:“阿睿,告诉姐姐,你怎么会中毒?” 这会儿,君天睿这会儿已经被折磨的恨不得一头撞死,他委屈的不能自已,见尹穆清问,他也不敢隐瞒,哭哭啼啼的道:“是……是那个红衣姐姐,她给阿睿的痒痒粉,啊……姐姐……呜呜……” ------题外话------ 哎,阿睿自己自讨苦吃!我咋这么幸灾乐祸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1章 碎了一地的贞操 尹穆清这么一听,怎么不明白?竟是廖仙儿,这丫头怎么将这些东西给阿睿?以前廖仙儿最喜欢瞒着她教九月使毒,有些时候,还不忘在小九月身上涂一些药粉,她还记得,萧璟斓第一次见九月,就被小家伙身上毒给毒到了,若不是小九月身上的毒,那天恐怕她真的就被萧璟斓杀了也说不定。 “仙儿这丫头!”尹穆清磨牙,连忙让人去将廖仙儿找来。 君天睿痒的难耐,不住的抓,尹穆清生怕小家伙伤到自己,便紧紧的把他抱住。萧璟斓眉心蹙了蹙,开口道:“这么不是办法,先让人将他挪回去,缚住四肢,以免抓伤了自己。” 抱着算什么? 美不死他! 尹穆清想了想,没有拒绝,找来软轿,将君天睿挪了回去,紧紧的将他按在自己的床上,用手指宽的布条将其手脚都被缚住,防止他伤到自己。 “阿睿,莫怕,忍一忍就过去了,睁开眼睛看着姐姐,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君天睿被绑住,身子像个泥鳅一样拱来拱去,手上青筋突起,却怎么也动不了,他闭着双眸,早已经被折磨的失去了精神,泪水汗水伴随着血水从脖颈处滑下。 人一旦睁着眼睛,其他感官就会被数倍放大,所以,这会儿,君天睿睁着眼睛,只能更痛苦罢了。 “姐姐……”君天睿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尹穆清,委屈的泪水决堤:“姐姐,阿睿难受,阿睿不想醒着,为什么阿睿要醒着……姐姐帮阿睿挠一挠好不好?阿睿求求姐姐,唔……” 或许痛难忍,但是,却不如这奇痒之症难熬。 曾经被人毒打,也没有这次来的难受,他恨不得立马死去。 尹穆清拿帕子给君天睿擦掉额上的汗珠,听小家伙这般说,便也是哽咽了,忍不住责备道:“谁让阿睿自己不听话,什么东西都玩儿,别人给你什么东西你都接着吗?以后,看到廖仙儿就避开,知道了吗?” “哎呀,阿清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仙儿真真儿冤枉好不好?”廖仙儿一来便听到尹穆清说这样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几步跨进屋,嚷嚷道:“那痒痒粉明明是他自己要去的,管我什么事呀?” 尹穆清见廖仙儿进来,竟是松了一口气:“快来,将解药拿出来。” 廖仙儿瘪了瘪嘴,开口道:“阿清姐姐还不了解我么?我哪里会有解药?” “你没解药,没解药你能拿出来给阿睿玩儿?你过来瞧瞧,将这孩子害成什么样儿了?”尹穆清听了顿时就怒了。 廖仙儿踮脚,瞥了一眼床上的君天睿,见他身上四处都被抓的是血痕,狼狈的不行,她顿时一喜,不禁笑了出来:“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小九月都比他聪明多了,小九月之前都没有把自己毒倒过……” “廖仙儿!你还笑?”能不能长点心?尹穆清一吼,顿时将廖仙儿吓了一跳,廖仙儿做了一个异常夸张的表情,似乎真的受了什么惊吓一般:“阿清姐姐,你……你太凶了!可是,你凶我,我也拿不出来解药呀,痒痒粉本来是想给小九月玩儿的,可是他来了璟王府,没机会,本以为不会用,也就没有研制解药。哪知道这小太子这么笨,拿着去吓人不成,反而让自己中招。” 尹穆清听此,怒的不行,吓人?阿睿跑去楼卿如那里去吓什么人?她咬牙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有,办法还是有的!”廖仙儿端着身子,一手乖巧的背在后背,拿出一只手比了一个下,表示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办法。 尹穆清眼前一亮,急道:“什么办法,快说!” 廖仙儿略为尴尬的干笑道:“阿清姐姐不是现在正用着嘛,只要忍一忍,明天午时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说罢,廖仙儿快速的后退了一步,在尹穆清批评她之前,急道:“这真的不怪我,是小太子喜欢,我才拿给他玩一玩,哪里知道他这么傻,拿自己做实验呀!我好困,阿清姐姐再见!” “廖仙儿!”尹穆清磨牙。 “不要,姐姐,阿睿不要再忍了,痒,痛……姐姐……唔……疼……”君天睿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痛还是疼,只是沙哑着嗓子,不断痛呼。 萧璟斓坐在一边,把玩着拇指上的血色玉石扳指,看着那姐弟二人,眉头都能加成一个苍鹰,起身,萧璟斓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君天睿,沉声道:“男人,当流血不流泪,小小的皮肉之苦,便哭哭啼啼,也不嫌给你皇姐丢脸,再哭,直接丢出去便是!” 萧璟斓这话一出,君天睿明显身子一僵,刚刚还哼哼唧唧的吵着尹穆清给他挠,这下子,倒是一下子逼紧了唇,瞪着一双血眸,愤愤的看着萧璟斓。 萧璟斓瞬间嗤了一声:“有瞪本王的这份气势,怎么不用在正途?喊姐姐做什么?还能让姐姐帮你痛不成?不中用的东西,看着就闹心,还能帮你痛?简直是笑话!” “阿斓,你少说一句行不行?”尹穆清被闹的脑仁疼,这会儿心疼君天睿,自然是不理解萧璟斓对一个孩子这么凶。只不过,她没有料到,君天睿果真是闭了嘴,死死的咬着唇,喘息道:“不……阿睿没有……没有要姐姐帮阿睿痛,阿睿不要姐姐帮阿睿痛,阿睿没有不中用……嗯……” 将眼眶之中的泪水逼回去,明明因为难受想要呼喊,却被生生的吞入肚腹,咬着一片衣角,君天睿再没吭一句。 他不能……不能不中用,姐姐会嫌弃,他不要姐姐嫌弃。 阿睿能的忍,一定能忍住的。 一定…… 萧璟斓见此,不屑道:“自己拿着那毒作死作孽,自作自受,那是活该,再痛再难受,也得自己受着,本王看你似乎很不情愿?男人,这点担当,这点后果都承受不住,哭哭啼啼,委屈给谁看?” 因为萧璟斓自己的处境原因,容不得他撒娇,容不得他委屈,不管再痛再难,也得自己受着,久而久之,他便养成这个认知,是男人,唯一的保护屏障,就是强大。 所以,萧璟斓不仅对自己的手下严格,对自己的儿子更严格。 九月就罢了,在萧璟斓的意识之中,因为先入为主,觉得小九月是个女孩子,再加上他自身身子的原因,根本无法要求他什么,是以,对九月的态度,萧璟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倾恒懂事,只要倾恒足够强大,以后,就算他百年之后,倾恒也能做九月的后盾,不用担心那孩子被人欺负。 但是,君天睿不同,尹穆清既然有心培养他,那么,就不能心软,更不能妇人之仁!怎么能拿哄九月的那一套去哄君天睿? 九月被尹穆清惯成那样子,萧璟斓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能像九月那般哭功那么好,着实让他又爱又恨,哭笑不得。 尹穆清听萧璟斓这般严厉,虽然心疼,却没有开口维护。 萧璟斓说的很对,阿睿以后要遭遇的肯定会更多,他必须学会忍。 不管是心理上的压力,还是身体上的痛苦,他都必须做到能忍,忍常人不能忍之忍,才能成为人上人! 甚至,还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才不会被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小人牵制。 所以,今日,她也明白,阿睿不是她的九月,她虽然心疼,却不能处处护着他。 他必须学会自己承受,自己处理,自己下决心。 君天睿紧紧的攥着拳头,拼命的摇着头,萧璟斓的话,好像说到他的心坎之中,不得不说,在看到姐姐的时候,他确实是委屈,想要姐姐关心他,安慰他,想要姐姐哄他,如萧璟斓所言,他确实是想委屈给姐姐看。 如今听了萧璟斓的话,君天睿只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他是男子汉,他说过要保护姐姐的,他怎么能让姐姐替他操心,替他难过呢? 他这般不中用,姐姐会不会嫌弃他?将他丢出去? 不,他不要。 君天睿望着尹穆清,咬牙,一字一顿道:“姐……阿睿不……不痒了,不……哭了,姐姐别……别扔阿睿出去,好不好?” 小家伙故作坚强的模样让尹穆清眼眶一热,喉间发紧,她连忙点头:“阿睿这么坚强,姐姐自然是不会嫌弃的,又怎么会扔阿睿出去?阿睿是姐姐的骄傲,姐姐心疼喜欢还来不及呢。” 君天睿扯了扯唇角,笑了。 果真,他要坚强的,他要做姐姐的骄傲,以后,阿睿都不要在姐姐面前掉一颗眼泪,也不再姐姐面前呼一声痛。 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君天睿的自制力更是常人所不及。尹穆清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只是一直没有人引导而已,一旦有人提点,小家伙总能给人惊喜和震惊。 本以为这一夜很难熬,却不想,君天睿能安安静静的度过,直到辰时,小家伙才虚脱的沉沉睡了过去。 尹穆清和萧璟斓一直没有离开,一直陪着君天睿。尹穆清知道萧璟斓身子受不得累,晚上又因为搬东西累了一晚上,哪里受到住,知道劝他自己回去也不可能,只能自己说犯困,拉着萧璟斓在一边的软塌上眯一会儿。 萧璟斓自然是惊喜,没想到今晚会在屋顶过一夜,没想到因为君天睿那傻小子,还能温香软玉怀中抱,真是意外之喜。 萧璟斓抱着尹穆清柔软的身子,倒是很快就入睡,唯独尹穆清一夜没睡,一直注意着君天睿的动静。 …… 天色大亮,酒楼客栈的雅间之中,画面异常香艳。 地上,全是撕碎的衣物,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凌乱不堪。 床上,一男一女相拥而眠,女子发丝凌乱,笑脸惨白,放在外面的胳膊上面满是青紫一片。 可能是昨晚战况太过激烈,小姑娘又初尝人事,是以,有些受不住,到了现在,睫毛上都还挂着一片水雾。 叶瑾妍长而卷曲的睫毛动了动,眉宇瞬间蹙起:“嗯……” 女子嘤咛了一声,挣扎了许久,才睁开了眼睛:“痛……” 头痛,腰痛,全身到处都痛,最让她心惊的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可能意识到什么,叶瑾妍猛然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男人一直大手,然后便是一精悍的一节小臂。 身后滚烫的身躯,让叶瑾妍猛然意识到,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竟然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她竟然……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来告诉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模模糊糊之中,叶瑾妍似乎想起,昨晚,她好像抱着一个男人的身子,求他要她…… 羞辱,难堪,恐慌…… 种种复杂情绪骤然袭上心间,叶瑾妍一个没有忍住,差点尖叫出声。 可是,她怎么能叫?忍着身上的痛,轻手轻脚的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连男人的连都没有敢看,就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 亵裤,亵衣,肚兜……一一拾起,好像在捡自己掉落一地的贞操,叶瑾妍觉难堪无比! 紧紧的攥着拳头,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她忍不住讽刺,现在如他所愿,她真的是配不上他了! 一个失贞的女子,又何谈爱情? 楼卿如,你……你现在满意了! 从今以后,如他所愿,她再也不会缠着他了! 他,自由了! 等穿好,叶瑾妍已经累出了一身汗,一刻也不敢呆,跑了出去。 等叶瑾妍离开,萧存才起身,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自己的衣服,拧了眉头。 收回目光,落在床单上殷红的处子之血上,萧存挑了挑眉:“虽然都说本王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也不是一个混蛋,这点责任还是担得起来的。” 萧存早就醒了,只是,想看看叶瑾妍会是什么反应罢了。 本以为她酒醒过后,会吵会闹,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回事! 这让萧存皱紧了眉头,却又觉得有几分意思。 明明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却不想……有这等胆识和从容,都被一个陌生男人吃了,还能不慌不乱。 “来人!”萧存唤了一声,外面便走近一个年轻男子:“王爷!” “去派人跟着,本王的女人,自然是不能让她受委屈的,看看是哪家的女儿,本王这就去下聘。” “已经派人跟上去了,王爷不必着急!” 萧存摸了摸下巴,回想起那姑娘昨夜的反应,他就觉得好笑:“本王着急什么?本王不着急!” 母后不是嫌弃他胡来,早该成家么?成家就成家,反正娶个有趣的姑娘,那也不亏! …… 玉壶林,十几个黑衣人围在穆挽清的墓前,看着被打开的棺木。 楼雪胤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木,面无表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良久,楼雪胤才蹲下身子,捻气一撮土,扔在了棺木之内,楼雪胤凉凉的开口:“木棺……怎么能空呢?” 穆挽清,若不是你,楼逸宸不会离开天下第一山庄,母亲也不会因此而命丧黄泉。 穆挽清,若不是你狠心丢下阿清,她也不会污宠无爱的度过童年,不会在豆蔻之时便被世人所弃,更不会年纪小小便怀孕生子…… 若不是因为那两个孩子,或许,她便不会爱上萧璟斓,或许,他早就带着她走了,又怎么会看着她与他人成婚? 这一切一切的根源,都出自于你,如今真相大白,你又有何脸面,再苟活于世? 这本就是你的棺木,让这玉壶林真正成为你的葬身之地,也算他楼雪胤的仁慈! ------题外话------ 叶瑾妍碎了一地的贞操,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2章 如何才能成为唯一的弟弟 那晚,就不该对她仁慈,不该因为她而手下留情! “主上?”亦行走过去,恭敬道:“主上有何打算。” “阿清还不知道,便也不需要让她知道了,在她心中,她的母亲已经死了,既然如此,穆挽清也就没必要活过来。她想死,本座也好成全她才是!那晚,她说对不起本座,对不起母亲,那么,迟到二十年的这声歉意,早该让母亲知道才是!” 楼雪胤却是是起了杀心。 楼雪胤深吸一口气,起身,缓声道:“去将楼逸宸带到天下第一山庄,本座要他亲眼看见穆挽清死在本座手里!” 一个玩弄男人的感情,抛弃自己的女儿,不惜假死也要和一个本就有家室的男人私奔的女人,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吧! 阿清有这样的母亲,恐怕,也只有痛苦罢了。 既然如此,何必徒增痛苦? “属下这就去办!”说起来,楼逸宸也算自己作死,鼎鼎大名的河洛公子,却混成这个样子,也是丢了自己的脸。不被自己的儿子待见就罢了,去璟王府一趟,也会被人揍的全身是伤,然后扔到大街之上。 “本座累了,回去!”不仅是身体累,更多的是心累。 黑衣人让出一条道,楼雪胤缓步离开。 楼雪胤没有离开多久,宋勒从一巨石后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离去的楼雪胤,眉头锁了锁后,看了一眼被毁的面目全非的坟墓,毫无疑问,里面空空如也。 宋勒怕发现,所以并不敢靠近,是以,楼雪胤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天下第一山庄的人,怎么也对穆挽清的死感兴趣? 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一向神秘。世人都知道河洛公子,却不知道,河洛公子另一个身份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 即便是楼雪胤,也很少出现在人前。 因此,宋勒不知道也很正常。 “来人!”宋勒唤了一声,四周立即闪出几个黑衣人,宋勒吩咐道:“将这坟还原,实在不行的话……便模仿盗墓贼盗过后的样子,不能让人发现端倪,特别是尹将军!” “是!” 宋勒不仅叹息一声,竟然真的是这样,挽清公主竟然真的还活着。 她为什么这样做?女人,不是应该都会很爱自己的孩子才对吗?为什么舍得抛下自己年幼的女儿呢? 想不通,便也不想了,还是回去让王爷做主吧! …… 皇宫,纪全跪在萧璟渊的床前,正给萧璟渊揉腿,萧璟渊躺了这么些天,身上酸疼的厉害,纪全每天都会帮忙翻身活血,一点不敢马虎。 “明日便是已经头七,该入殓出殡,阿斓还没有登基的意思吗?”萧璟渊最怕夜长梦多,他死了,便就该让萧璟斓登上那个位置,接手他的江山,他才放心。可是偏偏规矩如此,他也只能等。 纪全摇了摇头,开口道:“上次皇后娘娘求王爷延迟五年登基,王爷答应了,他应该还等着陛下回心转意呢。” “那孩子起身是个心软的,朕都知道,可是,朕心意已决,便不会反悔,明日之后,他不想登基也必须登基了!” 纪全手上的动作不停,笑道:“陛下放心,王爷是个知理的,不会懂陛下的一片苦心的。” “希望如此!”萧璟渊动了动手指,还是很无力,他不禁勾了勾唇角,阿斓能忍他至今,暂替监国,处理国事,也是因为知道他手脚不便吧,所以,养心殿停灵数日,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会儿,萧璟渊还是感谢萧湛,若不是萧湛对他下这么重的手,萧璟斓这会儿,恐怕连监国都不愿意。 萧璟渊看了一眼纪全,扫了一眼空旷的大殿,小声道:“阿斓今早没有来皇宫?” “是,有人上报说璟王府出了一些事,王爷有事耽误了,便没有来宫里!” 萧璟渊点了点头,继续道:“子苏公子在宫里这么久,阿斓的身子没人照料,我有些不放心。朕的伤也稳定了不少,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能这么快好?” “陛下您……”纪全愣了一下,随机瞪大了双眼,立马跪地道:“陛下,您龙体尚且未好,这个时候……” 这几天子苏公子一直照顾着陛下的伤还有灵主子的胎,不曾离开过,陛下这是要支开子苏公子? “纪全!”萧璟渊打住了纪全的话,缓声开口:“明日国丧,阿斓必定会到宫中主持大局,皇宫混乱,这是最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萧璟渊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悲凉:“朕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阿斓,阿檀肚子里面的孩子会给他带来什么,朕如何不知道?他会恨朕,更会很阿檀。可是,朕不能不要那个孩子,但是,朕也不能给阿斓留下隐患,任何隐患,都不行。所以,从今以后,朕会带着阿檀离开,那个孩子,也会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出生,不会给阿斓的身份造成任何威胁!” 若是明日没有离开,那么,恐怕再无机会!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萧璟渊突然顿了顿,继续道:“就告诉阿斓说,朕想去璟王府看看两个孙儿。” 明日出殡,那么他便不宜在这里待着,若说去璟王府,阿斓应该不会拒绝! 纪全拗不过,只好点头。 璟王府中,君天睿已经醒了过来,身上被抓破的地方也被上了药,也请大夫过来开了一些补身子的药还有外伤药。 丫鬟熬好药之后,尹穆清亲自端着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君天睿喝。 君天睿脸色白的吓人,忍了一个晚上,早就精疲力尽,一连睡了好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都已经酉时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萧璟斓的话,又或者经历了那痒症,君天睿变的沉默了许多。 喝药就喝药,一点都不嫌苦,尹穆清怎么喂,他就怎么喝,连蜜饯都不需要。 这到让尹穆清着实吃惊了一把,一碗药见底,尹穆清竖起大大拇指:“阿睿真棒,苦不苦?要吃一颗蜜饯吗?” 君天睿睁着大眼睛看着尹穆清,摇了摇头。 君天睿觉得自己的皇姐夫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是男人,不该哭,不该闹,没有什么事情忍不了,再痛再难熬,牙关一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昨晚的奇痒之症挨过去后,君天睿便觉得,这苦苦的药并没有什么忍不了的。 看着尹穆清那双明亮清透的双眼,君天睿似乎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楼卿如的影子,他瞬间心头一颤,摇了摇头,不要让自己想那个哥哥。 可是,越不想去想,君天睿就越发不安,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拉着尹穆清的衣袖,乞求道:“姐姐,你……你会不会嫌弃阿睿?” 君天睿最珍惜的,不是自己的身份,也不是自己的富贵,只是那来之不易的关爱罢了。 尹穆清摇了摇头,摸了摸君天睿的额头,温声道:“傻孩子,你是姐姐唯一的弟弟,姐姐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你?何况,阿睿这么坚强,这么聪慧!” 听此,君天睿并没有半分高兴,反而有些急道:“那……那如果,阿睿说的是如果阿睿不是姐姐唯一的弟弟,姐姐有……有其他的弟弟,姐姐还会疼阿睿吗?” 尹穆清不知道为什么君天睿有这样的想法,尹穆清明白,她的那个父皇后宫空虚,并没有任何妃嫔,虽然他才四十岁,正值壮年,想要有孩子,并无可能。 可是,若是他想要子嗣,那么,也不会只有阿睿一人。 如今知道她的存在,看在娘亲的面上,他更不可能会再要其他的孩子,所以,阿睿担心的,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尹穆清笑道:“真是傻孩子,除了阿睿,姐姐哪里再去找一个弟弟来疼呢?好好休息,怎么小小年纪,尽想些乱乱七八糟的东西?” 君天睿心头一颤,眸光闪烁,有些不敢看尹穆清,揪着自己的衣袖,小声道:“姐姐自然,自然是……找不到。” 尹穆清见君天睿情绪不对,但是也只是以为他受了委屈,遭了罪,所以情绪不稳定,是以,她也只能安抚:“好孩子,睡一会儿吧!” “哦!”君天睿点了点头,有些心神不宁,但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闭着眼睛睡了去。 只是,闭眸睡觉的君天睿,却一直想着尹穆清那句话。 你是姐姐唯一的弟弟…… 唯一的…… 他如何才能变成唯一的弟弟呢? 尹穆清见君天睿睡下,才起身走了出去,直接去了楼卿如那边。 不知为什么,她很放心不下那边的两个人。 一个是身受重伤,一个神经错乱,虽然有丫鬟侍卫在,可是,她终归是放心不下。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也不知,那个楼公子是给他的母亲说出真相,还是继续欺骗,她……很想去看看。 萧璟斓这会儿在书房,宋勒站在书案前,禀报了刚刚看到的一幕。 萧璟斓玉指点着书案上面的画像,那正是挽清公主的画像,只见萧璟斓拧眉道:“楼雪胤?难道说,楼雪胤和楼逸宸有瓜葛?” 宋勒迟疑道:“都姓楼,莫非……” “河洛公子以才华闻名于世,却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楼逸宸是前任庄主也不一定。只不过,本王不信天下竟然有这等巧合之事,本王更相信,楼雪胤对阿清……心怀不轨!” 若是楼雪胤要以穆挽清之事来吸引阿清的注意,那么,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王!”慕谦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宋勒推至一边,萧璟斓抬了抬眼皮,出声道:“进来!” 慕谦进来,恭身道:“王,宫里传来密报,陛下似乎想来璟王府养伤!” 萧璟斓拧了拧眉,开口道:“随他去哪里,别让本王看见就好!” 萧璟斓已经嫌弃到根本不想管萧璟渊的事情,只要他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萧璟渊怎么做都行! “是!”慕谦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心中诧异,难道,王爷已经答应即位了? 不然,明日已经是头七,该出殡了,王爷都随了皇上,那么,也就是默认了今上驾崩之事? 过不可一日无君,放眼望去,能做天下之主的,也就王爷一人而已! 当然,主子是什么想的,哪里是做属下能知道的,慕谦得到萧璟斓的示下,便忙领命出去吩咐。 陛下要在璟王府来,不能可待的同时,还不能出现在王爷面前,这个好像有些难,所以,他必须要去安排一下。 …… 比起尹穆清的放心不下,楼卿如更加的紧张,甚至他一晚都不敢睡,就是不想面对第二日又不认识他的母亲。 见穆挽清苍白着一张脸,他的心一寸一寸的变凉。 虽然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对母亲的病情有所隐瞒,不知道他是讳疾忌医,还是因为他不愿。可是,他一有机会,一避开父亲,就会偷偷给母亲把脉。 让楼卿如失望的是,从母亲的脉象来看,母亲的病确实棘手。但是,不像受了刺激所致,反而更像中毒,导致身子受损,又因为这么多年的拖累,才会积累成病,越来越糊涂。 然而,这么多年他学医的目的,也就是想找到一个方法能治好母亲的病,却一筹莫展,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找到任何方法。 “哎!”楼卿如感叹了一声,昨天母亲受了刺激,一觉睡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么? “年纪轻轻,就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尹穆清的声音,楼卿如抬了抬眼皮,微微回头:“那小太子没事了?” “嗯!”尹穆清点了点头,进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穆挽清,问道:“怎么回事?没醒?” “母亲脉象混乱,如今,是越发受不得刺激了!昨晚我已经给她施了针,虽然情绪稳定了下来,却怎么也没有醒。”楼卿如带着几分失落的摇了摇头,继续道:“本以为,她的状态好,能接受,却不想,我只是说你并非她的宝宝,她便……” 尹穆清听此,突然有些同情楼卿如,同情这一家人,她拧眉道:“你母亲常用的什么药?若是没有起色,为何不换一个方子用?” “母亲不常吃药,她记忆总是混乱,若是记忆停留在她自己健康的时候,她不记得自己会用药,父亲也不会给她吃药,若是刚好记忆停留在自己用药的时候,父亲才会给她用药,但是也只是一些补药,能治病的药,母亲很少用。” 尹穆清这么一听,有些愣了,楼逸宸怎么会这样?她蹙眉道:“你父亲不是很爱你母亲吗?为何……” 楼卿如笑了笑,道:“以前我以为父亲不爱母亲,所以,我问过他,父亲的回答……” “他说什么?”尹穆清倒觉得,楼逸宸是故意为之,他似乎在逃避什么! “他说……母亲怕苦,不愿吃药,他也不想强迫。虽然母亲记忆混乱,却没有其他的大碍,即便她一辈子不好,他也愿意照顾她。”说到这里,楼卿如突然不说了,面容上没有半分喜色,像是说着一个和他不相关的事情一般,轻轻笑了一下:“这不正是体现了父亲爱着母亲吗?母亲病成这样,他都没有遗弃,朝夕相伴,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不辞辛劳。父亲如此痴情,连我……都嫉妒母亲了呢!” 可能,就是因为父亲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母亲,所以,才不怎么管他的吧? 从不关心他这个儿子的冷暖,甚至,因为他一年一年的长大,为了不刺激母亲,父亲竟从不允许他当着母亲的面喊她一声母亲。 这……对一个幼小的孩子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如今,他倒是看淡,也有些懂父亲的心了罢! 尹穆清听后,没有感动,只觉这个理由也太可笑了,若这样是爱的话,那这样的爱真是太可怕了! 一个人,糊里糊涂的过半辈子,那真的叫糊涂! 尹穆清握了握拳头,问道:“你父亲的做法,对错,我尚且不做定论。听你所说,一切的症结点,出现在那个宝宝身上,那个宝宝,究竟是谁?现在在何处,你们没有半点下落吗?” 听此,楼卿如握了握拳,转身看着尹穆清,缓缓开口:“听父亲母亲的意思,宝宝是和我一胎双生的姐姐,可是,她一出生,便夭折了!” ------题外话------ 宝宝们,今天凌晨,也就是三号凌晨到六号凌晨,《至尊萌宝之父王请绕道》在腾讯手Q首页限免三天,希望所有的萌宝们支持灵殿,打开手机QQ阅读,收藏一个,评论一个,方便的宝宝们,将腾讯的萌宝分享至你们的朋友圈,空间,让更多的朋友们看到萌宝。三天限免一过,从六号凌晨,灵殿开始爆更,六号更新7万字,七号更新5万字,八号到九号更新两万字,希望所有的萌宝粉支持灵殿,期待六号的爆更,支持订阅,支持评论! 六号留言的所有潇湘读者,都奖励66个潇湘币,欢迎大家支持并踊跃发言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3章 楼卿如再见灵玉檀 “夭折?”这个消息,让尹穆清很难接受,原来,挽姨口中的宝宝,竟是已经夭折了? 真相竟是这样么? 尹穆清不禁叹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天上,知道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挂念着自己,应该会很高兴吧!” “也许吧!”毕竟,这么多年,虽然宝宝不在,母亲却将所有的记忆都给了她,而他,虽然在母亲身边,却一直被母亲忘记! 尹穆清见楼卿如情绪低落的样子,没有再说宝宝的事,若是宝宝已经死了,那么,她也不能继续提及被人的伤心之事,她看了一眼穆挽清,开口道:“神医门的晏子苏,你可以找他帮你母亲瞧一瞧。” “神医门?”楼卿如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神医门隐于江湖,并不好找,听王妃的意思,您知道他的下落?” 晏子苏表面上是萧璟斓的幕僚,但是,实际上却是兄弟,也没有人知道晏子苏的身份,是以,楼卿如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尹穆清倒是笑了:“他和阿斓称兄道弟,请他,倒是不难!” …… 明宣帝萧璟渊在位二十四年,驾崩于明宣二十四年秋,于养心殿停灵七天后,出殡下葬。 这天,天下素缟,举城哀痛,黑色的棺木从皇宫而出,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直到皇陵,百官素服加身,无不痛苦悲叹。 百姓之中,本该躺在棺木之中的已死之人萧璟渊如今却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之内,从皇宫的西角门缓缓而出。 马车之中,萧璟渊手脚还不能动,纪全早就让人定制了一轮椅,萧璟渊坐在轮椅上面,从掀开的车窗帘向外看去,见送葬队伍远去,他才露出了一个笑意。 总算是尘埃落地,本以为萧璟斓不会同意他就这么“驾崩”,没想到,他还是因为顾全大局,乖乖的穿上素缟,带着百官去了皇陵。 这个孩子,他终究还是没有看错的。 回头,见灵玉檀也掀开车窗帘,咬着唇朝外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萧璟渊拧眉道:“脸色不好,在担心什么?” 见萧璟渊问,灵玉檀放下车窗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因为这么多年的误会和亏欠,灵玉檀心里羞愧内疚难当,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萧璟渊,所以,如今除了顺从,却是连主动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终究是不忍他失望,灵玉檀摇了摇头,道:“你身子未好,不该这般折腾。” 伤筋动骨,该好好将养,这般折腾,若是又碰到伤口,遭罪的是自己。 “这个你无需担心,国丧一过,阿斓便可即位登基,那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岔子,你腹中的孩子……也只能委屈他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出生在皇宫,所以,萧璟渊只能带灵玉檀走。 灵玉檀也懂,腹中的孩子,来的根本不是时候,于伦理不合。 可是,她明白萧璟渊说的都是真的,却还是忍不住一刺。 上天为什么要这般捉弄于她?委屈了一个孩子,还要继续委屈另一个孩子,终究是他们做父母的不是。 见灵玉檀如此,萧璟渊如何不知道她心里委屈?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奈何手无法动弹,他只好作罢。 保证道:“你就这般不信任我吗?这个孩子比他兄长有福气,我相信,阿檀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对不对?” 小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地位?他能在乎的,也是父母的关爱罢了。 萧璟渊相信,这个孩子,会比他的阿斓幸福。 听此,灵玉檀的手,便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小腹,阿渊哥哥说的不错,她不会让他委屈的。 “爷,王府到了。” 马车一停,一嬷嬷便进来给灵玉檀罩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将灵玉檀遮的严严实实的后,才扶灵玉檀下马车。 萧璟渊则同样也是罩了一层黑色的斗篷,连同轮椅一起,被抬下了马车。 因为知道萧璟渊要来,璟王府门口也有人迎接。 再次踏入璟王府,灵玉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次来璟王府虽然也才不久前,可是,短短时间,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如何不感慨。 上头说,来人是个异常尊贵的人,不能怠慢,可是王爷又吩咐,不能住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王福绞尽脑汁都才将二人安排在东苑的客房。 虽然王爷不想见,不能出现在王爷的眼皮子地下,可是,慕将军再三强调,这次来的客人身份尊贵,所以不管再偏僻,那也不能真的将二人安排在西苑去。 西苑偏僻是偏僻,可是,西苑向来都是下人住的地方,着实于理不合。 现在虽然东苑已经有了客人,楼卿如住在那里,但是,楼卿如住在东苑的南风院,他将这次来的客人安排在东临阁,两处还隔着一处花园,也不用担心互相打扰。 灵玉檀的胎虽然被晏子苏照顾着,可是终究年纪在那里,怀的也凶险,即便马车行的慢,灵玉檀身子都有些受不了,脸色白的吓人。 一到了东临阁,嬷嬷就发现灵玉檀手心全是冷汗,脸色白的吓人。 “哎呀,灵主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说着,嬷嬷连忙扶灵玉檀坐下。 这会儿,纪全推着萧璟渊进屋,听嬷嬷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灵玉檀,果然看见灵玉檀脸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萧璟渊蹙眉道:“怎么回事?” 晏子苏不是说胎很好,而且她的身子也无碍吗?怎么才走这么几步路,身子便受不住了? 灵玉檀肚子不痛,只是全身无力而已,是以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很有可能只是……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萧璟渊不放心,哪里就能任由她这般说的轻巧,连忙对纪全道:“去请大夫!” “是!” 来了萧璟斓的府上,萧璟渊就当在自己的皇宫里一般。 可是,萧璟渊在世人的眼中毕竟是死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人,也就几个人而已。是以,他这次来王府,下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个人是皇帝陛下,所以,只将他当客人。 既然是客人,在主人家的屋中,哪里能仍性而为?不说去请大夫,出去做什么都要向主人请示。 纪全找人去请大夫,璟王府的人不可能直接就听纪全的,而是层层禀报通知,直接报到尹穆清那里去了。 今日国丧,尹穆清身为儿媳妇,该去参加葬礼,可是,萧璟斓以她身子不便为由,没让她去。 毕竟,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去了也是跪在哪里装哭,萧璟斓哪里舍得尹穆清跟着去受罪?九月身子不好,自然更不用去,苦了小倾恒,被萧璟斓抓去,跪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走路都不利索。 尹穆清自然是知道住进来的是萧璟渊的,对方要请大夫,尹穆清哪能不同意?连忙让人去请。 去东临阁会路过南风院前面的花园,彼时,楼卿如正陪着穆挽清坐在花园里面的花厅里面透气,萧璟渊和灵玉檀进去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虽然二人带了围帽,但是因为没有刻意遮掩,是以,他还是看到了灵玉檀的脸。 咦?楼卿如疑惑,那位失踪的夫人?她竟然出现在璟王府? 毕竟是自己看过的病人,楼卿如还是有几分在意的,也不知,她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卿如?”穆挽清见楼卿如发呆,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 几个人而已,很有趣么? 穆挽清今日一大早过来,没有任何意外,前面发生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免不了问楼卿如,他是谁。 一觉醒来,突然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二十岁,穆挽清再一次震惊。 楼卿如胆战心惊的给她解释了所有,甚至,将她昨日写的东西拿给她看,穆挽清也不得不接受! 当然,楼卿如成功的避开了有关尹穆清所有的事。 因为,穆挽清放在外面的宣纸上,除了那几张有关尹穆清和璟王府二位小殿下的画像,并没有关于尹穆清的任何记录,楼卿如虽然奇怪,却真好合了他的意。 不久前就因为宝宝的事情刺激了自己的母亲,这次,他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楼卿如自然不知道,穆挽清心思细腻,因为怕自己的宝宝被人知晓,有关尹穆清的记录,她全部都贴身放着,即便楼卿如,也不可能发现。 除了楼卿如自己的解释,更多的是那来于自血浓于水的母子之情,穆挽清自然很快接受楼卿如,得知他受了伤,便处处关怀备至,即便是一个微笑的面部表情,她都看在眼里。 楼卿如回过神来,对穆挽清笑了笑,道:“没事。” 只是,没过一会儿,刚刚进去东临阁的人便匆匆而出,似乎有些着急。 “那些人是什么人,卿如,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楼卿如答道:“这里是暨墨京都,璟王殿下的府邸!” 穆挽清听此,眉头一拧,眉头瞬间就蹙了起来。 暨墨京都,那么宝宝在京都了? 宝宝现在怎么样? 可怜的孩子,有没有过的好? 穆挽清忍不住想起那个被她仍在尹府的孩子,心痛如割! “母亲,你可要去看看?”楼卿如起身,朝穆挽清走了过去。 穆挽清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神情便有些恍惚,楼卿如问起,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东临阁,灵玉檀已经被安置在榻上,萧璟渊等了一会儿,不见大夫来,便是有些怒意:“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还不来?” 听到里面的声音,楼卿如快速走了进去,开口道:“我便是大夫,若是前辈信得过晚辈,可否让晚辈看看病人?” 萧璟渊见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男子,虽然只穿着一袭布衣长衫,墨发由一根发带系在脑后,耳边一缕青丝自然的垂在胸前,显得俊美非凡,气质绝佳,柔美精致的五官自带几分温润亲和,让人见之忘俗,忍不住想要亲近。 萧璟渊暗自惊叹,哪家的孩子,这般气质风华,比起他的阿斓也丝毫不逊色。 阿斓虽然长得美,可是太傲了,让人不敢直视,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对那孩子有几分惧意。 而这个孩子,一看就是一个性格好的。 萧璟渊听楼卿如这么说,连忙道:“此话当真?若是这样,那便太好了!” 说罢,萧璟渊转身朝屏风后喊道:“竹溪?领这位公子进去给夫人诊脉!” 穆挽清本想跟着楼卿如进殿,但是一看到殿中的萧璟渊,她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藏在楼卿如身后,抓着楼卿如的袖子:“卿如,娘亲突然心口有些闷,就不进去了,你小心自己的身子,速去速回!” 虽然萧璟渊比起当年老了太多,可是,她还是认得出来萧璟渊。 当年在北燕边关,他们当过对手! 萧璟渊是阿衍的兄弟,见到她,岂有瞒着阿衍之理?所以,穆挽清断断不敢让萧璟渊看到自己。 “胸口有些闷?”楼卿如听此,瞬间就蹙起了眉头,伸手去探穆挽清的脉门:“可是有些伤寒?” 穆挽清急着想走,哪里允许楼卿如给她把脉,避开手腕,推了推楼卿如:“娘亲没事,你去吧!” 楼卿如不放心,忍不住叮嘱道:“那母亲就在前面的凉亭等着孩儿,不要乱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嗤……”听到楼卿如这么说,穆挽清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眸中满满都是温情和怜爱,点了点楼卿如的额头,嗔道:“你这孩子,当母亲是五岁大的幼子是吗?快去吧,别让病人等急了。母亲答应你就是了!” 不是楼卿如将她当个小孩子,他怕她乱跑出去受什么刺激,父亲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会儿,他自然要好好照顾母亲。 见穆挽清保证,他才转身进去。 萧璟渊看见门口有一白色身影,二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后,离开了,他倒是没有想太多。 “小公子有劳了!”萧璟渊主动开口。 竹溪嬷嬷连忙过来,将楼卿如迎了进去。 灵玉檀躺在床上,腰上盖了一个厚厚的毯子,闭着眸子,很是虚弱。 “灵主子,大夫来了。”竹溪将帐子放下,轻轻的将灵玉檀的手腕放在帐子外面,然后再手腕之上搭了一块洁白的丝帕。 楼卿如把了脉后,很明显面色一沉,收回玉指,拧眉道:“夫人应该没有将晚辈的话放在心上吧?” 这个时候还服用安胎之要?强行保胎,这是要了这位夫人的命! 灵玉檀没有看楼卿如的脸,是以,没有避讳。可是,如今听到楼卿如的声音,她骤然一惊,掀开帘子,惊道:“是你?” “灵主子?”嬷嬷连忙去扶,有些不解:“您当心身子!” 楼卿如是大夫,也从来不知道皇家后院的一些事情,在他眼中,人的性命都是一样珍贵,若是为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而去要了一个女子的命,这么做,无疑是最残忍的。 所以,他对灵玉檀到现在还保胎的做法,有些不解! 晏子苏都说孩子好,灵玉檀自然是不相信楼卿如的话的,作为一个母亲,哪里就允许别人说她的孩子不好?甚至,这个年轻人三番两次要让她不要这个孩子! 灵玉檀自然是气愤的。 “怎么回事?”萧璟渊被纪全推了进来,见楼卿如惹灵玉檀生气,他有些不悦。 灵玉檀见萧璟渊进来,便有些委屈,白着一张脸,对萧璟渊道:“阿渊哥哥,这个年轻人实在太放肆,恐怕也就是自己看了几本医书,便以为自己能领了大夫的头衔,却不想庸医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能看病,阿渊哥哥快将他赶出去。” ------题外话------ 唔,小贝贝会不会告诉萧璟渊灵玉檀身体情况呢?孩子,心爱之人,再加上阿斓的性命,萧璟渊该如何抉择?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4章 准备一碗堕胎药 萧璟渊听此,便是沉了脸色,看了一眼楼卿如,见他确实年轻,左不过十几二十岁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这么年轻的人,看病确实有些勉强。 这意识一出,萧璟渊刚刚对楼卿如的好印象是淡了不少。 年轻人,就要脚踏实地,自己有几把刷子自己不知道吗?没有那个实力,还自以为是,这样的年轻人,确实也不行。 灵玉檀这话一出,楼卿如嘴角一扯,感觉自己遇到事情了。 楼卿如自己的医术如何,他不需要别人来说好说坏,诋毁或者褒扬,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不管他们信不信,他要说的,都会说。 因为,楼卿如也有母亲,若是他自己的母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让自己受罪! 楼卿如看向萧璟渊,开口道:“不管您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晚辈要说的,都会说。不知之前你们找谁养的胎,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可是,在晚辈看来,且不说夫人的年纪已经过了孕育子嗣的年纪,不宜再有孕。还不说夫人常年服用避子汤,伤了身子。” 萧璟渊听此,心下自然是震惊,这个年轻人说的不错。 确实,这么多年,每次他去了玉檀宫后,都知道她用了避子汤,没有人告诉他服用避子汤会对身子造成伤害,因此,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他也知道,灵玉檀不能再有孩子。 可是,回想上次,他愤怒之下占有了她,便再没有关心这些事情,却不想,她也忘记服用汤药,才导致这个孩子的存在。 如今,听楼卿如这么一说,他心惊,连忙看了一眼灵玉檀,见灵玉檀脸色苍白,气色相当的不好,他心里迟疑了。 “此话当真?”萧璟渊问道。 楼卿如没有回答萧璟渊的话,只是看向灵玉檀,问道:“之前遇到夫人的时候,夫人应该记得自己小腹锐痛,全身无力,已然见红,可是夫人不听晚辈的话,寻了其他大夫。依脉象看来,对方医术确实高超,你的孩子现在很好。” 灵玉檀听此,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 “孩子好,便是好事吗?”楼卿如蹙眉道:“夫人难道没有感觉到最近身子越渐乏力,不过是走半盏茶的功夫,便气喘无力,腰间酸痛,虚汗连连?” 这话一出,灵玉檀自是脸色一白,若是这个男子是庸医一个,也不可能仅仅是把一个脉,便能将她现在的症状说的这么明显,她下意识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萧璟渊也是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楼卿如,似乎想知道他怎么说。 楼卿如听灵玉檀这么问,勾唇道:“夫人不信晚辈的话,那么晚辈也无需多说,还是那一句话,这个孩子若是留下,随着孩子一日日成长,夫人会更加虚弱,孩子临产之际,便是你油尽灯枯之时!” 这话一出,萧璟渊便是怒了:“放肆!” 这样的话,若是太医,自然是不敢说的这么直白的,萧璟渊当皇帝多年,早就习惯了百官的敬畏,不管是什么话,都是再三斟酌后,确定不会触怒龙颜之后,避重就轻的开口,楼卿如这般,在萧璟渊的眼中,便是大言不惭。 萧璟渊一声呵斥之后,楼卿如反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能进入璟王府,而且气质如此,再者,那嬷嬷一声灵主子,纪全那太监脸,楼卿如便猜到,萧璟渊和灵玉檀的身份定然是很尊贵的。 可是,那又如何?他话带到,信不信由他们。 皇家,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子嗣看的比谁都重要,女人的性命,哪里有孩子的性命重要? 他所知道为了孩子牺牲母亲的事情不少,所以,楼卿如并不奇怪。 抬手道:“若是如此,晚辈告辞!” 说罢,楼卿如便转身离开。 “等等!”萧璟渊立即叫住楼卿如,看了一眼纪全和竹溪,开口道:“你们先下去!” 纪全看了一眼楼卿如,见他面色和善,不像是歹人,而且这是璟王府,也不怕他有歹心,便应道:“是!” 屋中只剩下萧璟渊三人,他这才开口道:“那你,你觉得该怎么办?” 楼卿如微微回身,道:“贵人心里自己明白的,不是吗?” 说罢,楼卿如抬步离开! 萧璟渊心里早就翻腾,转身看向灵玉檀的肚腹,手颤抖不已,眸光带着几分冷意。 他爱的,是灵玉檀这个人,孩子,只是意外产物而已,是她所出,他自然爱屋及乌,会疼会爱! 可是,若是一个孩子,会要了他心爱之人的性命,那么,根本不用做任何考虑。 晏子苏确实说过,她和孩子都很好。可是,医术再好,也有失误的时候! 因此,他不敢赌,也不会赌! 孩子,不会留! 灵玉檀被萧璟渊看的心惊,心中一种恐慌油然而生,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忐忑道:“阿渊哥哥,你……你在看什么?” 若是手脚方便,萧璟渊早就过去,将对面的女子揽在怀里,好好安慰了。 心疼,惭愧,决然……种种复杂情绪袭来,萧璟渊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本以为,这个孩子,会让他们冰释前嫌,重新开始,他已经规划好了他们的今后,却不想,得来今日之噩耗。 灵玉檀越在乎那个孩子,萧璟渊就觉得越是恐慌。 可能,恐慌无助到一种程度,反而会更冷静吧,萧璟渊现在就是这般! 对上灵玉檀的视线,萧璟渊故作无事的笑了笑:“我再算,这孩子有多少日子了,算了算,才不到两个月。” 这个时候,就算流掉,应该不会对母体造成什么伤害吧? 当年灵玉檀生萧璟斓的情形,萧璟斓还记忆犹新。 那么痛,那般惨烈,那个时候,她还年轻,身子都还健康,都挣扎了三天,痛了三天才生出来。 他想象不到,以灵玉檀现在的身子,还能不能支撑下去。 这么想着,萧璟渊更加不愿意留着孩子了。 灵玉檀听萧璟渊这么说,心中咯噔一声,吓的脸色一白,从榻上起身,跌跌撞撞的来到萧璟渊身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他的衣摆,乞求道:“阿渊哥哥,你不要相信那个臭小子的话,子苏公子是神医门的门主,他的医术是天下无双的,子苏公子都说我的身子无碍,能好好生下这个孩子,那个小辈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见灵玉檀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萧璟渊脸色便是一沉,沉声道:“起来,还怀着身子,便是这般照顾自己的?若是着凉,岂不是还苦了腹中的孩子?阿檀你若是再这般不知轻重,腹中的孩子,我当真是不能留他!” “不要……”灵玉檀哀戚出声,不断的摇着头:“阿渊哥哥一定要答应阿檀,留下孩子,等着这孩子出生,让他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一辈子爱他,阿渊哥哥先答应阿檀,先答应阿檀好不好?” 这孩子不仅是灵玉檀的骨肉,她也将腹中的孩子当做一个救赎。 她错过了萧璟斓的孩童时代,从未给他一点母爱,上天再次给她这个孩子,便是给她机会,重新开始! 现在,她后悔了,她想试着去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她不敢奢求萧璟斓的原谅,只想给自己救赎。 因此,灵玉檀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又怎么舍得失去这个孩子? 萧璟渊眼眶骤然一红,他敢答应吗?他能答应吗? 萧璟渊的犹豫让灵玉檀泪如雨下心中异常不安,她哀戚道:“阿渊哥哥,难道你忘了我们之前说的话吗?我们会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取名阿斓,女孩叫阿绚,都是光彩夺目,绚烂多姿,灿烂多彩之意,不管是男孩女孩,他们的人生都会精彩多姿,成为人中龙凤,你……忘记了吗?” “你不要说了……我答应你。” 都是光彩夺目,绚烂多彩之意? 萧璟渊听到这些,不由的讽刺,阿斓的人生也太多丰富多彩了些! 可惜,全都是他的这双不称职的父母造成的痛苦罢了! 灵玉檀听此,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不住的掉着眼泪。 “竹溪,伺候灵主子休息!”萧璟渊这话一出,外面候着的人立马进来,竹溪嬷嬷见灵玉檀坐在地上,便是一惊,连忙去扶灵玉檀起身。 “纪全,推朕出去走走。”萧璟渊心头仿佛压着一块石头,沉重的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本以为,今晚,就可以带着灵玉檀离开,天涯海角,就他们二人而已。 没想到…… 正在这个时候,王福带着一大夫在外面求见,纪全问道:“爷,可要让大夫进来给灵主子把脉?” “不用,就说没大碍,不要惊动阿斓他们,走吧,我想出去走走!” “是!”纪全连忙招了人去将王福和大夫打发了。 纪全推着萧璟渊出去,午后的花园阳光灿烂,明媚动人,萧璟渊却觉得周身发冷。 纪全见萧璟渊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纪全,你说,朕是不是恶事做的多了,所以,上天才给了朕报应?”萧璟渊低头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讽刺开口:“定是这双手染了太多的血,定是这般……” 纪全听此,吓了一跳:“陛下,您怎么会这样想?陛下年轻时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杀得,都是该杀之人,陛下是天下的王者,为的是天下大事,有所牺牲那是常理所在,陛下何必伤感?” 萧璟渊抬眸,如鹰般犀利的眸光看向纪全,睥睨之姿不见半分,良久过后,他才转身,看向远方:“既然朕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那么,纪全……” “陛下有何吩咐?” “去准备一碗滑胎药。”萧璟渊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说着那几个字,良久都没有开口,久久之后,他才痛苦的闭上眼睛:“端给灵主子服下,切不可让她知道!” 萧璟渊这话一出,纪全大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您……你何出此言?灵主子……这……陛下三思呀!” “朕已经三思过了,你亲自去办!” “陛下!”纪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知道陛下刚知道灵主子怀孕之后,有多高兴。 男人,老来得子,都会高兴吧? 还不说,这孩子是灵主子所出! 从陛下疼爱璟王殿下的程度看,就知道,陛下有多喜欢这个孩子! 可是,如今,陛下,竟然不要这个孩子,事发突然,纪全都觉得自己遇到了假的陛下。 “无需再说,若是此时办不好,你便提头来见!”萧璟渊沉声开口,纪全再不敢多言,连忙下去办事。 既然要瞒着所有人,那就只能去外面抓药,抓药熬药,都只能他亲力亲为。 …… 晚上,萧璟斓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府,因为小倾恒今日跟着萧璟斓出去,也是累了一天,尹穆清准备了一桌子晚饭,等二人回来的时候,才让人呈上来。 很难得的是,萧璟斓回来的时候,竟然是抱着小倾恒的,而小家伙似乎累极,躺在萧璟斓怀中呼呼大睡。宽大的黑色披风将孩子遮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吹不到。 “哥哥!”坐在饭桌上的九月见父王和哥哥回来,噌的一声跳了下来,跑到萧璟斓面前。 九月不记事,昨天自己还气的打父王屁股,今天却像没事人一样了! 萧璟斓连忙对九月嘘了一声:“哥哥睡着了!” 九月一愣,果真不开口了,乖乖的回到饭桌上吃饭! 尹穆清却诧异了,以倾恒冰冷的性子,怎么允许萧璟斓抱着?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难道出事了? 尹穆清要去抱孩子,萧璟斓没有给,直接将小家伙抱进屋,放在榻上:“睡着了,子苏给了一瓶药,等会儿,让鸢歌帮着揉一揉膝盖。” 皇家规矩多,丧礼更是如此,萧璟斓还好,除他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一天。倾恒年纪小,又是长孙,自然要辛苦的多。 萧璟斓这么一说,尹穆清瞬间就明白了,顿时心疼的不行,不让鸢歌动手,自己就撩开小家伙的裤腿,见上面青紫一片,接过萧璟斓递过来的药瓶,给小家伙柔了揉。 等给小家伙擦完药之后,尹穆清才出来洗手用饭。 九月抱着一个鸡腿在啃:“娘亲,哥哥什么时候醒?九爷都吃好了!” 尹穆清揉了揉九月的头,道:“吃好了,就进去陪着哥哥,哥哥睡着了,九月不要吵醒他,等会儿哥哥醒了,就将饭菜端给哥哥!” 一听有任务,九月自然是开心了,连忙点了点头,拿了一块点心跑进屋,守着自己哥哥了! 萧璟斓正在喝汤,尹穆清也拿起了筷子,面无表情道:“他们安排在东临阁,中午一来便请了大夫,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们? 萧璟斓不由蹙眉:“灵玉檀也在府中?” “你母亲怀着身孕,不宜在宫中养胎。”知道萧璟斓不待见灵玉檀,没想到,他听到灵玉檀在府上,竟然是这般气愤,连尹穆清都诧异了。尹穆清放下筷子,看着萧璟斓道:“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你何必生气?” 啪的一声甩了筷子,起身道:“你用吧,本王出去走走。” “阿斓?”尹穆清唤了一声,那人还是拂袖而去,消失在了门口。 尹穆清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晏子苏一直盯着灵玉檀肚子里面的孩子,自然不会忘记让人盯着。昨天萧璟渊让他出宫给萧璟斓把平安脉,他就觉得不对劲,果真,跟着萧璟斓去了皇陵回来后,便被人告知,下午的时候东临阁请了大夫,纪全还偷偷熬了药。 晏子苏面色大变,不做一刻停留,朝东临阁赶去。 那孩子的命,也是萧璟斓的命,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他又怎么能放弃? 灵玉檀的脉,随便一个大夫诊出来,那都是一样,不可能好,萧璟渊若是知道真相,定不会留下那孩子。 晏子苏在府中可以说来去自如,所有人都敬重着他,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他赶到东临阁的时候,萧璟渊正在院中,看着院中已经凋零的桂树发呆,晏子苏没有管他,直接往殿内赶去。 “晏公子,这么慌慌张张去哪里?”萧璟渊突然转身,叫住了晏子苏。 晏子苏驻足,拧眉道:“救人!”话落,晏子苏再次迈出腿。 这会儿,却听萧璟渊出声道:“救玉檀,还是救她腹中的孩子?子苏公子不该给朕一个说法吗?” 晏子苏一听,自然知道萧璟渊知道了真相,他停下脚步,转身,缓声开口:“不管是灵玉檀的命,还是那孩子的命,我一个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阿斓的命!若是我告诉你,灵玉檀腹中孩子的心头血,能解了阿斓体内的万蛊之毒,你还会拿掉那个孩子?你还会阻止我吗?” “你说什么?”萧璟渊因为震惊,直接从站了起来。 “爷?”纪全看到萧璟渊站起来,惊了一跳,立即上前搀扶,他的筋脉尚未痊愈,这个时候强行站起,只会加重病情。 ------题外话------ 腾讯三号到五号限时免费今天就到期了,不管有没有人看,灵殿都要告诉大家,今天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下面精彩内容就要收费啦,腾讯的读者们要加油看哦。明日爆更,希望喜欢萌宝的亲们可以支持! 萧璟渊会如何抉择,尹穆清母子三人何时相认,楼雪胤父子之间的纠葛会不会解决,楼逸宸结局如何,楼雪胤结局如何,各种精彩剧情都在明日爆出哦,精彩不容错过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5章 萧璟渊的决定(一更) 萧璟渊反应过来后,自己也吓了一跳,转而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晏子苏见此,轻嗤了一声:“阿斓身上的蛊毒是怎么来的,你们做父母的,比谁都清楚,蛊毒折磨了他十多年,终于有了希望,难道你还会阻止,还要亲手毁了阿斓的希望?” 晏子苏也不想多说,若是他们还有一点良知,对阿斓还有半点疼爱,就该为他着想! 这么想着,晏子苏不敢有一点耽误,打算进屋。 然,晏子苏刚一进门,后面突然传来萧璟渊低沉而决绝的声音:“拦下他!” 暗中黑影一闪,两个黑衣人便闪了出来,噌的一声亮出刀剑,朝晏子苏攻了过去。 晏子苏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转身问道:“萧璟渊,这就是你的决定?” 萧璟渊眸光通红,一字一顿道:“我宠爱阿斓这个孩子不假,可是,那也是因为他是阿檀所出。若是让朕从他们之间选一个,朕会选阿檀。” “哈哈……”就连晏子苏听了这话,都不由的心痛,觉得气氛。 他不懂什么情爱,不能理解萧璟渊的做法。 他只知道,不管从江山社稷,还是从亲情血脉方面考虑,萧璟斓的命远远比灵玉檀值钱。 于江山,萧璟斓位高权重,才识过人,谋略滔天,乃天下社稷之主。 于亲情,萧璟斓是萧璟渊亲生骨肉,当爹的,怎么能见死不救? 为了一个狠心的女人,杀掉自己两个孩子! 何况,应果循环,这本就是灵玉檀自己造的孽,现在,只是还回来罢了。 萧璟渊竟然还是选择了灵玉檀! 萧璟渊试图劝慰晏子苏,也试图安慰自己,只听他沙哑道:“子苏公子是大夫,应该早就知道,若是阿檀继续孕育这个孩子,她会死!但是,阿斓没有解药,他还活着,他还有机会,天下之大,不可能万蛊之毒就只有一种解法,他……他这十几年都熬过来了,朕相信,以后,他也能熬下去,朕也相信,子苏公子会找到其他解蛊之法!” 晏子苏听此,不禁哑然,他苦笑了一声,忍不住讥诮了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阿斓今生最大的弱点,便是狠心不及灵玉檀,无情不及你萧璟渊,今日说出的话,您最好不要后悔才是!” 说罢,晏子苏根本不管萧璟渊如何想,也不顾萧璟渊会不会对他赶尽杀绝,晏子苏推开拦在自己眼前的人,快速进屋。 萧璟渊一惊,正想让人上前去阻止,却不想,院门口传来一声呼声:“阿斓!” 萧璟渊骤然回头看去,便见一抹黑色的声音一闪而过。 是……是阿斓? 他听到了? 一种恐慌和心虚从心底升起,萧璟渊急道:“快,快去将璟王追回来。” 萧璟渊白着一张脸,面上因纠结的为难而狰狞憔悴。 其实,他才是最痛苦,最为难的那一个不是吗? 女人,孩子,都该是他的最爱,现在,却逼着他选择其一,世上还有比这还残忍的事情吗? …… “阿斓?”尹穆清追着萧璟斓,前面的男人脚步匆匆,虽然快,却不至于追不上。 出了东临阁,萧璟斓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尹穆清追上前去,一把抱着萧璟斓的腰身,急道:“阿斓,别生气,消消气。” 尹穆清心里疼的慌,萧璟斓能来这里,应该也是放心不下吧! 他嘴里说的不在乎,其实比谁都还好在意。 一个手脚筋全部断裂,一个身怀有孕,不管是哪一个请了大夫,在他的心里都是在意的,是牵挂的,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她说东临阁请了大夫后会来这里。 因为他的骄傲,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悲痛和不甘,所以,连她都要瞒着。 他说要走走,可是,来的地方,却是这里! 只是,可怜了她的阿斓,却听到这样无情的这一幕。 萧璟斓听到萧璟渊的那些话的时候,心里突然空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可怜,虽然没有母亲的爱,至少他的父亲是在乎他的。 萧璟渊至少能知他冷暖,能护着他。天下传言,萧璟渊对璟王宠爱有加,萧璟斓自己都信了。 如今看来,萧璟斓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他一次一次劝自己原谅他们,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他的父母,不管他们怎么无情,他都要敬着他们的。 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罢! 萧璟斓从来都不敢相信他的母亲会为了他做出一些牺牲自己利益之事,又如何敢奢望灵玉檀会为了他而牺牲自己? “阿斓,没关系的,你还有我,还有倾恒和九月,别生气,不值得的!”尹穆清紧紧的抱着萧璟斓的腰身,深怕他想不通,做出什么傻事。 “即便是倾尽一切,我也会帮你找到解除蛊毒之法,万物相生相克,不可能就一定只有那一种方法,不是吗?” 尹穆清这么说,萧璟斓的心心间升起一些暖意。 对的,幸好,他还有她! 上天总是眷顾他的,若是连她都没有,如今这种情况,他恐怕真的会觉得,他是这天下最该死最多余的人罢! 大手放在腰间女子的小手之上,萧璟斓轻叹一声道:“今晚不让本王睡屋顶?” 尹穆清摇头:“昨夜你可是睡过屋顶?” 明明赶他出去,最后,他还是死皮赖脸的在她怀中! 一声轻笑从喉间涌出,萧璟斓掰开尹穆清手,转身将她圈在怀中,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伸手轻轻的抚摸这女子的脸,萧璟斓轻声道:“阿清,你想知道,若是本王是他,本王该怎么做吗?” 尹穆清点了点头:“若是阿斓面对同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呢?” 萧璟斓勾起尹穆清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将她捧在手心,仿佛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一般:“说出来,阿清可能会怪本王自私,会怪本王狠心。” 身为女子,尹穆清也很好奇,自己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会做怎么抉择:“你说便是!” “若本王是他,本王会选择救孩子,若是阿清因此而殒命,本王会陪着阿清一起死,不会让阿清孤单。” 萧璟斓说到此处,见尹穆清没有因此而生气,便继续道:“因为本王了解阿清,阿清是个好母亲,在阿清的眼里,孩子永远比夫君重要,本王永远比不上两个孩子。若是本王也学萧璟渊,牺牲一个未成形的孩子而保阿清平安,从而让九月或者倾恒受到伤害,阿清就算活着,也会恨本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6章 所谓保胎(二更) 尹穆清听着,从萧璟斓的话语之中读到了几分心酸和醋意。 她突然有几分哽咽,眸中闪过泪光,尹穆清握着萧璟斓的手,道:“若是阿斓选择保护我,从而损了两个孩子的性命,我不会恨你,因为,若是那样的话,我会下去陪两个孩子。” 孩子是母亲的希望,是母亲的宝贝,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饱受痛苦,母亲比孩子更痛苦。 每次九月生病难受,她便恨不得取而代之。 只要九月好,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为过。 还不说,只是她的命! 死,多么简单?活着才是艰难的。 “哎……”一声不可见闻的低叹从萧璟斓喉间传出,萧璟斓带着几分失落的开口:“果然如此,什么时候阿清爱本王,有爱孩子的一半,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尹穆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腰身,给他温暖。 “阿清,过几日,我们就走吧!” 尹穆清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哪里,我跟去哪里,天涯海角,永远相随!” “嗯!”萧璟斓吻了吻尹穆清的额头,沙哑道:“等九月身子好了,我就带阿清去天涯海角。” “一言为定!”尹穆清点头,抬眸,眉宇之中带着几分笑意:“我一直不愿意许诺,因为,明日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说不清,但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我的后半生,有萧璟斓为伴。” 听此,萧璟斓的眸光也多了几分光彩,闪动着的晶亮似要溢出眼眶,他猛然收紧自己的双臂,将女子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萧璟斓亦宣判道:“本王的今后,唯尹穆清一人而已。” 两人抱着,银灰色的月光将二人的身子拉长,静谧而温暖,良久过后,萧璟斓才吻了吻尹穆清的额头,出声道:“本王进宫一趟。” “嗯!” …… 这边,因为萧璟斓的闯入,萧璟渊没有再拦晏子苏,晏子苏进屋,见暖阁的门是关着的,他不确定灵玉檀喝没有喝药,所以一定要进去一看。 晏子苏不是萧璟渊,他没有那么狠心。 自己的亲生骨肉饱受蛊毒折磨,当爹的也能不以为意的说,十年都熬过来了,今后还熬不过去? 天下竟然有这般狠心自私的父母,他倒是大开眼界! 他们是兄弟,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受蛊毒折磨。 暖阁门一打开,便闻到刺鼻的药味,灵玉檀正端着一碗药,似乎打算喝,晏子苏身形一闪,便掠了过去,伸手便将灵玉檀手中的药碗打翻。 啪的一声,瓷碗四分五裂,浓郁的黑色药汁洒了一屋,灵玉檀一惊,看向晏子苏:“晏公子?” 灵玉檀天真是真的天真,以为萧璟渊答应她后,他便能真正的做到,哪里知道手里的这盅所谓的安胎汤药,竟是一碗断送她孩儿性命的毒药。 看着在地上四处蔓延的汤药,灵玉檀竟是不解。 晏子苏从未向现在这么冲动过,他打翻灵玉檀的药盅之后,才意识到,他什么时候这般不冷静了? 看着灵玉檀茫然的双眼,晏子苏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生命都是一样的,他又凭什么觉得,灵玉檀可以为了萧璟斓牺牲自己? 犹豫了一下,他才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这碗里是什么药?” 灵玉檀不禁有些诧异:“难道不是安胎药?” 晏子苏摇了摇头:“不是,服了这药,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流掉腹中胎儿,没有任何痛苦,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灵玉檀面色一沉,心中升起一股后怕。 为什么?这是阿渊哥哥给她的药,阿渊哥哥答应过她,要留下孩子的,不是吗? 晏子苏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以前,我都是骗你们的,你的身子,并不好。若是生下这个孩子,你会死。甚至,你的身子,根本撑不住孩子出生。我偷偷瞒着你们,只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可以解了阿斓的蛊毒,救他一命。但是,看样子,萧璟渊不愿意救阿斓,你……应该也不会救他吧?做父母的都不愿留下这个孩子,我这个外人,就算做再多,也是徒劳!” 说到这里,晏子苏讽刺的笑了笑。 “好了,事实的真相,你已经知道,若是,你舍不得自己的性命,我可以再给你熬一碗药,仅仅是一口,你腹中的孩子就会化成鲜红夺目的血水,毫无痛苦,缓缓从你体内流出,再不会威胁到你的性命。一个没成型的胎儿而已,没有手脚,不知疼痛,他不会恨你,也不会怪你,你可以就当没有过他的存在,不用愧疚,不用惭愧,从今以后,你还可以和萧璟渊相守一生,阿斓的毒,你也不用在意,他即便是折磨致死,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够了!”灵玉檀内心早就崩溃,晏子苏的话,她再也听不下去,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一个字:“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不想听……” 晏子苏是大夫,不仅可以治疗身体上的伤痛,心理上的痛苦,他能缓解,也能制造。 见灵玉檀的情绪几近崩溃,晏子苏才抿着唇,沉着一张脸离开。 要不要这个孩子,决定权在灵玉檀手中,若是她愿意留,萧璟渊也左右不了。 若是灵玉檀都不要,外人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白搭。 萧璟渊给晏子苏说了那些话,本来有些后悔,可是看到灵玉檀后,他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孩子,都是他的骨肉,甚至,他还亲眼看到萧璟斓从一个小小的婴孩长大,那种身为人父的触动和感动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无疑是在意萧璟斓这个儿子的。 可是,不管是萧璟斓也好,还是灵玉檀腹中的孩子也罢,都是他的骨肉不假。 然,灵玉檀却是他的挚爱,是他的心尖宝,是他的心,是他的命。 血可流,骨可断,人的心如何能舍?没了心,他又能活吗? “阿檀?”萧璟渊一声唤出,纪全便叹息了一口气,将萧璟渊推到了灵玉檀的身边,然后默默的走了出去。 萧璟渊伸出胳膊,用无力垂下的手碰了碰灵玉檀泪迹斑斑的脸,灵玉檀被吓的往后一缩,带着一抹警惕和防备的看着萧璟渊。 萧璟渊还未出声,灵玉檀突然抓着萧璟渊的袖子,怯懦道:“阿渊哥哥,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我怕……” 萧璟渊自是一惊,他本以为,自己要花好大的功夫劝慰灵玉檀放弃这个孩子,没想到,她自己竟是这般不坚定。 两个孩子,在她心里就如此廉价? 可是,这意识一出,萧璟渊便又讥讽的笑了笑。 他自己尚且如此,如何批评灵玉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7章 她不想死(三更) 萧璟渊点了点头,道:“好,听你的!” 这么多年,不管灵玉檀如何折腾,他不都是随了她吗?就算她拿刀差点将还不到五岁的阿斓凌迟,他也没有责问过她半句,何况,只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 “阿渊哥哥,你……陪我睡一会儿吧,我……好累,想让你抱一会儿,好不好?”灵玉檀拽着萧璟渊的衣袖,好像多年前,二人正年少时,她惯有的动作。 萧璟渊没有半点拒绝之心:“好!” 萧璟渊可以站起来,所以,并没有让下人帮忙,灵玉檀一人就将他扶到了榻上,两人相拥而眠。 似乎,这是二十多年唯一一次爱意绵绵的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灵玉檀听到耳边之人平稳的呼吸之声,灵玉檀才起身,吻了吻萧璟渊的唇,一滴泪滴落在萧璟渊的额头:“阿渊哥哥,阿檀爱你,很爱很爱,可是,阿檀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保重!” 在得知多年前的真相之后,灵玉檀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想有一次救赎,才不会像现在这般活艰难。 每一晚,她都无法安眠,只要一入睡,眼前,便是萧璟斓满身是血的朝她走来,哭喊着,怪她无情,怪她狠心。 每天,脑海之中都是三千精兵惨死的模样,断肢残骸,血流成河…… 若是没有腹中的孩子,她早已自裁! 灵玉檀死不足惜,只希望,她腹中的孩子,还有阿斓能从此快乐无虞! “竹溪嬷嬷!”灵玉檀小声唤道。 竹溪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还有一件下人的服饰,一边伺候灵玉檀穿上,一边小声道:“纪全他们已经昏迷了,两个时辰后醒来,灵主子要抓紧时间。” 灵玉檀穿好衣服,将披风罩在头上,最后看了一眼萧璟渊,连忙哭着别过头:“走吧!” 竹溪早就安排好了,给璟王府的人说,主子吩咐要出去采买些东西,璟王府的人自然放行。 侧门外,一辆普通的马车停靠在暗处,见灵玉檀过来,一个身影从里面探了出来:“快上来吧!” 那人竟是冯皇后! 灵玉檀坐进马车,便捂着脸哭了出来,冯皇后见此,忍不住叹道:“你若舍不得,便不走吧!” 灵玉檀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是不得不走了!” 之前,她就与皇后商议,趁国丧之礼的时候逃走,所以,皇后才趁机安排了竹溪嬷嬷在灵玉檀身边,就是为了方便行动。 灵玉檀没有想到,自己的决定竟然成全了自己。 也救了腹中的孩子,救了阿斓! 只希望,自己能够争气一点,活到这个孩子的出生! …… 话说穆挽清看到萧璟渊的时候,便有些心慌。 在她的记忆之中,萧璟渊俊美非凡,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放荡不羁和狂嚎洒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忍不住,穆挽清就想看看自己就是什么样儿了。 二十年,她应该会很老了吧? 这么想着,穆挽清回到了南风院,看到那铜镜梳妆台,穆挽清有些迟疑。 青岚最是喜欢美丽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都是最美的。 就连跟在他身边的侍卫,都是英武不凡的美男子。 她若是变老了,他是不是不会再喜欢她了?再也不认识她了? 这意识一出,穆挽清又觉得自己可笑,明明已经离开,又如何期望他的眷恋? 穆挽清鼓起勇气,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印出的人影,虽然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愣住了。 因为穆挽清长的美,倾国倾城,容貌完美的无可挑剔,白玉般的肌肤即便是一点小瑕疵,也能在她的脸上显得很突兀。 若是外人看,她的容貌相比二十年前,不过也只是有少许变化,眼角有些纹路,肌肤也不如以前那般水润有光泽,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艳,反而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而已。 然而,在穆挽清的眼中,却无法接受,她瞳孔一缩,便红了眼眶。 素手颤抖着捂上自己的眼角,落了泪。 岁月无情,红颜老去,她……再不是当年那个穆挽清! 这会儿,被自己头上的头纱吸引住,伸手,将头巾摘下。 一头青丝瞬间映入眼帘。 “怎……怎么会这样?”一头青丝如雪,透着几分沧桑的凄凉,刺痛了穆挽清的眼。 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凳子之上。 女子都是爱美的,穆挽清见到自己这般苍老的模样,她心里无法承受。 没有经历岁月一点一点逝去的过程,好像突然变老了一般,短时间之中,她也无法接受。 她看着镜中的那一身素白,一头白发的女子,久久不愿回神! “青岚……”穆挽清呢喃道:“你……现在恐怕再也认不出我了吧?” 可笑她还躲躲闪闪,生怕别人认出她来,害怕阿衍和青岚因为她而再次剑拔弩张的对峙! 如今,就算他们知道她的存在,看到现在她,也不会正眼看她了吧? 若是贝贝二十岁,那么,她才三十八岁。 三十八岁,却这般丑态,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青岚?”突然,镜子里面多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穆挽清一惊,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只见一红衣男子漫步而来,邪魅俊美,如罂粟般动人心魄,而,这男子的容貌,有六七分像她的师兄,楼逸宸。 联想到她的贝贝已经长大成人,穆挽清只是一猜,就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你……你是阿胤?” 穆挽清不记得楼逸宸了,自然不会知道楼逸宸陪伴了她二十年,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楼雪胤这个时候找她有什么杀机。 反而上下打量了一下楼雪胤,眉眼露出了一抹笑意:“时间过的真快,阿胤……竟然长这么高了,这般风姿,将你爹爹都比下去了。” 楼雪胤骤然握紧了拳头,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不知羞耻? 怀了君凤宜的孩子,却嫁给尹承衍,嫁给尹承衍后不知相夫教子,竟假死与楼逸宸私奔,和楼逸宸双宿双飞二十年,心里却还想着君凤宜? 这几个男人当真是被她耍的团团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8章 楼雪胤发难(四更) 只听楼雪胤讥诮道:“你似乎很了解楼逸宸?也是,跟了他二十年,他身上哪一处地方你不了解?只是,看你的态度,那晚说的话,都是违心之言吧?什么对不起我,对不起母亲,左不过是你不愿就死的措辞罢?” 楼雪胤说的话,穆挽清不明白,然,一个晚辈这么对她说话,穆挽清自是气愤又觉得可笑。 但是,听他的意思,他们见过?什么叫做跟了楼逸宸二十多年?什么叫做他身上哪一处她不了解? 对不起他,对不起织梦姐姐? 她承认,她确实对不起织梦姐姐,师兄因为她的事情,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陪织梦姐姐,甚至,织梦姐姐的生辰,他都没有回去。 可是,那个时候,阿胤还小,他小小年纪又怎么会记的这么清楚,而且,也不至于这般恨她吧? 没错,穆挽清在楼雪胤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恨意!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违心之言?我不明白!” 对于不讲道理毫无羞愧之心的人,楼雪胤不屑和她对方说话,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挥掌扫去,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落一地,嫣红的胭脂洒了一地,仿佛血一般艳丽夺目。 穆挽清一惊,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不明白楼雪胤对她的恶意,是从哪里来。 这会儿,只听楼雪胤道:“不明白?随本座来,见到本座的母亲,自然就明白了!” 说罢,楼雪胤转身,足尖一点,身子轻盈跃起,如踏云而去的仙。 穆挽清蹙了蹙眉,飞身跟了过去。 天下第一山庄,穆挽清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时隔二十多年,这里,与之前的相差甚异。 山腰之上,天下第一山庄匿于群峰之间,山水相绕,静谧雅致,很是气派恢弘。 进入天下第一山庄,穆挽清被眼前气派的阁楼高宇震住,天下第一山庄不愧是江湖第一山庄,奢华不输皇宫。 山庄之中,高墙阔院,黑衣护卫随处可见,楼雪胤走过之处,护卫无不低头行礼,无人敢正眼看他。 穆挽清跟着楼雪胤,走了很久,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最后,竟然走进一座假山,里面是一宽阔的隧道,四周都有油灯,可能因为他经常来,所以,那油灯天天有人更换。 没走多久,便出了隧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峡谷将两座险山一分为二,脚下是万丈深渊,不远处的高山之上,瀑布倾泻而下,在峡谷之中溅起白色水花,叮铃作响。 穆挽清能感觉的到从峡谷之下升起的湿意。 最让穆挽清吃惊的是,峡谷的对面却是一片花海,那边,彩蝶飞舞,蜂鸟共舞,仿若世外桃源一般。连接花海和天下第一山庄的,是一座铁索桥。 铁索桥很是惊险,仅仅是微风袭来,也能看见那铁索桥来回摆动,一不小心,恐怕就会粉身碎骨。 楼雪胤看了一眼穆挽清,唇边是一抹难以名状的笑意:“这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后山,以前,楼逸宸没有带你来过?” 穆挽清摇了摇头:“从未。” “只有楼家嫡嗣正妻才有资格来的地方,他没能带你来,你可是很遗憾?” 楼雪胤说话夹枪带棒,话中有话,穆挽清不是听不出来,她咬了咬牙,道:“天下至景,非北燕茫茫草原莫属,广阔无垠,沃野千里,若纵马飞腾,如翱翔于天地,一切烦恼都将抛至脑后,我最喜那里的碧海蓝天,仿若北燕的儿女胸怀,纯然广阔。你这花海我又有什么好羡慕的?看了,一饱眼福,自是惊艳,不看,却没有什么遗憾可言。” 楼雪胤一噎,突然觉得挽清公主确实洒脱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女子,自是多了世俗女子的豪情壮志。 可是,或许就是太过洒脱了,连女子该有的忠贞也洒脱没了! 纵马飞腾,如翱翔于天地,一切烦恼都将抛至脑后? 被她抛至脑后的不是什么烦恼,是她的操守和羞耻之心吧! 楼雪胤自是不屑,飞身上了铁索桥,足尖几点,蜻蜓点水一般,那铁索桥并未晃动半分。 穆挽清蹙了眉头,也腾跃而起,比起楼雪胤还多了几分轻盈,借着铁索桥借力记下,也稳稳的落在了对面的花海之中。 “织梦姐姐在哪里?我记得,织梦姐姐最喜调香,难道,这花海,便是她培育的?” 听到穆挽清口口声声的喊着织梦姐姐,楼雪胤眸光闪过一丝厌恶:“织梦姐姐?挽清公主霸占着别人的夫君多年,如今却是愿意委身做小?假惺惺的,让本座觉得恶心!” “阿胤,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和你父亲之间只有同门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你小小年纪,如何会这般想?” “同门之情?哈哈……”楼雪胤不禁笑出了声:“若是同门之情,父亲能为你不顾妻儿死活,甚至抛弃妻子,二十年不曾回家?若是同门之情,他会和你生下孽种?楼卿如?楼大公子?你觉得,他也配?” 若是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楼雪胤因为父亲的离去,而失去了母亲,自己也要死不活的活着,他哪里不恨不怨?甚至不甘,不服气! 穆挽清听此,内心吓了一跳:“你……你说什么?” 卿如…… 他姓楼? 楼卿如? 二十年不回家?她……她到底忘记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说对不起本座,对不起你的织梦姐姐吗?现在,在她的面前,本座倒要看看,你该如何道歉,如何弥补!” “她在哪里?”穆挽清下意识的开口,然,当她看到楼雪胤的视线之时,顿时一惊,顺着楼雪胤的视线看去,那花海深处,竟然是一座陵墓。 墓碑之上,赫然写着“慈母沈织梦之墓”。 大脑轰的一声变得空白:“织梦姐姐?” 她上前几步,还来不及跪下,好像踩到什么机关了一般,突然噌噌几声,从花海深处飞出几根玄铁丝,细如毛发,快如闪电。 穆挽清一惊,旋身而起,虽然躲开致命一击,那玄铁丝却还是在她的身上刮下几道伤痕。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9章 活着,不易(五更) 而她以为自己已经避开了险境,正松懈之时,四面八方的玄铁丝飞出,朝她袭来,她几乎是无处躲闪。 腰间,手腕,四肢,全部被缠上。 胳膊上,脖颈之上,无一出幸免。 鲜血瞬间染湿了穆挽清洁白的衣裳,红的心惊。 “啊……”穆挽清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玄铁丝竟然将她拽到了高空,四肢被缚,根本无力承受她的重量,细如毛发的铁丝便缓缓陷入她的血肉,鲜红的血顺着玄铁丝滴落,落在下面的花海之中,瞬间消失在茫茫花丛之中。 剧痛袭来,穆挽清的脸色变的煞白,她紧咬着唇,才没有痛呼出声。 楼雪胤恍如没有看见,漫步离开,步入不远处的一出凉亭,烹茶煮酒。 “前段日子,青岚叔叔在这里,他还称赞本座茶烹的好。”修长的玉指捻起茶杯,于鼻尖轻轻一嗅:“本想也请你喝一杯,但是看样子,母亲不愿意原谅你,本座也只好作罢了。” “为……为什么?”穆挽清死死的咬着牙关,试图用内力挣脱,却感觉到她一动,那玄铁丝便收紧一寸:“呃……” “挽清公主,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玄铁丝,坚韧牢固,仅凭人力,想要挣脱,那是痴人说梦。挣扎,只能加快自己被铁丝分尸的速度而已,你应该不会希望楼卿如和楼逸宸看见你的残骸断肢吧?那可不会怎么好看。” 楼雪胤不是善人,面对自己的仇人,更是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 穆挽清心头骤然一缩,痛如刀绞:“卿如……你……你要对他做什么?” 看着花厅里面的红衣男子,穆挽清感觉道了恐慌。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她当年见过的,那个襁褓中的孩子了,他是一个手段高超,又恨又仇的男人。 他要杀了她,还要对她的卿如出手。 “做什么?”楼雪胤看了一眼穆挽清,缓声开口:“挽清公主应该不笨才对,楼家嫡嗣一支,从来是一脉单传,突然多出一个楼卿如,你说,本座该不该先下手为强?” 穆挽清哪里不知道楼雪胤的意思,她凄然道:“你……你误会了,卿如不是……不是……” 卿如不是楼家的孩子,根本不是楼逸宸的孩子,不是…… 穆挽清想解释,楼雪胤却不愿听,将手里的茶杯仍在了桌案之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楼雪胤起身,看了一眼穆挽清,凉凉开口:“本座没功夫听你求饶,享受一下现在吧,活着,不易呢!” 享受什么? 享受铁丝割破血肉,勒断筋骨之痛。 只是,再痛,都没有他当年的痛,父亲离去,母亲被人杀害,死在他的面前,他日日夜夜饱受剧毒攻心之苦…… 她,哪里有他痛? “阿胤……”穆挽清看着男子离去,只觉得头皮发麻。 身上的剧痛,没有心中的恐慌让她觉得害怕。 卿如,他……他应该不会来吧?这里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后山,自然是后山,卿如又怎么会来? …… 楼逸宸醒来之后,入眼是一富丽堂皇的寝殿,红纱曼曼,香烟缭绕,熟悉却又异常熟悉。 这里是天下第一山庄,而且是他当年与沈织梦大婚时的新房。 楼逸宸瞬间一惊,从床上跃起,防备的看着四周,也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肩上的伤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痛了,这让楼逸宸有几分不解。 带他来这里的,必定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人,也就是楼雪胤。 楼逸宸不明白,楼雪胤见恨他,那么又为什么要救他? 这么想着,楼逸宸正打算起身,却不想外面传来了脚步之声。 来人推门而进,靠近床榻,楼逸宸放在被子里面的手早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准备。 “这就是前任庄主吗?模样上倒是和庄主有几分相似。”是一个丫鬟的声音,这丫鬟说完,一个带着几分苍老之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哼,什么庄主?他早已是楼家的叛徒,早该处死,也就庄主仁慈,还将他带回来养伤。” “姑姑,为什么是叛徒?怎么没有听庄主说起?” “你傻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庄主的生身父亲,父亲当了天下第一山庄的叛徒,被庄里的人嫌弃,没脸的是庄主自己。若不是这个人,庄主夫人哪里会死?若不是他,庄主也不会孤苦一人,从不和外人相处。这么多年,你可见庄主有过朋友兄弟来往?” “这倒是没有,从来都是庄主一人来往,即便是喝酒品茶,也只是看见庄主一人而已。” “庄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活泼机灵的孩子,可是,二十年前,楼逸宸没有任何交代,便离开了山庄,两年没有回庄子。庄主夫人四处寻找都没有寻到他的下落,结果庄子里面的人不服庄主夫人一个女人掌握大权,便起了谋反之心。那个时候庄主还小,还是少庄主,那些小人打算除掉少庄主,再夺了庄主夫人掌家之权。五六岁的孩子,他们也下的了狠手,在庄主日常吃的糕点里面下了剧毒,庄主仅仅是用了一点,就口吐鲜血,剧痛钻心,挣扎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当时大夫就说没希望了。夫人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手,损了自己一生的内力,才将毒给逼了些出来。可是,庄主夫人万万没有料到,当天晚上,反贼就杀了进来,说夫人为了霸占天下第一山庄的权,连少庄主都害,夫人损了内力救少庄主,也就没有还手之地,被那些反贼杀害。还是我带着少庄主从密道离开了山庄,保住一命。从那日,少庄主在没有真心露过一次笑脸,印隐姓埋名十多年,才重新出山,将天下第一山庄夺了过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0章师傅是只温顺的小绵羊(六更) 两个丫鬟的话让楼逸宸的心骤然一痛,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闷痛难忍,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起来,若不是眼睛闭着,泪水必定隐忍不住。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在他离开的这些年之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织梦竟是这样去的吗?怪不得,怪不得阿胤会那般责怪于他!还有,山庄的那些人,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阿胤他小小年纪就遭遇了这些吗? 他们说的不错,他……确实该死! “这么说来,庄主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他做的孽?竟是他害的?”那小丫头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楼逸宸能感觉的到那小丫头狠毒的眸光在他的身上掠过,磨牙的声音也很明显:“这样的男人,活该死了算了,庄主还救她做什么?可怜了庄主小小年纪就受剧毒攻心之苦,还好,还好庄主拿到了凤羚角,听说,若是有血玉在手,再以凤羚角做引,天下奇毒都能化为无形,庄主的身子有救了。” “庄主是个好孩子,得天地庇佑,自然会好。”年长的女子说完,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出出声道:“他还没有醒,这些东西就放在这里好了,等他醒了,饿了自己自然会吃!” “姑姑说的不错,还真当自己是老庄主了?有手有脚,有的吃就不错了,又没死,还期望有下人伺候么?”那小丫鬟碰的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案之上,里面瓷碗相撞,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不用猜,里面的汤水都洒了出来。 两人的脚步远去,楼逸宸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桌案上乱七八糟的饭菜,他皱了皱眉头。 众叛亲离的滋味并不好受! 楼逸宸抿着唇,回想起那二人的对话,眸光变得深沉起来。 凤羚角?竟然在阿胤手上? 即便没有血玉,服下凤羚角熬制的汤药,对不能解毒,但是能暂时缓解毒发,若是他……那么,是不是也能延缓毒发的时间,还能再照顾小挽儿一些时日? 对不起的人,已经对不起了,即便挽回,也于事无补,既然阿胤恨他,那就彻底的恨他吧! 下辈子,他再做牛做马,补偿他! …… 南风院是客房,侍卫和暗卫自然是没有那么多,毕竟不是主院,有客人在,安排太多暗卫和侍卫都是不方便的。 是以,楼雪胤和穆挽清的离开都没有惊动任何人,当然,这也是因为那二人的轻功绝高,若是真的不想被人知道,很难被人发现。 楼卿如回到南风院的时候,没有见到穆挽清,有些着急:“母亲?” 他唤了一声,却不见穆挽清的身影,当在屋中看到洒落一地的胭脂水粉,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白色头纱的时候,楼卿如便有些慌乱。 母亲……她知道自己头发银白的事情了? 楼卿如抿着唇,没有做任何思考,离开了南风院。 母亲知道自己青丝如雪,一定会承受不住的,父亲不在,她若是一时没有想开,后果不堪设想! 楼卿如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太肆意而为,不然,母亲还没有找到,他自己却先倒下,那就得不偿失了。 楼卿如在暨墨京都没有什么势力,他也不想麻烦尹穆清,所以,也只能自己出去找了。 楼卿如知道自己的母亲轻功极好,若是真的要离开,恐怕不会惊动府中的人。 现在国丧之礼全城戒严,他最怕穆挽清冲撞了官府。 楼卿如在璟王府养伤数日,虽然罪魁祸首就是萧璟斓,但是,尹穆清能将他从牢中保释出来,也算欠了她一份人情,而且,在璟王府的这段日子,也算得上吃好用好,药也是用的最好的,楼卿如更是感激。 是以,楼卿如留了书信,表示感谢。 钟小葵在济安堂等了数日,都没有见自己的师傅回来,很是着急,这些天算得上以泪洗面,一双大眼睛哭的红彤彤的。 楼卿如一到济安堂,便看见钟小葵跪在院子里面,面前放了一尊菩萨,插了几柱高香,小姑娘念念有词:“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太上老君,你们一定要好好保佑师傅不要出事呀,呜呜……师傅心地善良,脾气好,是菩萨心肠,保佑他千万不要被坏人捉去呀,呜呜……” “各方神仙,如果你们一定要抓人,千万要抓叶大小姐,师傅若是出事,那也是叶大小姐害的,呜呜……观世音菩萨,您就收走叶大小姐,不要惦记师傅呀……” 楼卿如听的嘴角一抽,走过去,沉声道:“小葵!” 这声音仿若天籁,钟小葵大喜,转身一看,果然看见楼卿如好好的站在她的身后,钟小葵大喜,从地上一跃而起,跑过去猛地扎入楼卿如的怀中:“师傅,师傅你还活着,太好了,呜呜……太好了!” 楼卿如身上有伤,本就没有好,被钟小葵这么一撞,直接后退了好几步,肺腑一痛,便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丝血线从唇边滑下,一连串的咳嗽从喉间溢出。 “咳咳……” 钟小葵大惊:“师傅,师傅你没事吧?疼不疼?哇……师傅……都是小葵不好,都是小葵的错……小葵将师傅撞的吐血了……” 楼卿如的听的眉心跳了跳,忙推开了小姑娘,摆手道:“莫哭了,师傅没事……咳咳……” 看了一圈院子脸面没精打采的草药,本来晒了几日的草药,可能因为没有收回去而染了露水,湿哒哒的摊在筐子里面,楼卿如拧眉道:“师傅走了这些天,你都开始偷懒了?师傅的草药,就被你这么糟蹋?” 钟小葵瞬间就心虚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师傅,小葵不是担心你嘛?你和叶大小姐离开这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小葵可是急坏了!” “傻丫头,师傅能出什么事?”楼卿如忍不住嗔道:“懒病犯了,却说是担心师傅!” 钟小葵听此不乐意了,闷闷道:“师傅又不知道叶大小姐对你什么心思,说叶大小姐是大灰狼,师傅是她眼中温顺的小绵羊都不为过。保不准一个不小心就被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1章亲缘蛊(七更) 楼卿如听此,面色黑了黑,毕竟是男人,怎么在这小姑娘面前他就这么不济?还能被一个姑娘吃的骨头都不剩? 楼卿如磨牙道:“放心吧,师傅好的很!” 楼卿如从来都不担心叶瑾妍能出什么事,毕竟她性子好强,本就是一个祸头子,从来不吃亏,还有武功伴身,哪里就能出什么事? 他担心的,倒是他的母亲! “小葵去帮师傅准备一匹骏马,师傅有事出去一趟,你就在药铺待着,草药记得收,知道吗?”楼卿如叮嘱道。 钟小葵点了点头:“师傅你放心吧,这有小葵呢!”应后,她连忙飞奔去给楼卿如准备马。 楼卿如进屋,写了一密函,手指放在唇边,一声哨响过后,一只灰色的信鸽便飞了过来,楼卿如将密函绑在信鸽腿上,放了出去。 不知楼逸宸再哪里,穆挽清失踪,楼卿如首先想的还是楼逸宸。 总要通知父亲才对! 待鸽子飞离自己的视线,楼卿如才从床头的暗格里面拿出一个小的锦盒,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蛊虫。 “亲缘蛊,也不知你是不是有用,母亲的下落,就靠你了!” 楼卿如拿出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低落在那蛊虫身上,那蛊虫闻到血的味道,立即扑腾了一下皱褶的翅膀,歪着脑袋将那血喝的一干二净,喝了血,似乎才算真的醒了过来。 那蛊虫长得像飞蛾一帮,白色的一只,待喝了楼卿如的血之后,通体变成红色,刚刚还卷曲的翅膀募得舒展开来,拍打了一下翅膀,飞离了锦盒。 楼卿如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抬步跟了过去。 亲缘蛊嗜血,对血异常敏感,但是不会食同一个人的血,反而钟爱有血亲关系的不同人的血,这亲缘蛊吸了他的血,下一个人就是母亲或者父亲了。 不管先找到他们哪一个都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就行。 楼卿如跟着亲缘蛊走,那蛊虫长得像飞蛾,夏季本就是飞蛾盛行的时候,倒是没有人在意。 叶瑾妍这会儿正趴在一酒楼的窗户上,她在这里已经待了许久了,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异常烦躁,她不仅不敢去见楼卿如,连自己的父亲的面都不敢见。 叶祁宠爱她,却不代表家教不严,他可以纵容她胡闹,可以纵容她各种折腾,但是,不会容忍她拿叶家的名声,她自己的人生开玩笑。 她现在连女儿家的清白都弄没了,叶祁不打断她的腿才怪! 这么想着,叶瑾妍躲在客栈连门都不敢出。 这会儿,她突然看似乎看见了楼卿如,叶瑾妍瞳孔一缩:“楼大哥?” 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叶瑾妍一想到自己现在连清白都没了,脸就发烫,只觉得无地自容。 甚至,她后悔莫及。 因为爱,在自己脆弱的时候,便特别渴望自己所爱之人能安慰自己,所以,叶瑾妍的动作永远快于她的思想,等她发现自己不该去找他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 “叶大小姐?”楼卿如看了一眼前面扑腾着翅膀,高低起伏飞的好像很吃力的蛊虫,眉头拧了拧,推开叶瑾妍,道:“别闹,有事回头说!” 见楼卿如要走,叶瑾妍急了,忙伸手拉住楼卿如的袖子:“楼大哥,你当真这么嫌弃我吗?我……” 楼卿如不是不愿意听叶瑾妍说话,可是,他看着前面远去的蛊虫,确实不能耽误,拂开叶瑾妍的手:“别闹,我现在没空和你胡闹!” 一得到自由,楼卿如便朝前面疾步而去,瞬间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之中,叶瑾妍又急又恼,追了几步,大声道: “楼大哥,我没有胡闹,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有……有关你身世……” 楼卿如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叶瑾妍,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确实没有时间和叶瑾妍胡扯。 他的身世?有什么重要的? 楼卿如并不感兴趣,于是,转身走了。 “刘楼大哥,楼逸宸并不是你的父亲,你并非他的亲生骨肉……你父亲另有其人,你不知道吗?” 叶瑾妍的声音消失在人群,前面,哪里还有人在? “楼大哥!”叶瑾妍气的剁脚:“啊……” “阿妍,人家都走远了,听不见你说什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调侃之声,叶瑾妍眉头一皱,转身一看,夜灯之下,便看见一身素服,腰间要扎着素缟的年轻男子,男子顶天二十岁,眉宇之中还带着青涩的笑意。 叶瑾妍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存,忍不住拧眉道:“你是谁?” 萧存笑了笑,没说话,凑近了一步,正了正衣襟,笑呵呵的道:“没看出来吗?爷是一个美男子呀!” “有病!”叶瑾妍推开萧存,大步离去。 萧存咬牙,这个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是吧?明明前天晚上还在他身下求欢,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哼了一声后,萧存连忙追上去。 …… 因为叶瑾妍的纠缠,楼卿如差点将那亲缘蛊追丢了,他找了好好一会儿,才在璟王府的方向找到那蛊虫。 楼卿如看着那璟王府的大门,松了一口气,难道,母亲又回来了? 萧璟斓连夜赶去皇宫,尹穆清便回了景文轩,倾恒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榻上用饭,小家伙脸色有些发白,一看就是累惨了。 毕竟才五岁,折腾了一天,自然是受不住。 皇家的规矩大,不仅下葬那一天要哭孝一天,下葬后,还会在太庙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每日都规定的有哭灵的人数,直到哭够七七四十九天。 好在在太庙之中办法事只需要神宫监的人派人去,皇亲国戚不需要再露面了,毕竟那只是一个形式,国事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一过,新帝登基,其他的,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尹穆清坐在榻上,舀了一碗芍药汤递给倾恒:“喝点汤再吃饭,暖暖胃。” “多谢母亲!”倾恒乖巧的接过汤碗,优雅的全部喝完。九月撑着脑袋看着哥哥,蹙眉道:“哥哥,你今晚吃的比九爷还多!” 倾恒听此,面色一赧,小声道:“哥哥今天午饭没有用,所以……” “那你这样不对的,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九月拿着筷子,晃着脑袋,有模有样的教育自家哥哥:“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娘亲,你头上有只蛾子!” 九月急了,噌的一声从榻上站起,两只小手啪的一声拍在一起。 尹穆清看去,果然看见小家伙摊开的手心之中有一只蛾子,通红的身子,像血一般鲜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2章 她是他的姐姐?(八更) 站在一边伺候的鸢歌有些诧异了,连忙那手绢去擦小九月的手:“殿中怎么会有飞蛾进来?” 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主子面前? 唤儿脸色一变,连忙跪地道:“王妃赎罪,定是今日焚香的小丫头偷了懒,少放了驱蚊除虫的香料?奴婢这就去查,看看今日是谁当值!” “起来吧,不用紧张,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下次多叮嘱几句就好了。去端一盆清水过来,给小殿下净手。”尹穆清看了一眼地上血红的蛊虫,拧了拧眉,她还没有见过吸血的蛾子。 怕这些东西有毒,尹穆清不敢马虎,忙对鸢歌道:“将那东西拾起来,去问问子苏公子,这是什么东西!” “是!”鸢歌连忙用手绢将地上蛊虫的残肢拾起来,包在帕子之中,退了出去。 唤儿端来清水,尹穆清撸了撸小家伙的袖子,忍不住责备道:“什么东西也敢上手去打,若是是咬人的虫,咬了你这双小手,哭鼻子可别让娘亲听见。” 毕竟是男娃,不怕那些虫子飞蛾的,小九月撅着嘴,丝毫不觉得自己将珍贵的蛊虫拍死有什么不对:“娘亲又在唧唧歪歪,一只小虫子,还没九爷的手心大,瞧它长的圆滚滚的,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虫,你瞧,哪里逃过九爷的五指山了?” 尹穆清白了一眼小家伙,自知自己和这小娃说不通,将小家伙推至榻上,戳了戳小家伙的额头,嗔道:“下次还这么莽撞,瞧娘亲不打屁股!” 九月一听,便急了,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臀部,涨红了脸,扯着嗓子朝尹穆清吼道:“娘亲你不知羞,九爷的屁股是你能摸的么?” 父王打他屁股就算了,娘亲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打他屁股? “呸,你身上哪一个地方娘亲没有摸过?前两年,也不哪个小娃光着屁股在娘亲面前晃悠来着?那个时候怎么没有羞羞脸?” 九月顿时羞红了连,起身扑到倾恒身上,死死的抱着哥哥的脖子,糯声声的道:“哥哥,你瞧娘亲说的是什么话,谁光着屁股晃了?” 倾恒扯了扯唇角,有几分无语,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脸蛋,严肃道:“娘亲说的没错,小九该记在心里,下次可不能莽撞,不能什么东西都碰,知道吗?” 哥哥和娘亲都这么说,九月瘪了瘪嘴,高傲道:“九爷下次才不去碰了,不禁打,九月一手都是粘稠的血,脏死了!” 九月这算是让步,可是某个小骄傲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尹穆清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某个小家伙,这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了鸢歌的声音:“楼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尹穆清一愣,楼卿如? 看了一眼唤儿,尹穆清道:“小殿下用好后,便将桌子撤下去,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是!” 吩咐了后,尹穆清起身走了出去,却见楼卿如站在侧窗外,面色有些不对劲,这里是正院,没有通报,闲杂人等是进不来的,他莫不是偷偷翻墙来的? 这么想着,尹穆清拧起了眉头,莫不是这楼大公子有这癖好? 上次偷登堂入室,偷别人的奶娃娃,现在偷偷摸摸跑到她这里来,打算偷啥? 而且,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乖乖的躲在屋里养着,是偷瘾犯了,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尹穆清没有出去,来到窗口看了一眼楼卿如,拧眉道:“楼大公子该不会还想去大牢走一遭?” 楼卿如面上无波,镇定自若,内心却早已翻天覆地,回头看了一眼鸢歌手里捧着的亲缘蛊,脸色白的吓人。 内伤未好,便动用内力,使用轻功,于现在的他来说,可以是要命的。 但是他自己是大夫,知道如何将伤害降至最小,是以,才没有倒下! 楼卿如听尹穆清这么说,将视线放在尹穆清身上,视线扫过她的脸,最后落在她那双眼上。 怪不得,如此之像! 这就是父亲说的,宝宝死了?一出生就夭折了? 他之前还觉得,母亲脑子糊涂,接受不了她的女儿夭折的事实,认错了人,所以才将璟王妃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没想到,母亲的心就像明镜似得,比谁都要明白。 尹穆清就是她的宝宝! 不然,亲缘蛊怎么会认她? 压下心中的震惊,楼卿如沙哑道:“大牢就不去了。” 尹穆清听楼卿如这么答,倒是被逗笑了:“不愿去大牢,那么,三更半夜来本妃这里做什么?不请自来,偷偷摸摸,不是君子所为!” 楼卿如突然打断尹穆清的话,突然冒出一句:“不知王妃芳龄几何?生辰是哪一日?” “大胆!”楼卿如话一出,鸢歌便怒了:“这是你能问的吗?” 女儿家的生辰八字只能夫家的问,只能被夫家的人知道,哪里能被外人知道?楼卿如这么问,无疑是无礼之举。 “鸢歌!”尹穆清呵斥了鸢歌:“你先下去!” 鸢歌看了一眼尹穆清,有些不赞同的开口:“王妃,这……” 真的是于理不合呀! 若是被人传出去说王妃深夜会美男,对方还问王妃生生辰八字,那还得了? “再晚去,子苏公子便要入睡了!” 鸢歌这才作罢,福了福身,快速离开。 “楼大公子偷偷摸摸来这里,不是要陷本妃于忠之地吧?” “我……”楼卿如面色一赧,自知自己唐突了,他有些糊涂,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璟王妃,怎么会是他的兄妹?若是尹家认错了女儿那还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墨翎的皇帝也能认错? 皇家血脉,又怎么能混淆? 所以,楼卿如有些怀疑亲缘蛊究竟可不可信! 不管如何,这些话,没有证据之前,他不能胡说。 毕竟,璟王不是他能惹的,之前被璟王打的伤,他现在还没有好呢!在璟王手里吃过一次亏,他再不敢放肆了! 没有证据,他却跑去说,璟王妃其父另有其人,并非墨翎皇帝的血脉,不是公主,恐怕,不仅璟王容不下他,就连璟王妃都不会容下他!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3章 姐弟争吵(九更 ) “我……”楼卿如面色一赧,自知自己唐突了,他有些糊涂,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璟王妃,怎么会是他的兄妹?若是尹家认错了女儿那还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墨翎的皇帝也能认错? 皇家血脉,又怎么能混淆? 所以,楼卿如有些怀疑亲缘蛊究竟可不可信! 不管如何,这些话,没有证据之前,他不能胡说。 毕竟,璟王不是他能惹的,之前被璟王打的伤,他现在还没有好呢!在璟王手里吃过一次亏,他再不敢放肆了! 没有证据,他却跑去说,璟王妃其父另有其人,并非墨翎皇帝的血脉,不是公主,恐怕,不仅璟王容不下他,就连璟王妃都不会容下他! 公主和平民的差距,那是云泥之别! 楼卿如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是有事相求,出于无奈,才不请自来!” 尹穆清眉毛一挑,问道:“哦?说来听听,若是我做的到,必不会推辞。” “你为什么帮我?”这个问题,一下子从脑子里面闪出,几乎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帮呢?在她眼里,他们非亲非故,萍水相逢,要说点关系出来,也仅仅是因为她现在的父亲是他的父亲的主子罢了。 楼卿如这问题一出,尹穆清也愣了,确实,她为什么会帮? 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是他,所以,即便他堂而皇之,毫无礼数的站在她的寝殿外,她也没有生气,甚至,在他说出有事相求的时候,她心里唯一想到的就是,他究竟是除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拖着重伤的身子,来到景文轩求救。 很奇怪的感觉! 而也在楼卿如问了之后,两个人都尴尬了,楼卿如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道:“家母今日下午离开了璟王府,不知去向,屋中妆台上的东西撒了一地,我担心她出事,想求王妃派人助我寻一寻!” “挽姨不见了?你怎么现在才说?就你母亲的那种状态,若是跑出去受了什么刺激,出了事,那该怎么办?”尹穆清一听,便有些怒意,下午就不见了踪影,现在才说,若是这其间出个什么事,谁来承担? 就连尹穆清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这般着急! 尹穆清略带批评的语气让楼卿如耳根一红,也有些委屈,并不是他不关心母亲,实在是没有料到,也没有想到,亲缘蛊找的是她! 尹穆清见楼卿如自己都伤的重,也不怪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道:“你拿这个去陌上香坊,找到云锡,让他派人助你。” “陌上香坊?”楼卿如一惊,拿着手里的玉佩看了一眼,有些震惊,清音?王妃怎么有陌上香坊清音公子的令牌? 迟疑的瞬间,手里的东西突然又被人抢了回去,却见尹穆清从屋中走了出来:“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就你这样子,你母亲没有找到,你先垮了!” “我和你一起去!”楼卿如连忙跟上。其实,尹穆清关心他的身子,楼卿如是有几分暖意的。可是一想到对方就只是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他就又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对方也是和他一般大的年轻人不是吗?她又凭什么管他呢?母亲之前什么事都管着他,他已经觉得有些累,现在,若是她真得是自己的姐姐,还被姐姐管,楼卿如觉得自己真得是命苦! 若是她真得是宝宝的话,他真的有必要力争当哥哥! 尹穆清脚步一顿,抬眸看了一眼楼卿如,嗤道:“找本王妃帮忙,却不听本王妃的安排?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白给你好药吃了!” 楼卿如听此,咬牙道:“明日,我将药钱奉上便是!” 王妃怎么就这么吝啬?打伤他的本就是萧璟斓,如今,还在意那些药钱! 虽然他一直都过着比较节俭的日子,但是,几幅药的钱,楼卿如还是不缺的。 “呵,本王妃倒是稀罕你那几个银子?”尹穆清被气笑了,看了一眼楼卿如身上素服布衣,没好气道:“就怕你给不起!” 不得不说,楼卿如这一身皮相是顶好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素服布衣,也能被他穿出贵人的档次。 这通身的气派和绝佳的气质,一看就是与生俱来的,从骨子里面透出来,没有华服的修饰,没有地位的粉饰,也能让人觉得他高人一等。 这也是尹穆清对他有好感的原因! 尹穆清这么说,楼卿如突然愣了,随即耳更红了红,这是在说他穷? 楼卿如承认,他确实没有钱。 父亲除了墨翎太傅之位,啥都没有,俸禄都用来买药了,他服用驻颜之药,副作用极大,身子早就损了,所以要吃大量的药来补身子,不仅如此,也要给母亲买药,还要给他请教书先生。 父亲让他学医,医术都是世上最好的医书,天南地北的收集医书,也是一大笔开销。 他一心在医术上,也没有考虑赚钱的事情,所以,哪里有多余的钱呢? 以前,也没有觉得没银子有啥不对的,怎么被尹穆清那眼神瞟来,楼卿如怎么觉得自己有些难为情?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他还是跟了过去:“我要去!” 母亲没有下落,他哪里能安心休息? 得,姐弟两算是杠上了! “随便你!”实在说不通,她也就不说了,反正对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决定的事情,她管不了,也没资格管:“既然如此,本妃也就不拦你,既然是找人,最好人多,但是你母亲的状态,最好是有她的画像,让我们的人有目的的去寻她,不然,见过你母亲的人不多,恐怕你母亲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一定认识!” “母亲的头纱没戴,一头白发……应该很醒目吧!”说起穆挽清拿一头白发,楼卿如便觉得心痛,母亲还年轻,却一头青丝如雪,势必会被世人嘲笑,她此番出去,定会受不少委屈。 “白发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我觉得最好是画了画像,悬赏寻人!”将穆挽清的画像散布出去,高价悬赏寻人,尹穆清在想,只要穆挽清没有遁地,恐怕,明日就能找到。 “不妥!”楼卿如连忙阻止。 “为何不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4章 阿睿的心思(十更) 为何不妥?楼卿如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么多年,父亲一直隐瞒这母亲的身份,从未然她见过其他人!除了他和父亲,这么多年,母亲从未见过其他人。 若是其他人,定会觉得可怕,二十年,仅仅见过几个人。 可是事实如此,母亲每次醒来,只记得父亲和宝宝,所以她只需要见父亲和小婴儿就好,哪里需要见其他人? 好像,父亲没有亲朋好友,母亲也没有任何手帕之交一般! 楼卿如在担心,母亲是有仇家的,若是画像一出,那些仇家知道母亲在暨墨京都,起了歹心,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见楼卿如不答话,尹穆清拧眉道:“难道,你母亲如此见不的人,还是说,是你们楼家开罪了天下,导致你们要偷偷摸摸的?” “胡说!”楼卿如身为楼家的人,自然是不会允许别人中伤污蔑楼家:“父亲和母亲心底善良,从未做过昧着良心之事,又怎么会开罪天下?” “呵呵……本妃就笑笑不说话,就楼逸宸那模样,走出去不人人喊打,本妃就不姓尹!” “王妃莫不是说笑?你本就不信尹!”楼卿如都不知道为什么尹穆清为什么会这么讨厌父亲,若是她真的是宝宝,他的父亲也该是她的父亲才对,哪有子女嫌弃爹娘的? 楼卿如的话让尹穆清嘴角抽了抽,这话不过是一句太过自信时经常说的话,哪有如此较真的道理?她无语道:“那本妃不姓君,这该可以了?” 太傅?也亏得他好意思!将阿睿害成那样,还多亏了他的,楼太傅当真是功不可没! 君?恐怕你也不会姓君吧! 楼卿如如是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 尹穆清也懒得和他再贫嘴,招来了暗卫,命暗卫跟着楼卿如去陌上香坊,她则去了萧璟斓的书房。 两人分开行事! 这会儿,尹穆清来到萧璟斓的书房,推门而入,并无人阻挠她! 找人嘛,人多最好,萧璟斓这会儿子进宫,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她只能借他的人一用了! 萧璟斓的书房和御书房有的一拼,这会儿,她坐在书案前,拿出纸和笔,想着穆挽清的模样,不一会儿,就描绘出了穆挽清的模样。 穆挽清气质端庄,为人和善,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正义凛然之气,不像是坏人,楼卿如越不要她画穆挽清的像,她越是好奇! “来人!”尹穆清一声话落,一个暗卫落地:“王妃有何吩咐!” 萧璟斓吩咐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王妃为重,是以,他们已经习惯,王妃的命令比如军令,军令如山倒,哪能不重视? 尹穆清将手里的画像交给暗卫,吩咐道:“速去请数名画师,在半个时辰之内将这画像临摹千百份,派出王骑之人,寻找画上之人,明日午时之前,本妃要有此人的下落!” 暗卫看了一眼画,画很简单,但是很有神韵,王骑之中就不乏会丹青之人,所以,半个时辰之内临摹千百份并不是难事!因此,连忙领命:“是!” 暗卫下去,尹穆清这才支着脑袋,脑海之中浮现出穆挽清的模样。 你最好没事吧! 突然,尹穆清的眸光被一摞折子压着的画像吸引了,伸手,将那副画抽了出来。 扫了一眼,却见是一副舞姬图,尹穆清瞬间蹙了眉头:“萧璟斓藏这舞姬图做什么?” 扫视一眼,尹穆清眸光落在其中一个舞姬身上时,骤然一惊:“挽姨?” 下意识的看向落款——燕帝穆宏傲敬上。 时间是北燕宏傲二十五年春。 穆挽清瞳孔一缩,手指乍然无力,画像跌落于地! 尹承衍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 北燕皇帝将贬为庶民,与十三个舞姬之列,将挽清公主一并送于本将…… 看到这幅画,尹穆清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心,没有因为母亲可能健在而升起半分喜悦,反而觉得心渐沉,身渐冷,如至寒冬腊月般寒冷刺骨。 尹穆清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从别人口中她也能知道,她或优雅端仪,或蕙质兰心,但是,她一定有着不输于男子的铮铮铁骨,也有着不输于君王的杀伐果断,有这般风华的女子做她的娘亲,尹穆清骄傲着,也珍惜着! 因为这令人钦佩的风采,她虽然死了,却一直活在她的心中。 尹穆清坚信,若是她的娘亲还活着,她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 可是若是她的死是为了活,为了躲避所有人,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生子,那么那就太可怕! 君凤宜被她骗了,尹承衍被她骗了……所有的人,都被她骗了! 所以,尹穆清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尹穆清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 冷静一点! 尹穆清将画卷卷起,放入自己的袖子之中,起身,走了出去。 “去备马!”尹穆清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句。 “是!” …… 尹穆清不知道,她和楼卿如说话的那会儿,暗处,有个人早已经握紧了拳头。 君天睿一直是不安的,自从知道楼卿如的存在,他便没有一刻是安心的。 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姐姐是不是知道了楼卿如的存在,若是不知道,那么,什么时候会知道阿睿并非她唯一的弟弟?若是知道了,是不是就不要他。 到那个时候,他又要回到太傅的身边,又要被父皇防着,什么都不愿意他听,不愿意他碰。他已经害怕了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日子,自然害怕回去! 姐姐说过的,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弟弟,所以,她只能疼他! 君天睿知道了一些道理,却不是什么都懂,所以,对这个唯一并不是很能理解! 唯一的意思就是,姐姐只愿意疼一个弟弟是吗? 有楼卿如没他,有他没有楼卿如! 若是这样,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让姐姐知道,楼卿如也是父皇的孩子,更不能让楼卿如成为姐姐唯一的弟弟! 可是,他这么弱,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姐姐,没有办法保护自己,连一包小小的痒痒粉都能让他痛的死去活来,他当真像姐夫说的那样,无能,不中用! 君天睿已经打听清楚了,楼卿如会医术,手里有济安堂,武功高强,连长得都比他好看! 君天睿只觉得自己样样不如楼卿如,早已经心灰意冷,没有多少信心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5章 阿睿的决心(十一更) 所以,看到楼卿如来找尹穆清,尹穆清还和楼卿如说笑,君天睿便是心慌了,玉手死死的握拳,青筋暴起,也恍若不知! 君天睿抿着唇,眸光落在楼卿如身上,眸光带着几分冰冷,这种冰冷的眼神从未在这孩子身上出现过,如今却因为嫉妒而生! 转身,君天睿朝朝风雅居而去。 听廖仙儿说,师傅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迅速增长功力,一夜之间便可突破九层功力。 他学习师傅给的烈焰掌,却练到第三重就在无法进步,君天睿早已经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所以,今日,他一定要取得突破,能有资格站在姐姐身边,只有有能力的弟弟,姐姐才会在意吧? 若像姐夫说的那样,他只会哭,只会撒娇,只会让姐姐担忧,这样的弟弟,究竟有什么用呢? 所以,他必须强大自己! 风夜雪这会儿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案,打算就此离开暨墨。 穆子越多年前没有死成,总该回去,该报仇的报仇,该算账的算账,也不枉他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和付出的血汗。 烧毁了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风夜雪从暗格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牌位,放在自己的面前,玉指拂过上面的刻字,风夜雪的眸光便红了几分。 “母妃……夜儿发誓,势必让整个北燕给您陪葬!” 看着母亲的名字,多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每一幕都清晰可见,鲜血淋漓的展现在他眼前,风夜雪眼眶猩红,只是一眼,便可知道,他内心隐忍的滔天只恨。 “公子!”娉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风夜雪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将牌位收了起来。 募得架起双腿,恢复了一惯的吊儿郎当的模样:“进来!” 本以为进来的是娉娉,却不想,进来的是君天睿。 “师傅!”君天睿红着眼眶,走进屋。 “呦,这不是咱的小太子么?这是怎么了?”风夜雪放下腿,朝君天睿招了招手,和颜悦色的道:“过来过来,让师傅瞧瞧,是被谁欺负了?” 君天睿很不喜欢风夜雪将他当一个小孩子,他已经十五岁,他是男人,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可是,不仅是姐姐,连师傅也将他当小孩子。 虽然萧璟斓对所有人都很严厉,说话也无情,但是君天睿是很喜欢萧璟斓的。 因为,至少,他没有将他当个孩子,姐夫将他当一个男人! 所以,萧璟斓说的话,君天睿听的进去! 见风夜雪如此说,君天睿没有走过去,而是走到书案前,直接跪了下来:“师傅!” “这……”君天睿在风夜雪的眼中,确实是一个娇嫩的娃娃,虽然聪慧,学什么都快,可是,终究是一个没有受过苦的娃娃,所以,风夜雪不忍心对他要求太严,是以,不管是读书写字,还是武功拳脚,他都没有要求的太高,君天睿能有今日的成果,全靠他自己的努力罢了! 所以,如今看见君天睿跪在他的面前,如此认真,这让风夜雪很是诧异,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天睿抬眸,认真道:“求师傅帮助阿睿,仙儿姐姐说,师傅您武功盖世,短时间便突破了冰魄神掌第九重,自身身体也能快速适应至寒的内功,阿睿也想和师傅一样,求师傅帮助阿睿!” 听此,风夜雪便是不悦的蹙起了眉头,道:“廖仙儿还给你说了什么?你可知,不管是习文断字还是其他之事,都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去做,做到哪一步,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还小,又何须急功近利?” 好好的,这孩子为何要短时间提升自己的能力? 环境不同,人的潜力就有所差异! 那个时候,他若是不强大,面对的,会是死亡,所以,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下什么决定,都是思之又思,万般谨慎。因为,他的处境不允许他走错一步,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即便再艰难,为了活着,为了血海深仇,他都必须忍! 痛,忍着! 屈辱,也忍着! 就是因为有这些隐忍,他才有了决心,给自己一次机会! 凤浴火方能涅槃重生! 人也是一样,绝境之下,才能激发自己身体的潜能,可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突破? 多少意志不够坚强之人知难而退,或者一蹶不振? 而且,于他来说,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供他修炼成长,只能棋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金针刺穴,万针穿心,蚀骨锥心之痛,又有几个人能忍得了? 他都差点死了,还不说君天睿! 君天睿听此,募得沉了脸,攥着拳头,一字一顿道:“师傅,你为何总是拿我当小孩子?阿睿不是孩子,阿睿是大人了,阿睿也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得到父皇和姐姐的认可,这有什么不对?可是,阿睿没有时间去去强大自己,五年,太长了,明日发生什么事情阿睿都不能掌控,还不说五年后?” 君天睿很恐慌,他深刻的意识到楼卿如的存在威胁到了他在尹穆清心目中的地位! 为了那一个唯一的弟弟,他必须强大自己! 他连明日都等不到,何以去等一个五年? 或许,五年没有到,他就被别人取代,姐姐早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父皇会随意给他一个封地,可能会一辈子无诏不得入京,直到死,都只做一个藩王。 他受不了,受不了一个人没人关心的日子。 受不了被姐姐遗忘的日子! 君天睿的话着实让风夜雪震惊,他想不到,一个生于富贵,长于奢安乐的孩子,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在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放眼看去,墨翎泱泱大国,最尊贵的,就是他君天睿。 他,可是墨翎唯一的皇子! 只要他稍稍努力一点点,又有谁跃的过他?他何须这般为难自己? 风夜雪拧眉道:“阿睿,你可知,你想要短时间内获得别人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成果,需要付出什么样儿的代价么?” 君天睿摇头:“阿睿不知,可是阿睿不在乎!” 不管是什么代价,他都能承受! 风夜雪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起身,走到君天睿身边,伸手扶他起来。 虽然他教君天睿习武读书,可是终究是没有行拜师之礼,君天睿这般大礼,他受之有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 186章 金针刺穴 (十二更) “师傅就问问你,这段时日,阿睿觉得跟着师傅习武,累是不累?” 君天睿想了想,打算摇头之时,却见风夜雪严肃道:“师傅不想听假话!” 君天睿这才咬了咬唇,低声道:“累!” 不仅累,还痛! 师傅说他筋骨都已经快长成,习武首先就要打通经脉,然后就是学习基本功,比如腰功,腿功,手法,步法等等,这些,对于自小学习武功的人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对于他这般十几岁才开始学习武功的人,那是难上加难! 好像要将自己的筋骨拉断,剧痛难忍。 练武开始到现在,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君天睿已经尝到了苦头,也少不了全身上下四处都是伤! 所以,哪里不累? 风夜雪笑了笑,开口道:“办法,师傅有,金针刺穴,重塑经脉,如凤脱胎换骨,涅火而生。可是,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师傅自是比不上你,就算你慢慢儿的学,左不过四五年的时间就能达到别人十年二十年都难以达到的高度,所以,你何必吃那个苦头呢?七七四十九根金针齐入百会尾闾等死穴,九九八十一根金针封膻中鸠尾等要害……等七百二十根金针封锁全身所有穴道,万针穿身,痛比凌迟。阿睿,你觉得,若是师傅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你能忍受么?” 君天睿听此,脸色一白,双腿差点软了下去。 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为……为何如此残忍? 风夜雪并非是吓唬君天睿,而是想让他意识到,成功的得来,并非是简单之事! 只听风夜雪继续道:“阿睿,你可知,为什么这世道练武之人成千上万,顶尖的高手,却寥寥可数么?” 君天睿下意识的摇头:“阿……阿睿不知!” “因为,有的人天生愚钝,并非是练武之才,即便倾尽所有,那也是不会有什么突破!还有的人虽然天生慧根,筋脉通透,是练武奇才,却受不住习武的漫长而又艰辛的过程,所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十年二十年,也就碌碌无为,并无成就。当然,也有的人像阿睿这样,慧根有,也无持之以恒之心,却想要短时间就练得天下气功,所以投机取巧,想要走捷径,但是,第一根金针下去,他们……就死了!命都没了,那还谈什么理想和抱负?” 风夜雪见君天睿笑脸煞白,似乎被吓得不轻,便知自己的目的达到:“阿睿现在还想让师傅帮助你吗?” 君天睿拳头紧握,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内心在做挣扎! 就在风夜雪觉得君天睿知难而退不可能再坚持的时候,却见君天睿再次跪了下去:“请师傅帮助阿睿!” 风夜雪顿时就急了,指着君天睿道:“你这孩子是不是不懂本公子的意思?金针刺学岂是儿戏?一个不慎,你就会死,你明白什么叫做死吗?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若是死了,是阿睿没用!”这么无能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姐姐的身边? 风夜雪内心再次受到了震撼,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短短时间,竟然能成长至此,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做主,毕竟,一个不小心,真的出什么事,墨翎怪罪,他风夜雪如何承担的起这个责任?而且,君天睿跟着他屁股后面喊了他这么久的师傅,风夜雪还真不忍心见他受罪! 风夜雪摆手道:“莫要说什么傻话,以你的身份,量力而行就好,何苦为难自己?今夜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 君天睿见风夜雪不帮自己,很激动,咬牙道:“师傅就如此不信任阿睿?连你也觉得,阿睿就是一个受不得罪,吃不得哭,只知道撒娇哭喊的无用之人吗?” “师傅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觉得……” “师傅若是不相信,阿睿可以证明给师傅看!”君天睿坚决的话语打断了风夜雪的话,却见君天睿从靴子里面拔出一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挥手便刺入自己的胳膊,然后寸寸划开…… 鲜血顺着伤口滴落,不过片刻,鲜血便染湿了君天睿雪白的锦袍! “君天睿,你在做什么?” 因为剧痛,君天睿额间早已被汗水浸湿,他却没有哭喊一声,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眨一下,只是白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道:“师傅……不是说,金针刺穴,痛如凌迟吗?阿睿……不怕!师傅若是不答应,阿睿……阿睿就……” 君天睿没有说下去,却拔出了匕首,扬了起来,似乎打算再次刺入…… 那意思很明确,若是风夜雪不答应,他势必会将自己亲手凌迟,以证明,他根本不怕! 风夜雪伸手,便将君天睿手里的匕首打落,他咬牙道:“你赢了,我帮你!” 不得不说,风夜雪被面前这个少年的决心所震撼,按理来说,君天睿应该比谁都要娇气,比谁都还吃不得苦才是,这么看来,他反而是那个最能忍,最坚强之人! 他现真的想试试,这样好的苗子,他究竟会达到哪种顶峰! 君天睿见此,面前一亮:“多谢师傅!” “哎!”风夜雪不可见闻的轻笑了一声,撕下衣服的一角,提君天睿包扎伤口:“你难道不怕疼吗?”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因为,现在君天睿发现,还有比痛更可怕的事情。 如同姐夫说的那般,再痛,再难受,是男人,都要承受! 君天睿最在乎的,就是尹穆清,若是姐姐都不疼他了,那样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恐怕,天下都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吧! 相比失去姐姐,痛,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如此,你就随师父来吧!去郊外,那儿宽敞,也才施展的开!” “多谢师傅!” 君天睿握紧了拳头,他一定要成为天下最强之人,这样,才没有人将姐姐夺走! 姐姐是他的,只有他才能成为姐姐唯一的弟弟,不是别人,更不是楼卿如!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7章 啰嗦的大哥 尹穆清自然不知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话,便让自己那个傻弟弟做了傻事。 当然,不管再艰辛,他也撑过来了,她不知他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时候是如何狼狈,也不知道他饱受经脉具断之痛时是如何煎熬,她只看到那个曾经傻乎乎,天真单纯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之中长大成人,学会了担当,学会了隐忍,她感到欣慰,也为她骄傲。 骏马于夜色驰骋,快如闪电! “吁!” 尹府,这个时候已经关上了府门,尹穆清却没有止步之势。 守夜的人见是尹穆清,连忙弯身行礼:“参见王妃!” 现在叫三小姐已经不合适了! 尹穆清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侍卫,问道:“大哥可在府中?” “回王妃的话,少将军在府中。” “我去找他!” 守门的侍卫开了门,连忙跑去禀报。 这么晚了,少夫人肯定已经歇下了,不知道少将军有没有歇,王妃驾临,自然不能怠慢。 尹凌灏现在是一有时间就回府陪娇妻,有关沈拧近身的任何事情,他都会过问,生怕有一点不妥。 孕期沈拧吃不下东西,口味百变不说,还很刁钻,但是不管沈拧想吃什么,尹凌灏总会派人去寻来。当然,她不喜欢吃却必须吃的东西,他也会看着让自己的小娇妻吃的一点不剩! 所以,这么些日子,沈拧的脸都圆润起来,搂在怀里软乎乎的,尹凌灏爱不释手! 因为怀孕的原因,沈拧睡的很早,这会儿早已经睡熟。尹凌灏毕竟是有公务在身的,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陪着自己的女人,在温柔乡中度过。 所以,等沈拧入睡后,他才起来忙自己的事情。 皇宫被密道要封,萧湛一派的人还没有一网打尽,甚至,还牵出一个灵家,朝廷之中,官官相护,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妥善处理,并不是易事!而且新皇登基之事尚未落实,百官各执一说,左右摇摆,拉帮结派,徒惹是非之人不在少数! 尹凌灏正在看搜来的曾经和萧湛有过来往的官员名单,就有一个侍卫传,璟王妃求见。 尹凌灏蹙了蹙眉头,起身去了客厅。 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回家的道理。何况,即便是兄妹,都要避嫌,还不说,尹穆清现在是墨翎的公主,根本不是尹家的女儿,他更得避嫌! 尹穆清正坐在客厅,尹凌灏进屋,却先抬手行礼:“不知王妃深夜驾临,有何要事?” 尹穆清放下茶杯,走到尹凌灏的面前,开口道:“大哥这般,不是折煞三妹么?” “王妃言重了!”今非昔比,如今的三妹,当得起他的礼:“不知王妃可是有要事?” 尹凌灏对尹穆清的习惯很不满,一个女儿家,总是喜欢深夜外出,危险不说,于名声也不好! 以前还在闺中就罢了,现在,嫁入璟王府,嫁入天家,作为天家的媳妇,竟然还是如此,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想说几句表示自己的不满,可是,一想到现在尹穆清的身份,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所以,满腔的唠叨,都吞入了肚腹! 尹穆清如何没有看见尹凌灏那欲言又止,似乎憋了一肚子话没机会说的纠结表情? 她如何不知道,尹凌灏虽然看着是张冷面,却是一个很鸡婆的男人,还大男子主义,他完全接受不了女子抛头露面的事情!所以,她今夜过来,算是又触到尹凌灏的逆鳞了! 尹穆清笑了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袖中拿出一沓折起来的宣纸,开口道:“我知道,爹爹离京是假,诱敌上当是真,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大哥应该很清楚吧?不知,三妹可否劳驾大哥,将这些东西交给爹爹?” 尹凌灏接过,并未打开,只是问道:“这是什么?” “爹爹会明白的!” “这是小事,何必你自己走一趟?三更半夜,更深露重,又正直国丧,你一个女儿家胡乱跑,身边连个人都没带,这成何体统?若是出了什么事,我……” “大哥!”尹穆清连忙打断尹凌灏的唠叨,深吸一口气道:“大哥批评的有道理,三妹就先告辞了!” 说罢,尹穆清便打算转身离去。 “站住!”尹凌灏呵斥之声在身后响起:“这么晚,你还打算一个人回去?我……” 派人送你回去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尹穆清打断:“既然如此,三妹就留下,明日再回府!” 尹凌灏瞬间蹙起了眉头,谁要留她?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随便回家的道理?这不是被人看笑话么? 可是,看着尹穆清那双亮晶晶,笑眯眯的大眼,尹凌灏又不忍赶她走:“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茯苓阁还给你留着!” 尹穆清笑呵呵的跟了过去,道:“这个时候三妹都已经不困了,听说爹爹收集了好些孤本名著,我去选两本翻一翻,行吗?” 尹凌灏的视线看了过来,一副肯定不行的模样,毕竟,书房重地,岂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进去的? 尹府不是璟王府。 萧璟斓能纵着她,哪里都能去,可是尹承衍从未有那个觉悟,觉得,女儿,也能随意去他的书房走一圈。 毕竟,军中一切事物,都在书房处理,若是一不小心泄露了军机,后果不堪设想! 尹穆清却抢在尹凌灏拒绝之前开口:“我就去选几本书看看,大哥若是不放心,大可跟着三妹去,三妹看了,明日一定归还,行不?” 都说到这个地步,尹凌灏还能说什么呢?毕竟兄妹一场,难道说,要让别人以为她不是尹家人连一本书都舍不得给她看了? “我让易凡带你去,拿了书,就安心回院子休息,你的东西,我让人快马加鞭送给父亲,左不过一两个时辰,他就会收到,若是等他回信,明日一早,也就有结果,不许再瞎跑,知道吗?” “我知道了!”尹穆清心中叹息,也不知,以后大哥的孩子会不会被自己的亲爹唠叨死! 尹凌灏见尹穆清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样子,他似乎有些受伤,看了一眼尹穆清后,便让身后的一个年轻小将带尹穆清去尹承衍的书房,自己则回了枫学院。 “小姐请!”易凡退至一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尹承衍的书房在哪里?带路也不过是一个礼数和形式罢了。 来到书房,尹穆清对易凡道:“你在外面等候,我进去选两本书就出来!” “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8章 尹爹爹回归(十四章) 尹承衍的书房很大,布置陈设却很简单,推门而入,便可看见一张矿大的书案正对大门,上面累着各种书籍信函,还有笔墨纸砚,房间左右两列都放着许多书架,上面堆放着各种书籍。右手边的正中央,还放着一个沙盘,不同地形上面插着不一样的军旗,花花绿绿的,将四国大陆都圈界了起来。 尹穆清进屋,扫视了一圈,蹙了蹙眉头。 爹爹平时在书房里面待的时间比寝殿多,他若是心里牵挂娘亲,睹物思人的话,要么会贴身放一些娘亲曾经喜欢的小饰物在身上,要么会在自己经常出现的地方存留与她相关之物。 若是她猜的没错,若萧璟斓书房之中的那张画像上面的人真的是娘亲,那么,定是在爹爹这边找来临摹的。 想到这里,尹穆清心里就有好大一把火。 萧璟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娘亲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挽姨很有可能是她娘亲的? 为何,他没有一点透露给她?瞒的她那般紧! 真是岂有此理!尹穆清握着拳头,看了一圈后,最后,将眸光落在书案之上,眸光微拧后,便走了过去。 她坐在椅子上,学着尹承衍的样子,拿起书案上摆放的一本兵书,却没有翻开看。 萧璟斓能找到的东西,她何为找不到? 画像的话,不可能放储物格,只会放在尹承衍的手边,如此…… 尹穆清弯身,将书案下面的几个小抽屉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 难道是有暗格? 这么想着,尹穆清将手伸入书案下面,贴着桌面探了一下,发现桌面特别厚,正常的桌面,何须做这么厚?手指敲了敲,又换了几个位置敲了敲,果然发现声音有轻微的不同。 尹穆清眼前一亮,拿了桌案上面照明用的夜明珠,弯身伸着脑袋去查探了一番,却见抽屉斜边有一个小小的按钮,尹穆清唇角勾了勾,伸手一按,一个狭缝便出现在桌面的侧沿,狭缝里面放着一把匕首! 尹穆清眉头一皱,一把匕首为何放的这么隐蔽?尹穆清有些好奇,伸手拿起匕首,然,她刚拿起匕首的时候,数根银针从狭缝之中飞射而出,尹穆清大惊,连忙翻身躲闪。 好在她身手敏捷,只听噌噌几声,那银针全数射向尹穆清身后的墙,稳稳的刺墙上的挂画之上。 看着泛着银光的银针,尹穆清有些后怕,这么近的距离,若不是她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突然咔擦一声响传来,一个暗格从画像上弹射了出来。原来墙上挂着的列阵图并非是真的挂画,而是雕刻在上面的浮雕。 看着那个暗格,尹穆清觉得震惊。 好精妙的连环机关! 就算有小人潜入将军府,找到了书案下面的按钮,打开那个狭缝的时候,看到一把普通的匕首也不一定会去拿了看一番! 若是不拿匕首,就不会触碰匕首下面的机关。 然,就算拿了匕首,触碰了下面的机关,一般的人,会下意识的拿着手里的匕首去格挡,可是,那么短的距离,恐怕匕首还没有拔出来,银针就会刺身上了! 不管是银针刺身上还是被隔开,只要其中任何一根没有射入浮雕里面的机关,浮雕里面暗藏的暗格都不会打开! 她今日算是巧合了! 尹穆清起身,垫着脚,伸手于暗格之内一摸,首先摸出的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麒麟,栩栩如生,但是,这块玉佩只有一半。 意识到这玉佩可能是什么东西,尹穆清吓了一跳。 率领三军的虎符之印? 果然如此,这样的暗格里面藏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东西? 尹穆清赶紧将东西放回去,然后又摸了一次,再次拿出来的,却是一个画轴。 尹穆清的心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这个上面,会不会是娘亲的画像呢? 尹穆清突然觉得矛盾,若是真的这个上面的是舞姬图,那么,她该如何面对挽姨? 那个本该是她娘亲的女子,却爱着另一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生下一个孩儿,并且那般疼爱于他。 这么想着,尹穆清心里就泛起一股酸楚和痛意。 然,她终究不是寡断之人,心里矛盾,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打开画轴,当上面一模一样的舞姬图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尹穆清的心,空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眼下,有两种可能! 一个就是娘亲还活着,而且挽姨就是娘亲,可是,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她和父皇真的能去破坏吗? 若是被父皇知道娘亲的存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或许,当他知道楼卿如的存在的时候,一定会疯! 第二个就是,她的娘亲确实已经先去了,挽姨只是挽姨,她不过是和娘亲长得像罢了。 可是,世上又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而且,楼家的情况和举动确实让人觉得怀疑。 只不过,不管如何,尹穆清相信,尹承衍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尹穆清没有出去,一直在书房待着,坐在椅子上面发呆,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无法接受。 她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有些时候接受一个人还活着的消息竟然比接受噩耗还要艰难。 好像真的是这般,人死了一了百了,身前身后,全将化为泡影,即便是活着的亲人,也会很快的走出悲痛。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不是吗? 可是,若是对方还活着,事情就没有那个单纯了。 人的顾虑实在是太多太多! 尹穆清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紧闭的大门在破晓之际被人推开。 尹承衍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脸上全然是尹穆清从未见过的光彩熠熠。 可是,终究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就算泰山压顶,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 尹承衍一身戎装,仿佛踏着寒光凌霜而来,尹穆清能感觉的到,随着他靠近之时迎面扑来的寒气。 眸光落在桌案上面的舞姬图,尹承衍开口道:“你……见过她了?” 尹穆清点了点头,道:“也许!” 尹承衍抿着唇,转身道:“你随本将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9章 她还活着(十五更) 尹穆清猜得到尹承衍要带她去哪里,其实在看见这个舞姬图的时候,尹穆清第一件事情想到的就是去她娘亲的墓地看一看,她若是没有死,那么,那个棺木之中的人一定是假的! 只要是假的,那么,肯定会有些蛛丝马迹! 可是,那里的人,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作为子女,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疑虑便去刨了娘亲的坟墓呢?这是大不敬的! 处于这种考虑,尹穆清只能找尹承衍! 毕竟,穆挽清死前,尹承衍是唯一一个和她相处的,知道她冷暖的人! 让尹穆清很意外的是,等她们感到玉壶林的时候,穆挽清的坟,已经被人动过了,说毁了或许更为确切一点! 除了立着的墓碑是完好无缺的之外,盖在墓身上面的土堆松动,不用铁锹就能轻松的挖到棺木。 尹承衍看着被损坏的坟墓,拳头骤然一握! 就算很有可能里面没有他心爱的女子,那也不允许有别人动这坟墓! 尹承衍因为怒意,一时站在那里没有动,尹穆清蹲下身子,捻起了一点土于指尖摸了摸,转身道:“爹爹,应该就在这两天。爹爹要不要开棺一验?” 尹承衍看着面前的坟,良久微动,仿若一座雕像,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他才抬手,眸光之中透露着几分疲惫和沧桑:“不用验了,里面没有她!” 话落,尹承衍转身,带着几分失落和悲凉,走远。 听尹承衍这么说,尹穆清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她的心没有比尹承衍好多少。 这会儿,她心中升起几分悲伤和可笑! 本以为,她是那个被养父忽视被生父遗弃的可怜之人,却不想,其实,他们三个同为被抛弃之人,同为可怜人罢了! 如今,尹爹爹比她难受吧? 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怀着另一个男人的骨血就罢了,却不想妻子不惜抛弃亲生骨肉,假死二十年,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离开尹家,离开他! 尹穆清突然有些蒙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难过,该如何面对! 就算是现代人,都无法接受一个女人欺骗自己的丈夫,假死逃离二十年,二十年后回归,不仅有了自己的丈夫,还有一个儿子吧?还不说,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娘,而且,这还是封建的古代。 比起刚穿越而来,得知自己未婚先孕,遭世人诟病辱骂还要感到耻辱和难堪。 挽姨?她明明是喜欢的! 楼卿如,她也是有好感的! 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有那么一瞬间,尹穆清在想,挽姨不是失踪了么?那就干脆不找她,与其今后面对尴尬,还不如穆挽清真的死了! 尹穆清想象不到,尹承衍和君凤宜得知穆挽清还有一个儿子,会是什么感受,他们会做出什么样儿的举动。 君凤宜嫉恶如仇,对待感情忠贞纯粹,为了穆挽清,他半生未曾碰过其他女人,身为帝王,却后宫虚设,这是不仅让人觉得震惊,也让人觉得可怕。 如今,他明明已经说服自己,他爱的女子也爱着他,可若是又突然告诉他,穆挽清其实根本就没有他,不仅没有,连他和她生的女儿都可以不要,那么,君凤宜该如何接受? 君凤宜可能会恨穆挽清吧? 见尹承衍走远,尹穆清追了过去。 “爹爹,你去哪里?”尹穆清怕他做傻事! 尹承衍脚步一顿,牵过他们拴在大树上的马,飞身上去:“我想见她!” 想见她! 几个字究竟包含了什么样儿的复杂情感,没有经历过二十年的自责与思念之人是无法理解的! 如今,尹承衍是喜悦的! 他一直知道她是不爱他的,不管她是真死,还是假死,他都知道,她心里从未有过他,于他所需要承受的打击来说,真死假死,并无什么不同,反正,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离开他,他期待什么呢? 所以,他现在的心是高兴的,是愉悦的! 因为,她还活着! …… 楼卿如拿着尹穆清给的玉佩找到陌上香坊的云锡,在陌上香坊的帮助之下,很快的找到了穆挽清的去向。 陌上香坊的人都是商人,商人的人脉广,打探消息自然是轻松的多。 穆挽清一头雪白的青丝,那般惹人注意,只要有人看见,就不会忘记。 当然,王骑之人也在同时得到了穆挽清进入了天下第一山庄的可靠消息。 毕竟,穆挽清的行踪,萧璟斓本就有派人监视,对于楼雪胤这个情敌,萧璟斓也不忘派人去监视一二。 平素去监视,不可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何况对方还是两个高手,是以,即便是有监视之人,却还是免不了纰漏。 萧璟斓派去监视穆挽清的人跟着穆挽清出府,都给跟丢了,废了不少心思才再次跟了过去。 天下第一山庄不可能随意进去,只好回去禀报,也正好遇到尹穆清派出来找人的人,看到兄弟们正拿着画像四处找,那人自然会透露这个绝对可靠的消息! 而且,也顺便给皇宫里面的萧璟斓传达了这个消息。 当楼卿如知道穆挽清去了天下第一山庄的方向之时,便有些疑惑,楼卿如并不知道自己爹娘之前的身份,自然想不通穆挽清去天下第一山庄有什么事。 楼卿如有些急,一得到穆挽清去了天下第一山庄的消息,便连忙骑马沿路去找。 与其相信母亲去了天下第一山庄,他更愿意相信母亲去那里只是巧合! 云锡带了一批人跟着楼卿如,见楼卿如面色凝重,就知道他们现在要找的人很重要:“公子莫要担心,消息说,夫人一个时辰之前才从城外出去,即便夫人轻功卓越,短时间内也走不远,附近并无河流悬崖,附近也无盗匪,猛兽更不用多少,如此,只要夫人没有想不开的事情,绝对不会遇到意外!” 一群人出了城,打着火把朝天下第一山庄的方向沿路拉网似寻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0章 他是谁?(十六更) 这会儿,从玉壶林回来的尹穆清和尹承衍刚好遇到楼卿如他们,远远地,便看见明亮的火光,还有坐在马背上的人。 再次看见楼卿如,尹穆清的心境突然变了。 接受一个同父异母的爹爹,尹穆清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纠结,面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尹穆清就觉得自己的心刺痛难忍,甚至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难受。 “公子?”云锡远远的看见尹穆清,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翎羽披风,一根碧玉簪子在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绝美的容颜之中透着一股素雅清丽的婉约气质,和以前看到的清音公子完全不同。 打马而去,云锡啧啧称奇:“果然是个姑娘,也怪不得璟王都能娶了你,公子的容貌气质,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都能迷倒一片!” 这个时候,尹穆清没有心情和云锡开玩笑,见尹承衍看过来,她拧眉道:“有消息了么?” “我正要个公子传话呢,这样的小事还需公子亲自来问么?”云锡说到此处,突然沉了脸,愤愤道:“原来是云衣坊的人,见不得咱们陌上香坊的好,竟然生出歹心!” 云锡以为尹穆清想问的是上次陌上香坊商船被烧一事! 尹穆清猜想肯定是其他商贩心生妒意,所以才放火的,只是没有想到是贺家的人! 贺有义被关,云衣坊被查,他们还不知道收敛一点?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云锡笑了笑:“不用公子开口,璟王就已经下令,没收了贺家的钱财,府邸被封,贺家的一家老小也去牢中与贺老大团聚了!” 萧璟斓? 尹穆清没有料到,这么小的事情,他还记在心上! 只是,这个时候尹穆清可没有功夫去理会这样的小事,左不过那批货物没有损坏,尹穆清问道:“让你查的人,查到了么?” 云锡没有答话,倒是楼卿如夹了夹马腹,靠近了尹穆清:“听人说,母亲去了天下第一山庄的方向,我们正在沿路寻人!” “天下第一山庄?”那天晚上的情景浮上眼前,尹穆清心中咯噔一声,转身看向尹承衍道:“爹爹,恐怕情况不好,上次我遇到她的时候,楼雪胤似乎想取她性命!” 尹穆清说完后,才发现,尹承衍根本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落在楼卿如身上,很久都没有回神。 “爹爹?”尹穆清眉头一拧,再次唤了一声。 尹承衍这才算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尹穆清,问道:“他……是谁?” 楼卿如长得像穆挽清,见过两母子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唯一的区别就是,男人的容貌即便再美,也没有女子的柔和秀丽。 可是,这并不影响尹承衍在楼卿如身上看到穆挽清的影子。 尹穆清握了握拳头,心中嘲讽,果然如此么?因为是她的血脉,所以,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想要隐瞒都来不及! 楼卿如自是不知尹穆清心中所想,听了尹穆清的话,心都揪在一起,拧着缰绳,惊异道:“楼雪胤莫不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 虽然都姓楼,但是楼卿如并不觉得他们楼家和天下第一山庄有什么瓜葛! 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救自己母亲! 楼卿如面色苍白,也来不及等尹穆清回答,便拉了缰绳,打马疾驰而去。 若楼雪胤要取娘亲的性命,楼卿如就无法说服自己,母亲现在没有在天下第一山庄!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尹承衍自然不悦,也打马追了过去,尹承衍坐下的马乃是千里宝马,平素也少不了训练,是以,速度并非一般马匹能够比得上的。 楼卿如很快就被追上! 得知楼雪胤要取那女子的性命,尹承衍便已确证,阿清怀疑的对象是挽清不假,天下第一山庄的前任庄主的身份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是楼逸宸。 楼逸宸是挽清的师兄,但是那个男人对挽清的心思,是个男人都能看得出来。挽清死后,楼逸宸也消失,几年之后,出现在墨翎,成了墨翎太傅! 现在想想,尹承衍心中就有几分猜测。 挽清的假死逃离,和楼逸宸定脱不了关系! 现在楼逸宸回到暨墨,天下第一山庄的人恐怕不会对楼逸宸这个叛徒有什么好态度。挽清被去天下第一山庄,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尹承衍没有再问楼卿如的身份,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有种预感,阿清心中怀疑是挽清的女子却被这个孩子喊母亲,这个孩子又长的这般像挽清,难道…… 不可能,挽清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再离开之后,又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不是挽清的又说不过去。 尹承衍心里很乱,却没有继续再猜测下去,他不愿破坏挽清在他心目之中的美好印象,更不愿将她想的那般不堪! 事实的真相,总要见到挽清本人,才能得知! 尹承衍蹙着眉头,沉声道:“若是你母亲真的被天下第一山庄的人抓走,你这般贸然前去如何入的了天下第一山庄的门?” “若对方有伤母亲之心,那么,就拿我的命换母亲的命好了!”只要母亲平安,明日,她就会忘记他,连悲痛都不会有! 都说年轻人冲动,果真就是如此,尹承衍轻嗤一声,倒是没有责备楼卿如的莽撞,只道:“若对方真的有心伤你母亲,又何须将你母亲引诱至庄内?” 若他猜得没错,楼逸宸离开天下第一山庄是为了挽清,那么,楼雪胤此次将挽清抓入山庄,追根究底,是因为楼逸宸。 听此,楼卿如愣了,他想不明白,母亲病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相安无事的度过了,怎么会突然遭此大祸?难道,父亲不让母亲露面,就是因为这个么? 这么多年,在意母亲的,也只有他和父亲二人而已,对方抓了母亲为饵,想要引诱谁?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父亲! 所以,天下第一山庄针对之人,其实是他的父亲楼逸宸! 这般剥丝抽茧的想着,楼卿如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天下第一山庄也是楼姓,难道,父亲其实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人? 这……怎么可能? 楼卿如紧紧的握着缰绳,心里变得不安起来。 “即便只是一个陷阱,做孩儿的有岂能知难而退?母亲的安危,我怎能坐视不理?咳咳……”楼卿如身上有伤,这般骑马,只会让加重内伤罢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1章 萧存为帝(十七更) 尹承衍看了一眼楼卿如,见他伸手拭掉唇边的血迹,拧了拧眉,突然开口道:“你随我来,天下第一山庄并并非没有纰漏之处!” 楼卿如一愣,却见尹承衍已经打马离开,他愣了愣,还是扭转马头,追了上去。 尹穆清勒马站在那里,没有追上去,素手牵着缰绳,紧到节骨发白,她也恍若不知。 云锡瞥了一眼尹穆清,见她情绪不对,问道:“公子,您怎么了?那位失踪的夫人是你什么人?看着和你长得挺像!还有那位小兄弟,看着,倒像公子的手足!”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得来尹穆清的一阵冷眼:“哼,天下之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长得都挺像,怎么?全天下的人都是本公子的手足不成?” “额……”云锡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顿炮仗,有些纳闷,他惹着公子了么?没有吧?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云锡换了一个话题:“咦?怎么不见封离公子?” 又是一阵冷眼,比起刚刚还要寒冷:“死了!” 尹穆清心中愤愤,手里的马鞭一扬:“驾!” 与其在这里埋怨,何不如面对现实,不管事实如何,都要亲自听到她解释才对,不是吗? 前世,尹穆清也是孤儿,也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她心中哪里不恨?哪里不怨? 如今有机会问问那个曾经抛弃她的女子,她哪里会放弃? 她真的想知道,既然不要她,为什么要生下她? 既然生了,又为何弃之不顾! 马儿疾驰,耳边的风呼啸而去,突然,天边传来巨大的轰炸之声,尹穆清募得勒马,回身看去,却见远处的天边被一股白色的亮光照亮,迅速又被一红色的亮光吞噬,一红一白,纠缠相争,势均力敌,久久未曾消散。 募得,白光仿佛九天寒雪,吞噬了那耀眼的红光,即便距离这么远,尹穆清也感觉到了晨风之中夹带而来的坚冰碎雪。 尹穆清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这寒意击起。 “风夜雪?”尹穆清诧异,他是在和谁对战?竟然逼他使出了冰魄神掌的第九重,冰冻九尺! 只不过,看样子,风夜雪赢了,既然赢了,定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尹穆清没再关心这件事情! 转身,拍马远离! 尹穆清自然不知道,正在和风夜雪对战的,正是君天睿。 那边,风夜雪捂着胸口,胸口起伏,雪白的衣袍之上沾染了不少血迹,连他的唇角都挂了一丝血线。 他看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人,咬牙道:“你赢了!” 这场战争,是风夜雪赢了,但是,他也输了! 输了君天睿惊天的爆发力和忍耐能力! 当初,风夜雪自己也没有在一夜之间突破冰魄神掌的第九重,即便他的意志足够坚定,身体却没有承受住! 才三百六十跟金针,就晕死了过去,根本无法继续! 偏偏,这个孩子,不仅坚持了下去,还在一夜之间,突破了烈焰掌的第九重,将他重伤! 当然,君天睿自己伤的更重! 君天睿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身上的袍子早就被血水染湿,发丝凌乱,汗水伴随着血水从脸上滑落,气若游丝! 全身的剧痛根本让他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如今,已经筋疲力竭! 风夜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君天睿,凉凉开口:“一次一粒,一日三次,能助你早日恢复经脉,三天之内,不要动用内力,否则,经脉俱断,前功尽弃!” 风夜雪叹息一口,摇了摇脑袋,开口道:“本公子没啥能教你的了,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以后你不会是本公子的敌人!” 这般资历强大的人,作为朋友自是最好,若是敌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鹿茸,将他送回去!” “是,公子!” …… 皇宫,萧璟斓写好密旨,拿过玉玺,在圣旨上盖上一个鲜红的印,待墨迹一干,他将圣旨卷起,放入了锦盒。 “纪洪安!” 纪洪安是纪全教出来的徒弟,萧璟渊入葬,纪全被去了皇陵为先帝守孝,提拔了纪洪安做太监总管! 一听萧璟斓唤他,纪洪安连忙弯身道:“奴才在!” “今日早朝,由你来宣读诏书!” “嗻!” 先帝驾崩多日,新帝早该登基,拖了这么久,朝中早就躁动,今日早朝有旨意传出,百官算是安了心。 皇后从宫外回来,便命人打探前朝消息。 他知道,萧璟渊左右不了萧璟斓的心思,只要萧璟斓不答应登基,即便现在先帝葬礼已过,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萧璟斓说明宣帝的死宁有蹊跷,或者说,明宣帝其实并未死,难道他还能真的放任朝政,逃避不成? 现在灵玉檀已经走了,只要他养好伤,以他的身子,再当皇帝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皇后跪在观音像前,默默祈祷。 不一会儿,便有小太监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娘娘,大喜,娘娘大喜呀!” 皇后一听,连忙起身:“什么喜事?难道陛下没有死?” 若非璟王宣布明宣帝未死的消息,这奴才又如何会这般高兴? “娘娘,是王爷……王爷他……” “存儿?存儿怎么了?”皇后一惊,心都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那奴才激动的泪水横流,擦了一把泪水,激动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遗照,传位皇之六子,萧存。封皇后冯氏为母后皇太后……” 皇后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2章 为帝?萧存哭(十八更) 太监以为冯皇后高兴的糊涂了,不仅是皇后娘娘自己,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陛下的遗诏,传位的竟然是存王殿下! 这下好了,存王殿下现在竟然是皇上了,有陛下遗诏在,就连璟王殿下也不得不遵循! 小太监再次道:“皇后娘娘,先帝圣明,传位咱们的存王殿下了,存王殿下现在是储君,登基之后,便是九五之尊了!” 冯皇后听此,面如死灰,直接摔了手上的佛珠:“存儿……” 什么先皇遗诏?这明明是萧璟斓坑她! 怪不得他那样轻松答应她五年不登基,原来,并非是要透露先皇假死之事,而是存了将存儿捧上帝位! 萧存是什么样儿的性子,哪里是当皇帝的人? 早知今日,她何须将存儿养成那样贪玩的性子? 母后皇太后,她稀罕什么太后之位?也不过是一个华贵的牢笼,锁住一生罢了! 她要的,是今后有人相伴,而不是孤老一世! “璟王呢?璟王在哪里?我要见他!”皇后脸色苍白,提着裙子朝外跑去。 “娘娘,小心呀!”身边的丫鬟太监连忙追上,厚重的华服,繁复的凤冠,落了一地。 那小太监吓的脸色一白,跑上前去跪在皇后面前,急道:“娘娘小心身子啊!册封的圣旨已经向响谕六宫,太后的宝印金册马上就已经送过来了,娘娘要注意仪态,千万莫要失仪呀!” “不!”冯皇后凄然道:“你莫不是听错了?璟王乃陛下亲子,战功赫赫,为我暨墨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又掌握朝中大权,是君主最佳人选,先皇对此子宠爱有佳,即便有遗诏,那也只会传位璟王,怎么会将本宫的存儿推上去?存儿即位,朝中百官又有几个服?与其自取其辱,何必要登基受百官刁难轻视?” 小太监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不同意存王登基,他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尖着嗓子道:“娘娘,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呀,当时璟王在场,他第一个领旨叩谢了圣恩,朝中又有几个不服?现在禁卫军已经出宫去寻存王殿下入宫领旨呢,现在,存王殿下已经是皇上了!” 冯皇后听此,早已泪流满面,扑在地上痛哭:“本宫待萧璟斓不薄,如今竟然如此坑害我母子,他推存儿登上皇位,可将手中的实权分给存儿半分?他掌管朝中之事多年,手握重权,却拒不登基,推我存儿登上那个位置,他是何居心?” 冯皇后清楚的知道,一个皇帝若是没有实权,会做的有多窝囊。母亲都是疼爱儿子的,她没有将儿子养成君才,吃不了那一碗饭,她绝对不答应自己的孩子有那非分之想。 若是的他的存儿登上那个位置,不甘无权,心生夺权之意,对上璟王,他只会粉身碎骨! 她宁愿自己的孩儿没心没肺,平安无虞的度过一生,也不要他因为权势而没有善终! 萧璟斓这算是在给她下套?若是存儿真的登上那个位置,没有璟王的辅佐不可能镇得住朝众,也就是,他们娘二两不得不求着璟王摄政。 一个闲散王爷和一个无权的皇帝,相差的,岂止是十万八千里? 冯皇后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凤鸾宫的太监侍女吓的面色苍白,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说,皇后娘娘莫不是疯了? 这会儿,比冯皇后还要震惊的,是萧存。 他正守在叶瑾妍的客栈外,想着该如何讨美人欢心,才不会让美人如此无视他,突然一群御林军就封锁了客栈,声势浩大的上了楼,在他面前站定。 萧存看到这个阵仗,心肝儿都有些颤抖,莫不是他偷偷从皇陵跑出来,没有给父皇哭孝之事被人知道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动用禁卫吧? “呵呵……呵呵呵……”萧存尴尬的笑了几句:“张将军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人知会一声就好了,哪里需要将军亲自来一趟呀?还带了这么多人!” 禁卫军首领张升面色严肃,在萧存话落之时,突然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存听此,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看去。 吾皇?哪里有吾皇? 张升恭敬道:“先帝诏书以下,传皇位之第六子萧存,还请皇上随属下进宫,领先帝旨意,主持大局!” “啥玩意儿?”萧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你说父皇有遗诏,传位于本王?” “是!” “这么说,本王现在是皇上?”萧存指着自己鼻尖,满是不可置信! “是!” 砰地一声,一扇子敲在张升的头上,将头盔都给打歪在一边:“胡言乱语,本王打死你!” “皇上息怒,属下不敢妄言,还请皇上进宫!” 见张升的眼神如此恳切,萧存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牙关一咬,便飞身离去。 父皇莫不是死前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他? 要么,就是璟皇叔玩儿他! 萧存不敢做一刻的耽误,飞身就往皇宫飞去,气势汹汹,直接杀到了朝和殿! 萧存一进大殿,便爆口而出:“萧璟斓!” 百官见萧存如此慌慌张张,一点都不稳重,不由的摇头,只不过还是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皇尸骨未寒,他们哪敢不遵从圣意?先皇遗诏大于天,便是璟王,不也只有服从的份儿么? 萧存见此阵仗,哪里还有不信的? 可是,他哪里有高兴的份? 皇帝?他想都没有想过,该怎么当,他哪里知道? “滚,都给本王滚!”萧存直接一脚踹在最近的大臣身上,一脸愤怒的朝御书房奔了过去。 砰的一声踹开御书房的门,萧存怒吼:“萧璟斓!” 站在窗口的萧璟斓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转身看了一眼,随即缓步走到萧存面前,抬手,行礼:“皇上圣安!” 萧存被萧璟斓这个礼吓了一跳,差点没有瘫软在地上:“皇……皇叔你……” 喊了一声皇叔之后,萧存突然炸毛了,差点扯着萧璟斓的耳朵大吼一通,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脑子烧坏了是不?竟然给他行礼! 吓坏他好了吗? 扯耳朵不敢,但是萧存还是免不了大吼道:“萧璟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本王,这是父皇的旨意!” 莫说这天下早就是璟王做主,父皇不理政史多年,就拿父皇对他的宠爱和在意,父皇不传位璟王,这天下之人都不会相信! 父皇又何须多此一举的写什么诏书,还传位他萧存? 萧璟斓拧眉道:“陛下似乎对先皇的旨意多有不满?” “满意你个鬼!”萧存拿着扇子指着萧璟斓的鼻子,愤愤道:“萧璟斓,你当本王傻是吗?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本王自己还不清楚么?当皇帝?文臣武将的名字本王都叫不出口,军机营的大门朝哪里开,暨墨有几兵几卒本王概不知情,你让我去当皇帝?当个大头鬼呀!” 说着,萧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萧璟斓的脚,哭道:“皇兄,你就莫给臣弟开玩笑了,臣弟已经计划好该去哪里玩儿了,听说东宁不仅山水美,还盛产美人,臣弟就去东宁好了,臣弟去东宁做藩王,娶很多很多的美人,生许多许多的娃娃,一辈子都不会京都,后半辈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咋忍心让臣弟给百姓做牛做马,当什么劳什子皇帝呀?呜呜……”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3章 萧璟斓授课 (十九更) 萧存一把鼻子一把泪,哭的要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萧璟斓看着早就心生怒意,嫌弃的要命。打算一脚踹开,可是一想到这个是皇帝,他又忍住了,拧眉道:“起来!” “我不……”萧存哭的惨兮兮的,好像一个小媳妇一般! 萧璟斓耐心全无:“起来,别让本王说第三次!” 萧存吓的肝胆一颤,果然起身,也不敢看萧璟斓。 萧璟斓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萧存,没好气道:“男人,这点担当都没有?即便你没有为君之心,但是,既然父皇受命于你,岂有不挺身而出之勇?做这天下的君王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之事?如今将于你身,你倒是像个小媳妇一般嚎啕大哭,不知好歹!” 萧存哑然,愤愤道:“谁说本王没有担当?你给本王一个女人,本王定会好好的为她撑起一片天,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做了皇帝,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佳丽三年一选,推陈出新,还怕自己缺女人?”萧璟斓嫌弃之,就这点出息! 萧存如何不知道萧璟斓在诓骗他?怒道:“当皇帝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当?你莫欺负我不理政事,就啥都不懂!父皇心仪之人是你,那所谓的诏书是你弄的吧?凭什么?即便是璟王之位,也能独揽大权,为何偏偏可以名正言顺,你却要假惺惺的将本王推出去?这么大方,那位置能让,你的权,你的势呢?怎么也不见奉上来?让本王去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傀儡皇帝,你做梦!” 萧存这么说,无疑是在挑衅萧璟斓的忍耐能力,若是往常,有人胆敢这般和他说话,早就推出去大卸八块了。 皇帝的龙椅还没坐上去,就想夺他的权?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今日,萧璟斓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伸手拉了萧存的胳膊,将他带到书案前,将几封密函还有一块玉佩交于他:“既然让你做皇帝,这些东西,自然要尽数交给你!这是百官名单,清廉正义和贪污谋私之人都已经标出。暨墨百万雄师,却兵分三列,尹家手中虽有三十万,可是,尹家乃忠良,不必打他的主意。冯家手中有二十万,那是皇后娘舅家,你若不放心,收回来,那看你本事!剩下就本王手中有五十万,但是本王不会全给你,这虎符能调动十万精兵,这十万兵本王交给你随意调动。并非本王不信任你,只是,你身在朝堂,需要的是眼睛,而不是兵权!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手上的刀要用在关键之处,兵权在武将之手,才有用武之地……” 萧存听到这里,感觉心里凉了几分:“皇兄,你当真是认真的?” “你觉得,本王像是在和你开玩笑?”萧璟斓拧眉道:“圣旨已下,你以为,这是儿戏?” “可是,这皇帝本王做了,你干什么去?”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去处,你无需多问!” 萧存听此,怒极:“哦,本王算明白了,你这是推卸责任,江山,权利都给了本王,你怎么不将阿清顺带送给本王?” 啪的一声,一挪厚厚的折子砸在了后脑勺上,将萧存的玉冠都砸歪了。萧存大惊:“我靠,本王不是皇帝么?皇帝你也敢上手,反了是不是?弑君?” 萧璟斓轻嗤一声,轻蔑道:“若是想着本王的女人,那么如你所愿,不说这皇帝不用你当,男人也别做了,和纪洪安学做太监最好!” 萧存吓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裆,吓得脸色苍白:“啊?皇兄,你也太狠心了吧?本王还指望着这宝贝为我萧家绵延子嗣呢!” 萧璟斓白了一眼萧存,无语道:“若不是倾恒年纪小,只有五岁,本王求着你做什么?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逛青楼,玩女人,花天酒地,着实丢人现眼,不嫌脏么?” 萧璟斓有洁癖,青楼那样儿的地方从来不去,不说那里的女人看不上,就说这世上除了尹穆清之外,他又看得上谁? 这话一出,萧存突然意识到,萧璟斓让他做这皇帝,是有苦衷! 他拧眉道:“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离开京都?” “本王去哪里,无需给你报备。本王不在的日子,这暨墨江山便由你来主持大局,你虽顽劣,可是聪慧机灵,以前是你不用心,若真的将这事放在你的肩上,却也不是不能扛不起来。就当为皇兄分忧,差不多就可以了,当真要表现的那么清高,视名利于粪土么?” 萧璟斓无非是放心不下九月罢了,九月的病一直拖着,他如何放心?那是他的孩子,每天看着那孩子面色苍白,虽然活泼机灵,却一副病态的模样,他如何不心疼? 晏子苏都说过,若是不医治,那孩子活不过十八岁,他怎么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额……”萧璟斓说话如此不留情面,让萧存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头,开口道:“这么听来,皇兄是因为有苦衷,不能为帝,可是,你就这么放心我?本王看美人有得一手,可是这看折子,那是它不认识本王,本王也不认识它!” “内阁之人,本王已经安排了妥善之人为你审批,你自己看得过去的就准了,看不过去的,就不准,这有何难?” “可是,若是本王一个错写,害了忠良一家满门,这又该如何?岂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萧存想想都觉得可怕! 萧璟斓拧眉道:“朝中人脉关系纵横交错,尔虞我诈之事数不胜数,有些时候因为阴谋诡计,即便知道他是忠良,也保不住,这是不可避免之事,哪个明君手上没几个不该死的人?你只需明白一个道理即可,治理朝政,不在于除尽奸臣贪官,而是在于牵制!” “牵制?”萧存好奇了,作为一个明君难道不是该整顿朝野,清除藏污纳垢之人么? 萧璟斓本就有心给萧存上一课,自然是准备了足够的耐心:“所谓牵制,重点即在于平衡!你手上不是有本王给你的百官名单么?谁忠谁不忠,你心中分明就是。错杀了一个忠臣,你便杀两个奸臣,杀十个忠臣,你就杀一百个奸臣,这天下的有才之人,杀不光,缺了的位置,你自己选人再补上就是!人杀多了,自然就会积累威信,久而久之,又有谁敢在你手上犯事?” 萧存听的咽了一下口水,怎么越听越瘆得慌?长这么大,他都没有杀过几个人,可是,在皇兄眼里,这杀人好像轻松的就像他去了青楼,找了姑娘一般简单! “听着,好像挺简单的!”萧存有些发蒙,但是,心里已经不再排斥做皇帝,听着,好像还挺新奇的! 萧璟斓将一切事物都处理妥当,便没有在皇宫待,直接出了宫。 宫门外,慕谦早就等在那里,见萧璟斓出来,立即跪地道:“王,属下有是禀报!” “说!”萧璟斓进入马车,靠在榻上,没有睁眼。 慕谦知道萧璟斓累了,便长话短说:“王,那位楼夫人失踪了,楼公子寻了王妃,王妃画了楼夫人的画像,让人临摹了千百张,如今,大街小巷,无不贴有那寻人启事!恐怕,现在,见过挽清公主的人已经知道消息了吧?特别是墨翎那位……” 萧璟斓听此,眸子骤然闪过一丝寒意:“不中用,自取领三十杖军棍!” 君凤宜若是知情,以那位冲动的性子,哪里肯善罢甘休? 最后,为难的,是阿清罢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4章 孩子没了吗?(二十更) 三十军棍?慕谦委屈的不行,王妃本就不是一个贤惠安静的普通女子,王爷自个儿都看不住,他做一个属下的哪里看得住王妃?心中委屈却只能领命:“是!” 王妃画了挽清公主的画像,他就挨了三十军棍,若是他现在禀报王妃连夜出去,现在都没有回来,他是不是会死在这里? “回府!”萧璟斓的话落,慕谦没动,咬了咬牙,凄然道:“王,王妃昨夜就回了尹府!” 萧璟斓瞬间拧眉道:“阿清回尹府做什么?” “属下不知,但是昨晚王妃昨夜从王的书房出来后,便回了尹府!” “你说什么?”萧璟斓一听,瞬间就愣了,噌的一声掀开车帘,问道:“王妃去了书房?” 阿清若是去书房,定是发现那画像了! 慕谦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王爷这是在生气?他还来不及回到,萧璟斓便放下车帘,沉声道:“迅速回府!” “是!” 萧璟斓迅速回到璟王府,来到书房,果然看见书案上的东西被人动了。萧璟斓知道尹穆清不常去他的书房,所以没有刻意将那舞姬图藏起来,没想到,她会突然来他的书房! 她现在,是知情了? 这般想着,萧璟斓的脸色就异常阴沉,一脸冷意的迈出书房:“备马!” 她去尹府,恐怕是为了问尹承衍实情吧? 穆挽清是否假死,这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只有尹承衍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东临阁那边的一个暗卫匆匆来报:“王,不好了!” 去路被挡,萧璟斓不悦的蹙起了眉头:“何事惊慌?” “启禀王,灵主子留书出走,主子他……” 萧璟斓听此,瞳孔一缩,昨晚萧璟渊的话似乎又在耳边响起,萧璟斓的拳头早已握紧!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去看看。 去看,别人都不在乎,他去看什么呢? 然,挣扎了许久,萧璟斓转身便朝东临阁走了去,脚步匆匆,没有任何犹豫。 刚进东临阁的院子,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便迎面而来,萧璟斓脸色一变,疾步进入! 屋内的景象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只见一滩鲜红的血迹从床榻蔓延而下,在床脚汇集成河。 纪全,竹溪等人跪在殿中,一声不吭! 再看萧璟渊,右手无力的拿着一封染血的书信,脸色煞白。 萧璟斓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鬼使神差下,他走到萧璟渊身边,伸手拿过了那封书信,当他看到书信的内容之时,心脏骤然一缩,仿佛心口被撕裂了一个洞,寒风嗖嗖的往里面灌,疼痛钻心! 阿渊哥哥,对不起,阿檀走了,请原谅阿檀的自私与狠心。 虽然阿渊哥哥答应阿檀,不生这个孩子,可是,阿檀能信阿渊哥哥,却不敢信任阿斓。 如今,孩子没了,阿斓定会怪阿檀的自私,阿檀不想死,所以,不敢留下。 阿渊哥哥,只愿今生不再相见吧! 阿檀留! 这便是信上所有的内容,萧璟斓双眸似充血了一般,眸光落在榻上那鲜红的血迹之上,对灵玉檀彻底心死。 原来,这一滩鲜血……便是他那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 萧璟斓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一个孩子,竟然能化成一滩血迹,一点人的影子都看不见,那般触目惊心! 而,这个凶手,竟然是那孩子的母亲。 灵玉檀,她曾经不是要留那个孩子吗?似乎爱到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交给那个孩子! 如今,究竟是什么让她下了这般狠手,亲手杀了腹中的孩子? 是因为这孩子的出生会给她带来性命之忧,还是因为知道了这孩子的心头血会成为他的解毒之药? “可以相信阿渊哥哥,却不敢相信阿斓?”萧璟斓看着信上的那句话,轻声读了出来:“阿斓会怪阿檀的自私?真是可怜!” 萧璟斓转身,将那书信扔在身后,叹道:“真是可怜啊……” 真是可怜,不知道是在说灵玉檀可怜,还是说萧璟渊可怜,或者是说他自己可怜! 灵玉檀是因为害怕他会为了自己身上的蛊毒而牺牲她,强行让她保胎? 萧璟斓心中讽刺,只想说,他不屑! 即便这蛊毒伴随他一生一世,这焚心刺骨之痛伴随他永生永世,即便他明日就会死去,他断不会欠她一分一毫! 萧璟渊看着从萧璟斓指尖飞落的书信,眸色之中满是清凉落寞之意:“阿斓,你怪我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想保住所有,却不想失去了一切! 孩子没了,阿斓的蛊毒也解不了了,现在阿檀也不见了踪影,离他而去!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不,现在,恐怕,连阿斓都不会再见他了! 昨晚他的话,阿斓全数听了去,那孩子心高气傲,又怎么会再在意他这个父亲? 萧璟斓脚步一顿,连话都没有说,便走了出去。 怪他?他算什么?凭什么让他责怪? 见萧璟斓离开,萧璟渊颓然的闭上眼睛,灵玉檀去意已决,连那还不到两个月的孩子都能杀害,他的心似乎也因为这孩子的离去而死了。 “纪全!”萧璟渊喃喃开口。 纪全的眼睛红肿,凄然道:“主子!” “陪我去皇觉寺走走吧。”萧璟渊觉得自己这一生作孽无数,该去像佛祖忏悔了。顺便,为这个惨死的孩儿祈福,希望,他下辈子投胎,再不要找到像我们这般不负责任的父母!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再也没有能力管了! “是!” 灵玉檀知道萧璟渊爱她,她也有心劝他留下这个孩子,可是却不愿待在他身边,让他看着她慢慢死去的样子。她更不希望萧璟斓因此而内疚,觉得他欠了她,她只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 他恨她,没关系,以后,会有很多爱他的人,他会渐渐忘记她,忘记她的狠心,忘记她的无情! 这样,比让他内疚让他为难要好! 所以,她走后,才留了这书信,让竹溪做出流产滑胎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萧璟斓彻底恨她,让萧璟渊对她失望! 冯皇后,比她更值得拥有阿渊哥哥! 阿渊哥哥保重! 萧璟斓出了东临阁,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太阳,鼻息之间还萦绕着那难闻的血腥味,压得他心里喘不过起来。 他是接受不了那个孩子,却从未想过会除去那孩子的性命。 没想到,那孩子的宿命竟是如此! “王!”一暗卫突然闪现。 萧璟斓淡淡的一应:“嗯!” “挽清公主被天下第一山庄庄主引入了庄内,王妃和楼卿如去营救了!” “阿清……”叫着这个名字,萧璟斓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才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应该在乎的是什么,他立即道:“备马!” “是!” …… 尹承衍带着楼卿如从玉壶林穿过,攀上青峰崖,俯瞰下去,便看见对面一瀑布从山间飞流而下,落下万丈深渊,那瀑布好像一把斧头将群峰劈成两半。 右边繁花似锦,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煞是漂亮!繁华从中,还有亭台楼阁,仿若仙境一般。 而左边则是一座山峰,高耸入云。 “这是……”楼卿如看着下面的情形,很诧异,没想到,在这群峰之间,竟然还有这等美景。 “这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后山,从那铁索桥过去,便能进入天下第一山庄内部!”尹承衍沉声开口:“要过铁索桥,必须穿过那花海,只可惜,那花海看似美丽,却暗藏机关,去了,是九死一生!”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5章 杀了楼卿如(二十更) 楼卿如没有说话,翻身下马,于小路下山,到了花海丛。尹承衍见此,也跟了上去。 楼卿如是大夫,对各种草药了如指掌,他看了一眼大大片大片的花簇,上面蜂蝶飞舞,美丽无比,他拧眉道:“无毒!” 后山养着些无毒之花,那就不是为了防止有人擅闯天下第一山庄而布下的陷阱。 这么美的花儿,难道,主人常来这里? 不然也不会在花丛之中建那飞檐凉亭。 “花虽无毒,暗箭却难躲,不要大意!”尹承衍是长辈,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让一个后辈走自己的前面,对方,还很有可能是穆挽清的亲生孩子。 他越过楼卿如,阔步进入花海! 他们自然不知,在他们进入花海的那一刻,就触动了机关,楼雪胤半躺在榻上,睁开眼睛,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两个时辰,在没有任何消息透露的情况之下,这么快就来了,比本座预料的快一点。” 楼雪胤起身,展开双臂,旁边伺候的丫鬟将挂在一旁的红色锦袍穿在他的身上,他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道:“亦行,去请河洛公子,这场好戏,没有他,怎么能演得下去呢?” 楼雪胤来到后山,于花厅处落座,桌案上煮着茶,袅袅升烟,很是悠闲! 可是,他悠闲,其他人却悠闲不起来。 穆挽清被玄铁丝缠了绕,悬空挂了几个时辰,身上早就被玄铁丝勒的处处都是伤痕,麻木到感觉不到一点痛,素白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染湿,地面上的白色郁金香也被血水染红了一大片。 穆挽清不敢闭眼,更不敢睡过去,她害怕自己睡过去后便再也睁不开眼睛,连她的卿如都会害了。 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回到凉亭,穆挽清面色惊变,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卿如来了? 卿如……傻孩子! 穆挽清咬牙,艰难的开口:“阿……胤,你……你若恨我,杀了我便是,放……放过卿……卿如,他是无辜的!咳咳……” 楼雪胤仿若没有听见,玉指捻气一个小小的茶杯,于鼻息之间闻了闻:“此茶入口唇齿留香,如丝织锦缎般丝柔顺滑,怪不得取名千段锦!” 说罢,楼雪胤看了一眼穆挽清,淡然道:“挽清公主,渴了吗?” 渴了吗? 在这般酷刑之下,剧痛钻心,早就筋疲力竭,是又渴又饿! 穆挽清又岂是那些经受不住饥渴与皮肉之痛的人? 她在意的,是楼雪胤的作法,她自已的,是楼卿如的性命! “小挽儿?”这个时候,穆挽清突然听到了一声隐含怒意的声音,她微微抬了抬眼皮,却见一抹红色的声身影朝她这里飞身而来,带着几分迫切和着急! 楼逸宸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手段高,心狠手辣,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了,是以,他从来没有奢求,觉得楼雪胤救他回来,是安了什么好心! 果然!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小挽儿出手! 楼逸宸抽出腰间软剑,足尖踏着那怒放的鲜花,朝穆挽清的方向飞了过去,在接近之时,挥刀朝缠着穆挽清的玄铁丝砍去:“小挽儿,我来救你!” “不要……啊……”一刀挥去,却换来穆挽清痛苦的呼声,楼逸宸大惊,却看那玄铁丝完好无损,反而变得更紧,更深入的陷入穆挽清的皮肉之中,鲜血顺着玄铁丝滑下,落在楼逸宸的脸上。 楼逸宸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落在地上,看着因他的莽撞而伤的更厉害的女子,他内疚难当之时,更多的是怒不可遏,他握紧拳头:“小挽儿……” 玄铁丝?竟然是玄铁丝?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楼逸宸再不敢轻举妄动! 转身,楼逸宸朝着凉亭疾步而去,眸光落在凉亭之中施施然烹茶煮酒的男子,楼逸宸磨牙道:“本座命令你,放了她!” “哦?”楼雪胤听此,倒是觉得好笑:“不知河洛公子以哪种身份,命令本座?” “不管如何,你是我楼逸宸的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难道,为父的话,你都不听?” “哈哈……”楼雪胤竟哈哈大笑起来,手腕一动,手中茶杯之中的茶水尽数泼在楼逸宸的脸上:“河洛公子怕是老糊涂了,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从二十年前你离开山庄,离开母亲的那一刻起,本座就没有父亲,今日,你又有何脸面,在本座面前指手画脚?” 楼逸宸哪里料到楼雪胤会做这样的举动?上次那两剑,难道,他还没有消气?若是没有消气,他又留他性命做什么?如今,还救他回山庄? 所以,在不防备之下,那杯茶水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瞬间狼狈起来。 楼逸宸没有生气,也没有还手,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茶水,深吸一口气道:“你恨我,我认了,可是,与小挽儿无关,放了她,你要杀要剐,随你高兴!” “如此舍身为人,本座倒是对你刮目相看!”楼逸宸如此说,倒是让楼雪胤握紧了拳头,他步步逼近楼逸宸,缓声道:“河洛公子这般决心,本座又如何会辜负?” 这个男人,可以狠心扔下自己的妻儿,妻子惨死他也能视若不见,却能为了另一个女人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 究竟该说他无情还是有义呢? 楼逸宸见楼雪胤唇边那抹不怀好意的笑,他瞬间就蹙起了眉头,后退一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楼雪胤看着楼逸宸的身后,开口道:“杀了他,本座便既往不咎,天下第一山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至于穆挽清,本座也不会为难她!如何?” 楼逸宸听此,转身一看,却看见楼卿如脸色苍白的站在不远处,双眸猩红。 他瞳孔一缩,卿如? 楼逸宸大怒,转身怒斥楼雪胤:“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卑鄙?” 卿如,他……他怎么会来?他听到了什么? 他看到楼雪胤的模样,定然会明白一切吧! 楼逸宸心头越来越寒,指尖不由的颤抖。 被小挽儿知道事实的真相,并不可怕。因为,只需要一夜,第二日,她会忘了一切,只要他在她身边,他就有信心让她忘记她对他的恨! 可是,卿如不同,那孩子性格倔强,又怎么可能接受他? 杀他? 虽然楼卿如并非他的孩子,可是,那孩子喊了他这么多年的父亲,还一直是由他带大,人心都是肉长,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他怎么可能下的了手? “怎么?果真,楼大公子的性命终究要比那狐狸精的命珍贵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楼雪胤心头是有几分不甘的。 这就是所谓的同人不同命吗? 同样是他的孩子,却有种骤然不同的宿命! 他楼雪胤的死活,算得了什么? 楼逸宸为了穆挽清,可以不要他和母亲二人的性命,甚至连天下第一山庄都可以舍弃! 然而,如今,穆挽清的命却不如楼卿如重要! 楼雪胤抬了抬手,缓声开口:“若是这样,穆挽清也只能下去陪母亲了!” 楼雪胤这话一出,定是暗处有人操纵那玄铁丝,缠着穆挽清的玄铁丝再次收紧,点点鲜血滴落,那玄铁丝好像要将她碎成数段,场面触目惊心。 “呃……” 终究是没有忍住,穆挽清痛呼出声。 “母亲……”楼卿如的思绪被穆挽清的痛呼拉回,他看着自己母亲受那等酷刑,楼卿如哪有不心疼不自责之理? 楼逸宸顿时脸色一白,慌忙对楼雪胤道:“放了挽清,我什么都答应你,都听你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6章放了挽儿(二十二章) 听此,楼雪胤果然抬了手,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楼逸宸,想看看他的话有几分真。 为了那个女人,他真的愿意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 楼逸宸握紧了软剑,一字一顿道:“你先放了挽儿,她是无辜的!” 楼雪胤唇边骤然勾起几分笑意,眸光落在楼卿如身上:“楼大公子,你父亲让本座放了无辜之人,放了挽清公主,这么说来,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之人!” 楼卿如看着楼雪胤那张和楼逸宸如出一辙的脸,心中逐渐变的寒意四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竟然……是父亲的孩子! 挽清……挽清公主? 娘亲是挽清公主? 尹家三小姐是墨翎君家皇嗣血脉,是母亲的女儿,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楼雪胤是父亲的儿子…… 乱……怎么这么乱? 他根本就理不顺!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楼卿如脸色难看的可怕,见楼雪胤这般态度,他心中升起几分落荒而逃的冲动! 究竟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父亲和母亲,究竟做了什么,才让楼雪胤怨恨如此? 这种情况,恐怕唯一淡定的就是楼雪胤了,他不在乎穆挽清的性命,所以,他可以随意拖延时间。 可是楼逸宸和楼卿如却等不了! 楼逸宸见楼雪胤没有一点放下穆挽清的迹象,咬牙道:“放了挽儿!” “本座似乎说过,楼卿如死,你我父子之间的纠葛本座既往不咎,穆挽清也将无碍!” “先放了挽儿!”这般下去,她会血流而尽的! “楼逸宸!”楼雪胤厉声道:“你没有与本座讨价还价的资格!你不要忘了,如今,穆挽清的生死掌握在本座的手上!” 楼逸宸咬牙,看了一眼楼卿如,狠了狠心,拿着剑步步逼近。 杀了楼卿如吗? 小挽儿与这孩子的性命孰轻孰重,在楼逸宸心中异常分明! 楼卿如算什么呢? 情敌的孩子而已。 杀了他,不用看着君凤宜的孩子随时在他面前晃悠,他和挽儿可以双宿双飞,再也不怕人打扰,这岂不是好事? “卿如,别怪父亲狠心,母亲给了你生命,如今,为母亲尽孝,是做孩儿应该做的!”楼逸宸剑指楼卿如的眉心,他怕楼卿如反抗,楼逸宸不确定以自己现在的功力,能不能战胜的了楼卿如,所以,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打消反抗之心。 面对楼雪胤的要求,楼卿如已经猜到了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其的得知真相自取其辱,还不若就死,还能救了母亲的性命,也算成全了他的孝道,他抬了抬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颈,闭上眸子,决然道:“动手吧!” “不……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穆挽清早已泪如满面,她看不清楼逸宸的脸,但是她能听到他的声音。 穆挽清从未像今日般无助过,她最信任的男人为了救她,要杀了她的孩子,她却不能阻止,她如何不急不痛? “阿宸,求你……不要……卿如,卿如……” 楼逸宸听到穆挽清的哀求,心如刀绞,他如何忍受的了她在他面前如此痛苦的模样? 可是,痛苦很快就会过去,只要楼卿如一死,他就带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照顾她一辈子! 她明日就会忘记楼卿如,忘记被他杀害,因她而死的那个孩子! 楼逸宸狠了狠心,仿若没有听到穆挽清的话,挥剑朝楼卿如刺去! 阿胤是以为楼卿如是他的孩子,让他亲手杀了卿如,是因为妒恨吧? 这般看来,只要卿如死了,阿胤心中就会平衡,应该不会再为难他和挽清! 这般想着,手中的剑锋已经朝楼卿如的脖颈刺去! 银光闪过,快如闪电,楼卿如只感觉到一阵风朝自己袭来,本以为自己会成为父亲的刀下亡魂,却不想,一把利剑从他的耳边穿过,带着几分凌厉之气,铿锵一声,便打落了楼逸宸手里的剑。 “住手!” 突然的变化让众人一惊,纷纷转身看去,只见一戎装男子踏风而来,如一阵风一般落在楼卿如的面前,看着对面的楼逸宸,尹承衍没有做任何犹豫,足尖勾起落在地上的剑,伸手拿过,剑花一绾,挥手便朝楼逸宸逼了过去。 若是在二十年前,楼逸宸于尹承衍的武功不相上下,可是,时隔多年,楼逸宸再武功之上并无长进,反而身中剧毒,身子底子差,根本就不是尹承衍的对手。 手中的软剑被尹承衍夺了过去,楼逸宸赤手空拳,不过几招,便被尹承衍打倒在地。 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楼逸宸想爬起,眉心处却出现三尺剑锋! “尹承衍!”楼逸宸咬牙,竟然是他。 尹承衍没有再看楼逸宸,而是将视线落在楼雪胤身上,沉声开口:“若你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情而怨恨在心,那么,算本将一个。可是,事情真相如何,你并未查清,你觉得,你杀了那孩子,你便能解恨?为何不查清楚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 楼雪胤看着尹承衍,笑了笑,开口道:“尹将军,你觉得,本座需要还自己一个什么公道?你又凭什么觉得,杀了楼卿如,是为了解恨?” “为何杀那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与其让自己因为无根据的猜测而心怀怨恨,查清才是你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不是吗?挽清是否无辜,那孩子是否该死,你父亲是否真的抛弃妻子,万事才有定论!如果真相不明,即便现在他们三人都死在这里,你觉得,你又能快乐到哪里去?” “那么,尹将军言下之意,本座该如何做?” 尹承衍一字一顿道:“放了挽清!” “哈哈……”楼雪胤笑了:“说来说去,你们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尹将军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不觉得憋屈吗?” 楼雪胤是知道尹承衍对穆挽清的心思的。 尹承衍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楼逸宸,开口道:“若是挽清对他有意,早在回北燕之前,在景阳山之时,便可与他双宿双飞,何须兜兜转转,废这么多事才走到一起?” 这话一出,楼雪胤果然眸光一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7章父亲有事瞒着我?(二十三章) 尹承衍的话是有道理的!穆挽清和楼逸宸是师兄妹,可以说是青梅足马,若是他们郎情妾意,君凤宜怎么会有机会? 尹承衍见楼雪胤态度渐缓,继续道:“这其中藏了多少问题,你就一点都不想弄明白?这是天下第一山庄,是你的地盘,这漫山遍野都是你楼家的人,即便事实真相不尽人意,到那个时候,你再杀也不迟!” 不得不说,尹承衍为将多年,处变不惊,成熟稳重,每一句话都能说到要点!再加之与身居来的微凛,极有说服力! 楼雪胤拧了拧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道:“放下她!” “是!” 噌噌几声,缠住穆挽清的玄铁丝迅速撤离,失去支撑力,穆挽清的身子瞬间跌落! 尹承衍扔下手中的剑,一掌拍开楼逸宸,足尖一点,便飞身而去,大手揽住穆挽清的腰身,缓缓而落。 “呃……”穆挽清疼的嘤咛一声,她唇色煞白,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最严重的莫属腰间还有手腕和脚腕上。 玄铁丝陷入血肉,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尹承衍将穆挽清轻轻放在地上,眸光从她雪白的青丝扫过,于脸上定住,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表面镇定,可是从他颤抖的双手还有紧闭的薄唇能看出,他此时的隐忍还有内心的翻涌。 良久之后,尹承衍竟旁若无人的将穆挽清揽在怀里,脸色苍白道:“挽清!” 挽清二字究竟隐含多少疼惜和思念,除了当事人,无人能理解! 在尹承衍出现的那一刻,穆挽清大脑一片空白,如今被尹承衍搂在怀里,喊着她挽清,穆挽清只觉得心如刀绞,根本无颜见他。 因为失血过多,穆挽清的头昏眼花,双手无力,可是她还是挣扎道:“你……你认错人了,我……我不是……” 她的欺骗,她的逃离,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给她的宝宝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如今再见尹承衍,她根本不敢承认,她便是穆挽清! “莫怕!”尹承衍摸了摸她的雪白的发丝,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莫怕,会好的!” 说罢,尹承衍将穆挽清放在地上,撕开自己的里衣,将她手腕上的伤口粗略的包扎住,若是这血这么流下去,她不死,手也要废掉! 这一幕,落在两个后辈的眼里,都无不惊讶。两人都下意识的将眸光落在楼逸宸身上。 楼雪胤笑了,怪不得这么多年楼逸宸不敢将穆挽清带出来,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对穆挽清虎视眈眈,就凭楼逸宸,他是谁的对手? 见到这一幕,楼雪胤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 母亲当年知道楼逸宸因为另一个女人离去的时候,是多么痛苦,他能体会了吧? 如今,另一个男人根本不将他楼逸宸放在眼里,对穆挽清爱护有加,他楼逸宸连穆挽清的身都近不了,他该如何? 好戏,果然是好戏! 楼卿如脸色苍白,有些无法接受。 尹承衍对母亲…… 他当着父亲的面,对母亲如此亲密,将父亲置于何地? 楼卿如看了一眼楼逸宸,握了握拳头,没有理他。 他虽然愿意为了母亲而死,但是面对父亲不做任何努力便放弃他的性命,楼卿如如何没有怨言和恨意? 他走到穆挽清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拿过穆挽清的手腕,把了脉后,眉头拧了拧,从怀中掏出一枚一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刚要往穆挽清的唇边送去,手腕,却被一个大手抓住。 “这是什么?”尹承衍拧眉道。 楼卿如抬眸看向尹承衍,声音带着几分冷厉:“她是我的母亲!” 楼卿如的言外之意便是,她是他的母亲,他怎么会害她?倒是尹承衍是个不明不白之人! 尹承衍看了一眼双眸紧闭,唇角干裂的穆挽清,握了握拳,这才问道:“你是大夫?” 不明不白的东西,他如何敢让她服下? “我是她的孩子!”楼卿如再一次宣判主权! 楼卿如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一个外人,当着孩子的面,还是适可而止! 尹承衍:“……”这孩子太执拗了!这份执拗,倒是很像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尹承衍眸光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抬眸看着楼卿如,细细打量着楼卿如的外貌。 楼卿如很不悦,若不是尹承衍将他带上来,是他救了他还有穆挽清,就凭尹承衍这般毫不掩饰的打量,他都不会客气。 将药给穆挽清服下,楼卿如打算抱起穆挽清之时,却听尹承衍问道:“你是哪一年生的?” 尹承衍这话一出,楼逸宸的脸色就白了几分,他站起身来,顾不得擦唇角的血迹,厉声道:“尹承衍,你莫要欺人太甚!” 话落,楼逸宸的人已经走到楼卿如的身边,一把拉过楼卿如,便要去将穆挽清抱起来:“小挽儿,你没事吧?师哥,这就带你去找大夫,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楼逸宸这作法,无疑是欲盖弥彰,就连楼卿如的心间都升起了疑惑!他看了一眼楼逸宸,无比肯定的道:“父亲有事瞒着孩儿。” 楼逸宸这会儿哪会给楼卿如解释什么?他看了一眼楼卿如,面色异常阴冷道:“你觉得父亲有什么事会瞒着你?即便有事瞒着你,那也是为你好。若是心有疑虑,你私下问父亲便好,何以听信外人的谗言而如此质问自己的父亲?这便是你这么多年学到的教养?” 楼逸宸虽然不怎么管楼卿如,却从未这般严厉的苛责过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楼卿如的脸色骤然变得尴尬起来,他没有再开口! 楼逸宸呵斥了一通楼卿如后,便伸手去抱穆挽清。 楼卿如不会阻止楼逸宸,尹承衍哪里会让楼逸宸碰穆挽清,伸手便要去抢回穆挽清。 可是,楼逸宸的目标似乎不再穆挽清,伸向穆挽清的手突然转移目标,扣住了尹承衍的手腕,尹承衍的手这会儿已经护在穆挽清身上,是,没有防备,他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剧痛钻心。 尹承衍眉头一皱,看向自己的手腕,便见手腕处出现一片血红,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变紫变黑。 有毒? 尹承衍视线一恍惚,便见对方的长剑划来。 银光乍现,杀气腾腾。 他脸色一变,不得不松开抱住穆挽清的手,节节后退! 最多是的,便是尹承衍,楼逸宸如何会让他活? 所谓兵不厌诈,尹承衍现在胜他本就胜之不武,他又如何不能使计? 楼逸宸的动作很隐蔽,是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对尹承衍下毒之事。 尹承衍中了他的毒,会迅速麻痹他的神经,动作变得迟缓,视线也会模糊,这于他来说,是杀掉尹承衍的绝佳的机会! 楼逸宸如何会放弃这个天赐良机? 软剑如灵蛇般朝尹承衍袭去,尹承衍的视线模糊,仿佛隔着一层白纱,对面的人还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千变万化,根本看不清哪一个是真人! 呲的一声,利剑挑破了尹承衍肩上的铠甲,带出一片血雾。 楼雪胤看着,觉得这出戏精彩的同时,却看出有几分不对劲。现在的楼逸宸早已不是当年的河洛公子,被自己作践成的一副残破身躯不算,前不久还中了他两剑,哪里是尹承衍的对手? 前面一战,就可以看出,在尹承衍的面前,楼逸宸本就不堪一击,怎么现在,尹承衍反而不如楼逸宸了? 再看楼逸宸的剑法,并没有比之前快多少! 为何,他能伤了尹承衍? 这时,楼逸宸剑花如一张巨大的网,罩住尹承衍,竟将他逼至悬崖峭壁之间。 楼逸宸拧眉道:“尹承衍,小挽儿爱的不是你,你何以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惹她不快?如此,我只能随了她的心意,让你永远没有机会再出来破坏她的安宁!” 说罢,楼逸宸挥剑,直刺尹承衍的胸膛! 楼卿如向来听楼逸宸的话,自然没有立场去阻止自己父亲要杀的人。 楼雪胤站在凉亭之处,即便要阻止也来不及,而且,与他,本就只是打了一个戏台子的看戏之人,又如何会参演其中? 本以为,尹承衍面临悬崖峭壁之间,会逼死无语,却不想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白绫飞射而来,缠住了楼逸宸的剑,哗啦一声,连同楼逸宸,都被那白绫的力道拽的偏离了方向。 楼逸宸还未站稳,几根银针便朝他的门面呼啸而来,他面色一凛,手腕一翻,将白绫断成无数节,挥动着软剑,打落了那朝他死穴射来的银针。 “名震江湖的河洛公子、墨翎的太子师傅楼逸宸,原来是如此的卑鄙小人!” 楼逸宸看去,却见一年轻女子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之上,也不知她来了多久,因为那榕树枝叶茂密,她隐蔽于此,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尹穆清? 她怎么也来了? 楼逸宸眉头早已锁成了川字! 这算是一家人在他这天下第一山庄全部聚集的意思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8章就差君凤宜一人(二十四更) 就差君凤宜一个了呢! 也不知君凤宜知道今日的这等热闹,会不会感觉到遗憾。 尹穆清飞身下树,疾步来到尹承衍身边,抬起他的手腕,见那一片紫黑,她面色一沉,扶着尹承衍,急道:“爹爹,你没事吧?” 尹承衍摇了摇头,抬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一片白茫茫的一片,他沉了沉脸,眸光落在楼逸宸的方向:“楼逸宸,你变了!” 变得卑鄙无耻,不折手段了! 堂堂河洛公子,竟然也学会使小人的伎俩。 下毒,不仅不是大丈夫所为,更有损江湖道义! 这种做法,是为世人所不耻的! 楼逸宸不以为意,使用小人的伎俩有如何?正所谓兵不厌诈,成王败寇,只要赢了,谁在乎他用了什么计谋? “卑鄙?尹将军技不如人,便是别人卑鄙?尹大将军也不过如此!” 没见过这般倒打一耙的,尹承衍拧了拧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楼逸宸了解尹承衍,他向来不吐口舌之快,是以,不会将他下毒之事说出来。 中毒,也是他自己粗心大意了不是吗? “不知所谓!”尹穆清眸光一凛,素手一扬,几枚银针从袖间飞出,直袭楼逸宸的面门。 这种人根本无需多言,打死算了! 之前他们说的话,尹穆清都听到了,她哪里不震惊? 楼逸宸竟然是楼雪胤的父亲,这么说来,楼逸宸是天下第一山庄前任庄主! 怪不得,怪不得楼雪胤会这般恨穆挽清,是因为穆挽清,楼雪胤才没有父亲的吗? 一股浓烈的内疚和惭愧涌上心间,尹穆清眼眶早已红肿不堪! 穆挽清,这个是她娘亲的女人,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吗? 这让她如何面对楼雪胤? 她恨,恨穆挽清,恨楼逸宸。恨他们一个抛夫弃女,一个抛弃妻子!恨他们不知羞耻,狼狈为奸! 这般明目张胆的攻击,尹穆清也没有想过会将他击中,不过是忍不住自己的手,想杀了他罢了! 楼逸宸挥剑打掉了尹穆清射来的银针,看着尹穆清的眸光升起几分杀意,回头看了一眼楼卿如,沉声道:“卿如,将你母亲带到父亲身后,以免这些人出手伤了你母亲。” 楼卿如蹲在地上,搂着穆挽清的身子,正在给穆挽清上药,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衣服上全是血迹,根本支离破碎的样子,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楼卿如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受这么严重的伤,如何不心疼? 不管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何纠葛,她都是他的母亲! 这会儿,他听楼逸宸这么说,迟疑了一下,最终他还是决定听父亲的话,伸手抱起穆挽清,走到楼逸宸的身后。 即便自己心里对父亲有千万个不满,有千万个疑问,可是,那人终究是他的父亲,就如同父亲所言,即便他有什么疑惑,私下问父亲就好,不必在外人面前给父亲难堪。 穆挽清抬了抬眼皮,带血的手抓着楼卿如的衣襟,艰难道:“别……卿如……” 穆挽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贝贝将阿宸喊父亲,为什么……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不愿到楼逸宸身边去,他有妻儿,她又如何能在织梦姐姐的坟前,在楼雪胤的面前,躲到楼逸宸的身后? 楼雪胤已经恨她,恨到连她的贝贝都要杀,她不能再让他恨她! “为……为什么?” 因为穆挽清如此挣扎,如此排斥楼逸宸,不仅楼卿如愣了,就连尹穆清都有些诧异。 尹穆清的眸光看向穆挽清,百思不得其解! 她……她不是和楼逸宸成婚了吗?还生了楼卿如,在这般重伤的时候不是应该依赖信任楼逸宸才对,为什么这会儿就连对接近楼逸宸都这般排斥? 楼卿如果然顿住了脚步,见穆挽清因为受伤而说话艰难,只能将她放下:“母亲,您别急,慢慢说,孩儿听着。” 穆挽清抓着楼卿如的衣襟,艰难转头,眸光落在楼逸宸身上,很想问问,她的贝贝为什么喊楼逸宸父亲,不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卿如叫楼逸宸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织梦姐姐会死,更不知道为什么楼逸宸的容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贝贝长大了,阿胤也长大了,阿衍也没有当年的年轻,偏偏师兄还如当年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一想到尹承衍在这里,她就问不出口。 穆挽清最后将视线落在楼雪胤身上,艰难道:“阿……阿胤,你要杀我,要杀……我的孩子,总……总要给一个理由,为什么……这么恨我?” 要死也要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即便当年她让师兄助她离开,那么,她也罪不至死的,不是吗? 楼雪胤在尹穆清出现的那一刻,便愣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尹承衍来了,连尹穆清也来了。 他现在无法再欺骗自己,尹穆清不知道穆挽清的身份。 毕竟,尹承衍这么在乎,还口口声声的喊着挽清的女子,又会有谁。 可是,换位思考,站在阿清她的角度,恐怕也只有恨穆挽清吧! 既然听信尹承衍之言,将她放下,楼雪胤自然是想知道尹承衍究竟有什么自信,能看到死而复生的穆挽清,看到楼卿如后,觉得,穆挽清有什么苦衷! 楼雪胤拧眉道:“挽清公主是在装糊涂?” “阿胤!”尹穆清听楼雪胤这么说,便知道他不知道穆挽清有失忆之症,她上前道:“她并非装糊涂,而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忆停留在二十年前,这么多年,一觉醒来之后,便会忘记昨日发生的一切,所以,你问她,也于事无补,事情真相如何,得要问问楼太傅了!” 失忆之症? 尹穆清这话一出,楼雪胤显然吃了一惊,再看穆挽清雪白的发丝,有种不好的预感。 尹承衍听了尹穆清的话,眸色之中骤然生气几分怒意和心疼。 失忆之症,也就是,这么多年,其实她一直生活二十多年前? 尹穆清说了这句话之后,眸光突然落在楼逸宸身上,视线在楼逸宸和楼卿如二人身上来回打量,惊异道:“河洛公子如今年纪应该比挽清公主大吧?何以这般年轻?和令郎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你们是父子!也不知您顶着这张脸在挽清公主面前晃悠,是何居心?” 这话一出,连尹穆清自己都被惊道,越想越可怕! 挽清公主失忆,记忆停留在二十年前,楼逸宸的容貌停留在二十年前,若说这是巧合,谁信? 楼雪胤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一直以为楼逸宸爱美,不愿自己老去,所以才费尽心思,保住容颜不老。可是,若穆挽清的第一停留在二十年前,那么这之中就难免有蹊跷! 楼雪胤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又如何猜想不到这其中的联系? 楼逸宸听尹穆清说,眉宇间瞬间升起几分怒意:“是何居心?本官如何做,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来指手画脚?小挽儿是本官的妻子,是我孩儿的娘亲,不论本官做什么,自然都是为了她好!嘶……” 楼逸宸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一把匕首便从他耳边飞过,削落了他的一缕碎发,他脸色一白,看去,却见楼雪胤一脸铁青的朝他走了过来! “她是你的妻,那么母亲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你将母亲至于何地?楼逸宸,你当真觉得,本座不敢杀你了?”楼雪胤瞬间就怒了! 以前就知道楼逸宸不在乎母亲和他,可是,如今当真听到他如此说,楼雪胤只觉得心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9章他的生辰(二十五章) 楼逸宸后退一步,扶着身后的大树,一字一顿道:“从本官离开天下山庄的那一刻开始,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楼逸宸便已经死了,本官自知对不起织梦,来世自当为她做牛做马。可是离开之时,本官将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令交给了她,从那一刻开始,她便是山庄的主人,难道,这还不够么?” 他的一切都交给了她,他只要小挽儿一人,难道都不行么? 楼逸宸的话无疑刺痛了楼雪胤,他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他幼时钦佩的父亲,他紧握拳头,一字一顿道:“庄主令?你觉得,她稀罕?” 就是这个庄主令,害她惨死! 就是这个庄主令,让他失去了母亲! 这般害人不浅的东西,在楼逸宸眼里,竟然算是对母亲的补偿么? 楼逸宸见楼雪胤没有开口说话,继续道:“阿胤,父亲知道对不起你,可是,父亲已经负了一个女子,伤了一个孩子的心,难道还能再负一个女子,再伤害一个孩子么?你别忘了,你有天下第一山庄,而卿如,他什么都没有!你又何必和她他过意不去?为何容不下他?” 这么多年,为了配合穆挽清,楼逸宸说谎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随便一个谎言出口,就没有任何遗漏之点。 他的这话自然认定了楼卿如是他的儿子,也是他和穆挽清生下的孩子。 穆挽清失忆糊涂,根本不记得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又有谁能证实他的话是真是假呢? 连尹承衍都差点相信了! 尹穆清和楼卿如脸色骤然一白,好像心电感应一般看了对方一眼,随即难堪的错开了眼睛。 穆挽清没有听懂楼逸宸这话的意思! 楼卿如是他的亲生孩子?难道,卿如不是她的贝贝? “贝贝?”穆挽清松开抓住楼雪胤的手,不住的挣扎,眼睛四下查探,嘴里不住的呢喃:“我的贝贝去哪里了?孩子……我的孩子?呃……” 头痛,心痛,身上到处都痛,穆挽清痛苦的挣扎,楼卿如红着眼眶紧紧的保住穆挽清,哀戚道:“孩儿在,母亲莫要着急,孩儿就在你身边……” “不……你不是我的贝贝,你不是……”她的贝贝不该姓楼,她的贝贝不是楼逸宸的儿子。 穆挽清挣扎,手腕上的伤口便再次出血,染红了包扎伤口的布条。楼卿如见此,心里着急,不得已,手腕翻飞之间,点住了穆挽清的穴道。 穆挽清前一刻还四处寻找自己的孩儿,转眼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挽清?”尹承衍中了毒,身子麻木僵硬,眼前也一片模糊,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能听到这其中的事情。穆挽清痛苦,他心疼无比,想要上前安抚,却有心无力,刚迈了一步,便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倒是楼逸宸一惊,掠了过去:“小挽儿,你没事吧?莫怕,师兄就在你身边。” 楼逸宸要去抱穆挽清,伸出的手却突然被楼卿如拍开:“不许碰她!” 一抬头,便撞入那双冷厉疏离的眸子,楼逸宸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卿如难道在怀疑他? 楼逸宸骤然不悦,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即便不是生身之情,也该有那抚育之恩,难道,在这种情况,他养育多年的孩子,竟然真的要向着外人,而不帮助他这个做父亲的? 不然,怎么这个时候会这般防备他? 楼卿如心中的怒意早就登顶,就凭楼逸宸对楼雪胤说的那些话,楼卿如就在无法与父亲苟同! 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的锁在楼逸宸身上,只见他一字一顿道:“听父亲大人之言,天下第一山庄庄主楼雪胤是孩儿同父异母的兄长?” 楼逸宸面对楼卿如的质问,并无半点拖鞋,也无半点心虚,点头:“是!” “与孩儿同胞所生的姐姐,母亲嘴里的宝宝,出生便夭折了?” 这话一出,尹穆清眯了眯眼睛,突然之间心跳加速,有些期待楼逸宸会如何回答! 若是没有猜错,穆挽清嘴里所喊的宝宝,是她! 穆挽清虽然失忆,却记着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并非是将她错认为自己的宝宝,而是知道她的名字之后推断出来的! 穆挽清还记得她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弃在了尹府! 所以,在知道她的名字之后,穆挽清才会对她关爱有加,还将她自身的内力传授给她! 相当前两天穆挽清对她的那种关爱,尹穆清就有些恍惚! 明明是她丢了她,为什么她还要表现的有多么关爱她一般? 可是,为什么宝宝会是楼卿如同胞所生的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尹承衍听楼卿如这么说,突然愣了,他如何不知道,穆挽清将孩子生下来后,便一直喊得宝宝。 他一直没有在意,那是她拼死身得孩子,不管是乳名还是大名,都该由她自己来定。 不管是宝宝贝贝,还是心肝宝贝,都由着她! 他也一直没有探究,为什么穆挽清单单将那孩子叫做宝宝。刚刚听到她哭着喊贝贝的时候,尹承衍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快的他根本都抓不住! 宝宝贝贝,同胞所生的姐姐? 难道…… 尹承衍骤然一惊,怎么可能? 挽清怀孕期间一直都是他安排的人照顾伺候的,即便是她临产之时,他也陪在产房外,她生了几个孩子,难道他不知道么? 难道哪里出了差错?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尹承衍全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穆挽清。 她……她竟防他至此?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打了离开的念头! 本以为他和君凤宜将她逼入绝路,没想到,他和君凤宜才是这天下最傻的人,被她骗的团团转! 尹承衍紧紧的攥着拳头,才没有将自己内心的不悦表露出来! 楼逸宸自然不知道楼卿如已经知道了尹穆清与他流着同样的血,知道了尹穆清是他的亲姐姐事实!是以,他还是点头道:“是!” “呵呵……”楼卿如低头笑了一声,虽然是笑,但是这笑声之中又有多少苦涩?楼卿如瞥了一眼楼逸宸,开口道:“父亲说是,那便是吧!” 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什么都明白了! 父亲,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抛弃妻子的小人!这么多年,不欺骗母亲,还将他骗的团团转! 怪不得,刚刚楼雪胤让他杀了他,他不做任何反驳,也不做任何争取,没有任何犹豫,便要挥剑杀他! 不是自己的亲子,生死又关他楼逸宸什么事呢? 这便是他口口声声,叫了这么多年的父亲? 当真是认贼做父呀! 楼卿如这话一出,楼逸宸倒是愣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孩子越大,便越发掌控不了,早知今日,当初,带他出来的时候,便该将他丢弃! 楼卿如仿佛没有看到楼逸宸满脸的不安,他转身看向尹承衍,开口道:“尹将军刚刚不是问晚辈生辰是许久么?” “卿如?”楼逸宸呵斥住楼卿如,厉声道:“生辰八字怎能随意出口?莫不是要胡闹?生辰八字关系着人的生死,若是被小人知道,用你的生辰八字行巫蛊之术,后果你可知道?” 穆挽清虽然记忆紊乱,却一直记着自己连个孩儿的生辰,是以,楼逸宸并未隐瞒,楼卿如自然也知道。 前后,宝宝和贝贝不过相差一盏茶的时间,楼卿如的生辰一出,他之前所说的一切,岂不是就推翻了? 所以,楼逸宸自然是不会同意楼卿如说出来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0章楼雪胤下杀手(二十六更) 楼逸宸是不是真的在乎他的生辰八字被人利用,楼卿如如何不知道?他只是不想拆穿罢了。 楼卿如并未在乎楼逸宸的话,开口道:“母亲曾说,我是明宣葵丑年辛酉月所生。” 楼卿如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了,尹穆清脸色一变,问道:“怎么可能?你莫不是记错了?” 楼卿如竟然比她小八个月,就算早产,也不可能母亲在生了她八个月就生下另一个孩子吧? 这般谎言,又有谁会相信? 在场的人,都不是笨人,便是一眼就能察觉这其中的不对! 楼逸宸有些诧异,有些疑惑的看向楼卿如,他为什么将自己的生辰少说了八个月? 尹承衍眸光眯了眯,下意识的,觉得楼卿如在撒谎,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孩子应该是和阿清是一胎所生,至于现在他为什么撒谎,尹承衍有些不明白! 面对尹穆清的质问,楼卿如不以为意道:“母亲虽然糊涂,却不至于将自己孩子的生辰记错,璟王妃如此惊异,不知有什么疑问?” 楼雪胤这会儿开口了:“你觉得你所说的可信?即便不休养,三年生两个孩子已经是难得,你觉得挽清公主能做到生下阿清八个月后便生了你?” 楼雪胤眯了眯眸子,楼逸宸对楼卿如的生辰如此敏感,他究竟是在隐瞒什么?楼卿如又为何故意谎报自己的生辰?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楼雪胤的话倒是让楼卿如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他和璟王妃的生辰是在同一日! 母亲记忆糊涂,但是心不糊涂。她一听说他是楼逸宸的孩子,便认定他不是她的贝贝。 所以,这么多年来,在母亲的记忆之中,只有宝宝和贝贝两个孩子,也相当于,只有宝宝和贝贝才是她心甘情愿生下的孩子。 宝宝和贝贝确实是一对双胎,且一个是璟王妃,一个是他楼卿如,因为他和璟王妃的生辰是同一日。 之前,亲缘蛊找到璟王妃的时候,他便猜想,或许璟王妃就是他的同胞姐姐,她没有死,而是失踪了而已,所以,他就想问问璟王妃的生辰。 后来,知道她的母亲竟然是挽清公主,那个时候,楼卿如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或许,亲缘蛊之所以找到璟王妃,并非因为她是宝宝,而是因为璟王妃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 只是如今看来,璟王妃竟然是他的同母同父的手足。 然而,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若是这么多人的面前,将这个事实说出来,楼逸宸会是什么下场? 不管怎么说,他养育他这么多年,照顾母亲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他不该将他推至绝路。 楼卿如自己知道,若是他将这个事实说出来,楼逸宸不仅会成为抛妻弃子的小人,还会成为夺人妻儿的奸人,楼卿如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所以,他撒谎了! “确实!”楼卿如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光落在楼雪胤身上,缓声道:“我自己便是大夫,知道楼庄主所言确实在理。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只有一个解释了。” 尹穆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楼卿如要说他并非穆挽清的孩子?他觉得,只要他不是穆挽清的孩子,就会证明楼逸宸和穆挽清之间没有苟且之事?证明他们相处将近二十年,还保持着彼此清白的身份? 他觉得,只要证明他并非穆挽清和楼逸宸的骨肉,便会打消楼雪胤心中对楼逸宸的怨,对穆挽清的恨了吗? 果然,尹穆清猜得不错,只听楼卿如开口道:“可能我并非母亲的亲生骨肉吧!既然我不是母亲的亲生骨肉,那么,你们还在纠结什么呢?” 楼卿如无疑是算错了,他与穆挽清的容貌太过神似,根本无法让人相信他所言是真。 如今他这般说,算是欲盖弥彰! 所以,楼卿如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也不可信! 楼卿如是穆挽清的孩子不假,可是尹穆清是穆挽清的女儿更没有任何疑点,所以,二人的生辰不可能只相差八个月! 尹穆清看了一眼楼卿如,轻嗤道:“楼卿如,楼逸宸骤然养你二十年,可是,你也唤了他二十年的父亲,在他膝下尽孝,也算还了他的养育之恩,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你所谓的父子之情,在他眼里算什么?楼雪胤让他杀了你,他可有眨过眼睛?你以为,他是真的为难,在你和你母亲之间选择了保你母亲?你错了!楼雪胤的话,只是他杀你的借口罢了,恐怕,他早就势你为眼中钉了!如今真相就在眼前,你还护着他?你护着这样的小人,算是认贼作父么?他算你哪门子的父亲?偷偷摸摸,欺骗穆挽清,欺骗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你自己分得清么?” 尹穆清这话一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楼雪胤的脑海之中飘过。 楼卿如并非楼逸宸的血脉?可是楼卿如是穆挽清的孩子,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因为母子二人长得太像,若说不是实在说不过去! 再联系前面楼卿如提到的双胞胎宝宝,难道…… 楼卿如竟是阿清的同胞双生手足么? 眸光骤然在楼卿如和尹穆清身上来回扫过,楼雪胤诧异道:“你们……” 楼卿如见此,脸色骤然一白,他们竟然不信? 而就在他正迟疑之间,突然怀抱一空,怀中的人便被人抢了去,他还来不及反应,凌厉一掌铺天盖地朝他袭来,他本就半蹲在地,躲闪不及,那凌厉一掌,径直打在他的胸口,罡风刮过,将他推翻在地。 “噗……”一口鲜血涌出喉间,本就重伤的楼卿如如何受得了这一掌?他只觉得肺腑翻涌,仿佛被震碎了一般,耳边嗡鸣,脑子一片晕眩。 楼卿如捂着胸口,艰难的支撑着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楼逸宸,心头一阵一阵的寒:“父……父亲,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楼逸宸抱着穆挽清节节后退,讽刺道:“既然知道自己并非我亲生,你还装模作样的叫什么父亲?想与他们合伙对付养你二十年的父亲?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楼逸宸如何不知道楼卿如在撒谎,这般谎言,根本经不住推敲,他根本就是故意为之,表面在维护他,实则是在给他们暗示,这般心计,果然是君家的人!满腹算计,狡诈如狐! 楼逸宸如何不防备? 反正现在挽儿昏迷着,只要带走她,明日,她一觉醒来,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会忘记。 若是她还记得被她带出来的那个孩子,难道,这天下还少了刚出生的婴孩么? 楼逸宸那一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未有人料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狠心,对楼卿如下这么重的手。 尹承衍见楼逸宸将穆挽清夺了去,即便中毒,内力有些涣散,可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提剑追了过去:“楼逸宸,你放下挽儿!” 楼卿如本就身受重伤,这是尹穆清知道的,见他再次被楼逸宸所伤,尹穆清的面色都白了许多:“楼卿如,你没事吧?” 尹穆清疾步来到楼卿如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你还好吧?” 可能是因为双胞胎的原因,尹穆清看到楼卿如被伤成这样,心中揪痛,比看到君天睿被墨郡瑶伤的遍体鳞伤时还要痛。 “母……母亲……不能……咳咳……” “你肺腑重创,不要再说话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莫要担心!”尹穆清看着楼卿如喉间涌出的鲜血,感觉心都在颤抖。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1章 赠药(二十七更) 楼雪胤看到这一幕,竟然有些可怜楼卿如,甚至,心里还有些内疚。见楼逸宸抢走了穆挽清打算逃离,他立即抬手下令:“拦下他!” 这后山全是楼雪胤的人,楼逸宸想逃走,那是痴心妄想。楼雪胤号令一出,四面八方的人全部为了上来,将楼逸宸团团围在中间! 楼雪胤见楼逸宸逃无可逃,来到楼卿如身边,伸手封住了他胸前几个穴道,这才抬起楼卿如的手腕,把了一下脉。 虽说久病成医,但是终究不是大夫,楼雪胤懂的不多。然而,即便是懂的不多,楼雪胤也能察觉的道,楼卿如的脉象异常微弱,微弱不说,还异常紊乱,他拧了拧眉头,对尹穆清道:“之前他就受过内伤?” 新伤加旧伤,情况十分不妙! 尹穆清一听,心里异常难受,旧伤,不就是萧璟斓干的好事?听楼雪胤这么说,尹穆清心里自然着急,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弟弟,事情的始末都还未搞清楚,他怎么能出事? 尹穆清拉着楼雪胤的手,急道:“阿胤,救救他,我知道,可能因为穆挽清你受了不少委屈,即便穆挽清罪该万死,他也是无辜的,不该将这份恨意报复在他的身上,我们都冷静一下,可以吗?” 楼雪胤的眸光搂在自己手腕间那白皙的素手之上,对于尹穆清的话,他很惊讶,也很窃喜。 他以为,尹穆清赶来这里,势必知道了穆挽清的身份,而她作为女儿看见他如此对待她的母亲,她肯定会记恨责怪于他! 没想到,阿清她不仅没有责怪于他,反而向他道歉,劝他冷静! 楼雪胤从未不曾因为这恨冲动过,他一直很冷静,也从未想过要找楼逸宸报仇! 视若无睹,是最好的报仇方式! 若是他恨楼逸宸,早在多年前便会找他报仇,何必等到现在? 让他恨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恨这么多年,是对他的羞辱! 因为,楼逸宸根本不配他恨!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该带着楼卿如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该让那个狐狸精夺了母亲的称呼。 楼夫人,她配吗? 可是,即便是这样,杀她不杀,都无所谓。 让他起了杀心的,是因为得知那狐狸精的身份。 她竟然是挽清公主,阿清的母亲!她怎么敢抛弃阿清,让她遭遇那么多? 穆挽清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他却心疼! 那一刻,他真的是动了杀心! 为母亲报仇的同时,为阿清讨回公道! 她不是要死么?那么,他就成全她! 连同那个孽种,一同死了最好! 只是,没想到,楼卿如并非楼逸宸的种。只要不是楼逸宸的种,是阿清想要护着的亲人,他再无杀他之心了! “我所恨的,只有楼逸宸一个人罢了,楼卿如既然并非楼逸宸之子,那么,我杀他做什么?”楼雪胤唇角勾了勾,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尹穆清:“这个药丸给他服下,可以暂时稳重他的伤势!” 即便她现在是萧璟斓的妻,可并不影响他想博得她注意的决心! “主上,你疯了?”尹穆清正打算接过,便听亦行惊异的呼声,她抬眸看去,便见亦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是您……” “闭嘴!退下!”亦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楼雪胤打断。 亦行哪里允许楼雪胤如此任性?楼雪胤因为幼时残毒未解,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发顽固,吃了多少年的药都不见好,偶尔一发作,痛不欲生,若不是这几粒护心胆养着,主子早就死了! 这药珍贵,吃一粒就少一粒,根本不是拿钱能换到的,主子毒发都不会吃一粒,实在是疼厉害了,无法忍受,他才会用,这般珍贵的东西,他怎么能随意送人? “可是主上,这药来之不易……” “退下!”楼雪胤再次呵斥了亦行,甚至眸中早已升起了一抹杀意,视线一扫,亦行心肝一颤,再不敢说话。可是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尹穆清,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帮她就好了,竟然她身边一个阿猫阿狗看似都比主子的命重要! 主仆二人的对话再过诡异,尹穆清如何听不出来这其中所藏的秘密?玉指捻着药丸,尹穆清拧眉道:“这药是你治病的药?” 楼雪胤身子不好,尹穆清是知道的,若是他治病的药,她哪里能要? 亦行狠狠的咬牙,心里腹诽道:岂止是治病的药?那是主子救命的药! “药丸这东西,能救命就是值钱的东西,不能救人,便是一文不值!” “可是,你的病?”尹穆清视线在楼雪胤脸上扫过,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毫无血色,便知道他的病并无起色! “天下第一山庄守着这么大的山林,还少了草药么?用了,再制便可。” 亦行听此,惊的瞪大了双眼,主子说的倒是轻巧,用了再制,若是那么轻松,主子的病能拖这么久么? 楼雪胤说的很轻松,楼卿如的伤势又不能再耽误,尹穆清便没有再推辞,将那药丸喂进了楼卿如的唇中。 可能伤的太重,楼卿如的双眸紧闭,长而卷曲的睫毛轻轻扇动,仿佛即将展翅飞去的蝶。 尹穆清看了一眼楼卿如苍白的脸色,一股浓浓的悲伤袭上心间。 她,楼卿如,楼雪胤,似乎都是一个悲剧。 酿成这个悲剧的是谁呢? 是尹承衍,君凤宜,楼逸宸,还是穆挽清? 细细品来,他们却又都是受害者! 追根究底,还是他们没有逃过情字一字罢了! 这会儿,楼逸宸抱着穆挽清,被四周的黑衣人围在中心,他面色极为的难看,呵斥道:“让开!别忘了,本座是谁!” 楼雪胤坐下第一暗卫,文峰拿着一把弓箭,羽箭直指楼逸宸的眉心:“天下第一山庄的叛徒楼逸宸,谁不认识?您以为,您还是当年的庄主么?” “放肆!”楼逸宸被一个属下指着鼻子责备,他哪里不气? 别人在乎穆挽清,天下第一山山庄的人却不会在意穆挽清的死活,庄主没有下令保她,他们又何必在意? 文峰讽刺道:“前任庄主辜负了夫人,却不愿辜负您怀中的女子,做属下的,自然会成全你们,黄泉路下,定不会让你们形单影只!” 说罢,文峰抬手命令道:“放箭!” 这命令一出,四面八方的羽箭全数朝楼逸宸射了过去,一时之间,咻咻声不绝入耳! 楼逸宸瞳孔一缩,生怕伤了怀中的女子,死死的护住怀中的女子,身子于花丛之中不断腾飞,双腿横扫之中,打落无数羽箭,打斗之中,他不断的接近那万丈悬崖,靠近铁索桥。 然而,羽箭无颜,如骤雨般铺天盖地袭来,就算是他一个人恐怕也无法顾及四面,还不说他现在怀中还抱着一个穆挽清。 噗的一声,一支羽箭直接穿透了楼逸宸的小腿。 “嘶……”楼逸宸痛呼一声,腿一软,便单膝跪落在地! 眼见那羽箭再次来袭,本以为他会被射成刺猬,葬身雨箭之下,没想到,尹承衍挥剑而来,打落了无数羽箭。 楼逸宸见尹承衍来,狠了狠心,抱起穆挽清往崖下一扔:“尹承衍,去救她呀!” “挽清!”见楼逸宸如此动作,尹承衍吓的脸色一白,跃身上前。若是没有中毒,以尹承衍的轻功,这个距离,他完全有能力将穆挽清救下。 可是,尹承衍中了楼逸宸的毒,动作有所迟缓,还是慢了一步! 眼见穆挽清的身子坠入崖下,尹承衍纵身一跃。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2章 父子之争(二十八更) 铁索下面是万丈深渊,根本看不到底,四周悬崖峭壁,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若是从这里摔下去,粉身碎骨,绝对没有生还的余地。 可是,尹承衍没有思考的余地,眼见穆挽清坠入万丈深渊,他立即跳了下去,抓住穆挽清的手腕,一个用力,拉入了自己怀中。 然而,尹承衍在那峭壁上没有找到任何抓手的地方,身子迅速坠落。 楼逸宸见尹承衍没有救下穆挽清,脸色一变,见尹承衍的身子消失在悬崖边,他大惊:“小挽儿……” 该死,他算好了力度,在那个距离之内,尹承衍定能将小挽儿救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何须留在这里与他们周旋? 然而,他忘记尹承衍中了他的毒,内力涣散,动作也变得迟钝,如何能赶上去救他的小挽儿? 即便他背叛天下之人,也不会背叛他的挽儿,即便他伤尽世上所有,他也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楼逸宸刚想去抓住尹承衍消失在崖边的衣袖,却不想一股内息从他身后袭来,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逼的他肺腑翻涌,他扬起内力抵抗之时,眼前一抹黑影闪过,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萧璟斓来的有些迟,已经来不及抓住尹承衍的手,一把拽住了尹承衍的衣袖,二人的重量径直将他也拖下了悬崖。 萧璟斓的玉手紧紧的扣住悬崖边的凸石之上,堪堪稳住了三人的下坠的身形。 楼逸宸见萧璟斓来了,且将穆挽清救下,薄唇一抿,径直抽身,朝那铁索桥飞了过去。 “来了这里,本座就没有想让你活着回去的打算!”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楼逸宸霎时顿住了身型:“阿胤?” 而这边,尹穆清早已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的面色煞白。 这一幕来的太惊险,二人落崖,不过眨眼的时间,尹穆清的心都漏掉了一拍,完全没有料到楼逸宸会将穆挽清作为屏障,将她扔下那万丈深渊以吸引别人眼球,给自己抽出逃跑的时间。 这便是他所谓的爱? 这就是那人嘴里的在乎? 太可怕,太经不起考验了吧! 萧璟斓来的突然,也在尹穆清的预料之外。 见萧璟斓的手慢慢的往下滑,尹穆清急了,跑过去,趴在悬崖边,想伸手去拉萧璟斓,可是,下面是三个人,她一个人如何拽的上来? 再看萧璟斓只拽住了尹承衍的一片衣角,那一片衣角根本不受住两人的重量,正在一点一点的撕开,尹穆清大惊,双手紧紧的抓住萧璟斓的胳膊忙道:“绳子,快去拿绳子!” 萧璟斓的手紧紧的抓着岩石,因为三个人的重量,手指早就磨损,血流不止,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尹承衍的衣袍的一角,那脆弱的衣角似乎慢慢在脱离他的手心。 萧璟斓有力用不上,根本动不了,见尹穆清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他沉声道:“松开!” 下面三个人的力量,她一个女子哪里拽的住?若是一不小心将她带下去,那该如何? 尹穆清哪里敢松手,下面的人,即便不承认,那也无法改变,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爹爹,一个是她娘亲,她怎能松手? “别说话!”尹穆清沉声道,转身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绳子!” 身后全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人,亦行听尹穆清这么说,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听尹穆清的。 为什么要听呢?她不是他们的主子,也并非山庄之人,她的话,他们没有道理听! 而且,主上不是喜欢尹家三小姐么?这会儿,若是璟王掉下去摔死了,岂不是尹三小姐就守了活寡,然后主子就有希望了? 亦行觉得这个想法甚是美好,嗯,就这么办,待着不动! 只不过,亦行刚抱着手打算看热闹,却不想自己腿弯处一阵剧痛。 “哼,别以为你打什么注意,我呸!白日做梦!”却是慕谦,手里抱着一圈绳子,瞪了一眼亦行之后,便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留,径直跑了过去:“王妃,绳子,绳子来了。” 慕谦不敢耽误,迅速将绳子拴在不远处的大树之上,然后扔下了悬崖,趴在悬崖边喊道:“尹将军,抓住绳子!” 最主要的就是下面的二人,只要下面的二人上来,王爷没有了累赘,自然会脱险! 尹承衍自知危险至极,本不该让萧璟斓涉险救他,早该砍断了那衣袍,早早离去。 可是,他还抱着穆挽清,他可以死,却舍不得她死! 见那绳子抛了下来,他立即伸手,将那绳子拴在穆挽清身上。 尹承衍栓好绳子,还未打结,上面拽着自己的力量突然松了一下,尘土哗哗往下落。 “王妃!”慕谦惊呼! “阿清松手!”萧璟斓怒斥,这女人一点都不乖! 尹承衍大惊,却见是萧璟斓抓着的岩石松了,连同上面的尹穆清也拽了下来。慕谦也顾不得什么,道了一句:“王妃,得罪了!” 话落,连忙伸手保住尹穆清下滑的腰身。 亦行等人见此,再不敢站在那里看热闹,全部涌上去抱住慕谦,这才稳住了。 尹承衍不敢耽误,一把抓住绳子,砍断了萧璟斓拉着自己的衣袍,力道一松,没有支撑的身子瞬间在悬崖上如秋千一般来回飘荡,尹承衍紧紧的护着穆挽清,可是自己的身子却在峭壁岩石之间磨得鲜血淋漓。 他顾不得那么多,扬声道:“先救王爷上去!” 只有臣子舍身救主子的,哪有主子救臣子的,天下都没有这个道理! 萧璟斓也没有矫情,腾出了一只手,他自然轻松了许多,抓住尹穆清的手,脚下一蹬,便跃了起来,连同尹穆清也给拽了上去。 “阿斓,你没事吧?”尹穆清上前,抓住萧璟斓的手,见他手上的皮肉都被磨得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还见了骨,触目惊心,尹穆清瞬间就心疼的不行,含了泪:“疼不疼?” 萧璟斓伸手揽了尹穆清的腰身,“小伤,不疼!” 说罢,立即吩咐道:“救将军!” “是!” 尹承衍见上面拽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将他们拉了上去,可是,毕竟只有一根绳子,在峭壁之间来回摩擦,一点一点的磨断了。 尹承衍连忙将绳子在穆挽清身上打了一个结,眉头一凛,打算松开绳子。 那绳子承受两个人的力量不行,但是承受挽清一人足够! “爹爹,不可!接住!”尹穆清见那绳子在悬崖间磨破,便料到尹承衍可能会有这样的打算,连忙放下另一根绳子:“爹爹抓住绳子!” “好!”尹承衍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抓住那跟绳子,迅速上崖。这会儿,穆挽清也被拉了上来,尹承衍连忙伸手抱住穆挽清,见她身上无数伤痕,衣服本就被玄铁丝划破,如今更是被岩石划破,惨不忍睹。 尹承衍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盖在穆挽清身上:“挽清,挽清你醒醒?” 尹穆清见穆挽清全身是伤,昏迷不行,心里不好受。若是没有之前的相处点点滴滴,突然知道自己母亲的存在,她可能真的不会有什么感觉,甚至,更多的是因为之前被抛弃的恨意。 可是,之前她对她那么好,就算没有母子之情,也有相识一场的情分在,她看着心里却是异常难受。 特别是看着尹承衍如此,她更觉得尴尬。 如何尴尬,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尹承衍确实是穆挽清的夫君,穆挽清也是尹承衍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照顾她都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她却不是尹承衍的女儿,不久前还被君凤宜认回了去。她以前从未想过,君凤宜认回她后,她的娘亲该怎么算!总不能君凤宜抢了尹爹爹的女儿后,还要将人家明媒正娶的女人也给抢走吧? 可,若是娘亲还是嫁给尹爹爹,做尹爹爹的妻子,那么,这究竟算什么呀? 还有那个不明不白的楼逸宸! 这时,轰隆一声,铁索桥竟然断了下去,烟尘四起,朦胧之间还是能看见那两抹红色的身影随着铁索桥落了下去, “阿胤?”尹穆清大惊,连忙跑了过去,因为铁索桥断了,纷飞的烟尘根本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尹穆清的心都揪在了一起:“阿胤?” 带烟尘消散下去,才看见两抹红色的身影挂在断了的铁索上。 尹穆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主上!”亦行脸色都白了,趴在悬崖边大喊,连忙吩咐人找来悬梯:“快放下悬梯,救主上上崖!” 楼逸宸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孩子这般执着,竟然真的会拦下他的路,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下杀手。 他重伤之下,哪里是楼雪胤的对手?是以,只能用计! 楼逸宸离对面只有十步路,若是砍断铁索桥,他也能平安跃上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3章 两败俱伤(二十九更)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个千丈崖虽然深,但是下面是寒潭,普通人掉下去自然会粉身碎骨,可是,像楼雪胤这般内功,掉下去也死不了,顶多重伤而已。 是以,楼逸宸才狠心砍断了铁索桥。 虽然对面是他儿子不假,可是,他这做父亲的并没有置他于死地不是吗?做儿子的却不愿意放过他,楼逸宸只能出此下策! 没想到,楼雪胤竟然这般执着,即便是死,也要拉他做垫背。 在铁索桥断开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不自救,而是跳过来,拉住了他。 楼逸宸想要跃上崖已经是来不及,楼逸宸肩上有伤,手上使不得多大的力气,所以,根本支撑不住二人的重量,被楼雪胤抓着迅速下落。 只是,这时,二人下落的速度突然止住,楼逸宸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他抬眸一看,却是楼雪胤一手抓住断裂的铁索桥,一手拽住他的手腕。 “楼逸宸,你觉得,你可以逃的了?即便是死,本座也不会给你痛快,本座要你该受尽极刑而死。” 楼逸宸又怎么会死?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孩子手上。 “放手!”要么上,要么下,但是,楼逸宸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楼雪胤的手中! 从刚刚他对待小挽儿就可以看出,这个孩子的手段阴损至极,绝对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 他和小挽儿还有以后,还有将来,楼卿如一死,他就带小挽儿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双宿双飞,直到他死! “你以为,本座不知道这下面是寒潭?掉下去还有一线生机,当本座是傻么?” 楼逸宸一惊,他竟然知道? 只不过,楼逸宸突然笑了,缓声开口:“阿胤,听说,你幼时中了剧毒,需要凤羚角解毒?” 楼雪胤一听,心头骤然一惊:“凤羚角在你手上?” 他怎么知道凤羚角在天下第一山庄?他又是什么时候将凤羚角偷去的?真是该死! 见楼雪胤如此在意,楼逸宸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为父一大把年龄,早已经活够,即便拿着那东西,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倒是你,年纪轻轻,往后的日子还长,你觉得,若是你陪父亲死了,怎么算都不划算吧?” “楼逸宸,你卑鄙无耻!”楼雪胤脸色煞白,如同楼逸宸所说,他也活够了,他的命算什么,可是,凤羚角是九月的命,楼雪胤又怎么会允许被楼逸宸拿走? “父亲将凤羚角还你,你我父子纠葛一笔勾销,如何?” 楼雪胤怒不可遏,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杀了这个人,可是,他不敢赌,若是这个人一怒之下毁了凤羚角,或者带着凤羚角远走高飞,他去哪里找? “如你所言!”楼雪胤开口道:“你若奉还凤羚角,从今往后,你楼逸宸的生死,再不与我楼雪胤以至天下第一山庄上下所有人相关,以前的纠葛,既往不咎!” 这会儿,悬崖上面放下了附悬梯,只听亦行在对面扯着嗓子大喊道:“主上松手,先上来要紧!” 楼逸宸见那悬梯放下,顿时一喜,看了一眼楼雪胤,从怀中掏出一烫金色羚角模样的东西往上一扔:“接好了!” 楼雪胤见此,果然松手,双脚一蹬悬崖,借着铁索的力去接凤羚角。 然而,楼逸宸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将凤羚角交给楼雪胤,被楼雪胤松开,他得到自由,身子一跃,也飞身上去抢凤羚角,他似乎早有准备,眼见楼雪胤要抢到凤羚角,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然朝楼雪胤的胸膛划了过去。 只要楼雪胤一躲,凤羚角绝对会再次落入他的手里,那个时候,他再逃之夭夭,等养好伤,再来找小挽儿。 有了凤羚角,可以压制驻颜药的毒性,延缓几年,他便可以再和挽儿相处几年。 那样的日子,多么美好! 然,事实并非像楼逸宸料想的那般。 眼前红光一现,那凤羚角便与他失之交臂,一股温热喷洒在他的脸上,带着黏稠的腥味,楼逸宸瞳孔骤然一缩:“阿胤……” 一掌袭来,楼逸宸躲都没有躲,任由自己的身子坠入万丈深渊。 看着那抹逐渐消失的红,楼逸宸的心痛如刀绞。 那是他的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并没有真的想和他动手,没有想要真的伤他,更不说要杀了他。 可是,楼逸宸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孩子不躲。 他要凤羚角是因为要解毒不是吗?他在乎凤羚角也是因为在乎自己的命不是吗?为什么他会为了凤羚角而不要自己的命? 楼逸宸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温热的血,终于,落下了泪。 阿胤,对不起! 楼雪胤紧紧的握着凤羚角,身子往下滑去,他连忙抓住悬梯,大口大口的喘气。 低头,看着胸前插着的匕首,楼雪胤无力的趴在悬梯之上,将凤羚角揣入自己的衣襟之内,唇角扯了扯,看着落入千丈深渊的楼逸宸,眸中变得猩红起来。 终究没有逃过两败俱伤的命运。 母亲曾说,世上最伤人伤己的便是恨,她不愿他恨,不愿他报仇,就是不愿他杀了她心爱的那个男人吧! 只可惜,这个男人不值得母亲的爱! 伸手,楼雪胤斩断了胸前匕首的手柄,拉了拉衣襟,遮住那致命之伤,拉着悬梯,上崖。 下面惊险一幕,由于离得远,尹穆清等自然没有看清,而且二人都穿红衣,模样又长得有几分像,也看不清到底谁是谁。 直到一人落入万丈深渊,众人才惊出一身冷汗。 “楼雪胤!”尹穆清不知所措,唇色在骤然之间变得浮白一片。 “主上!”亦行大叫,差点落了泪。 这会儿,悬崖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鲜血淋漓的玉手,然后便是楼雪胤苍白的俊脸:“鬼喊什么?” “阿胤?”尹穆清险些喜极而泣,不管怎么说在,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就将他当做朋友。 尹穆清连忙上前,扶他上崖,见他双手,唇角都是血迹,急道:“你受伤了?” 楼雪胤额上早是一片汗水,他扯了扯唇角,眉眼浮出一点笑意:“不是……本座的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4章 无救(三十更) 这么说,尹穆清等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那万丈深渊,心里不是滋味。 即便是恨,可是,将自己的父亲打落那万丈深渊,他的心头是难过的吧! 尹穆清不禁感叹,这世上,怎么有这般狠心又矛盾之人! 接着爱的由头却伤害了这么多人! 将手递给亦行,楼雪胤咬牙艰难的开口:“亦行,扶……本座起身。” “主上,要不要请医师?可是又犯病了?”主上这模样明明就不好,若是没有受伤,又怎么会这般虚弱?肯定是病犯了! 楼雪胤起身,明显踉跄了一下,尹穆清连忙伸手去扶:“小心!” 只不过,她还没有扶稳,自己的身子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拽离,撞入一个宽阔的胸膛,头上传来萧璟斓的声音:“慕谦,扶着楼庄主!” “啊?”候在一边的慕谦一愣,随机很快就反应过来:“哦,是!” 领命上前,伸手去扶楼雪胤的手,恭敬道:“楼庄主!” 楼雪胤瞥了一眼萧璟斓,然后甩袖拂开慕谦的手,异常嫌弃。 萧璟斓这个男人太过小气,阿清扶他一下怎么了?这都舍不得!谁稀罕那个臭男人扶? “咳咳……”楼雪胤咳嗽了一声,没有理会萧璟斓,对尹穆清道:“铁索桥已断,我……便不请你进庄歇脚了,楼……卿如内伤严重,耽误不得,先……先带他下山吧!” “铁索桥一断,你也回不去,为何不与我们一起下山?”尹穆清拧眉道:“你的情况似乎也不好,神医门的晏子苏正在璟王府,可以让他给你治伤!” 楼雪胤自小到大,除了下人,还是下人,没有人敢忤逆于他,他却也从没有被关心的感觉。 尹穆清是唯一一个敢招惹他,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关心他的人! 虽然,她对他的关心,永远那般疏离,那般客套,可是,他能看到她的真诚。 这,就足够了! “这下面是寒潭,楼逸宸不会死,你……防着他。我……想留一会儿,陪陪母亲。” “主上?”亦行感觉楼雪胤全身的重量全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即便以前毒发的时候,主上都不让他碰他,今日,怎么会这样? 楼雪胤抬手制止了亦行的话,唇边带着几分笑意,凤眸落在尹穆清的脸上,不愿挪动半分,眸中满是痴迷和不舍,温声道:“也许,他们之间……并非我想的那样,可能,有所误会,可是,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楼卿如不是楼家的血脉,我就不在意了,若……你要替你母亲报仇,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事不怪你!”尹穆清突然心中一酸,鼻头便有些红了,她哽咽道:“命运作弄,造化弄人罢了。我们都没有错,不管怎么说,楼逸宸离开天下第一山庄是因为穆挽清的存在,他确实因为她而辜负了你的母亲,你恨她是情理之中。如今,你肯放下,还肯慷慨赠药,救卿如性命,倒是我要向你说一声谢谢。又如何会找你报仇?” 楼雪胤听尹穆清口口声声叫穆挽清名字,连挽姨都不喊了,他又如何不知道她现在对穆挽清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又如何会责怪他? 楼雪胤终于放下心,再次缓声开口道:“阿清,你走吧,天下第一山庄还有事情待处理……” 这算是下了逐客令了,尹穆清如何听不出来? 这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地盘,他留客与否,都是主人说了算。楼雪胤这么说,尹穆清也不敢打扰,天下第一山庄要处理事情,外人留在这里也不是事情。 “那好,你保重!”尹穆清笑道。 “保重!” 萧璟斓眸光一直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心里自是不爽,但是二人如此客套,他也不能显得太小气,太没风度,所以,没有开口阻挠,如今见二人告辞,萧璟斓这才算是满意,抬手,行礼告辞:“告辞!” 尹承衍抱起穆挽清,没有等尹穆清和萧璟斓,早就走远。萧璟斓忙吩咐慕谦等将楼卿如背下去。 楼雪胤看着尹穆清逐渐消失在花海深处,随着女子背影渐远,他那往日魅惑心智的凤眸逐渐失去了光亮,好像女子的离去,带走了他所有的期望和痴恋。 最后双眸一眯,竟是落下了两行泪水。 甚至,唇边也滑下一片血红的血迹,身子骤然一瘫。 “主子?”亦行大惊,根本扶不住楼雪胤,只能顺势将他放在地上,急的双眸通红:“主子?您受伤了?伤在哪里?” 亦行到处查探,似乎想看看是不是他身上有什么伤口,然而,当他掀开外裳,看见插在楼雪胤胸腔处的无柄匕首之时,亦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起来,头皮一麻,倒吸一口冷气:“主……主上……您……” “咳……咳……”随着一声声咳嗽,大量的血迹从唇边涌出,额上也浸出大片冷汗,楼雪胤大口大口的喘气,艰难道:“不……不必慌张!” 这么重的伤,怎么能不慌张? 这伤换在别人身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因为主上体内毒素原因,伤口很难愈合,即便是胳膊上,腿上有伤口,都能要了主子半条命,何况这胸腔上的致命伤? 亦行也顾不得主仆有别,伸手便将楼雪胤常放在衣襟之中的药瓶拿了出来,服下一粒护心丹,也能稳住心脉。 血玉,血玉不是在璟王府么?主上手上有凤羚角,虽然还差了一些药引,可是,能暂时稳住主上的伤也好! 然而,亦行拿着瓶子往外倒,一粒药丸都没有见到,亦行不相信,又倒了一下,却不想,真的是空空如也。 难道,主上给楼卿如的,是最后一粒? 明明是最后一粒药了,他竟然就那么交给了楼卿如? 楼卿如特么的,算什么玩意儿? 亦行恨不得爆出口! 看了一眼楼卿如苍白的玉脸,还有唇边的血迹,亦行握紧了拳头。真的想撬开自家主上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自己救命的药竟然交给别人! 可是,看到自家主上虚弱苍白的样子,责怪的话又无法说出口。他急的眼眶通红,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忙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医师,去抬软轿!” 文峰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苍白着一张脸,被亦行吼了一通后,才反应过来,忙去找医师和软轿。 好在这后山上不远处有花房,楼雪胤经常去那里,什么都是齐全的,不至于在这悬崖边被风吹。 天下第一山庄的人都是楼雪胤亲自培养的人,绝对的忠心不二,是以,不怕有人趁此,对楼雪胤不利。 文峰等人找来软轿,将楼雪胤挪至花房,花房旁边是一个两层高的竹楼,楼雪胤若是在这里待的久了,夜晚便会住在这里,所以,如今将楼雪胤挪至这里,很方便。 “主子?”亦行跪在榻前,不敢去碰楼雪胤,含着泪,哽咽道:“主子,您坚持一下,等一下医师就到了。” 楼雪胤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眯着双眼,似乎周身的温度都开始逐渐消失。 亦行看着这般情形,头皮都在发麻,这会儿文峰从外面回来,忙道:“医师来了!” 亦行连忙让开一边,沉声道:“楼老,快来把脉!” 医师是一个长胡子老头,见楼雪胤如此,连忙上前去把脉。 然而,当他把脉后,面色却是一白,颤声问道:“庄主……庄主怎么伤这么重?你们怎么能让庄主伤这么重?” “楼老,庄主的伤势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楼老,你愣着做什么?给庄主拔剑要紧。”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对于伤势都有一定的判断,亦行如今一点自信都没有,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劝慰自己不要担心的理由。 庄主这伤在胸腔之上,齐柄而入的匕首势必会切断肺叶,伤了心脉,不然,主上也不会如此不断呕血。 这么重的伤,根本没有办法医治。 果然,见医师摇了摇头:“拔剑,难呀!即便是神医门的人在这里,也不敢拔剑!”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5章 放弃(三十一更) 庄主怕是要没了,本来身子骨就差,伤口很难愈合,如今竟然还伤了心肺,他连神医都不是,哪里能做神仙能做的事情? 连医治都不敢,那医师跪在一边,不敢接手。 一旦拔剑,血流不止,庄主势必会立马死去! 除非立马有血玉,不然就是无力回天! 亦行顿时就傻了,脸色异常苍白! 楼雪胤却不以为意,他抬了抬手,让医师下去:“下去!” 那医师轻叹了一声,退了出去! “咳……”楼雪胤感觉唇边一片血腥,看着亦行,却已经一个字已经说不出来,亦行心疼的不行,沙哑道:“主子,您……您为什么要瞒着尹三小姐,她说得对,您可以找神医门的子苏公子为您治伤!若是子苏公子出手相助,您……您……” 亦行非常替楼雪胤悲伤,任由谁料想的到,作为父亲,当真能对自己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楼逸宸是想杀了主子,根本就没有给他留活路! 楼雪胤唇角扯了扯,告诉她又如何?他本就活不了多久,这次会不会死都不一定,为何要徒增悲伤?他虽然希望她心里有他,却不愿意她因为他而内疚伤怀。 “本……本座想……想见见那个孩子。” “谁?”亦行偏过头去,擦了一下泪水,不想让主子看见自己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那……那个小九月……”楼雪胤半阖着眼睛,似乎累极:“本……座有礼物送……送他!” 亦行摇头道:“主上,您别说话了,属下……属下这就去请神医门的子苏公子……” 他一定要将血玉借来,一定要救主上! 只不过,亦行刚想起身,手就被人拽住,虽然很无力,他轻轻一甩就能甩开,亦行却不敢,只能仍有楼雪胤抓住自己的手腕,他再次跪地道:“主上,您有何吩咐?” “别做那些没用的事,本座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咳……”楼雪胤不相信亦行,若是他有心抢血玉,天下第一山庄对战璟王府,又是一片死伤! 若是他真的抢了九月救命的东西,那么,她会嫉恨他一辈子!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主子?”自己心里的想法似乎被窥探到了一般,亦行脸色一白:“属下不敢!” 亦行不明白为什么楼雪胤会这个时候会去找小九月,就算那孩子怎么可爱,也是萧璟斓的孩子,不是他的不是吗?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孩子做什么? “去准备软轿,本座……亲自去!” “主上!”亦行听了,顿时就急了:“主上,您的身子,根本就经不起折腾了呀!求您爱惜一下自己,属下求您了!” “去备轿!”就是再也经不起折腾,所以,他才要抓住机会,不然,当真睡过去,再也醒不来,那该如何? 楼雪胤不断的用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让自己能够在撑得久一点! “主上,您……” “亦行!”文峰上前,手搭在亦行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 主上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现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让主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山下,璟王府,陌上香坊的人都候在那里,而且早就备好了马车,见萧璟斓等人下来,连忙涌了上去。 云锡正叼着一根草坐在车顶,注意着山上的情形,若有任何动静,他们势必会立即带人杀上去! 这会儿,看见他们下山,云锡立即跳下马车,凑到尹穆清面前,上下打量道:“公子,你没事吧?楼家小公子呢?夫人有没有找到?” 虽然知道尹穆清是女子,却还是习惯叫她公子! 尹穆清没有答话,让开路,后面尹承衍走了下来,尹穆清没有看他怀里抱着的人,道:“前面有两辆马车!” 语气很淡,尹承衍能看得出尹穆清的疏离! 他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什么,走到前面,上了马车。 这会儿,尹穆清转身,见慕谦背着楼卿如走了过来,她上前道:“小心一些,他肺腑内伤极重,不能再伤着了。” “是!” 楼卿如自然是安置在了尹穆清和萧璟斓的马车之中,马车宽,走的也稳,也不至于让重伤的楼卿如再受那颠簸之苦。 云锡见两个人躺着下来,气氛更是凝重,他瞬间不敢说什么了! 上了马车,缓慢的走在尹穆清的马车后。 楼卿如吃了药,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陷入了昏迷,苍白的唇紧紧的抿着,额上满是汗水,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锁。 这两日发生的事,让尹穆清觉得头疼不已,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拧眉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璟斓就知道尹穆清会生气,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不久前,只不过也只是猜测而已,不确定的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疑神疑鬼的!” “你以为我傻?”尹穆清黑着脸,眸光落在萧璟斓的手上,眸色有所松动,伸手抬起,从暗格里面拿出药箱,一边给萧璟斓清洗伤口,一边教训:“那画像都能翻出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只是怀疑?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经过上次陌上香坊的事情,你觉得,你瞒着我很好玩?老实说,为什么瞒着我?” 萧璟斓被逼无奈,一把将尹穆清拉入怀中,下巴蹭着他的额头,低叹道:“第一次见到穆挽清,与她大打出手之时,我便对她的身份有所好奇,看到她的容貌的时候,更觉诧异!我的阿清是金枝玉叶,父亲是墨翎帝君,母亲更是北燕公主,身份尊贵,血统高贵,又岂是随便一个女子的容貌都能与你相似?看到她那双与你如出一辙的眼睛,我便在怀疑,当年挽清公主是何等英姿?多少男儿都比不上她,又怎么可能说损就损了呢?而且,以前小的时候,三四岁的时候吧,本王有缘见过挽清公主一面,但是毕竟年纪小,不懂事,因为是不相干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在意,是以,她的容貌本王已经记不清楚了!” “所以,你就去尹府翻天覆地找了穆挽清的画像?” “没错!本来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6章 存小王八(一更) “找到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瞒着我!”尹穆清铁青着脸问道! “阿清!”萧璟斓吻了吻尹穆清的额头,低叹道:“你应该明白的,我不愿你受委屈,不愿你为难!” 若是楼卿如是楼逸宸的孩子,那么穆挽清算什么?阿清曾经对自己的娘亲有着最美好的憧憬和幻想,可是,若是事实告诉她,她的娘亲不过是一个不负责任,没有操守的女子,那么,她该如何伤心? 烈女不侍二夫! 这倒好了,穆挽清怀了君凤宜的孩子,却嫁给尹承衍,嫁给尹承衍不知守妇道,却还假死逃离,与楼逸宸躲躲藏藏二十年了,还生了楼逸宸的孩子! 若是这样,现实就太残酷了! 尹穆清听此,心间突然一暖,也不知为何,提到那个娘亲,尹穆清就委屈的不行。 活了两世,两次都被人抛弃,她如何不觉得悲伤? 抱着萧璟斓的脖子,尹穆清低低的抽泣了起来:“阿斓,你觉得我不好么?” “阿清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爱上? “那我小时候定是不乖!” “虽然阿清的孩童时期本王并未参与,但是,本王定能保证,阿清婴孩时期,定是乖巧可爱!” 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又有谁舍得抛弃呢?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要我?”尹穆清哭的很伤心,趴在萧璟斓的肩头,不住的抽泣,泪水滴落在萧璟斓的衣襟之上,不过一会儿,便是一片湿濡。 萧璟斓心疼的不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轻轻的拍着尹穆清的头,任由她发泄。 曾经,他也问过,是不是他不够乖,不够懂事,所以,她才不爱他,不待见他! 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 同样被抛弃,同样不被正眼想待,萧璟斓除了浓浓的心疼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治愈这份伤害! 只能暗暗发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以前缺少的爱,加倍补回来! “明明都是孩子,为什么独独不要我?她是不是不喜欢女儿,只喜欢儿子?能带走卿如,却不带我走?”尹穆清还没有这般伤心过,是不是,前世也是因为她是女儿身,父母重男轻女,所以才不要她的呢? 如今,穆挽清也是一样,她能带走楼卿如,却单单将她一个人留在尹府! 尹府上下就没有一个待见她的。 穆挽清走了,尹爹爹不疼她,她也不能怪他什么。 毕竟,她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他能给她一口吃,没有让她饿死在尹府,她已经很感激。 她不是穆挽清身上掉下来的肉吗?为什么她要这么狠心? “阿斓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在乎!她是死是活,一点都不在乎!她不要我,难道我就稀罕她不是?”尹穆清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萧璟斓的胸膛之上,瓮声瓮气的开口。 萧璟斓听此,不住的点头,缓声道:“阿清不需要在乎谁,只需要在乎本王就好了,其他的,一概不需要!因为,要陪伴阿清走过这一辈子的人,是你夫君。” “咳咳……”两人正在说情话,车厢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尹穆清顿时将脑袋从萧璟斓怀里拔出来,转身看向躺在软塌上的楼卿如,红了脸。 连忙上擦了泪水,然后上前查探楼卿如是不是醒来,若是他醒来,听到她的那些胡话,恐怕会胡思乱想了! 尹穆清见楼卿如的脸颊似乎有一些不正常的潮红,她连忙伸手摸了摸:“不好了,他发热了!” 萧璟斓也锁起了眉头,伸手摸了摸楼卿如的脉搏,面色沉了下去,对尹穆清道:“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不救治,恐怕支撑不到回府,必须先用内力为他疗伤,否则,他撑不到回府了。” “那怎么办?”尹穆清顿时一惊,不得不说,她很喜欢楼卿如,他和君天睿性子完全不同,君天睿天真单纯,是孩子心性,楼卿如则冷静稳重,善良孝顺,很安静文雅的一个孩子。 可能更多的是双胞胎,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就罢了,一旦知道,看见对方后,便会有一种心电感应。 “将马车停在附近。”说完,萧璟斓便伸手去将楼卿如扶起来,自己顺势坐在楼卿如身后,手掌抵在楼卿如后背,便开始驱动内力,为其疗伤。 见此,尹穆清心头一暖,也不敢打扰,便吩咐外面的人将马车停靠在附近。 为了惹人眼目,尹穆清吩咐让马车行入林间,藏起来,前面的人没有惊动,只留了少数人保护。 多年未见穆挽清,尹承衍所有的心思都在穆挽清身上,怀里抱着穆挽清,一直舍不得放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穆挽清的脸上,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与此同时,尹承衍的手一直捋着穆挽清的头发,指尖在穆挽清的发间穿梭,异常小心翼翼。 只不过,即便这样,还是能从他紧闭的双唇,绷紧的脸色中看出,他现在复杂的心情。 尹承衍没有回尹府,而是去了他准备的一处小院子,院子虽小,却干净雅致很适合养病。 虽然去璟王府最好,有神医门的子苏公子,有他为挽清治病,他最放心不过。 可是,楼卿如现在重伤在身,子苏公子也是无法分心照料二人,再说,尹承衍如何看不出尹穆清对穆挽清的疏离和无视? 那孩子心中有怨,这个结没有打开,他又怎么敢贸然去府上打扰? 为人父母的,都不愿意看到惹自己的孩子心烦,更不愿意看见孩子冷漠无视的眼神。若是挽清醒来,见阿清如此,她定会难过,与其让母女二人尴尬,他还不若将挽清带到别院。 尹府人多眼杂,他自然不会带她回府。 尹承衍一到,管家就上来相迎:“将军!” 管家是一个颇为和善的中年人,一边亲自给尹承衍引路,一边亲自打帘子,恭敬道:“将军,城里最好的大夫还有医女已经等候多时了,您这边请!” 尹承衍早就吩咐人提前去请大夫,下人们自然不敢耽误,如今已经寝殿候着了。 “嗯!”尹承衍嗯了一声,进屋,将穆挽清放在榻上,他自己则让至一边:“过来为她诊脉!” “是!”大夫不敢耽误,连忙上来看诊。医女也没有忙活,放在帐子,为穆挽清清洗伤口。 尹承衍没有在寝殿多待,而是走了出来,坐在寝殿外面的台阶之上,等着里面的消息。 虽然她是他的妻,可是,尹承衍已经不奢求,时隔二十年,她还是当年那个她! 他的妻,穆挽清已经死了! 二十年前,便死在了他的怀里! 在死之前,她就不爱他,尹承衍如何期待,死而复生的她,会改变对他的心! 毕竟,她的假死和逃离,针对的,是他! “卓威。” “将军。” “去将二十年前,照顾夫人腹中胎儿的大夫,还有当时那三个稳婆都找到,本将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们!”尹承衍想不出来,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至于,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京都资历最深的妇科圣手,竟然诊不出双胎的脉象。 龙凤双胎在他眼皮子底下出声,却只剩一个。 这无疑是在羞辱他! 尹承衍这么想着便又觉得后怕,若是是小人想要害她,岂不是早就得手,他还完全不知情,一瞒就瞒二十年。 真是太傻! “是!” 卓威离开后,尹承衍坐在台阶上,心乱如麻,从在收到尹穆清给他的画像之时,尹承衍的心就没有镇定过,一直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根本无法平静。 她还活着! 挽清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又如何让他平静的下来? 尹承衍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意识,那就是处于对情敌的了解,他敢保证,君凤宜突然离开暨墨,是因为也知道了挽清可能没有死的消息。 挽清被动过的墓,其中,有他的杰作吧! 君凤宜呀君凤宜,你从来都自语聪慧,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先知道了挽清之事有蹊跷,还瞒着他们所有人,你就可以捷足先登,只可惜,你的力量从来没有用在关键之处。 你以为挽清若是活着,会回北燕? 你以为你去北燕便能找到挽清? 只可惜,你的冲动换来的只是又一个遗憾罢了! 或许,以后,你将得到一切,你的女人,你的儿子,都将原谅你。 然而,身为男人,次次坐享其成,你的心会将如何? 尹承衍虽然有自知之明,可是,他放弃并不代表他不可以心灾乐祸,也不能代表他不能取笑情敌。 这会儿,大夫出来,行礼道:“将军!” 尹承衍连忙起身,问道:“夫人病情如何?” “回将军,这位夫人多处外伤,到没有致命之伤,只是流血过多,亏了气血,要多多休息,好生将养,否则势必会留下病根。草民已经为夫人开好了养伤补身的方法,按照方子喝上一两个月,便会无碍!” 尹承衍听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事了,那边是万幸。 这会儿,他拧眉道:“除了外伤,没有其他的病么?” 大夫听后,也有所迟疑,犹豫道:“回将军,实不相瞒,夫人的脉象很奇怪,隐隐之中,好像有中毒之相,可是,草民行医这么多年,却猜测不出这是什么毒。” “毒?”尹承衍一听,拳头骤然一握,很是震惊。 “没错,草民虽然不敢断定这是什么毒,却能确定,这毒残留夫人体内多年,且严重的伤害了夫人的大脑,以至于,那位夫人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便头发花白。若是草民没有把错的话,夫人有事可能会头痛糊涂,不记得人和事,甚至还受不得刺激。” 后面的情况尹承衍并不知道,但是头发变白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听阿清说过,挽清得了失忆之症,这也印证了大夫所说的头脑糊涂,不记人和事吧! 尹承衍拧眉道:“不知大夫可有解救之法?” 大夫摇了摇头,叹息道:“恕草民无能为力,且不说夫人身中哪种毒草民尚且不知,还不说夫人这毒应该有十几年的时间,这么多年的积累沉淀,这毒早就浸透夫人全身各处,想要彻底根除,并非一日之功。” 听大夫如此说,尹承衍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好作罢:“你且先下去吧!” “是!” …… 穆挽清的画像出现在京都带街小巷,见过穆挽清,且知道她身份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的画像并没有在京都掀起什么风浪,不管是通缉令还是寻人启事,这样的画像在京都出现的次数不少,穆挽清的容貌绝色,除了一些将她画像收起来偶尔欣赏欣赏的男人,大部分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只不过,有人看热闹,有人却震惊了。 叶祁手里拿着一挪画像,放在眼前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下,竟有这般相似之人?”若说这不是同一个人,叶祁自己都不敢相信! 叶祁握了握拳头,问身边人道:“你说,这画像是从哪里出来的?” “回丞相,这是璟王府贴出来的!” “公主可知情?” “就是公主让人贴出来的。” “你说什么?”叶祁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人:“你说,是公主让人寻的?” 叶祁突然就不明白了,公主知道这上面的人就是她的母亲么?好端端的,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小祖宗怎么发起了寻人启事?怎么想着,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叶祁打了一个冷战,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麻。 暗卫见自家丞相如此,就知道他老人家又想多了,暗卫拧眉道:“丞相,并非您想的那样。” “哦?那是什么样的?” “属下去查了,前两天,京都确实出现了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女子,前两天还住进了璟王府!” “嘁……”叶祁听此,拿着画像在房中急的来回走,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你说,怎么会这样呢?陛下走了,皇后就冒出来了,陛下还说去北燕去找皇后,这下好了,现下陛下恐怕都要到达北燕地界了,这个时候即便是给陛下传信,他老人家回来也晚了吧!” 叶祁心中担心的,其实是这其中有诈。 陛下探知皇后尚在人世,也是因为有人告知,陛下去北燕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陛下一走,皇后便出现在暨墨京都,这难道不奇怪么? “丞相,您觉得,这件事情可要传给陛下?” 叶祁摸着下巴,想了想,才道:“以陛下的性子,得知皇后出现在京都,定会失了分寸,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若是这其中有诈,后果不堪设想!” “那丞相的意思……” “先去查探清楚,本相不允许有任何人算计陛下!若是真的是皇后娘娘,陛下二十年都等了,还差那么一两日么?暂时瞒着!你且密切注意各个关卡之处,若是有任何人借机向陛下传消息,不管是真是假,立刻拦下!” 暗卫迟疑了,不解道:“丞相,若是这是真,您如此做,岂不是是欺君?若是陛下责怪,丞相您……” “责怪就责怪,本相皮糙肉厚,怕什么!陛下虽然英明一世,但是只要涉及皇后娘娘,陛下就好像出门忘记带脑子的人一般,冲动如愣头小子,本相没有跟在他身前,本相还真不放心!” “额……”暗卫腹诽,瞧丞相这话,说的好像您多么稳重一般,您和陛下还不是半斤八两,一遇到夫人还有小姐公子的事情,还不是什么丞相的仪态都不要了么? 暗卫心里这么想,却还是没有戳破,免得丞相他老人家面子挂不住。 这会儿,叶祁又开口了:“这些天,小姐在哪里?” “小姐这两天都在客栈没有出去,只是……” “只是什么?” “暨墨的存小王爷今日倒是缠小姐的紧。” “啥?”叶祁一听,顿时就怒了:“那个小王八缠着本相的女儿做什么?” 叶祁听自己的女儿被男人纠缠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像个炸毛的公鸡一般,急的团团转:“还不去,还不去将小姐带回来,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能被臭男人觊觎么?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看见小姐被骚扰,被纠缠,你们还愣着是做什么?” 暗卫连忙跪地请罪道:“丞相恕罪!丞相有所不知,暨墨的存小王爷已经被禁军带入皇宫。” “被禁军带入皇宫?怎么?他惹事了?被关了?”叶祁顿时就喜了:“哼,看他还敢不敢缠本相的女儿!别以为本相不知道他,那个小王八蛋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之徒,哼,看见瑾妍的容貌,他便心生歹心,这小王八羔子,别让本相逮住他,否则,定打他个半身不遂!” ------题外话------ 《冰山教授诱妻入怀》北堇/文 他: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她: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逗比室友】 曼兮:鱼香肉丝没有鱼,老婆饼没有老婆,松鼠桂鱼没有桂鱼。 大白:很正常,你看我钱包里也没有钱。 南柯:撒尿牛丸还没有尿呢,要不给你来点? 更多精彩,尽情来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7章 倾恒女装(二更) “丞相有所不知!”暗卫深吸一口气,非常善意的开口:“恐怕,再次见到存小王爷,您不仅不能将他打的半身不遂,反而要向他行礼参拜了!” “嗯?”叶祁回头看向暗卫,面上阴了下来。 “暨墨已经搬下诰书,先皇萧璟渊传位第六子萧存。” “你说什么?”叶祁惊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暗卫:“你是说,萧存即将登基为帝,而非璟王?” “是!” 叶祁久久都没有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不管是谁,都会猜想萧璟渊死后,定是璟王称帝吧,没想到,这暨墨根本不安常理出牌,竟然让萧存那个公子哥即位。 叶祁摸着下巴,思考了许久,突然一拍大腿,叹道:“陛下又上当了!” “丞相何出此言?” “当初陛下同意璟王和公主的婚事,那也是因为璟王同意以半壁江山为聘礼,风光赢娶我们元清公主。那个时候璟王欣然答应,陛下妥协,那是陛下料到,暨墨做主的人是璟王,萧璟渊不理政事,只要他有退位之心,那么一定是璟王坐上高位,可是,如今萧存登基,璟王又如何像当初那般将大权掌握在手中?兄弟可不是父子,你觉得,萧存的生母,还有舅家,能容许璟王踩到萧存的头上?萧存一定会找理由贬萧璟斓去封底,那个时候,公主岂不是跟着去吃苦?这下好了,半壁江山的聘礼没了,连京城荣华富贵的日子都没了,也不知陛下会如何!” 暗卫听此,总觉得丞相说的有道理,这个事情放在别的皇室,肯定只会这样的结果。可是放在萧家,萧存能不能当上那个皇帝就已经很不错了,又如何妄想打压璟王? 这会儿,却听叶祁道:“也不是璟王是怎么想的,不愿即位,还将萧存这般花花公子推上位,萧璟渊泉下有知,恐怕要被这个儿子气的不能瞑目了!” 叶祁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弯弯绕儿?萧璟渊那般宠爱萧璟斓,他也不是对江山不负责任的皇帝,又怎么会将皇位传给萧湛? 这么说来,这一切,还是萧璟斓自己的主意罢了! …… 璟王府,倾恒膝盖疼的厉害,便没有下床,孩子小,膝盖受了伤要好好养着,否则以后留了病根,就麻烦了。 是以,昨晚尹穆清就让鸢歌好好伺候着,不要让他下床。 倾恒一直都是一个乖孩子,便没有忤逆自己母亲的意思,用过早膳后,便躺在床上看书。 九月不知道做什么,觉得无聊,也拿着纸和笔,在一边涂涂画画,画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又去拿了琴在一边拨弄。 尹穆清教过九月琴,九月聪明,学什么东西很快,就是没有耐心,是以一点都不精,但是九月的不精,放在同龄人身上,却已经是难得。 倾恒见九月拿着琴拨弄,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小九喜欢抚琴,哥哥倒是知道有一位先生琴技高超,不知小九有没有兴趣拜师?” 九月撑着脑袋看了一眼倾恒,嘟着嘴巴,糯糯道:“琴技高超?有娘亲弹的好么?没有娘亲弹的好,九爷就不拜师!” “那位师傅琴技曾是天下一绝,多少女子想要上门拜师,那人却是不接,只愿教真正有天赋且有缘之人,而且,她老人家只愿意收女弟子,去年,你哥哥我便被她拒之门外。” 倾恒学的东西多,而且他做事认真,要学就要学的最好。 尹曦月虽然待他不好,但是在功课上却不会含糊,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武艺骑射,都要他做到最好,毕竟,他样样出类拔萃,得到皇爷爷的夸奖,尹曦月她也脸上有光。 争宠,不就是这样么? 所以,尹曦月也曾带他去拜见过那位师傅。 只是,被拒之门外了。 九月将琴推了推,瘪嘴道:“她只收女弟子,九爷身为纯爷们儿,能上前去凑热闹么?再说了,九爷心中,谁人的琴技都没有娘亲厉害!” 倾恒上下打量了一下九月,唇边勾起了一抹坏笑,然后别过头,拿起书继续看,却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小九穿上女装,谁人能看得出来咱们的九爷是个纯爷们儿呢?” 九月顿时就怒了,士可杀不可辱,曾经扮女娃娃的日子是他最可耻的记忆,现在哥哥还这般调侃,小家伙蹭的一声站起身,两手叉腰,鼓着一双大眼睛,怒气匆匆的道:“萧倾恒,九爷再不喊你哥哥了!你才是娘儿们勒!” 说罢,小九月跳下榻,怒气匆匆的朝外走。 “九爷?”一边伺候的人见小家伙生气了,又是好气又觉好笑,说实在的,所有的人都认为长孙殿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没有想到小九月会这般生气罢了。 鸢歌连忙朝倾恒欠了欠身,然后追了出去:“九爷您慢点跑!” 完蛋,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倾恒哪里知道,九月本就有些无聊,所以不想在房间里面待罢了。 一觉醒来娘亲就不见了,九月哪里高兴的起来? 倾恒算是躺枪,他见自己惹了弟弟生气,连忙起身也追了过去。 膝盖刺痛,倒也不是不能忍。 见九月径直就往大门处走,倾恒便明白,那小家伙又想出去玩儿了。 他揉了揉眉心,快步追上去,试图牵九月的手示好:“小九莫生气了,哥哥以后都不告诉别人,以前你穿女娃娃的衣服的事情,可好?” “哼!” 这一声哼中气十足,还挺神气! 倾恒妥协了:“那好吧,只要小九不生气,哥哥做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前面的小娃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倾恒,酷酷的抱着自己的手,上下打量对面的哥哥,然后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道:“你说真的?” “这是自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像骗的次数多了去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这小笨蛋又不知道。 倾恒哪里知道,自己自诩聪明,却要被自己弟弟坑了! “那你答应九爷两个条件!”九月伸手两根白嫩的手指头,比了一个大大的二字。 倾恒大方道:“不说两个,二十个,两百个都不生问题!” “切,说大话!”九月不屑道:“就怕九爷说出来吓死你,你死皮赖脸的不答应!” “君子一言,既然答应了小九,哥哥又怎么会出尔反尔,不答应呢?”无非就是几根糖葫芦,这小家伙还能提出什么了不起的要求么? “哼哼!第一……”九月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个十:“你现在得陪九月去买十根糖葫芦!” “好!”果然,十根糖葫芦而已。倾恒笑眯眯的开口:“不成问题!” “第二!”九月瞥了一眼倾恒,同样给了他一个自认为非常可爱善良的笑:“从现在开始,哥哥你得穿女娃娃的罗裙,明日早上才能换回去。你觉得如何?” 倾恒脸色骤然一白:“你……” 这小家伙这是什么意思?让他穿女装?怎么可能?若是被夫子看见,岂不是又要教训失了仪态。 “噗……”一边的鸢歌等人听到九月提出来的这个条件,都不由的笑了,他们看向倾恒,还满是期待。 也不知道倾恒小公子穿上女装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 九月见倾恒一脸铁青,顿时就高兴了,插着腰,非常得意:“怎么样?你怕了吧?哼,反正你若是不答应,这一辈子都别期望九爷叫你哥哥!九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罢,九月将脸偏至一边,抬起小下巴,再不看倾恒一眼! 倾恒便是觉得自己真的是掉坑里面了,眉心突突的跳。 “小九!”倾恒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哼!”小九月将小脑袋偏至另一边:“九爷才不和说大话的坏孩子一起玩呢!” 鸢歌掩面笑了一下,终究是顾及倾恒在场,没有笑出来,上前道:“长孙殿下,您有所不知,九爷从小性子执拗,决定的事情,便是三百匹马也拉不回来,您既然答应了他,若是……他恐怕真的会说到做到!” 倾恒听此,果然脸色沉了下去,看了一眼自家傲气的小弟弟,倾恒表示自己真的很为难,很委屈,抬手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鸢歌知道倾恒是妥协了。 而且,长孙殿下性子也是孤傲的,怎么会允许她们看见他穿女装的样子? 连忙福了福身,拉了九月的手,哄道:“你以前穿过的罗裙哥哥也穿不上,要不,哥哥带你去成衣坊,选一件?” 九月这才算满意:“这还差不多,谅你也不敢算花样,走吧!” 倾恒答应弟弟这个要求,就没有打算经常伺候的人跟着,不然,他定没脸面再见她们。 暗卫自然不同,反正又不常见面! 九月直接带倾恒来到陌上香坊,陌上香坊的人都知道这两位是小主子,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将两个小家伙带到雅间。 “小主子怎么有空来这里玩儿呀?”胡老板看到小家伙喜的眉眼都笑的弯成月牙儿了。 九月一把抱住胡老头的大腿,扬声道:“胡爷爷,哥哥要买新衣服,有没有哥哥穿的新衣服?” 倾恒端坐在一边,面无表情,一点喜色也没有。 胡老头不了解倾恒的性子,是以,面对这个长孙殿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表现的比较恭顺。 而且,小公子都不会穿买来的成衣,长孙殿下怎么突然要来这陌上香坊拿成衣穿? “不知长孙殿下喜欢什么样儿的?草民这就让他们将今年新出的款式拿给长孙殿下瞧瞧?” “胡爷爷不必麻烦了,你比着哥哥的身形,将今年最好看的罗裙拿出来给哥哥换上就好了!”说完,九月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哀戚道:“你说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一大老爷们,怎么就有这癖好?喜欢穿女娃娃的罗裙,真是,哎!” 倾恒黑了黑脸色,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故作深沉的小家伙,嘴角扯了扯,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胡老板自然不信,可从来没有人说长孙殿下有这爱好! 九月见胡老板没动,他眉头拧了拧,开口道:“胡爷爷你还不信九爷的话么?对了,还要请一个姐姐来给哥哥梳一个漂亮的发髻。” 越听越觉得九月在胡闹,胡老板下意识的看向倾恒:“殿下,这……” 倾恒眉心跳了跳,咬牙看向九月:“你之前并未开这个条件,小九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只说了穿女装,没有说还要梳小姑娘的发髻吧?不带这么坑人的! “你想反悔?”九月亦咬牙道! 倾恒无奈,不得不妥协:“就如小殿下所言!” 胡老板这下明白了,小主子这是在坑人呀!可怜了长孙殿下,千万别让璟王看见,不然,指不定长孙殿下要被批评有失体统了! 不一会儿,胡老板就带了两个小丫头,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件月牙白的浮光锦的小罗裙,一个丫鬟手里端着各种头饰。 “殿下,奴婢们伺候您更衣!”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倾恒不可能再反悔,他看了一眼九月,上前,伸手捏了捏九月的笑眯眯的笑脸,嗔道:“这次就依了你,下次,哥哥可不会这么任由你胡来了!只不过,小九要给哥哥保密,不许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知道吗?” “九爷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么?”小家伙满是期待的而看着自己哥哥,心道,今日你穿了女装,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嘲笑九爷! 倾恒走到屏风后,颓然道:“你们来吧!” “是!” 九月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摇头晃脑等着哥哥,等他两个苹果下肚,哥哥就出来了。 “小九!”倾恒沉着脸,提着小裙子走了出来,那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别提多不自在了。 九月闻声望去,顿时眼神都直了,手里的苹果核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只见往日和父王一般一板一眼的哥哥梳着女孩子的垂髫,头顶斜插着一对珐琅彩花卉簪,下面的流苏挂着两颗明亮的白色珍珠,衬得自家哥哥肌肤白皙盈透,唇红齿白,漂亮的好像瓷娃娃。 这会儿,他手拿一柄小巧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身着一袭月牙白的如意缎绣对襟纱裙,好像小仙子一般。 九月上下打量了之后,突然拍着膝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哥哥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说九爷我穿上女娃娃的衣服看不出来是纯爷们儿?你呢?半斤八两,瞧你以后怎么嘲笑九爷!啧啧啧……九爷决定了,九爷以后的妻子,就要按照哥哥穿女装时的模样来找,可不能让哥哥比下去了!” “萧小九!适可而止!”倾恒被弟弟调侃,脸上募得飞起一朵红晕,显然是被气的! 他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他这种要求了! 九爷又怎么会害怕倾恒呢?朝倾恒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了出去:“不服气,你来打我呀?” 九月身子不好,倾恒哪里敢让他一个人就这么跑出去,连忙追了出去。 可是,他穿着女装,裙子都拖地了,哪里有男装时的便捷?一脚踩在裙子上,差点摔了跟头,然,他也来不及换衣服,干脆提着裙子追。 而,因为耽误了一刻,等他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九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让倾恒大惊的是,就在那一刻,他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九月的身后,径直将他带走了,倾恒脸色一白,跃上房梁,追了过去:“小九!” 远远的看着小九,倾恒穷追不舍,直到来到一处荒僻之地,见那黑衣人将九月放在一顶软轿前面,四周黑衣人密集,他便不敢现身了,将自己的小身子藏匿在暗处。 看那轿子上面的标注,小倾恒认得,那好像是天下第一山庄的。 难道是楼庄主? 他为何要将九月劫来此处? 九月也是懵逼的,他不就是害怕哥哥恼羞成怒打他么,怎么才跑出来就被人抓走了,小家伙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一脚踹在刚刚将他抱来的黑衣人身上,然后插着腰,怒道:“谁让你碰九爷了?” “嘶……”小家伙力气挺大,这一脚踹到脚踝处,那人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呵呵……咳咳……”一声轻笑过后,便是虚弱的咳嗽从轿子里面传了出来。 九月看过去,便见那轿帘被掀开,他早就熟悉的楼叔叔扶着亦行叔叔的手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并没有朝他走来,而是靠在轿子扶手上,朝他招了招手:“九月过来!” 九月嘟了嘟嘴,朝楼雪胤走了过去,拉了拉他身上的火狐披风,皱眉道:“叔叔,你很冷吗?为何穿的这么多?” 这么厚的披风,他冬日才会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8章 义父(三更) 大热天的,穿这么厚的袍子不热吗?九月非常的不理解。 九月抬头看着楼雪胤,见他唇角苍白,脸色也接近灰白,额角上是一层薄薄的的汗水,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小家伙心想一定是他太热了。 所以,他一直在打量楼雪胤,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叔叔和以前的有一点不一样?究竟是哪一点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九月歪着脑袋看着楼雪胤,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萌哒哒的问道:“叔叔,你是不是很冷?怎么今天穿的就像娘们一样?” 都说童言无忌,楼雪胤自然也不会将九月的话当真,他想伸手去摸一下小九月的头,但是他现在身受重伤,连抬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就算是背靠着轿身才能勉强站立不倒下。 所以即便是九月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若是往常,他伸手就能够得着,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够的着孩子的头。 微微抬起的胳膊放了下去,楼雪胤笑了笑,开口说,“靠近一点。” 明明痛极,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明明虚弱之极,却还是要强行硬撑。 周围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楼雪胤,心头痛如刀绞,所有人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那浓郁的悲伤如千斤重担般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都说不知者无罪,其实不知者还不痛。 如今,就像九月这般毫不知情的人来说,最是轻松,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九月看着楼雪映,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眉宇间的犹豫,根本无法忽视。 可是看着楼雪胤坚持的目光,小家伙还是妥协了。 九月走过去一步,与楼雪胤保持一定的距离,嗤了一声,脆生生的开口,“不能再近了,你的人不由分说地将九爷带到这里来,九爷一点都不开心,九爷不想理你。” 听此,楼雪胤笑了笑,有些艰难的上前挪了一步,玉手终于落在九月的头上,温声开口:“叔叔想和你说一说话,九月,难道不高兴吗?” 九月看了一眼楼雪胤,撅着嘴,糯声道:“可是刚刚九爷要和哥哥买糖葫芦的,然而,叔叔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把九爷带到这儿来,叔叔要和九月说话,应该拿点诚意来吧!” “哦?”楼雪胤听此,眸中瞬间染上一片笑意,缓缓出声:“那么,九爷觉得,哪种诚意,才能入得了九爷的眼呢!” 楼雪胤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与他在千金揽尽的那一次相遇,便注定了他对她这一辈子的纠葛,他和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本以为她是他手中的猎物,没想到到头来是他自己陷入其中,不能全身而退。 若是他和这个孩子之中只能活一个,那么他宁愿这个孩子活着。 因为楼雪胤明白,就算他活着,他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没有资格照顾她爱她。 因为她已经有了萧璟斓,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更不需要他的陪伴和爱。 若是他强行留在她的身边,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罢了! 而且,若是他活着,却没有她的陪伴,甚至每天都要看着她与萧璟斓两个人双宿双飞,生儿育女,那么还不如死去。 没有她的日子,所有的岁月都会变成苍白无力的字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些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但是这个孩子不同,这个孩子是她的血脉,是她所爱,他的人生还很长,他会平平安安的长大,会陪着她一辈子。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楼雪胤觉得让这个孩子代替他继续活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九月看着楼雪胤,见他这么问,九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后伸出五个白嫩的手指头,非常豪气的开口:“既然因为你九爷的糖葫芦泡汤了,那么你得给我五个糖葫芦作为赔罪,这样九月才陪你说话!” 楼雪胤听此,笑了笑,果然是一个孩子。 五串糖葫芦而已,又是什么难事呢? 他看了一眼亦行,开口道:“去……” 亦行跟着楼雪胤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鲁迅心中的想法,一个去子足以让他知道主子想要叫他做什么。 亦行本来不想离开楼雪胤,可是主上这么吩咐,他却不好违背主子的命令,而且还是这种时候,亦行红着眼眶,悲伤出口:“属下遵命。” 因为这里离集市不远,所以,亦行很快就回来了,将五串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递给九月:“小公子,您请。” 亦行其实很不明白,主上喜欢尹三小姐就罢了,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会来见这个孩子呢?见见心爱的人不是更好吗?这个孩子又算什么呢!就算爱屋及乌,那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亦行恨不得现在就马不停蹄的奔向璟王府,将璟王妃带出来,让主上见一见她。 亦行觉得,主上伤成这个样子,还是要怪尹三小姐,若不是尹三小姐的存在,主上就不会将自己救命的药交给楼卿如,而,有那个药丸的存在,主上的伤也会好一点。 九月看着糖葫芦,瞬间就流了口水,踮起小脚,扬着手,迫不及待的去拿亦行手里的糖葫芦,乐滋滋地开口:“既然叔叔的诚意这么好,那九爷就却之不恭了哈!” 楼雪胤看着九月天真可爱的笑脸,也不由得勾起的唇角,也就是她才能养出这般天真单纯的孩子。 还是被保护得太好,就不知道人世险恶,也不知道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如此,他便能快乐一世,做一个真正的无忧之人。 楼雪胤微微倾身,缓缓开口,声音很轻,他似乎根本就不想用力一般,但是事实却是他本就没有力气再大声说话,只听他道:“其实……叔叔今日来是想送你个礼物,顺便……也想送你娘亲一个礼物,九月可愿意帮……帮叔叔转交给她?” “叔叔要送给九月礼物?此话当真?”九月一听说自己要有礼物了,瞬间就扬起了可爱的小眉毛,似乎非常的期待,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只觉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小孩子自然都喜欢惊喜,九月也是一样。 因为年纪小,所以不知道这世上的生死离别,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叔叔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站在他的面前的。 小家伙只是沉浸在要得到礼物的快乐之中,看不到这背后的离别和心酸,。 楼雪胤看见九月如此高兴,他的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交给九月:“叔叔将这个令牌交给你,好不好?” 这一令牌出,周围天下第一山庄的人都跪下了。 亦行更是大吃一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赞同的开口:“主上!” 天下第一山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家主世代相传,以庄主令为信物,只要得到庄主令者便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主人。 可是,天下第一山庄,乃楼家的命脉,百年传承,却只传嫡出一脉,连庶出之人都没有资格得到庄主令,那么这个与楼家一点关系都不占的孩子如何有资格继承庄主令? 其他人自然也如亦行一般,非常不赞同楼雪胤的决定,这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家务事,为何要将一外姓的孩子牵涉起来? 天下第一山庄如何能交给一个外姓人的手里? 还不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如何担得起这天下第一山庄的主人,如何撑得起这个重担? 仅仅是楼雪胤的一个小动作,就让天下第一山庄所有的人都不淡定起来,可是,别人如此重视,九月却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东西有多么的有价值。 九月见只是一个黑色的团龙令牌,背面雕刻着繁复的图腾,正面写着一个楼字。 这算什么礼物呀!又没法吃,又没法用,九月拿着这个干什么? 小家伙哪里知道这个就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令?更不知道这个令牌的价值是在哪里。 他咬了一口糖葫芦,吃的嘴角全是红色的糖,阳光之下,鲜红的唇角带着莹莹流光,此时小家伙正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叔叔的礼物一点都没有诚意。一个破牌子而已,父王那里多得很,九爷一点都不喜欢,九爷不要。” 从来就没有人听说别人送礼物,还有因为不喜欢而不要的,连起码的客套都省了,亦行听到九月的话顿时就黑了脸。 无知小儿,懂什么? 这庄主令怎么能是一个破牌子?这个令牌代表的是什么他知道吗?那可是代表着天下第一山庄至高无上的权力,这小家伙竟然看不起? 这是气死他了。 这小家伙看不起庄主令,他们天下第一山庄又如何看得起这个小娃娃?若是主上执意要将这个庄主令交给这个娃娃,那么从今以后,他们天下第一山庄上下所有人都必须将这个娃娃称为主子,也就是说,从今以后,这个娃娃就将是他们天下第一山庄新任庄主。 这怎么可以? 亦行跪在地上,哀戚道:“主上你一定要三思呀,这庄主令非同小可,何以要交给一个外姓娃?” “咳咳……”楼雪胤突然咳嗽了一声,他捂着唇,许久都没有开口,可是,目光却落在了亦行的身上,即便是身受重伤,身体虚弱,楼雪胤那与生俱来的睥睨之势没有减弱丝毫。 “如今,你……咳咳……已经不……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了?” 他们觉得,如今命不久矣,所以已经糊涂了吗?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亦行跟着楼雪胤久了,便处处为楼雪胤着想,很多时候他也能成功地揣摩主上的心思,所以儒学应这么做,他也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可是,他接受不了楼雪胤身受重伤而性命垂危的事实。 他觉得主上的人生不该如此,不能如此凄凉。 因为自己从未娶妻,而没有血脉,在自己弥留之际,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所以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东西交给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孩子。 看着楼雪胤如此眼神,亦行再不敢说什么了。 作为天下第一山庄的人,亦是如此。 面前的人是他们的主子,作为属下,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他们虽然不同意楼雪胤做法,但是,主上现在这种状态,他们却不能执意反对。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还能撑多久。 能不能撑下来?也是一个谜。 或许,这是主子唯一一次任性了,他们只能如此。 所有人的,身上都笼罩着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亦行也再不敢说话,只是跪在地上默默的流泪。 九月看了一眼亦行等,觉得很奇怪,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这个叔叔要将这个破令牌给他的,不是吗?他们这些人这般,搞得好像他九爷稀罕一样。 九月撅着嘴,非常不开心:“叔叔,好像他们喜欢这个令牌,你给他们好了,九爷不要。” 九月这话一出,周围所有的人都吓得面色惨白,跪地道:“庄主饶命,属下等不敢。” 楼雪胤自知他们不敢有如此想法,他勾了勾唇,缓声开口:“他们没有九月的勇气,不敢拿这个。” 九月这么一听,眼前一亮,仰着小脑袋问道:“这个东西很厉害吗?他们为什么不敢拿?” 楼雪胤微微喘着气,眯了眯眼睛,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九月看着眼里,便也发现他肯定是,生病了,小家伙担忧道:“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九爷带你去看大夫?” 楼雪胤摇了摇头,忽略了九月的话,沙哑开口:“这东西很厉害,九爷拿着,你是想吃多少糖葫芦,就能吃多少糖葫芦。” 而且,走到哪里?别人都不敢,对你做什么,甚至在看到你的时候,都会绕道三分。 因为拿着这个就代表,他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主人了,江湖一霸,又有谁敢与天下第一山庄作对呢? 这个也算,他给她的东西,九月就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主人,那么有谁敢欺负她呢? 九月听到楼雪胤的话,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楼雪胤,惊呼道:“这么厉害?” 问完,九月就有点不相信了,迟疑道:“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会给我?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娘亲说了,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叔叔莫不是没安好心?” 九月如此不知好歹着实让亦行等人,气的捶胸顿足,主上如此恩赐,都被这个小娃娃当成了驴肝肺么? 真是岂有此理! 心想,恐怕只有楼雪胤对这个娃娃有耐心了,或许没有想到,这个娃娃当成天真就罢了,防范意识如此强,还如此鬼精灵,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要是平时他还能和这个娃娃聊上两句,可是现在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力不从心,他感觉下一刻自己就会倒下一般,是以他根本就不敢耽误。 这也就是他不敢见尹穆清的原因。 “给你自然有我的原因,九月说的没错,无功不受禄,你要得到这个令牌,非的叫叔叔一声义父方可。” 义父是什么东西?九月接触的人不多,身子又有病,自然很多东西他都不懂,叫一声义父,就叫一声义父好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九月仰着脑袋脆生生的喊道:“义父。” 九月这一身义父叫了之后亦行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参拜道:“属下的参见小公子!”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倾恒的耳边,他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意思?天下第一山庄庄主认小九月为义子?可是,即便如此,拜义父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请示父王母亲的意见?天下第一山庄庄主这么做?会不会太草率了? 而且这个天下第一山庄庄主为何说话如此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那般惨白,难道身受重伤? 倾恒抿着唇,不由得拧起了眉毛。 楼雪胤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摸了摸小秋月的头发:“好……孩子。” 九月哪里知道,拿了这个令牌,不仅不能吃糖葫芦,还将自己一辈子交给天下第一山庄,为天下第一山庄做牛做马。 九月拿着令牌看了一眼,然后又仰头道:“叔叔不是要给娘亲礼物吗?娘亲的礼物是什么?娘亲要不要喊叔叔义父?若是也要喊义父才能收礼物,那么九月就帮娘亲好了。” 楼雪胤嘴角扯了扯,有些无语,这孩子连义父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吗?只不过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反正有天下第一山庄的人辅佐,也不怕这孩子尽心尽力为天下第一山庄着想。 楼雪胤看了一眼小九月,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动作有些艰难地挂在了九月的脖子之上:“这便是叔叔要给娘亲的礼物了,只不过,九月现在还不能给娘亲。” 九月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给娘亲的礼物却不能立马交给娘亲呢? “为什么不能立马给娘亲啊?”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9章 再见机枢(四更) 九月自然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叔叔要给娘亲礼物?而且不亲自交给她就算了,现在,让他转交还不能立马交给娘亲,那又是什么道理呢? “等……你娘亲找到雪狼齿毒的时候,找到深海鱼脊的时候,九爷再将这个送给她,可记住了?” “为什么?”现在,恐怕唯一一个不知道自己病情的,就是九月了。 楼雪胤没有给九月解释为什么,他摸了摸九月的小脸,看了一下小家伙沾染在唇边上的红糖,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对亦行道:“送他回去。” “主上?您……”亦行看着九月脖子上挂着的锦囊,脸色煞白,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于此,主上当真是疯了么?若是他没有猜错,这锦囊里面装着的,定是凤羚角。 主上竟然是做了这样的打算么?他早就没有想过要救自己的命,早就打算将凤羚角送人?送给那个女人? 亦行心头生寒,无法理解主子如此作法! “送他走!”楼雪胤的声音再次响起,亦行只能握紧了拳头,俯身称是。 “叔叔?”九月叫了一声,他心里奇怪,满是不解,到也没有留下:“那这个糖葫芦我就带走咯?” “嗯!” 就是一步三回头,小家伙糯糯的开口:“叔叔若是生病难受,记得看大夫吃药哦。” “知道!” 楼雪胤看着九月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终究是没有站稳,摔了下去,好在亦行离的近,立马伸手将他扶住,这才避免了他摔在地上,一口鲜血涌从口中涌出,脸色变得一片灰白,亦行大惊,呼道:“主子?” 和九月说了这么多,楼雪胤早就精疲力竭,能站在这里与小家伙僵持这么久,楼雪胤算是将自己仅剩的内力和真气全都用上了。 撑这么久,早已经是极限! “咳咳……”那一声声咳嗽,鲜血从喉间不断的涌出,一边的人都围了上去,可是,他们手忙脚乱,却没有一个人有一点办法,因为体质原因,楼雪胤受一点伤都很难止血,何况,如今他是胸口受了这么严重的剑伤,亦行更是不知所措。 看到楼雪胤如此,四周跪着的人都伏低了身子,将自己的额头贴着地面。 “都给本座听着……咳咳……”楼雪胤咬紧牙关,他想在自己死之前为那个孩子做一些事情,没有他的话,天下第一山庄必定不会服从那个孩子,所以他必须给天下第一山庄所有的人以警示。 “属下等,旦凭主上吩咐。” “从今以……以后,那孩子是……是本座义子,也……也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主人,如果有心生……异心之人,便是对本座不忠。你们……可明白?” “属下等誓死效忠庄主,为小主子尽忠。” “带本座回山庄!” “是!” “别……让她知道。”楼雪胤微微睁开眸子,看着天空明媚的阳光,明明是夏季,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甚至,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全身都笼罩在寒冷之中,心头变得阴凉。 是不是人死了,便一寸一寸的失了温度?等人体的温度全部遗失,那个时候,就是人生的尽头? 模模糊糊之间,楼雪胤的耳中突然变得喧闹起来,他好像身处千金揽尽,看到人海之中,那么绝艳的红色身影。 千金揽尽,他赌金赌石,从未输过,却不想,她赢走了他的一切。 “谨遵主上之令!” “好……很好,本座……有些累了……”男人的声音很小,到了后面,几乎听不见。 亦行抬眸一看,却见那人早已闭上了眼睛,扶着轿身的手也滑了下来。 “主上!” 哭声骤然响了起来。 倾恒藏在巷道后,脸色煞白,看了一眼弟弟离开的方向,头皮发麻。 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竟然…… 小九呀小九,你可知你手里拿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吗?那烫手的山芋,竟被你如此轻易拿到手,甚至,对方为你答应,还倒送了几支糖葫芦…… 看着那顶轿子远离,倾恒朝着楼雪胤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楼庄主,走好!” 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伤了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中九月为天下第一山庄的继承人,但是,楼雪胤突然就这么没了,着实让他是觉得遗憾。 毕竟,这个人的武功,才华,势力,让朝廷都为之忌惮,是江湖之霸,倾恒是钦佩的,就这么损了,真的是太可惜了! “哎!可怜天下痴心人咯~”突然,一声叹息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股酒气从后面飘来,倾恒转身一看,便见一个糟老头子半躺在对面的矮墙之上,手里拿着酒葫芦,仰头喝酒! 倾恒起身,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掏出怀中的素娄短剑,横在自己的面前,警惕道:“你是谁?” 机枢看了斜眼看了一眼倾恒,呵呵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会儿,倒是从那矮墙后翻出一个白衣玉冠的小娃娃,稳稳的落在地上,那男娃只有六七岁左右,粉面朱唇,墨发顺滑如瀑,凝眸如杏,容貌素雅如幽兰清逸,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却有满是狂傲不羁。 倾恒看着对面的娃娃,拧了拧眉头。 对面的这个娃娃才算真的男生女相,太过柔美漂亮。 和看到谁一样? 倾恒突然想起,看到对面的那个娃娃时的感觉,好像第一次看到元宝一般。 “机枢老头,若是你觉得自己不能遁地,便乖乖和本公子回去,否则,你休想有安生日子,上天入地本世子都要将你揪出来。”那少年的声音甜美之中带着几分清脆,比起出谷的黄莺还要好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0章从来不上线的爹(五更) 这会儿,那个小公子似乎才发现倾恒的存在,转身打量了一下倾恒,顿时喜上眉梢,抬眸看向机枢,问道:“老头,你这是在哪里骗来的小女娃,是哪个园子里面的花儿成了精了么?长的竟是这般好看。” 说着,便是要上前去摸倾恒的脸。 倾恒瞬间就怒了,小手一翻,便扣住了那小少年的命脉。 对方似乎早就看出倾恒武功不弱,是以,有了防备之心,摸他脸的小手一翻,不过眨眼,两个小小的人儿便是数十招的较量。 那白衣少年手上功夫很是敏捷,招数很奇怪,内力却不如倾恒,倾恒收回素娄短剑,不过是一掌,便将那小少年打的后腿了好几步。 白衣小娃娃似乎没有料到这不过四五岁的小姑娘竟然有此等内力,面色都沉了下去,摸了摸胸口,但是不在意那疼。 “啧啧啧……这小辣椒,怕是以后嫁不出去了!” 就因为穿了女装,倾恒便连连被人羞辱,对于倾恒来说在,和无疑是奇耻大辱:“不知所谓!” 掏出素娄短剑便想攻过去。 白衣少年面色一变,她虽然没有见识过素娄的威力,却知道,机枢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凡品! 这小家伙这般不知轻重,还真是难缠,下手重了,怕伤了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轻了,受伤的便是自己! 适时,机枢从矮墙上跳了下来,竟是转眼消失,再次出现,却已经夺了倾恒手里的剑,将那短剑在手里抛了两下,唉声叹气道:“就知道那娃娃不是一个识货的主,竟将老头的好东西拿来哄骗小姑娘开心!” 那白衣小少年嗤道:“莫不是你用素娄去换了酒,如今到好意思在这里说可惜!” 机枢没有看那白衣少年,倒是看了一眼倾恒,笑呵呵的开口:“能拔出素娄短剑,便证明你与这短剑的缘分,只不过,小小娃娃,可要懂得以和为贵,对面那个臭小子虽然失了礼数,却罪不至死,这素娄威力无穷,小娃娃以后可要谨慎拔剑!” 说罢,机枢手腕一翻,只听蹭的一声,那短剑便准确的飞入倾恒腰间的剑鞘之中! 倾恒早就发现对面的这个前辈定是高人一个,自然心生敬意。 让他惊讶的是,这短剑竟是他给小九的! 听机枢这么说,倾恒拧了拧眉头,却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看了一眼那白衣小少年,心道,逞口舌之快非君子所为,但是,他恼羞成怒,经不起别人言辞不敬,也是他自己心胸狭隘。 抬手,倾恒行了一礼:“晚辈惭愧!” “呵!”那白衣小少年笑了出来:“娇滴滴的女娃娃不仅习得一身好功夫,就连这行礼,都学着男子,忘了女儿家该行欠身之礼了?” 倾恒拧眉道:“本是虚礼,重在诚意二字,小公子又何必如此较真?” 白衣小公子眉毛挑了挑:“本公子就较真了,怎么?娃娃你不生气,拿剑砍本公子呀?” 倾恒不想和他多说,明明就与他相差无几,倒是口口声声的喊着他娃娃…… 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那小公子的声音:“机枢老头儿,你还想往哪里跑?” “哎,晋源那位下了狠手,追的老头儿不放,你这小娃娃怎么比他还难缠?” “呸,说的这么可怜,什么被追的无路可逃,自己却到处偷酒喝!你不愿帮本世子,那什么龙鱼脊本世子便真的砸了去。” “你敢!没了那东西如何保你母亲遗体不腐?” “你看本世子敢不敢!” “与你说过一百遍,他的事情,老头不再管,你若真的那般任性,要做一个不孝之子,那玉,你便砸了去吧!现下,你也不要跟着老头了,早日回了东昱,安安生生的做你的世子爷!” “你去哪里本世子就跟着哪里,你休想甩了本世子!”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跟得上,老头儿可是去救人,人命关天,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等你!” …… 后面的话,倾恒听不到了,可是,倾恒很清楚的听到了龙鱼脊三个字! 倾恒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那二人离开的方向,心中无比激动。 龙鱼脊是指的深海龙鱼脊么? 若是他没有记错,若是弟弟的病要治好的话,必须要这一味药引。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去了,倾恒只能放弃,只是,有点消息,便好! 转身,倾恒忙去找小九月。 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令拿着,也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 这会儿,萧璟斓与楼卿如相对而坐,两人手掌相对,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楼卿如体内。 两人的额上都布满汗水。 尹穆清学习内功的时间不长,是以,对内功这东西不是很清楚,现在看着,却也只能干着急。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萧璟斓突然面色一变,连忙收掌,对面的人因为突然撤离的内力,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噗……”鲜红的血液洒在榻上,染红了软塌上铺就的白色锦垫。 “卿如?”尹穆清脸色一白,连忙上前将楼卿如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 “咳咳……”萧璟斓脸色变了变,咬牙道:“女人,本王比他没好到哪里,怎么没见你如此担心?” 尹穆清看过去,果然看见萧璟斓唇边挂着一抹血迹,她懊恼道:“阿斓,你没事吧?” “有事!”本来没事,看见她如此在乎楼卿如的样子,他瞬间就有事了! 尹穆清听此,瞬间就红了眼眶,最近定是霉运之事,破事一大堆! 什么事情都遇到了一起,偏偏的就没有一个能出来主事的! 对了,就是那个君凤宜,儿子生那么多,一个都不管! 也不知现在哪里逍遥了,阿睿中了毒,那般煎熬,他不在! 现在楼卿如被人伤成这个样子,他还是不在! 凭什么就要她和她的阿斓受累? 总之,尹穆清总结了,只要是关键之时,那个男人就不在! 从来没有见他上线过! 认亲的时候倒是比谁都还跑得快! 看到萧璟斓苍白的唇色,还有唇角未干的血迹,尹穆清心疼的不行,将楼卿如放下,拉过一边的薄被盖好,这才拿出自己袖中的丝绢,擦掉萧璟斓唇边的血迹。 “你没事吧?你体内有蛊毒,不该让你冒险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1章 不救(六更) 萧璟斓见尹穆清红了的眼眶,顿时就心疼了,后悔自己说那样的话。 忙将女子搂进怀里,拧眉道:“哪里就有事了?不过本王哄你的!” 萧璟斓大意了,这个时候,这几天的事情她已经恨操心了,他又怎么能让她担心? 尹穆清不信,双手不停地在他胸膛上抚摸,问道:“可是,你呕血了,怎么会没事儿?” “一时间真气用的太多,他肺腑有些承受不住,我便收了手,收的太急,冲撞了一下罢了!”萧璟斓如实说道:“虽然我用内力压制了他的伤,但是还需及时医治才行,否则,真要留下病根了。” 尹穆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见萧璟斓的脸色有所恢复,倒也将心放在了肚子里面,他并非胡来之人,又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尹穆清这才唤了外面的人,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马车在锦王府门口前停下,倾恒找到小九月正返回,刚好再门口遇见萧璟斓的马车。 早已有人传送的消息,门口有人等,萧璟斓和尹穆清先下车,王府的侍卫随后便将楼卿如抬进了府。 开始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并没有看见门口的人,由于九月正抱着几串糖葫芦吃得开心,倾恒也因为今日所见而心事重重,是以,并没有注意门口的人。 当两个小家伙注意到自己的父王母亲站在门口的时候,倾恒首先惊呆了,因为他身上的装扮实在不雅,下示意的掉头就跑 “站住!”萧璟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倾恒头皮一麻,顿住了脚步。 怎么这么不巧?他正打算先弟弟送进屋,然后他自己从侧门翻过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谁又知道他穿了女装,不过是为了弟弟高兴罢了。 怎料到自己的父王母亲竟然刚好撞见他! 倾恒自己觉今日怎么这么倒霉? 弟弟看就罢了,还被父母抓了一个现行。 自己的孩子不管在哪里?做父母的都能感应到,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一眼看过去,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个位置,如今两个小家伙手拉手,从侧面走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九月看得很清楚,那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别提多开心了,只是,尹穆清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站在九月身边的那个漂亮小姑娘是谁。 九月因为身子不好,所以很少出去,因此,小家伙的朋友并不多。 不对,应该是从小到大就没有过小伙伴。因此,当有一个漂亮小姑娘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时候,尹穆清自然会多看几眼。 然而,尹穆清竟然神奇的发现那个小姑娘其实是她的大儿子,这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小家伙看见他们之后就掉头就跑,这更加确定了尹穆清的猜测! 小倾恒是谁?那小家伙代表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长孙,他的一言一行有多少人盯着?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的,今日怎么突然就穿起女装来了? 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只不过,这小家伙穿女装时,即便是惊鸿一瞥,尹穆清还是发现了小家伙的绝色姿容。 尹穆清顿时就乐了,几步上去就站在了小倾恒的面前,调侃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吧?人生的如此漂亮?快来让母亲亲一亲!” 倾恒脸色顿时一黑,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连礼都不行了,转身就跑进了府门。 真是太丢人了! “哈哈……”小九月顿时就开心了,没想到自己让哥哥穿了一次女装,本来说只是穿给他一个人看,没想到,还让父王母亲看了去,瞧哥哥那个脸色,他可以笑哥哥一辈子了。 听到弟弟的笑声,倾恒的脚步一顿,随即得更快了。 这小家伙,以后,断不能这么宠着他!当成是将他惯的无法无天,如今,倒是连哥哥都开始捉弄和嘲笑了! 见倾恒那月白色的小身影消失在门口,尹穆清眉眼也沾染了一片笑意,这两小家伙! 倾恒为什么穿女装,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尹穆清上前,摸了摸九月的小脑袋,嗔道:“你这小家伙,现在倒是捉弄到哥哥身上了,哥哥那么宠你,你却不知道好,看他以后,还对不对你好!” 九月听到娘亲的话,顿时就不开心了,仰着脖子,嚷嚷道:“娘亲你懂什么,是男人,就得愿赌服输,这是哥哥自找的。” 当然,小家伙说话的同时还不忘顺势将自己手上的几串藏在自己的身后! 他没有忘记自己娘亲说的话,他现在正换牙,不能吃太多的甜食。 小家伙撅着嘴,那小嘴上满是红糖印儿,即便是小脸上也染不少。 尹穆清听了小娃娃的话,没有半分不悦,反而眉眼上沾染了一片笑意,蹲下,拿出袖中的锦帕,擦了擦小家伙的嘴,温声道:“娘亲自是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倒是知道九月今日又偷香嘴,吃了满口的红糖!” 九月听此,眸光闪了闪,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拿出小手胡乱的擦了擦:“哪里?哪里有糖?” 打死不承认,那也是九月的拿手好戏。 尹穆清见此,伸手便从小家伙的背后拿出两串糖葫芦,拧眉道:“是不是又是在哥哥那里坑来的?娘亲不让你吃糖,你倒是藏着掖着的到处坑蒙拐骗。当心吃坏了牙,以后找不到媳妇!” “切,依娘亲所言,娶妻的究竟是九爷这个人,还是九爷满口的牙?开什么玩笑?九爷这么帅气,还需要这满口的牙才能娶漂亮媳妇?”九爷明显不相信,九爷如此丰神俊朗,帅气迷人,怎么能输给他一满口牙。 说罢,九月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理会自己的娘亲。 尹穆清看着九月这个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从来都不受教,不知长大后该会如何任性!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跑进府,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父王完放在眼里,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好像把他当空气一般,萧璟斓表示自己有些郁闷,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想要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 只是摇了摇头,觉得,两个孩子还是分开的好,不然九月这个性子,把倾恒也给带着懒散了。 倾恒和九月不同,九月可以一直懵懂无知,可以一直单纯下去,甚至不学功夫,不爱读书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倾恒不行,九月如此的话,那么他势必要有一个屏障,而这个屏障必须是倾恒,其他人他不放心。 所以,他可以无限宠着九月,那小家伙任性妄为也好,不学无术也罢,但是倾恒,做父亲的却只能对他要求严格。 尹穆清见萧璟斓看着两个孩子消失的背影,没有回神,她走了过去,问道:“你在想什么?” “阿恒这个孩子虽然很懂事,但是有些时候,却不够果断。”他宠弟弟可以,却不能,如此惯着,事事如那小家伙的心意。 尹穆清如何不知萧璟斓的想法?她蹙了蹙眉头,开口道:“孩子还小,我不愿意你给他太大的压力,孩子,最需要的还是童年。而且童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萧璟斓轻叹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妥协道:“下不为例。” 楼卿如现下身受重伤,两个人自然不敢耽误,进了府。 早派人去请了晏子苏,晏子苏这会儿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站在一树海棠树下,一脸阴沉。 “孩子真的没了?” “是的,公子,王爷也知道了!” 听此,晏子苏的眉头不由的锁了锁,随即很快舒展了开来,伸手接住一片落下来的海棠树叶,缓缓出声:“你说,王妃派去的大夫并没有进屋,我想知道,是谁泄露的那个消息!萧璟渊怎么就知道灵玉檀的身体状况?”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昨天更新七万字,今天是两万字,做不到之前说的三天爆更十五万字,对不起大家了,但是后面灵殿在开学之前,会尽量万更弥补大家!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2章 兄弟对峙(万更) “公子有所不知,据说,前段时间在王府住着的那位楼公子是济安堂的人,前个儿,也是他去了东临阁之后,里面那位才决定拿了那个孩子的!” “济安堂?”晏子苏自然是知道这个医馆的。 “而且……” “而且什么?”晏子苏蹙起了眉头:“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启禀公子,那位夫人趁夜离开了璟王府,上面那位,去了皇觉寺,只不过,王爷还不知情!” 晏子苏听此,不由得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摘下了一片手边的树叶,轻嗤道:“若是一个人因为心狠无情而做了许多的恶事,他当真觉得,去了那佛门清净之地,便能心安了么?” 萧璟渊现在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若是顺了他的心意,让灵玉檀好好的生下那个孩子,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没了女人,他至少还有孩子,阿斓也不会对他心死不是么? 晏子苏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缓声开口:“经过那晚的事情,恐怕,萧璟渊便是要上天,阿斓都不会再插手管他们的闲事了吧?” 这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了风夜雪的声音:“他们之间的事情,本公子就从来都不插手,也就只有你才会管那些闲事!若是你当真瞒着阿斓让灵玉檀生了那个孩子,而灵玉檀也因此丧命,阿斓会责怪你也说不定!而且,以阿斓骄傲的性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接受?” 风夜雪稳步走进院子,晏子苏身边的人便告了退。 晏子苏看了一眼风夜雪,理了理袍子,施施然坐在石椅之上,修长无骨的玉手拿起一旁的热茶,沏满了两个杯子。 “许久不见你了,知道的倒是比谁都还多!”晏子苏面无表情的开口。 风夜雪撩袍坐下,玉指捻起酒杯,在唇边闻了闻:“阿斓身边有了阿清妹妹,哪里还有本公子的容身之地?也就只有阿斓这般狠心,有了新人,便将本公子这旧人抛在脑后,再没有正眼瞧过!他不管本公子死活,还不能本公子去打听打听他的事?” 晏子苏扯了扯唇角,没有和风夜雪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开口道:“萧存即将即位之事,你可知道?” “天下人都知道了,本公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哎……”风夜雪深深的叹息了一下,瘪嘴道:“阿斓为了阿清做到这般,本公子都嫉妒了!” 晏子苏摇了摇头,缓声开口:“意料之中,站在阿斓的位置,做不做皇帝,并没有什么不同。即便是没有王妃,恐怕,阿斓最后的选择,也不是随了萧璟渊的心意。” 风夜雪看了一眼晏子苏,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揉了揉,啧啧开口:“子苏心思细腻,若是子苏心里也能将本公子记在心上,本公子是死了也无憾了!” 晏子苏拿着酒杯的手指一顿,眉心跳了跳,差点将手里的茶水泼对面之人的脸上。 起身,拧眉道:“若是来本公子这里是来发疯的,恕本公子不送了!” 风夜雪听此,笑呵呵的起身:“本公子这不是有事相求么?怕子苏不答应,便只能牺牲本公子的色相了!” 晏子苏斜眼瞟去:“说人话!” 风夜雪顿时闭上了自己的嘴,讨好道:“你手里不是收的有什么培元护心丸么?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就送两三粒?” 晏子苏听此,顿时沉了脸:“培元护心丸?” “是呀!”一张笑呵呵的俊脸像是一朵花儿一般。 “还两三粒?”晏子苏的唇角也展出了一抹笑意。 “是的是的!”风夜雪摩拳擦掌,好像下一刻就要伸进晏子苏的袖子之中,去拿一般! 晏子苏上下打量了一下风夜雪,薄唇轻启:“今日,风公子是不是格外好看一点?” “有么?”风夜雪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都直了! “不知!”晏子苏白了一眼风夜雪,起身,转身进屋,风夜雪一愣,却听晏子苏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想的比长得美!脸皮也厚了半尺!” 培元护心丸,师傅花了多年的心思才得了七颗,师傅用了两颗,还剩五颗,以前萧璟斓刚中蛊毒,年纪小,能撑下去,便也是靠那药丸。 萧璟斓一个人用了两颗,当年风夜雪金针刺穴,差点没有撑下去,萧璟斓要了一颗去。 所以,到现在,也只剩下两粒而已! 今夜,风夜雪倒是好意思说他要两三粒去! 那药金贵,并非是药材,而是那药丸里面用了师傅的血做药引,现在师傅已经仙逝,再想研制那药丸便是痴人说梦! 药材好找,可是,现在却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有师傅那一身的药学入药了! 所以,他很舍不得将那药拿出来。 风夜雪听此,表示深受打击,可是,这损友别的兴趣没有,就是偶尔逞一下口舌之快,他哪能和他一般计较?若是计较,怕死有生不完的气! 连忙上前去拦晏子苏:“子苏,本公子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你没病没灾的,收着那些药丸做什么?药丸不拿来救命,连糖疙瘩都不如,放在身上做什么?” “本公子就喜欢那味,放在身上闻个味也不给你!” 风夜雪表示深受打击,呜呼哀哉道:“本公子怕那小太子熬不下去,腆着脸来你这里求药,你倒是不给!” 晏子苏脚步一顿,突然想起昨夜天边闪过的那两道内息,他眉头一拧,募得转身:“你莫不是……” 风夜雪咧了咧嘴,笑呵呵的道:“咳咳,是他求着本公子的,本公子哪敢做那个主?敢在那位娇滴滴的小太子身上动刀子!” “你……”晏子苏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风夜雪,最后,给了风夜雪一个无奈的笑意:“阿斓让你教教那个小娃娃,你倒是抓的紧!还真的是要邀个头大功?” 以提起这个,风夜雪就觉得头疼,转身坐在地上,唉声叹气道:“说到那个小家伙本公子就心烦,你们倒是好,两瓣唇一碰,便是一句小娃娃了事,本公子却……” 一想到昨夜那小太子在他面前说的那些,他就觉得肉皮发麻,摇了摇头,开口道:“可怕,本公子觉得太可怕了!” “你要培元护心丸,是为了那个小娃娃?” “是!”风夜雪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面的灰层,忙道:“我这不是后怕么?昨夜让人送他回去的时候,他筋脉具断,全身是血,我怕他撑不下去,一夜都未睡。单单是一个君天睿,本公子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是阿清妹妹的弟弟,阿清妹妹极在乎这个弟弟,阿清妹妹又是阿斓的心头肉,我怕……” “你脑子倒是还不糊涂!”晏子苏看了一眼风夜雪,讽刺道:“王妃心肠软,又宠溺孩子,看看小九月就知道,若是知道你尚自做主,做那等危险之事,恐怕,阿斓不会放过你!” “所以呀,子苏,您老人家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便帮帮小弟我吧,就算舍不得那什么灵丹妙药,你也去给他瞧一瞧,让他早点恢复,这样,我也才能心安!” 晏子苏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道:“昨夜活下来了,今天也就死不了,培元护心丸给他也是浪费,我给你几粒药,合着你手上的那药丸服个两三日便能无碍。” 风夜雪喜上眉梢,双手接过晏子苏递来的药,感激涕零道:“还是子苏好,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本公子一定给子苏介绍一个美貌贤惠的小娘子……” “滚吧!” “好嘞!”风夜雪一退二三步,远远的喊道:“对了,本公子今晚要离开京都,若是阿斓问起,你便告诉他,本公子出去游历几日!” 话落,风夜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门口。 晏子苏摇了摇头,表示很轻蔑,转身进屋。 转身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惊叹:“那小家伙竟然真的去找风夜雪了?而且,还活着?” 晏子苏眉头一皱,转身一看,便见墙头卧着一个红衣女子,这女子不是廖仙儿是谁? “下来!”晏子苏拧眉道。 下来就下来,廖仙儿怕谁?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见晏子苏板着脸,廖仙儿也蹙起了眉头:“你这么看着本姑娘做什么?本姑娘虽然好看,却也不至于你这眼神吧?” “你都听到了?”晏子苏看了一眼廖仙儿,心里有所疑惑,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不只是鬼谷之人这么简单吧?金针刺穴之法她都知道。 廖仙儿自然知道晏子苏说的是什么,她乐滋滋的道:“你们两个聊得那个尽兴,本姑娘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你们都没有发现,怪我咯!” 晏子苏看了一眼廖仙儿,见她那小脸上全然都是调侃,他便知道,这姑娘是个没法沟通的性子,他正色道:“管好自己的嘴吧,否则,挑唆之罪,下场可不会很好玩!” 便是有王妃护着,阿斓若是真的有心惩罚,神不知鬼不觉,就连王妃恐怕都不会知道。 廖仙儿摸了摸鼻子,瘪嘴道:“晏公子不是多话之人吧?风大公子自己定是不会透露,剩下的,便是你我知道,如今,也就只剩下小太子一人知道,那个小家伙是自愿的,难道还能将本姑娘出卖了去?” 所以,她并不担心! 这会儿,门外有人禀报:“公子,慕将军在外求见!” 二人齐齐闭了嘴,晏子苏转身开口:“请!” 慕谦匆匆进屋,恭敬道:“子苏公子,请子苏公子移步南风院,人命关天!” “南风院?人命关天?”不是景文轩的事,晏子苏一概不理,只不过慕谦来,神色还如此紧张,倒是让晏子苏觉得很诧异:“南风院?不是说南风院的人都走了么?” “公子有所不知,楼公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今垂危凶险,还请子苏公子移步!” “哦!”晏子苏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进屋:“不救!” 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江湖郎中,每天赶着去给乱七八糟的人把脉? 不得不说,因为楼卿如插手灵玉檀之事,晏子苏算是生了气。 “啊?”虽然外人眼里,子苏公子只是府上的一个幕僚门生,但是,实际上,子苏公子确实神医门的门主,只是因为和王爷交好,又因为王爷的蛊毒而长留府上罢了,只是因为掩人耳目,子苏公子性子又温和,从来没有拒绝过王爷。 没想到,今日,子苏公子竟然不同意? “子苏公子?”慕谦在门口唤了一声,本想进去,却不想大门还被关了上去,差点将他的鼻子给拍平:“嘶……” 怎么回事?本以为是一个好差事,怎么……哎! “噗……”耳边传来一声轻灵的笑声:“唔,以前就看见过他永远笑脸迎人,如今,短短时间就让两个人在他说上吃亏,真是好玩儿!” 慕谦转身看去,却见是廖仙儿把玩着自己耳边的长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更委屈了,拧眉道:“廖姑娘莫不是你得罪了子苏公子,以至于,将公子气成这样,连王的面子都不给了?” 他慕谦在为谁办事,谁人不知?好端端的,子苏公子怎么会驳了王的这个面子? 廖仙儿听此,顿时便委屈了:“你瞎说什么?本姑娘像是那种讨没趣的人么?救人而已,本姑娘不是也会么?怎么?我鬼医入不了慕将军的眼?” “你?”慕谦上下打量了一下廖仙儿,不是不信,而是非常不行! “算了,不和你这般没眼见的人一般见识,我去南风院一探就知道了!等本姑娘救活了人,看本姑娘怎么治你!”说罢,便是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慕谦咬了咬牙,只能如实禀报! 尹穆清和萧璟斓二人有些疑惑,早就让人提前回来请晏子苏,将楼卿如送到南风院的时候,没见到晏子苏,倒是看见廖仙儿七横八竖的倒在榻上睡的香甜,想来,这姑娘已经在这里等的久了! “仙儿?怎么是你?子苏公子呢?”尹穆清诧异道。 尹穆清突然被吵醒,廖仙儿一个激灵翻身跃起,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尹穆清,起身,笑眯眯的开口:“不是慕将军请我来的么?说有病人,非要我来医治!” “喂,本将军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别诬陷好人!”慕谦心肝都颤了一下,谁请她来了?若不是子苏公子请不来,是相信这臭丫头? 廖仙儿这话尹穆清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她以前相信廖仙儿的能力,自从晏子苏说了那些话后,她是再也不敢信廖仙儿了。 看了一眼廖仙儿,拧眉道:“莫要胡闹,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由你胡闹?” 廖仙儿瞬间就像炸毛的狮子一般,愤愤道:“阿清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你这是对鬼医的侮辱,本姑娘的医术,难道你还不相信吗?死人也被本姑娘救活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现在有了神医门的人,就不将我鬼医放在眼里了?” 尹穆清听此,眉心跳了跳,廖仙儿的医术确实是绝好的,只是她喜欢给人下毒的性子,她还真的不敢恭维,提醒道:“只准救人,医治好,姐姐就做一大桌子的好菜招待你,若是敢在他身上下毒,姐姐定不轻饶!” “一言为定,阿清姐姐还欠仙儿一顿饭,这次,可不许再拖延咯?” “嗯!” 廖仙儿自然高兴,欢欢喜喜的进屋,见到里面躺着的大帅哥,她顿时眼睛都直了,给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子治病,她手抖怎么办? 萧璟斓看向尹穆清,拧眉道:“你信她?” “仙儿的医术我信得过,就是这性子,我信不过!”话落,尹穆清倒是有些诧异了:“听说神医门的人向来脾气古怪,以前都觉得晏子苏性格温和,不像传言的那般,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你不是自诩和他是好友么?怎么如今请他诊一下脉都请不动他?” 萧璟斓嘴角扯了扯,毫不客气的开口:“子苏救人,看的是被救之人是谁,而不会请医之人是谁,阿清这么说倒是冤枉了本王,得罪子苏的并非是本王,而是受伤的那位!” “卿如?”尹穆清显然是不相信的:“卿如那性子怎么会得罪子苏公子?你莫要开玩笑了!” “这个就得去问他自己了!”萧璟斓笑眯眯的开口。 “启禀王爷!”外面突然有侍卫传话,慕谦连忙出去,那人在慕谦耳边低语了几声,随即告退离开。 慕谦脸色变了变,碎步进屋:“王爷!” “说!”萧璟斓见慕谦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有几分不悦! 慕谦有几分为难,躬身上前,在萧璟斓耳边低语了几句,萧璟斓的唇边瞬间沾染了一抹笑意,可是那笑,却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意,转而不以为意道:“以后,这些小事,便不要禀报了!” 去皇觉寺算什么?他想去哪里都随意,上天入地都随他高兴,他萧璟斓再不会参与干涉! 皇帝落发为僧,并非是小事,王爷这般从容,看来,当真是不想管先帝之事了! 慕谦听此,面色一沉,立即俯身称是:“属下遵命!” 尹穆清见萧璟斓如此面色,都可以猜到是关于谁的事情,这几天萧璟斓正在气头上,恐怕不会想提那两位的事。 尹穆清不问,倒是萧璟斓开了口:“阿清不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既然问起,尹穆清也不好刻意回避,起身,来到萧璟斓身边,环住了他的腰身,开口:“既然是小事,何必放在心上。” “嗯,确实是小事,可是既然阿清在身边,本王也不好瞒着阿清!”萧璟斓不以为意的道:“比起戏文里面都还精彩的故事,本王自当会说给阿清乐一乐。” 萧璟斓这么说,反倒让尹穆清心头紧了一分,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听萧璟斓道:“灵玉檀自己拿掉了腹中的孩子,连夜离开了王府,不知去向。萧璟渊没了失去了孩子没了女人,看样子是看破了红尘,跑去皇觉寺落发为僧,阿清觉得,这个故事可好笑?” 尹穆清听此,鼻子骤然一酸,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昨夜,是萧璟渊放弃了阿斓选择灵玉檀。 今日,却是灵玉檀不仅主动放弃了自己腹中那一个,还间接放弃了阿斓,甚至,连萧璟渊都不相信。 这个故事好笑么?她没有体会到一点好笑之处,反而,周身发凉。 尹穆清只能环住萧璟斓的腰身,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一笑了之,过去了就等他过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璟斓没有开口说话,回抱着尹穆清的细软的身子,收紧了胳膊。 尹穆清没有忘记楼雪胤的话,楼逸宸这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不能就此作罢,萧璟斓也自知这一点,一回府便派出了暗卫暗地寻找楼逸宸。尹穆清也修书一封,传给君凤宜,她没有提及楼卿如和穆挽清的存在,只说了楼逸宸所作的一些恶事,若是他回国,一定要防着他。 为什么不提及楼卿如和穆挽清的存在,尹穆清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不甘和气愤吧! 走了,不给她留个口信,说走就走,如此不负责任,还说在乎她,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这算对他的惩罚吧! 穆挽清被尹承衍带走了,受了那么重的伤,尹穆清虽然没有让人去查探,但是心里不是不牵挂。 她是想知道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今日的局面的。 几个人口中所说,都是他们各自的理解,并不能客观的将当年的事情弄的太明白,所以,她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多出有疑点不是吗?穆挽清所爱之人究竟是谁,连她自己都糊涂了! 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尹穆清便也不想了。 这些事情终究在外人口中探不出什么,最终还是要问穆挽清自己。 廖仙儿没有让尹穆清失望,楼卿如第三日便醒了过来,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终究是脱离了危险。 只不过,也不知这娃是不是受了不小打击,醒来后,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汤药来了便喝,喂饭也认真的吃,就是不言语。 尹穆清虽然没有当着楼卿如的面问,私下倒是问过廖仙儿许多,总不会伤的太重,将脑子也伤糊涂了吧? 不仅听不到别人言语,连说话都不会了! 廖仙儿再三保证,那小哥哥脑子好得很,嗓子也好的很,耳朵更是没问题,尹穆清这才放心。 身体上没有问题,那就是心理上的问题了。 尹穆清也不好劝什么,毕竟,他认不认她都还是个问题,她哪里又有资格在他面前说什么? 她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心意,照顾好他罢了! 等他伤好,他要走要留,她不阻止! 最后,他要不要认君凤宜,要不要认她,要看君凤宜该怎么做。毕竟这么大的男人,自尊心很强,君凤宜没有开口,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断不回主动做些什么的。 养了几天,君天睿也好了,经历那一晚的挣扎过后,他当真是脱胎换骨,一身内力深厚不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少,看人的眸光不似以前那般懵懂单纯,虽然那双琉璃般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却比以往多了几分镇定和沉稳。 君天睿自己受伤的事情没有敢给尹穆清说,这几天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面没有出来,却还是知道尹穆清这段时间一直往南风院跑,有些时候一待便是一天,他心里不急不妒是假! 终究是没有忍住,虽然身上的伤口还疼,他还是下地,去了南风院。 因为尹穆清最近总是来这南风院,小九月也和倾恒经常来这里,有些时候在院子里面练剑,有些时候在和楼卿如说话,只是楼卿如不理他们罢了,好在是两个孩子看得开,没有和楼卿如计较什么。 九月一点都不灰心,楼卿如不理他,他反而更积极,一会儿去塘子里面捉一些鱼端到楼卿如面前,小小的鱼缸容不下鱼身,鱼一阵挣扎,溅得楼卿如一脸的池水,楼卿如真的想感谢这小家伙送给他如此活泼的观赏鱼。一会儿又去院子里面去摘一大把丹桂,放在楼卿如的床头,贼兮兮的身处小手问楼卿如要赏钱买糖葫芦,只不过,楼卿如身无分文,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而已! 不是九月对楼卿如有好感,而是他异常同情生病之人,所以,自然会努力安慰对方! 廖仙儿医治好了楼卿如,尹穆清答应她做一些好吃的自然不会反悔,这会儿正在厨房忙,倾恒学功夫去了,就九月一人在寝殿陪着楼卿如,其实,这也是尹穆清故意为之。 九月性子活泼,倒是可以给楼卿如解闷儿。 说真的,有这小娃娃在身边,楼卿如还真的是烦心不起来。 当那小家伙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萌哒哒的与他说话,他即便不想说话,也不得不开口敷衍,不然,那小娃娃那乌黑的琉璃大眼势必染上一层雾气,委屈的好像立马就好哭出来一般,让他觉得内疚不已。 这会儿,九月见楼卿如拿着一本书在看,便又手脚并用的爬上楼卿如的卧榻,将楼卿如手里的书抢了过来,瘪嘴道:“哥哥,你在看什么书?九爷也看看!” 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将书倒着拿了,九月翻的异常认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这故事讲得好,怪不得哥哥看的这么出神!” 楼卿如伸手拿过九月手上的书,无奈道:“书拿倒了!” 九月本就没有注意看,哪里知道自己拿倒了书,他笑呵呵的转身看向楼卿如,一本正经的道:“九爷知道,倒着念书还能念出来,这才能显得九爷文采好不是吗?” 说着,他又拿过那书,倒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念:“鉴金宗医,九爷也懂的!” 楼卿如嘴角一扯:“这是医宗金鉴!” 被小家伙一打扰,他也没有心再看书,躺下,手放在自己眼睛上,闭目养神。 “咦?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廖仙儿的声音从门口门口传来,楼卿如放下玉手,转身看去,两个影子落在门口的屏风之上。 “阿睿没必要和你说!”话音一落,一抹白色的身影便从屏风后转了过来,楼卿如抬眸看着君天睿,君天睿也将视线落在楼卿如的脸上,二人视线相撞,不由的,都眯了眯眼睛。 楼卿如能看得出来君天睿眸中的不善和对他的排斥,是以,迎上君天睿的眸光,他的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探究。 其实楼卿如不明白,为什么君天睿会不待见他。 若是是因为他的身份而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那么,他认了。可是,之前这个孩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只是吗? 早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份之时,这孩子便对他产生恶意,甚至,开始捉弄于他。 这就让他很不解,难道,他长得很不讨喜? 被楼卿如直视,君天睿心中有几分不自在,避开楼卿如的视线,转身接过廖仙儿手里的药碗,给楼卿如露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笑脸,青涩的声音透着一阵软糯:“上次是阿睿不好,姐姐说,阿睿不该捉弄大哥哥,阿睿今日想来跟大哥哥道歉!” “喂!”手里的药碗被抢,廖仙儿瞬间就不爽了,这小太子难道还做得来伺候人的事情么?自己就需要别人伺候,如何再去照顾别人! 廖仙儿想要阻止,君天睿转身朝她笑了笑,歪着脑袋问道:“仙儿姐姐,阿睿喂大哥哥吃药可以么?” 君天睿长得漂亮,十五岁的小少年,根本还没有长开,全身都透露着一股稚气和青色,如此乖巧的模样,倒是让人无法拒绝他。 自己的活儿被揽了,廖仙儿倒是落个轻松:“好吧好吧,你高兴就好。” 反正楼卿如的伤好了些,手上也不是没力气,他自己就可以动手,君天睿喜欢玩,就让他玩好了。 见廖仙儿出去,君天睿才手拿药碗走了过去,将碗递给楼卿如:“给,阿睿笨手笨脚的,就不喂哥哥了。” 楼卿如猜不透君天睿心里的想法,总觉得这个孩子看他的眸光不善。 这个孩子算起来也算他的弟弟,尹穆清是墨翎的元清公主,这么说来,他也是君家的人,所以,他们身上,也算流着一样的血。 只不过,皇家的兄弟,他就不该期待着孩子会接受他,或者,他就不该出现才对! 若是没有他,这孩子便是墨翎唯一的皇子,皇位迟早会是他的。 可是,因为他的出现,这孩子便有些慌乱了,所以,这孩子不喜欢他是正常的。 然而,这孩子应该不知道才对,何以如此排斥他? 哥哥? 他的这声哥哥应该没有任何情感吧? 所指的,也不是因为他们是兄弟,只会是他的年龄长于他而已。 看着递过来的药碗,闻着那味道,楼卿如便蹙起了眉头,这几天喝的药,都含了不该有的东西。 只不过喝不出人命出来,他便也没有在意。 见楼卿如没有动,九月倒是贼兮兮的笑了起来,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跳下软塌跑去拿了几枚蜜饯过来,两只白胖的小手将几粒蜜饯捧到楼卿如的面前:“哥哥,你是怕苦么?有蜜饯,喝了药,吃蜜饯就可以了!” 楼卿如见小家伙如此乖巧,不由的心都被这小家伙萌化了,点了点头,“听小殿下的。” 话落,便伸手去拿君天睿手里的药碗。君天睿见小九月和楼卿如关系好,心头一酸,难受的紧,楼卿如的手伸过来还没有触及到药碗,他便脱了手,那药碗落在地上,啪的摔得粉碎。 君天睿见此,便是撅起了嘴:“哥哥不喜欢喝药,摔了药碗做什么?” 话落,伸手将九月拉了过来,“这个哥哥不喜欢喝药,如今摔了药碗,不用喝药就不用吃蜜饯,九月手里的蜜饯舅舅帮你吃。” 九月看了一眼楼卿如,又看了一眼君天睿,觉得挺无语的,这个舅舅也是没得谁了,几颗蜜饯也不放过,小家伙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都给你!” 将手里的蜜饯递过去,九月又舍不得了,忙着抢回来两颗赶紧塞进自己的小嘴,嚼的可欢了:“不对,这蜜饯是九爷拿的,九爷也要吃两颗!” 君天睿本不是在意那蜜饯,自不在乎九月是不是抢走了几颗,他学着九月的样子将那蜜饯含在嘴里,舌尖瞬间就甜腻了起来,他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些! 九月吃着蜜饯,看着地上摔碎的药碗,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楼卿如,摇头道:“大哥哥,虽然九爷佩服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摔了药碗,但是,九爷还是想说,你也太笨了,连偷偷摸摸都不会,不愿喝,学九爷悄悄倒掉就好了,干嘛摔了它?这下你惨了,这药是仙儿姐姐亲自熬的,她最是在乎自己的劳动,如今她好心端来给你,你却摔了药碗,她定不会再理你了!没准今晚睡觉的时候,枕边还能出现几只毒蝎子。” 九月完全不知道自己说漏了话,只顾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可怜兮兮的道:“智商如此,愁煞九爷!” 药碗摔碎,楼卿如虽然没有料到,却不惊讶,就不该期望君天睿会真的主动向他道歉! 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算计,他真的是不放在心上,听九月这么说,他也只是笑了笑:“无妨!” 廖仙儿配的药,喝了这么救,治好内伤就罢了,若是再喝下去,他的身子这要出问题了! 他看向门口,对小九月道:“哥哥摔了这药碗不对,九月偷偷摸摸将药倒掉,恐怕更不妥!” “啊?”九月听此,小脸瞬间就炸毛了,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狗,瞪着楼卿如,愤愤道:“你胡说,含血喷人,九爷啥时候偷偷将药倒掉了?九爷是那种坏孩子么?” 突然,耳朵一痛,小家伙顿时就惊了:“啊啊啊……谁揪九爷的耳朵,大胆,放肆,哇呜呜……” “我就说,药每天用着,却不见有什么好转,原来你这小家伙是这样儿的,说,将药倒哪里去了?”尹穆清气的半死,这次下手当真是没有留情面,但是也没有使大多大力,毕竟,那小家伙细皮嫩肉的,当真揪出问题,心疼的还是她! 即便如此,九月也嚎的厉害,捂着自己的耳朵,一阵干嚎:“娘亲胡说,哇呜呜……舅舅,娘亲虐待九爷,娘亲揪九爷的耳朵……嘤嘤……” 君天睿看不出来尹穆清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姐姐平时不是那么疼爱小九月的么?为何今日下这么重的手?是因为小家伙犯了错? 以后,是不是他犯了错,姐姐也会打他呢? 可是,君天睿对对错还没有个认知,是以,还无法判断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所以,一时之间,他陷入了沉思! ------题外话------ 唔,谢谢大家的钻石,花花,还有打赏,感谢大家,这几天更新的多,大家不要看漏了哈! 顺便,求个票票可以吗?评价票!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4章 报仇 九月嚎的太可怜,不一会儿,眼眶之中便落下了几颗金豆子。 这两天的相处,楼卿如着实对这小娃娃疼到了骨子里面,虽然表现的很淡漠,心里却十分心疼。 如今见尹穆清揪着这小家伙耳朵不放,小家伙哭的这么伤心,瞬间就蹙起了眉头,起身,伸手将九月接了过来,瞪着尹穆清,拧眉道:“你没听见他哭的这么难过么?” 哭的这么伤心,王妃还这么拧她耳朵,她都不心疼么? 有人心疼自己,九月哭的更难过了,转身就扑进楼卿如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哭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哇呜呜,这个世上就只有哥哥你心疼九爷,娘亲再以不是当年的那个娘亲,九爷心好痛,哇呜呜……” 楼卿如:“……”他做了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竟然就能成为这小娃娃心中最疼爱他的人?而且,他这个姐姐平时究竟有多么的凶残,竟然给这孩子留下这样坏的印象? 楼卿如自然不知道九月的性子,听九月这么一嚎,便以为尹穆清是平时对这娃娃不好,或者有些凶,以至于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能得来这娃娃的感激和依赖。 所以,这会儿,楼卿如以一种极为不赞同的眸光看向尹穆清,满是审视和打量,甚至还有一种责备的意味。 尹穆清被楼卿如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的,仿佛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后娘一般。 尹穆清深觉委屈。 “别哭了!再哭,可没有午饭给你吃!”尹穆清已经做好了饭菜,来这里,也就是想让他们去前厅用膳而已,没想到就听到九月说了这样的话,她哪里不气? “哇呜呜……”九月本来还趴在楼卿如的脖子处假哭,听到自家娘亲这么说,又是哇地一声,不断的扯着楼卿如的领子,呜呼哀哉道:“哥哥你听一听,你听一听呀,九爷的命好苦呀,现在九月连午饭都没了,呜呜……” 楼卿如无奈至极,抱着小家伙,伸手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水,温声道:“好了,莫哭了,我带你去吃!” “嗯!”脆生生的一声应,伴随着眼角的金豆子簌簌往下落,虽然可怜兮兮的,倒是没有真的再哭。 只是在楼卿如看不见的地方瞧了一眼尹穆清,满是挑衅。 尹穆清嘴角抽了抽,这小家伙又在骗人,装可怜! 上前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屁股,开口道:“舅舅身上有伤,下来自己走。” 这话一出,君天睿下意识的看向尹穆清。 舅舅?难道,姐姐都知道了? 君天睿心头立马变得不安起来,甚至,眸光都有些猩红。 姐姐知道楼卿如是父皇的孩子,是不是就再也不喜欢他了? 阿睿不要! 没有得到九月的回应,倒是被楼卿如瞪了一眼,你满是责备的眸光是什么意思? 尹穆清内心崩溃,她被这小家伙坑了!她的形象呀,难道要在母老虎,狠心娘的路上一去不返了么? 低叹了一声,尹穆清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身看君天睿,见他眸子红红的,没有跟上来,尹穆清抬步上前,素手放在君天睿额间,探了探温度:“怎么?身子不舒服么?看你脸色不对!” 感觉这个孩子长高了点。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子看着往上窜。 额间的手软乎乎的,君天睿的不安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伸手将额头上的那只素手拿下,握在自己的手里:“姐姐这几天都没有来看阿睿,阿睿想姐姐,就自己来看姐姐了!” 君天睿撒起娇来也能萌出一脸笑,尹穆清眉眼染上一片笑意,牵着君天睿的手往外走:“你卿如哥哥受了些伤,他这里没个亲近的人,在这王府住着,姐姐总不能不照看着,也放心不下,便常来这边看看。” 君天睿听此,展颜一笑,原来,姐姐是不得已才照顾楼卿如的?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他的身份? 拉着尹穆清的手来回晃悠:“那以后阿睿代替姐姐照顾卿如哥哥好不好?姐姐辛苦,阿睿心疼。” 弟弟这么懂事,这么心疼她,尹穆清哪里不开心:“好呀,若是如此,阿睿就经常过来和你卿如哥哥说说话,给他解闷儿!” “嗯!”姐姐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放心,总得要跟在身边才行,君天睿眉眼都是一片笑意,似不经意问道:“小九月为什么不和阿睿一起喊卿如哥哥为哥哥呢?之前小九月就是喊他哥哥的嘛!” 尹穆清白了一眼君天睿,嗔道:“傻阿睿,阿睿的哥哥,九月自然要喊舅舅。”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君天睿更糊涂了。 姐姐究竟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呢? 他本还想问些什么,但是二人已经走到了客厅,丫鬟上菜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君天睿便禁了声。 因为这段时间尹穆清一直在南风院,萧璟斓空了便也过来陪心爱之人用午膳,当然还有一帮孩子。 萧璟斓觉得自己这璟王府是越来越热闹了,大大小小的孩子当真是一大堆! 君天睿是很敬畏萧璟斓的,见萧璟斓坐在首位,他虽然不愿,却不得不松开自家姐姐的手,上前行了礼:“皇姐夫!” 萧璟斓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然后看向尹穆清,将手伸了过去。 尹穆清见此,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将手放在男人的手心,被他一带,坐在了他的身边。 至尹穆清和君天睿携手出来,楼卿如的眸光便深了深,脑子里面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抓不住,却又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传闻这个小太子心思单纯,如三岁稚童一般,他倒是觉得不尽然。 只不过,这两姐弟关系可真好。 “哼!”不知是不是被忽略了,九月哼唧一声,小屁股扭在一边,给了尹穆清一个后脑勺。 方形的餐桌,萧璟斓和尹穆清坐在首位,右下首是九月和倾恒,左下首是楼卿如和君天睿,所以,九月身子一侧,尹穆清就只能看见小家伙黑压压的一片后脑勺。 尹穆清瞥了一眼小家伙,没有理会,倒是萧璟斓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小儿子,问尹穆清道:“听说今日的午膳是你准备的?” 萧璟斓想起那次在宫中,身边的这个小女人和君语嫣一起比厨艺时,做的那些东西,他咽了咽口水,总觉得……不敢期待! “嗯,只不过,似乎某个小东西不怎么稀罕,也好,留着下顿热着吃!” 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九月身上,这小家伙在闹脾气,谁看不出来?小嘴儿都翘上天了! 九月听此,眼睛几眨几眨,转而跐溜一声转身过来,义正言辞道:“娘亲你这么做太不厚道了,大哥哥好容易来我们家做一次客,你怎么不给他饭吃?而且,他现在还吃着药,还生着病,你……你真是太不吝啬了!” 喂喂喂,尹穆清看了一眼楼卿如,只觉得尴尬的不行,差点拿起筷子爆了小家伙的头,她嗔道:“谁说不给你卿如舅舅吃午膳了?明明是小九月你自己不稀罕娘亲做的饭!” “九爷自是不稀罕,可是,大哥哥说了,娘亲不给九爷吃,他会给我吃!他的意思不就是若是九爷没有,便要将他自己的那份给九爷么?如此一来,不就是大哥哥要饿肚子么?”说完,九月双手撑着桌子上,一副大老爷的模样,问楼卿如道:“大哥哥,你说是不是?” 楼卿如眉心一跳,嘴角一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见小九月这么问,他也知道点点头:“是吧!” 是吗? 算了,小家伙说是就是吧! 众人一阵无语,廖仙儿一进屋,便见殿中之人想笑不笑的模样,九月的话她听到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不是每个人都有份么?九爷干嘛说的这么可怜?” 身后的丫鬟将端着的膳食放在桌案之上,这才退了下去。 “哇哇哇……砂锅粉丝,九爷的最爱!”美食一上来,小家伙就将之前的骄傲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就打算大吃特吃。 廖仙儿对砂锅粉丝情有独钟,嚷嚷着要吃,尹穆清便花了时间做了一些粉丝,然后给大家都尝尝,然后配上大厨房炒的菜,看起来也丰富。 现在已经快入秋,天气也不如之前那么热,吃砂锅也不热。 廖仙儿的砂锅里面最丰富,红彤彤,香喷喷,一看就是香辣俱全,配上白米饭,香的能将舌头吞下去。 她倒也不客气,萧璟斓还未动筷,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明明辣的泪眼汪汪的,却吃的异常高兴。 这砂锅的味道确实香,饶是萧璟斓尝过宫廷御厨的菜,却觉得之前吃的所有的才都比不上面前这碗……面? 白嫩的面条里面配着木耳,香菇,肉片,竹笋等小菜,看着异常丰富。 萧璟斓拿筷子挑起一根,端起碟子,以防汤水洒在衣服上,优雅的送入口中。 这面条柔软至极,明明入口即化,却异常有嚼劲,滑嫩无比,不像之前吃到的任何一种面,味道香辣适中,口感很好,味道很香,很好吃。 “这是什么面?”萧璟斓忍不住问道。 “这叫土豆粉,并非面条。” “土豆?那是什么?”莫说萧璟斓没有听说过,熟知天下药草植物的楼卿如也没有听是说过土豆是什么东西。 见几个人都好奇的望着她,尹穆清笑了笑,只道:“这个回头再解释,尝尝这土豆粉可好吃?” 不怪他们不知道,她也是前两年发现这片大陆有野生土豆的,大片大片的野生土豆并无人实用,还被百姓当做毒瘤疙瘩避而远之,尹穆清只觉得这里的人真是暴殄天物。 土豆这东西高产而且容易种植,一年两熟或者三熟都可以,最甚的是即饱腹又美味,这么好的东西还被人弃了,尹穆清深觉遗憾,当真是要在适时地时候将这土豆可以食用的消息传出去。 尹穆清没有说,别人也没有再问,毕竟不是专研此道,说了可能也不会懂,是以,萧璟斓便也开始用膳。 君天睿和楼卿如自然是第一次用尹穆清煮的东西,味道确实鲜美至极,二人心思百转,但是多的都是感动和暖意。 莫说君天睿,就连楼卿如都是从来未曾用过家人亲手做的东西的,今日,算是第一次! 小九月吃着吃着,总感觉哪里不对,转身看了一眼哥哥的砂锅碗,啪的一声将筷子扔下,呜呼哀哉道:“娘亲不公平,哥哥碗里的比九爷的好吃多了!” 为什么他的是清汤的,哥哥的香辣俱全? 九爷要吃辣的好么? 众人看去,果然,倾恒碗里的是有些辣椒的,而九月碗里确实一点都没有。 楼卿如何君天睿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果然,和九月的一样一样的。 九月嚎的厉害,尹穆清伸手就戳了戳小家伙的脸:“哥哥身体好,味道重一点自然没什么,可是,你卿如舅舅受了伤,阿睿舅舅也未好利索,只能吃些清淡的,九月不是向来懂事么?总该陪着两个舅舅,不然,你两个舅舅该哭鼻子了。” 楼卿如内伤未好,自然是只能吃些清淡一点的,君天睿前几天中毒,连解药都未服用,是生生的挨过来的,尹穆清怕还没有好利索,便也留了一份心,九月更是如此! 他们三人的汤头是她熬了几个时辰的鱼汤煮的,味道又鲜又好吃,并不比那香辣的差多少。 所以,这小家伙嚎的可真是没良心! 九月听此,瞬间就不哭了,顿时感觉自己的形象都高大了不少,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拾起筷子,端着身子,从容淡定道:“九爷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你们两个也莫哭了,娘亲做的什么都好吃,不比哥哥碗里的差!” 君天睿:“……”他他他何时哭了? 楼卿如:“……”莫不是他脑子笨,看不懂这母子?关他何事? “咳咳……”倾恒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小九比哥哥懂事,哥哥不该如此任性,下次也该陪着二位舅舅用些清淡的东西。” 倾恒哪里不懂娘亲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迷惑这个笨弟弟,他自己身子不好,吃不得辣,娘亲偏偏要将这小家伙捧成舍身为人的功臣,小家伙还当真了! 只不过,娘亲做的这个什么土豆粉真的是味道好! 九月瞥了一眼倾恒,噘嘴道:“这没你的事,要吃什么就吃好了,九爷才不像你这般好吃呢!” 倾恒无语,这小家伙! 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 …… 这里吃的其乐融融,尹府别院的气氛却异常紧张。 尹承衍坐在书房,面前跪着一个暗卫,正在禀报这一些事情。 听完暗卫的禀报,尹承衍的眉头都能拧成一个疙瘩:“你是说,当年的那几个稳婆都死了?” “是的!”暗卫恭敬道:“将军寻的那几位稳婆都是二十年前在京都有名的稳婆,多少富家贵族夫人产子,都会请她们,连同城东的妇科圣手张大夫和李大夫,都少不了他们。可是,二十年前,自从给夫人接生后,几个稳婆和大夫都举家搬迁,这件事情在暨墨产生不小的轰动,只不过,属下查探得知,那几位在出了京都的路上便被人杀害,尸首无存!” “斩草除根么?”尹承衍一拳砸在书案,明显的怒不可遏! 不用猜就知道这究竟是谁的作为。 楼逸宸这么做,一定是瞒着挽清的吧?挽清心地善良,又怎么会允许楼逸宸杀害那么多的人? “当年夫人生产之时,上官氏小产大出血,这并非是意外吧?”他仔细想想,挽清生产的时候,确实太多的疑点,但是他没有说仔细推敲罢了。 那个时候,挽清已经产下孩子,他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但是只哭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声音。 稳婆竟然跑出来跪在他的面前,说孩子胎心不足,早夭了。 他自然是不相信,明明听到了声音,却说孩子早夭,岂不是骗人?而且,他要见见孩子,稳婆竟然推三阻四,说什么早夭的孩子不详,不该见! 呵,他堂堂大将军难道还怕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不成? 强行让人将孩子抱在他的面前,是个女儿,孩子满身血污,可以用一个丑字来形容,而且正闭着双眼,却有呼吸! 那个时候他大怒,孩子明明是睡着了,哪里是早夭? 盛怒之下,大夫才颤声向他解释,说孩子刚出母体,稍有不慎有休克之状,小小姐前面确实是休克,他们一时以为小小姐没气了! 妇幼本就是脆弱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多想,便让人将孩子抱下去清洗喂奶。他本想去看看挽清,却不想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上官氏小产了,且血流不止,凶险至极! 他那母亲给他安排的几个侍妾长什么模样,他都记不怎么清楚,上官氏住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可是,虽然不爱,却也怀过他的血脉,他不得不去看一眼。 他不是大夫,心里又牵挂着挽清,便没有多留,只是吩咐了大夫好生医治便离开了。 前后左右,他离开的时间也就两盏茶的功夫,这么说来,也就是这个空隙,挽清又生了一个男孩,且被人抱走了! 现在细细想来,稳婆说孩子早夭,也就是想趁机将孩子抱走,可是,他的坚持,让他们的计划无法实施,也就只好将那个女孩留在尹府了! 尹承衍在想,恐怕,若是不是那个女孩没有抱走,挽清打算的,定是在生下孩子后便假死! 女子产子本就凶险,若说难产致死,滴水不漏,谁又会怀疑呢? 只可惜,因为那个小姑娘,挽清的计划全部变了!因为舍不得,所以,没有立马离开,以至于,有了后面的事情! “将军想的不错,上官夫人的饭菜里面被掺了不干净的东西!” 尹承衍眉头一拧,瞬间升起几分怒意,这么说,上官是当年那个孩子,还是损在了楼逸宸的手里?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孩子,得知被人陷害,胎死腹中,尹承衍哪里不气? “去寻找楼逸宸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死!”有些账,总该要算了! “是!” “主子!”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尹承衍起身急急走了出去:“夫人醒了?” “是!” 挽清失血过多,这些天一直迷迷糊糊的,即便醒来,也会过不了多久就会睡过去。 寝殿之中,穆挽清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四周的陌生的环境,眉头拧了拧,身上到处疼的钻心,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嘤咛了一声。 伸手摸了摸身上的伤,穆挽清满是疑惑,她何时受了这些伤? 头上突然罩下一抹阴影:“你醒了?” 穆挽清骤然抬眸,看到眼前的人时,瞳孔骤然一缩:“你……你是……” 尹承衍坐在床边,伸手捋了捋穆挽清额前的碎发,开口道:“走了二十年,便是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 脑中如遭雷劈,穆挽清面色募得变得煞白:“阿……阿衍?你……你……” “先买大夫,买通稳婆,分开那一对孩子,假死逃离……”尹承衍的声音很平静,好像说着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般,抬眸看了一眼穆挽清,手放在她的脸上,不住的摩挲:“挽清,你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为夫?” 穆挽清听到这些,眸子骤然红了起来,身子都在哆嗦,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话。 尹承衍仿佛没有看到,继续道:“只不过,挽清算计了为夫,却不知,你所信任之人,也不过是给你下了一个套罢了!挽清可还记得,这二十年你是怎么过的?” 尹承衍的话让穆挽清头皮发麻:“二……二十年?” “挽清可知你的那一双儿女今日在何处?” “你……你都知道了?”阿衍之前是不知道贝贝的存在的,如今,竟是知道了? “宝宝,就是那个女婴,如今已经是墨翎的元清公主,贝贝,被你带走的男孩,这么多年,一直喊着楼逸宸父亲,就在不久前,险些被他一掌打死!挽清,你告诉为夫,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穆挽清的心好像被尖刀剖开了一个口子,疼的钻心:“贝贝……贝贝呢?” 她可怜的孩子们,为什么会这样? 师兄,师兄怎么可能对卿如下手?她不信,她一点都不信! 尹承衍叹息一口气,伸手拭掉穆挽清眼角的泪水,继续道:“我自知你心中早就有了人,虽然有所期待,却不会强求,你……大可不必防我至此!以至于,让我们几人的恩怨,延续到了下一代。你的那一双儿女,还有凤宜的那一个皇子,以至楼家的公子,他们四个孩子,可有一个幸福快乐过?我想象不到,你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撞上我的剑,假死离开自己亲身骨肉。你以为本将可以替你照顾好宝宝,你自己可以照顾好贝贝,你似乎还以为楼逸宸在带你离开之后便可回到天下第一山庄,从此你们二人分道扬镳,井水不放河水!甚至,你还在想,君凤宜登上皇位会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子嗣成群,从此忘记你?” 难道不是吗?穆挽清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哭出来。 难道不是吗?所有的人离开她,便不会痛苦,时间会消磨一切! “只可惜,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不是你一个女子便能掌控的!你觉得,你惨死在我的手里,我还会对那个孩子好?你病成这样,如何照顾好贝贝?楼逸宸早就对你心怀不轨,如何不会趁虚而入?君凤宜爱你至深,又如何去要其他女子?至今,墨翎皇帝都是孤家寡人一个,阴差阳错之下,生下一子,却被他当做眼中刺,你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可以说,这四个孩子的命运都因为你一时糊涂而变得一塌糊涂!挽清,你不该如此!” “不要说了……阿衍……求求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的,我真的是不想的……”穆挽清挣扎着起身,跪在榻上,拉着尹承衍的袖子哭的伤心绝望:“阿衍,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们,宝宝呢?贝贝在哪里?我想去见见他们,带我去见见他们,好不好?” 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从喉间溢出,尹承衍见穆挽清哭的伤心,自己的眼眶也有几分红,伸手将女子揽尽怀里,开口道:“等你养好身子,我便带你去见他们,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决定,你去见见他们,解释清楚,他们若是会原谅你,自然不会和你计较什么!” “不,阿衍,我身子没事,你带我去好不好?你说的让我很不安,很内疚,我想看看他们,求你了!” “好!”尹承衍应了下来,这些事情不能拖的太久,几个孩子都大了,不仅有自己的思想,自尊心也强,如同阿清一般,即便是到现在,也没有听她认真的喊一声父亲,还不说那个主动将她扔下的娘亲。 挽清这个时候去见一见他们,若是孩子们原谅了她,那是最好的。 不然,以挽清现在这个状态,难道,需要每天都要有人告诉她一下前程往事? 揭过一旁的白色羽羚披风,将穆挽清裹得严严实实的,尹承衍尽量不碰到穆挽清的伤口,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尹承衍吩咐道:“去备马车!” “是!” 被尹承衍抱着,穆挽清身子突然僵硬起来,尹承衍如何没有感觉到,他脚步一顿,看向怀中之人,拧眉道:“挽清莫不是忘了你我已经是夫妻这一事实?” 穆挽清全身一颤,哽咽道:“阿衍说过,不……不会强人所难!” “当年你怀着身孕,为夫自然是不会强人所难,做那等禽兽之事,如今你早就生下了孩子,又用什么理由拒绝为夫?” 穆挽清别开眸子,不敢看尹承衍,手指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袖,紧到节骨发白,也恍若不知! 尹承衍收回眸光,心已然落入谷底,再不提及这些事情,阔步而去。 …… 暨墨之北北燕之南,两国交界之处,君凤宜坐在马背之上,拿着千里眼看那茫茫草原,绵延祈福的山丘纵横千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君凤宜放下千里眼,转身问道:“为何朕已经有几天没有收到暨墨的消息了?公主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可有受委屈,可有人欺负,怎么无人传信?” 君凤宜虽然离开了,却专门留了暗卫记录尹穆清的日常,每日飞鸽传书,传与他知道。 他没有辞行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离开了暨墨,就怕别人知道他离开后,就欺负他的女儿。 反正他早就调兵谴将,拿下北燕,前后左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只要找到挽清,他便可以带着挽清去找阿清,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共享天伦之乐,那样的日子,是别人奢求都奢求不来的! 君羽拱手道:“陛下,可能因为路途遥远,即便传过来,也该晚一些!” 其实,君羽心头是不安的,暨墨传信的信鸽好像被人扣押了下来,召唤都召唤不来,难道京都出事了? “胡说!从朕离开京都,每一日都少不了,怎么会断?速去查查!” “是!” 君凤宜自然不知道,叶祁怕京都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让他方寸大乱,所以才让人守着所有的关卡,守着天上飞的鸽子,他哪里知道,君凤宜除了命他守着尹穆清,还专门让人传信?他截下所有的消息,自然聪明反被聪明误,让君凤宜起疑罢了! 眸光自以为是的叶丞相正站在叶瑾妍的客房门外,可怜兮兮的开口:“瑾妍,好孩子,给爹爹开门,你躲在屋里已经几日了,不吃不喝的,你这不是要急死爹爹么?” 这小丫头真的是要急死他呀!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哦! 叶瑾妍被人拒绝,又失了身,正是伤心的时候,根本不想见任何人!叶祁在门外敲门,她更觉心虚,心情烦躁的不行。 几日,小姑娘都憔悴了下来,苍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睛,若是被叶祁看见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她看了一眼被敲的砰砰响门,心头一横。 叶瑾妍想清楚了,这个世上又不止楼卿如一个男儿,她何必死赖着他不放? 他要跟他说清楚,她不爱他了,是她不要他的! 她不能输!不能让他以为以为她非他不可! 这么想着,叶瑾妍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净了面,然后坐在梳妆台上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 绾上一个别致的发髻,因为眼圈有些红肿,她用了不少脂粉才掩盖住,并且,将她带过来的唯一一件女装也给穿上了。 在镜子里面照了照,妆容精致,发髻别致。 摸了摸自己的胸,很有料,腰细翘臀,身段玲珑,不知道将多少女子给比了下去。 叶瑾妍这才算满意。 女子,一定要有自信,即便被人抛弃了,也要自信面对一切,自信的女子最美,总不能在他的面前输了气势! 吱呀一声,门开了,叶祁差点一拳头砸在叶瑾妍的脸上,吓得他连忙收回了收。 看着自己面前美貌精致的女儿,叶祁突然眼冒金星,别提多开心了,自豪呀,骄傲呀:“哎呀呀,我的瑾妍终于像个女孩子了,瞧瞧,这么打扮多好看,多美?这么一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臭男人觊觎。” 叶瑾妍白了一眼叶祁,怒道:“本公子什么时候不像女子了?啊?什么时候不美了?” 声音都能掀翻这客栈的房顶,吓的叶祁顿时不敢开口说话了! 穿的这么淑女,怎么还是改不了那性子?一个姑娘家家,出口就是本公子,成何体统?只不过,叶祁不敢声张罢了! “随本公子走,本公子今日要去甩人!”是的,他要将楼卿如甩了,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叶瑾妍一点都看不上楼卿如,被甩的是楼卿如,而不是她叶瑾妍! “啊?女儿,你要去哪里?可是受了委屈?是谁欺负了你,爹爹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 “去璟王府,去找楼卿如,本公子要报仇!” 这么一听,叶祁便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是受了委屈,而且,又是那个楼卿如么?好样儿的,他势必要将他好看! 敢欺负他的瑾妍,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真是岂有此理! 叶祁带着一批人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璟王府,面色阴沉,正好公主在这里,他就不信公主不给瑾妍主持公道。 得知楼卿如在南风院用膳,叶祁父女更是不等通报,气势汹汹的杀了进去! 叶瑾妍如何不知道楼卿如和楼夫人住在南风院的? 正好,都在! 叶瑾妍和叶祁前脚进去,尹承衍和穆挽清后脚就来了。 穆挽清看着前面进去的人,拧眉道:“那个……有些熟悉!” “当年君凤宜身边的侍卫,如今已经官拜丞相,育有一子一女!” “是那个总爱给青岚出馊主意的叶祁?他能当丞相?” “如何不能当丞相?还深得皇恩!” 穆挽清嘴角一抽:“真是皇恩浩荡!” 尹承衍没有再答话,抱着穆挽清进府。 下人们要禀报,却被尹承衍制止了,只让人带路,去了南风院! 南风院,众人正用着午膳,突然就传来一声河东狮吼:“楼卿如,你给本公子出来!” “大胆,璟王府岂容你放肆?”若是客人,自然会客客气气的,毕竟,这是王妃的娘家人。可是叶瑾妍这无疑是在挑衅璟王府的威严,自然有人干涉! “放肆,本相的女儿,也是你们能动的?”外面一阵喧闹,萧璟斓早就蹙起了眉头,下意识的看向楼卿如。 尹穆清等人也有几分好奇,这楼卿如究竟得罪了什么姑娘,竟然被姑娘如此记恨?这都杀过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楼卿如身上,见楼卿如的面色以肉眼见得到的速度黑了下,便知道,这其中有故事! “咳咳……”尹穆清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要不,你出去看看?” 还不等楼卿如回答,砰的一声,璟王府的侍卫被叶祁扔了进来,砸在地上,叶家父女径直站在了门口。 萧璟斓眉头一拧,筷子重重的放在紫檀木的桌子之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只听他怒斥道:“放肆!” 叶祁哪里见到主位上坐着的那抹黑色的身影,瞬间就心肝一颤,咽了一下口水,小声问道:“阿妍?璟……璟王殿下怎么在这里?” 这是客房,哪里有主人在客房陪客的道理? ------题外话------ 今天更新有些晚,以后更新调整在早上六点哈! 在通知一下验证群,正版读者进群后,主动交全文订阅截图,就可以进官方群咯。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4章遇到毒嘴儿子(一更) 叶祁知道萧璟斓的脾气不好,不敢招惹,但是叶瑾妍不知道呀。 完全忽视萧璟斓,看了一圈殿中的人,然后眸光落在楼卿如身上,握了握拳,扯着嗓子吼道:“楼卿如,本……小姐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本小姐不喜欢你了,以后你喜欢谁,要娶谁,要藏谁的画像,本姑娘再不干涉你!本小姐要嫁给谁,喜欢谁,你也管不着!男婚女嫁再无干系。” 这姑娘一闹,萧璟斓都不气了,抱着胳膊看好戏! 尹穆清嘴角一抽,看向楼卿如,心道,这家伙,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招惹了这么一朵桃花?一个人安静如斯,一个人咋咋呼呼,乍一看,还挺热闹! 九月瞬间瞪大了眸子,嘴角边还挂着一根粉条,似乎动作被定住了一般,忘记了下一步在做什么! 这姐姐好凶猛!这就是娘亲所说的,母老虎吧! 相比起来,娘亲可是温柔多了,至少,娘亲不扯着嗓子骂人呀! 倾恒也有些蒙,在叶瑾妍冲进来对着楼卿如大喊大叫的时候,拿着筷子的小手便是愣住了,睁大双眼盯着二人,一时之间呆萌的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这阵仗! 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这是楼卿如怎么也忍不了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叶瑾妍会跑到他的面前说这么一些话,这算什么? 玉手放下筷子,看向叶瑾妍,拧眉道:“你我的婚嫁何时有关过?叶小姐莫不是来这里唱戏本子来了?” 尹穆清嘴角一抽,看向这个弟弟,眸光满是鄙视,她无语的不行,这嘴巴也太毒了些,情商太低了些。这不是伤人家姑娘的心么?女孩子脸皮薄,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重的话? 果然,叶瑾妍听此,顿时小脸便涨红了,红着眼眶道:“你你你你……” 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确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她吱吱呜呜半天后,才哄着眼眶道:“以前本小姐喜欢你,那是本小姐瞎了眼,也不知你全身上下究竟有哪一点值得本小姐喜欢的,墨翎那么多世家好男儿,本小姐是瞎了眼看上你,一点不解风情。” 说完,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扑进叶祁的怀里,哭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叶祁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看见自己的女儿这般伤心欲绝的,心疼的好像在滴血,抱着叶瑾妍不住的哄:“宝贝女儿,别哭了,告诉爹爹,究竟发生了何时?” “呜呜……”哭的更大声了! “哎呀,宝贝女儿,你别只顾着哭呀,给爹爹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劝都不听,叶祁急的不行,突然将眸光落在楼卿如身上,厉声道:“楼卿如,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欺负她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必须给本相一个交代!” 楼卿如起身,拱手应道:“叶丞相说笑了,晚辈何德何能能给丞相一个交代,恕晚辈不明!” “胡说八道!”叶祁怒眉嗤道:“你若没欺负她,她何以哭的这般伤心?” “叶丞相!”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叶祁本来还在气头上,袖子一拂,转身望去:“干什么?” 然而,当他看清背后之人时,瞬间就愣了:“你……你是……” 皇后? 果然是皇后么? 这么多年,她的容貌没有多少变化,他如何忍不住来? 穆挽清一来便看到这么一出戏,当真如同她的贝贝所说的那般,比长话本子还要精彩。 在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便不想躲了,既然她的离开并没有带来她预期的效果,那么,她何不面对? 叶祁这般模样,她知道,叶祁认出她了! 穆挽清身子虚弱的很,只能由尹承衍扶着才能进屋,她看了一眼楼卿如,眸光变得温柔溺水,随后,淡淡的看向叶祁,缓缓开口:“听令爱所说,叶丞相也应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世上最不可勉强的,便是感情,爱与不爱,又怎能找出一个对错加以指责?” 说完,穆挽清无奈的看向楼卿如,嗔道:“倒是卿如,不该和小女儿家一般计较,惹的小姑娘泪水连连。” 叶瑾妍听此,更加委屈了,她从叶祁的怀中探出一个脑袋,见是穆挽清,不住的掉泪水,她哀戚道:“楼夫人,你听错了,我之前是喜欢他来着了,可是现在我遇到了一个更好的男人,所以不喜欢他了,现在过来,只是想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他最好死了这份心!” 穆挽清连连点头,应道:“嗯,小姐姿容无双,性情直爽,是一个好姑娘,卿如不得姑娘芳心,是他的遗憾!” 这才叫会说话的人,叶瑾妍被穆挽清哄的瞬间就高兴了,瞪了一眼楼卿如,转身跑了出去。 虽然之前确实被楼卿如下了脸,但是说出了这些话,叶瑾妍心里轻松多了! 叶祁一心都在穆挽清身上,自然就顾不得叶瑾妍了,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紧张至极,她究竟是不是皇后?眸光落在尹承衍身上,叶祁眯了眯眸子,尹承衍都在,难道,她真的是皇后? 楼夫人?她就是楼逸宸藏了这么久的妻子? 楼逸宸是皇后娘娘的师妹,他藏着皇后,也并无不可能! 可是,她是楼逸宸的夫人,这莫不是太荒唐了? 这么多年,她将陛下至于何地? 叶祁看向穆挽清,拱了拱手道:“夫人是楼大公子的母亲?” 穆挽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确实是卿如的母亲,可是,他却姓楼。感受到楼卿如投来的眸光,穆挽清只好点了点头:“是!” 怪不得,之前在天牢,他就觉得那孩子长得像一个人,却不想,那孩子长得像皇后!若是楼卿如是她的孩子,那么,她…… 叶祁只觉得心头生寒,拧眉道:“那么,夫人便是楼夫人了?” 穆挽清听此,心头一颤,只觉得满是羞辱。 师兄啊师兄,你害师妹至深呀! 穆挽清摇了摇头,道:“不是!” “最好不是!”叶祁咬牙切齿的扔下几个字,拂袖离去! 太乱了,他必须去查查清楚才行! 她究竟是不是皇后,这二十年又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了何时,楼卿如是他的孩子,他必须事无巨细的查清楚! 若是她真的假死离开,是为了和楼逸宸苟且二十年之久,那么这样的女子根本配不上陛下! 叶祁气冲冲的离开,穆挽清突然又感觉到了自己眼眶湿了,他离开了,定会向青岚禀报! 可是,叶祁仅凭眼前所见,便能知道故事的原委?他会如何向青岚说呢? 只不过,现在的她如何有资格给他们解释什么?又如何让他们相信,这二十年间,她并未与楼逸宸发生过什么? 这会儿,穆挽清扫了一眼殿中的人,见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却是她最亲的人。 本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这会儿,楼卿如突然起身,转身朝门口走了过来。 穆挽清看着高大俊美的儿子,熟悉又陌生,心头的滋味并不好受。 若不是阿衍告诉她,她糊涂到连自己的子女都不认识了呢! 穆挽清本以为楼卿如是朝她走来,却不想他径直与她擦肩而过,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卿如?”穆挽清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唤出口。 楼卿如收回迈出去的步伐,转身看向穆挽清,视线在尹承衍扶着的穆挽清的手上扫过,犹豫了半晌才出声:“如同母亲大人所说,这世上最无法勉强的便是感情,可是,孩儿如今却糊涂了,不知母亲心之所属是谁,母亲大人不该早点弄清楚,以免孩儿再唤错了父亲么?” 说完,楼卿如没再看穆挽清一眼,阔步离去! 楼卿如虽然心疼自己的母亲,可是,心里哪有不怨的? 楼逸宸那一掌不仅仅是差点重伤了他,也斩断了他们之间多年的父子之情! 二十多年的感情,一朝斩断,换来的也是无尽的伤痛罢了! 所以,楼卿如是害怕了! 他本就是一个毒舌之人,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毫无婉转之言,这话一出,不仅是穆挽清接受不了,就连旁观者都深为穆挽清感觉到尴尬和心痛。 被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么说,哪里不痛的? 楼卿如的话让尹承衍拧起了眉头,转身看向那少年的背影,尹承衍斥道:“站住!” 脚步一顿,却仅仅是一瞬间,连头也没有转,便大步离去。 尹承衍面色阴沉,这几个孩子的脾气,还真是像他! 执拗固执又骄傲! 尹穆清在穆挽清出现的那一刻,便不自在起来,素手紧紧的拽着萧璟斓的衣袖,明显不安。 她身上那么重的伤,才修养了几天,怎么就下地了?她今日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明明心里还是很关心,但是到了面上,却是一副生死与她无关的样子。 说穆挽清是一个奇女子,听了她的言论,其实,尹穆清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冷静和超然。 可是,这又如何? 这就代表她抛下年幼的她并无错处,可以得到原谅? 这就代表她可以和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 不得不说,楼卿如虽然说话毒,但是字字句句都代表着她现在的想法! 他们二人可不是都喊错爹么? 萧璟斓低头看了一眼尹穆清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又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心头升起一抹心疼。 伸手抱起尹穆清,阔步离开。 既然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么,便眼不见的好! “阿斓?”尹穆清惊了一下,可是很快就知道萧璟斓的用意,也罢,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还见什么呢? 将头埋在男人的颈窝,闭上眼睛,不在看那女人一眼! 最差的结果都料到了,穆挽清却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完全不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 “宝宝……”儿子女儿相继离去,穆挽清面色一白,只觉得肺腑翻腾,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挽清?”尹承衍大惊,早知道这两个孩子这般性子,他便不该这么唐突的带她过来。 “外公!”突然衣摆被拉了拉,尹承衍低头,便见小九月拿着一块白色的丝绢交给他:“漂亮奶奶流血了,外公给她擦一擦。” 小九月睁着大眼睛抬眸看着尹承衍,很是乖巧。 尹承衍瞬间心就软了:“好!” 接过丝绢,擦掉穆挽清唇边的血迹,小声道:“莫要伤心,两个孩子的性子随了谁,你该瞧得出来想,肯定拗不过软磨硬泡,你放心吧!” 都说最了解敌人的还是敌人,尹承衍便非常了解君凤宜! 九月是不怎么懂他们在说什么,好久不见外公,他想外公带他去骑马。 拉着尹承衍的衣摆就想往上爬,却被倾恒拉了过来:“小九随哥哥来!” 倾恒朝尹承衍行了礼,拉着九月便离开了客厅。 “哥哥,那是外公!” 倾恒听此,小声开口:“哥哥不仅知道那是外公,还知道站在外公身边的女子,不管随着谁喊,都该喊一声外姥姥。” “啊?”听此,两个小家伙神神秘秘的离开了。 吃饭还能看这么一出大戏,廖仙儿真心觉得不枉此行! 拿了小巧的点心扔进嘴里,起身,路过穆挽清的时候,笑眯眯的道:“尹将军说的不错,阿清姐姐就是一个经不住软磨硬泡的人,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你去求求她,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就两年,她迟早会原谅你的!本姑娘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倒也做不出个什么大的错事,放心吧!” 穆挽清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开口道:“多谢姑娘!” “不谢,谢谢多见外呀,好歹咱们都是美人,算起来也是有缘,既然有缘,你又有难,我哪里会坐视不理?”说罢,廖仙儿已然疾步离开。 君天睿听的模模糊糊的,心里却又多了几分猜测。 来到穆挽清的面前,嘻嘻打量,穆挽清也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他出色的容貌,便知道他是尹承衍口中所说的墨翎皇子。 穆挽清心里不是滋味,明明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却因为她而被连累。 她早该猜得到的,青岚性子执拗狠绝,认定了便再不会改变,他当初既然已经认定了她,又如何轻易选择别的女人? 水家灭族,这孩子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之人! 可怜的孩子。 穆挽清觉得很惭愧,看着君天睿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君天睿细细打量着她,然后开口:“阿睿觉得,你是画像上面的母后,是不是?” 君天睿没有母亲,也不知道母亲意味着什么,是以并不期待母亲。 他并不知道自己母族被灭之事,自然以为尹穆清和楼卿如的母亲便是他的母亲。 画像?穆挽清突然愣了,迟疑道:“什么……什么画像?” “父皇书房之中挂着一幅画像,里面画着一个漂亮的母后,父皇日日看着那画像,有些时候看着便是一阵日,那个母后和你长的很像!”君天睿有些事情是不懂,特别是感情,他自然是不能理解自己的父皇为什么看着一个画像看的那么出神,即便那个画像上的女子很好看,那也不至于茶不思饭不想! 他以前很疑惑,还是阿姐告诉他,那个画像中的女子,是父皇今生最爱的女子,也是他们的母后。 君天睿的话让穆挽清不知所措,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他是如何仅凭一副画像来支撑他的所有的。 孤苦无依,孤家寡人,怎么能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她的青岚? 君天睿见穆挽清一直掉眼泪,也不回答他的话,倒是有几分糊涂了:“你莫哭了,不是就不是,阿睿又没怪你,你……自己玩,阿睿也走了!” 说罢,君天睿疑惑的看了一眼穆挽清,这才越过穆挽清离去。 几个孩子先后离开,穆挽清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尹承衍无奈,只好抱起穆挽清,道:“若是如此,便不要再想这些事,养好伤才是要紧!” …… 九月听了哥哥的话很忧愁,一直拽着哥哥的手叽叽喳喳的问:“哥哥,你说那个漂亮奶奶是姥姥,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她是娘亲的娘亲咯?” “嗯!”倾恒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虽然父王和母亲在这些事情都刻意回避着你我,可是还是不难猜测。” 不难猜测?猜测啥?九月虽然聪明,却不及倾恒懂事,所以,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懂的。 只不过哥哥说不难猜测,那就不难猜测,小家伙点了点脑袋,煞有其事道:“嗯,不错,九月也猜到了。” 倾恒瞥了一眼自家弟弟,如何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懂,而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所以,便开始解释:“以前,小九唤那位楼公子哥哥,可听见母亲纠正你的错误?若是不相干之人,小九不管是喊哥哥还是唤叔叔自然都是没有关系的,娘亲何必三番五次的专门纠正小九,让你喊舅舅?既然是舅舅,定是娘亲的姊弟兄妹。” “咦?是哦!那位大哥哥是娘亲的姊弟兄妹,那么,他为什么会姓楼,不是姓尹或者君勒?” ------题外话------ 对不起哈,本来说六点更新,可是太高估我的码字速度了,对不起哈!下午还有一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5章 贿赂(甜) 就如同尹府的两位舅舅,还有君家的阿睿舅舅一般,三个舅舅要么姓君,要么姓尹,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姓楼的舅舅? “这就是刚刚为什么卿如舅舅说那些话的原因,想来,这其中有许多误会,就像娘亲喊尹将军爹爹一般,卿如舅舅定然也是喊了其他人父亲,以至于,真相一出,他才会这般生气。” 倾恒伸手扯下手边的一朵白色的早菊,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大人的事情太复杂,姥姥和皇姥爷生下一对孩子,姥姥却成为尹外公的妻子,最后姥姥又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当真是复杂! “哦!”九月呲了呲牙,笑了一下:“呵呵……哥哥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九爷也是这么想的!” 爹爹多还不好?有更多的人疼自己! 九月不想在说这些复杂的事情,拉着哥哥的手问道:“九爷有好久都未见到元宝和铜钱了,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 倾恒眸光闪了闪,笑道:“左不过离开也不到半个月,小九何必着急?他们二人好容易回家见一次父母,小九难道忍心让他们这么早就回来?” 萧湛谋反,宫中所有的人都带回去审查,身家清白者方能继续在宫中当值,若是有一点不清楚,不是逐出宫中,便是贬为奴隶,若是当真查到和萧湛有关系,便会处死。 元宝和铜钱虽然年纪小,却也是宫中出来的,难免会有些问题,必须查清楚! 他们二人没有问题,自然会再送回以前当差的地方。 九月听此,点了点头:“这倒是,元宝年纪小哪里能离开自己的母亲?” “小九若是觉得无聊,哥哥可以让父王给你找几个有身手的小侍卫与你玩,比小太监好玩多了!” 九月一听,下意识的想起了站在门口各处的那些像树干一般的侍卫,瞬间摇了摇头:“算了,和侍卫玩,还不如自己和自己玩,九爷就等小元宝回来吧!” “也好!” …… 萧璟斓和尹穆清回了景文轩,尹穆清坐在萧璟斓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拧眉道:“你我什么都不说便走了,真的好么?” “嗯!确实不好!” 尹穆清心头一颤,问道:“那怎么办?” “本王该处置了那两个私闯王府,且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的两个人再离开的,阿清觉得呢?” 大呼小叫的两个人自然是叶家父女两个。 尹穆清一听,瞬间脸就阴了下来。嗔道:“说什么胡话?” “是呀,如今本王处置两个不懂规矩的人都没了权利,真是命苦!”萧璟斓觉得自己不仅越来越没有权威,更甚的,已经越来越像一个老妈子,璟王府也成了托儿所! 倾恒九月就罢了,那是他的孩子,他管教也是应该。 如今,君天睿楼卿如也塞在他的手上,表面看起来楼卿如稳重冷静,不会惹事的主,实际上呢?比谁都还不消停,三天两头就差点闹出人命,将这王府当成了药铺还是避免所了? 本来他并非是管闲事的人,别人的生死根本于他无关系,可是,那二人和她有关系,他不得不管。 尹穆清见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阿斓是这世上最好脾气的人,自然不会和他们那些不懂事的人一起计较!” “这倒也是!”萧璟斓摸着尹穆清耳边的碎发,缓声开口:“阿清还没有想好么?原不原谅她?” 尹穆清眸光黯了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知道,她扔下我不管,我不恨她已经是算我胸怀宽广,如今,却还要我反过来去见认她,娘亲?我……我真叫不出口!” 即便是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将倾恒弄丢了,让他受了那么多苦,她自己都愧疚难当,根本不敢奢求让倾恒喊她一声母亲。她很感谢那孩子能不怪她的粗心,能喊她一声母亲。 可是,穆挽清呢?是她自己扔下她的,既然扔了,还认回来做什么? 还不说,原主已经死了。 “君凤宜恐怕还不知道,你可要通知他?其实,这段过去,牵扯的也就他们几人而已,他们理清楚了,你和楼卿如自然也就清楚了,你和楼卿如倒是可以不必纠结这些。不管怎么说,君凤宜是你的父亲不假,她是你的母亲也不假。楼卿如虽然话说的难听,却并不无道理,只有穆挽清公主他们理清楚了,你们也才能避免尴尬。否则,他们几人已经纠结于过去,再加上你和楼卿如,这不是剪不断理还乱了么?” 尹穆清点了点头,应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纠结,就不必太执着,顺其自然的好!反正,我和卿如都这么大了,倒也不会在意这些。其实,我所期望的,也不过是他们几人不留下遗憾罢了。父亲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确实悲凉。虽然我看的出来尹爹爹也爱着娘亲,但是他侍妾众多,儿女也不少,倒也没什么。还有那个楼逸宸,明显娘亲心里对他并无男女之意,竟然趁人之危,将娘亲藏起来这么多年,只希望他不要太丧心病狂,对娘亲做越礼之事!” 说到这里,尹穆清就有些害怕,若是楼逸宸真的对娘亲做些什么,那该怎么办? 萧璟渊听此,倒是笑了,摸了摸尹穆清的脸颊,温声道:“阿清你不懂男人的心思,虽然你母亲不爱楼逸宸,但是本王却看得出来,楼逸宸却爱极了你母亲,楼逸宸为了瞒着你母亲,不惜求得不老驻颜之药,可想他是心虚的,只愿意让你的母亲的记忆留在当初!既然如此,那么,他便没有不轨之心,即便有占有之心,也没有那个胆子!” 爱极了,若是不得,便会产生两种极端! 一种放手成全,将痛留给自己! 一种就是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折手段,即便得不到对方的心,得不到对方的人,也要将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 楼逸宸就算是第二种了! 萧璟斓的话让尹穆清豁然了不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的问道:“那……阿斓是哪一类呢?” “呵……”一股阴测测的声音从喉间传来,萧璟斓直接将尹穆清压倒在身下,将女子的手禁锢于头顶,沉声道:“阿清既然问起,那么,本王就告诉阿清。不要期望本王如同尹承衍和君凤宜一般,说放手便放手,若是有朝一日阿清不爱本王,随着其他男人跑了,那么,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将阿清夺回来,先打断阿清的腿,然后再将那个野男人做成人棍,放于你我的寝殿内,让他日日看着你我恩爱!” “额……”尹穆清瞬间就沉了脸,这男人不要太血腥残暴,太恶心了!她想听的只是情话而已,怎么在他口中说出来,这般恶心残忍? “好了,你走吧!唔……” “走?阿清,你不知道本王想你了么?” 对于一个正常男人,哪里会没有需求?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般想着,吻便落在了女子的脸上,徐徐向下,尹穆清大惊,脸募得红了起来:“喂喂喂……先下是白日,你……你这是做什么?” “白日岂不是更加刺激?” 殿内的丫鬟听到这动静,都面红耳赤起来,自觉的去放下帐子,然后退了出去。 唤儿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里面的旖旎画面,眉头拧了拧,见丫鬟们都退了下去,不得已,也匆匆跟了过去。 …… 廖仙儿一离开南风院,便去了大厨房,尹穆清做的粉丝还剩不少,调的汤汁儿也留有不少,她洗了洗手,便忙起来,三下五去二,便做好了一碗砂锅粉,她乐滋滋的尝了一下,味道不错,这才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朝晏子苏的院子走去。 晏子苏正在书房里面翻阅医书,他收藏了不少南疆那边传下来的医术,全是孤本,珍贵不已。灵玉檀腹中的孩子没了,同根血没了,也就不期待血玉能够驱除蛊毒。 万蛊之王是南疆的蛊虫,要想真的解蛊,还需要在南疆那边去一趟才行! “大神医?你在瞧什么?”看的这么出神,连她进来都没有看到?廖仙儿瞥了一眼晏子苏手里捧着的书,惊喜道:“你竟然也对这些虫子毒素感兴趣了?若是喜欢,你叫本姑娘一声师傅,本姑娘教你呀!” 晏子苏连眼皮都没有抬,缓声开口:“鬼谷的毒和南疆蛊毒相差甚异,叫你师祖都没用!” “南疆?”廖仙儿眸光闪了闪,似乎对这个地方有些不愿意提及,小心问道:“你怎么突然对南疆感兴趣了?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好玩儿!” “天下至毒非蛊毒莫属,这种毒阴损至极,解毒更是难上加难,我对这蛊毒有兴趣难道不行?” “好吧!”廖仙儿闭了嘴,晏子苏突然转身,看向聊仙儿手中端着的东西,拧眉道:“你莫不是找不到吃东西的地方了?偏偏跑到我这里来?” 廖仙儿听此,呲了呲牙,一手端着粉条,一手拽着晏子苏的袖子,将他拽到一边的桌案上,小心翼翼的将砂锅放在他的面前:“大神医这么说不是狗咬吕洞宾么?本姑娘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闻闻,香不香?” 晏子苏看了一眼面前奇怪的面条,因为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里面放着各种小菜,看着很是热闹。 味道怎么样,他并不知道。 晏子苏好奇的看了一眼廖仙儿,主动忽略了谁是吕洞宾,谁是狗的问题,不信这个姑娘还会做菜,问道:“你做的?” “这是自然,本姑娘下的厅堂上的厨房,有什么不会的!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晏子苏不怕这姑娘在里面投毒,毕竟他体质已经百毒不侵,又如何怕她? 这姑娘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他竟有些不忍拒接! 伸出玉手,拿起象牙筷,优雅了吃了一口。 廖仙儿趴在桌案上,看着面前素雅的男子,突然有些失神。 她的视线落在晏子苏拿象牙筷的手上,不禁拧眉,心道,这男人的手怎么这般好看,素白莹润,这洁白的象牙筷都失了几分颜色。 “味道……不错!” 眉宇间并无惊艳的意味,这让廖仙儿很意外,她刚刚看见璟王都面露惊艳之色,那说明阿清姐姐的菜做的确实很好,怎么这大神医却这一副表情? “你确定?”不错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神情? “嗯!”其实,晏子苏虽然百毒不侵,但是因为以前试药太多,如今舌头已经迟钝了,身体只对药物敏感,其他酸甜苦辣,他是一点都偿不出来。只是他想来如此,不怎么说打击别人信心的话罢了! 廖仙儿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这男人就是这副雷都打不动的性子,一向笑意迎人,她应该习惯才对! 晏子苏放下筷子,不解答:“你究竟想做什么,直说便是,不必做这些事情来贿赂我。” 廖仙儿呲了呲牙,试探性的道:“你看,你将我的鞭子拿去这么久了,何时才还回来?这么久,它也该想我了!” “哦!”他该料得到的才是,“紫藤鞭就放在这书房,你觉得它想你了,怎么见你来,却不见它出来迎你?这般看来,它并不想你,反而喜欢在我这书房待着!” 话落,某人已经起身,走过一排一排的书架,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言论?”廖仙儿气急,追了过去:“紫藤鞭是死物,它如何出来迎我?我现在看明白了,你就是看我的紫藤鞭珍贵,便想据为己有,是不是?” “你都说它是死物了,却又说它想你,如今我证明了它不想你,你却又说我言论荒谬,姑娘……的心思,确实如海底针,令我捉摸不透!” “晏子苏,你这是强词夺理,你凭什么藏着本姑娘的鞭子不给?凭什么?” “凭我藏起来,你找不到,仅此而已!” “啊啊啊……”廖仙儿被气的跺脚,笑脸涨得通红,咬牙道:“若说,我对南疆蛊毒了如指掌,你可信?” 晏子苏翻书的手一顿,转身看向廖仙儿:“你说什么?” “我教你南疆养蛊之法,你便还我紫藤鞭,这交易如何?” “你究竟是什么人?”晏子苏眯了眯眼睛,南疆人族人甚少,毒草毒虫漫山遍野,气候常年阴湿,确实也适合这些东西生长。而且南疆人族规甚严,很少与外人交往,且手段残忍狠辣,最喜养蛊。万蛊之王便是南疆那里的传来的毒蛊! 难道,廖仙儿是南疆之人? “我是谁,你并不需要知道,你我互利互惠便可,身份不重要不是吗?” 晏子苏见廖仙儿坚持,便也没有坚持再问,放下书本,走向廖仙儿,拧眉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对养南疆的蛊虫了如指掌?” “你若这般疑神疑鬼,我不教你也罢,拿到紫藤鞭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晏子苏拧眉,却听廖仙儿继续道:“紫藤鞭嗜火,即便高温煅烧七七四十九日都不会有任何损坏,你说,我若是一把火烧了你这院子,还愁找不到紫藤鞭么?你最好想想,是乖乖的信我,还是等着院子被烧!” 说罢,廖仙儿看了一眼晏子苏后,转身,阔步离去,只不过,出了门没多久,又一阵风似得反回,大大方方的坐在晏子苏刚刚做过的地方,拿起象牙筷,吸溜吸溜的三下五去二便将一碗砂锅粉吃了个精光。 “阿清做的粉条,本姑娘才不会留给你,美不死你!” 晏子苏的眉头都能拧成了一个疙瘩,尴尬的不行,那是他用过的好么?真是……不忍直视! …… 楼卿如不可能一直赖在璟王府,虽然那里的人确实是他的姐姐不假,可是,即便是真的娘舅也没有道理一直住在姐夫的家里,何况他们的关系还这般乱! 君天睿根本不喜欢他,他也没必要留在那里。 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再认一个父亲,所以,还是走了的好! 因为这段时间楼卿如不在,济安堂自然是一只都关着门的,楼卿如走到侧门,推开半掩的门,一眼便看到了端着一个巨大药框,吃力的往架子上放的小姑娘。 钟小葵身子娇小,年纪又小,抱着个大框子自然吃力,小脸都涨了个通红,就在她放弃之时,药框突然一轻。 “你可知量力而行?”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钟小葵大喜:“师傅!” 楼卿如将那药框放在架子上,这才应道:“嗯!” 钟小葵欢喜的不行,拉着楼卿如的袖子,心悦道:“师傅,小葵都担心死了,以为你又被那叶大小姐缠的不敢回来了呢!这几天她都没来济安堂找你,小葵就在想,她是不是在别处缠着你!” “是呀!” “啊?那……那她有没有对师傅做什么?她有没有……”钟小葵瞬间就急红了眼,上下左右打量楼卿如,生怕他被叶瑾妍轻薄了! “有没有什么?为师不懂!” ------题外话------ 这一章是不是虐狗?情人节,大家加油找对象!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6章 腹黑楼卿如(一更) 钟小葵虽然心里想着,可是有些话倒还是不怎么说的出口。 以为楼卿如真的不懂她的在说什么,涨的一张小脸通红,两只小手胡乱的笔画着,吱吱呜呜的开口:“就是……有没有对你做……越礼之事!” 楼卿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耳尖红的能滴血一般,明明害羞的不行,却还是要说出口,可想一个叶瑾妍对她荼毒太深!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姑娘家家的,成天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落,人已经离开,朝屋内走去。 钟小葵听此,嘟了嘟嘴巴,连忙跟上:“师傅,不是小葵瞎想,实在是小葵不放心,叶大小姐觊觎你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师傅自己身处迷局,自然没有小葵这个旁观者清楚,她总是缠着师傅不放,小葵真害怕师傅遭她毒手!” “你倒是关心师傅,怎么不见你将这份体察细微之心放在学习之上,好好用功,也不至于跟了为师三年,连药草都辨不清,抓药都要抓错。”楼卿如坐到书案便,拿起笔开始写方子。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廖仙儿的方子不能再吃,伤没有好利索,还得继续吃几幅,不然,伤在肺腑,当真是留了病根,便是大事。 既然没死成,总该好好活着。 钟小葵趴在书案之上,看着楼卿如写字,只觉得赏心悦目,蜷着一直腿,不断的晃悠,听楼卿如这么说,便是有些尴尬,可怜兮兮的看着楼卿如,贼兮兮的开口:“小葵不是要帮师傅照顾病人嘛,你瞧,虽然小葵不会看方子抓药,却能端茶送水,洗衣煮饭,还能给病人喂药喂饭,小葵不也是很能干的么?” “嗯,也是,这么能干的徒弟,只此一家,便是这四国之内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钟小葵听不出来楼卿如究竟是夸她还是损她,只觉得这里面有能干二字,师傅就是不嫌弃。钟小葵这才算安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不会将小葵逐出师门吧?” 师傅,千万不要呀! 楼卿如写好方子,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钟小葵,却见她两只小手攥成小拳头,放在自己的脸颊处,小脸红扑扑的,正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不由的,楼卿如愣了一下,好像心上某处被触动了一般,如一根轻盈的羽毛缓缓拂过心尖,带着几分酥麻和悸动。 这种感觉陌生又觉得有几分暖意,但是让他有几分无措,连忙别过眼,慌忙掩盖自己的失态。 楼卿如不自在的模样落入钟小葵的眼里却有几分不安了,她惊道:“师傅,你不会真的要将小葵逐出师门吧?” 楼卿如起身,自己于药厨处抓药,开口道:“这么能干的徒弟,师傅逐出了师门,岂不是是师傅的损失?” “师傅,小葵就知道你最好了!”钟小葵得到这句话,自然很开心,蹦哒到楼卿如身边,见楼卿如在抓药,乐滋滋的道:“师傅,这几天没有病人呀,怎么要抓药?” “给小葵的补药,你爹爹将你放于我着,虽然病治好了,但是补药还是要继续吃着。” “啊?师傅,小葵都两年没有吃药了,干嘛要吃补药?”钟小葵看了一眼楼卿如手上一大包乌压压的药,喝起来肯定会很难受,吓的小脸都白了,剁了一下脚,愤愤道:“小葵的病早就好了,也不需要吃补药了,师傅留着自己吃好了!” “既然小葵不愿,也罢,师傅吃了就好。”说完,便下去煎药了。 这丫头咋咋呼呼,若是知道他伤还没好,还需吃药,又该伤心难过掉泪珠子了! 钟小葵没想到这般简单,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师傅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以前她治病的时候,每一碗药师傅都是监督者让她一滴不剩的喝下去的,今日竟然这般好心? 只不过,反正她不用吃药就好。 乐滋滋的跟了上去。 …… 皇宫,萧存百百无聊赖的趴在龙案上睡觉,一本折子乱七八糟的盖在他头上,怎么看怎么不像样。内务府的总管太监送来了登基所穿的龙袍冕服,站在萧存身边的纪洪安小心翼翼的喊道:“皇上,皇上?” “唔……”萧存突然惊醒,头上的折子,手边的毛笔,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他蹭的一声站起身,一本正经道:“午膳时间了?传话下去,朕去永宁宫用膳。” 说完,根本不听纪洪安要说什么,急匆匆的拂袖迈出了御书房。 一出御书房,萧存的心瞬间就乐了起来,皇帝真不会人当的啊,皇兄真是害人不浅! “皇上?哎呦,这叫什么事儿呀!”纪洪安急的都快哭了,连忙名人跟了过去,他拉着内务府总管太监的手客套道:“你将这冕服送去永宁宫,有太后娘娘劝着,皇上也不至于太过任性,眼看登基大典在即,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永宁宫,冯皇后跪在观音像前,闭着眼睛嘴里不断的念着经。 他去皇觉寺出家为僧,她便在宫中吃斋念佛,他要做什么,她都陪着好了! 冯皇后瞒着萧璟渊,她自己心里也不安,明明知道他惜她如命,她却瞒着他将灵玉檀悄悄送走,他万念俱灰,遁入空门,于她来说,无疑是罪过。 “母后!”萧存的声音传来,冯皇后睁了睁眼睛,觉得心里有些累,却不起身,继续念着。 “母后,你怎么又在拜着观世音菩萨?若是拜她又用,儿臣也不至于被困在这皇宫出不去。” “你现在是皇帝了,以前那贪玩的性子早该收起来,你皇兄不是安排了那么多人么?怎么也不知道和他们学学如何处理政务?” 冯皇后是个很快便接受现状的人,她虽然不愿萧存当皇帝,但是当真走到这一步,却不得不接受,也只希望自己的儿子早点认清这一事实。 萧璟斓早就料到萧存不可能乖巧的待在皇宫,是以,早安排了人限制了萧存的自由,只要有出逃的举动,便会被扼杀在摇篮里面。 萧存恨得牙痒痒,哭诉道:“那些老家伙一板一眼的,哪有天上人间的姑娘们看着讨人喜?母后如今这是怎么了?都不子体谅儿臣,儿臣进宫这么多日,皇宫的门朝哪里开都忘记了,出不去,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见不着,她现在是生是死儿臣都没有半点消息,你说,儿臣哪里有心关心国家大事?” 萧存一惯如此,冯皇后早就见怪不怪,拧眉道:“本宫还不知道么?这天下的漂亮姑娘都是你心上人,等你登基后,秀女三年一选,个个儿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礼仪周到,端庄贤惠,比你之前的哪一个心上人都要好上千倍万倍,你急什么?” “母后,你以为儿臣便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么?”萧存是真的心急,他就这么被关在宫中, “你几时成了正经公子了?” 萧存备受打击,呜呼哀哉道:“你你你……你还是不是本王的亲娘?” 冯皇后没有再理会萧存,继续念经,气的萧存抓耳挠腮。 这会儿,一个太监进来禀报:“启禀太后,内务府送来了皇上的冕服。” “呈上来吧!”冯皇后伸手,道:“翡翠,扶哀家起身。” “是!” 萧存扫了一眼那新黄色的龙袍,只觉得憋屈的很,明明这不是他的,如今,却强行抛给他,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转身,整个身子都丢在榻上,埋着脑袋不起身:“本王不试,谁愿意谁去!” 冯皇后见此,无奈的很,坐在榻便,顺了顺萧存的头发,劝道:“母后知道你心里不快,可是,当皇帝并非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你登了基,想做什么都做什么,谁敢不听你的?” “皇宫都出不去,哪里能想做什么就想做什么?母后又诓儿臣!” “你既然说了,你皇兄有事,让你为他分忧,你既然答应,便要做到。他让人看着你,也是觉得你不老实,登基大典当前,你若是还跑出去花天酒地,岂不是遭人诟病?等你登基后,自然要自由的多!” 听此,萧存心里好受了不少,从软枕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开口道:“母后说的是真的?” “母后何时诓骗过你?” “那好吧!”萧存一跟头从软塌上起身,展开双臂,开口道:“更衣吧!” 冯皇后很宠这个儿子,自然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脱下萧存外面的淡紫色的锦衣,亲手为他穿上厚重的龙袍:“存儿年纪是不小了,你的心也该收一收,现在你是皇帝,立后虽然不急,倒是可以先册立几位妃嫔,除了子嗣之外,也好照顾你的起居。” “母后急什么?朕这般风流倜傥,还愁找不到心仪的娘子么?子嗣更不用愁,就你儿子这体魄,保证三年就能给你生两皇子!” “不知羞,什么叫给哀家生皇子?身边连个正经女人都没有,还说孩子,没边儿的事情,亏你说的出口!” “母后你自是不知道,儿臣早就有了心仪的女子,要不是皇兄搞事情,现在儿臣就该带她回来给你奉茶了,而且呀,没准她腹中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了呢,儿臣就盼望着双喜临门,这下好了,我突然消失,她指不定都快急疯了!” 想起这事,萧存就急的不行,哀叹一声道:“本王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瞎说,你现在是皇帝,身边的女子不说官宦之后,那也该是身家清白,就你招惹的那些女子,以后休得再提!” 萧存听此,眸光黯了黯,拧眉道:“她是清白的!”只不过现在不清白了。 哎,也不知那姑娘是谁家的闺女,他查遍了暨墨京都,都没有找到哪家闺女叫做叶瑾妍的,那种情况,她说的是真名,怎么找不到呢? 难道……不是京都人? …… 驿馆,墨臻已经定好了离开的时间,新帝登基大典一过,便可离开。 对于萧存即位,墨臻并不意外,皇帝虽然尊贵,这个身份却有所束缚,要做一个明君,牺牲的更多。 萧璟斓若要治好小九月的病,又怎么能在皇宫待着呢? 可是,若是他登基之后离开,又因为私事,自会被群臣非议,既然如此,何不如不让位。 “陛下!”墨绝恭敬的站在墨臻面前,禀报道:“探子来报,君凤宜遣十万精兵于北燕南部的岩林关攻入,如今已经占领岩林关一带数座城池。” “可是墨翎为何突然像北燕发难?”墨臻拧了拧眉头,当年北墨翎和北燕签下和平共处条约,三十年之内不再开战,墨翎还多次助北燕镇压周边小国,怎么如今君凤宜突然想北燕开战了? 北燕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君凤宜这战速,倒也在预料之中。 “这个有所不知,倒是璟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 听到璟王府这几个字,墨臻突然就蹙起了眉头,道:“说什么?” “说挽清公主没有死,如今就在暨墨京都,而且挽清公主消失的这二十年,是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好像……还生了一个儿子?” “你说什么?”墨臻瞬间蹙起了眉头,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玉指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沉思着。 不一会儿,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缓声出口:“君凤宜出其不意,要想赢的更多,在攻下岩林之后,势必会继续攻城,可是,岩林关后的钰城却是易守难攻,需要多费些时日,在君凤宜攻钰城之时,务必将这消息传到。” 墨绝不懂,不解道:“陛下何以要将这消息传给君凤宜?” “朕听闻君凤宜爱穆挽清至深,在位多年不曾有后妃,终日守着画像过日子,如今他能心无旁骛的与北燕纠缠,相比这里的消息肯定是被人封锁了的,可能就是怕他心急之下失了分寸,刀剑无眼,岂能有半点分心?” “陛下的意思是?” “萧璟斓娶了阿清,有君凤宜在,是如虎添翼,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君凤宜必除!” 墨绝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墨臻,迟疑道:“陛下所言不假,可是,墨翎陛下君凤宜武功极高,又生性多疑,想要除掉他,并非易事。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这个消息,就算相信,恐怕,在战场的他也会全身而退,快马加鞭赶过来。” 墨臻唇角扯了扯,一抹阴沉的笑意浮现:“你觉得朕是在期待那些小喽啰能取掉君凤宜的性命?” “那陛下的意思!” “下绝杀令,在暨墨的襄城劫杀!”墨臻手指翘着桌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在乎的也就只有尹穆清一人罢了,她的父母与他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不得不说,她身边之人也是他的绊脚石。既然是绊脚石,自然要处之而后快。 墨绝瞬间就明白了,豁然道:“属下遵旨!” 从北燕战场赶到暨墨的襄城快马加鞭不吃不休至少需要五日,那个时候,即便是再身后的内功,也免不了疲惫,人在疲惫之下,如何能战神墨氏死士? 如此,墨翎皇帝是必死无疑! …… 萧璟斓和尹穆清一缠绵就是半天,尹穆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边早就没有了人,连他的余温都没了! 尹穆清眉头瞬间就蹙起,咬牙道:“禽兽!” “王妃,您醒了?”帐子被丫鬟掀起来,唤儿端着一碗汤药走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尹穆清看向窗外,早就一片黑暗了,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启禀王妃,已经快戌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这次倒是比上次好,没那么痛,没那么累,也不知道是不是穆挽清的内力护体的原因,眸光落在唤儿手里端着的汤药上,问道:“这是什么药?” “回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嘱咐的,于王妃身子有好处。”唤儿恭敬开口。 “拿走吧,我不想喝!”尹穆清也是怕苦的,晏子苏开的那副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不想再吃,药补不如食补,所以,她不想和。 “王妃恕罪,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若是被王爷知道奴婢没有伺候好王妃,他定会责怪奴婢们的,还请王妃体谅奴婢们。” “你且放心,就说本妃吃了,就算他没事找事去查出来,那也有本妃在前面,他不会为难你们。”一碗药而已,前几天都没吃了,怎么又突然想起来吃? “可是王妃……” “好了,下去!”尹穆清的声音变得有几分严厉了,唤儿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那浓黑的汤药,握了握拳,只好拿下去:“奴婢告退!” ------题外话------ 祝大家元宵快乐,一更奉上,等会儿三点之前放二更!么么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7章 朕终于找到你了(二更) 唤儿下去,尹穆清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她先去了两个孩子的院子,除了外面当值的丫鬟,还有像木头一样的侍卫,并没有见到任何动静。 两个孩子都睡了? “参见王妃!”丫鬟侍卫见尹穆清来,纷纷行礼。 尹穆清站在门口,问站在门口的一个丫鬟道:“二位小殿下睡了?” 丫鬟欠了欠身,道:“长孙殿下去了书房,小殿下如今正在里面睡着。” “嗯!”尹穆清应了一声,便悄声走了进去,内殿,果然就九月一个人躺在床上,盖着小被子,睡的口水直流。 尹穆清的心瞬间就柔了下去,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拿出帕子擦掉小家伙唇边的口水,见小家伙没有醒,不由觉得好笑。 若是倾恒,恐怕她坐在这里那小家伙便惊醒了。 尹穆清突然看到小家伙白色寝衣外面露出一截红色的绸线,她愣了愣。 小九月以前就戴一个玉葫芦坠儿,如今那玉葫芦坠儿被萧璟斓请人镶在了一起,被那个男人戴在身上,所以,九月身上也就没有什么佩饰,难道鸢歌又给他绣了香囊? 这般想着,尹穆清便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绸线掏了出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儿的香囊。 鸢歌手巧,这是她知道的。 果然,绸线下面系着一个红色的香囊,用金丝银线勾勒出一朵曼陀罗花,妖艳魅惑。 这个荷包未免太不适合九月了一些,而且这个针法也不像鸢歌的手艺。 摸着里面的装着的东西,也不像装的香料,倒像冷冰冰的石头,难道是玉石? 尹穆清想打开瞧瞧,手里的荷包便被人抢了过去:“娘亲,你乱动九爷的东西!” “这荷包是谁给你的?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尹穆清没有再动荷包,孩子不愿意要她看,她便不强求,总的来说,孩子也有自己的隐私,他愿意给父母分享最好,若是不愿意分享,那也不能强迫他。 九月抓着香囊,噘嘴道:“这是九爷买的,是不是很好看?若是娘亲喜欢,九爷也去给娘亲买一个!” 自然答应了楼叔叔,不能现在将这香囊交给娘亲,那么,他便不能给,一定要保管好,不然就是说话不算数! 尹穆清听九月这么说,没有再怀疑什么,只是叮嘱道:“既然是在外面买的东西,你要玩娘亲不阻止,但是不要贴身放着,以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伤了身子,明白么?” 九月点了点头,噘嘴道:“我知道了!” 小家伙突然起身,抱住尹穆清的脖子,糯糯道:“娘亲今晚是来陪九爷睡觉的么?” “有哥哥和鸢歌姐姐陪着你,还要娘亲做什么?”尹穆清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嗔道:“这么大了,还黏着娘亲,也不嫌羞!” 九爷听此,小脸红了红,连忙松开尹穆清的脖子,扬声道:“鸢歌姐姐去陪慕恩叔叔了,听说慕恩叔叔受了好严重的伤,养了许久才能下地,哥哥也不知跑哪里去了,九爷只是觉得这空房难守嘛,哪里是要黏着娘亲!” 听小家伙这么说,尹穆清忍不住嗤笑了起来,戳了戳小家伙的额头,嗔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叫做空房么?小小年纪,还是个小男子汉,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九月指了指这偌大的寝殿,蹙眉道:“这不是空房么?娘亲今晚不要走嘛,娘亲好久没有陪着九爷睡了,九爷想娘亲!” “也好!”尹穆清将某个兴奋的小家伙按回被子,自己则躺在小家伙身边,轻声道:“睡吧,因为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九月和哥哥的生辰,娘亲和父王都没有表示,着实不该,等娘亲和父王得空,就给九月和哥哥做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可好?” “唔……是哦,如今已经十月初,九月的生辰都过去这么久了。”九月倒也不在意,他也觉得自从认了爹爹之后,感觉他过的日子都不如以前在尹府别院自在了,三天两头都在病,娘亲着急,记不得他生日也很正常。 “是呀,现在,九月就已经五岁了,长大了!” 只有和九月在一起的时候,尹穆清才觉得自己的心是踏实的,尹穆清虽然睡了许久的时间,但是身上确实有些疲惫,搂着小家伙在怀里,倒是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景文轩的书房,倾恒站在萧璟斓面前,面色很是严肃,萧璟斓脸色异常难看,他满是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楼雪胤死了?” 倾恒想了想,才谨慎开口:“其实,倾恒并不敢肯定,因为没有亲自去探过脉,所以,并不确定!但是,他确实将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令交给了小九,让小九拜他为义父,甚至,在弥留之际,叮嘱手下之人听命于小九。倾恒在想,倾恒的猜测,十之八九为真!” 萧璟斓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小小的孩子,久久没有错开眼睛。 这个孩子向来谨慎,不确定的事情必定不会乱说,他拖了这些时日才告诉他,想来也是证实了这一点。萧璟斓伸手将倾恒拉到自己的面前,严肃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阿恒可有向其他人说过?” “倾恒只告诉过十七爷爷一人。”倾恒在萧璟斓面前,从来不记得要喊父王,所以,这么些时日,萧璟斓很憋屈,如今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这孩子还不改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好!”萧璟斓点了点头,算是对这孩子的称赞,不得不说,这孩子确实聪慧懂事,有这个孩子在九月身边,他确实放心不少,“这件事情,父王自会去查清楚,但若楼雪胤真的死了,天下第一山庄的为未必就能服九月,所以,弟弟的安全,你放在心上,可明白?” “倾恒明白!”倾恒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倾恒在想,楼庄主也考虑到这一点,但是他敢将庄主令交给小九,也就是因为知道即便天下第一山庄的人有不服之心,以璟王府的能力,他们也不敢造次。倾恒也在猜测,他……定是知道倾恒在暗处的。” “你分析的不错!”萧璟斓起身,朝窗口走了过去,看着挂在天空的那一轮明月,他拧眉道:“明知你和九月形影不离,却还是擅自将九月劫走,也并未派人阻拦你,那便说明,他有心让你知道!” 毕竟,九月什么都不懂,不知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令意味着什么,一时新鲜过后,便抛至脑后,不知扔哪里去了,也并不是无可能! “十七爷爷有何打算?” “楼雪胤和九月的渊源,无非是因为阿清,他让九月喊他义父,如何不是心中想做九月的爹来着,这男人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本王都不能排除他对阿清的心。”萧璟斓心里很不舒服,也很不爽,楼雪胤这擅自主张的做法确实让他甘高兴不起来。 拜义父岂是小事,他们父母都没有开口,竟然也欺骗他的九月喊他一声义父,真是想的美! 当然,孩子面前,萧璟斓没有说楼雪胤的不是,转身道:“过两日你存皇叔登基大典,少不得要忙几天,这些时日,你且好好歇息,这件事情就交给父王处理,你只需护着你弟弟便可!” “倾恒明白,倾恒告退!” 倾恒离开书房,朝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一黑衣人落下,躬身道:“主子何以不将听到龙鱼脊的消息告诉王?” “那小公子是哪里的人都不知道,告诉了也无从查起,你先派人去找到那小公子,等得到确切消息后,再禀于父王,免得空欢喜一场!”倾恒做事向来谨慎,自然不会捕风捉影,没有个影儿的事情,自然不会开口乱说。 “属下明白。” …… 天灰蒙蒙的,连太阳都尚未升起,萧存早已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黄色的衮服,整个房间内都静悄悄的,仅有偶尔衮冕上的珠串随风摆动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萧存一脸困倦,若不是宫人扶着,他早就滚回被窝继续睡了。 宫人们穿戴好,齐齐退至一边。 “皇上,时辰到了!”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吸了口气起身,清亮乌黑的眸子中已经满是无奈,打了一个哈欠,歪歪扭扭的在太监的搀扶之下走了出去。 萧存拉开大门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在天坛、先农坛与太庙的祭祀,登基仪式即将要拉开序幕。 先帝驾崩后的,新帝早该登基,可是新皇未定,便耽误了些时日。 而这些时日也让礼部准备登基大典的时间充裕了不少。 宫门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时,钟鼓一响,所有的人都依次进入皇宫,于朝和殿前三拜九叩。 萧璟斓为了让群臣臣服,萧存的登基大典,他自己相当重视,亲王冕服加身,于百官前,俯身行礼。 不得不说,即便只是一个拱手礼,并未行跪拜大礼,萧璟斓的举动已经让群臣觉得很反常,但是也让百官异常服帖,不敢造次! 毕竟,谁都没有见过璟王给先帝行过跪拜大礼,即便是行礼也是很少见,如今新帝登基,璟王屈尊等候已是难得,还不说行礼? 萧存一出现,便看见了站在百官之首的皇兄,他整个人都觉得颤了一颤,立马将自己端了起来,生怕出一个错! 困在皇宫的时日,礼部的人派了不少礼官来教他行为举止还有登基该做的事情,他开始还不认真相待,如今看到萧璟斓在,他断不敢造次了! 以至于,在官员们的眼中,眼前的萧存自是焕然一新,再无之前的吊儿郎当的纨绔之气。 只见萧存新皇一身金黄色的衮服,龙袍上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沉稳的气质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就是这个少年,还是一个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 随着萧存开始在步入礼坛进行祷告祭天,与天地沟通,官员们不安地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新皇稳重的表现让他们对这个皇帝开始充满信心。 萧存却不知道官员们的心思,谁知道他叽哩哇啦念得究竟是什么?不过是正装模作样的跟着礼部的人做罢了! 祭天是一个特别庄重的仪式,所以,也是昭告上天之意,求上天庇佑之意。 等祭天完毕,萧存便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进入朝和殿就座,等到他坐定之后,在朝和殿外的广场上等待多时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大殿上表道贺。 朝和殿的广场之上也站满了百官与士兵,那些都是品级不够入殿的大臣。 在百官面前,纪洪全端着一个木匣子弯身来到萧璟斓面前,萧璟斓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将之打开。 木匣中放着一方雕刻着盘龙的玉玺,旁边放着一根金符,那是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两样东西——皇帝之玺与掌管天下军队的金符。 萧璟斓走上高位,将那木匣交到他手上,然后取出了那方玉玺,吩咐道:“把手指割破,将血涂在金印龙眼之上!” 萧存看了一眼木匣之内果然有一把匕首,他心中满是不解,却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 等他做好一切,群臣募得下跪,三呼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在殿内带头的作用之下,殿内殿外,众大臣、士兵将士都不约而同的一排排跪倒下来,口中高呼万岁,上万人的呼喊声被增幅如同地动山摇般震撼。 传国玉玺于皇嗣子孙之中世代相传,自然要以血为祭,这般严肃盛大的仪式,萧存总觉得心虚,皇兄当真心甘情愿将这龙椅交给他么? 若是有朝一日,他后悔了,那么,该怎么办? 萧存看了一眼萧璟斓,并未见他脸上有任何表情,萧存眉心跳了跳,心道,后悔了再拿去便是,反正他不稀罕。 登基仪式之后,便是盛大的宫宴,百官进宫祝贺,京城的小姐名媛也都会参加宫宴,这也是一个让各个小姐在新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新帝登基,首要之事便是扩充后宫,先入为主,若是被封为妃嫔,自然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墨臻和叶祁并非是暨墨之人,但是暨墨新帝登基,一个是墨翎丞相,一个是晋源皇帝,自然要代替墨翎送上祝贺和礼物。 因为前两日叶瑾妍和楼卿如的事情,叶祁也知道了一些东西,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他觉得心疼之外又觉得无奈,趁着暨墨新帝登基之喜举办国宴,他也带着自家女儿来了皇宫,散散心也好。 叶瑾妍百般不愿,叶祁让她好好打扮一下,却也不愿,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男装,墨发高束起来,俨然一副男子装扮。 叶祁看了,满是头疼,急道:“瑾妍,这是什么打扮?这是去宫宴,可不能胡闹!” 叶瑾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所谓道:“这身怎么了?反正兄长就这么穿,我这么穿,别人又不知道我究竟是叶家的公子还是小姐,怕甚?” 叶瑾妍的哥哥叶瑾晟二人是虽然是龙凤双生,容貌却如如出一辙,叶瑾妍经常去军营,也就是因为打扮成哥哥的样子,别人认不出来罢了! 叶祁拗不过自己的女儿,也就随他去了,但是递的牌子却是墨翎丞相携叶家大公子进宫为新帝贺喜! 虽然楼卿如说叶瑾妍没他长得美,但是不得不说,叶瑾妍其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一身男装加身,俊美非凡,一入席,便惹得一些小姐们频频侧目,但是宫宴之上,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宫宴之上,免不了歌舞助兴,除了宫中准备的歌舞,各个小姐也有准备。 萧璟斓和尹穆清坐于百官之首,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坐在二人之间,一家四口,画面着实让不少小姐们酸楚! 璟王妃的身份确实尊贵,而且有福气,一胎就产下了一双小殿下,也不知她上辈子做了何等好事! 璟王那等姿容,即便没有正妃之位,若是得了璟王的青睐,做个侧妃或者夫人,也是她们的福气。 殿中不乏有年才俊,各个小姐们各怀心思,以至于表演都更加的尽兴了。 九月参加宴会的时日少,自然很兴奋,啃着桌案上面的小糕点,看着美女姐姐们跳舞,别提多入迷了!尹穆清见小家伙专注的神似,好笑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道:“看得懂吗?看的这般入迷!” 九月抬眸看了一眼尹穆清,大眼睛眨了眨,突然冒了一句:“这糕点好吃!” 果然,看阁热闹罢了,尹穆清笑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 这会儿,叶祁端起杯子,开口道:“暨墨皇帝陛下,本相代替我墨翎大国祝陛下登基大统,国泰民安!” 萧存举杯看去,没有看到叶祁,倒是被叶祁身边的叶瑾妍吸引了眸光,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慌忙的走下龙椅,直接来到叶瑾妍的桌案边,大喜道:“你让朕好找!” ------题外话------ 二更奉上,记得一更不要看漏哈!这几天更了这么多,感觉身心俱疲,眼睛痛极呀,求票票安慰!嘤嘤……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8章 晕倒 男人的心思都差不多,自己要过的女人自然是要收在身边,不会再让其他男人碰一下。 还不说,萧存是皇室之人,这种观念更是强烈一些。皇子碰过的女人,若是不嫁人皇室,那么,那女子也就只有死了。 当然,在萧存眼里,叶瑾妍和其他女子是不同的,大胆张扬,勇敢乖张,这样的女子没有普通闺阁小姐那般小心翼翼和循规蹈矩,倒是有趣的很。 还在兴头上,萧存自然是心念念的。 萧存这奇怪的动作让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二人,萧璟斓看过去,便蹙起了眉头。 尹穆清看到叶瑾妍时也有些诧异:“这不是叶家的大小姐么?怎么这种场合还穿成这样?” 萧璟斓道:“叶家有一对龙凤胎,兄妹二人的模样如出一辙,现下的这位便是叶瑾晟!” 尹穆清见萧璟斓如此认真,扯了扯唇角,即便是容貌如出一辙,也不至于没有半点差别吧?男人和女人的容貌多少有些不同。想来是这个叶瑾妍假扮兄长身份来混酒吃了。 也不知道这个叶瑾妍什么时候和存儿认识了的。 这会儿,只听萧璟斓道:“暨墨和墨翎再结一门亲事是好事!” “恐怕,叶相不会同意女儿嫁这么远,还嫁入皇家吧!” 萧璟斓笑了笑,没有说话,君凤宜还不是将女儿嫁这么远,还嫁入皇家了么? 叶瑾妍一时没有想起萧存是谁,应该是根本不知道他便是那晚她主动献身的男人。只是觉得他挺熟悉,像极了那个在街上缠着她的男人。 叶瑾妍摇着扇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存,心想,这可是皇帝,又怎么可能是那个色胚呢? 这么想着,叶瑾妍便施施然的端起酒杯起身,学着哥哥的样子,开口道:“陛下圣安,本将军祝陛下登基大喜,民丰安泰。” “将军?”萧存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瑾妍,眉头骤然拧了起来,她明明就是叶瑾妍,他怎么可能认错? 叶祁早就知道萧存前段时间纠缠他的宝贝女儿来着,如今见萧存这般场合都还不忘招惹瑾妍,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一杯酒水泼萧存脸上。 当然,对面的人是皇上,他是异国臣子,自然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叶祁站起身,拱手道:“皇上有所不知,这是犬子叶瑾晟,不知犬子可是哪里冲撞了皇上?” 萧存怀疑的看了一眼叶瑾妍,叶瑾晟?明明就是一个姑娘,当他眼瞎呀! 先入为主,萧存自然会觉得眼前这个是个女儿身。 想象不出来,拥有这样一张脸的男人该是怎么样儿的! 叶瑾妍叶瑾晟?难道…… 萧存突然懂了,摆了摆手,大方道:“丞相言重了,朕只觉得贵公子的容貌长的像极了朕的一位故人!” 故人二字咬的异常重,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不忘朝叶瑾妍挑了挑眉,满是挑衅! 叶瑾妍想吐的心都有了,当然,别开眼不看他! 萧存猜测,这丫头定是假扮成她哥哥的样子来混酒吃了,若是如此,他便不戳穿,等下宴会散了再去找她不迟! 乐滋滋的回到龙椅上,继续看美人跳舞! 这会儿,内阁大学士之女秦倩倩一曲广袖舞完毕,拿着举杯施施然走到萧存面前,小脸通红,含羞带嗔道:“臣女内阁学士之嫡次女秦倩倩祝陛下……” 可能因为紧张,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萧存接过那美人的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你祝朕什么?” 萧存这么一问,那女子的脸更加红了,崩出几个字:“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你这祝倒是有几分意思!” “多谢陛下赞美!”那女子喜不自禁,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萧存后,起身依依不舍的退离。 萧存看了一眼叶瑾妍,见她没有看过来这边,不知为何,心里突升几分不悦,见那女子离开,萧存伸脚,踩在了那女子席地长裙之上,只听撕拉一声,那女子的衣摆就破了一个大洞。 也不知为何,那女子竟然朝萧存这边倒了过来,尖叫一声,柔弱开口:“陛下……” 得,这算是他陷害人却反而被人利用了。 温香软玉在怀,萧存却蹙起了眉头。 虽然都是女子,可是不同女子抱在怀里的感觉那是相差甚异,陌生的香味扑鼻,陌生的柔软,陌生的温度,萧存下意识的和那晚的女子做出对比。 果然,还是那个味道让他食髓知味,无法自拔! 萧存几乎是带着几分嫌恶的将女子推出去:“下次小心!” 女子吓的面色灰白,却看不出萧存究竟是什么意思,听闻皇上在做存王之时便爱留恋烟花之地,各种美人满怀抱,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不会有任何拒绝之心,所以,她才会做出此番动作,想要博取他的好感。 如今,虽然陛下没有怒意,却将她推了出来,她还能看出他脸上的不耐烦和嫌弃,这让那秦倩倩备受打击。 她白着一张脸,俯身行礼:“多谢陛下相救!” 然后心怀不安的走了下去。 这会儿,内阁学士秦泰也有些惊恐,连忙起身请罪:“陛下,微臣教女无方,殿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萧存抬了抬手,安抚道:“无妨!” 这人可是皇兄的人,即便他生气,那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叶瑾妍看了一眼萧存,将秦倩倩鄙视了一番,这种场景她见得多了,墨翎陛下后宫空虚,各种宴会之上,百官变着法儿的将自己的女儿往龙榻上送,什么投怀送抱,花园偶遇,宴会献舞,真是五花八门,更甚的是,有的为了表白陛下,想要嫁入后宫,还以死相逼,只不过,最后皇家没嫁成,倒是真的丢了性命! 真的是不管是哪个国家,女子不要脸起来还真是一样的不分国度! 萧存哪里没有注意到叶瑾妍那一抹嫌弃的眼神,他突然有些窃喜,她莫非是吃醋了? 这么想着,萧存脸上的颜色都要明亮一些,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还朝叶瑾妍眨了眨眼睛,叶瑾妍见此,眉头一拧,只觉恶心,心中大呼这个皇帝有病! 断袖也是病呀! 绝对是看上兄长了!她一定要通知兄长,这辈子都不要踏入暨墨城半步,否则,清白不保! 萧存自然不知道叶瑾妍的心思,自顾自的在那里窃喜。 这会儿,墨臻举起杯子,对萧存道:“朕也敬陛下一杯,以祝陛下登基之喜!” 萧存连忙举杯:“陛下客气了!” “朕来暨墨短短时日,便领略了暨墨人情风土,百姓安居乐业,足以见暨墨国强民盛,君主亲民仁爱。如今,朕停留的时间也够久,也该回国了!” “哦?”萧存看了一眼萧璟斓,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大胆的对墨臻道:“晋源陛下这就要回去了!” “没错,后日启辰!” “如此,朕定会亲自出城相送!”萧存客套道! “陛下客气了!”话落,墨臻对尹穆清道:“临别之际,不知王爷王妃可愿与朕共饮一杯。” 话落,墨臻这边的司酒太监斟满了三杯酒,墨臻拿了一杯,对身边的贴身侍女道:“玲珑!” “是!”女子端着剩下的两杯酒朝萧璟斓和尹穆清走了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晋源皇帝敬的酒自然是没法拒绝,萧璟斓倒也不怕他,端起婢女玲珑送上来的酒杯,看了一眼尹穆清,二人齐齐饮下。 墨臻一干而尽,看着对面的尹穆清,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九月看着对面的墨臻,仰头问尹穆清道:“娘亲,那个不是封离叔叔对不对?” 尹穆清有些心疼小娃,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封离叔叔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封离叔叔?大人的事情,她也不好讲太多给九月听,便也只是点了点头,道:“他自然不是!” “那封离叔叔去哪里了呢?九爷好久不曾看见过他!” “他回家了!”每个人都有家,尹穆清也只能这般骗小家伙! “好吧!”一听回家了,小九月便也没有再坚持什么,回家了,情有可原! 倾恒看了一眼自家的母亲,见她面色有些难看,便知道她在撒谎,对面的那个人并非善人,但是却是以前母亲身边的那个封侍卫不假。 倾恒一直都防着这个人,他清楚的记得,以前墨臻为了抢他手里的素娄,差点将他杀了,这个仇,必须得报! 小家伙没有将那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母亲,就是怕自己的母亲听后担心难过! 宫宴继续,小姐们一个二个都依次上台表演,殿中的丝竹声吵的尹穆清有些心烦意乱,头也有些疼,尹穆清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身子不适?”萧璟斓面色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 “母亲?您没事吧?”倾恒见尹穆清脸色不好,便也担忧起来。 九月听此,转身抱着尹穆清:“娘亲,你没事吧?”九月说风就是雨,根本不会观察,听父王和哥哥这么说,小心肝便提了起来。 尹穆清并非娇气的一个人,是以,这点不适倒还忍得住,她摆了摆手,小声道:“没事,可能有些醉了,我出去醒醒酒!” 萧璟斓了然,她的酒量确实不怎么行。 伸手握住尹穆清的手,道:“本王送你回去!” 这宫宴,他露个面就好了,不必坚持到最后。 “不用了!”尹穆清推辞,想着自己出去走一圈就好了,没想到她刚一起身,眼前便是一黑。 “阿清?”萧璟斓吓坏了,面色瞬间就变得浮白起来。 “娘亲……”九月吓的声音瞬间哽咽起来。 “母亲?”倾恒也是惊慌不已。 “王妃?”站在萧璟斓和尹穆清身后的鸢歌慕谦等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尹穆清突然昏倒,殿中之人都受了不少惊,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气愤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殿内的丝竹也在第一时间停了下来,萧存更是噌的一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连忙换太医:“还不去喧太医,去喧太医!”即便是他对清音无意,再无可能,她都不能出事! “嗻!” 叶祁也是脸色灰白,还有止不住的怒意:“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晕倒?难道是中毒了?” 尹穆清即便有些病根,却不至于动不动便晕倒,叶祁想到的,只有中毒。 他又怒又气,陛下让他保护公主,竟然让公主在他眼皮子低下出事,他合该以死谢罪才是! 中毒二字一出,所有人的面色都又变了变,门外的御林军更是进殿封锁了各个要道,若是太医一经查出是中毒,这里面的人自然个个都是嫌疑犯! 萧璟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她没用动过,九月才是吃的最多,九月都没事,这桌上的东西定是没问题,墨臻敬的酒是司酒太监斟的,且是同一酒壶里面的,他没事,墨臻没事,那么也不是哪壶酒。 不过眨眼之间,便排除了中毒的可能,那么,她怎么会突然昏倒? 不敢做任何耽误,抱起尹穆清便往内殿走去。 尹承衍因为要照顾穆挽清,这次的晚宴便是尹凌灏代他来参加,尹凌灏身边还带着一个怀孕的妻子,因此,尹凌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脱下一身戎装,穿着一件绛紫色的朝服,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没有看舞台上的歌舞一眼,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拧身上。 他们案上的东西,都是一些极补温和的东西,尹凌灏专门吩咐人端来的,最适合孕妇。 璟王那边突然出了事,还说有毒,尹凌灏的眸光瞬间就冷了下来,下意识的将沈拧护在怀中,扫向案上的吃食,心都提了起来:“阿柠,可有身子不适?” “爷?”沈柠害怕,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尹穆清,她被尹凌灏护在怀里,想去看看尹穆清也不行,她抬眸看向尹凌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总觉得自从她怀了孕,夫君倒将她当玻璃娃娃了,她杏眸含雾,柔柔开口:“爷,不是阿柠,是……是三妹妹晕倒了!” 尹凌灏看过去,拧眉道:“有璟王在,你不必担心,你没事就好!” 沈拧见萧璟斓抱起尹穆清匆匆朝内殿走去,异常担忧,可是为了安抚身边的这个男人,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白嫩的玉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静待消息! 萧存等放心不下,都连忙赶了过来,寝殿不能去,都挤在外间候着。 萧存急得不行,来回走动:“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清音怎么会晕倒呢?” 内殿,小九月吓的不住的抽泣,萧璟斓看了一眼小家伙,拧眉道:“阿恒,带弟弟下去!” “可是……”倾恒拒绝,他也很担心母亲,又怎么愿意离开? “下去!”萧璟斓厉声呵斥道! 倾恒抿着唇,拗不过父王,只好应道:“是!” “九爷不走,九爷要陪着娘亲,哇呜呜……”九月哪里肯走? “小九吵闹不听话,太医如何给母亲诊脉?你我去外面候着,可好?” 九月并非不懂事之人,听了哥哥的话,只好妥协,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哥哥走了出去! 这会儿,纪洪全带着几个太医匆匆赶过来:“王爷,太医来了!” “诊脉!”萧璟斓立即让开一个位置! 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为尹穆清诊脉,生怕诊出大问题,苍老的手几次三番的滑脉。 “究竟会不会把脉?王妃身体如何?出了什么事?是否是中了毒?中了什么毒?”萧璟斓沉声呵斥,吓的太医们跪了一地,太医院院正要冷静一点,躬身道:“启禀王爷,王妃身子并无大碍,也并非中毒……” 萧璟斓听此,紧张的心瞬间松了下去,然,这时,那太医又拧眉道:“只是……” 落下的心又沉了起来:“只是什么?” ------题外话------ 大家都在招呼尹二哥,还有军爹爹,放心吧,后天,他们就出现啦!还有哈,明日灵殿要带外婆去检查身体,所以今日要存明日的稿,今日和明日都不能给大家万更了哈,也没有二更,大家见谅!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9章 误会 难道阿清的身体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萧璟斓异常的担忧,这会儿,只听太医沉着脸,满是犹豫道:“这……” 太医院院长心里很害怕,为什么王妃会服用避子汤! 以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再加上王妃的身份,王爷不可能不让王妃生下孩子,还不说已经有了二位小殿下。 只有王妃高贵的身份才配生下王爷的孩子,不是吗? 而且王爷不可能不知道王妃身子留有病根,她根本不能用避子汤这些东西! 太医院院正几乎下意识地排除是萧璟斓让尹穆清服用避子汤的可能,也就是说,这是王妃自己偷偷摸喝的?太医院院长害怕自己将这个消息说出来后,璟王会如何生气。 所以这才一时犹豫不决。 萧璟斓见这太医院院长如此吞吞吐吐的样子,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说!” “是!”太医院院正忐忑道:“启禀王爷,王妃本来就因为多年前的生产而伤了身子,近期似乎都有喝避子汤,量还不轻,以至于伤了身子,这才会体弱晕倒。” “你说什么?”萧璟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避子汤?怎么会有避子汤?他下意识的看向尹穆清,却见她已经醒了过来,且也露出震惊之色看着他,萧璟斓突然看不懂她的表情。 刚知道她身子不好,他便让晏子苏为她开了方子调理身子,生怕她的身子出一点点问题,避子汤这些东西王府又怎么可能出现?而且,王府里面并没有其他女人,也就成婚后,才选进来几个婢子,都是身家清白的老实人,所以,后院那些勾心斗角陷害主母的事情可以排除。 即便是萧璟斓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都不得不承认他的阿清不顾自己的身子还瞒着他吃避子汤! 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不管是隐瞒九月身份,还是隐瞒自己的身份,他都无所谓,可是如今事关她的身体健康,他当真是无法忍受,无法原谅! 自己的身子,岂容她胡乱糟蹋? 太医院院见萧璟斓竟然如此表情,便猜到了,这个避子汤,果然是王妃自己用的。 他假装不知道,抬手道:“王爷不必担忧,停了那药,再开几幅药调理几日,便不会有大碍!” “下去!”萧璟斓面色沉的可怕,挥退了太医,眸光落在尹穆清身上,心里失望至极。 “是!” 萧璟斓不明白,虽然他是想有一个女儿,可是,若是她不愿意生,给他说清楚就好了,她不愿做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强迫她? 即便,开始九月以女儿身份出现的时候,他确实很开心,软萌乖巧的女儿,如何不喜欢?在得知九月是一个男娃,那种落差和打击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可是,欺君这么大的罪,因为是她,他也并没有为难她,连怪她都不曾。 她应该信任他才对,如今何以要防他至此?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 萧璟斓怪尹穆清,尹穆清如何不怪萧璟斓? 她如何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就连补药都很少吃,又如何会去吃避子汤这类的猛药? 她突然想起,萧璟斓每次和她恩爱之后,萧璟斓便会命令唤儿那丫头端上一大碗所谓补身子的药给她喝,除了这个,她没有用任何药。 意识到这一点,尹穆清的脸色变的灰白起来,她揪着被子,心中委屈的不行。 萧璟斓这是什么意思?明面上缠着她生女儿,却每次都命人给她服下避子汤!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本就身子不好,哪里受得了那样的东西? 若不是他吩咐,唤儿那丫头难道还敢自作主张,那般光明正大的以萧璟斓的名义给她送过来?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见他反而还一副怒火横生的模样,她心中冷哼一声,别过眼不再看他。 他背后的动作被她知道,如今不知如何面对她了? 这件事情,根本无法原谅! 萧璟斓见尹穆清如此,骤然握紧了拳头,她自己瞒着他做这样的事情,如今还有理了?连解释一下都不曾? 两个人性子都有些骄傲好强,真正遇到双方的事情,当真对方做了伤自己心的事情,责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如今对方都没有解释,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尹穆清怀疑萧璟斓,萧璟斓却又以为是尹穆清自己服了那汤药! 以至于,二人的面色都异常难看! 萧璟斓抿着唇,伸手直接打横抱起尹穆清:“本王送你回府!” 要不要孩子还是其次,萧璟斓担心的是她的身子。 “不许碰我!不……放开……”这个时候尹穆清哪里愿意萧璟斓碰她?可是现在她身子正虚着,根本拗不过萧璟斓,挣扎了一下不成功,她便没在挣扎,干脆将自己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萧璟斓低头看了一眼她苍白的唇色,满腔的怒火和心疼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发,若是别人,他自然可以千刀万剐为她出气,可是若是她自己呢?难道还真的能将她打一顿么? 外面候着的萧存等人见萧璟斓抱着尹穆清出来,立马涌了上去:“皇兄,阿清没事吧?可有大碍,太医怎么说?你说呀,真是急死本王了!” 太医出来,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这是要急死人呀! 即便是没有萧璟斓吩咐,璟王府的事情,自然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萧璟斓看了一眼龙袍加身的萧存,并没有给他任何面子:“皇上记住自己的身份,阿清是你能叫的么?” 话落,萧璟斓抱着尹穆清已经踏出了大殿,朝宫外走去。 九月和倾恒见势头不对,好像爹娘在生气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萧存见此,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他满心疑惑,却无人能给他一个解释。 萧璟斓走了,宴会没有多久便散了,墨臻坐在出宫的马车,唇角都是止不住的上扬。 玲珑跪在墨臻的腿边,一边为墨臻奉茶,一边柔声道:“陛下看着心情似乎很好!” 墨臻伸出玉指将玲珑递过来的茶接过,靠在软塌之上,开口道:“朕了解阿清,她性子骄傲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最不隐瞒,可是,当真是遇到自己自己特别在意之事,反而会开不了口!他们二人互相猜忌,自然对朕有好处!” 玲珑抬起袖子闻了闻,温声道:“陛下在奴婢的身上涂了迷奚香,就是想让王妃在人前晕过去,让太医为王妃诊脉?” 迷奚香和叶针草都对人体没有任何影响,但是若是经常闻叶针草的味道,又突然闻到迷奚香的味道,那么,在一盏茶的功夫就会短暂昏迷。 唤儿近期在王妃身边照顾,身上一直涂有叶针草,璟王不允许丫鬟们近身,王妃自然闻的多。 如今她香囊之中带有迷奚香,不过是稍稍在王妃面前待了一下,王妃便昏迷了过去,而且神不住鬼不觉。 陛下果真是心思细腻,这般算计,璟王也是防不胜防吧! 如今,他们二人只会为了王妃体内的避子汤相互不信任,哪里会想到其中有人作梗! 只是,玲珑不明白的是,为何一定要让太医诊脉! 墨臻淡淡的开口:“王府有晏子苏,神医门的人如何查不出来阿清究竟是因何事昏迷,即便阿清虚弱了一些,若是晏子苏,不难查出迷奚香和叶针草的原因!” 所以,只能在远离晏子苏的地方! 玲珑明白了:“迷奚香的在体内存留的时间不长,即便璟王有所怀疑,等他回府找晏子苏复诊之时,再也查不出什么了,陛下英明!” “不,不管是萧璟斓还是阿清,他们都会猜到这其中的不对,可是,这才是朕需要的结果!如今,朕就只需坐等时机了!”小姐,封离说过,要带你回去做皇后,又如何会食言? 萧璟斓抱着尹穆清匆匆回府,径直将她放在床上,便命人去请晏子苏。 尹穆清不想理他,将脑袋歪在一边,闭眸养神。 萧璟斓站在床前看着尹穆清,见她一副根本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 可是,他终究是不忍心责问她,压下心中的怒火,萧璟斓开口道:“身子不好,那药便不要再吃了,本王让子苏再多开几幅补身子的药!” 尹穆清听此,心头恍若烧了一团火,他说的可是真轻松! 本想和他理论一番,在她转身之际,突然听到他脚步一动,似乎在往外走,不过两步,他便脚步一顿,只听他开口道:“要不要女儿不重要,有倾恒九月就够了!” 随后便是吩咐丫鬟:“你们照顾好王妃!” “是,王爷!” 尹穆清豁然转身,却见萧璟斓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尹穆清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尹穆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九月和倾恒站在门口,偷偷往里瞧,九月抬眸问哥哥:“好像不对劲儿呀,是不是父王又欺负娘亲了?” “没那么简单!”倾恒一脸严肃,恍然一个小大人的样子:“母亲这阵仗见得不少,父王这般生气,还是对母亲,还是真的少之又少!小九,父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倾恒摸了摸九月的脸:“大人的事情,岂是你我能懂的?” “父王出来了!”小九月小身子突然一僵,站的笔直,直直看着大门内。 倾恒转身看去,果然看见萧璟斓黑着脸走出来,小家伙立马推至一边,恭敬的垂下头! 萧璟斓看见两个漂亮的小家伙,明明没有女儿,却感觉失去了好几次! “你们母亲心情不好,进去陪陪她!” 萧璟斓这话一出,两个小家伙点头如算捣蒜,别提多一致了。 二人双胞胎,虽然长得不像,有些时候小动作还是能体现二人的心有灵犀! 萧璟斓走后,两个小家伙直闯殿内,尹穆清趴在床上没有说话,一副谁欠了她银子没有还一般。 九月大眼睛几眨几眨,蹬蹬蹬跑到尹穆清床前,问道:“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姨妈又来了?” 尹穆清仿佛没有听到,倒是倾恒不解的问道:“哥哥怎么没有听说过,娘亲还有大姨妈?” 九月一副爷很懂的样子,款款而谈:“这你就不懂了吧?不然怎么说做女人辛苦呢?每个女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心烦意乱的日子,你们男人哪里懂?” 一巴掌突然拍到脸上,九月哇哇大叫:“娘亲,你打九爷做什么?” 话落,九月突然扬了眉毛:“能打九爷,那说明好了,娘亲,你没事了吧?” 尹穆清撑着身子,嗔道:“什么都不知道,就在哥哥面前胡说八道?” “娘亲……”九月委屈的抱着脑袋,一阵撒娇! 倾恒嘴角几抽,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每个女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心烦意乱的日子,但是更不能理解的是,弟弟那堂而皇之的话,什么叫做他们男人?难道在小九的心里,自己还不属于男人这一类? 这种意识不好,当真不好! 唤儿哪里不知道王妃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她见萧璟斓走了,连忙上前服侍尹穆清:“王妃,可要更衣?” 尹穆清看了一眼唤儿,眸光微闪,随后点了点头,由唤儿扶着起身,于铜镜前坐下。 头上的簪子扎着头皮异常不舒服,取了舒服一点。 唤儿将眸光落在尹穆清腰间挂着的荷包之上,伸手去摘下放在妆台前的盒子里,打算收起来。 尹穆清看了一眼那荷包,伸手阻止:“不用了,这荷包花色挺好,你下去吧,让鸢歌进来服侍!” 唤儿脸色一白,咬了咬牙,继续道:“王爷前段时间吩咐奴婢们做了好些个香包,都是合着王妃的喜好做的,这个荷包戴了一两日,奴婢闻着香气淡了些,奴婢去给王妃换一个!” 说着就打算去将那荷包收起来。 唤儿却不知她欲盖弥彰的做法让尹穆清起了疑心。 尹穆清见唤儿低着头伸手拿了锦盒,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她冷哼一声,应道:“那你下去吧!” “是!” 唤儿退下去,殿中就只剩下几个小丫鬟,尹穆清听着唤儿的脚步离开外殿,她伸手拿过窗台上的一枚玉簪,不做痕迹的将上面的一颗拇指大的珍珠取下,转身对倾恒道:“阿恒过来!” “母亲!”倾恒乖巧的走过去,拱手礼貌道:“母亲有何事吩咐?” “这是母亲最喜欢的珠花,但是不小心坏了,就这么扔了当真可惜,你将这个拿给唤儿那丫头,她手巧,让她帮娘亲修好。” 这屋中究竟有几个可信之人,尹穆清突然有些不敢想。 “母亲……”倾恒的眸光落在尹穆清手上的那串珠花上,这珠花确实好看,母亲经常戴,却不是最值钱的,母亲若是喜欢,大可让父王再让工匠给她打一副更好的,如今还让唤儿丫头去修…… 母亲是何意思? 尹穆清拍了拍倾恒的头,道:“那是母亲喜欢的东西,阿恒可要帮母亲拿回来!” 喜欢的东西?倾恒突然明白了,他眉头一拧,点头道:“倾恒明白!” 这会儿,外面传道:“王妃,子苏公子来了!” “去请!”尹穆清吩咐完,便对倾恒道:“去吧,晚了可就迟了!” “孩儿遵命!” 眸光看向一边的丫鬟们,尹穆清吩咐道:“宫里面赏了不少东西,你们去清点一下,好入库,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 倾恒和丫鬟们前脚离开,晏子苏后脚就进来了,尹穆清拍了拍小九月的头,道:“去找你鸢歌姐姐,她去了厨房,定是在做好吃的东西!” 九月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好!”一听有还吃的,根本不用人赶,小家伙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尹穆清才坐在榻上,伸出手腕,笑道:“不知上次子苏公子是在生谁的气?” 晏子苏唇角扯了扯,只道:“王妃言重了!不知王妃哪里不适?” 宫中当真不太平么?怎么他们一家人进一次宫总会出事? 尹穆清没有答话,任由晏子苏为她把脉,晏子苏见四周的人都被尹穆清遣退了,拧眉道:“那些东西,不是你吃的吧?” 尹穆清握了握拳头,沉声道:“我就说,怎么怪怪的,原来,阿斓也在以为我瞒着他喝避子汤!” 晏子苏的面色也沉了下去,看了一眼尹穆清身上,蹙眉道:“你身上可佩戴了什么?虽然不明显,但是我还是能闻道麝香之味。” “麝香?”尹穆清满心怒意,究竟是谁?若不是她多了一份心思,她和阿斓都要遭了对方的道了!尹穆清咬牙道:“等倾恒回来,真相自然明了。” 没过一会儿,小倾恒果然返回:“母亲!” “东西带回来了?”尹穆清问道! “是!倾恒赶去的时候,那个丫鬟正要将这荷包扔进,荷塘,被倾恒捡到了!” “湿了?”尹穆清问道,有些东西过了水,便什么痕迹都没了! “并未!”倾恒将怀里的荷包交给尹穆清。 他的轻功,救下一个荷包,并非难事。 ------题外话------ 猜猜墨大坏蛋要做什么,大家莫怕,给他一个领盒饭的动力,咩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0章岳父大人,如何不救? 尹穆清将倾恒递过来的荷包接过来,然后交给晏子苏:“你瞧瞧这个!” 晏子苏接了过来,于鼻息之间闻了闻,随即眸光一沉:“果然!” 这王府竟然混进这般心思歹毒的婢女,也不知背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尹穆清轻哼一声,开口道:“前两天那丫头将药端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喝,却被太医诊断出我体内有大量的避子汤,刚刚想想就觉得不对劲,我应该相信阿斓才对!” 避子汤?倾恒瞳孔一缩,想起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以前还在东宫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小,尹曦月在他面前说话,从来不避讳什么,每次有宫妃侍寝后,尹曦月都会瞒着太子让李嬷嬷给那些女子端去避子汤。 他还记得,有一次,有一个昭仪喝了尹曦月端过去的汤药,不过一会儿便血流不止,差点命损当场,太医诊断说,是……小产了! 倾恒那个时候才不过三岁,自然是害怕,又因为是自己的母亲,根本不敢给别人说什么。尹曦月就因为他小,觉得他什么都不懂,所以根本不避讳,殊不知,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如今那种东西会出现在母亲面前?这让倾恒顿时惊恐不已,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晏子苏听此,也惊异道:“你以为是阿斓让你喝的?” “那丫鬟每次端药上来,便说那药是阿斓让我喝的补药,我便没有怀疑其他,当听到太医说出事情,我很难不怀疑什么。”尹穆清拧眉道:“这么一看,我在怀疑阿斓,阿斓也再怀疑我!” 想想刚刚萧璟斓的样子,那般隐忍怒意的模样,她就觉得一阵冷意。 背后之人太可怕了,差点就上当了!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告诉阿斓,身边的丫鬟都不要让她们近身伺候了。” “这个先不急,我倒是要亲自审审那个唤儿丫头,一个婢女,这等心思,也不知是何居心!”尹穆清不屑和别人勾心斗角,却也不是一个善良之人,别人将手伸到她的面前来了,她焉有坐视不理之理? 晏子苏听尹穆清这么说,到没有再说什么,那丫头抓了个现行,也不怕她不交代! “我留个方子,让廖仙儿去煎药,你且放心吃着。”有唤儿这个先例,再不敢信任其他人了! 晏子苏离开后,倾恒在上前伏在尹穆清的膝盖之上,担忧道:“母亲,你身子可有大碍?” 尹穆清这才注意到小家伙眼睛红红的,心头骤然一紧,将小身子揽到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没事,并无大碍,阿恒不必担心!” 倾恒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其实,还是怪他们没有保护好母亲! 怪父王,怪他! “母亲打算如何?” 尹穆清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开口道:“倾恒你先去陪弟弟玩!” 倾恒眉头一皱,母亲竟然要支开他,母亲分明就是将他当一个小孩子,意识到这一点,倾恒非常的不满意! 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可以保护母亲了! 可是,见尹穆清这般坚持,他没有再在这里留着,点了点头:“是,倾恒告退!” 倾恒离开,尹穆清便让人唤了唤儿过来,倾恒听到尹穆清的吩咐,留了一个心眼,直接跃上房梁听墙角! 他当真要看看,那个婢女究竟要做什么! 竟然敢害他的娘亲,着实罪无可恕! 不一会儿唤儿便来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见尹穆清一个人在殿内,连忙上前伺候:“王妃,怎么殿中无人伺候?” “并非衷心之人,留着只会是祸端,唤儿,你觉得,本妃说的对么?” 唤儿脸色一白,吓的跪在了地上:“奴婢惶恐,不知王妃之意,还请王妃明示!” 尹穆清起身,将那荷包往唤儿脸上一砸:“本妃在说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吧!” 她不想拐弯抹角,也没有耐心和她啰嗦:“老实交代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唤儿看见那荷包,额间浸出了一些汗水,脸色苍白,求饶道:“奴……奴婢不知王妃之意,奴婢冤枉,还请王妃明察,求王妃明察呀……” “看来你是嘴硬不肯交代,来人!”尹穆清一声令下,一黑衣人从外面闪进:“公主!” 尹穆清知道,君凤宜在她身边安排了的有暗卫,因为这些暗卫只护着保护她的安全,从不出现打扰她的生活,她便随他们去了! 尹穆清扫了一眼那香烟缭绕的香炉,开口道:“你既然会使香,本妃向来宽宏仁慈,你喜欢,本妃就送给你!只不过,就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小手能不能拿的了了!” 尹穆清眼神看过去,那黑衣人瞬间就明白了,大手径直拍开那香炉盖子,将那香炉端于唤儿头顶,一个倾斜,里面还燃着火星的香灰飘飘而下,不过沾染了一些在唤儿手上,唤儿便疼的大叫,那白嫩的小手上瞬间,起了不少血红的印子! 尹穆清前世是警察,审问犯人,什么手段没有用过?她不屈打成招,可是却相信人在绝望和极痛之下说出的话有几分可信性! “你还是不说么?” 唤儿哭天抢地,不住的磕头:“王妃你绕了奴婢吧,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呀!” 唤儿紧紧的拽着衣袖,白着一张脸,哭道:“奴婢是恨极了王爷,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还请王妃为奴婢的姐姐做主呀,呜呜……” 尹穆清听此,眸光眯了眯,见唤儿那样子不像撒谎的模样,缓缓开口:“你姐姐?” 为什么会恨极了阿斓?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五年前返京之时,先帝赐了不少宫娥前来伺候,奴婢的姐姐因为容貌出色,端庄守礼,便有机会近身伺候,奴婢的姐姐并无攀附之心,却不知为何会入了璟王的眼,被……被他强占了去!” “你说什么?”尹穆清瞳孔一缩,只觉得荒唐不已。 唤儿继续道:“姐姐本以为能有名分,却不想璟王醒来后赶走了府上所有的丫鬟,姐姐受了委屈,又失了清白,整日在家以泪洗面,奴婢……奴婢也只是想为姐姐报仇,所以才对王妃出手,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死不足惜,还请王妃为姐姐做主!” 唤儿不住的磕头,尹穆清却听的脸色煞白。 怎……怎么可能?, 这消息太突然,也太荒唐,尹穆清不知道该信不信! 五年前萧璟斓是因为中了媚药才强占有了她,她也不知道最后他的毒药是不是全部解完,若是没有解完,他要了身边一个丫鬟也并无不可能! 而且,为何璟王府一直没有婢子,这也算是一个疑点所在! 可是,这个消息是在太难以让人接受了,她必须查清楚! 尹穆清握紧拳头,沉声道:“你姐姐现在何处?” “回王妃,我姐姐一直在家,在南城富华街的李府。” “唤儿!”尹穆清开口:“你今日所言,本妃会一点一点的查清,若是你有半分的假话,本妃势必会将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你可明白?” 唤儿全身一颤,立马磕头道:“奴婢明白!” “柯正,看着她,没有本妃的允许,不许她见任何人!” “公主,此女子的话不可信!属下觉得,公主有何疑虑,应该向璟王挑明,以免中了别人的奸计!”因为这是璟王府,暗卫也不能时时盯着,再说,这景文轩到处都是丫鬟婢子,暗卫也只是在院外藏身,毕竟是男女有别。 因此,这样的纰漏,着实让柯正等保护尹穆清安全的暗卫也异常内疚。 柯正很担心,若是这个丫头所言属实,那么,璟王也太对不起公主了,陛下若是知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尹穆清眉头紧紧的皱着,她看了一眼李唤儿,有些犹豫。 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女人本就疑心重,特别是在自己男人身上,这种事情没有证据,着实不好去问他,若唤儿说的是真的,那么,一个王爷,强占了一个婢女,他们可能觉得不会有什么。 可是,她接受不了。 “我明白,没有证据的事情,本妃不信,当真若这婢子所言,本妃……自然会找璟王,让他给别人一个交代!”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一看。 也给她自己一个交代! 柯正伸手便敲晕了唤儿丫头,拱手道:“属下和公主一同去!” “嗯!” 尹穆清关了内殿的门,和柯正脚步匆匆的离开。 他们离开,倾恒才从房梁上跳下来,小家伙内功不错,又意在偷听,是以,收敛声息后,殿内的人并没有发现小家伙的存在。 倾恒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 父王返京之时,差不多是五年六年之前,那个时候他都还没出生,自然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据说,父王确实是那个时候遣散王府丫鬟的! 这丫头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即便父王宠幸那丫鬟,也是那丫鬟不守本分吧,不然父王也不会大怒,将那些丫鬟全部遣散! 倾恒心中有所疑惑,便也跟了过去。 “哥哥!”倾恒刚想迈步,侧边便传来小九月的声音:“哥哥,你要去哪里?九爷给你带了糕点,鸢歌姐姐亲手做的!” 说着,小九月就捧了几个白嫩香软的糕点递了过来。 倾恒皱眉:“小九自己吃,哥哥有事,回头再和你玩!” 说着,倾恒便疾步朝外走,九月瞬间就不爽了,将手中的糕点揣进怀里,追了上去:“九爷也要去!” “胡闹!”倾恒面色一沉,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九月道:“哥哥没有时间和你说,下次哥哥再带你好不好?” 九月来了小性子,就不同意,抓着倾恒的衣摆不让他走:“就不,九爷就要去!” 倾恒面色微沉,看了一眼尹穆清离开的方向,拧眉道:“那你也要跟的上哥哥!” 说罢,足尖一点,便飞身而起,从假山之上跃上房梁,几个跳跃便翻出了璟王府。 九月见哥哥身手如此矫捷,气的牙痒痒,恨恨道:“萧倾恒,鄙视九爷,九爷势必要用势力碾压你,难道你不知道,九爷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咩?” 小家伙轻哼一声,也于倾恒离开的路线,翻出了璟王府。 九月的身手不错,可是终究身子弱了一些,落后倾恒很远,而也就是因为这距离很远,他竟看见哥哥跳入一巷子后,几个黑衣人也迅速跟着他哥哥跳了下去。 然后又是十余个衣服不一样的黑衣人也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九月顿感不妙,是不是有坏人盯上哥哥了? 小九月迅速追了上去,来到那小巷子的时候,之看见几个黑衣人倒在了巷道口,一股刺鼻的烟味传来,九月迅速捂住口鼻。 迷药? “哥哥?”九月的心顿时紧了起来,这几人似乎都是璟王府的暗卫! 哥哥呢?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后面响起,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身后罩了下来,九月一惊,转身一看,却见一个蒙面黑衣人。 九月瞳孔一缩,掉头就跑。 “啊啊啊……救命呀!” 那人也没有想要伤小九月,闪身上前去抓,九月身手不错,左右躲闪,那人一抓,便抓掉了小家伙束发的发带,一头乌黑的齐肩墨发铺散开来,扯的九月头皮生疼! “哎呦……”九月抱着脑袋一阵哀呼! 眼看着后面的人魔抓再次抓来,九月一个滚儿在地上一翻,躲过一劫,他还没有站起身,却听后面一声闷哼。 他转身一看,便见一把利剑贯穿了那黑衣人的肚腹,血液顺着那尖端滴落在九月脸上,小家伙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砰的一声,那黑衣人的身子栽倒在地,却见一个白衣小公子拿出一块干净的锦帕擦着她手里的利剑。 这白衣小公子也不过五六七岁,貌美绝色,动作优雅从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刚刚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这样的事情,九月是没有见过,太可怕了。 这么好看的小精灵,怎么会是一个杀人恶魔。 有些时候,并非长相狰狞之人让人觉得恐怖,反而是长的人模人样却杀人不眨眼的人让人觉得可怕。 九月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你……你杀人了!” 这白衣小公子正是倾恒前不久遇到的那位,九月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见那白衣小公子看了一眼九月,将软剑收了起来,扔下锦帕,将手递给九月,道:“本……我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见九月呆呆的,没有理他,白衣小公子蹙了蹙眉头,开口道:“小妹妹,你……莫不是怕了?别忘了,是我救了你!” 披着一头墨发,穿着红色的小锦袍,右眼眼角一粒艳丽的胭脂泪痣,可不美的像个小姑娘么? 九月突然记起:“我哥哥呢?你看到我哥哥么?” “你哥哥?我不认识!”白衣小公子将手递给九月,道:“不起来?地上不脏么?” 九月胡乱的擦了一下脸,将手递给白衣小公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把拉开起九月,开口道:“封玦。” “阿玦哥哥……”这个哥哥说话声音真好听,软萌清脆,像银铃一般。 九月有些时候就是有些以貌取人,见封玦对她和蔼可亲,他便将刚刚那幕血腥的场景忘记了。 “阿玦哥哥?”封玦顿时喜上眉梢,伸手便捏了捏九月的小脸:“这个称呼不错,啧啧啧……我这一出来,就捡了这么漂亮一个妹妹,不错,不错!” 妹妹?九月一巴掌排开封玦的手,眉头一拧,鼓着腮帮子道:“九爷才不是妹妹呢!九爷是纯爷们!” “好好好,不知阿九妹妹家在哪里,何以会被追杀,可是有仇家?”封玦上下打量了一下九月,见他穿着不凡,便知道他身份不低,就不想惹太多的麻烦:“哥哥先送你回家吧!” “不,我哥哥肯定被这些人抓走了,那臭小子总喜欢逞能,现在好了,没有九爷在,被抓走了吧?真是,岂有此理!我现在必须去救他!”九月又急又怒。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哥哥的时候,他便是在躲黑衣人,如今竟然被黑衣人抓走了,他哪里不急? 封玦倒是被这么大一个小娃娃的豪言壮志给气乐了,他身份不凡,家人知道他失踪,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所以,这娃娃要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那好,你就去救你哥哥吧,我不奉陪了!” 见小哥哥要走,九月立即上去抱住小哥哥的腰:“你不陪九爷去么?九爷觉得虽然九爷厉害,可是你比九爷还厉害,若是你不陪九爷去,九爷没有太大的自信能只身一个人救出哥哥!” 封玦看着抱着自己的小手,嘴角一扯,看在对方是个小姑娘的份上,她没有推开,倒是对对方的话感觉到无比……无语。 无奈道:“也罢,反正跟丢了机枢那老头,我也没事,陪你走一趟好了!” …… 李府是一个小家小户,靠城南最边的地方,李府虽小,门庭看起来也和破败,但是门前很干净,一看就是主人经常打扫。 尹穆清握了握拳头,真想上前推门,柯正上前拦住她,先一步推开了门。 一座四合院的小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却让尹穆清觉得很诡异。 这几天没有下雨,地面却是湿的,院子东西角处有一口井,一群蚂蚁在上面慌乱的爬着。 微风袭来,尹穆清隐隐闻道了血腥之气。 “不好!”尹穆清面色一沉,迅速朝门口退去。 这水分明是因为洗掉地上的血迹而来。 这里的人应该全死了。 “公主?”柯正也发现了这院子的不对,拔出腰间的长剑护着尹穆清后退,却在这时,啪的一声,院门口被关上。 “阿清?”一声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声音传来,尹穆清抬眸一看,却见墨臻推门而出。 一身黑色华服,黑的让尹穆清觉得压抑! 萧璟斓也穿黑,却没有让她觉得这么讨厌! “是你?唤儿是你的人?” 墨臻摇了摇头:“璟王府,朕如何有那个能力将眼线安插进去?只不过,安插不进去,却不是不能将他的人变成朕的人,不是吗?她有在乎的人,所以,不得不听朕的!其实,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所谓衷心都是笑话,朕不过告诉那个丫头,若是她不按朕的吩咐做,便杀了她的家人,她就哭着求朕绕了他们,她保证不让朕失望。这不,阿清就到了这里!” 只是不过,唤儿自然不知道,不管她做与不做,她的家人都不会活命! 尹穆清大惊,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诡计! 难道,他以为就这样,便可以离间她和阿斓?简直可笑 哐当一声,柯正手里的剑突然落在地上,尹穆清转身看去,却见柯正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公主,这……这院子里有软筋散……” 尹穆清瞳孔一缩,便也觉得自己手脚开始无力,脚一软,便瘫了下去。 墨臻身型一闪,将尹穆清接住:“阿清从未觉得朕是好人,朕确实也不是好人,也做不出什么善良之事,更学不来楼雪胤,死了,阿清都不知道!” “你……你说什么?”尹穆清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墨臻:“阿……阿胤他怎么了?是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墨臻摸了摸尹穆清的脸,笑道:“阿清这可冤枉朕了,朕可什么都没做!别人要做什么,朕可管不了,朕只想让小姐你做朕的皇后!” 说罢,墨臻一把抱起尹穆清,便朝外走去。 “卑鄙无耻!”尹穆清的手脚越发无力,她挣扎道:“墨臻,你放开我!” “阿清莫要挣扎,更不要试图逃跑,否则,朕不敢保证你那两个孩子的安全!” “孩子?”尹穆清心中一揪,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墨臻,两个孩子在府上,又如何会在他手里? “阿清的两个孩子很聪慧,却很不省心,若是阿清乖巧,以后,他们便是你我的孩儿!” 说着,墨臻的眸光定在一处,尹穆清望去,却见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玄衣小男孩上了马车。 “倾恒?”尹穆清心间一揪,看到孩子,她慌乱的心瞬间静了下去。 不行,看样子墨臻是要在他离开之前将他们送出城,不能让他得逞! 这会儿,一个黑衣人突然过来,在墨臻耳边低语了几句,墨臻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废物!” 尹穆清没有听到那黑衣人的话,但是看那口型却能猜的出。 九月不在他们手上! 尹穆清瞬间放心,带着两个孩子逃跑,是个难事,可是带着倾恒一个人逃,却简单的许多! “一看小姐这样子,便在想应对之策,只不过,小姐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你在乎的人多,可是墨臻什么都不在乎,要的,只是你一人而已!”墨臻的唇边满是笑意。 “你……”尹穆清咬牙! “对了,小姐你也不要期待墨翎皇帝来救你,因为,现在他自身难保!” “墨臻!”尹穆清瞳孔一缩,满是惊讶:“你敢伤他们一根汗毛,我势必与你同归于尽!” …… 墨翎突然向北燕发难,北燕始料未及,连连战败,短时间就丢了数城。两军在钰城僵持了几日,墨翎都没有将钰城攻下。 这天,君凤宜亲自领兵攻打钰城,硝烟四起,战火异常激烈,君凤宜一身银色的玄铁铠甲,霸凛威严,身上沾满了敌军之血。 战争正激烈,一海东青突然俯冲而下,落于君凤宜马头,君凤宜扫了一眼那海东青脚上的信条,鬼使神差之下,伸手拿了过来。 看到上面的内容,君凤宜瞳孔一缩:“挽儿?” “陛下小心!”一年轻战将挑开了朝君凤宜身上袭过去的羽箭,见君凤宜面色不对劲,不由担心。 君凤宜扔下手里的长枪,勒马对那将军道:“叶将军,今日由你领了帅印,继续攻城!” 说罢,君凤宜早已打马离开! “陛下!”沙场之上,临时换帅,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叶瑾晟眉头紧皱,见君凤宜已经远离,他不得不受命! 君凤宜本就是因为穆挽清而对北燕开战,今日突然受到穆挽清在暨墨京都现身的消息,他如何不着急? 暨墨还有一个人对他的女人虎视眈眈,他哪里能等? 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快马加鞭,离开前线,朝暨墨京都赶去。 一连三天,不吃不休,累死了三匹宝马,赶到了暨墨的襄城! 夜晚,管道上无一行人,只有那哒哒的马蹄之声! 募得,一条套马栓从地上弹起,君凤宜坐下宝马不防,一头栽了下去。 君凤宜面色一沉,在地上一个翻滚后,一跃而起,腰间的宝剑已然亮出! 唰唰唰,无数黑衣人闪身而出,领头之人手一挥:“取墨翎皇帝首级!” “是!” 君凤宜眉头紧锁,嗤笑道:“不自量力!” 白影一闪,剑花绾起,手起剑落,便是血雾纷飞。 君凤宜杀人无数,武功干净利索,从没有什么花架子,挥剑一斩一劈,必定是人头落地! 这么多人,君凤宜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白色的戎装早就被鲜血染红。 这些黑衣人仿佛是源源不断一般,永远没有尽头,再加之他本就三日未曾休息进食,这般耗下去,不被杀死,也会累死! 君凤宜死过无数次,却也不怕,动做虽然变得迟缓起来,气势却一点没有减弱! 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微风吹来,马车上面的铜铃银铃作响,那清脆的声音却淹没在了此起彼伏的喊杀之中。 一白衣男子静坐于马车之内,手里的金丝一圈一圈的缠在手心,不见有半点想要管闲事的样子! “主上,那是墨翎陛下,您……不打算救么?” “救,岳父大人自然是要救!” “是!”姜弩听此,连忙吩咐:“来人,去……” “急什么?”容珽制止:“他不是还没死么?” 只有快死了,才能算得上一个救命之恩,不然以君凤宜那老家伙的性子,定然不会承认是他救了他,反而会说是他出来搅乱,一定会认为,不用别人出手,他堂堂墨翎皇帝,当年武功天下无敌,自然不会将这一群喽啰放在眼里。 若是那样,他就是得力不讨好了! 所以,一定要等他要死了,他再及时出手,那个时候,也容不得他不承认这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大于天,难道他想娶他一个女儿,君凤宜还能不承认不成? “额!”姜努嘴角一抽,主上,你这样真的好么? 既然这是您的岳父,应该及时出手才是,晚了,他老人家可就受罪了 ------题外话------ 情人节快乐,哈哈,二哥出来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1章 讨好 姜弩自然是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主子没有吩咐,他便没有再动手,远远儿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况。 不得不说,当年的天下第一即便是时隔二十年,却也不减一点威猛。 这战况一直从子夜时分持续到破晓,黑衣人还没有取到君凤宜的首级。 君凤宜一身戎装早就被鲜血染红,拿剑的手都早已虚软,眸子一猩红无比。 募得,后背中了一剑,直接贯穿了整个身体,君凤宜闷哼一声,反手砍掉了身后之人的胳膊,腿一软,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君凤宜低头看了一眼血流不止的腰腹,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快,他支撑不住了!”这话一出,早就因为这长时间的战斗而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所忌惮的黑衣人突然击起了斗志,尽数朝君凤宜袭去。 “呵……匹夫喽啰,也敢在朕的面前放肆!”君凤宜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手中的剑再次舞了起来。 “主上?”姜弩见此,大惊失色:“主上,您还不出手么?再不出手,当真晚了!” 容珽一直注意着战况,一点都不急:“早了!” 如今还站得起来,还能这么逞强,说明这老人家还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还这么自以为是,还是等他真的绝望的时候,放弃之时,他再现身,岂不是好事? 只不过,容珽看着,心里也越发奇怪起来,自从君凤宜从地上站起来,敌人没有杀多少,反而自己伤的体无完肤,手上,胳膊上,腰腹上已经被砍了数剑,他那双血眸的气势一点都不溅。 明明黑衣人占了上风,犹豫那男人的气势,却还是显得踟蹰不前! 这会儿,君凤宜的肩上又中一剑,黑衣人推着那剑寸寸没入血肉…… “坏了!”容珽脸色一变,他真是太失策了,那个男人有帝王之姿,狂傲不羁,即便是死,也不会轻言放弃,更不说在敌人面前服软认输! 他只会战死,而不会因为毫无生机而轻言放弃,自甘领死! 所以,即便是君凤宜死了,他也等不到那老人家认输的那一刻! “救人!”随着话音落下,容珽掠身而出,人还未到,手里的金线如灵蛇一般袭了过去,左右荡开,强大的罡风如气浪般排开,将君凤宜身边的人扫开。 容珽足尖踏风,落在君凤宜面前,拿起君凤宜手里的剑,便杀了起来。 随着容珽而来的,还有数名青衣侍卫,战况瞬间占了上风。 地上全是被君凤宜砍杀的尸体,如今剩下的也所剩无几,因为水月阁之人的出现,不一会儿,黑衣人便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君凤宜本就骑了三天的马,又杀了一个晚上,身上又失血过多,早就站不起,但是,他却没有晕过去。 这种境况,也不允许他晕过去。 “咳咳……”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君凤宜捂着腰腹,试图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容珽听到身后之人的咳嗽之声,连忙转身,唇边露出一抹讨好的笑脸,伸手去搀扶:“墨翎陛下,您受了重伤,晚辈扶你过去歇息吧?” 君凤宜避开容珽的手,偏头看了一眼侧面,晚上的时候他就隐隐听到有宫铃吟响之声,如今一看,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山丘旁,露出一截马车顶盖的飞檐。 也就是说,这个人看了一个晚上的好戏! 面色变得异常阴沉,君凤宜是什么人,又如何允许自己被别人当个取悦之物? 看着面前这个戴着玉石面具的白衣男子,君凤宜眉头一拧,异常不悦:“无需!” 容珽顺着君凤宜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他那马车露着一点点头,他顿时一惊,额上冒出几分冷汗。 一时着急忘记将马车给藏起来了! “呵呵……”容珽只觉得幸运,幸好现在他是蒙着面,只不过,大好的救命之恩,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 他干笑了一声,随即收回了刚刚那谄媚之笑,从容淡定道:“晚辈偶然路过此地,却见陛下遭遇刺杀,担忧陛下的伤势,便出手……” “无需你出手!”君凤宜斜斜看了一眼,很是傲娇。 果然,容珽咬牙,这个老家伙,一点都不知感恩,他难道不知道,若不是他出手相救,他早就葬身敌人刀剑之下了么?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是自己将来的岳父,不管是哪种身份,也不可能瞒的滴水不漏,一辈子都不被人知道,是以,容珽还是相当客气了! “这个自然,陛下武功天下无敌,自然不需晚辈多管闲事,只是……”扫了一眼君凤宜身上的伤,恭敬道:“陛下身上的伤……还需处理,晚辈知道附近有一个小农庄,倒是可以小住一两日,等陛下伤好了,再赶路也不迟?” 还知道他在赶路?也就是说,这个臭小子观战从始至终? 偏偏的却没有出手相救,看他被这群该死的人打了个半死,才假惺惺的出手的? 君凤宜斜眼瞥了一眼容珽,却没有点破,反正是陌路人,出不出手,救不救,都是别人的事情,他如何责怪别人出手晚? 他确实不能再赶路,否则,挽儿见不到,抢不过来,倒是连命都搭上了! 君凤宜点了点头,容珽立马吩咐道:“姜弩,将马车赶过来!” “是!” 姜弩看了一眼君凤宜,皱起了眉头,墨翎陛下果然是傲娇自大的很,在主子的救命之恩面前,却恍若不见,好像主子出手相救是理所应当的,这是什么道理? 马车驶过来,容珽要伸手去搀扶,再次被君凤宜避开,虚软着脚步上了马车。 “姜弩,请大夫!” “是!”出门在外,自然带的有大夫! 君凤宜在上面,容珽也就只有骑马的份儿了! 姜弩跟在容珽身后,委实不明白:“主上,咱们这是要陪着墨翎陛下去农庄?” “嗯!”君凤宜没有领他的救命之恩,这些天他在身边照顾着,端饭送水,他总该感恩戴德了吧? 若是一个感激,就将语嫣许配给他,那岂不是好事? 他也就不用怕因为他的欺瞒,语嫣会对他怀恨在心,不原谅他了! “可是,陛下最近要归国,我们不在路上设下埋伏了?” “自然是不能让他轻易回皇城的,但是有那宁定公主在手,他也不敢做什么!” “那主上去农庄……” “也不耽误什么,岳父大人自然比墨臻重要许多!” “额,是!”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既然喜欢那位语嫣公主,何不如直接上门提亲?偏偏玩这些把戏!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农庄,这农庄很是安静优美,一眼望去,全是农田木屋,路上偶尔有几个拿着铁锄下地的农人,遇到这几个不速之客,连忙让开。 好在这农庄的人很是热情,得知有人身受重伤,便收留了他们。 因为这是农庄,乡风朴素纯然,为了不打搅别人,容珽只带了姜弩一人,加上君凤宜也才三个人! 容珽找到村里的里正,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无人居住的空茅屋,这茅屋虽然无人居住,到还能遮风挡雨。 君凤宜在车上就已经被大夫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先下便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容珽让姜弩将其扶上床,自己则花了几辆碎银买了几只鸡,几只鸭,还有些许青菜,想着这岳父大人身受重伤,还得多补一补! 容珽亲自下厨,抄了一个小青菜,煲了一锅鸡汤,等君凤宜醒来,已经是两日后后,他倒是变着法儿的做菜,见他醒来,便亲自端了上去。 容珽经常在外面飘,做的一手好菜,即便是在荒无人烟之地,也能就地取材,不亏待自己的口腹! 君凤宜看到面前这个锦衣玉袍,羽冠束发,气质决然的男人,如今却撸起袖子做了满桌子闻起来味道还不错的菜,他总觉得很怪异。 这小子,究竟是何企图? 他身上除了几两碎银,一柄宝剑,一匹快累死的马,似乎并无什么值钱的东西,应该不是图钱财! 还是说,他知道他是墨翎帝君,有事相求,所以才故意讨好? 应该是这一点了! 君凤宜几日不曾进食,现在看着满桌子的菜,自然是食指大动,当然,多年良好的修养使然,即便现在失血过多,腹中饥饿难耐,他还是保持着身为帝王的举止优雅! 但是即便是再举止优雅,也免不了他一个人就横扫了满桌子菜的事实! 容珽看着,唇边就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不知陛下觉得这饭菜可还入得了口呀!” 君凤宜拿过锦帕擦了嘴,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饿了,所以觉得这桌子菜异常可口,君凤宜将帕子扔在桌案之上,不以为意道:“尚可!” 容珽笑容一僵,心道,尚可?他自己本就嘴刁,自己的一手厨艺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这老大爷竟然说尚可? 当然,他内心抓狂的话自然不敢表明在脸上,若是君凤宜知道他在心里骂他老大爷,恐怕莫说公主,就是是个母的,都不愿嫁给他了! 容珽示意,让姜弩将熬好的汤药端上来:“这是补身生血之药,陛下喝了,伤好的快一些!” “嗯!”君凤宜喝尽容珽递上来的汤药,这才开口道:“你有何事相求?今日你救朕一命,朕自然会许你一个恩赐!” 这臭小子能做到这地步,君凤宜也就不计较他观战之事了! 又是做菜又是熬药的! 一边的姜弩瘪了瘪嘴,什么恩赐,你墨翎皇还能许晋源皇子什么恩么? 而且,主上根本不需要吧! 容珽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还算这老家伙有一点点良心。容珽把玩了一下手上的筷子,试探性的开口:“陛下言重了,陛下是墨翎之主,旷世明君,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坐视不理!” 拍马屁的见多了,君凤宜虽然喜欢,面上却是淡淡的! 只听容珽又道:“听说陛下膝下有一子二女,陛下这等风华,也不知二位公主是何等姿容……” 话还没有说完,蹭的一声便见一根筷子飞来,擦着从容珽的脸颊飞过。 “臭小子,休想打朕女儿的注意!” 得,他这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这当爹的扼杀在了摇篮,容珽能放弃么?自然不能放弃的! 他恍若没有看见君凤宜黑透了的脸,笑容满面的道:“陛下何处此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不管是元清公主,还是语嫣公主,都是龙凤之尊,芳华无双,被年轻男子爱慕这不是好事么?这才能体现陛下教女有方,女儿们个个优秀不是?。听闻语嫣公主容貌绝美,端庄乖巧,又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追求的人自然多,但是,晚辈在想,语嫣公主的夫婿,自然是一个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才华横溢,还懂得路见不平,最重要的是,若是能做的一手好菜的大好男儿!” 说完,容珽放下自己的撸起来的宽袖,捋了捋耳边的墨发! 君凤宜眯了眯眼睛,听到那句还能做得一手好菜的大好男儿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这满桌子的残根剩饭,他嘴角一抽! “这大好男儿,莫不是指的是你?”一个连真容都不敢现的兔崽子,竟然敢在他面前肖想语嫣,甚至,还扬言说自己是大好男儿,真是可笑! “咳咳……”容珽笑道:“难道晚辈像坏人?” “像不像坏人朕尚且不论,倒是朕知道,好色成性的登徒子倒是八九不离十!”说完,便是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之上! 姜弩为自家主子冤枉呀,他俯身道:“墨翎陛下有所不知,我家主上今年二十有三,并无妻室,只是……曾和语嫣公主有……有过联系,便倾心于贵国公主……” “闭嘴!”容珽假惺惺的呵斥了一声! “竟是如此?”君凤宜脸色更黑了! 容珽一笑,开口解释道:“晚辈确实和语嫣公主相识,也倾慕于她,还请陛下给晚辈一个机会!” 姜弩既然已经挑明,他便也不要再躲躲闪闪了,稍微试探一下君凤宜的口风也是好的! “休想……咳咳!”君凤宜噌的一声站起,由于动作太大,以至于牵动身上到处的伤口,疼的钻心,唇边也溢出一抹血线:“朕的公主,岂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觊觎的?朕奉劝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朕的性命,又照顾了朕几日,你便觉得在朕面前有所不同,试图趁机打语嫣的主意!痴人说梦!” 容珽面色一变,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么?怎么将这老头儿气成这样? 只听君凤宜道:“朕如今倒在怀疑,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你的人,便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目的就是救朕一命,让朕赐予你一个恩典,以至于求娶朕的语嫣公主,是与不是?” 哎呀呀,天大的冤枉,容珽呕的半死,他容易么?为了讨好这位未来的岳父,这两天忙的就像个小奴才一样,不惜在那野地里等了一个晚上,还挨家挨户去买鸡鸭鱼肉,为他煎药煮饭,到头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不知好歹!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容珽自然也是小骄傲的,君凤宜这么说,他哪里还管君凤宜的破事儿? 起身,容珽咬牙道:“陛下如此冤枉晚辈,当真是伤了晚辈的心了!若是如此,那么,晚辈就告辞了!” 说罢,容珽看了一眼君凤宜,沉声道:“姜弩,我们走!” 别人都说君凤宜脾气不怎么好,这岂是不怎么好?完全就是一个顽固不化,自以为是,还胡搅蛮缠,恩将仇报的老家伙嘛! 他好心相救,竟然被他想的如此不堪,真是岂有此理! “额……哦……是!”姜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就吵上了?主上不要夫人了? 容珽气冲冲的离开,再不管君凤宜的死活,大不了,就当没救过,没遇到! 他要娶的是语嫣一人而已,只要语嫣愿意嫁,那么个老东西当真能管天管地,左右语嫣的心么? 只要他去赢得语嫣的心就好了,无需再在君凤宜这里吃力不讨好! 君凤宜见容珽气的离开,他大怒:“混账,站住!” 容珽哪里会听他的?君凤宜的脸更黑了:“你给朕回来!” 这个小王八,就这么走了?他走了,谁给他熬药,谁给他做饭? 他伤还没有好,又身无分文,这臭小子是要饿死他么? 简直是岂有此理! “主上?”姜弩匆匆跟上,急道:“您说您这个时候得罪墨翎陛下,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几天的付出不是?”姜弩想不明白呀,这是何苦呢?都做到这份上了,再忍一口气又如何? “本楼现在倒是觉得本楼使错了力气,本楼要娶的是语嫣,在那个老家伙面前卖什么好?”容珽气的一脚踹在那田坎之上,白色的玉靴便沾染了一片黄褐色的泥土,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这才缓缓开口道:“若不是语嫣对尹凌翊还念念不忘,本楼又岂会有那个顾忌,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想到那丫头,容珽便头疼,他并没有觉得在做尹凌翊的时候对她用过心,她不应该对他倾心才对!谁曾知道,语嫣竟然对尹凌翊情根深种,跟本就不容其他男人的介入,真是岂有此理! 姜弩见此,耳根红了红,随即凑上前去,苦口婆心道:“主上有所不知,虽说这女人心海底针,根本捉摸不透,可是女人却也是这世上最死心眼儿的人,不管是仇敌还是陌生人,若是一旦失身于对方,那颗心呀,便永远会在那个曾经滋润过她,让她欲仙欲死痛并快乐的男人,所以呀,主上您这么等着是无用的,不然,语嫣公主的心永远只有尹家的二公子,哪里有您?或许,她根本不知道您是谁!” 容珽斜眼瞥了一眼姜弩,面具下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当真如此?” 早知道,在皇宫的时候,便不该那般冲动,乘机要了她! “属下说的,准没错!”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那般,也要等尘埃落定之时,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好了!”晋源尚且动乱,墨臻又对他起了疑心,若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也只能让她涉险罢了! “西江那边民风淳朴,风景优美,她去游玩一番也是好的,不必跟着了!” “是!” 容珽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村子,吩咐道:“找两个人来照顾一下,免得死了,以后语嫣怪责起来,总是不妥!” 姜弩嘴角一抽,道:“是!” 这会儿,一个黑衣人飞身而来,在容珽耳边低语了几句,容珽面色一沉,道:“走!” “是!” ------题外话------ 论坑岳父哪家强,尹二哥和璟王也谁更棋高一筹?哈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2章 埋了 墨臻得知他手下的人没有抓到九月,便一刻也不敢耽误,派人在璟王府附近守着,只要小九月一出现在璟王府附近,便让人将那小家伙带走! 另一边,他也迅速派人将尹穆清和倾恒送出城,不管如何,要在璟王发现之前,将他们送走。 否则,若是璟王一旦知情,势必封城,那个时候便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活的,恐怕都出不了城了! 这个时候,瞒过出城检查并不是难事! 墨绝一直不赞同墨臻为了一个女人而冒这样的险,拧眉道:“陛下,暨墨京都关卡甚严,属下觉得,陛下想要将尹三小姐带走,难上加难!” “难?”墨臻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嗤道:“那便看看是他手段高,还是朕计谋深!” “陛下的意思?”墨绝迟疑了一下,却见墨臻看了一眼屋内,墨绝立马明白了:“属下立刻去备棺木!”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墨臻想要做什么,她瞪着墨臻,眸中满是恨意。 墨臻意识到了尹穆清的视线,低眸看了过去:“委屈阿清了!” 李唤儿一家十余口尽数灭尽,十余口棺材,被一群披麻戴孝的人送出城去。 京都一次性死了一家子,还是第一次见,不少人围在街上看热闹,议论纷纷。 “听是这李家的人一家人全都死了,也不知是得罪了谁,才遭此横祸!” “这就是南城富华街那个李家?” “是呀,听说五年前这一家还算是家门兴旺,养了两个女儿都被宫中选中,进入宫中当值,可是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女儿,璟王刚回京不久,她便自持美貌,试图爬上王榻,也不知怎么的,这后院之中本就不乏有这不守本分的婢女,若是不得主子喜欢,拖出去打死便是,偏偏这璟王不仅赶走了那丫鬟,还将府中所有的丫鬟遣散了。因为这件事情,虽然璟王并未追究,李府的人却被人戳了脊梁骨,这么些年,一日不如一日,也就落魄了!” “死了这么多人,怎么朝廷之人没有介入?一家灭口,这是大案子呀!” “怎么没有查?前不久京兆府尹不就是为了这事么?只不过查出来,却是李老头自己买了砒霜,毒死了一家子,连同自己也死了!哎,这老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这不?这棺材钱还是朝廷出的,听说是要抬出城,一家人葬入李家祖坟。” “都围着做什么?十几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白白沾了晦气!” 站在两旁的人议论纷纷,见那些棺材被抬出了城,便也就散了! 都说死者不容打扰,守城将领自然没有将棺盖掀开一一检查! 所以,那十余个棺材尽数被成功送出城。 …… 萧璟斓离开景文轩后,便回到了书房,他手里拿着一份公案,抿着唇,许久都没有批阅一下! 不得不说,于这件事情上,萧璟斓很是失望! 不仅是因为他真的想要一个女儿,还是因为孩子的脐带血能为小九月治病! 他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服那避子汤,这不是她的作风! 这般纠结着,萧璟斓突然眸子一眯,将手里的公文往案上一砸:“来人!” “来了!”晏子苏推门而入,萧璟斓起身,拧眉道:“子苏?” “想通了?” 晏子苏要问什么,萧璟斓自然是知道的,刚刚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被人带偏了! 既然不像阿清的作风,那么,定然不是她做的! 何以他会纠结? 难道就是因为这璟王府是他的地?所以,他便觉得,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不可能有人想要害她,因此,就会觉得,是她自己喝的? 萧璟斓恼恨无比,自讽无比,萧璟斓呀萧璟斓,你未免太过自负了一些!难道宁愿相信你所谓的忠心,也不肯相信你的女人? “她身子可有大碍?”萧璟斓担忧道。 “还好,发现的早,对身子的损害也不大,喝几幅药调理调理就好了!”晏子苏坐在榻上,玉指敲着桌面,拧眉道:“若是可以,我倒是想为你们开几幅助孕的药,等集齐了那几味药引,便能为小九那孩子治病!” 萧璟斓瞬间拧起了眉头:“无需!”助孕药?他需要?不过一次就能有两个小兔崽子,他还需要助孕的药?简直有损男人尊严! 萧璟斓瞥了一眼晏子苏后,没有说什么,便拂袖离去! 晏子苏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去的地方,自然是景文轩! 景文轩伺候的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他定然会好好审一审。 只不过,萧璟斓带着一批人到景文轩的时候,已经没有尹穆清的踪影了! 地上躺着唤儿丫头。 本来在想通了这其中的事情之后,萧璟斓便是一身戾气,如今看到这一幕,更是杀意凛然:“来人,泼醒她!” 阿清向来待人温和,从不会伤人,如今这般对待这个丫鬟,定是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丫鬟做了一些触及到她底线的事情! 所以,那避子汤之事和这个丫鬟脱不了干系! 一瓢冷水泼了下来,唤儿尖叫了一声:“啊……” 抬眸,入眼是一袭尊贵而神秘的黑,唤儿脸色一白:“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饶命?”萧璟斓眸子一眯:“如此说来,药是你下的?” 唤儿已经吓的面色苍白,哭腔道:“是……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因为爱慕王爷,这才做下这等天理不容之事,奴婢自知自己罪不容诛,只希望王爷念在奴婢痴心一片的份上,不要牵连我族人,求王爷开恩!” 这丫鬟的话有几分真,萧璟斓并不相信,因为爱慕他,便对王妃出手,这是何道理?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便觉得,即便他和王妃有所嫌隙,她便能入了他的眼? 痴心妄想! “若是不说实话,这舌头便也不需要留了!” 唤儿骤然全身一颤,哭道:“王爷面前,奴婢不敢欺瞒王爷,求王爷开恩!奴婢真的只是爱慕王爷,知道王爷一心想要个小郡主,这才想起这个法子。想借王爷的名义,给王妃送去避子汤,奴婢猜想,若是以王爷的名义送上汤药,王妃也不会专门拿这小事再去询问王爷,那时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一旦王爷王妃察觉,王爷不知情,定会责怪王妃,而王妃也因为委屈,怨恨王爷,这般,王爷与王妃产生嫌隙,如此,奴婢才有机会……” 说到此处,那丫头早就泣不成声,伸手去抓萧璟斓的袖子,哭道:“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开恩呀!” 唤儿说着,内心除了惭愧更多的是委屈,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若是她反抗,她一家人都会没命,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却不能连累她的家人! 在被那黑衣人找到的时候,她便知道,她再无活命机会! 然而,即便有千万个不愿意,她也只能服从! 萧璟斓嫌弃的甩开那奴婢,眸中早已喷了怒火:“王妃呢?” “王……王妃知道奴婢心思后,似乎有些怒意,便……走了!” “不说实话?”听此,萧璟斓笑了笑:“来人!” “王!”慕谦恭敬上前。 “去将这婢子的上下九族之人抓起来,她说一句假话,便砍下一人的脑袋,直到她说真话为止!”信么?肯定是不信的,若是这丫鬟有这等心机,那么,也就不只是王府一个一等丫鬟这么简单的身份了!早该混进宫中,当上宫妃了! 爱慕?他一个字都不信! 唤儿听此,真的害怕了,连忙拉住慕谦的衣摆,哭道:“慕将军,不要!” 又朝萧璟斓磕头,泪如雨下:“王爷,求王爷为奴婢做主,求王爷为奴婢做主,是晋源皇帝,他抓了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为他办事,奴婢不从,他便杀了奴婢的娘,又拿爹爹和姐姐威胁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呀!” 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璟王也不是好惹的,伤害了王妃,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早该料到的,就算她做了那样的不忠之事,也根本保护不了家人! 萧璟斓听此,脸都青了! 墨臻,竟然又是他! “王妃现在何处?”萧璟斓低压着嗓音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是想借避子汤之事让王爷和王妃产生嫌隙,但是,他似乎也知道王妃聪慧,定不会怀疑多久,很快便会想到,其中有人作梗。因此,他告诉奴婢,若是王妃一旦对奴婢起疑心,便将计就计,将王妃骗去奴婢的家中,也就是南城富华街的李府,他……他打算支开王爷和王妃,然后带走王妃!” 萧璟斓听此,顿感不妙,他看了一眼唤儿,怒斥道:“你以为你背叛王妃行那不忠之事,便成全了你的孝道?愚蠢至极!慕谦,带上她!” “是!” 萧璟斓不敢做一刻的停留,便带领一百王骑之人,直接杀到了南城李府! 当看到李府外面白绫高挂,清冷至极的场景,唤儿立即崩溃了:“爹爹,姐姐……二叔……” 唤儿找了一圈,不见一个人,顿时瘫在地上。 “王!”这会儿,慕谦带着一个吓的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进来,恭敬道:“这人刚刚鬼鬼祟祟的,属下便将他抓了进来!” 唤儿见那人,便扑了过去:“王伯伯,爹爹去了何处?姐姐呢?他们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 “哎呦,唤儿丫头呀,你竟还不知道么?他们……都去了,就在刚刚,十二口棺材,刚出了城!” “你说什么?”唤儿一听,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萧璟斓看了一眼唤儿,满是冷意道:“处理了!” 这样的不忠之人,即便是再身不由己,那也是背叛! 背叛之人,无需再留! 墨臻将阿清骗至这个地方,定是打算将阿清混在这死人之中,于木棺之中运出城! 当真想打阿清的注意,他势必踏破那晋源墨氏王族! 这个时候,墨臻势必早已出城,他必须尽快追过去! 以萧璟斓为首的百余王骑飞驰而出,震耳欲聋的马蹄之声冲击着人们的耳朵,让人望而止步,不敢靠近! 钟小葵站在济安堂门口,拧眉看着远去的王骑,嘟囔道:“不是说天子脚下不能纵马么?怎么这群人还敢如此放肆?若是伤到了老百姓,那该如何?” 楼卿如走出济安堂门口,看了看消失在街拐角处的王骑,薄唇微抿。 璟王?怎么会如此慌张? 是出了什么事么? …… 城外,墨臻顺利的出了城门,在乱葬口处,弃了棺材,正打算亲自打开棺盖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利剑破空而出的嗡鸣之声,紧接着,强大的杀气铺天盖地般袭了过来。 红色的内息将周边的草木尽数化为灰烬! 四周的黑衣人见此,连忙围了过去,挡在墨臻的前面,但是,那却是螳臂当车! 那红色的内息径直将那些人挑飞,直逼墨臻的后背! 墨臻似乎早就有防备,骤然转身,玉手一抬,一掌便迎了过去,强大的紫色气浪翻腾而去,径直将红色内息劈开一道口子,转而四下散开,以压倒性的气势压倒了了那红色内息! 划开那红色的内息,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手握一把长剑,直袭墨臻的心窝! 墨臻眸色一惊:“君天睿!” 竟然是君天睿,烈焰掌?这个孩子竟然在短时间内有此等功力,当真是意外! 君天睿那稚气漂亮的小脸之上满是怒意,手里利剑一划,掀起几分尘土,便也有几分气势:“你欺负姐姐,我不会放过你!” “呵!”墨臻嗤笑了一声:“不过才相认月余,便来多管闲事,也要看自己有几分能力!” 大手一吸,落于地上的剑在内息的吸引之下,噌的一声飞入墨臻的手中。 一个君天睿,墨臻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与之周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耽误,与君天睿对招之时,也扬起了十成的功力,紫色的幽光带着几分邪魅和鬼医,在周身萦绕,君天睿虽然内力长进快,但是招式却还很生疏,甚至,因为没有个人实战对招过,以至于被逼的节节后退! 墨臻的剑虽然没有伤到君天睿,但是那强大的剑气却将君天睿身上划的满是伤口,白色的玉袍瞬间被染红。 君天睿一点都不在乎满身的伤,不过皮肉之伤,金针刺穴之痛都受住了,如何会怕这种程度之伤? 他目的是救人,便也知道不能和这个人多纠缠,现在的他,还不是他的对手! 君天睿的眸光放在墨臻后面的那棺材之上,一个佯攻之后,飞身过去,一掌拍去,那棺盖飞腾而起。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君天睿咬牙,竟然不是姐姐! “该死!”墨臻一剑挥去,君天睿大惊,身子飞起,虽然避开要害,胳膊却被砍了一剑,鲜血直流:“嘶……” 君天睿呼了一声,没有在意,又一掌拍向前面那棺材,里面躺着的,正好是尹穆清。 “皇姐?”君天睿喜上眉梢。 然而,他正想上前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先一步掠了过去,抱起尹穆清,一掌便朝君天睿挥去。 君天睿不防,身子都被那强大的罡风掀起,倒在了那棺木之内,墨臻的掌风再次袭去,一边的棺盖旋转而起,盖在那棺木之上。 眼前骤然一黑,君天睿大惊,拍打着棺木:“放我出去,你这个坏人,你放我出去!” 这棺木是上好的楠木棺,想要振开,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看着那黑色的棺木,墨臻施施然吩咐道:“将他埋了!” “是!” ------题外话------ 对不起哈,因为我开学,去学校,就耽误更新,明天也是晚上更,等下周开始,恢复早上六点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3章 逃离,偶遇 尘土飞扬,不一会儿就将那棺木掩埋,墨臻见无什么痕迹,便抱着尹穆清上了准备好的马车,飞驰离开。 萧璟斓赶到的时候,早已没了墨臻的踪影,滔天大怒难掩,萧璟斓咬牙道:“封锁各个关卡,不管是水路旱路,一直苍蝇都不许放过。” 慕谦立即领命:“是!” “传本王王令,立即点兵二十万,本王要他墨臻无国可回!” 他还记得,墨臻不是要带阿清回去做皇后么?他就看看,皇位都不保,还有什么资格在阿清面前出现! 慕谦一听,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只觉得可怕,君子一怒,伏尸百万,当真如此。 “是!” 看这里的痕迹,还是湿的,按理,墨臻没有走多远。 萧璟斓正想下领追,脚下突然踩到一个什么异物,他后退一步,垂眸一看,便见一把银炳利剑躺在地上,剑身被土掩了一大半,隐约能看清这剑是什么剑。 慕谦立即上去捡起,惊道:“王,这是小太子的剑!” 萧璟斓眉头一皱,转身一看那乱葬岗,不说还好,听慕谦这么一说,隐隐约约之中,地底下传来一阵一阵的敲打棺木之声,萧璟斓抬手,四周的人全部噤声,连同马蹄声都消失。 杂音一旦消失,地底下的声音越发明显,萧璟斓指着一处道:“救人!” 萧璟斓的内功深厚,自然听觉都会比其他人灵敏一些,别人听不到,他却听到了。 王骑之人得令,不过须臾,便将一个棺木掏了出来,听到里面砰砰的敲打之声,王骑之人动作更加快了。 棺木的活栓刚动,棺盖便从里面被掀开,君天睿猛的坐起身,捂着胸口喘了许久,一张精致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青黑,想来是在棺木之中被憋的。 待看清对面的人,君天睿手忙脚乱的从棺木之中爬出来,扑到萧璟斓的面前,急道:“姐夫,你怎么才来?姐姐和小倾恒都被他们抓走了!” “倾恒?”竟然还有倾恒?萧璟斓拳头紧握,不过瞬间,就已经将墨臻的死法想了数百中方法:“你可知,墨臻走的哪条路?” 君天睿拼命摇头:“阿睿不知道,姐夫快去救姐姐呀。” 萧璟斓见此,便也没有再问,翻身上马,吩咐道:“送他回府治伤。” 反正他已经下令封锁所有的关卡,只要他不能带着阿清遁地,他就不信,墨臻能将阿清带出暨墨京都这地。 …… 一队人马护着两辆马车在官道之上飞弛,烟尘四起。 马车之内,墨臻抱着熟睡的尹穆清,手指抚摸着女子的白皙的玉脸,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在女子鼻息之间晃了晃,尹穆清眉头皱了皱,长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墨臻放大的脸,邪魅冷峻,在尹穆清的眼中,却异常刺眼。她并未挣扎,只是动了动看了看车窗,问道:“这是哪里?” 平静的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被人绑架了一般。 “呵!”墨臻笑了一下,只道:“小姐饿了么?” 尹穆清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嗯!” 尹穆清向来冷静,这是墨臻知道的,但是这么乖巧,倒是让他很意外。只不过,不管她要做什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我想吃水饺。”尹穆清开口道。 水饺,这个时候,哪里有水饺? 墨臻拧眉道:“等回了国,你要吃多少水饺都可,这个时候,即便让人买来,也会凉了,不能入口。” 尹穆清瞥了一眼墨臻,讽刺道:“你弄不来,因为你不是阿斓,若是他,不说水饺,一碗新鲜可口的汤面我也是能吃上的。” 墨臻的脸瞬间就黑了:“小姐这般说,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朕说过,到了晋源,你就是朕的皇后,到那个时候,你想做什么朕都不会拦着你。” “你觉得可能么?”尹穆清讽刺道:“将我带回国,激怒阿斓,以至于招来两国祸事,你觉得,晋源当真能和暨墨抗衡?皇位都不保,还谈什么后位?墨臻,你觉得,这很有意思?” “两国开战,流血千里,生灵涂炭,小姐觉得,他当真会为了一个女人,荼毒百姓?”墨臻只觉得尹穆清傻乎乎的但是可爱,他将尹穆清放于榻上,笑道:“为君者,当以天下为重,朕是昏君,自然不怕百姓的死活,想做什么,便去做了。可是小姐的心上人可不尽然,即便晋源实力不足以和暨墨抗衡,可是终究是泱泱大国,萧璟斓又怎么可能无所顾忌?两国相安无事多年,突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出战,小姐可就成了人人唾弃的红颜祸水,萧璟斓多年的好名声,可也就毁于一旦了。” 尹穆清听此,心中讽刺,沉声开口:“阿斓是我的夫君,你觉得你会比我更懂他么?你不会,那是因为你更本不爱我,既然不爱,何以要带我走?墨臻,难道,你看见我因为没有他而痛苦,你便高兴了?” 开口闭口都是萧璟斓,这让墨臻升起了怒意,墨臻欺身而上,将尹穆清压在身下,紧紧的扣住她的下巴,沉着脸道:“爱?小姐何以觉得封离不爱你?封离觉得,之所以萧璟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得到小姐的心,他之所以不同,那只是因为多年前,他便得到了小姐的身,多了两个小鬼而已。封离觉得,是时候让小姐成为封离的女人了。” 说着,便伸手去扯尹穆清的腰带,尹穆清抿着唇,伸手便抱住了墨臻的脖子。 墨臻明显僵了一下,见尹穆清笑意连连的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菱唇带着几分惑人心智的魅,墨臻一时有些恍惚,勾了勾唇角,没有忍住,低头便去吻那诱人的唇。 尹穆清不着痕迹的避开,那一吻落了空,墨臻的身子却也突然僵在了那里。 墨臻死死的盯着尹穆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尹穆清唇角勾了勾,将四根银针从墨臻的后脑勺下面的穴道里取出,一字一顿道:“瞧瞧,若是这银针再入一寸,你可就再无活命机会。留你一命苟延残喘,下次见面,不必对本王妃感恩戴德!” 尹穆清不是心善不想杀了他,而是她现在着实无力,能刺中他的穴道已经很是不易。 尹穆清不是很懂穴道,但是她知道人体构造,后脑上有两个死穴,三个晕穴,身体的经脉多部分在此汇合,形成神经网,而且离小脑,脑干近,遭受重击过刺激会麻痹神经,从而让人昏厥,四肢麻痹,口不能言,严重的还会造成记忆丧失,成植物人,甚至死亡。 墨臻内力深厚,她却也能知道,这个穴道若是刺中,他再无反抗能力。 墨臻瞪着尹穆清,只觉得自己太大意,他应该了解尹穆清才是,这个女人不仅能在短时间之内将陌上香坊发展起来,并且以男人身份在天上人间与那些男人周旋后还能全身而退,他应该清楚她的狡猾才是,今日竟然这般大意。 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提及萧璟斓,激怒他。她对男人的占有欲了如指掌,便猜得到,激怒他的后果,很有可能让他丧失自制力,从而对她动欲。 男人在的欲望若是上脑,防备便会薄弱,甚至,那般近距离接触她,如何不是给她下手的机会! 墨臻倒在尹穆清身上,尹穆清根本没力气将她推开,她咬了咬呀,便也没有动,她上下摸了一下,墨臻身上什么都没有,看来,软筋散的解药不在他这里。 尹穆清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身上的墨臻,突然勾起了唇角,头往里靠了靠,确定外面进来的人看不到她,她才清了清嗓子,粗着嗓音道:“来人。” 这声音,赫然是墨臻的声音。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尹穆清都拥有一副好嗓子,这并非用来唱歌,而是能模仿世上存在的任何声音,所以,模仿另一个人的声音,于她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墨臻盯着尹穆清那满是算计的眼眸,眸中仿佛能喷出火。 他向来算计别人,如今,但是被这女人入算计了, “陛下?”墨绝掀开车帘进入,见榻上那情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陛下何事吩咐?” 尹穆清学着墨臻的口吻道:“去将那孩子带过来。” “是!”墨绝起身退下之时…… “软筋散的解药留下!” “是!” 墨臻的吩咐,墨绝自然不会有任何疑虑,伸手从袖子之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案上,掀开帘子退了下去。 尹穆清没有伸手去拿瓶子,而是等着,没过多久,墨绝便抱着倾恒上了马车,小家伙已经醒了,但是小手被缚住,一双大眼睛瞪着墨绝,一股子倔强的模样。 墨绝没有说话,径直将倾恒放在车上,正想问墨臻还有什么吩咐,尹穆清怕墨绝发现,便嘤咛了一声,墨绝立即不敢出声,退了下去。 他心里在想,陛下这也太阴损了,占了别人的女人,还要让人家的儿子亲眼目睹?这样的事果然只有陛下才能干的出来! 倾恒听到那一声嘤咛,果然脸色煞白,一双眸子瞬间变的猩红。 小家伙急道:“墨臻,你若是敢对母亲不轨,父王势必踏破你墨氏江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嘘!”尹穆清吃力的推开墨臻,朝倾恒眨了眨眼睛:“阿恒?” 倾恒看到这一幕,似乎很是诧异,随即眼前一亮,惊喜万分:“母亲?” 尹穆清小声道:“别怕!” 说着,尹穆清伸手将桌案上面的玉瓶拿了过来,倒出一粒服了下去。 吃了药后,她眯了眯眼睛,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感觉到丹田之内不在那么空荡了,手上也有了不少力气。 等力气恢复十足,她一把推开墨臻,然后一耳光便扇在了墨臻的脸上:“畜生!” 这两个字,尹穆清磨碎了牙才说出了口。 她向来不愿意和别人计较太多,也善于粉饰太平,从未像今日这般恨过一个人,墨臻能让她如此憎恶,也算这人的本事。 随后,她才下了榻,三下五去二将小家伙手上的绳子解开,一把将小倾恒揽入怀中,又是亲又是摸,确认这孩子身上没有伤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有没有吓到?莫怕,娘亲在。” 小倾恒摇了摇头:“有母亲在,倾恒自然是不怕的。” 这会儿,小家伙看了一眼窗户外,小声道:“母亲,接下来如何?外面人多,以你我二人的武功,应该难以战胜。” 因为外面马车赶的急,马蹄声声,车轮滚滚,倒也听不到马车里面的声音如何。 尹穆清将帘子掀开一点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疾驰的马,四周确实有不少黑衣人围在马车周围,马车右边倒是有一匹宝马,并无任何主人。 “母亲,那是苍山汗血,以前听十七爷爷说过,那种马四肢强健,能日行千里,爆发力也是其他任何马所不及的。” 尹穆清勾唇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了。” 放下帘子,尹穆清在小家伙迟疑的眸光之中走到榻边,三下五去二便将墨臻的外袍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随后抱起小家伙,掀开车帘,如一阵风一般掠了出去,足尖轻点车辕,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马背之上。 一拉缰绳:“驾!”马匹突然调头,后面的人生怕撞上自己主子的马,猛的一拉缰绳,两匹马咚的一声撞到一起,上面的人也落了马。 趁机,尹穆清猛夹马腹:“驾!” 马如离弦之剪一般疾驰出去。 “陛下?”四周的人立马惊了,墨绝看到那抹逐渐远离的黑影,骤然一惊:“不好,那不是陛下!” 说着,手指放在唇边,一声响亮的哨响划过天际,那宝马瞬间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 “啊……”尹穆清差点被这马掀翻在地,见坐下马儿根本不听她的,欲调头返回,尹穆清无奈之下,拔下头上玉簪猛的刺入马腹。 宝马受惊,嘶鸣了一声,也顾不得身后主人之令了,横冲直撞的朝前冲了过去。 墨绝见此,怒不可遏,连忙吩咐道:“速速去追,必须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是!” 墨绝掠上马车,见墨绝倒在榻上动也不敢动,瞬间惊了:“墨心,进来” …… 坐下马儿因为吃痛,对马背上的人怀恨在心,似乎一心将上面的人摔下来,早已弃了平坦的官道,窜入了那灌木荆棘林,发疯似得往山丘,灌木上撞。 尹穆清紧紧的趴在马背之上,护着怀中的孩子,身上被荆棘划的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她倒也不在意。 就算摔死,那也好过落入墨臻的手里,若是他对她做那禽兽不如的事,她还不如死了。 千里马本就脚程快,还不说发疯后的千里马,早已将墨臻的人甩在了千里之外。 可是尹穆清也成功的发现,这马毫无目的的跑,跑到了荒山野岭之处,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马撞了许久,自己也是遍体鳞伤,可能是因为和尹穆清较劲,一直没有甩下她,它累极之下,便也放弃了,放慢了步伐,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跑了一天,尹穆清累,它比尹穆清还累,径直停下来啃食地上绿油油的杂草。 尹穆清带着小倾恒翻身下马,首先去查小家伙身上是否有伤,倾恒看着尹穆清身上碧色的纱裙早已被鲜血染红,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关心他,这样小倾恒心里难受的不是滋味,他红着眼眶哽咽道:“母亲,是孩儿无能,害得母亲受这样严重的伤。” 尹穆清听此,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果然见有不少伤口,但是只是皮外伤,根本无关紧要,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开口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阿恒还这样小,娘亲哪里需要你来保护?何况,这样小的伤,根本不会痛,不用在意的。” “可是……”可是母亲是女子,本该养在深闺,享受荣华富贵,被自己夫君宠着爱着,哪里能受这样的伤? “嘘……”话还没说完,便被尹穆清打断:“有人。” 昏暗的夜空之下,山丘那边的火光更加明显,小家伙禁声,跟在尹穆清的身后,靠近山丘。 朝那边一看,便看见一行人十几人,围坐于火堆旁,其中一黑衣男子拿了烤好的野鸡递给一边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主上,赶了两天的路,您先用一点吧。” 男子接过,伸手取下面上的蝶翼面具…… 尹穆清大惊。 二哥? ------题外话------ 今天在动车上写的这一章,啊啊啊啊……拿着手机戳字,简直不美丽。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4章 兄妹对峙 看来,她当初猜的一点都没有错! 二哥的身份并不简单,那个狐狸一般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就那么出了事! “母亲,是二舅舅?”因为容珽还在尹府的时候,经常在外面当差,倾恒年纪小,又是东宫小殿下,自然见尹凌翊的次数少,但是这个二舅舅的印象,他还是有的! “嘘!”尹穆清可不会天真到这个时候去认亲,不说这个人假死逃离,占了语嫣的清白却不负责任,这样的男人,就算他本性不坏,却也不是一个好男人! 男人,该有所担当,若是没有当担,那么这个男人她也看不起! 尹穆清猜想,他逃离尹府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避免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他应该不是尹家的人,也只是借上次的事情回到自己本身的身份而已! “母亲,听说二舅舅容貌被毁,送去江苏一带去养伤去了,如今看来,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问了这句话后,倾恒便明白过来,那个毁容的那个人,恐怕根本就不是二舅舅。 也就是说,二舅舅应该在那场大火之中便金蝉脱壳,逃离了! 倾恒皱着眉头,抬眸看向尹穆清,纠结道:“之前二舅舅受伤,语嫣姑姑很是难过,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伺候,二舅舅当初不辞而别,语嫣姑姑更是离家出走,至今不见踪迹,可想而知,语嫣姑姑是很爱慕二舅舅的,若是被她知道二舅舅欺瞒于她,不知语嫣姑姑会是如何伤心难过!” 尹穆清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小家伙,突然觉得这孩子不仅智商高,连情商都是常人所不及的,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什么都知道! 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声道:“你语嫣姑姑若当真是那种放不开的小媳妇小姑娘,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便不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去你二舅舅身边照顾,如今你二舅舅这般躲避欺骗,也只会伤她的心,让她绝望,让她不爱罢了,她有墨翎公主的身份,容貌绝色武功在女子之中更是楚翘,即便没了清白,想要娶她的男人也如过江之鲫,你二舅舅不知珍惜,是他自己的损失。” 倾恒点了点头,抬眸,煞有其事的道:“就如同母亲一般,母亲的容貌比起语嫣姑姑还要出色,武功也不弱于语嫣姑姑,身份上,更比语嫣姑姑还要尊贵,所以,即便母亲生了孩儿与弟弟,喜欢娘亲的男人也不少,而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怪不得晋源墨氏皇帝墨臻想夺走母亲!” 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临死之前也不忘母亲! 听了倾恒的话,尹穆清的脸色瞬间就百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不拉几的,别提多尴尬了! 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嗔道:“说什么呢?别让你父王知道了,当心他扒了你的皮!” 倾恒听此,瞬间眉眼沾染上几分笑意,拉着尹穆清的手道:“母亲饶命,不要和父王说罢,倾恒下次不敢说了!” 倾恒不善于撒娇,以至于,这般软声细语的说着,小脸便飞起几朵红晕,可爱的不行。 尹穆清佯怒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口无遮拦!” 倾恒和九月不同,小九月虽然比起倾恒来说更加口无遮拦,但是小九月不管多么认真的说话,说出来的话都会让人觉得童言无忌,只想当个笑话。可是,从倾恒嘴里说出来,像个小大人一般,句句话都直戳要害,别提多么尴尬了! 倾恒低下头,一副认错很明显的模样! 尹穆清将小家伙揽在怀里,伸出一个脑袋,朝外探去,见容珽已经吃完了那烤的金黄的野鸡,接过身边下属递上来的白色锦帕,仔仔细细的擦着手,只听他低声道:“连路来的关卡都被王骑的人封锁,因为绕道,一日的路程竟然花了两天,也不知是谁得罪了璟王。” “属下觉得,璟王针对的还是那位,据说那位明日启程返京,今日早上,暨墨的关卡却是这般,进出不得,这不难猜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墨臻在暨墨待了四年,这四年,隐姓埋名,一直在三妹身边,璟王向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不可能让墨臻轻易回国这也并非奇怪。而且,墨臻那人,也是自私狂妄,此次回京,本楼可不会觉得,他会两手空空的回!两个男人凑一起演的戏,可是精彩的很。”容珽不以为意的道。 姜弩看了一眼容珽,心道,主上这话说的可不在理么?之前主上和墨翎陛下在一起唱的那戏都好看的紧!当然,这种调侃主子的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姜弩清了清嗓子,蹙眉道:“当初,宁定公主与三小姐闹的那一出,属下便觉得诧异,那位向来维护宁定公主,宁定公主祸害了晋源那么多男儿,成为晋源臭名昭彰,人人喊打的人,那位却护着没人动宁定一根手指头,可是三小姐动手,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这么看来,那位对三小姐也算是用心!” “用心?”容珽嗤笑了一声:“墨翎皇帝,璟王站在三妹身边,宁定伤的还是君家的小太子,墨臻就算想护着宁定,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而且,墨臻可有心?没有心,何来用心二字? 姜弩扯了扯唇角,道:“主上说的是!” 尹穆清听着,有些惊异,二哥……竟是晋源的人么? 这让尹穆清的脸色沉了沉,一个墨郡瑶,一个墨臻,两兄妹的心比牛粪还黑,所以,她对晋源的人印象一点都不好。 果然呀,要了语嫣的身子,不负责就罢了,还假死逃离! 渣男,当真是渣男! “母亲?”倾恒见尹穆清手指抓着山丘的青草,一副愤愤的模样,道:“您怎么了?” 尹穆清看了一眼小倾恒,道:“没事!” 这会儿,尹穆清突然开口道:“倾恒,退下去!” 倾恒不明白,倒也退了几步! 尹穆清看向土丘上小树梢的一个巨大的野蜂巢,尹穆清脱下外袍,将那蜂窝兜住,起身,往那山丘后面一甩。 那巨大的马蜂窝从山丘下面滚下去,径直滚到了容珽的脚边,那拇指大的野蜂瞬间惹怒,嗡嗡嗡的飞起来,到处蜇人。 从巢被摘了之后,那野蜂便乱飞,尹穆清可不想被这个东西蛰,也不敢看下面的惨状,飞快的撤退,抱着倾恒飞身撤离。 不过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几声尖叫。 尹穆清眸中升起几分狡黠,低声道:“这晋源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活该被毒蜂蛰!” 倾恒嘴角一扯,道:“倾恒曾经在树上看过,那毒蜂很是凶狠,毒性很强,被蛰后疼痛钻心,若是不及时解毒,伤口会很快红肿化脓,痛苦不堪,母亲,孩儿以为,你要出去和二舅舅相认!” “亲可是乱认的?”尹穆清嗤道:“这样的亲我可不愿意承认!” “三妹?”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冷泠之声:“许久不见,三妹怎么变得如此顽劣了!” 尹穆清听此,突然嘴角一抽,心头拔凉,听着声音,并无任何隐忍之声,他……没有被蛰?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他怎么就找到她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被蜜蜂蛰的抱头鼠窜才对么? 这个二哥究竟是什么样儿的人物?他的性格肯定不像他表面上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坏人,她带着倾恒骑了一日的马,如今又渴又累,若是他起了歹心,她如何才能带着倾恒逃离? “咳咳……”尹穆清清了一下嗓子,转身,抬眸,随即惊讶道:“二哥,你……你的伤竟全好了?” 这般表情,将惊喜和惊异表现的淋漓尽致,容珽当真是嘴角一抽,他可不会以为,那毒蜂巢是自己滚下来,砸在他的腿上的! 这三妹……当真是别院养的野了,连那东西都敢碰?也不怕自己的花容月貌被那东西毁了? 见尹穆清装的这般像,容珽也不好意思挑明揭穿,只是扯了扯唇角,唇边露出那抹狐狸办的笑意,道:“嗯,去了一趟江苏,那边的气候养人,这脸上的伤,可不就这么好了么?” 上下看了一眼尹穆清,又看了一眼小倾恒,问道:“三妹这是带着小殿下骑马散心?只不过,这会不会有些远?” 尹穆清起身,将小倾恒藏在身后,客套道:“远倒是不远,天子脚下,莫非王土,哪里就远了?阿斓在前面扎营,二哥既然回来了,便去见见阿斓吧!” 尹穆清这么说,便也只是给对方提个醒,也告诉对方她的身份,听到萧璟斓的身份后,有所忌惮! 容珽哪里不知道尹穆清这是在防着他,也是,他的身份本就不光明正大,他这个三妹并非普通女子,哪里有不怀疑的? 以她的身份,她如何不防备? 看她这一身的伤,还有不远处那匹伤痕累累的马就能看的出来,她定是出了事了! 容珽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这女子,伤成这样,倒是只会逞能,还敢用那毒蜂害人! 真是…… 容珽唇边荡出几分更加迷人的笑意,开口道:“不急,二哥手下的人刚刚被毒蜂蛰了,情况很是严重,三妹也来看看,看看有什么解救之法吧!” “我?二哥莫不是开玩笑?三妹怎么会知道毒蜂的解救之法?” “三妹和那毒蜂关系好不是么?”说着,容珽手指一动,山丘上便跳下几个人,在她面前道:“三小姐,请!” “啥?”尹穆清额上滑下几滴汗水,她啥时候就和毒蜂的关系好了? 真是岂有此理! 只不过,这个时候,她如何能反抗?不说这个二哥的武功就深不可测,他手下那十余个侍卫,便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尹穆清也只能跟着走了! 来到火堆处,尹穆清见那拇指大的野蜂全部死在地上,三个男人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脸上溃烂了好几处! 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愧疚! 她从不对敌人手软,又如何去同情坏人? 容珽唇边还是挂着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开口道:“他们自幼跟着二哥,三妹不看在二哥的情面上,救救他们?” “我又不是大夫,如何去救他们?而且,又死不了,也不过是疼一会儿,哪里需要二哥您的面子?” 容珽拧了眉头,突然觉得自己眉心都在疼。 三妹都这样子,也不知语嫣会如何责怪于他! 他揉了揉眉心,坐了下来:“三妹这是在怪二哥?” “二哥大病初愈,三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二哥?这话从何说起呀?”容珽这么说,尹穆清倒是放心下来,想来他对她不会有什么恶意! 不管他是什么人,尹家养他十几年,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再狠心,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不会说不要就不要! 尹穆清阴阳怪气的,容珽更心虚了,他倒是没有责怪尹穆清。 身为他的人,几只毒蜂就将他们伤了,着实无能至极,这般无用,以死谢罪都是窝囊! “若是这样,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吧!”容珽伸手拿起地上烤了一半的野鸡,对倾恒道:“长孙殿下可是饿了?二舅舅给你烤肉吃!” 倾恒看了一眼尹穆清,眨了几下眼睛,问道:“二舅舅这是在贿赂倾恒?” “贿赂?”容珽似不解的道:“二舅舅这是心疼小殿下风餐露宿,饿肚子!”马都累成那个样子,想来,她们一天都没有用过膳吧? “阿恒饿了吗?”尹穆清问道,尹穆清是心疼的! 小家伙看了一眼容珽手上的东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倾恒不饿!” 尹穆清摸了摸小倾恒的头,道:“便是饿了,有些东西,却也不是能下肚的,特别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娘亲说的是!”倾恒虽然是长孙殿下,但是受的苦,却不必贫苦人家的少!所以,挨饿这是小事! 尹穆清听此,却有些心疼,见容珽烤肉的手法还比较熟练,便知道,他烤出来的东西,定是最好的! 她起身,将摔碎了的蜂巢捧起,果然见里面有一层浓郁香甜的蜜,她掰了一块交给倾恒:“这蜜大补,喝一点!” “是!” 尹穆清将剩下的蜂蜜递给容珽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道:“将这蜜涂于他们的伤口之上,能解毒!” ------题外话------ 今天发生了好令人心寒的事,所谓的友谊,真的是不堪一击。哎,作者已经哭瞎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5章 飞鸡是什么鸡? 蜜能解毒? 姜弩自然是不信的! 尹穆清见姜弩不解,拧眉道:“不信?野蜂蜜可是好东西,美容养颜,排毒除湿,滋润大补!” 姜弩听着,便也怀疑的接过,递给一边没有受伤的侍卫,吩咐道:“涂上!” 不管怎么说,三小姐拿着毒药说这是解药,主上不发话,他也只能接受! “是!” 容珽抬眸看了一眼,问尹穆清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这野蜂蜜可以解毒?” “你可听说飞机能飞在天上?”尹穆清笑眯眯的坐在容珽身边,既然已经被他发现,尹穆清便只能见机行事了,而且,看容珽的态度,应该不像要对她做什么不利之事! “飞鸡?”容珽当真是疑惑了,拧眉道:“那是什么鸡?” “不知道吧?这世道,二哥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去了,所以,野蜂蜜解毒,你不知道也并不代表它不行!” 容珽嘴角一扯,没有再说什么,手指戳了戳烤的黄灿灿的鸡肉,见已经熟透,便递给了小倾恒:“小殿下尝尝二舅舅的手艺如何?” 倾恒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那乖巧的小模样很是招人疼,尹穆清摸了摸小家伙的脸,接过容珽递过来的烤鸡,开口道:“饿了吧?这烤鸡看着不错,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口!” 倾恒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道:“那孩儿便帮母亲尝一尝!” 尹穆清见小家伙如此,嘴角抽了抽,拿起一边处理妥当的野鸡也烤了起来。 她一日没有进食,确实也饿了! 容珽看了一眼尹穆清肩上被刮破的衣服,还有那满身的伤痕,便蹙起了眉头,对姜弩道:“将马车上面的外伤药拿出来,等会儿若是见了璟王,见他的王妃这般模样,恐怕不仅要责问我这个二哥当的不尽责,还有怀疑我这男人当的不妥当了!” 尹穆清抬了抬眼皮,道:“二哥有外伤药怎么不早些拿出来?这伤都快早好了!” “主上!”姜弩迟疑了一下,过来附耳道:“主上,外伤药全部留在农庄墨翎陛下那里了,如今这荒郊野外的,属下哪里去找那外伤药?” 墨翎陛下身受重伤的事情,姜弩不敢说出来,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尹穆清,只不过,这一眼,却被尹穆清抓了个正着。 “墨翎陛下?”尹穆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问道:“君凤宜?他怎么了?” “他……” “墨翎陛下受了不轻的伤,正巧被我救了,若不是我,他……恐怕……”容珽想着,这救命之恩,没有在君凤宜那边讨来,在三妹这边讨来也不是一样? 有三妹相助,拿下语嫣是指日可待! “你说什么?”尹穆清脸色一白,蹭的一声从地上站起,颤声道:“他现在在何处?君凤宜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轻易受伤?这天下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还不说差点丢了性命?凶手是谁?” “这……”容珽还真没有查到那些是什么人,他拧眉道:“一群死士,任务失败后,都咬碎了藏在牙齿里面的毒囊,无一活口,也不知那老人家得罪了什么人!” “死士?”尹穆清突然想到:“定是墨臻,他之前便对我说过,他似乎暗地对君凤宜做了什么,看样子,便是派死士去刺杀他!” “墨臻?竟是他么?”容珽瞬间便蹙起了眉头,这墨臻当真是不将晋源放在眼里,敢刺杀墨翎陛下,若是一旦出事,岂不是晋源危矣? “他现在在何处?”尹穆清放心不下,暨墨京都穆挽清那个状态,总不能君凤宜再出点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容珽正打算将自己如何救下君凤宜的英勇事迹说出来,却见一黑衣跑了过来:“主上 前面出现了大量黑衣人朝这里围了过来,与上次偷袭围攻墨翎陛下的人一般装束!” “是墨臻寻过来了?”尹穆清脸色沉了下去,二哥这边本就没有带多少人,她又受了一些伤,还带着倾恒,不知…… 容珽知墨臻手段,他收起了以往那浅笑,吩咐道:“兵分两路,姜弩保护三小姐离开,其他的,随本座来!” 说完,将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扔给尹穆清:“虽然穿过,却能御寒,身上的伤口吹了风,当心留疤!” 嗯,一切都是为了媳妇,容珽望天! 尹穆清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男人便翻身上马,朝另一边疾驰而去。 容珽并不确定墨臻有没有来,自然要小心行事! “二哥?”尹穆清见那白影远去,突然有几分感动,看来,这二哥也并不是很坏! “三小姐请!”姜弩站在尹穆清身边,恭敬道:“从襄城过来,多数关口被封,虽然璟王的人多,但是墨臻的人也不少,小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走小路的好!” “君凤宜在襄城?”前段时间不是说他去了北燕么?而且墨翎点兵正与北燕交战,他怎么又回了暨墨? “是!” “去襄城!”尹穆清在棺材里面昏迷了许久她并不知道,而且这马带着她跑了一天,所以现在究竟离京都有多远,她也不清楚,贸然出去,被阿斓的人发现大还好,若是被墨臻的人发现,那就是又是事情。 上次她能逃跑,这次若是再被抓,那便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是!” 墨臻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萧璟斓又后出发,自然慢了许多。 再者,封关卡的命令传达下来,再到执行,也不是能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开始时,墨臻一直走的管道,等封关的命令一下来,他立即就上了小路,还是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因此,萧璟斓想要劫人,也并不简单! 已经追了一日,所有人的脸上都变得严肃起来,在京都外面第一个关卡之处,萧璟斓勒了马。 慕谦见萧璟斓没有再动,问道:“王爷,这该如何是好?这般下去,若是墨臻走小路,我们这么追下去也无事于补!” “关卡被封,他势必会走小路!”萧璟斓面无表情的,但是全身上下都泛着冷意。 “王,那么,这山路众多,我们该如何搜查?” “不必追的太急,山路崎岖,若是他急着躲追兵,伤了王妃和孩子,那便是大事!” 萧璟斓这么说,慕谦便禁了声。 萧璟斓紧紧的捏着缰绳,一字一顿道:“暗中调兵二十万,埋伏于晋源边界,本王要守株待兔!” 慕谦立马点头:“是!” 萧璟斓看着晋源的方向,眸中寒意四起:“墨臻,若是你敢动阿清一根手指头,本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璟王带着王骑赶出城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众说纷纭,璟王在京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他的一言以行自然是会被所有人盯着的! 有些人说璟王这是在调兵谴将,要打战了! 又有人说,墨翎和北燕已经燃起了硝烟,璟王这是带人去帮岳父去了! 大战这种事情,自然不能乱传,萧存很快便查到,尹穆清失踪,璟王震怒,带人前去追了! 王妃失踪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敢传出去,因为有损尹穆清的名节,所以,萧存立即封锁了消息,在早朝之上说了话,说京都城外出现了凶恶的山匪,璟王去剿匪了! 这么说,这件事情便压了下去,再无人议论。 璟王府却闹翻了天,王妃走的时候并未带两个小殿下,可是如今却不见二位殿下的踪影,寻找的时候,还在巷子里面发现了暗卫的尸首,还有九月素常戴的发带,这倒是让在身边伺候的人吓的白了脸。 特别是鸢歌,急的眼圈通红,偏偏这事不敢声张,连忙暗地里派人寻找! 看巷子里面另一个暗卫的尸首,不是璟王府的侍卫,却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下,但是这不失一个线索! 璟王府出动寻人,鸢歌放心不下,便去了尹府找人! 结果尹凌灏在这之前便收到了军令,离开了。 军令如山倒,即便他非常不愿意,却也只能穿上戎装。 可能是怀了孕的原因,沈柠的泪腺异常的敏感,听说尹凌灏要走了,她便开始哭! 眼睛红红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鼻尖红红的,小脸也红红的! 尹凌灏看着心都疼了,想要揽娇妻入怀,又怕自己身上这玄铁铠甲将这小娇妻惊到,便也只能搓了搓手,确定自己的手不会冰到小妻子,他才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脸,哄道:“都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丫头一般,总爱哭鼻子?” “爷?”沈拧哽咽了一下,含在眼眶之中的泪水一下便涌了出来,哭道:“爷,这一次离开,多久才回来?” 尹凌灏虽然从小在训练营长大,可是这么多年来,暨墨相安无事,并无战事,所以,他并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对于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来说,出去御敌,为国出力自然是很期待的! 而且,别人不知道,尹凌灏却知道,墨臻带走璟王妃,这不仅是对璟王的挑衅,还是对暨墨的侮辱! 泱泱暨墨大国,又如何容忍的了别人如此挑衅? 所以,他虽然不舍,却不得不离开! 他摸了摸沈拧的肚子,才三个月左右,小腹处并没有任何凸起,可是作为一个准父亲,摸着妻子的肚子,他好像能感觉的到腹中孩子的存在! 他勾了勾唇角,道:“爷定会陪你一起迎接这孩子的降生!” “真的?”沈柠更想哭了,委屈的闪动着鼻翼,想要扑到尹凌灏的怀中,却被尹凌灏拒绝:“乖,别凉着身子,回去吧!” 滑落,看了一眼站在沈柠身后的兰香,尹凌灏刚刚还温柔的面色立即变得冷泠了起来:“扶少夫人回去!” 被尹凌灏一看,兰香头皮都麻了,连忙应道:“是!” “爷!”沈柠一步三回头,哪里舍得?可是她向来听尹凌灏的话,便也没有拒绝! 尹凌灏见沈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转身阔步离去。 尹凌灏一出城,尹承衍便知道了,这几日,他每日都会给穆挽清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穆挽清日日都会难过,日日都会震惊,尹承衍虽然心有不忍,却不得不说! 这会儿,尹承衍正站在走廊处看花厅里面拿着尹穆清和楼卿如的画像看的出神的穆挽清,一个暗卫便送上一个密函,他拆开看了一眼,面上并无什么表情。 看了一眼穆挽清之后,走了过去。 “挽清!” 穆挽清下意识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然后才抬眸道:“嗯?” “君凤宜在襄城,受了重伤,你……” “你说什么?”穆挽清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急声道:“青岚……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襄城……襄城那么偏僻,并无什么药材,他怎么不回墨翎?” “应该是有人将你的消息告诉了他!”尹承衍虽然不愿意穆挽清离开他,可是,他一直的心态便是,不会强迫,多年前是,经过二十年的分离之后,他更不会强迫,如今能求得,便也只是她的幸福平安罢了! 得知这二十年发生的事情,穆挽清自然没有再想着逃离了,她亏欠的太多,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尽量弥补! 她坚定的看着尹承衍,道:“阿衍,你能不能……” “嗯!”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尹承衍便也没有再听她说下去,便点头道:“我带你去见他!” …… 楼卿如见萧璟斓离开京都一日都没回来,便也去查了一下,没想到不仅姐姐不见了,连同两个小外甥都不见了踪影。 表面虽然没有认,但是心中却已经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身上蛊虫不少,没了亲缘蛊,倒是有追踪蛊,百里之内的人,闻着气味,那虫子便能找得到! 楼卿如手上有尹穆清的东西,九月的小玩意儿却多的很。 上次他受伤,小家伙日日来陪他说话,还送他了一把拇指长的木剑,也不知道是那个侍卫给他削的! 两个孩子形影不离,能找到小九月,倾恒自然便也能寻找的到! …… 这会儿,某个失踪的小嫩娃子正坐在暨墨郊外河边的一处巨石之上,散着一头披肩长发,手里拿着鱼竿垂钓! 只不过,看似在垂钓,那鱼竿却来回晃动,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拔了上来,看看是不是有鱼上钩! 可是,他这样子,哪里能钓的到鱼? 倒是一边的封玦不一会儿便钓了两条大鱼摆! 九月见此一点都不服气,拿着鱼竿往封玦那儿一砸,便溅起无数水花:“说好了去找哥哥,你怎么有心在这里钓鱼?” 封玦被溅了一脸的水,伸出小手一抹,一点不显怒意,摇头晃脑的道:“女子当温柔娴静,你这泼辣样儿是在哪里学来的?若是在我东昱,这样的女子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婆家!” 九月这会儿却也没有心情和对方瞎掰:“九爷要去找哥哥!” 说着,便从身上荷包处掏出一粒糖丸喂了进去,撅着小嘴嚼的香甜。 封玦鱼竿一甩,一跳巨大的与直接甩到九月的怀里,小家伙下意识的抱着,和那圆鼓鼓的鱼眼大眼瞪小眼。 随即,鱼尾一摆,溅了九月一脸的水渍,小九月气的哇哇大叫! 封玦却笑眯眯的拿着一串鱼跳上案,刚刚那湿脸之仇算是报了! “我们赶了一日的路,也不知你随时在兜里掏什么好玩意儿吃,小肚子不饿,阿玦哥哥我可饿了!”阿玦哥哥几个字说的异常玩味! 封玦也看出来了,不过赶了一日的路,这小家伙的脸白的吓人,之前唇色虽然也没什么颜色,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模样。 这小姑娘身子定是不怎么好,所以,封玦便想着钓几条鱼,给这娃娃补一补! ------题外话------ 哎,宝宝好委屈,是不是大学毕业都会面临宿舍撕逼?为什么人会这么自私?这么懦弱呀?因为一场关乎利益的撕逼大战,灵殿已经两日没有好好合眼了,以后更新可能都会维持一段时间在晚上。灵殿委屈的哭瞎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6章误会 封玦拾了不少柴火,拿出怀中的火折子点了火,然后燃起了火。 九月手里抱着一条大鱼,大鱼啪啪啪的拍打着尾巴,水渍溅了小九月一身,红色的小锦袍被打湿了不少,小家伙见封玦燃起了火,倒也觉得新鲜,便也乐滋滋的围了上去。 九月从小被尹穆清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走远过,还不说风餐露宿的在外面。更没有见过这野外生火烤鱼这样的稀罕事! 见封玦小小年纪便能熟练的生火烤鱼,九月当真是钦佩的这个小哥哥。 九月摸了摸自己的小额头,感觉自己的额头又有些晕,不说没有进食,就说赶了这么一天的路,九月的小身板都受不住,可是,他经常发烧体弱,便也习惯了,也一直不放在心上,而且看见见封玦轻功那么好,他怎么追也追不上,虽然身体难受,他也不想说出来了! 都是男孩子,他也不愿意在封玦面前表现的太娘儿们儿! 九月坐在火堆处,夜风吹来,觉得有些冷。他出来的着急,便也没有穿平时穿的斗篷,所以这会儿便是全身都有些发寒。 九月看了一眼身边的封玦,抱着小膝盖,便往旁边挪了挪,往封玦身板靠了靠。 封玦头都没有回,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跟着哥哥我跑这么远的路!小腿可是疼了?” 九月摇了摇头,有些委屈的开口:“冷!” “冷?”封玦有些诧异,拧眉道:“怎么会?” 火炉旁边,还是大夏天,虽然这夜风吹着,但也只是凉快的很,不会冷! 这会儿,刚刚还靠着他的小家伙突然靠在了他的肩头,两只小胳膊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小脑袋还不断的供着她的胸口,白玉粉颜小公子突然爆红了脸。 可是一想到自己父王说的话,她想要推着小娃娃的手便又收了回去。 伸手拍了拍九月的头,大方道:“冷了,便在哥哥怀里来,哥哥最喜欢你们这些漂亮的小姑娘。” “九爷是纯爷们,可不是小姑娘!”说完,九月拿鼻子嗅了嗅,拧眉道:“哥哥,你怎么擦了香粉?” “本公子怎么可能那些小媳妇才用的东西?”封玦伸出袖子闻了闻,拧眉道:“什么味儿都没有!” “胡说,明明就有!”九月凑着小脑袋往封玦身上闻,从肩上到脖颈,再往上,闻着闻着,小嘴巴就啃上了封玦的小下巴! 封玦顿时惊的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蹭的一声站起身来:“你……你你……你这坏丫头,做什么?” 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轻薄了?父王说,以后她可是要嫁人的,哪里能娶王妃?所以,不管如何,都不能对这小丫头负责任! 封玦也不过比九月长了一岁多,便也是一个小孩子,哪里遇到这状况了,霎时指着小九月道:“你……你这小丫头怎么小小年纪便不知羞?这还亲上了,本公子……” 九月白了一眼封玦,道:“谁亲你了,九爷这是不小心碰到了,谁让你大老爷们涂香粉?九爷闻闻怎么了?” “你属狗的么?”她怎么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封玦拧着一张小脸,道:“你若是喜欢香粉,等寻到了你哥哥,本公子给你买几盒。” 九月的小额头晕晕的,身上的温度也渐渐地起来,明明苍白的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得异常通红,这会儿,这迷惑的睁着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她,这让封玦很是诧异,蹲在九月身边,伸出小手摸了摸小九月的额头,惊道:“好烫!” 封玦霎时便惊了,慌忙问道:“喂,小丫头,你没事吧?身子怎么这么烫?” “唔……”九月听封玦这么说,嘤咛了一声,小脑袋一点:“九爷……也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小身子便往前一载,将封玦压在了身下。 “喂?”封玦抱着小九月滚烫的身子,脸色煞白,又觉得真是麻烦,她怎么就答应这小家伙找人呢?这小姑娘体质这么弱,不过赶了这么一会儿路,便成这副样子,累的高热不退,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她的责任? 封玦正担心,突然一个黑衣人闪了出来,伸手便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封玦大惊:“你是什么人?” 说话的同事,小手已经握紧了腰间别着的玉骨扇。 黑衣人看了一眼封玦道:“这是我家小主子!” 封玦知道九月身份不凡,不然也不会穿着凌云织锦的袍子,带着金项圈,长得更是比她还好看。 封玦觉得,自己的父王是东昱最俊美的男人,母亲虽然她没有见过,隔着水晶棺却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是,她父王曾经告诉过她,母亲是最美的女子,她的容貌是结合了父王母亲所有的优点,不管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都会说东昱最美的。 虽然封玦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王夸大其词,觉得自己的孩子便很优秀的错觉,可是,封玦自己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 可是,见到九月的时候,她便觉得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所以,她觉得九月的爹娘不管是身份,还是容貌,定是这大陆上最出色的了! 因此,有暗卫都很正常! 可是,这并不代表,随便来一个人便可以在她手上抢人! 若是这小女娃是他的小主子,怎么之前不见他出来护着她?还要让着小娃跟着她跑了这么久的路? “你说是就是,我凭什么相信?” 文峰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九月,又见挡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娃,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飞身离开了! 封玦拧眉,沉声道:“来人!” 一黑影一闪而过,跪在她面前,恭敬道:“参见世子!” “你可有把握跟上去?瞧瞧那小丫头是什么来头,若是那人并非是好人,不管如何,那小丫头是本世子带出来的,没道理将她弄丢了去!” “属下遵命!” …… 君凤宜虽然失血过多,身上又有好几处致命伤,若是没有深厚的内力养着,恐怕当真是回天乏术,虽然性命是保住了,可是毕竟年纪在那里,便也养了些时日。 容珽留了话说让人照顾,手下之人却都是男人,自然做不出什么伺候汤药茶饭的事情。 是以,便花钱请了一个少妇过来照顾。 那少妇见过什么美男子?看到君凤宜眼睛都直了,天天儿的扭捏着上前端茶送水。 还一副娇羞的模样,但是君凤宜一济冷眼过去,便也不敢再靠前,可是还是会找机会凑上去。 以至于,尹穆清因为不放心,不顾自己身上的伤,马不停蹄从小路赶到的时候,便看见君凤宜穿着一身粗布素服坐在院子里面,旁边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妇娇羞蹲在他的身边,手正捧着君凤宜手里的书,一副二人一起看书的模样。 尹穆清霎时便怒了:“君凤宜!” 君凤宜听见尹穆清的身影,瞬间惊了,抬眸一看,下意识的推开了身边的少妇:“阿清?你怎么……” 君凤宜可以说是又惊又喜又诧异。 阿清这是担心他,所以特意赶来的? 还是说,是来告诉他关于挽儿的事情? 君凤宜哪里不高兴?以至于,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因为一个丫头,自己的女儿误会了! 他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想上前,步子还没有迈开,便是一个踉跄:“嘶……” 毕竟身上的伤太重,年纪又不是很年轻,突然起身,哪里不晕的? 君凤宜一踉跄,身边的那少妇便又凑了上去:“爷,当心呀!” ------题外话------ 真的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难受的不行,想死的心都有了,坐在电脑前一天,却只写了这么几个字,真是抱歉,本来作者的情绪不该带给你们,可是,真的是尽力了,对不起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7章卿如是谁? 多少年了,因为当年君天睿生母的事情,君凤宜就反感女人的接近。虽然墨翎皇宫宫娥不少,可是近身伺候的都是太监,没有宫娥。 但是现在在外面,君凤宜身边又没有个人,也就这么一个下人伺候着,他身受重伤,也不能将这厚脸皮的女子给怎么样,说处死也没有人来听他的。 而且,作为主子,身边有个婢子伺候,君凤宜自然是没有什么排斥,而且以往身边的婢子都是有规矩的,也懂得察言观色,主子一济冷眼看过去,自然任何小动作都没有了。 可是这乡下村妇,又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见君凤宜踉跄了一下,那少妇自然是凑了上来。 四十岁的男人不老,反而给人的感觉是成熟稳重,俊美非凡,看到那白皙而节骨分明的玉手,那少妇唯一的想法就是,若是这只手能摸一摸自己的脸,这只手在身上爱抚的感觉,一定比自家粗使汉子好过千百倍! 在自己内心的驱使之下,少妇直接拽了君凤宜的袖子,君凤宜脸色一黑,手一挥,虽然不似以往那般有力,却还是将那少妇推倒在地。 “啊……”少妇跌倒在地,惨叫了一声。 君凤宜连忙追了出去,看见尹穆清疾步的背影,白色的披风咧咧作响,一副气恨交加的模样,他如何不急? “阿清……等等!” 君凤宜脚步都还是软的,仿佛踩在棉花之上,见尹穆清越来越远,牙关一咬,飞了过去:“女儿,等等!” 君凤宜身受重伤,尹穆清也好不了到哪里去,骑了一两天的马,大腿两边也都磨破了,而且之前也受了伤,身上的伤也没有处理,现在骑了这么久的马,身上细碎的伤口也就裂开,被衣服墨的疼痛难忍。为了赶路,她还把小倾恒留在了前一个小镇,自然心里牵挂孩子,又牵挂君凤宜的伤势,哪里不急? 哪里想到,这好了,她好不容易赶到这里,竟然看见他们美人怀里抱,廊下晒太阳,真的好不惬意! 呵,尹穆清觉得讽刺,这难道是,娘亲移情别恋,父亲也是新欢在侧了么? 她和楼卿如算什么呢? 虽然现在她和楼卿如并非是小孩子了,可是,也不是不需要父母。 父爱母爱总归是最不能代替的! 尹穆清想想都觉得委屈,自己这慌不择路的赶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胳膊被君凤宜抓住,这么一拉扯,尹穆清倒是一个趔趄。 终究对方是个高出她许多的男人,尹穆清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是没有敌过,直接被拉了一个趔趄。 “阿清?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父皇让你担心了?” 尹穆清还没有开口,倒是那少妇扭捏的跑了过来,仰着头色眯眯的瞧着君凤宜:“爷,这位是……” 好漂亮的姑娘。 少妇本来还觉得自己是自己村里一朵花,现在看着尹穆清,却是一点自信都没了。 尹穆清见这少妇的模样,冷眉道:“我没有问你是谁,你倒是问起我了!你究竟是他什么人?” 难道,这么一双十年华的小少妇,还要当她的后娘不成? 君凤宜这么多年身边没有女人,自然也就不知道女子争风吃醋是什么样儿的,也就看不出来,自家女儿这是替娘亲抱不平! 君凤宜以为是这少妇得罪了尹穆清,惹了尹穆清不快,是以,当时便黑了脸! 看了一眼少妇,却不料那少妇径直拉着尹穆清的衣摆,跪了下来。 “姐姐,奴家已经是爷的人了,还请姐姐不要责怪,奴家是真心倾慕爷,不求名分,只希望能一直陪在爷的身边,洗衣做饭,还请爷要成全。” 这少妇哪里知道尹穆清的身份,她知道君凤宜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是年龄却也不小,又是这般气质风华,想来家里妻妾成群,看着女子的模样,虽然年纪还没有她大,但是肯定也是君凤宜后院里养的众多夫人姨娘之中的一个。 所以,也就这么求了! “放肆!”君凤宜听了顿时脸就沉了下去! 一声放肆,顿时吓的少妇白了脸。 尹穆清听了,自然是不相信君凤宜当真会饥不择食,在这种地方宠幸这么一个…女人! 只不过,她还是看了一眼君凤宜,制止了他想要说的话,挑眉看向那少妇道:“姐姐?我何以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了?” 少妇已经想好了措辞,道:“妹妹自知身份卑微,不配与姐姐自称姐妹,只不过,以后,妹妹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姐姐。” “我的姐妹可不伺候人,也不觉得自己能当得起你一声姐姐。我只是要告诉你,若是唤我做姐姐,那……”尹穆清扫了一眼君凤宜,笑眯眯的道:“可也就不能爱慕他了,不然,这可是于伦理不和了!” 说完,挑眉看向君凤宜道:“是吧,爹爹?” “啊?”君凤宜还没有听尹穆清喊过爹爹,这一声爹爹当真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字眼,他也不是笨人,自然也知道了自家女儿是在为何生气,他连连点头道:“乖女儿,爹爹心里这一辈子只有你母亲一人而已,你母亲是这天下最好的女人,有了她,爹爹又如何会再看其他女子一眼?” “哼!”尹穆清嗤了一声,讽刺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她心里有没有你却是说不清楚的。” 君凤宜听此,脸色一白,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心头突然一凉,一股恐慌袭上心头:“阿清,你……你是见过她了,对不对?她还活着,她如今就在暨墨京都,她……去找你了?” 或许,在得知尹穆清的存在的时候,君凤宜还会觉得,穆挽清心里是有他的,可是,时隔二十年,这些天他也想过很多,当初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究竟是谁带她走的呢? 能瞒过尹承衍的人,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人! 而且,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君凤宜一想到那个她最信任的人,便是一肚子的醋意难以宣泄,如今听尹穆清这么说,便慌了。 事情永远比自己想像的复杂,尹穆清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二人的感情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她不是当事人,也根本不知道,所以,她不能插手。 如今听君凤宜这么问,尹穆清便也明了了几分:“这么说来,墨翎与北燕宣战,是因为穆挽清?” 君凤宜点了点头,正色道:“阿清,爹爹自知对不起你,所以你如何责怪爹爹,爹爹都是没有怨言的,可是,挽儿是你的母亲,她十月怀胎生下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讳呢?” 听此,尹穆清突然蹙起了眉头,眼眶也是一红:“十月怀胎生下我,我便该对她感恩戴德?若是她心里有半分在乎我,便不会只带走卿如,而将我一个人留在尹府,受人白眼。我也只是命大,没有死罢了!因为我还活着,如今她找上门来,我便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喊着她娘亲,于她膝下孝顺,是与不是?” 君凤宜听了,脸色一白,脑子一片空白,见尹穆清眼中含了一湾泪水,他霎时便慌了,可是,本该关心自己的女儿,到嘴的话却是:“卿如……是谁?” 虽然没有见过,也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是或许也是因为父子同心,所以有所感应,也很有可能是关于自己心爱的女人,以至于,君凤宜下意识的想到的,便是那个被她带走的人是谁。 尹穆清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君凤宜还能注意到卿如这个名字,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卿如呀,他是……楼太傅的大公子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8章 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楼太傅?楼逸宸的大公子? 君凤宜身为墨翎帝君,哪个大臣有几个女儿几个儿子,自然都还是了解过,朝中重臣子女的终身大事,一般都不会那般自由,大多数都是由礼部核对生成八字,然后有他来赐婚,赐婚联姻,也是一种平衡牵制朝众的一种手段。 是以,楼太傅的公子他也是听说过的。 只是,河洛公子养的孩子,并非是普通官家子弟,不管是宴会节日,他都不会出面。久而久之,外人对这个楼家大公子的看法不一,这楼卿如也成了墨翎最神秘的人物之一了。 是以,说到楼太傅的楼大公子,君凤宜是有印象的。 可是,这楼大公子和挽儿有什么关系? 尹穆清突然觉得很悲凉,君凤宜以前是北燕的质子,自然一心在墨翎和北燕两国之上,对穆挽清情根深种,都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那般短暂的相遇相爱再到离别,也不过短短数年,他根本就不了解穆挽清的生活。 君凤宜确实也是不知道的,穆挽清年幼之时在暨墨景阳山学艺,到了及笄之时,才回国,将公主身份昭告天下。 一国公主,北燕自然不会让人知道她自幼不在宫中长大的事实,不然于公主的名声和清誉都是有损的。 因此,就连君凤宜都不知道,穆挽清之前和河洛公子是什么关系。 所以,如今听尹穆清这么说,君凤宜哪里不奇怪? “楼逸宸的儿子?爹爹怎得……不明白阿清说的话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的很!”半个月,只要他再在暨墨京都留半个月,便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他便也会知道楼卿如的存在了。 所以,如今听君凤宜这么问,尹穆清只觉得真是好笑,总觉得这个爹从来一意孤行,总是不在线,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在! 尹穆清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因为心中的埋怨,她不想再见他一眼,奈何这两天没有休息好,身子虚的很,转身急了,眼前便是一晕。 “女儿?”君凤宜见此,来不及琢磨尹穆清话里的意思,便一把揽过尹穆清踉跄一下的身子,急道:“怎么回事?” 君凤宜这才注意,尹穆清身边并没有侍卫跟随。 她骑的马是千里驹,并非所有的马匹都赶得上,是以,自然甩开了所有的人。 尹穆清揉了揉太阳穴,好在没有真的晕过去,又缓过了神,尹穆清咬牙道:“我急着来看你,你却连口水都舍不得给我喝么?” 几天不曾睡好,吃喝更是没有心情,身子哪里能不累? 君凤宜听了竟是一愣,随后便是又怒又气有感动。 自家女儿孝顺担心自己,他自然是感动又欣慰,可是,这小丫头一点都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也不知道这大老远的吃了多少苦头,当爹的哪里不心疼? 一把将尹穆清打横抱起,看了一眼傻了眼的少妇:“小姐渴了饿了,还不去备些吃食?” 说完,便匆匆的往小院走了去。 这男人,自己走路尚且有些虚软无力,可是抱着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却一步一步走的异常稳健,生怕摔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在君凤宜抱起自己的时候,尹穆清异常的别扭,身子僵硬的不行,虽然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墨翎的元清公主,可是,她和君凤宜的父女关系如何,就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是以,在那般别扭的关系之下,他如此爱护关心,着实让尹穆清觉得有些尴尬! 以前,尹承衍也抱过她,要说体贴细心,尹承衍比君凤宜细心百倍。 上次尹承衍抱她,只是因为不愿意天牢里面的污水污了她的白色绣花鞋。那个时候,她对尹承衍的怨竟是丝毫都没了。 轮到君凤宜呢?她也是感动的吧? 尹穆清抬眸看去,却见君凤宜苍白干燥的双唇,甚至,臂弯处素白的衣袖上还浸出了血迹,尹穆清顿时瞳孔一缩,挣扎着想要下来:“你伤口流血了!” 也不知伤的有多重,前后加起来,养的也有五六天了吧,怎么还会渗血? 尹穆清一挣扎,君凤宜的手收的更稳了,反而低头瞪了一眼尹穆清:“莫要胡闹,爹爹手上没多少力气,摔着你可怎么好?” 男人皮糙肉厚,流点血算什么?哪里有自己宝贝女儿的身子娇贵? 尹穆清一听,心头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般,鼻子竟然有几分酸楚。 这……或许就是父爱吧! 不管自己多痛多累,却怎么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以前,他不爱不关心,也只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已,这并非是他的错,不是吗? 尹穆清抓着君凤宜的袖子,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有些任性了,他们都是受害人,何以还要互相伤害? 那少妇看着君凤宜抱尹穆清离去的背影,久久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爹……爹?”他们竟然是父女? 少妇突然有些嫉妒,能为这样的男人孕育子嗣,该是何等幸运。 见二人走远,少妇立即提着裙子起身,追了过去,见君凤宜小心翼翼的将尹穆清放在院中一株桃树下的竹椅之上,忙着伸手倒水。 她的心嫉妒羡慕的一塌糊涂,好……好温柔的爹,好……好柔情的男人! 这更加坚定了少妇成为君凤宜的女人的决心。 她几步上去,又是忙天忙地的打水洗菜,又是热情讨好的做饭烧水。 不一会儿,几个可口的家常菜便做好了。 容珽留了不少碎银,买了不少鸡鸭鱼肉,蔬菜糖果,少妇做起来便也顺手。 做粗活的乡下女子的手自然不如贵族小姐们的小手养的娇贵,少妇将几盘菜摆上来,便见尹穆清一双白皙的玉手托着土烧瓷碗盛装的米饭,大口大口的吃,那素手竟是比碗里的米饭还要雪嫩莹白几分。 少妇想要给尹穆清端茶,低头看着自己蜡黄带茧的手,便有几分不自信。 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想要离去,却又舍不得。 君凤宜一心都在尹穆清身上,哪里看见那女子了?见尹穆清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自是心疼,亲自盛了一碗热汤,递到尹穆清面前,温声道:“先喝点汤,莫吃的太急,小心噎着。” 尹穆清接过来便是仰头一饮,喝完,继续吃,嘟囔道:“你怎么不吃?一起吃呀!” 君凤宜笑道:“女儿先吃,爹爹不饿!” 他饿不饿尹穆清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却是饿的很,吃着吃着,便偏头看了一眼那少妇,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这女子看君凤宜的模样恨不得将他吃了,怎么君凤宜就没有感觉么? 她突然放下碗筷,拧眉问君凤宜道:“莫不是你真的要将她收了去?” 这么多年,身为一个美男子,君凤宜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眼神,是以,根本不会在意,以至于听尹穆清这么说,自然是脸色一沉:“诨说什么?” 他宫中洗恭桶的婢子都比这个要长的端庄可人! 少妇一听,便急了,凑上前,忙道:“小姐,奴家黄花花,是这普宁村里正的女儿,奴家不敢痴心妄想,只愿为小姐做牛做马,跟随老爷和小姐,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咳咳…… 黄花花,这名字……尹穆清差点将嘴里的米饭喷了出来。 她放下手里的碗筷,苦口婆心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你瞧,他年纪一把大,女儿都跟你一样大了,跟着他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享不了几日的福气,还跟着我们不吃自讨苦吃么,你说是不是?” 君凤宜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今生最大的忌讳便是年龄,也最恼恨别人说他年纪大,可是,见自家女儿说的这么高兴,他只有委屈的份儿。 “花花呀,姐姐我也不骗你,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瞧他一身的伤,再瞧他东躲西藏的,也就知道他的日子不顺溜了,到处都是仇家要他的命,你若跟着我们,岂不是也是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没准,想都想不到哪一天一把冰冷的刀便插入你的肚腹,咔擦……” “啊……”少妇脸色早就吓的一片灰白,尹穆清一声咔擦,更是吓的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手忙脚乱的起身:“小……小姐你误会了,奴家之前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想过要跟着你们,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当家的现在该回来吃饭了,娃也该从学堂里回来了,我……我先走了!” 恨不得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眨眼,那少妇便消失在了小院。 尹穆清嘴角一抽:“这猫儿想吃鱼,却怕了吃鱼的猫,真是新鲜!” “调皮!”君凤宜见自家女儿如此,嗔了一句,却满目都是宠溺:“你赶走她,这乡野之地,父皇又不会做饭,谁又来伺候你?” “有手有脚,难道非得让别人伺候么?”尹穆清将最后一点菜也吃了个干净,这才抬眸道:“你可知是谁伤的你?你不是在北燕么?何以匆匆回暨墨,可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君凤宜听此,脸上便也有几分凝重:“其实,在收到你母亲消息的时候,朕便知道这其中有蹊跷,因为,有一段日子朕已经没有收到你和孩子们的消息了,便也觉得,一定有人故意截住了朕的人。” “是谁?”她和孩子们的消息?难道他离开了,还让人专门打听她和孩子们的日常?如何不觉感动? “叶祁!”君凤宜肯定道:“刚刚看阿清的神色,朕便知道,你也已经见过了挽儿。时隔二十年,唯一知道当年之事的,便只有叶祁和尹承衍了。可是,知道朕每日要暗卫传信给朕的,只有叶祁一人,那个老家伙便是怕朕乱了阵脚,不愿意朕的人将京都发生的一切消息传给朕知道,所以才截住了所有消息。可是,后面的消息传来,定是有人想要借此除掉朕,故意将挽儿的消息传给朕在,这个人是谁,朕却想不通是谁。” 没想到君凤宜什么都知道,既然明白,却还是要赶回去送死?这般大意,让尹穆清有些生气:“都想到了是别人的陷阱,何以要以身犯险?既然她都已经回来了,还活着,便也不着急这一时,她若心里有你,自然会来找你,你若是出了事,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君凤宜见尹穆清这么关心他,他哪里不开心,他的唇角泛出一抹笑意,缓缓开口:“二十年了,父皇再也不想错过。特别是知道有你的存在之后,你可知父皇有多么的后悔?若是当年父皇能够聪明冷静一点,不被妒忌冲昏头脑,便可以带走你的母亲,带走你。父皇真的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尹穆清瞳孔一缩,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完完整整的家?当真可以么?不说穆挽清那里,楼卿如那里也不会容易吧?若是那孩子接受的了,也不会在穆挽清找到的时候,说出那般犀利的话来,还托着重伤的身子离开! 穆挽清陪伴他多年尚且如此,还不说这突然冒出来的爹,他当真能接受么? 尹穆清觉得自己心挺软的,他不过是关心一下,抱一下,她便觉得感动,可是楼卿如呢?一个男人,君凤宜还真的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么? 想想都觉得这个儿子很难认! …… 尹穆清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逃离,墨臻怒气交加,在随身大夫墨心的治疗下,没有过多久便从之前的麻木僵硬,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等他一经能动,一掌便拍向候在自己身边的墨绝:“废物!朕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么?” 墨绝直接被打的鲜血呕吐,直接瘫软在了地上:“陛下息怒,属下该死!属下这就派人去寻尹三小姐!” “还不快加派人手,速云那马性子野,这荒郊野外的,猛兽恶禽不少,若是出了事,谁来担?”墨臻起身,便已经下了马车,拉过一匹马飞驰了出去。 烈马跑过的地方痕迹很是明显,所以追踪起来很是方便。可是终究那马跑了许久,距离很远,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追上的,一路上,乱荆从中都看见有不少布条,很明显是尹穆清身上的衣服。 墨臻看着,便是心头一凉。 她势必收了不少的伤! 若是被他抓到这匹马,势必将这马大卸八块! 墨臻生气之时,突然山头之上出现了一对人马,黑色骏马之上,一白色身影现于眼前,白色广袖被风扬起,咧咧作响。 “三哥,别来无恙!”那白衣男子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让墨臻蹙起了眉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9章 往事,恨意 墨臻这人向来骄傲,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又如何会别人是谁?容珽并未戴面具,所以墨臻在看见容珽的第一眼的时候只觉得熟悉,并未认出对方是谁。 而对方那声三哥,倒是让墨臻眸光一眯。 这世上,能将他喊三哥的,有会有几个人呢? 都说,人性本善,是以,杀人也并非他生来的爱好,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杀人的,别人说不出来,他却清楚的明白。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才不到三岁,嫡母皇后娘娘还有齐妃娘娘先后生下了五皇子和六皇子,父皇高兴的很,整日抱着两个小弟弟哄。他那个时候他人小,自认也是和欢喜这两个突然多出的两个小弟弟的。可是,五岁的时候,皇后生下的六皇弟墨珽便不见了。 而且,那件事情之后,父皇越来越暴虐,后宫的娘娘们死的死,疯的疯,皇子公主们更是莫名其妙的没了。 墨臻心里也怕,但是身为男人,不会这么坐以待毙,他暗中查到,竟然是齐妃一家搞的鬼,齐妃娘家是晋源百年世家,齐家先祖乃开国元勋,不管是政场还是商场,他们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至先皇在位的时候,便忌惮齐家的势力威胁到朝廷,可是苦于没有能力和齐家抗衡,以至于,皇家想要打压齐家,齐家却也不甘微臣。 那个时候,齐妃刚好生下五皇子,齐家再也坐不住,最先想到的便是出去皇后所出的嫡子墨珽,后来又对其他皇子公主下手,不仅如此,齐妃每每侍寝便给先帝服下慢性毒药,以至于先帝越来越残暴不仁,整日留恋美人榻。 那个时候,墨臻还小,知道这一切后,很害怕,好在有自己的母妃护着,战战兢兢的过每一日,尽量不要出现在人前。 本想着相安无事的长大,等他成年后,便带着母妃和妹妹去封地,没想到终究是躲不过去。 噩运降临在他的头上的时候,妹妹墨郡瑶才十岁不到,天真乖巧的妹妹便被先帝于胯下凌辱,母妃没有护得住妹妹,便一头撞死在大殿之内。 他呢?作为哥哥保护不了妹妹,本该也如母妃一般,以死谢罪吧。可是,仇人还在眼前,他为什么要死呢?妹妹还活着,他为什么要死?死的应该是其他人不是么? 那一日开始,墨臻便觉得这天下都欠他们兄妹二人,所有的人,都该死。妹妹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谁敢说妹妹一句不是,他势必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齐妃为了五皇弟可以对手足下那般狠手,他也只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之前为了不成为别人眼里的眼中刺,不管是学业还是武功,母妃都不让他有大多的成就,只需要平安就好,她的儿子,不需要成为人上人,只需要平安一世便可。 可是,实际上这是走不通的,是以,在妹妹出事之后,他便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因此,他不惜一切代价,便是修炼邪功,走火入魔,那也在所不惜。 而,等他练就神功,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便是将五皇弟于齐家面前五马分尸! 血,红的那般鲜艳,看见齐家人那悲痛狰狞的面目,他才知道,那璀璨夺目的颜色,他竟是那般喜欢。 五皇弟一死,自然就是其他一切能威胁他的人。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嫡母皇后所生的六皇子墨珽。 皇后无疑是聪明的,在那个时候,知道将自己的儿子送走,以免在那如地狱一般的皇宫中尸骨无存。 只可惜,那个女人太自私了一些,身为皇后,却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他墨臻也是唤她一声母后的,怎得,他的生死,她却一点都不上心。皇后心里的想法,谁人不知道呢?墨珽是嫡出,以后是要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的,所以,在宫中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将他带走,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待着墨珽出现,顺理成章的坐享渔翁之利,当真是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 以前人小,自然觉得墨珽是失踪了,可是后面一想,却觉得不尽然。 别的皇子公主都是尸骨无存,怎么会偏偏就他一个失踪? 皇后不说?他自有让她说出的有段。 只可惜,皇后是个嘴硬的人,即便是将她身上的筋骨一点一点的卸下来,都没有套出墨珽的下落。 之前,他看到尹凌翊的时候,便觉得尹凌翊的容貌有几分熟悉,六皇弟肩上有一颗小红痣,他小的时候记忆幽深,上一次在天牢,便是向去确认一下,只可惜,没有成功。 又觉得,尹承衍的儿子,又怎么会是墨珽?没有道理! 却不想,这一声三哥,倒是当真确认了他的猜想! 尹凌翊当真是墨珽。 墨臻恨墨珽,不过也是因为他姓墨罢了。 可是墨珽恨墨臻,却是有足够的理由,墨珽自然是不会忘记,自己的母后,便是被眼前这个男人,一点一点的肢解残害的。 墨臻登基之时,以更加残酷血腥的手段将所剩无几的皇子和宫妃全部残害,墨珽才十一二岁,知道母妃被人凌迟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 痛么?恨么? 自然是恨得,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千刀万剐,以泄他心头只恨! 墨珽虽然从三岁的时候便离开了皇宫,但是自己的眼线一直遍布整个晋源,对墨臻自然是熟悉的。 墨臻虽然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六皇弟,却一直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皇弟在外,生死不明。 以至于,在这一刻,两人算是分别多年,再次相遇。 墨臻勒住缰绳,冷眸泛起莫名的紫色幽光。 “果然是你,六皇弟!”即便他手上不沾染先皇后的血,他也不会觉得墨珽此次出现,是来和他相认的。 这句话一出,墨臻的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墨珽的眉心:“六皇弟觉得,自己该怎么死?” 墨珽坐在骏马之上,玉手把玩着手上的金丝线,却不看墨臻,淡淡的开口:“臣弟觉得,臣弟这一条命,可是矜贵的很,皇兄想要,也不知皇兄能不能拿的走!” “呵呵……”墨臻痴痴地低笑了起来:“矜贵?再矜贵的命,在朕的手中,也挣扎不过半日,就像母后一样,母仪天下,晋源最尊贵的女人,不还是在朕的手上痛苦挣扎,最后香消玉损了么?” “闭嘴!”墨臻的话还未落,墨珽手上的金线仿若灵蛇一般倾斜射出,横扫墨臻坐下马腿,噌噌几声,便见血雾一片,那马腿竟是被那金线齐齐斩断,骏马失蹄,猛然栽倒在地! 墨臻眸光一凛,飞身而起,足尖轻点身边之人的肩,那黑色的身影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掠了过去。 猛虎之间的争斗,势必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 没有人算过二人的战斗维持了多久,只知道二人大战过后,战场变得面目全非,手下之人也是死伤无数,无一人活口,并无观战者,没有人知道过招之人是谁,这一战还是在江湖上传开。 萧璟斓排除无数人寻找尹穆清的下落,便也寻到了这一处,也知道了尹穆清和两个孩子并未在墨臻的手上,但是两个孩子的下落,却是没有踪影。 没有消息,其实也是最好的消息,萧璟斓想过无数的可能,却也相信,自己的女人不是普通女子,不可能坐以待毙,等他来救,也知道,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一方面萧璟斓寻找尹穆清的下落,一方面便率领大军压境,夺妻之仇,他势必要用晋源之人的鲜血来偿还。 晋源与暨墨多年相安无事,便在今日,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暨墨大军压境,墨珽和墨臻二人便是措手不及,墨臻从不在乎晋源百姓的生死,可是却是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都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他哪里能忍?更何况,对方还是情敌。 墨臻今生最恨的,便是萧璟斓罢! 因为,从一开始,复仇,登位,都是被逼无奈,都是为了活下去。可是,只有那个女人,是他真正想要拥有的,屡次想要带走她,都不成功,他哪里能忍? 既然萧璟斓如此,那么他也奉陪到底,待他取了萧璟斓的项上人头,看看阿清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于他! 墨臻和墨珽大战一场,身受重伤,却在听说萧璟斓率领大军压境之时,果断乔装躲过暨墨搜查他的人,回到晋源调兵谴将,准备和萧璟斓对战。 然而,墨珽身为墨氏皇嗣,创建水月楼的时候,便开始将自己的眼线插入晋源朝堂,他要做的,并非仅仅是报仇,更多的,是不想晋源百姓再墨氏王朝受苦受难。 不管是先帝在位,还是墨臻当权,晋源的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墨臻为了满足自己,报复他人,酒池肉林,杀人取乐,昏庸至极,短短数年,他便大肆修建改造皇宫,墨氏皇宫镶金砌玉,酒池肉林,冬暖夏凉,奢侈华糜,为了自己享受,墨臻剥削的还是百姓。 商贾权贵还好,苦在老百姓,朝廷征税,三成税收的皇令本就已经让百姓叫苦不堪,皇帝不仁,官员贪婪,从朝廷颁发到各省各县,到了老百姓的面前,三成的税收便可上升到五成六成。 如此一来,百姓一年劳作的收成,除却上缴的,剩下的还不够养活自己,为了活命,晋源多少地方都出现卖儿卖女之事,可是,朝廷却是不闻不问。 如今,在国不强民不富的情况之下,战争只会让老百姓更加没有活路。 粮饷军饷,朝廷会出么?恐怕,墨臻也拿不出那些钱财来养自己的兵吧?最后,还得搜刮百姓。 是以,不管如何,墨珽如何都不赞同与萧璟斓兵戎相见的。 他在暨墨多年,又如何不了解萧璟斓是什么人?他十岁便开始带兵打仗,十七岁便有战神之名,响喻各国,墨臻难道不知? 既然知道,何以要以卵击石,拿自己的百姓开玩笑? 墨臻回国,墨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夺回那个位置,才有资格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或许,璟王是霸道的,无人犯他自然相安无事,若是有人欺辱到他的头上,他势必不会手下留情,可是,不是怎么会知道有没有用? 实在不行,还有三妹的情谊在里边。 暨墨和晋源开战,是在尹穆清的预料之内。 墨臻不堪为君,晋源易主,是迟早得事情。再者,她了解萧璟斓,在找不到她的情况之下,只能用别人的鲜血来平息自己的怒火了。 墨臻以前说过,怒发冲冠为红颜,因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不顾百姓死活,那是昏君所为,或许他会做这样的事情,萧璟斓断不会这那样的事情。 可是,了解萧璟斓的还是她,萧璟斓虽然也有明君的潜质,可是,却不是一个舍不得杀人的男人。 自从来到这普宁村,尹穆清就过着什么都闲云野鹤的日子,本来在得知萧璟斓率兵于晋源大战之时,她便想出去。 可是,却被君凤宜拦住,君凤宜在知道尹穆清身上的伤后,便生气的不行,哪里都不允许她去了,明明她只是皮外伤,他却紧张的她好像重伤在身,连床都下不了似得,反倒是要让重伤的君凤宜来照顾她,又怎么会允许她再次长途跋涉去晋源? 在她的安危上,君凤宜的态度很坚定。这么些天,君凤宜的伤也在好转,面色不如之前的那么苍白了,尹穆清看的出来,他异常焦虑。 不仅是因为北燕和墨翎的战况,还有穆挽清。 可是,因为她的原因,他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尹穆清也是着急的,见君凤宜蹲在地上洗菜,笨手笨脚的样子,她便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好气。 她走过去,蹲在君凤宜身边,拿起被摘得只剩下菜心的白菜,一边摘一边试探性的开口:“其实,我的伤也不过是皮外伤,骑马的时候伤到了一点,现在早就结痂了,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见君凤宜没有说话,尹穆清继续道:“阿斓不知我的下落,现在肯定是急死了,即便晋源比不上暨墨,可是终究刀剑无眼……” “墨臻敢对你和孩子出手,便该想到后果。若是萧璟斓当真怂了不敢为自己的女人孩子讨回公道,还能稳在暨墨无所作为,那倒也是个人才!”君凤宜伸手抢过尹穆清手里的白菜,沉声道:“一边玩儿去,别捣乱!” 这么些时日,君凤宜哪里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听了便是火大,若不是考虑到尹穆清,他都要去将那墨臻逮住活刮了才好! 听到暨墨与晋源开战,他才算是解了一口气! 尹穆清嘴角一抽,看了一眼君凤宜,忍不住气道:“这几天吃你做的饭菜,我觉得我舌头都已经饱受摧残,到了现在,都不知道,捣乱的是你么?” 君凤宜做的饭难吃,却自己不觉得,可能自己做的什么都是好的吧,那样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倒还吃的津津有味! 尹穆清虽然喜欢美食,却不注重这口腹之欲。 前世在野外训练的时候,饿了,当真是泥土里面的蚯蚓都生吃过,还有什么吃不下呢? 只是,这个时候,本该不用受这苦楚,她完全可以做的,因为君凤宜的热情与自以为是,她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次这味道独特的帝王餐了! 虽然日日的味道都比前一天的好,可是,现在她真想气一气他。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9章 雪狼传说 尹穆清这话一出,君凤宜脸色都变了,委屈的不行,他看着自己手上那片白嫩的菜叶,小声道:“当真难以下咽么?” 君凤宜受打击不不小,从来,他做事一般都只做最好,不管什么事情都追求完美,以前秉着君子远庖厨的态度,从未下过厨,可是现在被逼无奈,照顾自己的女儿,他要做也想要做到最好。 每一次做饭做菜,他都会忙上许久,一次一次的实验,一次一次的偿,直到觉得满意了,才端出来交给自己的女儿,以至于,他觉得尹穆清吃到的东西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其实这真不怪他,当吃过放了六勺盐巴的菜,再吃放五勺盐巴的菜,当真会觉得这放五勺盐的才便已经很美味了,殊不知,这个才,只需要放一勺盐! 因此,君凤宜做不出那让尹穆清觉得美味的饭菜,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尹穆清见君凤宜那般委屈的样子,便又觉得自己说话又重了,她端起地上的菜篮子,轻声道:“今日你歇着吧,这饭菜我来做,看看能不能入口!” “你会?”君凤宜很诧异,他的女儿竟然连饭菜都会做么?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尹穆清来来回回忙碌的样子,君凤宜觉得,只要找回挽清,他的一生便圆满了,有妻有女,岂不是天下最幸福之事? 尹穆清做菜很熟练,不一会儿,便做好了几个家常小炒,在最后一个醋溜白菜出锅之时,她抬眸看了一眼君凤宜,眸光微闪,拿起放在灶台一边的胡椒,猛地往里一撒,撕拉一声,伴随这巨大的浓烟而起,尹穆清暗中扫了一掌,那浓烟便朝君凤宜的位置飘了过去,霎时将君凤宜呛得弯腰咳嗽,连连后退。 尹穆清轻笑道:“厨房里面味道大,受不了便离远一点。” 君凤宜的眼睛被呛,不得不去水井旁打水冲洗一下。 见君凤宜离开,尹穆清快速的拔下头上的银簪,取下珠花,将里面的粉末撒进为君凤宜准备的乌鸡汤之中。 “吃饭了!”尹穆清神色无异的将饭菜一一摆在木桌之上,不等君凤宜,便拿起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见君凤宜过来,尹穆清才拿起君凤宜的碗,为他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乌鸡补气血,你多喝一点!” 女儿盛的东西,便是毒药,君凤宜怕是也会喝完,于鼻息之间闻了一下,君凤宜赞道:“阿清的厨艺竟是这般的好!” 君凤宜心里美的冒泡。 “若是觉得好喝,便多喝一点!” “这是自然,这是女儿第一次为爹爹做饭,爹爹自然是要全部吃完的!”君凤宜美滋滋的喝了两大碗乌鸡汤,可能觉得太美味了,以至于看尹穆清的脸都有些恍惚,恍惚了一下后,便一头栽倒在了木桌之上,没了知觉。 尹穆清放下碗筷,叹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必须去找阿斓的,雪狼乃墨氏的圣物,想要拿到雪狼齿毒,总要借墨氏之手,这次是个机会,不能错过。你身上的伤没有好,便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尹穆清从屋里拿出了一个薄被盖在君凤宜身上,便骑马离开。 暨墨大军不过半月就连破晋源数城,晋源死伤无数,毫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直到退至晋源淞山宜城,晋源大军死守不出,已经僵持半月有余。 淞山宜城是晋源最后一道防护,却也是关键所在,宜城一旦失守,暨墨大军势必会势如破竹,不到月余,便能攻入皇城,所以,宜城不可失! 墨氏最擅机关建筑,墨氏先祖的机关冢从无人勘破,这宜城的建造设计的异常巧妙,易守难攻,想要强行攻破,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去见萧璟斓不急于一时,尹穆清便没有急着赶路,到达晋源边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日过后了。 因为两国大战,晋源边城一连数城都被暨墨攻占了,是以,管道之上到处都是暨墨巡逻的士兵。 尹穆清这会儿一身男装,牵着马,慢悠悠的走着,前面是关卡,要进城的所有百姓都需要一一盘查。 尹穆清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上去就给别人说自己是璟王妃,不怕他们不信,就怕被墨臻的人盯上。 “你是什么人?进城做什么?户籍拿出来!”两柄长枪拦在尹穆清的面前,一侍卫嚷嚷道:“看什么看?说你呢!” 户籍便如同身份证一般,这里的人一出生,便会去户部的省令上户,由出身决定是官籍还是奴籍,没有户籍,连贱奴都不如。九月之前是没有户籍的,因为,为了九月的未来,在一开始,她也才会答应萧璟斓,嫁他为妻,也只是为了给九月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只是阴差阳错,爱上了他的人。 尹穆清早就准备好了户籍,是晋源百姓,尹穆清拿出,递了过去:“进城寻亲。” 那士兵看了一眼尹穆清,见她脸上被脏污一片,也知道这战争一打响,受苦的是百姓,虽然王爷已经下令每夺一城,都不许动百姓一分一毫,可是,杀了晋源的士兵,不可能不触怒晋源的百姓,百姓要来闹,便不可能不伤。 “走吧!” “是!”尹穆清接过户籍,抬眸看了一眼城门上几个字,禹丰城,她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她让云锡在禹丰宜城一带开陌上香坊的分支,现如今,应该也算根基扎实了吧! 前段时间,她也派了飞流过来查雪狼的事情,如今他便住在这禹丰城,今日倒是巧了,正好可以问问。 禹丰城内外都是暨墨的士兵,虽然到处巡逻,倒是不打搅百姓,如今算起来,晋源已经将禹丰城的百姓抛弃了,在暨墨璟王的帅旗插在禹丰城的城门上的那一刻,这禹丰城便是暨墨的领土了! 江山易主,这禹丰城的百姓并没有半点遗憾和难过,墨氏两代君王都昏庸无道,百姓受苦受难,还在乎君主是谁么? 这璟王盛名在外,他们也盼着璟王给他们带来舒心日子! 尹穆清倒是没有料到,萧璟斓的名声竟然这么好了,见禹丰城内到处都是眉开眼笑,并无半点伤感,她突然觉得好笑。 禹丰城不大不小,陌上香坊的招牌也好找,尹穆清没有走几条街,便找到了陌上香坊! 拿出怀中的玉佩一亮,那柜台上的老板便慌了。 “主……主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尹穆清,竟是有些不敢相信,主子这尊大佛竟然来了禹丰城这小庙? 陌上香坊遍布四国,主子没有道理对禹丰城这一小店上心吧? “准备浴汤和吃食,让流飞来见我!”尹穆清两缰绳往那老板手里一扔,便疾步进屋。 “是是是……” 尹穆清累了许多日,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吃了东西,才算解除了一身的疲惫。 她用完膳,流飞便进来了。 “小姐!”流飞有些慌乱,看见尹穆清好端端的坐在榻上,他才算舒了一口气:“璟王大军压境,虽然打的旗号是墨氏不仁,欺压百姓,不堪为君的旗号,但是私底下却在到处找小姐你的下落,便在猜测,定是墨臻将小姐抢走了,惹怒了璟王。小姐呀小姐,我还以为你除了什么事呢!吓得我差点跑去墨氏皇宫问问墨臻,是不是将你藏起来了,你倒好,如今倒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喝酒吃茶!” 尹穆清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流飞,嗔道:“这么说来,本姑娘没有事,倒还成了你的遗憾了不是?”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小姐你怎么不给璟王传信?告诉他一下也好,两军交战并非小事,总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打下去吧?” “不急,总归要逼一逼墨臻!”为了九月,尹穆清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雪狼是墨氏圣物,伸手讨要墨氏族老定是不会赞同,等阿斓兵临城下之时,她倒要看看,危及全族性命之时,他们究竟觉得信仰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让你查的事情可如何了?”尹穆清问道。 流飞坐在尹穆清对面,难得认真道:“雪狼是晋源的圣物,所有人都觉得雪狼是晋源的守护神,关于雪狼的传说自然家喻户晓!听说雪狼一族生活在雪山之巅,那雪山的积雪千年不化,寒冷至极,墨氏君王的陵墓也在雪山之上。” “千年积雪,这么说来,墨氏君王的尸首都被冻在那雪山之巅,可保千年不腐?” “小姐你傻了吧?”流飞白了一眼尹穆清,鄙视道:“墨氏王室一族自古以来便是天葬,什么可保尸体千年不腐?其实就是用帝王的骨血喂养那雪狼,不然,雪狼怎么会被墨氏人那般重视?” 尹穆清一听,当真是惊讶的不行,竟然用帝王的骨血去喂养雪狼,以前,还想着去讨要,如今看来,当真是不行了! 墨氏人古板信奉天神,这雪狼的肚腹有世世代代的帝王骨血,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让外人侵犯? 尹穆清手指敲打着桌面,喃喃道:“我还想着,阿斓不必和晋源的人大动干戈,意思意思,吓唬吓唬便可。如今看来,当真要助他攻破了那宜城,才能为九月拿到药了!” 流飞摇了摇头:“难,璟王临时起兵,本就草率,粮草不足,士气不旺,虽然有璟王原因,短短半月便连破数城,可是,如今在宜城僵持着,久久攻不下去,这般下去,想要攻破宜城,更难!” 尹穆清看了一眼流飞,道:“长进呀,让你看兵书,倒也不枉费本小姐对你的栽培!只可惜,却忘了,行兵打仗,最忌讳涨他人士气别自己威风!不过小小晋源,难道还真的拿不下了么?” “小姐是有了打算?”流飞闪动着大眼睛,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尹穆清笑了笑,起身,漫步于窗台,看着宜城的方向,缓声道:“宜城确实难攻,城墙之上遍布墨氏机关,晋源便是不动,暨墨贸然攻城,也是死伤无数,最难的,还是城墙之上那变幻莫测的阵法。” “小姐这难道不是涨他人士气别自己威风了么?这么说来,左右攻不破,那璟王殿下还攻什么?白白的让将士们去送死不成?” “呵……”尹穆清轻笑道:“攻不破,自然便不攻,宜城那样的风水宝地,自然不宜动一兵一卒。在这,墨氏机关留于现在,已经少之又少,又何必要去破坏?留言后辈学习岂不是更好?” “不攻?”流飞糊涂了:“小姐不是要为小公子求药么?这就放弃了,墨臻便以为璟王知难而退,更不会赠药了!” “谁说要走?”尹穆清白了一眼流飞,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一字一顿道:“攻不破,自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攻自破!” 说完,尹穆清勾了勾手指头,道:“附耳过来!” 流飞好奇的过去,听着尹穆清说的,他顿时一喜:“小姐高招,流飞这就去办!” “去吧!” …… 话说,文峰抱着晕倒的九月离开,九月烧的糊里糊涂的,文峰有些慌乱,天下第一山庄就没有出现过孩子,是以,面对一个病歪歪的娃娃,文峰自然是着急了。 抱着九月上了马,用披风紧紧的裹着九月,忙赶回天下第一山庄治病。 可是,天下第一山庄甚远,根本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 他一手搂着小九月,只觉得这手里的娃娃烫的实在厉害,这么烧下去,定会出问题。 文峰正想勒马,突然一匹白马横穿在路,挡在他的前面:“放下你手中的孩子!” 文峰蹙眉:“是你?你竟还敢出现在天下第一山庄之人的面前?” 文峰永远不会忘记,庄主的死,和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楼卿如拧眉,不懂文峰的意思,却明白,对方手里抱着的孩子,是喊他一声舅舅的小不点,他如何能视若无睹? “孩子,给我!” 文峰自然是不会给,挥手便是一鞭,朝楼卿如抽了过去:“那便拿你的命,来换这孩子吧!” ------题外话------ 要到月末了,宝宝们有票票咩?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1章 偶遇语嫣 九月如今并非只是璟王府的小殿下,还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他的安危自然异常重要,天下第一山庄的人不可能不重视! 可是,楼卿如并不知道文峰的身份,他以为文峰便是那个拐走九月的坏人,自然也不会放过文峰。 文峰是楼雪胤身边第一暗卫,武功自是高深莫测,即便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却也丝毫不逊色。 或许,楼卿如的武功不弱于文峰,却因为对方怀里的孩子而不敢下死手,以至于二人你来我往数十招,都没有伤到对方一分。 “唔……”九月本就头晕的难受,二人你来我往,晃的他更加难受了,以至于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九月这一哭,倒是让两个男人都惊住了。 文峰挥出去鞭子又收了回来,打开披风,便见小家伙脸颊烧的通红,小眉头锁起,睫毛上面挂着不少泪水,可怜的不行。 文峰顿时便急了:“小主子病了,你若当真在乎,便不要拦我的路!” 楼卿如看了一眼文峰怀里的九月,便是一惊,他虽然从未给九月诊过脉,但是从那娃娃平时的气色来看,便知道那娃娃身体有不足之症,平时璟王府里面的人也将这娃娃养的娇,夏日穿的衣裳也比别人多上两件,所以,楼卿如一直是知道九月身子是有问题的,如今看见小娃娃那状态,楼卿如哪里不心疼? 不说与自己有血亲关系,便是没有那份关系,他重伤时,这小娃娃天天来与他说话打趣,他早就疼着娃娃入骨了,这么可人的小不点,是人都不会忍受他受苦的吧? 见文峰要带走九月,楼卿如哪里同意?拦在文峰面前,楼卿如不客气道:“荒郊野外,你这是打算待他去哪里?” “前面有一小镇,自然是去寻大夫!”有村庄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大夫,只要有大夫,这小儿发热之症,应该能救治吧? 楼卿如嗤道:“小家伙如今这模样,如何能等到你去寻大夫?” “那可如何是好?”文峰如何不着急?即便自己千万个不愿意,这个小家伙也会是他们天下第一山庄的主子,庄主去了,总不能他们连小主子都保护不了吧? “将他给我!”文峰迟疑的看了一眼楼卿如,便立马意识到,楼卿如可是暨墨京都济安堂的人,不管他和楼逸宸的关系如何,这一手的医术自是没的说! 翻身下马,文峰将九月递了过去,也不忘威胁道:“楼公子不要忘记了,你这条命,是我们庄主给的!” 楼卿如是个冷淡的人,对于这种救命之恩,因为不知情,他便也不会深究,再者,楼雪胤对他究竟是有恩还是有仇,他自己却是清楚的很! 他没有回答文峰的话,而是伸手将小家伙接了过来,玉手伸进小家伙的衣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滚烫的小手腕,把了脉。 这不把到还好,这一探脉,楼卿如的脸色都变了。 竟是……这样?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小小的孩子,楼卿如的眸光不由的泛起几分怜悯和同情。 这么可爱的孩子,竟是这么一副残破身躯。 “如何?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娃娃究竟如何?”文峰见楼卿如这表情,脸都青了! 这个时候楼卿如哪里会理会文峰的聒噪?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铺放在地上,这才将小九月放在披风之上,解下小家伙胸前的领子,露出白嫩的小胸膛,玉指拿出袖中的针盒,取出金针,刺入小家伙胸膛几个要穴。 文峰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楼卿如解释道:“这小家伙之前怕是用了鬼谷的药,治了五分病,却中了三分毒,如今病发,除了继续吃鬼谷的药方能有用,其他大夫开的药,怕是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现下只能用金针临时疏通经脉,慢慢散了那热毒,然后再开点温补的药,慢慢调理一番,再不能受累受凉了!” 只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能救下这孩子当真需要时运。 楼卿如针灸之后,不一会儿,小家伙额头上便有了汗水,密密麻麻的汗水一出,小脸便也没有那么潮红吓人了! “好了?”文峰不懂医,只能干着急! 楼卿如拿披风将小家伙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了一眼文峰,道:“我对暨墨不熟悉,你说附近有小镇,可是真的?” “骑马的话,约莫一个时辰便到了。” “带路!”放下两个字,楼卿如便抱着九月翻身上马,文峰虽然不喜欢楼卿如在他面前这般高傲的模样,可是为了小主子,这口气,他也只能咽下了! 连忙前去带路。 …… 这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翻过一座山,便看见了一片绿油油的田地,偶尔有几个村民赶着牛车,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楼卿如和文峰来到村口的时候,村民虽然好奇的看着他们,却也不惊异,倒是有三三两两的聚集一起,议论道:“怎么最近总有外地人来我们村?” “是呀,前不久来了一个神仙一般的姑娘,今日又来两个神仙一般的男子,莫不是老天开眼,让神仙住我们村?” 楼卿如虽然长得美,却穿的朴素,又因为自己是大夫,面上清冷却显得和颜悦色,以至于别人看了,都觉得很亲切。 又见他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自然更加的关心,一个拿着锄头的老大爷走上前去,问道:“小郎君这急匆匆的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小郎君若是需要帮助,尽管说,小老儿能帮的一定会帮!” 楼卿如听此,便也没有推辞,出声道:“这小娃娃生了病,不知老伯能不能寻得一间空屋,让我们住下,让这小娃娃养一养!” “这不是难事,你随小老儿来。”这老大爷是个热情的,带路便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村子的境况。 原来这老头是这个村的里正,所以为人也比较圆滑一些。 文峰一身黑衣,像一桩神一般跟在楼卿如的身后,那小老儿害怕了文峰,却喜欢和楼卿如说话,他将二人带到一处巷子,停在一处砖瓦房面前,开口道:“我们村离京都进,左不过一天的路程便到了,所以,年轻人多的都去了京都做工,赚些工钱,有钱的也就搬去了京都,这村子的房子也就空了,二位小郎君若是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下。” 说着,便看了一眼隔壁,老伯低声道:“隔壁的院子住着一个小姑娘,虽说男女有别,二位小郎君平时避着便也不是问题。” 楼卿如瞧了一眼隔壁,随机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无语道:“老伯肯收留晚辈便已是感谢,哪有去打扰别人之理,老伯放心便是!” 随即,看了一眼怀中的九月,楼卿如迟疑道:“不知……” “小郎君莫急,小老儿这就去请大夫,顺便叫贱内给二位小郎君送些吃食过来。” 楼卿如连忙道谢:“大夫便不用了,只是晚辈对贵村不熟悉,这孩子的药还得麻烦老伯去抓!” “这个倒是小事!” 说着,老头便拿了纸笔交给楼卿如,楼卿如开了方子,交给文峰道:“你走的快,你跟着老伯去吧!” 文峰哼了一声,到还是扯过方子,直接抓着那老伯的领子,提着便走:“速速引路!” “哎呦……小郎君轻一点,轻一点……” 楼卿如嘴角一扯,倒也没有管文峰的做法,天下第一山庄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又如何期待他们有什么客套礼仪! 楼卿如将小九月放在简陋榻上,摸了摸小娃娃的脸,叹道:“你这小娃娃不幸,却也是天下最幸运的人!” 也不知道,因为这小娃娃的病,多少人会因此而付出代价,有多少人会为之牺牲了! 总得来说,这娃娃的病不需要他来操心,楼卿如便也不忧心。 见小娃娃出了一身汗,拧着的眉头也逐渐抚平,便也知道,这娃娃的病有所减轻,不如之前难受,这样自然最好了! 这会儿,楼卿如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啪的杯子摔着地上的声音,楼卿如迟疑了一下,想起里正的话,便没有出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门口便听到了一妇女惊呼的声音:“哎呀,语嫣姑娘,你这做什么?” 回答的说一个年轻女子,声音空灵温柔,倒不像乡野女子那般无所顾忌,处处周到:“王婶子,我正想来找你呢,刚刚去集市买了一条鱼,却不想引来了猫,这不,将罐子打翻了,我想着没地方装,干脆将它杀了熬汤。” “你身子重,就不要做这脏活了,这鱼腥味重,你闻着也难受,这样吧,你将这鱼交给婶子,婶子帮你做好,保证没有一点腥,你也多喝点,正好补补,双生子的人了,可不能这么瘦,不然,临产的时候遭罪!” “这……这怎么好……” “没什么不好的,你小小年纪就守了寡,一个人还怀着身孕,没人照顾又怎么行?你叫我一声婶子,我哪能不将你当妹子看?” 不一会儿,声音就消失在了门口,不是楼卿如要听墙角,实在是这小院子隔得不远,又不隔音,他听力又好,不想听见都不行。 他听到语嫣二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自己熟知的那位是什么身份,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子,如今还怀着身孕! 虽然他从未进宫面圣,但是墨翎帝王的盛名他早就熟知,他养的公主,丝毫不比金枝玉叶差,能当语嫣公主的驸马,对方定是权贵显赫,又怎么会有男人会让语嫣公主怀孕?而且还让她孤身一人躲在这里! 所以,楼卿如便也没有出去看,没过多久,文峰便带着一些吃食,还有一包药回来了,将药包往楼卿如面前一扔:“煎药!” 楼卿如也不放心文峰,拿着药罐和药便走了出去。 璟王不在暨京都,晋源的眼线又遍布京都,这个时候,九月在这里养着也算安全。 隔壁,君语嫣坐在院子之中,石桌之上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布料,手里则拿着一块红色的小料子,正认真的绣着,应该是一个小婴儿的小衣。 君语嫣低着头,不一会儿便觉得自己脖子酸痛,她放下针线,素手便捂上自己的小腹,叹息道:“宝宝,乖一点,等你出生,娘亲便带着你去找爹爹,便是天涯海角,娘亲都会带你找到他!” 便是到了现在,君语嫣都没有想过放弃,虽然他当时的不辞而别确实让她失望,可是后面想想,她又觉得理解!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呀,突然变成那样,又怎么会不绝望?他是害怕父皇不同意他娶她吧?还觉得自己毁了容,毁了嗓子,根本没有脸见她?根本配不上她,或许,他也是不愿意拖累她而已。 换位思考,或许,若是她自己毁了容,毁了嗓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也会逃离的吧! 所以,这么想着,君语嫣一点都不怪尹凌翊了,若不是因为御花园那一次她怀了他的骨血,她现在便去天南地北的去找他了! 可是,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意外,又因为怀了腹中的孩子后,多次受伤,以至于胎位并不稳,所以君语嫣也不敢再冒险,便回了暨墨。 然而,即便是回来了这里,却又不敢去找尹穆清,更不敢去找君凤宜。 若是父皇知道她怀了这个孩子,应该不会让她留下吧? 君语嫣想过无数种可能,想了无数种理由,求君凤宜留下这个孩子,可是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君凤宜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可能她生下一个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的孩子的! 这么想着,更加坚定了君语嫣的想法,断然不能让君凤宜知道这孩子的存在。 “尹凌翊,为了我和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风花月雪终究会淡去,红颜终究会老去,我都不在意,你何必执着呢?” …… 这会儿,晋源皇城,水月楼,容珽坐在书案前,看着堆成山的文案,眉头紧紧锁着,募得觉得心口疼的发慌,前所未有的悸动让他觉得异常不适! 他总觉得是自己多日不曾休息,又受了伤的缘故,也没有多想。 再看完文案上的内容,他脸色瞬间变得青黑,将文案砸在案上,怒道:“墨臻是疯了不成?在他眼里,墨氏江山究竟算什么?天下百姓又算什么?难道,在他心里,这天下百姓都贱如蝼蚁么?” 姜弩没有见过容珽发这么大的脾气,立即跪地道:“主上息怒!” “还有这陌上香坊,不过是商人,为什么突然插手两国战事?”政场商场看似没有联系,实际上却是缺一不可,互相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可小觑! 陌上香坊财大气粗,当真是要横插一杆,改变这个战争的局势也说不定! 就在前两日,陌上香坊的人出现在宜城,花了大价钱购买了宜城所有的粮草,一时,宜城所有的粮商都开始大肆购粮,卖给陌上香坊。 甚至,不少百姓也觉得这粮食价钱突然上涨,是个不错的机会,便将家中所有的粮食拿出去换钱。 不过数日,宜城所有的粮食全部被陌上香坊购买,最可怕的是,陌上香坊购粮后,竟然花了数日,将购买的粮食全部焚烧,大火燃了几天几夜,当真是作孽! 也就是说,不过短短数日,宜城便如空城一座,不管是百姓还是守城的将士们,就严重缺粮! 远水解不了近渴,距离宜城最近的城镇相隔也有千里,山路难走,要想短时间凑齐那么多的粮食运去宜城,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说,现在唯一的办法,便只能去宜城外附近的几座城镇运粮了。 可是,宜城外有暨墨大军。若是不降,打开城门,只有死路一条! 好,好的很! 这么看来,陌上香坊完全是站在萧璟斓那边了! 商人要的不及时利益么?也不知萧璟斓给了陌上香坊多少好处,竟然让陌上香坊一执千金,买下整个宜城的粮,断了宜城百姓将士的后路! 没有粮食,宜城不攻自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2章 不需要他人施舍 姜弩也熟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中自然忧虑不少于容珽,可是,他身为属下,这种时候段然不敢开口的! 顶着压力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容珽握了握拳,一字一顿道:“传令下去,调兵,包围公主府!” 姜弩心惊,主上这是要夺位了? 虽然觉得惊讶,但是姜弩却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以主上这个处境,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所束缚的,当真要和那位作对,也就只能站在那个位置,才有说话的权利了! 公主府是晋源最为糜烂的存在,晋源多少双眼睛盯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对公主府做什么,因为,保护的太好了! 所以,只要主上表明态度,对公主府下手,那么,也算是给晋源所有人的提醒,随后只要稍微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会借机拥戴主上了! “是!” 容珽为了报仇,韬光养晦,做了十余年的准备,自然不动则已,一动便毫无差池! 墨郡瑶在暨墨所受的委屈和气无处宣泄,自从回国后,变本加厉,到处强抢模样俊俏的小公子回来供她取乐。容珽有意纵容,让百姓厌恶憎恨,以至于极力护着墨郡瑶的墨臻也失去民心,再无人拥戴。 墨郡瑶有人保护,自然不知道也不在乎百姓对她的看法,前段时间群臣闹的厉害,却还是被墨臻压下来,她自然有恃无恐。 甚至,自己的兄长在外御敌,她还独自在奢华的公主府纵情玩乐。 一群穿着清凉的纤弱公子竟也被她逼着穿着水袖长裙,踩起了舞步,她最是喜欢看那些少年因羞辱而愤怒,却不敢言表的那种隐忍。 这会儿,墨郡瑶也如往常一样,只着一件清凉的露腰肚兜,下面穿着一件透明的纱裤,修长白皙的双腿蜷在云锦织面贵妃榻上,诱人的很。两个穿着对襟长衫的俊美少年正跪在地上,为她捶腿揉肩。 墨郡瑶支着脑袋,媚眼落在大殿之中跳舞的少年们身上,手指随着丝竹的靡靡之音轻点着榻边,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可能由于紧张,又有可能是因为男人生来不擅长跳舞,其中一个少年一不小心便踏错了步子,踩到了自己没有甩起来的水袖,噗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吓的跳舞的所有少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主饶命!” 墨郡瑶果然脸色一变:“拖下去,不中用!” 那摔倒的少年听此,脸色煞白,不住的磕头:“公主饶命,公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左不过也才十四五岁的少年,哪里不怕的?少年长的很是清秀,如今吓的泪水横流的模样,当真是可怜至极。 可偏偏他的求饶让墨郡瑶激起了墨郡瑶的劣性,不仅没有放过那个小少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弓,不怀好意的道:“不杀你倒也可以,本宫手里的那把弓用的极不顺手,抽了你的筋给本宫做一副弓,倒也是不错。” “什么?”少年面色一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要……公主……” 墨郡瑶这一声吩咐后,四周便又侍卫上来,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压住那少年,便将他身上本就单薄的纱衣撕下,利剑一挥,便斩断了少年手筋。 “啊……”少年惊恐的惨叫一声,其他的人也吓的缩成一团。 刚刚还纸醉金迷的大殿,突然变得血流成河。 剥皮抽筋,何等残忍。墨郡瑶却也能像欣赏戏剧一般,不以为意。 少年的恐惧,反而让墨郡瑶觉得大快人心。 多年前,她也是这般恐惧的,不管她如何求饶,可有人放过她?那么,今日她又如何放过这些人? 墨郡瑶正觉得解气,暗处突然射来一支利箭,将刽子手手中的刀剑打落,墨郡瑶正惊怒,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公主府动手,当真是不想活了么? 然,墨郡瑶还没有来得及发作,一群黑衣人便闯进大殿,瞬间制住了公主府的所有人。 墨郡瑶看着那明晃晃的弓箭对着自己,眉头瞬间锁了起来:“放肆,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这话一出,黑衣人突然让出了一条道,一白衣男子缓步而来,那男子容貌俊美如仙,只是一眼,墨郡瑶便愣住了,随即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踢开跪在自己脚边的一个男宠,朝容珽走了过去。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在看见容珽的那一刻,墨郡瑶仅剩的恐惧都没了,美男在侧,还怕什么? 这美男如此动肝火,定然是看上她的美貌,却又得不到她的恩宠,吃味罢了。 墨郡瑶在容珽面前一步停下,勾唇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人?若是见不得本宫宠幸他人,今夜,便由你来侍寝如何?” 这话算是对容珽的羞辱了,容珽听此,不怒反笑,唇边那么讽刺的笑意带着几抹让人无法参透的深意。 扫了一眼地上血流不止的少年,容珽抬了抬手,吩咐道:“带他们下去!” “是!” 墨郡瑶没有脑子,因为墨臻的放纵和包庇,她已经多年没有用过自己的脑子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将容珽当做自己公主府的一个男宠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便有些愤怒:“不知下人究竟是如何办事的,既然将你藏的这么严实,本宫也竟将你冷落后院,没有问及,你……可是生气了?” 说着,手就伸过去,便要摸上容珽的脸。 容珽早就蹙起了眉头,一把扣住墨郡瑶伸过来的手,嗤笑道:“皇妹,你觉得,六哥该怎么生气?” “你……”墨郡瑶惊异,看着容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 容珽自然是没有心情与墨郡瑶多说什么,转身,吩咐道:“封锁公主府,她,带走!” 容珽一声令下,墨郡瑶便被两名黑衣人制住,殿内所有侍卫也尽数被斩杀,奴侍全部被带走,不过片刻,公主府便是人仰马翻,惨淡萧索。 墨郡瑶大怒:“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对本宫如此无礼?” “皇兄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不怕皇兄责怪,将你碎尸万段?” 墨郡瑶拿出墨臻为屏障,却不知,容珽先帝嫡出皇子的身份早就被散布出去,一干大臣早就视墨臻两兄妹为蛇蝎,厌恶却无能力反抗。 如今公主府被抄,所有人都在公主府外看戏,在容珽出来的那一刻,晋源内阁极为有资历的重臣带领文武百官跪在公主府外,拜见容珽:“臣等参见六皇子!” 墨郡瑶见此,早就愤怒不已:“六皇子?你便是墨珽?皇兄就说你没有死,没想到果然如此!墨珽,你是想弑君谋反么?” 这一刻,墨郡瑶是慌了,若说这皇位,自然是墨珽最有资格坐。因为只有他,是先皇嫡子。 墨郡瑶这话一出,墨珽没有开口,倒是一个老臣哭道:“殿下,墨臻弑父杀君,谋权篡位,昏庸无道,枉害忠良,是非不分,纵容墨郡瑶鱼肉百姓,天理不容,还请殿下为天下住持公道呀……” “是呀,如今墨臻不顾百姓死活,与暨墨开战,他这是要断送晋源江山呀!” 墨郡瑶哪里容许这些老东西污蔑她的皇兄,她红着眼睛,怒斥道:“放肆,枉论君主,乃诛九族大罪,你们通通不想活了,是与不是?” 容珽看了一眼墨郡瑶,对于这个妹妹,他当真是喜欢不起来,容珽拿起手中的剑,一字一顿道:“昏君当道,法不容诛,墨珽自当以天下为己任,诛灭暴君,在所不惜!” “殿下仁德,当以大局为重,昏君当除,国不可一日无君,墨臻民心已失,还请殿下登上大统,为天下苍生做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墨臻在宜城与暨墨大军对战,却不知,晋源江山早就易主,宜城的百姓手里无半粒粮食,墨臻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但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当下气的摔了眼前的桌案。 他怎么就没有料到防着阿清呢? “陛下,眼下宜城百姓动乱,要求大开城门,不然没有被敌军杀死,倒是先一步饿死在这宜城之中,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戎装将军跪在地上,满脸都是忧心。 墨臻拧眉看了一眼那将军,嗤道:“一群刁民,不知死活,宜城乃晋源命脉所在,怎能轻言放弃?” 大开城门,意味着什么,墨臻不是不知道,他握紧了拳头,招了招手,沉声道:“下去!” “陛下……” “滚!”那将军还想说什么,却被墨臻一声严厉呵斥打断,将军不得不下去。 待殿中只剩下一个人,墨绝跪地道:“陛下,如今墨珽还活着,陛下算得上是内忧外患,陛下不得不早作打算呀!” “打算什么?大不了便不做这个皇帝,墨珽不是要当皇帝么?那好,朕就送他一个空壳帝国,看他究竟是当谁的皇!” 没了晋源,他还拿什么跟他斗? 墨绝听此,骤然心惊,陛下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他当真是想做千古罪人么? “请陛下三思!”墨臻是墨绝的主人,墨绝本不该质疑主上的话,可是,墨绝却也不喜欢墨臻走上绝路! 墨臻手指点着桌案,面上并无忧色,他淡淡的开口:“你亲自走一趟,告诉萧璟斓,九月那孩子,朕甚是喜欢,本想送小家伙一件礼物,以保他一世平安,如今,这当爹的却无半点感激,倒是兵临城下,朕甚是心寒。” 萧璟斓这般迫切的逼晋源,墨臻早该料到的,萧璟斓这是打算恩威并施,等将晋源逼入绝路时,再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必然是交出雪狼齿毒了。 萧璟斓要救那孩子,总该要付出一些代价才是! 墨绝不懂墨臻的意思,可是,墨臻说这话,自由他的道理,墨绝领命道:“是!” 墨臻的紫眸幽深,盯着桌案上面的那女子肖想,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阿清,事已至此,你总该要出来见朕一面的,便是恨,朕也要让你将朕恨一辈子!” “陛下!”一穿着鹅黄色的纱裙的女子端着一盏参汤,莲步轻挪,在墨臻面前娇娇的唤了一声:“陛下,太晚了,用些参汤吧!” 墨臻斜眼看了一眼女子玉手上面端着的那热气腾腾的参汤,没有拒绝。 已经入秋,天气转寒,晋源周边全是千年雪山,气候本就是夏短冬长,不过刚入秋月余,夜晚便已经寒冷入骨了。 墨臻喝完汤,转身看了一眼那女子,起身来到榻前,展开双臂,开口道:“更衣!” 玲玲低着头,恭敬道:“是!”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墨螓身边伺候的女子长得都有几分像尹穆清。 有的眼睛像,有的双唇像,有的头发像。 这玲玲一头秀发,黑亮顺滑,便是和尹穆清有几分相似的,特别说那淡淡的百合清香。这会儿,玲珑站在墨臻身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解下腰间的玉带,女子的发髻刚好扫在他的鼻息之间,墨臻眸色一深,募得弯腰抱起女子,扔在榻上,随后起身而上。 “陛下……”玲珑惊叫了一声,想要起身,身子已经被男人压了上去。 “喊什么?朕的宠幸,你也不愿?”意识到这一点,墨臻的脸色便是一片青黑! 玲珑连忙摇头,收敛了眼帘,低声道:“奴婢……愿意!”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又如何逃的了? 玲珑默默的承受着身上男人的肆虐,终究是落了泪。 宜城外,暨墨二十万大军扎营数里,萧璟斓身着一身黑色铠甲,站在帅营之中,手里拿着一份公文。 尹凌灏也是一身戎装,站在萧璟斓身边,面无表情的开口:“王爷,晋源冬日来的快,此战不已拖,否则……” 暨墨大军都是穿的夏日铠甲,若是战事拖下去,战士们很容易受寒得病,大军征战,最怕的便是伤寒疫病。 “十日,顶多十日,墨臻便会按耐不住!” 尹凌灏看了一眼萧璟斓,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陌上香坊的主人神秘,没有想到,这次帮了暨墨这么一个大忙!” 恐怕,陌上香坊背后之人,和王爷关系匪浅吧! 萧璟斓看了一眼尹凌灏,随即笑了一下,嗤道:“她倒是舍得,买下宜城所有的粮,最后还焚烧殆尽,不仅亏了陌上香坊的银子,还亏了名声!” 百姓的粮,即便是卖出去了,恐怕也容忍不了随意烧毁吧! 想到这里,萧璟斓便对外面吩咐道:“这几日,若是有人来大营,直接带到本王面前!” 这么久不见,她总该出来见他了吧! 这兵荒马乱的,萧璟斓虽然知道尹穆清有钱有势,但是总会不放心! “是!” 萧璟斓没有说,尹凌灏便也没有问,只要陌上香坊背后的主人与暨墨无仇无怨便好! 这会儿,外面一小将来报:“王,晋源皇派使者求见!” 这么快? 萧璟斓摆手道:“带上来!” 不一会儿,墨绝便被带了上来,萧璟斓坐在座榻之上,身子靠在后背,眸光睥睨,不怒自威。 “璟王殿下!”墨臻俯首参拜,不见萧璟斓唤他起身,他便也结束了这个礼,将墨臻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萧璟斓听,道:“璟王殿下,陛下说,他很喜欢九月小殿下,也有礼物送于他护他一生周全,可是,似乎璟王殿下一点都不在乎小殿下生死?” 听此,萧璟斓便起了身,漫步来到墨绝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墨绝,道:“墨臻让你来,便是让你说这些话的?” 萧璟斓唇边的那抹笑意让墨绝心生寒意,他是什么意思? “本王以为,他是来求饶,求降,求本王饶他一命,却不想,他自是不想活!” 大手内息一扬,挂在帐上的一柄宝剑噌的一声被内息扯出,落入萧璟斓手中,剑花一扬,只见寒光乍现,墨绝一条胳膊便被斩断。 “啊……”墨绝毫无防备,瞬间痛的躺在地上,他艰难道:“萧璟斓,你这是……何意?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 “滚回去告诉墨臻,今日留下他身边走狗之腿,若是他还如此不知死活,本王这剑,斩下的,便是他墨臻的头颅!也顺便告诉他,本王的孩儿,不需要他的喜欢与怜悯,该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3章 被擒 萧璟斓如何不知道墨臻言语之中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告诉他,这次带走阿清和两个孩子,也不过是他墨臻心善,想要将雪狼齿毒交给阿清,为九月那孩子治病?因为他这当爹的无礼,与晋源兵戎相见,得罪了墨臻,如今墨臻不愿再给? 墨臻以为自己是谁?他萧璟斓需要他的施舍?他萧璟斓的孩儿需要别人施恩? 当真是可笑! 不是萧璟斓狂傲,而是因为有些东西愿意给与不愿意给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性质。 若是墨臻给了,九月便会欠一辈子。 孩子还小,身为父亲,萧璟斓断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背负太大的压力和人情! 而且,以尹穆清的性子,即便那个人伤她无数遍,只要对她好一次,恐怕她便会感恩戴德了! 墨臻能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她,她却失踪没有对他出手,他知道,这都是有那四年朝夕相伴的情分在的! 今日,墨臻强行带她走,她虽然会怀恨在心,可是若是墨臻当真将那血狼齿毒交给九月,阿清……恐怕只会感动吧! 所以,萧璟斓不可能给墨臻那个表现的机会! “呃……”墨绝抱着胳膊在地上挣扎,他咬牙看着萧璟斓,眸中满是恨意,待他适应了这痛,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咬牙道:“璟王……这话,墨绝势必……一字不落的……说与我主……” 萧璟斓的恨,墨绝是听说过的,却没有想过萧璟斓会狂到这这种地步,来使也能伤,这完全是不将晋源放在眼里! 墨绝走后,自有小将过来清洗地板,萧璟斓大步出了营帐,外面巡逻的军队见他出来,纷纷行礼问安。 这会儿,慕谦匆匆赶来,面色异常严肃。 “王!” 萧璟斓转身看去,慕谦忙躬身道:“王,上次您让属下等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好了!” “如何?”萧璟斓突然有些紧张。 “长孙殿下所言确实是真的,虽然天下第一山庄瞒的很好,可是,楼庄主确实……前不久,已经入葬!” “你说什么?”萧璟斓眸光眯了眯,拳头紧握道:“死因!” “那日在天下第一山庄后山上,铁索桥下,被楼逸宸刺中肺腑,为的……是凤羚角。” “凤羚角?”萧璟斓一直都知道凤羚角是在天下第一山庄的,就是因为在天下第一山庄,所以他才没有急着去取,毕竟天下第一山庄就在暨墨,随时都可以取。 再者,若是再没有取到其他东西的情况之下,首先去抢了凤羚角,没准就会招来楼雪胤的不满,以至于他会插手血玉之事。 那么,现在凤羚角又在何处? 只是,没想到楼逸宸当真那般狠心,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下此狠手。萧璟斓也不知道该自我安慰还是同情楼雪胤有这般狠心的爹! 灵玉檀虽然伤他无数次,却没有一次真的能取了他的性命! 慕谦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是,王有所不知,其实,王妃手里的血玉便是从千金揽尽偷来的,那也是楼庄主的东西。” “说重点,楼雪胤要血玉做什么?现在凤羚角又在何处?”若不是那血玉,他也不会认识阿清和九月! 慕谦忙道:“楼庄主身中剧毒,需要血玉方能根治,若是没有血玉,他……会死。” 慕谦突然觉得这消息可能不该告诉王,或者,是有人知道他在打听楼雪胤的事情,所以故意编出故事来博王妃的同情,可是,人都死了,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是以,慕谦便是有千般不愿意,也只能据实回答,继续道:“可是,自从知道小殿下的病后,他便没有在打血玉的注意,甚至,之前楼逸宸偷走凤羚角后,他用性命相搏,才能抢回凤羚角,在他弥留之际,将凤羚角连同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令全部交给了小殿下!” 回想当日在天下第一山庄的后山之上,楼雪胤最后对尹穆清说的话,萧璟斓醍醐灌顶。 那日,他竟然没有察觉! 这意识一出,萧璟斓便又万分庆幸,幸好当日没有察觉。 并非他自私,而是,这关乎性命的恩情,他自己背便好了,不愿让尹穆清也记住这份已经无法偿清的债。 因为已经注定无法偿还,那么,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只剩下了无尽的内疚和亏欠了。 萧璟斓没有想到楼雪胤竟然爱尹穆清至此,连命都可以不要,有一个男人如此惦记自己的心爱之人,萧璟斓心里不憋屈是假,可是如今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萧璟斓眯了眯眼睛,开口道:“这件事情,不要和王妃透露!” “属下明白!” 萧璟斓自然不知道,暗处,一个穿着暨墨将士铠甲的倩影早已泣不成声,玉手握成了拳。 尹穆清死死的捂着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没想到她想给萧璟斓一个惊喜,却不想得到这样一见消息! 楼雪胤…… 阿胤…… 怎么会这样? 那个美艳如罂粟一般的男人,竟然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之下,默默死去,而他的死,竟也是为了九月。 这般恩情,她该如何偿还? 若是重来一次,她便不去千金揽尽,不去招惹他! 那般,她可能会为了九月,将刀驾于他的脖子之上,甚至为不惜取掉他的性命! 虽然左右是死,可是她宁愿杀掉一个陌生人,而不愿一个朋友为她牺牲! “是谁?”萧璟斓突然感觉到暗处有动静,他喝了一声,尹穆清一惊,躲闪来不及,看见一群巡逻队走了过来,她连忙隐于暗处,等那巡逻队走过,她便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最末的位置。 萧璟斓一声呵斥,那领头的将军连忙带队转过营帐,来到萧璟斓面前,跪地道:“王!” 末尾的尹穆清也随着众人跪下。 萧璟斓扫视一周后,视线在尹穆清身上停留了两秒,便收了回来:“下去!” “是!” 或许,这件事情对萧璟斓的冲击也不小,是以,他的心情也异常烦躁! 见只是一群巡逻的侍卫,便没有放在心上,转身进入营帐。 尹穆清跟着侍卫下去,躲到暗处,避开众人,在远离主营的地方停下,腿一软,便栽倒在地,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谁人的命不是命呀,小九月何德何能,得楼雪胤这般付出。他一个小孩子如何承受的起这份恩情! 这个时候,尹穆清倒是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明明知道楼雪胤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却因为承受不起这恩情,推至小九月身上。 尹穆清呀尹穆清,你何以变得这么懦弱胆小了! 在听到慕谦话的那一瞬间,她当真想要立刻赶到天下第一山庄,看他最后一眼,向他道谢!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这辈子,她并不能给他任何东西,甚至连一个承诺都没有机会取,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见他呢? 就这样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欠他一辈子好了! 尹穆清在外面不知道待了多久,等到她将一切的情绪隐藏起来,她才起身,擦了擦泪水,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笑了一下。 她完全知道萧璟斓让慕谦瞒着自己的原因,他是不想自己难过自责罢了! 既然这样,她便不知道好了,死了的人她已经亏欠了,又何以让活着的人难过伤心? 等尹穆清整理好情绪,这才回到大帐。 晋源这鬼地方天气短,夜晚的时日很长,昨夜温差还很大,不过才十一月份,就开始冻人了! 尹穆清搓了搓手,刚想要接近大帐,便被一群侍卫挡住了去路:“你是那个营的?鬼鬼祟祟的!” “小的有要事禀报王爷!”尹穆清故意大声开口。 “就你?”领头的将军上下打量了一下尹穆清,不屑道:“一个小兵,哪有资格接近王帐?还不快滚!” 尹穆清没有说话,眸光落在身后的大帐之上,不一会儿,便见萧璟斓从大帐里面出来。 萧璟斓也看见了她,立即吩咐道:“都下去,你过来!” 这句话说给谁听,很分明。 “是,王!” 萧璟斓转身入账,尹穆清乖乖的跟了过去。 等两人入了大帐,萧璟斓募得弯腰抱起尹穆清,步子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将她压在了榻上,不待尹穆清做任何反应,唇,便封上。 “嗯……”尹穆清被吻的嘤咛了一声,萧璟斓听到这声嘤咛,仿佛受了鼓舞一般,吻的更火热了! 尹穆清蹙了蹙眉,这军营之中出现女人本就是不妥的,萧璟斓身为元帅,如何还在军中带头行这淫秽之事? “不要……” 萧璟斓果然停了下来,满是不悦道:“阿清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 “自然是偷来得!”难道还是买的不成? “男人的衣服,阿清穿的倒是欢喜!”说罢,萧璟斓大手一挥,将尹穆清身上的铠甲尽数剥落,尹穆清身上一凉:“你……” 萧璟斓握着尹穆清的手,拧眉道:“怎么这么凉?” 尹穆清还没有回答,萧璟斓便将两只柔软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襟,然后低头吻尹穆清的唇:“阿清,为夫帮你暖和暖和,动一动便能热乎了……” 听此,尹穆清脑子仿佛炸了一般,脸红到了耳更! 动一动…… 事实证明,尹穆清并未想歪,脱衣脱的那般理所当然,便是做那事,人家也是理由充足,她当真是……跟不上他的思路! 尹穆清脸皮薄,生怕被人发觉,生生的承受着他的各种折腾,没有出声,可是,这种事总是忍不住,到了后面,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萧璟斓不怕丢脸,她怕什么呢? 便也放纵了一把。 这放纵的结局就是,第二日,她腰酸背痛,连床都下不了,甚至,她那不苟言笑的大哥还进来看过她一次,那表情,似乎很是别扭和奇怪。 尹穆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萧璟斓害她不轻呀! 本来,于公于私,尹凌灏都不该插手两人的床笫之事,可是,这毕竟是军营,总该节制一下,那般动静,成何体统? 萧璟斓面前,尹凌灏确实不能开口,毕竟他是臣子,不能管君王之事。 便也只能在尹穆清面前提个醒儿了。昨晚那动静一出,他便知道尹穆清来了,尹穆清聪慧,不用他说什么,她应该也就清楚。 因此,尹凌灏只是来看了一眼尹穆清,尹穆清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敢如此放纵了。 见尹穆清如此羞赧的模样,尹凌灏便想起了自家家中的小娇妻,也不怪璟王情不自禁,如果是他,定也无半分自制力! 如今,她腹中的孩子也该五个月了,也不知,那孩儿有没有折腾她! 越想越觉得璟王欺人太甚,行军打仗,丝毫不顾将士们出门在外的辛苦! 这么想着,尹凌灏便拂袖离去。 尹穆清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大哥……谁招惹他了? 不一会儿,萧璟斓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于榻边坐下,眸中满是宠溺和柔情:“醒了?趁热喝了。” 清早起来一碗热乎的粥,当真是勾起了尹穆清腹中的馋虫,就着萧璟斓的手,吸溜吸溜的吃了个干净。 吃完,尹穆清才环着萧璟斓的腰身,窝进他的怀中。 这般粘人?萧璟斓有些诧异,摸着尹穆清的秀发,柔声道:“可是想本王了?” “是有一些想的!” “仅是一些?”这个答案,萧璟斓自然是不满意的,他扣住尹穆清的下巴,强迫她抬眸看着自己,似乎若是她敢说一个是,定会给她一个教训! 尹穆清如何看不出萧璟斓满是浴火的眸子,这来者不善,男人禁欲的久了,似乎就像饿狼一般,昨晚的战况她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咽了咽口水,尹穆清开口道:“比阿斓想我多一些。” 萧璟斓没有料到尹穆清会这么回答,蹙了蹙眉头,低头吻了吻尹穆清的额头,叹息道:“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好受,本王允许你的思念比本王思念你少一些。” 尹穆清嘴角一扯,虽然这话说的仿若废话一般,可是她还是莫名的感动,伏在他的膝头,淡淡的道:“阿斓,不知为何,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 “为了治好九月,你我徒造杀孽,因果报应,我怕……” 人命都是一样,并不存在谁比谁尊贵,命丢了,当真是什么都没了。 九月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性命,也不知拿到血狼齿毒和深海龙鱼脊还会付出什么,尹穆清是怕的。 萧璟斓制止了尹穆清的话,拧眉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是晋源皇昏庸无道,残害百姓,诛他,是民之所向,于小九月何干?等拿下晋源,安抚了百姓,顺道拿了一物件儿,阿清觉得,这是在作恶?还是阿清觉得,墨臻抢我妻儿,本王合该忍气吞声?” 嗯,这么想,好像一切都是墨臻的错。尹穆清眯了眯眼睛,拧眉道:“墨臻确实该死!” 萧璟斓眉头舒展,摸着尹穆清的脸,缓声道:“挽清公主去了襄城。” 尹穆清眼前一亮:“她是去找父皇了?” 这么说来,穆挽清心里当真是有君凤宜的? “尹将军同路。” “这叫什么事呀!”尹穆清刚刚愉悦的心情瞬间黯了下去,看来,他们三人的这乱麻,终究是无法解开的。 …… 因为穆挽清的身子受损,记忆也一团乱麻,每日尹承衍都要花许多时间给他疏离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日日赶路,所以,快马加鞭三五日便能达到的地方,他们花了十几日才到。 尹承衍本想着,君凤宜知道穆挽清的现身,定会赶来暨墨找他,因此,在路上也随时让人留意,没想到,并没有看到君凤宜。 尹承衍面色阴沉,莫不是死了? 可是,后来又得尹穆清和两个孩子失踪的消息,他心中了然,也担忧起来。 这个时候,却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这消息,尹承衍不该对穆挽清说,只能按照计划,带她去襄城,问问情况。 他早就打听好了,君凤宜曾在普宁村养伤,也不知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 其实,算算时间,尹穆清前脚走,尹承衍和穆挽清后脚就到了。 前后相差的时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看到的景象确实截然不同的情况。 普宁村合村上下竟然被人屠了个干净,血流成河,尹承衍看到这场景的时候,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 这等手段,究竟是何人所为? “青岚?”穆挽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早已脸色灰白,她曾经在战场上杀敌,场面比这更加血腥,怕倒是不怕,可是,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她心中全然是痛和恨。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不是在这里养伤么?难道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这般想着,穆挽清便疯一般在跑进村里,里里外外翻了个便。 等来到君凤宜和尹穆清之前住过的小院,穆挽清在寝屋看见了一柄长剑。 “这是青岚一直随身携带的剑。”穆挽清的心都揪在一起,也确信了自己的猜想,屠村之人的目的,定是青岚。 穆挽清这话一出,暗处一支箭咻的一声飞来,直袭她后背。 “挽清当心!”院子中的尹承衍黑影一闪,手中的利剑便打落了那支箭,他忙将穆挽清护在身后,看到小院四周围过来的黑衣人,尹承衍眯了眯眸子。 “尹将军,挽清公主,还是束手就擒吧,否则,墨翎帝王的安危,我等可不能保证。” “青岚在你们手上?”穆挽清瞬间就急了,这个时候,确实也不是反抗的事,她和尹承衍互相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扔下了手中的剑。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招手,两个黑衣人便抬上来一副枷锁。 “尹将军,对不住了,便是没有兵器在手,我等也不信您能老实,便也只能得罪了!”尹承衍的武功,和君凤宜不相上下,君凤宜三日不眠不休,极为疲惫的情况之下,他们数百人尚且不能占到一点便宜,还不说尹承衍如此精力充沛之下,是以,只能用寒铁锁将他锁了! 寒铁锁?穆挽清看见那东西,脸色青黑:“放肆!” 怎么能用这东西对待阿衍?这寒铁锁墨氏先祖用千年寒铁打造,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这不算,主要是寒铁锁乃天下至寒之物,待在身上不仅会压制内力,时间一长,身体也受不住。 尹承衍推开穆挽清,眸中平静无波:“无妨!” 君凤宜在这些人手上,只能从长计议了! 尹承衍如此配合,黑衣人才算满意,那寒铁锁一戴上,双手被缚,尹承衍明显身子一抖,他倒是不以为意:“晋源皇若是觉得以我们几人便能威胁到璟王,那么,就大错特错了,该如何做,劝他仔细思考一番!” ------题外话------ 灵殿大概理了一下剧情,萌宝也快接近尾声了,突然有些伤感,有些不舍,好想一直写下去,哎!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4章 相见 两国战事在即,尹承衍看见那寒铁锁,便知道对方是谁的人,尹承衍不过一个将军,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少价值,能被晋源的人抓来作为人质,威胁璟王。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却不由的担忧。 是他大意了,不该随了她的心意,不顾她的安危来寻君凤宜。 黑衣人没有回尹承衍的话,主子的命令他们只需服从照做,无需考虑后果! 穆挽清还不知这四国的情况,是以,还不知处境,她现在唯一在意的,便是君凤宜的生死。 不知,等会这些人会将他们带去哪里,会不会见到青岚。穆挽清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若是有生之年能再见他,便是死了,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双眼被缚,穆挽清的眼前瞬间黑了起来,看来,这些黑衣人行事很是谨慎。 …… 君凤宜觉得很悲凉,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坑了一道。 或许,他被自己女儿坑的不止一次,这一次算起来是最凄惨的一起。 在喝了那乌鸡汤后,君凤宜便觉得有问题,可是,他沉浸在女儿孝顺之中无法自拔,想说什么都来不及,挣扎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没有敌过那迷药。 他那女儿是想迷晕了他,然后自己离开去晋源寻萧璟斓吧?只是,他这倒是晕了过去,却被人趁虚而入。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别人手上了。 君凤宜还没有像现在这般狼狈过,两副倒钩铁爪穿透琵琶骨,锁住全身筋脉,无半分还手之力。君凤宜不怪尹穆清,他担心的是,他昏迷后,敌人便乘虚而入,也不知他们守了多少日,阿清有没有成功离开。 她一个姑娘家,不知有没有找到萧璟斓。 女儿没有下落,当爹的如何放心的下? “咳咳……”君凤宜咳嗽了两声,不过一咳,便扯到肩上的伤,剧痛钻心,这蚀骨之痛,让他蹙起了眉头。 这会儿,君凤宜突然听见暗牢的门被打开。 “进去!” 光线刺目,两个人被推了进来。 “青岚……”急切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和哽咽,迎着从窗中洒落的日光,君凤宜似乎看到了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似她,又不似她! 一头青丝如雪,衬得肌肤莹白若光,一身白衣,好像羽化登仙的仙子,全然陷入了那刺眼的光亮之中。 他是死了么?所以,才会看见她。 他的挽儿是成仙了么? “挽儿?”君凤宜微微扇动长睫,喃喃道:“上天待我不薄的,生不能相守,死后却能让你我相依……” 穆挽清心痛如绞,上前扑到君凤宜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他:“青岚,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温暖的触感,熟悉的味道,真实的泪水,君凤宜瞳孔一缩:“挽儿……你……” 这是她,她没有死,她来找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君凤宜激动的不能自已,呆呆的看着穆挽清,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穆挽清的手颤抖着摸上君凤宜的肩,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口刺痛了她的眼睛:“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 伤口一痛,君凤宜突然醒悟了过来,他眸色一凛,扫了一眼穆挽清,拧眉道:“你怎么?” 随后眸光落在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尹承衍身上:“你也……” 两人相拥的场面落在尹承衍的眼中,却是异常刺眼。说了退出,说了不在乎,到头来,却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尹承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大手紧紧的扣住寒铁锁,指尖紧到发白。见君凤宜问他,尹承衍才走到角落里面坐下,仿若没有看到二人一般,缓缓开口:“堂堂一国皇帝,如今倒也成了阶下囚,真是稀罕!” 三人被关在这么一狭小空间之中,穆挽清有些尴尬,刚刚还如此失态,听尹承衍这么说,立即松开了搂着君凤宜的手,别过眼去擦眼角的泪水,手不自觉的去捂自己如雪的发。 她竟是忘了,青岚认得出她么? 可是,等她做出这些动作,却又觉得自己可笑,年纪一大把,却还像那些小姑娘一般在乎自己的容貌?何况,她本就是罪人,难道还期待他如年轻的时候那般爱自己? 穆挽清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送到君凤宜唇边,道:“青岚,这是止痛止血的药。” 刚一看到穆挽清的时候,脑子全然被这么多年的思念与对她的情愫所侵占,如今冷静下来,却发现,他们早就不似当年。 分开这么多年,又如何没有芥蒂和隔阂呢? 君凤宜张嘴任由穆挽清将药丸喂给自己,眸光落在穆挽清的发间唯一的玉簪上,眸光突然柔了下去,内心也升起几分狂热:“这簪,你竟还戴着?” 穆挽清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发髻间的那一枚簪子,眼眶便红了。 这簪子是他送她的,她自然会一直戴着。 尹承衍也扫了一眼穆挽清发间的那枚金簪,拳头握了握。怪不得她一直戴着那玉簪,不管是他送她多少,她却一直不肯换下,时隔二十年,她还戴着,却不想,那是君凤宜送的! 尹承衍的视线,君凤宜如何没有看到。这种在情敌面前秀的爽快当真是大快人心,君凤宜扯了扯唇角,开口道:“亏得你还戴着,否则,今日怕真的要给孩子们添麻烦了!” 穆挽清和尹承衍看过来,有些不解。 “这玉簪是母妃留给朕的,表面是一只玉簪,实际上是一把万能钥匙,是墨氏先祖所造,能开尽天下锁。” …… 宜城,墨臻听完暗卫禀报,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本只想抓了君凤宜,没想到套了尹承衍和穆挽清,这养父生父都齐全了,阿清还不投怀送抱么?” “陛下,还有一事!” “说!” “皇城,出事了!”说到这里,暗卫便不敢往下说了,连忙垂下了头,墨臻拧了拧眉,却也猜的出几分:“皇城能出的事,大不了是墨珽起兵造反,百官拥戴,然后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子,要废黜朕这君主,就这事儿,却也用得着你这般担忧!” 暗卫心惊,陛下猜的一点都不错,但是,这样的事情会是小事,还不值得担忧? 若是这样的事情还不值得担忧,那么,在陛下眼中,究竟什么事才值得在意? 暗卫顶着压力,继续道:“陛下,六皇子已经登基为帝,如今,正调兵谴将,想要拿下陛下,宜城的各将军统帅也已经知道了风声,但是碍于陛下坐镇于此,不敢轻易相信,所以按兵不动。不知陛下……” 墨臻眯了眯眼睛,正想说什么,外面一小将便闯了进来:“陛下,不好了,墨绝统领出事了!” “陛下……”小将的话一出,墨绝便一头栽了进来,因为断臂之痛,墨绝早已神情恍惚,额上冷汗四溢,双唇干裂苍白,很是狼狈! 墨臻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怒,随即便是不屑:“朕不过是要你去传个话,倒是连胳膊都弄没了,便也只有这么大出息!” 墨绝跪地请罪:“属下无能,有负陛下的栽培,还请陛下赐死!” 墨臻袖子一拂,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带着几分不羁和得意:“若是不恨不在意,便不会拿一个奴才出气,萧璟斓能挥剑斩下你一条胳膊,便也能看出他如今已经是心急如焚了,想要激怒于朕,大开城门与他大战,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好!” “陛……陛下……”墨绝抬眸看着墨臻,想说的话,在看到墨臻唇边那一抹邪魅的笑意之后,他再说不出一个字。 墨臻起身,大步走出大殿,吩咐道:“传令,开城门,迎敌,朕倒是想看看萧璟斓的铁骑,究竟是何等骁勇,也该见识见识一下!” “陛下三思呀!”墨绝大惊:“陛下如今应该退兵还朝,夺位皇位呀!” 墨臻停下脚步,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墨绝,轻嗤道:“夺回皇位?朕现在更喜欢毁了晋源,让墨珽什么都得不到!” “陛下……” 墨臻皇令一下,城门大开,五万晋源士兵涌出城门,与暨墨展开一场厮杀。 墨臻自负,萧璟斓早已经料到墨绝一回去,势必会激怒墨臻让他开城迎敌,宜城无粮,他也守不了多久了。是以,萧璟斓早就调兵谴将,设好了攻城阵法。 一万士兵为先锋,与晋源大战,随后造成晋源出奇兵大败暨墨假象,拔营撤退数里,诱敌穷追。 随后,萧璟斓派一万弓箭手埋伏于暗处,待一万骑兵引敌入埋伏区,箭雨射杀之。 与此同时,又有一万骑兵埋伏于宜城城外,在晋源大军残兵回城之时,趁乱攻进城门。 宜城易守难攻,镇守宜城,也不过需要几万人马就足以,墨臻如今派了五万士兵出城杀敌,很明显打算来用命赌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可惜,萧璟斓并没有打算和他硬碰硬,暨墨大军本就在宜城外死守月余,不少士兵因为水土不服,又因为晋源天气阴寒而生病,是以,只能速战速决。 仅仅两日,晋源大军便攻进了宜城,城门外晋源墨氏大旗被撤下,换下了暨墨的帅旗,宜城守将纷纷悲痛不堪,痛心疾首,有此昏君,晋源亡矣。 可是,暨墨的刀剑架在脖子上,不降都不行! 萧璟斓派人在翻遍了宜城,都不见墨臻,墨臻身边的大将也全部消失,这让萧璟斓蹙起了眉头,墨臻是小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萧璟斓还是知道,墨臻这小人当是那种卑鄙小人,而不是这样贪生怕死的小人。 即便他昏庸无道,却不会因为怕死而丢弃百姓,独自逃了! 他究竟去了哪里? “阿斓!”尹穆清寻了半天,才从墨臻的书房寻到萧璟斓。见萧璟斓坐在墨臻的书案上,拳头放在唇边,似乎在思考什么,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墨臻弃了百姓,消失的无影无踪,宜城百姓怨声载道,你要不要去安抚一番?” 萧璟斓朝尹穆清招了招手:“过来!” 尹穆清走了过去,拉着萧璟斓的手,被他一个用力,扯入他的怀中,萧璟斓道:“宜城的粮都被你烧了,他们无粮可食,自然会闹。” “你知是我?”尹穆清惊了一下,随即释然道:“流飞呀流飞,陌上香坊的名声都被他毁了!这傻小子,竟然以陌上香坊的名义去购粮!” “无碍!”萧璟斓安抚道。 “自然是无碍的,那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烧掉?只有在外面数百斤是真的粮食,其他的……都是塞的稻草罢了!” 萧璟斓挑了挑眉,宠溺道:“如此,你便又可以高价卖出去,不仅能赚回买粮亏损的那些银子,还能小赚一笔!” 尹穆清白了一眼萧璟斓,嗔道:“有你这君王夫君在侧,我哪还敢做那些欺压百姓之事,还不说之前烧粮已经让陌上香坊的名声大跌了,为了以后有银子赚,我只能亏一亏了!” 所以,只能将买来的粮又以陌上香坊的名义发给百姓。 萧璟斓低头吻了吻尹穆清的额头,温声道:“那就让娘子破费了!” 尹穆清笑了笑,将头埋在萧璟斓的胸口,眸光突然落在书案上的一柄长剑上,尹穆清瞳孔一缩,慌忙的从萧璟斓怀中挣脱,伸手拿过那柄剑,上下打量了一下,尹穆清的心紧张的说不出话。 “怎么了?”萧璟斓见尹穆清如此,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这……这把剑,我在普宁村,见父皇用过。没错,就是这把……” 萧璟斓面色也沉了下去,这剑是名古龙,这天下仅此一把,若这个当真是君凤宜的,那么当真是不妙! 但是看尹穆清这模样,她应该不知道这把剑是名剑,他扯了扯唇角道:“兴许是同样的剑,却不是同一把,墨氏出神兵利器,有一把和咱爹一样的剑,不足为奇。何况,咱爹的武功,可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即便是墨臻想对他出手,那也是难事!” “可……可是他本就受了伤,我……”尹穆清想着就后悔,不该将他一个人留在普宁村的,本想着普宁村偏僻,民风纯正,村民善良朴素,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却忘记了,她能找到普宁村,墨臻本就想取父皇的性命,想要找他,又如何找不到? 就算她离开,也合该留几个高手在身边护他周全的! “别急,我立即派人去普宁村查查,退一万步讲,若当真这是咱爹的剑,那么,墨臻也是在给我们提醒,他手上有人,如今墨臻不知去向,应该也只是想一个完全之策,还不会伤了人质!不用我们去寻他,他也会派人给我们传信。” 尹穆清气的全身都在抖,泪水在眼眶打转,咬牙道:“墨臻想要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他明知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他究竟还在坚持什么?一具女人的身子?除却思想,天下女子,又有什么不同?还是说,他偏偏就喜欢我这一副皮囊?” 尹穆清这么说,萧璟斓的脸瞬间就黑了,搂着尹穆清的脸,嗤道:“本王不许你这么说,不过是他一人的痴心妄想,阿清何必在意?他是疯子,难道你还能陪他一起疯不成?” 这会儿,慕谦在外面进来,见二人抱在一起,他尴尬的不行,想进去禀报,却又不敢打扰。 尹穆清一把推开慕谦,有些尴尬,连忙让慕谦进来:“什么事?” 慕谦面色无常的开口:“启禀王爷王妃,晋源皇求见!” “晋源皇?”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5章 生意 萧璟斓和尹穆清听到晋源皇着三个字的时候都有些吃惊,按理来说,墨臻既然逃了,便不可能再出现,那么,这个晋源皇又是谁呢? 二人相识一眼,带着疑惑,携手出去。 一出府门,外面街道竟被晋源军全部占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再府门前,一身穿白色锦衣的男人背对着府门而站,双手负后,气质端然,谪仙般的气质和他身前的那辆皇家马车倒是一点都不相称! 尹穆清扫了一眼四周,虽然晋源军多,却不见晋源皇,她蹙了蹙眉,对萧璟斓道:“这人……” “三妹妹!”墨珽转身,对尹穆清呲了呲牙:“怎么才分别月余,三妹妹就把二哥给忘了呢?” 尹穆清见是尹凌翊,瞬间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璟斓,才走到尹凌翊身边,小声道:“二哥,你……你怎么还敢出现?休怪阿斓治你个欺君罔上之罪!” 这人,在她面前晃悠就可以了,还敢在阿斓面前出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阿斓,之前他在天牢炸死的事情么? 尹凌翊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三妹妹这么关心二哥,二哥就放心了!” 尹穆清二丈摸不到头脑,没有理会这二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对萧璟斓道:“阿斓,这个……可能有些误会……哦,对了,不是说晋源皇来了么?怎么还不出现?难道还需要你我去请么?” 身为战败国,阿斓出来见他已经是天大的情面,尹穆清连忙将话题错开。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看了一眼尹穆清,觉得自家小女人怎么糊涂了?明白的事情,却还没有看出来。 墨珽也摸了摸鼻子,对萧璟斓恭敬道:“璟王殿下!” “皇上这礼,本王可受不住!”萧璟斓错开身,不受这礼。 “啥?”尹穆清哪里能接受,自己那狐狸二哥会是皇帝?她四下看了一眼,问道:“皇帝,在哪里?” 墨珽拧眉,表示很不满:“三妹妹觉得二哥不像皇帝么?” “什么?”尹穆清受惊不小,上下打量了一下墨珽,咽了咽口水,毫不留情的开口:“你当真是我见过最不像皇帝的皇帝!” 萧璟斓看了一眼墨珽,道:“那么,墨翎陛下此次前来,究竟所谓何事?是为求降,还是求和,或者,是想要交出墨臻昏君以保晋源无虞?” 墨珽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丝毫不惧与萧璟斓对视:“墨臻乃我晋源皇族之人,即便他罪该当死,却不容暨墨插手治罪,还请璟王见谅!” “哦?这么说,晋源皇此次前来,倒是想与本王作对?” “璟王此言差矣,朕此次前来是要求暨墨退兵的。” “大言不惭!”萧璟斓扫了一眼墨珽,面色很是阴沉,只听他嗤道:“莫说晋源早就亏空,不堪一击,即便是国强民富的泱泱大国,本王也从未放在眼里,还不说宜城以破,收复晋源指日可待,你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本王退兵?” 墨珽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以璟王殿下的实力,确实不需要将晋源放在眼里,只要时间足够,便是一百个晋源,也是你璟王殿下的囊中之物。只可惜,晋源即便被墨臻作废,早已亏空,可是,晋源也有五十万精兵,璟王殿下想要得到晋源,也免不了死伤。何况,宜城如今已破,晋源百姓早就惶惶不可终日,将士们也早已担心忧虑。可是,璟王殿下难道不知道,就是宜城的失守,会激起晋源多少将士们的斗志?他们知道,只要暨墨大军向皇城进攻,便会踏破他们的国土家园,所以,他们势必会奋起反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阻挡暨墨大军的进攻。虽然这无疑是以卵击石,暨墨恐怕也会死伤无数,璟王殿下应该不想看见吧?” 墨珽的话让萧璟斓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蔑:“两国交战,必有死伤,晋源皇觉得,你这理由,足以说服本王?” 墨珽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道:“这个自然不能的,但凡为君者,便知道,做大事,势必有所牺牲,可是璟王殿下莫要着急嘛,朕不是还没有说完么?” “晋源皇就祈祷自己有一张灵巧的嘴吧!” 尹穆清看了一眼墨珽,倒也好奇他究竟能说出怎么的理由,劝阿斓退兵! 墨珽继续道:“璟王殿下之所以突然对晋源出兵,也不过是墨臻惹怒了璟王殿下,可是,以权谋私,这做法并不妥当。何况,若是富饶之国也就罢了,可这晋源大国早就一团糟,这个时候璟王殿下收入囊中,还得费心治理,岂不适烦心?璟王殿下与三妹妹新婚燕尔,不好好享受新婚之喜,偏偏大战,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身侧美人?” 听此,尹穆清募得炸了,一张玉脸羞的通红:“尹凌翊,你……你无耻!阿斓岂是那等好色贪欲之人?休得胡说教坏他!” 却不知,墨珽的话却已经说到萧璟斓心坎儿中去了,都说物以类聚,怕是只有男人才懂男人,萧璟斓扫了一眼墨珽,咳嗽了一声,对尹穆清道:“阿清莫闹,且听晋源皇说完。” 墨珽把玩着手中金线,眉眼含笑继续道:“将晋源的烂摊子交给璟王殿下,朕实在觉得亏心。璟王殿下何不如今日且将大军撤离,给朕五年时间,等朕治理好晋源大国,且到那时……” “那时候你兵马也整顿好了,便可一雪前耻了吧?”果然不是好人,尹穆清气的半死,就不该期待从这二哥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 墨珽大呼冤枉:“三妹妹这可冤枉死二哥了,就晋源这一摊烂泥,便是二十年,恐怕也不能与璟王妹夫为敌吧?还不说,如今宜城已是璟王殿下的囊中之物到手的东西,二哥又哪里敢让璟王殿下交出来?” 萧璟斓面色一黑:“谁是你的妹夫,休得胡言!”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莫名其妙的自己的辈分就降了,萧璟斓表示不服! 墨珽挑了挑眉,却也不敢再提妹夫这件事情,继续道:“三妹妹不是有个姐姐么?五年后,墨珽便倾晋源国土,作为聘礼,迎娶语嫣为后,如何?” 尹穆清大惊:“你你……还敢打语嫣的主意,你怎么想的这么美?阿斓若是不退兵,晋源本就会是暨墨的囊中之物,哪有你的什么事儿?如今你还打算拿着本该是暨墨的东西作为聘礼,借花献佛,迎娶本公主的姐姐,美都美不死你!” 墨珽见尹穆清涨红了脸,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只是笑了笑,这个账该怎么算,只怕萧璟斓才会清楚吧! 他问萧璟斓道:“璟王殿下以为如何?五年后,晋源势必不是这般的光景。也就相当于,朕白白劳心劳力,治理好了晋源,然后拱手送与墨翎,璟王殿下与三妹妹成婚,暨墨与墨翎就是一家人,墨翎的,便是暨墨的,这相当于,暨墨不费一兵一卒,便得到晋源疆土,那是朕也会告诉岳父大人,这是璟王殿下的意思。岳父大人知道,一定也会大赞璟王殿下的慷慨恩赐。” 嘿,萧璟斓瞥了一眼墨珽,心道,这男人,这副心机。这么快,就打算讨好岳父了,这声岳父大人,叫的可真是顺口呀! 一想起之前君凤宜和尹穆清还未相认的时候,他还傻乎乎的不待见岳父,萧璟斓暗骂自己真是白痴! 墨珽见萧璟斓看自己,忙上前一步,侧身小声道:“这生意做不做?功劳是你的,我只要语嫣一个。” 萧璟斓白了一眼墨珽,不得不说,墨珽的这提议甚好。 他本就不在乎晋源,此次出兵,也只是想给墨臻一个教训,收复晋源,不过是顺带的事情。可是既然墨珽提出了这个主意,他便也不需要再与晋源战下去,毕竟,晋源已经易主,墨臻都不在了,他战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顺了墨珽的意思,是最好的! “阿斓?”尹穆清哪里同意?不说这墨珽之前说那起子不要脸的话得罪了她,如今伤了语嫣的心,还想去娶她,还打着如意算盘,她哪里能如了她的意? “咳咳……”萧璟斓咳嗽了一声,伸手将尹穆清的手握住,低声道:“稍安勿躁!” 见尹穆清瞪着气鼓鼓的大眼睛盯着他,似乎只要他说一个答应墨珽的话,她势必会给他好看的模样,萧璟斓便莫名的口干舌燥起来。 墨珽说的不错呀,他和阿清本就是新婚燕尔,当真是不该浪费这身侧美人。 “璟王殿下以为如何?”墨珽见萧璟斓这神色,便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不怪他计谋有多深,嘴巴有多灵巧,实在是他太了解男人。 萧璟斓可以以暨墨江山为娉,迎娶尹穆清,又因为墨臻而发难晋源,便知道他是个性情中人,这种时候,也不会真的在乎晋源这一方国土,只是在乎身边的女人罢了! 萧璟斓勾唇道:“晋源一国,本王本就从未放在心上,既然晋源陛下有此等诚心,那么,本王便等着,等晋源陛下抱得美人归,以晋源江山为娉,风光大婚之时,届时,本王自当前来讨喜酒一杯!” “阿斓你疯了?”尹穆清不服! 萧璟斓如何不知尹穆清在气什么,这小女人生气的时候倒是可爱的紧,他柔声劝道:“阿清,我知道你与语嫣公主情同姐妹,可是,他们二人已经事成定局,你也不想语嫣公主遗憾终生吧?” 尹穆清听此,便犹豫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对墨珽道:“语嫣至始至终喜欢的,恐怕只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尹凌翊,如今二哥假死欺骗她在先,隐瞒身份摇身一变为晋源皇帝在后,语嫣的性子,恐怕你比我清楚,那姑娘也是个死心眼儿,若是你有那个自信挽回她,得到她的原谅,照顾她一生自然最好。可是,她若是不原谅你,即便你将晋源整个疆土捧到父皇面前,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你且好自为之吧!” 尹穆清的话让让墨珽的眸色闪了闪,他确实没有那么多的自信,有的,只有抱着一试的态度和永不放弃的决心罢了! “多谢三妹妹提醒,这个,便是二哥和语嫣之间的事情了。” “多谢璟王殿下!”墨珽转向萧璟斓,拱手作揖,很是感激,礼毕,他才起身,对萧璟斓道:“朕知道璟王殿下在找墨臻的下落,怕璟王殿下不熟悉晋源,朕自当为璟王殿下出一分力!” 萧璟斓蹙眉道:“条件!” “找到墨臻后,璟王自可为三妹妹讨回公道,可是,还请璟王留墨臻一命!” “留他一命?”萧璟斓拧起了眉头,想起那柄古龙剑,他不由的咬牙,是否留他一命,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瞥向墨珽,萧璟斓问道:“你知道他的去处?” “朕早早派人暗中盯着他,在他开城门的前一页,便快马加鞭去了皇陵。” “皇陵?”尹穆清惊呼了一声,墨氏皇陵……听流飞说的,墨氏皇陵应该是在雪山之巅! “没错,正是皇陵。”墨珽的脸色很是严肃。 “我听人说,墨氏皇帝都是天葬,是要供奉雪狼的,皇陵之中应该并无祖先尸骨吧?他去那里做什么?”尹穆清突然想到:“皇陵里面是有雪狼的,他知道九月需要雪狼齿毒为药引,难道他是想要毁了雪狼?” “莫急!”萧璟斓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到了现在,墨臻还要作妖么?他看了一眼墨珽,问道:“据本王所知,晋源皇陵也是晋源的禁地,并非人人能去,而且,雪山禁地外遍布墨氏机关,若是不知机关,没有进入圣地的钥匙,想要上去,难于上天!” 墨珽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进入圣地的钥匙仅此一把,还在墨臻手上!” 萧璟斓现在,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曾经,墨郡瑶伤了小太子,阿清为了给小太子报仇,差点将墨郡瑶杀了。那个时候,君凤宜便以墨郡瑶的命为条件,将墨臻手上进入禁地的钥匙给换了回来,如今墨臻却能进入禁地,也就是说,君凤宜真的在墨臻手上。 萧璟斓转身对尹穆清道:“阿清,看来必须去一趟雪山了!” “即便是他不去雪山,我们也会去,事不宜迟,今日便去吧!” …… 晋源与暨墨的大战突然爆发,却在暨墨大军攻陷宜城,大家都以为暨墨要攻陷晋源的时候,战争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璟王竟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晋源大国。 楼卿如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诧异,璟王当真是我行我素。 彼时,九月早就醒了过来,但是这些数日的时间,都虚的很,一直赖在床上没有下来。 小家伙本来就不是一个安静的性子,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在榻上待了数日,一醒过来,便望着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楼卿如,要哭不哭的模样,着实可怜的紧。 这会儿,九月又醒了,楼卿如盛了一碗热乎的牛乳端过去,一勺一勺的给小家伙喂下,才见小家伙睁开了眼睛。 “清醒了?” “唔……”九月嘴巴一憋,哭道:“娘亲呢?” 九月掰着手指数数离开娘亲的日子,数了手指数脚趾,最后连手指节都数上了,都没有数完这日子! 他的娘亲当真是将他忘记了么? 楼卿如虽说挺心疼这孩子,却有些无语,他这段日子都在做什么?竟然当起了老妈子照顾着一熊孩子! 日日被这小家伙要娘亲要的头疼,他掩了掩九月的被子,道:“你娘亲有事,如今恐怕也快回来了,你就莫要着急,安心在这里和舅舅住下,养好身子。” 九月低着头,看向外面:“花儿都谢了么?呜呜……九爷真的好可怜,日日盼着娘亲回来,夏日盼到秋日,秋日都快到冬日了,呜呜……” “哪有这么夸张,前后左右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这算快了!”有的战一打就是好几年呢,如今就从点兵到战争结束,才三个月,已经很快了! “可是,啊呜呜……九爷就是想娘亲……” 九月在这里哭的热闹,隔壁的君语嫣听着也挺心慌的。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叹道:“隔壁家的小公子日日吵着要娘亲,当真是可怜的紧!” 与她一起坐在炕上的王婶道:“可不是,前个儿我去看了,两个男人养着那么一个小娃娃,确实是不容易。一个家没有女人怎么行?瞧那孩子日日要娘亲,哪里不可怜?也不知那二位谁是当爹的,也不知再娶一房妻子。” 君语嫣总觉得那孩子的声音挺熟悉的,可是小九月那是暨墨的皇孙,怎么可能来这乡村住着,倒是她想多了! 听着隔壁孩子嚎的厉害,王婶子坐不住了:“语嫣你在这里坐着,隔壁是两个大男人,你年轻女子去了确实不合适,我去看看,哪能仍有孩子这么哭下去?” “也好!”王婶子走了,君语嫣突然看见前两天她去集市买的拨浪鼓,听说隔壁的孩子也才四五岁的模样,也不知道这小玩意儿能不能哄哄他。 这么想着,君语嫣便扶着腰,起身将那拨浪鼓送过去。 当她走到隔壁院子的时候,听着那声音越发像小九月,她迟疑了一下,便打算进去瞧一瞧。 房门没有关,她走到门口,看见那窝在床上哭的昏天地暗的小家伙时,瞬间惊了:“小九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6章 承诺 竟然真的是小九月?君语嫣大吃一惊,见楼卿如坐在床沿,惹的九月哇哇大哭,她自然以为楼卿如是坏人,几乎是不做任何思考,劈手便袭了过去。 “大胆!”君语嫣喝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楼卿如自然没有防备,在君语嫣掌风袭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挥袖去阻挡。 因为对方是一个女儿家,他倒是也没有用几分力气。 可是君语嫣怀着孕,行动自然不便,被楼卿如的掌风掀的连连后退。 “啊……”后背撞到桌子,差点摔在了地上。 “哎呀,语嫣……”屋里的王婶子都吓傻了,平凡村妇哪里见过这阵仗,见楼卿如对一个孕妇出手,她气不行,上前扶着君语嫣便指着楼卿如大骂:“你这混小子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对姑娘家出手呢?这若是伤到她腹中的孩子,你赔得起么?” 其实在出了那一掌后,楼卿如就后悔了,当他扫向君语嫣已经显怀的腰身时,更有些后怕,起身忙道:“姑娘,你没事吧?” 君语嫣后背撞到桌子,她也是一阵一阵的后怕,还好肚子她及时护着小腹,才没有出事。 她看向楼卿如,拧眉道:“你是何人,何以将暨墨孙殿下拐骗至此?” 楼卿如诧异,这女子竟然认识九月?再看君语嫣,只见她穿着一件异常朴素的素衣,一头墨发只用一根素带绑在身后,这般不起眼的打扮却难掩倾国容貌,还有这气质,根本不是乡野村妇该有的。 语嫣! 君语嫣! 难道她真的是墨翎的语嫣公主? 楼卿如还未从惊讶之中反应过来,便见床上的九月跳下床,歪歪扭扭的朝君语嫣奔了过去:“语嫣姨姨……哇呜呜……” 这孩子的模样,好像要扑到君语嫣怀里一样,这还得了? 楼卿如上前便提着小娃娃的领子,将他捞了起来:“莫闹,好好说话!” 君语嫣护着小腹上前一步,生怕楼卿如伤了九月,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可知道这孩子是什么身份?” 楼卿如无奈的扯了扯唇角,他竟像拐卖孩子的坏人么? 他表示不服,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哄道:“告诉你语嫣姨姨,舅舅是谁!” 这孩子的话才是最能让人信服的吧? 楼卿如这么一问,九月立即嚎了起来,朝君语嫣招着小手,哭道:“姨姨,他是坏人,他不让九爷见娘亲,哇呜呜……” 君语嫣听此,立即心疼的不行,上前道:“九月莫哭,莫害怕,姨姨马上这就救你。” 说完,君语嫣便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劈掌朝楼卿如袭了过去:“放下孩子!” 楼卿如眉心跳了跳,就不该期待着娃娃能说出什么好话,他不敢对君语嫣动手,毕竟对方是个姑娘,而且还怀着身孕,他哪里敢惹? 被君语嫣逼的连连后退,他连忙解释道:“公主息怒,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恰好救了这娃娃,带着娃娃在这里养病罢了。” 公主?他竟知道她的身份么? 君语嫣的掌风停在楼卿如的脸上,她迟疑道:“此话当真?” “公主一直住在隔壁,也该知道在下与这娃娃在这里住了数月,若是要对这娃娃有歹心,何必等到现在?” 君语嫣听此,却也觉得有道理,收了掌风。 这下,君语嫣募得皱了皱眉,捂着小腹弯着身子,她脸色煞白,难道是因为刚刚动用内力,伤了腹中的孩子? “语嫣姨姨,你没事吧?”九月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谎了! 楼卿如见此,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放下九月,扶着君语嫣起身:“公主这模样,怕是动了胎气?” 说着,手便要去摸君语嫣的脉。 一个陌生男人,君语嫣自然不会让他碰,下意识的拍开了楼卿如的手:“放肆!” “公主若是这般在意礼节,受苦的是自己。” 君语嫣腹中绞痛难忍,心里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婶也有些着急,急道:“语嫣,这位公子是个大夫,这小娃娃这段时日吃的药都是这位公子开的方子,你让她把一把脉吧。” 君语嫣抬眸看向楼卿如,冷静下来,倒觉得这个男人俊美雅致,模样倒有些熟悉,像谁她倒还想不出来,但是能相信,他应该不是坏人,她点了点头,任由王婶将自己扶起坐在榻上。 伸出手腕,咬牙道:“有劳小公子!” 楼卿如看起来年纪还小,是以,君语嫣便只能这么称呼! 楼卿如将两根玉指搭在君语嫣的手腕之上,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公主之前可是受过伤?” 一想到在怀了这孩子之后,她便多次受伤,最严重的那一次还是墨臻伤的那一次吧,君语嫣点了点头,道:“嗯,可是有什么大碍?” 楼卿如摇了摇头:“公主身子底子好,虽然因为上次重伤,身子亏了一些,好在这段时间公主在这里养的不错,孩子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要切记,以后万万不得再动用内力,否则,公主腹中的孩子怕是不保!” 说完,楼卿如从怀中取出一瓶药碗,递给君语嫣:“之前我也救过一个怀孕的女子,自是制了这安胎药之后,她便走了,这药便留了下来,她比你的情况更糟,但是你也可以服用,无需多用,一日一粒便可。” “多谢小公子了!”君语嫣接过药瓶,抬眸看了一下楼卿如的脸,迟疑道:“公子,你我以前可见过?” 楼卿如别过眼,摇了摇头:“并未!” 君语嫣灵光一闪,笑道:“之前总觉得公子的容貌有所熟悉,我现在才想起,公子与我那嫡母长得像极了!” 楼卿如眉头皱了皱,他如何不知道君语嫣口中所说的嫡母是谁?他那母亲与这么多的男人牵连不断,关系不清不楚,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与君凤宜并未成婚,别人却口口声声叫着她母亲,这种感觉,实在难堪。 若是之前楼卿如还喜欢别人说他与母亲长得像,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和那个女人有任何联系,除非她亲口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究竟谁才是她心中所属! “公主服了药,便先歇着吧!”楼卿如没有答君语嫣的话,也不想答。 九月看了一眼君语嫣又看了一眼楼卿如,跑过来,抱着君语嫣的腿,糯声道:“语嫣姨姨,舅舅不是坏人,舅舅对九爷可好了,日日喂九爷吃饭喝药,就像鸢歌姐姐一样!” “舅舅?”君语嫣听到这个称呼,甚是诧异,九月何来这么一个舅舅? 九月倒也没有在乎自己的话让君语嫣如何震惊,他低头望着君语嫣的肚子,小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姨姨,不过才数月不见,你怎么长这么胖了?肚子都鼓起来了。” 君语嫣听的很尴尬,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红着脸,慢吞吞的道:“姨姨……没有长胖。” “胡说,姨姨肚子上都有些许肥肉了!”说罢,九月便伸手要去戳君语嫣的肚子。 楼卿如听不下去了,怎么自己那姐姐生了这么呆萌的一个儿子,他连忙将小家伙提了过来,放床上:“语嫣姨姨并非长胖,而是腹中有了小弟弟。” “当真?”九月大眼睛一闪,便是坐不住了,跐溜一声跳下床,来到君语嫣身边,小手摸着君语嫣的肚子,小声道:“姨姨,这里面真的装了一个小弟弟么?” 君语嫣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点了点头:“嗯!” “姨姨真好,娘亲不中用,嚷嚷着给九爷生妹妹,生了这么久都没有生出来,还是姨姨好,这么快就将弟弟装肚子里面了!” 九月的话让屋子里面的人尴尬的不知所措,君语嫣正想解释,门外倒是传来一声调侃之声:“九爷这话要是被你父王知道,他怕是要打你屁股了!” 屋中之人听声望去,却见廖仙儿和晏子苏先后进来。 “仙儿姐姐,晏叔叔……”这么久没有见过几个人,九月突然见到这几个熟人,哪里不开心? “好小子,藏在这里这么久,玩够了么?”廖仙儿摸了摸九月的耳朵,有几分责备之意。 “姐姐冤枉九爷了,九爷这不……病了么?”说到自己的病,九月得神色便黯淡了下去,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 晏子苏听此,蹲在地上,摸了摸小九月的手腕,然后起身,看向楼卿如:“这孩子你照顾的很好,如此,你便继续看着他吧!” 楼卿如拧了拧眉头:“神医门的子苏公子既然来了,我便没有道理再在这里留着了,我……” “小家伙唤你一声舅舅,你哪里没有道理照顾他?”晏子苏现在知道了楼卿如的身份,也知道了之前便是楼卿如将灵玉檀的身子情况告诉给萧璟渊,以至于阿斓失了那解蛊的引药,晏子苏还是有些责怪的。 楼卿如和这些人不熟,是以没有多少话,廖仙儿也摸了摸九月的脉,然后看向楼卿如,道:“小公子不错嘛,鬼医的残毒也解的差不多了,倒是让我这鬼医关门弟子无地自容了!” “是你?”楼卿如的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廖仙儿吓得躲到晏子苏的身后,惊恐道:“大神医,你瞧这小公子,还吓唬我!” 晏子苏扯了扯唇角,没有理会廖仙儿,对楼卿如道:“楼公子潜心专研医术,便也知鬼医用药的习惯,这并不怪她。” “无需和我解释什么,他爹娘都不怪她,我怪她作甚!”说完,楼卿如转身就朝外走去。 晏子苏忙上前一步拦,笑道:“小殿下在楼公子身边,璟王和王妃也会放心,如今我和仙儿要去南疆一趟,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是呀是呀!”廖仙儿忙解释道:“南疆盛产草药,你有什么需要的,姐姐可以帮你带哦。” 姐姐?楼卿如瞬间就蹙起了眉头,忍不住开口道:“你喊王妃姐姐!” 他和尹穆清一胎双生,她喊尹穆清姐姐,凭啥还要当他的姐姐? “是呀是呀,阿清姐姐传信过来让我照顾九月,可是,如今我必须要去南疆,便也只能将九月托付于你了!”说完,廖仙儿看向君语嫣,道:“还有语嫣公主,阿清姐姐也寻你来者,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说完,看向君语嫣的腹部:“这个孩子……是尹二公子的?” 君语嫣眸光闪了闪,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是他的!” “可惜了,可惜了……”廖仙儿连连叹息:“可怜见儿的!” 晏子苏敲了一下廖仙儿的脑袋,嗔道:“什么可惜了,什么可怜了,小姑娘懂什么?” “哎……你……”廖仙儿瞬间就炸了,捂着脑袋,瞪着晏子苏:“你竟敢敲本姑娘的头……你……” 她心里早就对晏子苏的感情不是很单纯,如今晏子苏这般亲昵的动作,当真让廖仙儿面红耳赤,瞪了一眼晏子苏后,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晏子苏也有些微愣,看着自己刚刚敲了廖仙儿头的手,心头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触动。 他什么时候会有这般举动了? 屋中的其他人看着二人,倒是察觉了什么,君语嫣服了药,现在肚子已经不是很痛了,扶着腰身起来,对晏子苏道:“这段时日,我一直住在这不染世事的村子,倒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子苏公子这般匆匆去往南疆,可是有什么要事?” “确实有要事,但是不方便透露,外面不怎么太平,语嫣公主身怀有孕,便还是在这里住着吧,等一切尘埃落定,自然会有人过来接小殿下与语嫣公主。” 君语嫣捂着腹部的手紧了几分:“之前我隐约听村民说,暨墨与晋源大战,璟王和阿清都去了战场,他们我本不该担心,可是看到小九月在这儿,我便有几分担忧了。他们可是出了什么事?小倾恒和九月向来形影不离,为何九月藏身于此,小倾恒却不知所踪?” “公主不必担忧,长孙殿下现在很好。”说完,晏子苏看了一眼楼卿如,开口道:“小殿下的身子,想来楼公子清楚,再也……” 说到这里,晏子苏扫了一眼站在君语嫣身边,异常乖巧的孩子,泄气的话说不出口,只道:“小殿下调皮了些,楼公子要费些心了。” 楼卿如没有答话,却也知道晏子苏是什么意思,他们去南疆,难道也是因为九月的病? 可是,小九月的身子,怕是只有血玉能医好了。 大人的话,九月听起来是有些吃力的,见晏子苏和廖仙儿走了,他悻悻的摸了摸君语嫣的肚子,问道:“语嫣姨姨,里面真的是弟弟,不可以是妹妹么?” 九月挺喜欢妹妹的。 君语嫣很心疼这孩子,笑道:“怎么了?弟弟妹妹不一样么?九爷都是哥哥!” 九月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开口:“当然不同,若是弟弟的话,九爷多了一个小哥们,自然开心。可是若是小妹妹的话,九爷不仅多了一个小哥们,她若是长得和语嫣姨姨一样好看,九爷媳妇就有着落了!” 君语嫣一听便乐了,摸着小家伙的头,笑道:“九爷小小年纪就琢磨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若是这般,当真是亲上加亲!那么,语嫣姨姨就给肚子里面的宝宝将九月预订下来好不好?若是个男孩,就给九月做弟弟,若是妹妹,就给九月做娘子!你觉得如何?” “这是自然!”九月现在还不懂娘子的概念,见君语嫣这么高兴,他也高兴道:“一言为定!” 小九月哪里知道,自己今日这不懂事的承诺,给自己招惹了一段孽缘! 君语嫣摸着小九月的头,见晏子苏都将九月拜托给楼卿如,她自然也就放心了。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紧锁,这么多人知道她在这里,想来父皇也会知道,父皇的性子,若是不能接受她腹中的孩子,那该如何? 不,她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或许,她可以去晋源寻尹穆清,让她为她说情! 父皇看在阿清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再对她的孩子做什么吧? 这么想着,君语嫣丝毫不敢耽误,当天夜里,便买了一辆马车,连夜出了村子。 即便马车里面垫了许多软垫,可是这般摇摇晃晃的行,行了数日之后,君语嫣还是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她拧着眉头,一寸一寸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宝宝呀宝宝,你一定要坚强一点,当日娘亲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好好的在娘亲腹中长大,如今不过是行了几日的路,你当真要这么娇气么?” …… 晋源雪山脚下,天气极寒,一行人马停留在此,尹穆清穿着厚厚的白色狐皮大氅,整个人就只有一张小脸在外面,尹穆清望着那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眉头紧皱:“这才十一月份,便这般寒冷,不知这山顶会冷成什么样儿。” 墨珽也穿着一厚厚的白色披风,下巴边一圈狐狸毛,衬托的男人语嫣洁白无瑕,他从雪山入口跑了过来:“入口的门是开的,想来墨臻是故意留着的!” ------题外话------ 灵殿新文已经开了,下午审核吧,明日可能就可以搜索出来了,名字叫做《重生之世子谋嫁》,这篇文是萌宝的系列文,里面会有萌宝里面的人物,若是这篇文完结后,大家不舍,都可以再追世子谋嫁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7章 决个生死 这千年雪山是晋源的禁地,除了雪山之巅是墨氏皇族的陵墓之外,里面还养着雪狼,一方面雪狼是晋源心目之中的圣物,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是雪山寒气太重,人的身体受不住,而且雪狼异常凶猛,擅自进入禁地,若是引来雪狼,那当真是会尸首无存。 墨珽看了一眼萧璟斓,忍不住出声道:“其实,我们没必要进去的不是么?雪山就这一个入口,墨臻想要活命的话,不过时日,他一定会受不住,主动现身,那个时候,我们再来个守株待兔,岂不是更好?” 萧璟斓拧了拧眉头,道:“你和阿清在这里守着,本王带人上去!” 除了雪狼齿毒他势在必得,墨臻手上有君凤宜,墨臻此番作为,便是也是占着这两样,想要引他或者阿清上钩罢了。 墨臻的生死,他自然是不关心,但是君凤宜和他孩儿的命萧璟斓自然不可能不重视。 “我和你一起上去,让……”尹穆清本想叫一声二哥,但是一想到这男人前些日子带坏她的男人,尹穆清就如鲠在喉,尚未释怀,她拧了拧眉头道:“让晋源陛下在此受着吧!以免墨臻逃出来。” 尹穆清这些日子连二哥都不喊,墨珽表示很受伤,这丫头,脾气当真是犟得很。他毫不客气的开口:“这雪山之上寒气太重,你还是不要上去了,伤了身子你自己不心疼,璟王殿下都要心疼了。” 萧璟斓本就不同意尹穆清上去,墨珽这般说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上前握着尹穆清的手,严肃认真道:“阿清便在这里守着吧,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萧璟斓转身对墨珽道:“你留下保护阿清。” 墨珽抬手,做出了一副还是尹家二公子惯有的动作:“谨遵王令!” “阿斓!”尹穆清很不满的抓着萧璟斓的手,道:“你以为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去吗?墨臻见不到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手你一个人去!” “莫要闹!”萧璟斓脸色沉了下去。 “是你在闹,我又不是什么娇气的女子,不过是雪山而已,有什么去不得的?我们速去速回!”尹穆清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道:“墨臻虽然没有给我们留信,但是连路都留有明显的蛛丝马迹,他这般大胆,想来手上是有所依仗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父皇……在他的手上。” 没想到尹穆清一直都有这想法,萧璟斓沉了沉脸,拍了拍尹穆清的肩膀,道:“无需担心,便是岳父大人在他手上,我也有心护他平安。” “啊?”墨珽脸色一变:“岳父大人在墨臻手上?” 这机会可不会放过!墨珽根本不和萧璟斓商量,拔出腰间的长剑,厉声道:“姜弩,率军镇守此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放过!其他的,随朕上山!” 一大批人马就那样进入雪山,萧璟斓和尹穆清都不由的半眯眸子,他们如何不知道墨珽这是想做什么? 岳父大人?亏得他好意思叫出口。之前在暨墨皇宫的时候,可是给足了他尹凌翊面子,他却嘴硬不肯娶语嫣,现在这算什么? 二人看了一眼,没有再耽误,率领一批人马进入雪山。 山下明明没有风雪,到了山上,却是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寒风瑟瑟,即便是身上披着一狐皮大氅,尹穆清都觉得有些冷。 白雪皑皑的路上遍布坑坑洼洼的脚印,想来这就是之前墨臻走过的路了。 路上的雪很厚,尹穆清走的很是辛苦,突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尹穆清的脚募得扭了一下,身子一歪:“嘶……” “小心!”萧璟斓忙揽了尹穆清的腰身,拧眉道:“怎么了?” 好在尹穆清反应快,及时换了一下脚的位置,不至于扭伤,她弯腰一看,却见被她踩的地方地方有一玄铁倒勾,她拿起一看,惊道:“上面有血迹。” 尹穆清用脚探了探厚厚的雪层,果然看见被雪覆盖的下面一层冰雪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 她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墨臻没有受伤,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处置自己的人,或者将不相干的人带上来这雪山之巅吧?” 墨珽拿过那玄铁倒勾一看,拧眉道:“三妹妹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尹穆清摇了摇头,这东西她当真没有见过。 萧璟斓扫了一眼那东西,面色不说很好看,他还来不及阻止,便听墨珽道:“这叫琵琶锁,锁住琵琶骨,即便犯人有再高深的武功,那也是白搭。若是墨臻用这个对付岳父大人,那当真狠心了一些。” 尹穆清脸色一白,异常的难看。 “墨臻!”萧璟斓一声呵斥,墨珽一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只不过三妹妹不要担心,这不,岳父大人不是将这玩意儿丢了么?想来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吧!我们速速上山,也好助岳父大人一臂之力!” 墨珽的话并没有让她有多欣慰,穿了琵琶骨,还能没有大碍?尹穆清白着一张脸,不知不觉,心头升起一股寒意。 “走吧!”虽然心里翻天覆地,恨意滔天,表面上却冷漠淡然。 萧璟斓和墨珽都不敢言语了,径直护着尹穆清上山。 当他们上了山巅时,一高耸的雪山山丘之后传来一阵抚琴之声,隐隐还有打斗之声。 尹穆清一听,忙要赶过去看。 墨珽忙拉住尹穆清:“这丰碑之后是墨氏皇陵,墨氏世代帝王实施天葬之处,每次天葬,会有成千上百的宫娥侍卫殉葬于此,一有血腥,便会引来大批雪狼,且这丰碑之后的雪川下,遍布机关,小心为妙,我先去瞧瞧,你们随后来。” 尹穆清这才看向那山丘,却发现那并非是山,而是一个巨大的丰碑,只不过被雪掩盖了罢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那碑上可有巨大的几个字。 皇家陵墓。 萧璟斓将尹穆清护在身后,与墨珽并排走了过去。 眼前的场景,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是一平坦宽阔的雪地,雪地的那一头,是一百于来层的阶梯,阶梯上是一陵台,台上有一王榻,奢侈的华盖遮住王榻,榻上正坐着一黑衣男子,那男子不是墨臻是谁? 最可恶的是,此刻他正悠闲的抚琴,台下雪地上却上演这一场厮杀。 黑衣人团团围住的人,竟是尹承衍。 “爹爹?”尹穆清大惊,刚上前一步,脚下却咔擦一声,好像踩了什么机关一般,她正惊异间,却见尹承衍四周射出无数短箭,他躲闪不及,刺破了身上的衣袍。 “阿清莫要过去!”墨珽忙止住尹穆清,沉声道:“为防止殉葬的人逃跑,这祭坛广场四周都遍布机关,为的就是可以在外面超控,射杀殉葬之人,引来雪狼,送葬之人又能及时撤退。墨臻上来之前就将机关改了,即便是朕也摸不到机关所在,所以,只能小心行事。” 墨珽哪里不怒,他看着尹承衍,拳头早已握成拳:“父亲!” 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尹承衍待他有养育之恩,墨珽又如何不担忧? 尹穆清惊恐万分,却不敢再动,看着那高台之处的人,尹穆清怒道:“墨臻,你究竟要做什么?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便是,何苦连累不相干之人?” 琴声戛然而止,场上的黑衣人也停下了围攻,闪身退下,落于祭坛四周,墨臻拂开眼前的琴案,身子歪在身后座榻的靠背之上,朝尹穆清道:“小姐这是在责怪封离?” “住口!”尹穆清大怒:“你并非封离,封离早就死了!” 墨臻笑了笑,继续道:“小姐这么生气,墨臻倒有些难过,朕不过是让手下这些人陪尹将军练练罢了,阿清如何不知朕的良苦用心?这天寒地冻的,阿清也不想看见尹将军寒气入骨吧?” 墨臻的话一出,果然看见尹承衍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玄色外裳,眉宇上结了一片寒霜。尹穆清大惊:“爹爹?” “咳咳……”前一刻还站着,转眼,尹承衍咳嗽了几声,单膝跪在地上。捂着唇的手心出现一片血红。 尹承衍看了一眼尹穆清,将涌上来的血腥尽数咽了下去,这雪地里气味单一,一旦出现血腥之气,便会迅速传至千里,这里的雪狼饱一餐饿一餐,闻到这久违的血气,势必会癫狂,那个时候,怕是千军万马,都会葬身狼腹。 所以,他只能将满腹的血腥往肚子里面咽。 萧璟斓早就握紧了拳头,他扫了一眼一旁慕谦手里拿着的长剑,他广袖一扬,强大的罡风便将那长剑卷出,噌的一声朝尹承衍的方向飞了过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萧璟斓飞身跃起,足尖轻点剑身,大有御剑而行之势。 噌的一声,长剑插入尹承衍身边的地上,黑影落地,萧璟斓大手一挥,身上的墨色貂皮大氅便披在了尹承衍身上。 萧璟斓拧眉低声问道:“君凤宜现在何处?” “咳咳……”尹承衍咳嗽了一声,缓声道:“他们……” “璟王殿下好身手,这一身内力,比起当年的墨翎帝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让朕大开眼界!”尹承衍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便被墨臻打断。 萧璟斓冷眼望去,拔出地上的长剑,上前走了两步,剑尖直指墨臻的眉心,轻蔑道:“墨臻,若是男人,当与本王一战。而不是偷偷摸摸行这卑鄙之事!” 墨臻换了一个姿势,一手放在蜷起的膝盖之上,缓声道:“卑鄙与否,不过是旁人的评定,于朕何干?只不过,璟王殿下有此等兴致,朕如何不奉陪?只不过,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你我二人要一战,没有彩头那有何意思?” 萧璟斓眯了眯眼睛,彩头,他想要的彩头,恐怕也就阿清吧! 果然,墨臻起身,退下身上宽大的黑色狐皮大氅,只着了一件黑色长袍,缓步下了陵台,一旁候着的人忙递上一把长剑。 只听墨臻一字一顿道:“战个输赢没意思,要诀就决个生死。若朕这把剑能取了璟王的项上人头,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将相安无事,阿清朕也会帮你好好照顾。自然,若是璟王殿下手中的长剑能割破朕的喉咙,雪狼齿毒,自会有人双手奉上,朕也成全你,今生今世,阿清就是你一人的。” “哈哈……”萧璟斓笑了,轻蔑道:“是生是死,阿清都是本王的妻,何须你成全?不说你拿不到本王的命,便是本王无能,输在你的剑下,本王的妻,又何须你来照顾?” “王爷,不能一战……咳咳……”尹承衍脸色惊变,可是,还来不及说话,墨臻手指一捻,气浪凌空袭来,击中尹承衍的哑穴,尹承衍再无说话的可能。 之前本就因为那寒铁锁,尹承衍的内力被散了许多,寒气入肺腑,又战了许久,早就体力不支,墨臻自然是敌不过的。 墨臻看了一眼尹承衍,挽了一个剑花,便朝萧璟斓袭了过去。 紫色的剑气恢弘萦绕,掀起雪花片片,明明绝美的画面,却带着致命的杀气。 萧璟斓丝毫没有顾忌,挥剑相迎。 二人大战,罡风横扫,逼的场上的黑衣人节节后退,更可怕的是,在推到场外的时候,不少黑衣人触动机关,四面八方的箭矢如雨点一般朝场中的人袭了过去,二人对战之时,不得不顾忌朝自己射来的暗箭。 只不过,人总有死角,又有敌人在眼前,那如雨的暗箭不可能全部顾及,不一会儿,二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 萧璟斓和墨臻的话,尹穆清和墨珽都听不清楚,可是看见二人不一会儿便拔剑战在一起,墨珽大惊:“墨臻是打算与我们同归于尽么?” 场上已经这般混乱,尹穆清和也顾不得会不会触及机关了,忙朝萧璟斓的地方飞奔而去。 她见不得自己心爱之人受伤。 墨珽见此,不由的咬牙,却来不及去拦尹穆清,他急道:“全部听令,点起火把,将强守卫,保护璟王,保护王妃!” 这血腥之气这么重,已经挽回不了了,当真引来雪狼,那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墨臻他不想活,却也不容萧璟斓活么? “是!” 墨珽扫了一眼场上的战况,忙飞身过去将尹承衍救下。 “父亲,你没事吧?”墨珽见尹承衍唇角发紫,眉宇上都结了一层寒气,便知道他寒气入骨,墨珽忙将手抵在尹承衍的后背,拧眉道:“父亲怎么会在墨臻的手上?” 而且,内力被散了一大半,怪不得抵不住这雪山之寒! 尹承衍见墨珽如此,忙去拉他的手:“无需,你派人去寻一寻君凤宜和挽清,即便是逃离墨臻的爪牙,可是这雪山寒冷之地,一个身受重伤,一个体弱多病,无御寒之物,怕是走不出这雪山。” 墨珽来不及问这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三人怎么就被抓了,忙让人护着尹承衍,便派了一批人出去搜查。 这会儿,墨臻和萧璟斓都看见了朝他们这里奔来的尹穆清,乱飞的箭矢从她脸颊身上擦过,异常惊险。 萧璟斓眉头一拧,使了一下神,便被墨臻一剑刺中心窝,好在偏离了几分,萧璟斓吃痛,与墨臻对了一掌,二人齐齐从半空落入雪地。 墨臻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洁白的雪地满是二人的血迹,宛如在宣纸上盛开的红梅,霎时璀璨夺目。 尹穆清见萧璟斓重了一剑,大惊失色,忙闪身上前,却在半路被墨臻拦下。 一把揽过尹穆清的腰身,墨臻挑眉道:“阿清这么着急做什么?不过是小伤,他死不了。” 尹穆清怒恨交加,腰间软剑一出,如灵蛇一般朝墨臻袭去。 墨臻节节后退,却忍不住笑道:“小姐可别忘了,自己的剑法是谁教的,拿朕教你的剑术对付朕,莫不是太可笑了一些么?” “是么?”尹穆清讽刺的笑了一声,一剑朝墨臻的心窝刺了过去,墨臻一笑,玉手一抬,打算挡住那一剑,却不想剑锋一扫,女子的身子灵巧一闪,竟消失在他身后,后心募得一痛。 墨臻低头看向从自己左肩穿透的利剑,眉头拧了拧,随即一笑:“小姐这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本王妃又不傻,会用你教的剑术来对付你!” “嗷呜……”尹穆清的话一落,四面八方竟响起了狼嚎,前一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好像来自群山之后,下一刻,那声音好像就在眼前。 “雪狼?”莫名的,尹穆清的心紧张了起来。 这会儿,墨臻忍痛,朝前走了几步,尹穆清手里的剑生生的从他血肉之中拔出,尹穆清还来不及震惊于墨臻这对自己狠心的动作,手腕便被他抓住,往他怀里一带。 “阿清这下可要当心了,这些小可爱们可认不得你是朕的心上人,只要是活着的人,可就会撕咬生吞下腹。我们一起看着,你心上人如何被雪狼撕成碎片的好不好?” ------题外话------ 萌宝系列文《重生之世子谋嫁》已经审核啦,在萌宝文文首页下面的作者其他作品里面,欢迎大家收藏留言哈,世子谋嫁在萌宝大结局后更新,萌宝很多番外都不会更,会写到世子谋嫁的正文里面,所以,大家若是喜欢萌宝,觉得舍不得的话,可以继续追灵殿新文《重生之世子谋嫁》,灵殿也需要大家的支持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8章 墨臻亡 尹穆清大怒:“你无可救药!” 拿剑的手腕被墨臻紧紧的扣住,他手法很是巧妙,看似随意一握,却紧紧的扣住了尹穆清的命脉,让她动弹不得。 萧璟斓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挽了一个剑花,弹起一片雪花,扫向墨臻的眼睛。 墨臻忙闭了一下,可是他知道萧璟斓要做什么,是以,在闭眼睛的那一刻,忙拉着尹穆清后退,他似乎异常了解这场地的机关,在后退之时,剑尖划了某处,一扇巨大的玄铁栅栏从地面升起,轰隆一声,将萧璟斓隔绝在外。 墨臻笑了:“璟王殿下,恕朕不奉陪了!” 萧璟斓面色一变,挥剑划了一下那沉重的玄铁栅栏,竟是纹风不动,萧璟斓怒:“墨臻,你卑鄙无耻!” 可是,面对四周此起彼伏,越来越近的狼嚎,这围栏的出现又让萧璟斓又安心下来,至少,尹穆清的安危是有了保障。 他都闯不过去,那么,那些畜生也该进不去吧! 这会儿,墨臻却好笑道:“朕似乎与你说过了,卑鄙与否,也不过是别人评判的,朕从不在意这些东西!”说完,墨臻沾满血污的手指点了一下尹穆清的鼻子,眸光募得揉了下来:“阿清觉得如何?” 尹穆清忙偏过头去,以一种极为厌恶的神色看向墨臻,墨臻似乎不喜欢尹穆清这样的眸光,那手挡了一下,轻声道:“小姐的这双眼睛生的极美,比朕宫中任何一颗明珠都要璀璨夺目,这么美的眼睛,不该有这样的眸光,还是……厌恶朕的眸光。” 说完,墨臻听了一下将近的狼嚎,他笑了一下,揽着尹穆清的腰身,便飞身上了陵台,靠着座榻坐下,似乎想要看一场人与猛兽的大战。 外场的人听到那振聋发聩,令人肝胆生寒的狼嚎不由的双腿打颤,正要列阵以待,没想到那畜生来的异常快,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猛地从白雪皑皑的地平线上跳了出来,朝天葬场闪电般袭来。 一只出现,竟让众人惊讶,巨大的雪狼,比普通狼要大一倍,白色的毛发与白雪融为一体,全身的毛发倒竖,血红幽深的眼睛,生生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缓步而来。 最可怕的是,一只出现后,无数的雪狼从四面八方涌现,各个凶猛张狂,只听远处一声狼嚎之后,无数的雪狼猛地一跃,拔地而起,朝天葬场的人群扑了过来。 在猛兽面前,人似乎变得那般渺小,手里的长枪利剑似乎都变得钝了起来,手也无力的举不起兵器。 不过转眼,不少侍卫被雪狼扑到,按在地上,雪狼血盆打开一张,撕咬,生吞,有些被生生扯下胳膊,有些半个脑袋被雪狼咬下吞食。 侍卫痛苦惨烈的哀嚎,雪狼嗜血兴奋的嚎叫,瞬间响彻在这雪山之巅。 这般场景,又有谁见过? 墨珽见四周的侍卫根本无还手之地,脸色都可以用一青黑来形容,可是这个时候,全然被恐惧占领,谁又还会听? 见身边之人被一雪狼扑倒,墨珽牙关一咬,玉手一挥,手中的金丝噌的一声飞出,缠住那雪狼的腰身,猛地一拉,那雪狼竟被甩了起来,砸向另一边正在撕咬另一人的雪狼,两个雪狼摔在一起,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该死的畜生!”墨珽狂怒:“也就只有墨氏丧心病狂的先祖定下这个规矩,豢养的这一群嗜血成魔的畜生!” 今日,合该将这些畜生全部斩了去! 雪狼聪慧又具有灵性,见自己的同伴被墨珽欺负,一边不少的雪狼全部朝墨珽攻了过来。 墨珽眸光一凛,挥舞着手里的金丝,罡风横扫,那金丝横扫之处,断臂飞血。同伴的血似乎激怒了雪狼,一雪狼仰天狂吼了一声,后退了几步,见墨珽被其他雪狼围攻,那雪狼退至墨珽身后,瞄准时机,对准墨珽拿金丝的右手,纵身一跃,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咬住了墨珽的右手。 “嘶……”墨珽痛呼一声,因为这一失神,另一只雪狼径直朝他扑了过来。 墨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闭眼,讽刺,这人还不如畜生。 噗…… 温热的血洒在脸上,墨珽一惊,还未来得及睁眼,胳膊上沉重的力量便消失殆尽。 墨珽睁眼一看,便见萧璟斓又挥剑斩断了一只雪狼的脑袋。 “墨珽,雪狼齿毒,你可知道该如何取?” 萧璟斓手中的动作不停,因为杀的太多,萧璟斓有些不耐烦,回身问墨珽道:“这些畜生,你们究竟养了多少!” 墨珽的胳膊被雪狼咬伤,大臂上面的血肉都被扯下了一大块,露出生生白骨,手指乍然无力,腕上的金丝线也落在了地上。 他忍痛,左手撕下一片衣角,紧紧的缠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艰难道:“雪狼齿毒?” 墨珽摇了摇头:“这个我……当真不知道!” 虽然听说过,但是墨珽并没有故意打听,是以,他当真不清楚。 萧璟斓护在墨珽的身边,将朝他二人袭来的雪狼尽数斩杀,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四周叠了一层雪狼尸体。 而也就是这般,四面八方的雪狼全然放弃了自己手上的猎物,全部朝萧璟斓这边攻来。 萧璟斓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之前与墨臻战了一场,身上大大小小不少伤,如今又和雪狼战了这么久,失血过多,挥剑挥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是以,顾忌身前的雪狼时,来不及顾忌身后,后背生生受了雪狼前爪一拍,四条爪印抓出的血印很深,血瞬间蔓延而出,不仅如此,雪狼的力气不小,这一拍,萧璟斓肺腑翻涌,竟是呕出了一口鲜血。 “璟王小心!”墨珽见此,便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左后捡起地上的金丝线,手腕一翻,那金丝如灵蛇一般挥过去,如利剑一般,隔断了袭击了萧璟斓的那只雪狼的腰,将其拦腰斩断。 陵台之上,尹穆清见这般场景,早就脸色苍白一片,墨珽和萧璟斓先后被雪狼伤了后,她更是怒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死死的瞪着墨臻,咬牙道:“这都是你故意的是不是?引我们来雪山,故意引阿斓与你对战,故意受伤,引来这些雪狼,是与不是?” 墨珽将从落在场上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尹穆清身上,道:“阿清向来聪慧,早该猜到的不是么?只是,你想要雪狼齿毒,不引来雪狼该又如何?” “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以为,他死了,我会独活么?” 墨臻禁锢住尹穆清的腰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勾唇道:“他死了,朕便喂小姐服下忘尘药,今后,一生一世只有朕一个人,再无萧璟斓的存在,你觉得如何?” 尹穆清脸色惊变:“你……真是丧心病狂!” 她一挣扎,墨臻闷哼了一声,因为痛苦而缓缓闭了闭眸子,尹穆清低头,便见他胸膛上的血窟窿正鲜血泗流。 一边站着的墨心跪地道:“陛下,这一战恐怕还会持续许久,让微臣先给您包扎伤口吧!” “滚!”墨臻嗤了一声,墨心忙底下了头。 墨臻拧眉看着尹穆清,沉声道:“丧心病狂?朕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如何谈得上丧心病狂?” 尹穆清斜眼扫了一眼场上的战况,侍卫已经所剩无几,雪狼却越来越多,萧璟斓和墨珽都已经大小伤口无数,萧璟斓穿着墨色长袍,倒看不出来,墨珽身上的白色锦袍却已经被血色代替,惨不忍睹。 尹穆清眯了眯眸子,募得勾唇笑了笑:“若是你想要的,是一具尸体,那么我成全你!” 墨臻眉头皱了皱,还来不及思考她这句话的意思,却见尹穆清眉头一拧,转眼额上便是薄汗一片,一口鲜血涌出喉间,尽数喷在他的胸膛子上。 “小姐?”墨臻大惊,忙松了扣住尹穆清命脉的手,扶起她的身子,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墨心?” 叫做墨心的黑衣女子忙跪在地上,伸手把了尹穆清的脉,惊道:“陛下,她催动内力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听此,墨臻的手抖了一分,脸色转眼变得一片浮白,他搂着尹穆清瘫在自己身上的身子,不可置信道:“你……竟爱他至此么?当真是要和他一起去死?” 尹穆清痴痴地笑了,虚弱的睁开眼睛:“是呀,我很爱他,见不得他受一点伤害,你……你若是要杀了他,我救不了他,更怕他去了后,我会忘了他,便先去黄泉路上去等着他。” 墨臻紧紧的握着拳,眸光突然变得空洞起来,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因为恨,因为怨,他早已经失了自我,变得麻木不仁。 没有了想要的东西,心也就逐渐冷了,硬了…… 那四年的失忆,让他忘记仇恨,也忘记了以前的自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默默守护,他早就将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印在自己心中,即便是在恢复记忆之后,他也清楚的明白,她是他这一生,最想得到的。 因为自己的亲生经历,他无法相信人心。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真的会有没了一个人便活不下去的那种挚爱。 可是,现在,他觉得他错了。 好像自己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全部推翻,墨臻变得失魂落魄起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大手抵住她的后心,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 “你……你要做什么?”肺腑一暖,尹穆清挣扎道:“我……我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 墨臻却不顾她的挣扎,喃喃道:“朕这一生,从未羡慕过任何人,如今,倒有些嫉妒萧璟斓了!咳咳……” 墨臻本就被尹穆清刺了一剑,如今又大动真气,自然有些承受不住,连连咳嗽之后,唇边便溢出一片血迹,他慌忙避开,强行咽下涌出喉间的鲜血,摸着尹穆清的脸颊,缓缓开口:“其实,小姐误会朕了,引来雪狼,并非为了杀萧璟斓。雪狼齿毒,乃狼王上颚犬牙内藏着的毒液,可是,雪狼种族等级性异常森严,所有的雪狼臣服狼王,却也保护着狼王,因此,狼王不轻易现身。凭借朕一己之力,无论如何,也引来不了狼王。只有雪狼一族受到劲敌,狼族受到威胁之时,狼王才会出现,所以,朕不得不利用萧璟斓与墨珽,斩杀狼族。” 末了,墨臻拧眉:“小姐来雪山,不是为了小九月么?小姐怎能这么贪心?又想救小九月,却又舍不得牺牲,小姐不愿牺牲,封离这不是在帮你么?” “你……你说什么?”也就是说,并非所有的雪狼牙齿之中都有毒,想要拿到血狼齿毒,必须引来狼王?而狼王现身,也只是在雪狼一族受到威胁之时。 受到威胁? 在这雪山之巅,又有什么东西是雪狼的对手? 即便阿斓武功盖世,可是以一己之力,如何战胜雪狼,威胁到狼王?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山顶传来一声狂吼,那狼嚎不似之前的任何一头狼的叫声,这吼声雄厚有力,微凛霸气,从远处传来,仿佛钟声一般,敲在心头,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叫声过后,场上的雪狼齐齐望向那声音传来之处,全部仰头嚎叫了起来。 嚎叫过后,刚刚还因为萧璟斓和墨珽的杀伤力吓的踟蹰不前的雪狼再次燃起了斗志,仿佛受到了指挥一般,列阵以待,上百头雪狼群集过来,围着墨珽好萧璟斓,却按兵不动。 墨珽喘着气,与萧璟斓背对而站,他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艰难道:“没想到,今日一战,竟然能引出狼王!” 明明是调侃,却带着一股浓浓的讽刺。 萧璟斓手中之剑的剑刃都卷曲了起来,可见他杀了多少雪狼。他眸光落在那雪山之巅,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狼王?” “能与璟王殿下并肩作战,墨珽便是死在这里,倒也觉得人生无憾了!”狼王一来,墨珽都没有自信能活着走出雪山。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狼王又一声吼叫,愤怒之中带着几分痛苦, 萧璟斓斜眼瞥了一眼墨珽,不由的蹙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萧璟斓惊讶,狼群更是竖起了耳朵,一副惊恐的模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雪山上滚落了一白色不明之物,径直砸在天葬场上。 “噗……”君凤宜一口鲜血呕出,还来不及站起,一头体格异常庞大的雪狼亦从山上跃下,巨大的爪子踩在君凤宜的胸口,然后朝君凤宜狂吼一声。 狼王正要张开血盆大口去咬断君凤宜的脖子,身后一白绫飞旋而出,缠住了狼王的脖子,那狼王狂躁的一甩头,白绫那一头的女子便被甩的飞了出去,砸在丰碑之上,纤弱的身子如残蝶一般滚落在地。 “呃……”穆挽清身上也早就被鲜血染红,她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看着君凤宜的方向,艰难道:“青岚……” “挽儿……”君凤宜大惊,却反抗不得。 两只满是血污的手臂紧紧的抓着狼王的爪子,朝萧璟斓道:“愣着做什么?雪狼齿毒便藏在这狼王上颚犬牙之中,咳咳……” 一句话还未说完,鲜血又涌现…… 萧璟斓见一把剑插在那狼王左眼眼睛,那狼王早就暴躁不已,便也知道,君凤宜竟是去找了狼王的所在之地。 而,他们伤痕累累,便也只是为了他的孩儿…… 萧璟斓眸光一凛,握紧长剑,便朝那狼王压住君凤宜的抓子看去。 狼王的聪慧和强大并非其他雪狼相比,这畜生能让这么多雪狼臣服,自有它的能力。 见萧璟斓的长剑挥来,它抓子一挥,便将君凤宜弃置一边,咬住萧璟斓的长剑,巨大的身子来回晃动,竟将萧璟斓手中的长剑折弯了去,随后便是毫无章法的乱扑乱咬。 那巨大的身躯还有强劲的肌肉,根本不是人能比拟的,萧璟斓竟没有占一点优势。 因为狼王现身,四周所有的雪狼纷纷坐于地上,像是在观战,又像是在为狼王做后盾,却不再动手。 墨臻见狼王现身,摸了摸尹穆清的脸,便将她放置榻上,他半跪于地,缓缓道:“以前,朕觉得只要小姐在朕身边,爱与不爱,都无关紧要。可是,倘若真的小姐想要横尸于此,朕是不愿意见到的。” 说罢,墨臻按了一下座榻扶手边的一个按钮,那陵台四周的玄铁栅栏全部降于地面。 “墨臻,你要做什么?”尹穆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墨臻回头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只道:“小姐不想活,萧璟斓的命又算什么?” 墨臻手腕一翻,一把长剑从袖中滑落手心,身子一跃而下,见萧璟斓与那雪狼大战,身形几闪,便落于萧璟斓身后,剑花一挽,挥剑便朝萧璟斓后心刺去。 嗤……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利剑瞬间贯透萧璟斓的腰腹,狼王的利爪便趁机落于萧璟斓的胸口。 若是那一掌挥去,恐怕萧璟斓会命丧当场了! “璟王……”墨珽大惊,手中的金丝一挥,缠住萧璟斓的腰身,往后一拉,随后一掌拍向墨臻的后背。 那一爪子挥空,狼王惊怒,张口就要去撕咬,但是萧璟斓被拉走,墨臻却被墨珽推入浪狼口,墨臻见狼王咬来,却没有躲,狼王一口便咬在墨臻的肩上,许是尝到了熟悉的味道,狼王大喜,竟生生撕下了墨臻肩上的大块血肉。 “呃……”墨臻痛的闷哼一声,却笑了:“墨氏帝王的血肉,倒是……将……将你的口味……养……养刁了,朕……朕的血……好喝么?” 狼王尝到了墨臻的血,又岂会其他的血放在眼里,眼里心里便只有墨臻一人,将墨臻的血肉生吞下腹,便又张口咬了下来。 墨臻没有躲,又生生受下,但是这一次,他却紧紧的保住了狼头,那只未受伤的手掏入狼嘴,抓住那巨大的尖牙,用尽全身之力,一掰。 “啊……” 咔地一声,只见狼王猛地甩开墨臻,又痛又怒的在地上狂嚎,然后又毫无章法将墨臻扑倒在地,胡乱撕咬。 便是萧璟斓都看的脸色惊变,这些畜生如此张狂,是对人类的侮辱! 萧璟斓捂着腹部的伤口,想要提剑去救,却被墨珽拦下:“来不及了……” 狼王一直只吃墨氏皇族的血肉,如今偿到食物的味道,不会善罢甘休! 狼王或许是在报仇,根本没有对墨臻造成致命之上,仿佛折磨一般,将墨臻身上的血肉片片撕下…… 墨臻紧紧的咬紧牙关,将手里的狼齿王萧璟斓这边一抛,带着几分嫉恨和视死如归的态度:“滚……” ------题外话------ 大家都讨厌墨臻,其实作者我自己是讨厌他的,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做那些,也只是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造就了他现在的性格罢了!哎! 再推荐一下,灵犀的新书(重生之世子谋嫁),大家踊跃发言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9章 不知如何去爱 被撕咬之痛,痛比凌迟。 墨臻身为帝王,傲骨铮铮,便是决定出手相救,牺牲自己,成全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做不到那放下自己的骄傲。所以,宁愿伤了萧璟斓,算好了墨珽会救萧璟斓,对他出手,让别人以为,他不过是被墨珽的那一掌,逼入狼王抓下的罢了! 如今,他自然也不愿自己这么狼狈的一幕被人看见?而且是被自己最恨的情敌所见。 所以,他一边抓住狼王死死按住自己的抓子,一边朝萧璟斓怒吼:“滚……” 萧璟斓伸手接住墨臻甩过来的狼王犬牙,不做任何思考,提剑便又朝那狼王攻了过去。 墨臻可以死,可是,却不能因为为了这雪狼齿毒而死! 萧璟斓恨墨臻,恨他自作多情,恨他临死了,却要做出这般举动。他以为,他为九月在雪狼嘴里多来毒齿,便能得阿清原谅么?可笑。 所以,萧璟斓不可能容忍墨臻在他面前,被雪狼撕咬致死! 墨珽见到这一幕,也是心惊,忍痛从地上站起,捡起地上的一把剑,也攻了过去。 即便墨臻该死,却也不能被这畜生欺辱吞噬。 君凤宜微微喘着气,恼恨的很,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墨臻已经牺牲,他们又何苦在上去自讨苦吃,合该撤退了才是,何必徒增伤亡? 苦了他这把老骨头。 君凤宜咬牙从地上站起,之前琵琶骨被墨臻穿透,本就剧痛难忍,前面又和雪狼大战重伤,胸前几处抓伤,单薄的白色衣裳早就被血水浸透,便是动一动都觉得剧痛钻心。 可是,萧璟斓和墨珽都要去救墨臻,他自然不可能不管,也只好拼死一搏了。 “陛下……”墨心等人见墨臻被狼王压在地上,疯狂撕咬,都是脸色惊变,忙飞身下去,想要救主子。 场上惊险血腥的一幕,尹穆清看的连连作呕,她完全没有料到,墨臻会去帮九月拿那血狼齿毒,以至被狼王撕咬重伤。 是她太贪心么?想到要拿雪狼齿毒为九月治病,却没有预算过这么做的代价会如何。 这一幕,让尹穆清想起了曾经封离还在身边的时候,他万事以她为先,以九月为重,是她最为信任的人。 可是,自从他恢复记忆,才知道他是晋源的皇帝,残暴不仁,无所不用其极。 从那个时候,他便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封离,他只是墨臻。 在她心里,封离一直是封离,墨臻只是墨臻而已。 所以,如今看见墨臻如此作为,她便想起了曾经的封离。 尹穆清脸色苍白,泪如雨下。 见桌案上放了两坛烈酒,她大喜过望。忍着心脉断裂之痛,忙提着两坛酒,飞身下了陵台。 尹穆清越过众人,来到狼王面前,见那狼王因为痛,早已嗜血暴躁,便是萧璟斓,墨珽三人围攻,却也毫不占优势。 见那狼王朝萧璟斓咬了下去,她飞身过去,一把拉过萧璟斓,砰的一声,便将两坛酒砸在了狼王的头上,与此同时,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往那狼王头上一扔。 哗的一声,熊熊大火便从狼王的头上燃了起来,狼王的毛发很长,有一点火星,大火便顺着毛发串了起来,不过须臾,巨大的狼王便被大火包围。 “嗷呜呜……”大火焚身,狼王痛的狂吼了几声,便再也顾不得撕咬众人,不停的在雪地上打滚哀嚎,可是,火势正旺,岂是那般容易便能扑灭的? 打滚不行,狼王又急又躁,掉头便跑了,一边跑,一边打滚,大有屁股尿流之势。 狼王惨败,一其他狼众也因为惊恐而徐徐后退,然后迅速撤离。 “噗……”尹穆清落地,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之前为了逼迫墨臻,她假意冲段心脉,但是却伤的不轻,虽然墨臻为她调息过,如今一动用内力,便血气上涌。 “阿清!”萧璟斓忙扶起尹穆清,眸中全然是责备的神色。 刚刚那么危险,她竟下来了,若是被狼王伤了,那该如何?一个女儿家,怕是受不了狼王一击。 只不过,竟是这么简单就击败狼王,赶走狼群,萧璟斓竟是有些震惊。 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见他身上到处都是伤,下巴上挂着一片血迹,很是触目惊心。 再看君凤宜,墨珽,也都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的血污染红了白色的袍子,刺的尹穆清眼睛生疼。 再看周围的尸体,雪狼,侍卫,倒地一片,残骸断肢,惨不忍睹。 血腥之气拥入鼻息,尹穆清忍不住肺腑翻涌。 她终究是压下去了,伸手擦了擦萧璟斓唇边的血迹,哽咽道:“疼不疼?” 萧璟斓最重的伤,要数被墨臻刺中的那一剑了,腹部被贯穿,他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他扯了扯唇角,摇了摇头:“小伤而已!” 尹穆清在裙边撕下了一布条,简单的为萧璟斓包扎了一番,她不敢看他的伤口,也不敢动,只能隔着衣服,紧紧的缠着,减缓血流的速度。 她替萧璟斓包扎过后,便起身来到君凤宜身边:“父皇?” 待看到君凤宜身上的伤后,她倒吸一口冷气,这冰天雪地,伤口上的血都结在一起,这般下去,势必会寒气入骨,不死也会留下病根。 君凤宜摇了摇头,艰难道:“朕……没事!” 他指了指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墨臻,拧眉道:“你去瞧瞧他。” 尹穆清忙点了头,她早就想去看一看墨臻的伤势,却因为迈不出去那一步,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他明明对不起她,她明明恨他。却因为他的牺牲,她又欠了他! 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来到墨臻身边,见他肩上被咬掉了一大块血肉,露出森森白骨。胸口也几处抓伤,肋骨外翻,鲜血早已染红了他身下的大片雪地。 “封离……”对这个男人,尹穆清已经矛盾到让自己觉得痛苦,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或许,他是做了许多让她厌恶恼恨之事。 给她下药,离间她和阿斓,还强行带走她,刺杀她的亲爹,如今还将君凤宜等人抓上雪山,逼她就范,甚至,还打着让阿斓他们杀了狼族,取得血狼齿毒,葬身狼腹后,喂她服忘尘药…… 可是,如今,明明是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牺牲了自己,取得了雪狼齿毒,只为救她的孩儿。 想要杀死狼王,难上加难,所以,想要在凶猛暴躁的狼口之中取得牙齿,不管是谁,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这伤,便是她不是大夫,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医治好。 若是阿斓去取,这伤,便是在阿斓身上了吧? 想到这里,尹穆清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墨臻动了动手指,微微睁开眼睛,扯了扯唇角:“小……小姐要……要为你心上人……报仇么?封……封离下手重……重了些呢!” “咳咳……”随着几声咳嗽,大片大片的血迹溢出喉间,他倒是不以为意,因为身上多处筋骨都被狼王毁断,他便是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能说话,或许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尹穆清跪在墨臻的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她如何不知道墨臻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他不过是想告诉她,他是她的仇人,不必为他难过而已。 尹穆清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内疚,让我一辈子无法安心,我宁愿你做一个彻头彻尾恶人,做一个……做一个让我恨……让我怨的坏人。” 墨臻闭了闭眸子,许久都没有说出一个字,就在尹穆清以为他是不是去了的时候,他微微睁了眼睑,之前紫色的瞳孔已经变得黝黑,却已经有些涣散…… 只听他喃喃低语:“小……小九月是个好……孩子,朕……朕一直都很喜欢。朕……也一直很爱……很爱小姐,只是不知如何去爱,以为……只要将小姐留在身边,便能好好的爱小姐……” 可是,你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 既然如此,那么,他还坚持什么呢?谋算一场,却只换来她的一具尸体,并非是他想要的。 就在这一刻停下好了,没有他,她会活的更好。 尹穆清呆呆的跪在雪地之上,听着墨臻断断续续的话,仿若一根针刺在她的心头。 不知如何去爱…… 爱……爱是什么呢? 尹穆清突然有些迷惘了,楼雪胤对她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可是,为了避免他陷得更深,她一直和他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可是,他还是因为她,去了。 甚至,怕她难过内疚,他便是重伤,也不让她知道,甚至,到死的那一刻,也让人瞒着她。 欠他的,她该如何偿还? 墨臻呢,她从未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过,帝王之爱,便是强劲霸道,不顾一切的不是么? 他明明伤她,让她恨他,如今却还是因为她,放弃了所有。 命都没了,还途什么呢? 想着想着,尹穆清就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白雪皑皑的雪地被刺目的鲜红所代替,即便是凛冽寒风,她也再感觉不到了。 萧璟斓的眸光一直落在尹穆清身上,见她为墨臻流泪伤怀,他的拳头便紧紧的握成了拳。 见尹穆清的身子歪在了一边,倒在了雪地之上,他立即就慌了:“阿清?” …… 尹穆清做了一个梦,梦境之中,一个可爱白胖的小娃娃光着小脚丫子朝自己走来,明明是一个小娃娃,却丝毫不惧雪地的寒冷,挥舞着粗短的小胳膊萌哒哒的喊她娘亲。 尹穆清自己都觉得这冰天雪地之中很冷,寒风刮在脸上,身上,好像刀子唰一般。 尹穆清心疼小娃娃,忙伸手去抱,可是,等她将小娃娃揽进怀里的时候,那小身子骤然变大,满身都是血污,那可爱的小脸一会儿变成鲜血淋漓的墨臻,一会儿又变成满身是血的萧璟斓,过一会儿,又见是君凤宜浴血的模样。 尹穆清惊恐万分,猛地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嘤咛了一声:“啊……” “阿清?”床前,萧璟斓揽着尹穆清的身子,惊喜万分:“你终于醒了……” 尹穆清微微抬眸,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萧璟斓,许是无力,待她看清后,便又昏睡了过去。 萧璟斓大惊,忙喊道:“大夫!” 萧璟斓喊了之后,君凤宜冲了进来:“阿清醒了?” 身后,楼卿如漫步进来,萧璟斓忙问道:“如今又昏过去了,这究竟是何因?” 楼卿如伸手把了尹穆清的脉,拧眉道:“昏迷了半个多月,期间只灌了温补的药,什么食物都没有进,身子虚而已。” “那……”萧璟斓小心翼翼的问道:“她……” “她腹中孩子没事。” 听此,萧璟斓明显松了一口气,一想到楼卿如之前说的话,他对墨臻仅剩的内疚都荡然无存。 不知在陵台上发生了什么事,竟逼的他的女人自断心脉,若是他知道,活该将他扔进狼嘴,成为狼王口中之餐! “幸好,幸好!”君凤宜松了一口气,之前因为紧张,到不觉得什么,如今得知尹穆清没事,他只觉得身上的伤疼痛钻心,这伤都养了大半个月了,竟是还没有痊愈,君凤宜不服老都不行了! 楼卿如扫了一眼君凤宜,没有说话,将视线落在萧璟斓身上,拧眉道:“璟王若是再日日守着她,她和孩子没什么事,你到先垮了!” 说完,楼卿如扔下了一瓶药,转身出去了。 君凤宜瞬间就拧起了眉头,指着楼卿如的背影,不住的摇头:“这小子,这是哪家的臭小子,如此目中无人。璟王竟也容他在你面前如此放肆?” 从雪山下来,所有人都重伤,晋源虽然大夫多,终究没有能比得上晏子苏的,萧璟斓忙派人快马加鞭去接晏子苏,却不想,晏子苏去了南疆,然后属下之人便将楼卿如接了过来。 这段日子,楼卿如忙的很,一群重伤之人需要照顾,其他人都因为尹穆清的伤势担忧,自然也没有介绍楼卿如的身世。 君凤宜只知道那有一手好医术的美貌的少年公子孤傲的很,特别是在他的面前,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故意弄疼他不说,别人的药都加有甘草,也不难喝。偏偏他的黑乎乎的一大碗,又苦又涩,喝的他当真想打人! 可是,本想将这小少年拖出去斩了了事,偏偏每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又熄了怒火。 这小辈当真是长得一副好容貌,竟然像极了她的挽儿。 萧璟斓扫了一眼君凤宜,非常不厚道的没有告诉君凤宜,那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正是他君家的,他拧眉道:“岳父大人身受重伤,这些日子还是卧床休养的好,便不要过来了,免得阿清醒来后担忧。” 君凤宜听此,也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这老骨头确实经不起折腾了,上次在雪山一战,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说完,他也嘱咐道:“朕知道你疼惜阿清,阿清由你照顾,朕自然是放心,可是,你自己的身子也要注意修养。那个小大夫说的你难道没有听到么?你体内有万蛊之王,若是再晚一刻,血流过多,势必会刺激蛊虫,若是蛊毒发作,就以你现在的身子,怕是根本就熬不过去。如今阿清腹中又有了你的骨肉,这孩子来的凶险,你更要小心一些,你若是出点事,让阿清和孩子怎么办?” 萧璟斓低头,揉了揉眉心,连连称是:“岳父大人说的,本王记住了!” 见萧璟斓对他言听计从,君凤宜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袖子一拂,轻嗤道:“哼,你小子比墨珽那小子懂事的多!” 萧璟斓嘴角一抽,异常同情墨珽。 晋源皇宫的御书房,墨珽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右手被白色的绷带挂着,脸上还很惨白。 一群大臣跪在御书房之中,大气不敢出。 墨珽单手翻起一本折子扫了一眼,随后脸色一变,猛地将折子砸在了殿中:“祖宗法制不可废?墨氏皇权传承百年,百姓怨声载道,你们这群为人父母官,却不知为百姓谋福,倒是守着祖宗法制,竟是忘了现在究竟谁是这九五之尊了么?” “皇上息怒!”群臣吓的忙磕头,都不敢触怒圣颜。 都说新帝登基都会有所作为,这位,竟是要废黜祖宗法制,弃了天葬之礼,这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墨珽起身,脸色异常严肃:“规矩也不过是人定的罢了,先祖也不知听信何人谗言,定制天葬之礼,数百年来,养的一群嗜血狂傲的畜生,我晋源泱泱大国,还需要一群畜生守着不成?” “即日起,封锁雪山,废除天葬之礼,朕百年之后,不再送往雪山皇陵,朕的子孙后代,也不再实行天葬。墨氏皇族,再不以血肉之躯去供养那些凶残嗜血之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臻的死还历历在目,墨珽以前从未觉得墨氏这规矩有什么不妥,人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不不管是入土为安,还是葬送狼腹,根本无关紧要。 可是,在亲眼看见狼群撕咬吞食活生生的人后,他却觉得这个规矩当真是残忍! 就让墨臻成为最后一个葬身狼腹的帝王罢! 墨珽力排众难,废除了天葬之礼,也将墨臻的尸骨火化,洒在了雪山之上。 雪山是皇陵,这样也算让墨臻魂归先祖。 墨珽出了御书房,来到御花园,见花厅之处有人在对弈,走近一看,却见是君凤宜和尹承衍。 君凤宜裹得厚厚的,还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翎披风,脸色异常苍白,一副羸弱不堪的模样。 再看尹承衍,也是一般无二。 这两个老大人,在雪山之上受了不少罪。他虽然也伤得重,好在年轻,养一段日子便也好了。可是他们不同呀,墨臻那人也狠心,带他们上雪山,却也不给御寒之物,也不知冷了多少时日,导致寒气入骨,竟是留了病根! 墨珽看着君凤宜都觉得心虚,忙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假山之后。 “过来,躲什么?朕要吃了你不成?” 君凤宜斜眼一扫,便呵斥出声。 好一个尹凌翊,竟然耍他至此,欺负了他的语嫣,便金蝉脱壳,逃到这晋源来。 真是岂有此理! 雪山之上他来不及找他算账,如今,他如何不好好算一算他们之间的这笔账? 墨珽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挥退了身后的宫娥太监,认命的走了过去。 进入花厅,他才俯身行礼:“父亲大人,岳父大人,这天寒地冻的,您们怎么不在殿中待着,偏偏在这里吹风?若是得了伤寒……” 在人前,他是这晋源的帝王,可是人后,这二位,他只有尊重的份! “谁是你的岳父大人,别乱喊!”君凤宜面色一黑,呵斥道:“休在朕的面前卖乖!” 尹承衍看了一眼君凤宜,嘴角扯了扯,然后看向墨珽,道:“无需多礼,坐着吧!” ------题外话------ 其实看到这里,大家也该知道,萌宝真的要完结了,大概四月初就会全部完结。好舍不得,还是那句话,喜欢萌宝的,舍不得的,可以继续追世子谋嫁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0章 相见 “多谢父亲!”墨珽看了一眼尹承衍,眸中全然是感激,然后非常孝顺的用左手为尹承衍和君凤宜续了茶。 动作很是僵硬,但是却一副他很孝顺的模样! 君凤宜瞥了一眼墨珽,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嗤道:“别假惺惺的,你这杯茶,朕还喝不上!” 墨珽眉心跳了跳,无奈道:“陛下对朕似乎有些偏见,墨翎陛下在朕的皇宫,朕自当要尽这地主之谊,给墨翎陛下斟一杯茶,是情理之中之事,陛下……这是何苦?” 君凤宜瞬间就怒了:“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晋源陛下如今高高在上,朕的女儿,自然是高攀不起。如此,朕这就回墨翎,为朕的公主寻一门好的亲事。” 墨珽闻言,便是变了脸色:“陛下,你既知语嫣对我的心思,又知语嫣已经是我的人,何苦又要将语嫣嫁于其他男人?” 君凤宜豁然起身,怒视墨珽:“朕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语嫣在你身边受尽侮辱和委屈,不仅如此,你还欺骗她,语嫣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委屈,朕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便被你如此糟蹋!墨珽,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墨珽脸色一白,他担心的,便也是这个,语嫣现在怕是恨死她了吧,所以,才费尽心思躲着他! 所以,君凤宜这么说,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天涯海角找她,便是倾尽一生,也势必要让她原谅自己! 尹承衍见君凤宜如此恼怒,他的脸色也有些难堪,君凤宜毁了整盘棋子,他也没心情下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即拧眉道:“本将捧在手心养大的儿子,你背后议论也就算了,当着本将的面这么训斥,你又是占得哪分道理?” 墨珽见尹承衍这般维护他,他恨不得抱着尹承衍的袖子,委屈的痛哭一番。 还是他的父亲慈祥和蔼,有风度! 当然,这抱着父亲撒娇这事他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只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头站在那里,连一个字都不敢吭! 尹承衍的话让君凤宜瞬间就恼怒了,他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之上,怒道:“朕为朕的女儿教训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朕还不占理了?尹将军自己不疼女儿,朕疼行不?也不知尹将军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女儿被人辱,养的儿子去辱人,真是好风度好教养!” 说完,君凤宜突然意识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瞬间脸色就黑了:“算来算去,左右都是祸害朕的女儿,说起来,这笔账当真要找尹将军算一算!” 这下完了,墨珽顿时心都提了上来,这岳父大人是打算新账旧账一起算了,他非常同情的看向尹承衍,表示自己异常的抱歉。 尹承衍果然蹙起了眉头,他从不是一个争口舌的人,所以,一直对君凤宜这喜欢在口舌之上争个一二的习惯,他年轻时候就不想理会,如今更不想理会! 起身,尹承衍面无表情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都一塌糊涂,如今倒还想插手女儿的终身大事,本将倒觉得好笑!不管之前发生了何事,本将只知道,阿清和璟王那过现在很相爱,你若是觉得为阿清抱不平,自可去向璟王讨回来,看看阿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说罢,尹承衍走到墨珽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拧眉道:“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放手去做便是。何苦在乎那个不懂风情之人?你要娶的,不应该是语嫣么?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作甚?难道你还期望他能给你做主,与你们赐婚?” “尹承衍,你这是什么意思?”君凤宜哪里不怒?这尹承衍便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么?不懂风情的人? 君凤宜生气,尹承衍却不管他,继续道:“语嫣是个好姑娘,虽然会责怪你当初欺骗拒绝,可是,你向她解释清楚,本将觉得,她聪慧大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应该也会懂得,你当初的身不由己。” 墨珽深觉欣慰,行礼道:“多谢父亲!” 尹承衍离开了,墨珽对君凤宜行了一礼,似豁然开朗道:“父亲说的有道理,朕竟是糊涂了!” 说完,再不理会君凤宜如何想,转身离开了花厅。 君凤宜气急:“真是岂有此理!” 墨珽觉得尹承衍说的很有道理,他要娶的是语嫣,完全没有必要再君凤宜身上浪费时间,只要语嫣愿意嫁,他愿意娶,君凤宜若是真的疼爱语嫣,便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般想着,他立即回宫,派出了大量的暗卫,拿了君语嫣的画像,大肆寻找语嫣的下落。 找到语嫣如今的落脚处,他便出宫去寻她! 远处,楼卿如见花厅之中的争吵,嘴角抽了抽。 这晋源皇帝竟然就是那个尹家二公子,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倒真是精彩的很!语嫣公主怀着孩子,却消失不见,这几位不知道着急去找人,偏偏在这里商量婚事。 人都不见了,还商量婚事…… 当真是可笑! 没人问他,楼卿如自然是没有多嘴,默默走了。 …… 暨墨到晋源,君语嫣停停走走,走了快两个月,如今,她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可是,虽然才六个月,却比平常孕妇大了许多,这段时间长途跋涉,她又瘦了不少,全身上下,便只有那肚子大的骇人。 君语嫣到了晋源皇城的时候,刚过了除夕不久,晋源皇城到处都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彩灯,似乎在迎接上元。 这里热闹非凡的样子,君语嫣心叹,原来,灯会在哪一国都是有的。 君语嫣背着一个包袱,身上披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披风,因为身子重,走路有些不顺。 她一到晋源,便听人说,暨墨璟王殿下和王妃在晋源皇宫,所以,君语嫣打算去皇宫找尹穆清。 她手里墨翎的公主金牌一亮,晋源的国主也要将她奉为上宾的。 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一出现在晋源国界,便被墨珽的人盯上了! 刚到晋源皇城,君语嫣还不知道皇宫的方向在那里,而且如今已经是夜晚,她便打算先找个客栈歇下,先歇息两日。 等她到了客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没了,只剩下几个铜板,这铜板还是暨墨那边的,晋源的百姓不收这些。 所以,君语嫣不得不去寻个当铺,换一些银两。 君语嫣扶着腰,在夜市上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当铺,君语嫣便有些气喘吁吁,毕竟身子重,走几步就觉得累。 于是,她随便找了一处空地,靠墙坐了下来,一旁都是摆摊卖花灯的小贩,她看着也觉得热闹。 君语嫣翻开自己的荷包,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盘缠,里面仅仅剩下一枚羊脂玉的暖玉玉佩。 这玉佩价值千金,是她生辰时,父皇赏赐的,冬暖夏凉,很养人。若是当了它,必须赎回来才行。 君语嫣正想着,一个黑影闪过,手里的荷包竟被人抢走,她大惊,忙起身追,可是追了两步,便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她忙喊道:“抓贼呀,抓贼……” 君语嫣一喊,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隔壁酒楼的雅间之中,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好在窗子上看见这一幕,手里的茶盏一扔,飞旋而去,便打中了那贼子的腿,然后飞身而下,提着那贼人的领子一拽,便拽了起来,抢回他手里的玉佩之后才将那人扔在地上。 “齐飞!”那男子唤了一声,酒楼里匆匆赶来两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忙道:“主子。” “收押!” “是!” 手下的人将那小偷带走,那年轻公子才转身来到君语嫣身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君语嫣,明显被她的容貌惊艳了一下。 虽然君语嫣穿着素衣,头发也只是随意挽了一个髻,没有做任何装饰,却简单清雅的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君语嫣见这年轻公子制服了小偷,自然是感谢,忙道:“多谢公子出手帮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男子没有将玉佩交给君语嫣,只是眯了眯眼睛,问道:“这玉佩不是姑娘的吧?” 君语嫣听此,眉头一皱,反驳道:“公子既然出手,便该知道,这玉佩是那人在小女子这里抢走的,又怎么会不是小女子的?” “这玉佩确实是那偷儿在姑娘这里抢走的,可是这玉佩如何出现在姑娘手里的,本……在下却要好好查一查了!” 君语嫣见对方一贵公子打扮,容貌也很是出色,可是却如此胡搅蛮缠,她自是不悦,带着几分不耐:“公子是何意?小女子听不懂,也不想懂,还请公子将玉佩还给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完,君语嫣便伸出了手。 苏慕扫了一眼那白嫩纤细的手指,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手,一个乔装打扮的大家闺秀,有这玉佩倒也不稀奇。 可是,看见这女子瞪着眼睛看着他的模样,苏慕觉得很可爱,便也不想将这玉佩交还给她。 苏慕拧眉道:“这玉佩价值千金,乃罕见的暖玉,姑娘若是有这玉佩,又如何会沦落到街头?便是连宿客栈的银钱都没有?” 苏慕这话一出,周围不少的人便开始对君语嫣指指点点,君语嫣顿时尴尬的不行,一张小脸气的通红,怒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以貌取人,谁说我就不能有这玉佩?谁说只有王孙贵族才能有这东西?” “姑娘这话还说对了,这玉佩是十几年前,北燕附属国贡给北燕的贡品,即便是北燕皇赏给了朝臣,那也不该出现在姑娘手中吧?” 君语嫣心道,这玉佩就是当初北燕败给墨翎后,纳贡给墨翎时的财宝之一,父皇选了一个适合女子戴的送给了她,这男子竟然这么有眼光! 可是,便是有眼光,也不能这么看眼人低吧? “我不想与你争辩!”说完,君语嫣便伸手去抢那男人手里的玉佩。 劈手一抢的动作,很是刁钻,苏慕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有这等身手,好奇心瞬间就勾起,闪身后退,避开了君语嫣手。 “姑娘说不过在下,便要抢了?这又是什么道理?”苏慕好笑道。 君语嫣气急,又想去抢,但是刚刚动作太大,感觉有些动了胎气,腹部一痛,瞬间嘤咛了一声:“嘶……” 因为君语嫣穿着宽大的披风,所以将肚子遮住了,以至于苏慕并未注意君语嫣是一个孕妇,如今见君语嫣捂着肚子痛呼,他瞬间脸色就变了,忙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肚……肚子疼……”现在越发疼了,君语嫣突然恐惧起来,紧紧的抓着苏慕的袖子,乞求道:“求……求求你……救我……” 苏慕这才注意道君语嫣竟有七八个月身孕的模样,他得心瞬间就凉了下来,可是却来不及责问,忙抱起君语嫣:“姑娘,忍一忍,我带你回府医治。” 君语嫣疼的难受,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最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苏家是晋源的大家族,出了两代皇后,先帝之后便是出自苏府,所以,这苏慕和墨珽还是表兄弟的关系。 苏慕如今任刑部侍郎,有自己的府邸,距离这里也很近,他便直接将君语嫣抱回府,让人速去请了大夫。 他将君语嫣放在床上,看着她冷汗涔涔的小脸,心情很是复杂! “大人,大夫来了!” 下人领着一个大夫进屋,苏慕连忙让开:“快,给她把把脉。” 大夫忙拿出药箱,跪在地上诊脉。 良久,大夫才拧眉道:“这姑娘怀着身孕,却从未好好歇息过,身子弱了些,如今又动了胎气,近期最好卧床调养的好。” 说着大夫便开了药方,递给苏慕:“三碗水熬成一碗,浓浓的给这姑娘服下,一日三次,喝个七八日,便没有问题了。” 苏慕忙将药方交给下人,吩咐道:“速去抓药熬药!” “是!” 待屋中的人离开后,苏慕才坐在床边,看着君语嫣。 以前从不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可是,在第一眼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苏慕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心中的那份悸动。 可是,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姑娘,却早就有了男人。 然而,一想到大夫说的话,苏慕便怒恨交加,天下竟然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竟舍得自己的女人受苦,她一个柔弱姑娘又怀着身孕,哪里吃的了这份苦? 若是让他知道那男人是谁,定不会放过他。 待君语嫣喝了药,蹙起的眉头展开了下去,苏慕安排了几个体贴周到的小丫头为君语嫣擦身换衣服,他这才不得不离开,毕竟男女有别,不能失了礼数! 苏慕回到书房,忙派人查君语嫣的身份。 能拥有那玉佩的人,身份必定不凡!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有丫鬟来报:“大人!” 苏慕一听是照顾君语嫣的,忙道:“进来!” 丫鬟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手上举着一枚金牌:“大人,这是那位姑娘身上的东西。” 苏慕拿过来一看,脸色惊变:“墨翎公主?” 她竟是墨翎的公主? 墨翎帝只有两个公主,一个是一直养在身边的语嫣公主,一个是刚刚认的元清公主,元清公主如今就在皇宫,那么,这位难道就是那个语嫣公主? 苏慕的手紧紧的握住那金牌,久久没有回神。 过了一会儿,苏慕身边的侍卫齐飞慌忙进来,道:“大人不好了!” “何事惊慌?” 齐飞拿出一画像,交给苏慕:“大人,几天前开始,皇宫那位便开始大肆寻找画像之人的下落,大人……” “皇帝表哥?”苏慕眯了眯眼睛,随即笑了一下:“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许人查到这姑娘在我府上。” “大人……这……”齐飞惊恐道:“这恐怕不妥吧?” “无需担忧,去吧!” “是!” 知道了君语嫣的身份,苏慕对君语嫣那一点点感情,便藏在了心中,没有敢表露出来,也怕自己陷得太深。 君语嫣卧床养了一些时日,身体好了不少,苏慕将玉佩还给了君语嫣,还日日去陪她,给她解闷儿。相处了几日,君语嫣对苏慕印象不仅好了不少,还将他视为朋友,恩人。 这日,外面阳光大好,苏慕脚步欢快的来到君语嫣的院子,见她正由丫鬟扶着在院子里面散步,他笑道:“这院子小,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今日上元节,外面热闹的很。” 君语嫣转身,苏慕已经走到她面前,她迟疑道:“我这样子,怕是……别扰了你这雅兴。” “什么雅兴,我是怕你在这小院待得久了,憋出病来,再说了,大夫让你多走动,临产的时候才少受罪,不是么?” 君语嫣犹豫了一下,见苏慕兴致勃勃的模样,也只好点头:“那好!” 上元节果然不一样,街上张灯结彩,舞狮舞龙,各种节目,当真是精彩的很。 君语嫣也注意到,街上四处都是皮甲执锐的侍卫,层层把关,守卫很是森严。 “今日街上的侍卫多了不少。”君语嫣感叹道:“可是……” “你猜的不错,今日上元节,东湖有灯会,皇上也会出宫与百姓同庆佳节。” 听此,君语嫣惊喜道:“听闻暨墨的璟王殿下在晋源,如此,璟王殿下也会参加了?” 苏慕摇了摇头,道:“好像王妃身子不好,璟王爱妻心切,不会出宫。” “王妃怎么了?”君语嫣一下便着急了,急道:“她没事吧?” 苏慕如何不知道君语嫣为何这般担忧王妃?他立即安慰道:“没什么大碍,皇宫御医可不是吃素的。对了,今夜有猜灯谜的比赛,皇上还亲自提了灯谜,若是有人能夺魁,便能向皇上求一个恩典。” “当真?”这倒是有趣,这般的话,她便有机会面见圣上,还不用亮出自己的身份,不用被父皇察觉。 “语嫣姑娘好像很有兴致,可是要去玩一玩?” “好!” 苏慕勾起一抹笑意,皇帝表哥呀,表弟帮你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夜晚的东湖很热闹,平静无波的湖面停靠着无数画舫,湖堤沿岸挂着无数灯笼,红彤彤的亮光照亮了整个东湖,百姓群集,好不热闹。 考虑到君语嫣的身子,苏慕便专门为她租了一艘画舫,去参加灯谜比赛。东湖半空挂满了提有灯谜的花灯,从易到难,每猜中一个,便会专门有人指引再去猜下一个,直到最后一个,也就是最难的一个。 许多学者小姐都在画舫上,有的群聚一起,遇到难得,便一起讨论。 苏慕站在甲板上,护着君语嫣,拿了一个花灯下来:“你瞧瞧这个。” 君语嫣接过:“年终岁尾,不缺鱼米。” 随后莞尔一笑:“这是一个鳞字。” “答对了,下一个!” 每答对一个,画舫便前进一点,苏慕又伸手取下一个,递给君语嫣:“这些对你来说,都很简单吧?” 君语嫣见苏慕笑眯眯的样子,便有些好奇,拿过灯来看,却见上面写着“莫中美人计”几个字。 她不假思索道:“这便要感谢孔老夫子的话了,定要戒之在色!” “翠翘红颈覆金衣,滩上双双去又归。” “这是鸳鸯!” “王孙莫把蓬蒿,九月枝枝近鬓毛。” “菊!” 君语嫣连续答对,一路劈关斩将,将所有画舫甩在了身后,直到最后,仅仅剩下三艘画舫。 苏慕心道,这小丫头不愧是墨翎皇养的女儿,这满腹才华,竟是将晋源许多文人才子都比下去了! 他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再好的姑娘,也是别人家的了! 君语嫣自然不知苏慕的心思,她见前面那一艘画舫是这里最大最豪华的画舫,想来,便也是皇家画舫了。 这会儿,一个内监总管站在甲板之上,手里拿了一个花灯,尖着嗓子道:“各位公子小姐能站在这里,那便是晋源最为才华横溢之人,若是有谁能猜到皇上亲手写的灯谜,那可是无上荣耀呀。” 说完,就让人底下的小太监将花灯挂了上去,三艘画舫上的人都仰着脑袋看。 苏慕扶着君语嫣,小声读道:“元宵夜,兀坐灯窗下。问苍天,人在谁家?恨玉郎,全无一点直心话。叫奴欲罢不能罢,吾今舍口不言他。论交情,曾不差。染成皂,难说青白话,恨不能,一刀两断分两家。可怜奴,手中无力难抛下,我今设一计,教他无言可答。” 读完,苏慕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看向语嫣道:“不愧是陛下,这个当真是难道我了。语嫣姑娘以为如何?”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 “陛下出的这是什么灯谜?也不给我们透露一下,究竟是物还是其他。” “是呀!” “谁猜的出来?陛下这是存心为难人。” 君语嫣拧着眉头,玉指轻轻的敲着鼓鼓的肚腹,细细思考。 随后眼前一亮,起身,一字一顿道:“看了陛下这灯谜,民女也有心给陛下出一个,让陛下猜猜看!” 苏慕一听,竟是有些诧异:“你猜出来了?” 君语嫣没有答话,画舫上的太监总管看了一眼君语嫣,见她身边站着的是苏慕,忙行了行礼,随即进去回话。 墨珽坐在画舫之中,周围是朝中大臣,墨珽等了许久,见外面都没有人猜出,勾了勾唇角,道:“看来,今日这恩典,倒是许不出去了!” 一大臣道:“陛下才疏过人,自然常人难以企及。” 这会儿,太监总管躬身进来,低声道:“皇上,外面有位姑娘看了陛下的灯谜,扬言要给陛下出一个,不知……” “哦?倒是有趣!”墨珽放下酒杯,吩咐道:“让她念来!” 周围的丝竹声立即停了下去,太监总管出去之后,不一会儿便传来女子清幽空灵的声音。 “下楼来,金簪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 墨珽听到这个声音,面色惊变,手里的杯子竟被捏碎,酒水顺着血水滑落,惊得周围的惊了:“陛下……” 墨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她竟…… 这是语嫣的声音,他如何不知道? 没想到,他寻了这么久,都寻不到她,今日,她竟然亲自寻上门来,如此,她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颤声道:“这为姑娘既然答对了,朕必是要给个恩典的,去,将姑娘带上来!” “是!” ------题外话------ 怎么办?二哥想多了,语嫣看见二哥,会是什么表情勒?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1章 二哥醋意翻天 君语嫣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登船什么的,苏慕都一直小心翼翼的扶着。本来男女授受不亲,君语嫣是有些别扭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子,她便释然。 在孩子面前,其他的都不重要! 面见天子,俯首恭敬,不可直视天颜,君语嫣一直在皇宫长大,这些规矩自然铭记于心。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自然更是如此。 所以,一进入画舫内,她便小心翼翼的跟在苏慕的身后。 在君语嫣进来的那一刻,墨珽放在膝头的手便紧紧握着,紧张的不知所措。 一件宽大的红色羽翎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劲边白色的狐狸毛滚边托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虽然低着头,却还是美的让人窒息。 眸光往下,落在君语嫣的腰上…… 虽然被宽大的披风遮住,他还是能发现。 这么久不见,她竟胖了这么多! 不过,女子胖一点好,之前,她太瘦了,纤细的腰肢还不够他一把抓。 这会儿,墨珽看了一眼君语嫣侧边的苏慕,眸光骤然闪过一丝精光。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君语嫣要跪,却募得被苏慕拉住了手腕,君语嫣一惊,不解的抬眸看了一眼苏慕,苏慕朝她勾唇一笑:“当心点。” 说完,这才扶着君语嫣跪在大殿。 君语嫣被苏慕拉住手腕,两人又相识一笑的一幕,全然落在墨珽的眼中,他心中突然咯噔一声,转而便是滔天惊怒,起身,从龙椅走下,来到君语嫣身边。 弯腰,一直玉手握住君语嫣的胳膊:“起身。” 一双杏黄色的龙纹玉靴出现在眼前,君语嫣还来不及惊讶这皇上竟然跑到她的面前了,头上便传来了一声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君语嫣心中一颤,募得抬眸一看,面前的人赫然让她全身僵硬,便是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 只见本该容貌尽毁的男人双唇紧抿,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恐慌和控诉,戚戚的望着她,明黄色的龙袍晃的她双眼生疼。 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非凡,却多了几分身份帝王的威凛。 这还是她喜欢的尹凌翊么? 他竟骗她至此? 一想起数月以来,她带着孩子日日奔波,就怕因为这孩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不被人喜欢,怕她护不了他们的孩子。 没想到,他竟是稳坐龙椅,逍遥自在。 怪不得,怪不得他死也不肯娶她。 这么久的支撑自己的信念在此刻崩塌,君语嫣不敢相信,她慢慢的挣脱墨珽的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可能是因为慌乱,想逃,不想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转身紧紧的抱着苏慕的胳膊:“夫君,我想回家,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哽咽的声音带着几分乞求和惊慌,这一声夫君,将苏慕吓的差点一头撞死。 刚刚皇上看语嫣的眼光,那恨不得立即就将着姑娘打包抱回去,如今这姑娘竟然如此恐慌,还抓着他喊他夫君。 苏慕虽然很心疼语嫣,之前他也是故意在皇上面前扶语嫣,便也只是想看看皇上究竟何种反应。当然,也是存有私心,想气一气皇上,让他醋一醋。 可是,让皇上醋一醋,或许他还有胆子。可是,让皇上的女人喊他夫君,他当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皇上若是因此对苏家猜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他没有猜错,语嫣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皇上的血脉吧?如此,他更是恐慌不已。 可是,看到君语嫣眼眶之中大颗大颗滚落的泪水,他便心软了。 握住君语嫣的手,温声道:“好!” 便是皇上又如何?负了她,让她难过,那也不可饶恕。 苏慕根本不顾及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皇上,扶起君语嫣,便要离开。 墨珽还因为君语嫣那一声夫君而惊怒甚至恐慌,转眼就见苏慕扶君语嫣起身打算离开。 不,墨珽不相信,苏慕有没有成婚他还不知道么? 他上前一把拉住君语嫣的手,往怀里一带,将她纤细的身子便压在自己怀中。 “语嫣?”苏慕脸色一变,考虑道君语嫣的身子,他忙松了手,生怕伤到她。 墨珽瞪了一眼苏慕,便是一个眼神,苏慕便看出了墨珽眸中的杀意,苏慕不得不退下,紧紧的握着拳头,方能宣泄自己的不满。 墨珽这才低头对君语嫣道:“语嫣,数月不见,你连自己的夫君不认识了么?” 墨珽的劲儿很大,君语嫣不防,径直撞了过去,她只觉腹中大痛,可是这份痛,比起她心中的那份痛,却微不足道,她不住的挣扎:“放开,放开我……” “你我今生都要在一起的,放开你作甚?”墨珽丝毫不顾及在文武百官面前,死死的抱着君语嫣,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这么抱着,只觉得她消瘦的厉害,唯独肚子上有什么顶着他,好像一个大包袱一般,墨珽忍不住笑道:“你是来找朕的,对不对?连包袱都带好了,如此,你又何苦要伙同他来让朕难受?” 君语嫣听此,又气又痛,拼命推开墨珽,啪的一声,便扇在了墨珽的脸上。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嗯……”肚子一阵绞痛,君语嫣推开墨珽,自己也被那力量推的后腿了几步,她死死的捂着肚子,泪如雨下。 苏慕脸色一变,忙上前去扶,君语嫣靠着苏慕的身子,双腿一软,便瘫了下去。 “语嫣?”苏慕脸色一片雪白,顺势将君语嫣放地上。 殿中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二丈摸不到头脑,吓的不敢做声,在君语嫣那一巴掌过去后,终于惊动了御林军。 “护驾,护驾……” 一群锦衣卫拔剑,匆匆挡在墨珽的面前。墨珽见君语嫣小脸惨败,额上全是汗水,捂着腹部痛苦不堪的模样,他早就吓坏了,一脚踹开身边的锦衣卫,冲上前,慌忙道:“她怎么了?苏慕,她怎么了?你究竟将她怎么了?” 苏慕气急:“皇上好意思问微臣?” 君语嫣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视线一片模糊,看着墨珽惊慌失措的模样,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墨珽见君语嫣晕过去,也来不及思考苏慕的话,忙抱起君语嫣进了内殿:“太医,传太医!” 画舫瞬间乱成一团,随驾的太医也才三个,全部被墨珽叫来。 墨珽将君语嫣放在龙榻之上,跪在榻前,见君语嫣脸上的发头都被汗水黏在脸上,他心疼的不行,忙伸手去撩开,当他撩开头发,竟发现君语嫣脸上出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他惊恐万分,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袖子上,全是染了血迹。 “语嫣……”墨珽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只有几个字,那就是,她受伤了,她竟受伤了……可是他连她伤在哪里都不知道…… “参见吾皇……万岁……” 太医来了,立即行礼。 墨珽大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行那虚礼作甚?还不滚过来给皇后诊脉!” 皇后? 太医脸色苍白,但是还来不及问皇上尚未大婚,怎么就有皇后了,可是见皇上如此担忧,相比这为姑娘就是未来皇后了,太医忙道:“是是……” 墨珽大脑一片空白,缩在龙榻的角落,都忘记让开,他将君语嫣的手轻轻的拿出来,让太医把脉。 太医把脉后,面色惊变:“皇上,皇后……皇后胎气大动,怕是要小产呀……” “小产?”轰的一声,耳中翁明,大脑一片空白,墨珽下意识的看向君语嫣隆起的腹部…… 太医完全不知道墨珽此时的震惊,继续道:“胎儿已经六个多月,已经成型,皇后身子受了重创,保胎危险,拿掉胎儿更危险……” 六个多月,六个多月…… 墨珽听到这几个字,突然找回了一点意识,他一脚踹开太医,怒斥道:“废物,庸医,朕的长子,你说拿掉就拿掉?滚!” 说完,墨珽拉过榻上的棉被,裹着君语嫣,一把抱起,便匆匆离去:“备马,进宫!” 十几个禁卫军在前面开道,护送着一辆马车在夜晚疾驰,不一会儿便从皇宫大门进入。 好在东湖离皇宫不远,快马加鞭,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楼卿如还没有歇下,正在研制新药,因为他喜静,所以住的宫殿比较偏僻,马车车轮还有马蹄声音远远便传了过来,他还在惊讶,竟然有人在皇宫骑马,砰地一声,他寝殿的门便被掀翻。 他眉头一皱,抬眸望去,却见墨珽抱着一个人进屋,放在榻上:“救人,救她……” 楼卿如医德还是比较好的,看见病人,便会出手。 在墨珽进来的那一瞬间,他便闻道了一股血腥之气,他自然是不敢耽误。 当他走近,发现这女子是君语嫣的时候,更是蹙起了眉头,忙伸手把脉,随后,黑着脸扫了一眼墨珽:“再晚一步,你便给她收尸吧!” 这男人胆子也太大了,本就动了胎气,还带她纵马。 墨珽听后,面色白的吓人,想问什么,却被楼卿如赶了出去,然后命人烧水,自己则拿了金针出来,先救人! 墨珽站在门外,自责万分,她竟然怀了身孕,怀了他们的孩子…… 不久前,他还那么用力的拽她,惹她生气,害的他们的孩子也受了苦…… 墨珽情绪有些崩溃,顺着墙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恨不得以死谢罪! 姜弩如今是御前带刀侍卫,时时不离墨珽,见墨珽如此,他心里也不好受,跪地道:“陛下,语嫣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楼公子又医术高绝,想来她还有小皇子都不会有事的!陛下还是先让太医来包扎伤口吧!” 看着墨珽胳膊上的伤又裂开,姜弩自然担忧。 墨珽眉头一拧,怒斥道:“滚……” “陛下……” “滚!” 姜弩咬了咬牙,只好先退下去唤太医。 没过多久,君凤宜和尹承衍也来了,见墨珽一副颓废的模样坐在地上,之前被雪狼咬伤的胳膊还没有长好,如今伤口又裂开,血水顺着胳膊滑落,在指尖汇集,滴答滴答的往下落,二人都蹙了蹙眉头。 君凤宜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脸色很不好看,问道:“听说你带了一个叫语嫣的女子回来?” “嗯!”墨珽闷声答道。 “还怀着孕?” 墨珽还是点了点头:“六个月了……” “六个月?”君凤宜大怒,噌的一声拔剑:“浑蛋,你如何对得起朕的语嫣?” “住手!”尹承衍忙制止,六个月,推一推时间,六个月之前,阿翊还在暨墨,唯一染指的女人,便只有语嫣了,君凤宜从来没有相信过阿翊,以至于到了到了这种地步,还以为这个语嫣是另有其人! 君凤宜大怒:“住手?他口口声声说要娶语嫣,如今语嫣没有找到,却带回来一个怀了他血脉的女子,他何时真心爱过语嫣?” “青岚……”门口,穆挽清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她还是穿着一身白,白色的头发用白色的头巾罩着,脸色也一片苍白,站在雪地之中,好像能与雪地融为一色。 君凤宜忙放了剑,跑过去将穆挽清扶了过来:“挽儿?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出来吹风了?仔细以后落了病根。” “刚刚动静大,便知道出了事,我就过来看看。倒是你,伤也没好,楼公子说你伤的很重,寒气入骨,若是不好好将养,以后阴雨天气,伤口就会疼,怎么还不好好休息?” 这些天,一直是君凤宜照顾穆挽清的,他并不知道楼卿如的身份,所以,穆挽清也不知道楼卿如是她儿子了,楼卿如虽然每天给她诊脉,却因为内心的那份骄傲,没有喊一声母亲。 君凤宜深吸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那小子做了对不起我们语嫣的事情!” 穆挽清看了一眼墨珽,见那孩子一副颓废的模样,心里也一刺,抬眸对君凤宜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孩子们的事情,做长辈的越是参与,越是混乱,你就是太心疼女儿,乱了分寸!” 说完,穆挽清瞪了一眼君凤宜,随即走到廊下,上了台阶,对墨珽道:“里面的情况不明,莫要自己也垮了。若是这条胳膊废掉了,你又如何去照顾那位姑娘?还是先包扎伤口吧!” 墨珽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微微蹙了眉头,然后点了点头。 这会儿,姜弩刚好带着太医过来,忙过去扶墨珽起身,去了侧厅。 这么多人在这里,自然有伺候的掌事太监奉了茶。 太医为墨珽上了药,包扎了伤口,楼卿如也出来了。 墨珽忙上去问道:“她如何?” “孩子保住了,大人也没事。只是,今后万不得再动胎气了,否则……” “朕知道,都知道……”他在她的身边,自然会护她和孩子周全,不会再让她和孩子受本分委屈。 墨珽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跑去了隔壁。 “瞧那臭小子,是什么态度?”君凤宜面色一沉,满是不悦:“语嫣还没有嫁过来,就如此低人一等,以后,哪里还有她的好日子过?不行,说什么朕都不同意语嫣嫁给他了!” 尹承衍嗤了一声:“全天下就只有你会认为屋中的那个语嫣是另有其人罢。” “你什么意思?”君凤宜面色一沉! “若当真那个语嫣是另有其人,你君凤宜在这皇宫,墨珽敢明目张胆的带回宫?” 说完,尹承衍便拂袖离开。 君凤宜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但是更怒了:“墨珽这个小王八,他竟然让语嫣怀了身孕?还让她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 君凤宜气的全身都在抖,提着剑便又要去找墨珽算账! 穆挽清也明白了过来,却只有安心的份,见君凤宜如此,忙拉住他:“你这人怎么这样?护短也不该是这样儿的。你骤然心疼语嫣,却也要细细为她着想。若是她没有墨珽那孩子,便不会留了那孩子,如今木已成舟,你这做爹爹的不想着如何撮合两个孩子,让他们终成眷属,怎么只想着提剑去杀人?若是墨珽死了,语嫣岂不是更苦?她腹中的孩子也没了爹,多可怜呀!” 君凤宜蹙了蹙眉,穆挽清的话当真让他的气消了大半,叹息一声,开口道:“罢了罢了,以后,孩子们的事情,朕都不插手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出来,朕都随了他们去闹。” “这就对了!”穆挽清笑了笑,看着穆挽清笑靥如花的模样,君凤宜只觉得自己恍然如梦,心瞬间被填满,牵了穆挽清的手,道:“走吧,朕送你回去。” 穆挽清点了点头,然后对楼卿如道:“小公子,打扰了。” 楼卿如看着君凤宜和穆挽清离开的背影,心头微凉。 这段时日,虽然母亲还是过着一日一日糊涂的日子,他还是能看的出来,她记得君凤宜,与君凤宜才是真爱。 他喊了二十年的父亲,全然是一个旁人,编制了一个巨大的谎言,骗了他二十年。 他也确认了,君凤宜是他父亲不假。 只是,他没有相认的想法。 因为,楼卿如知道,君凤宜身处皇家,若是一旦相认,他的生活便会彻头彻尾的发生变化。 所以,就这样便好。 隔壁,墨珽坐在床榻边,受伤的右手握着君语嫣的手,另一只大手轻轻的摸了摸君语嫣隆起的肚子,不敢碰,却又好奇。 今日,当真是他过得最为精彩的一天了,便是到了现在,他都还不敢相信,突然之间,他女人就回来了,他还……还要当父亲了。 不知不觉,墨珽一坐便是一夜。 天大亮的时候,姜弩前来禀报:“陛下,苏大人在宫门外等了一晚,想要求见陛下。” “苏慕?”墨珽眸光一眯,一道精光闪过:“苏慕随性而为,胆大放肆,押入天牢。” “啊?”姜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有意见?” “没……没意见!”姜弩忙请罪,只是,这个罪名恐怕不足以将苏大人收押吧?可是,陛下明显在气头上,姜弩也只好照办,迟疑道:“陛下觉得关多久合适呢?” “关到朕与皇后完婚,关到皇后腹中的小皇子降生!” 若说之前君语嫣和苏慕那般墨珽没有吃味,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一声夫君,墨珽恨不得将那苏慕千刀万剐! 便是到了现在,还守在宫外做什么?莫要以为语嫣喊他一声夫君,他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墨挺不傻,完全看得出来,之前,语嫣就是为了气他,故意气他的! ------题外话------ 嘿嘿,二哥啥哩叭叽的,指着自己娃娃,说,那是一大包细软,语嫣气死了! 姑娘们,收藏《重生之世子谋嫁》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2章 和好如初 男人对情敌自然都是不留任何情面的,也不会留任何危险在自己身边的,墨珽更是如此。 姜弩领命下去,墨珽还是待在君语嫣的床前,手指戳了戳君语嫣的肚子,那眸中全然是身为人父的喜悦:“不过一次,竟然有孩子了?” 到了现在,他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昨晚,也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想到,转眼之间,女人回来了,孩子也有了。 突然,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嘤咛了一声,然后悠悠的醒了过来。 “嗯……” 不过一声轻微的声音,墨珽还是发现了,他惊喜万分:“阿嫣,你醒了?” 见君语嫣有些虚弱的动了动睫毛,随后慢慢睁开了眼帘,墨珽忙问道:“肚子还痛不痛?渴了么?想吃什么?” 君语嫣脑子还有一些空白,肚子也还有一些隐隐作痛,她的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隆起的小腹,感受到孩子还好好的在肚子里面,她便松了一口气。 君语嫣的动作落在墨珽眼中,他的心里便泛起了浓浓的心疼,紧紧的握着君语嫣的手,墨珽满是歉意的开口:“阿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和孩子受这样的委屈。” 经过昨日,君语嫣早就淡然了,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墨珽,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副她根本就不想见他的模样。 墨珽见此,有些着急:“阿嫣,是不是还难受?哪里难受?我这就去喧太医!” 墨珽脸色一片苍白,因为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眼下也有了一片青黑。 君语嫣见墨珽起身,很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唤我阿嫣?我们认识?” 我们认识?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墨珽晴天霹雳,他熟知自己做了对不起君语嫣的事情,不仅让她受委屈,还让他们的孩子受尽委屈,她不原谅他都是应该的,可是,她却不能装作不认识他! 墨珽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却少了之前的轻挑,多的,只有无尽的沧桑罢了! “阿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好么?你腹中有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女人,你怎么能忘记?” 墨珽这话一说,君语嫣便满是疑惑的看着他,墨珽看着,却越发心凉,随后惊恐的朝外喊道:“来人,去请楼公子!” 外面有人应下,匆匆的走了! 楼卿如就住在隔壁,是以,没有过多久便进来了。 “醒了?”见君语嫣睁着眼睛,楼卿如笑了笑,墨珽忙让开位置,道:“怎么回事?何以她不认识朕了?你快给她瞧一瞧!” 不认识? 失忆了? 不可能呀! 楼卿如忙伸手把了脉,却见君语嫣朝他一笑:“楼公子,许久不见了。” “你走后,小九月找了你许久,说你将他未来妻子带走了,我哄了好长一阵,他才忘了你。”楼卿如扫了一眼君语嫣和墨珽二人,便也猜到,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很不厚道的对墨珽道:“她身子无碍,只是有些虚,需要卧床将养一阵子。至于她不记得你……或许是不愿意记起来吧!” 墨珽如五雷轰顶,不愿意记起来? 他看了一眼君语嫣,备受打击,她竟恨他至此么? 可是,这并不重要,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便有信心,让她再想起他,然后爱上他! 墨珽说到做到,为了照顾君语嫣,将她挪到了自己宣明殿,吃饭睡觉,他都亲自照顾,不假他人之手,连自己的书房都搬到了寝宫,将书案安置在君语嫣的卧榻前,君语嫣睡觉,他便批改奏章,君语嫣醒了,他便巴前巴后的照顾。 君语嫣对他有气,故意不理他,装作不认识,和所有人都能好好的说话,唯独不给墨珽一个正眼。 墨珽却也不气馁,也逐渐明白,君语嫣哪里是忘记他,完全是故意气他的,是以更加热情高涨,让一旁的宫娥看的心疼。 虽然陛下登基不久,经常笑容迎面的模样,但是那笑却不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不怒自威,不过短短数月,朝中上下便俯首称臣,没人敢忤逆于他。 不曾想,在未来皇后面前,陛下竟是这般低声下气,这姑娘当真是太过分了! 不就是怀了陛下的孩子么?放眼这晋源,想为陛下生孩子的人如过江之鲫,难道,这天下还少了会生孩子的女人,少了愿意为陛下生孩子的女人? 君语嫣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对墨珽的冷漠,惹来众多小宫娥的不满,但是,不得不说,奴役了这么久的墨珽,她心情好了不少! 这日,墨珽早朝有些晚,许久都没有回来,君语嫣在床上躺着无聊,便让宫娥拿了针线,打算给腹中的孩子秀个肚兜。 这会儿,一个小宫娥便进来传,说她的父亲来了。 虽然君凤宜在皇宫住着,却没有将身份说出来,毕竟,墨翎和北燕还有战事,他这做皇帝的没道理在晋源待着。 在养胎的时日,君凤宜来看过君语嫣,却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墨珽也没有刻意说起君凤宜,是以,君语嫣并不知道君凤宜也在这晋源。 她听到小宫娥这么说的时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传话,外边的人便进来了。 “遭了那么大的罪,才不过修养了几日,便开始做这些?仔细以后眼睛疼!” “父皇?”君语嫣脸色一变,立即便要起身行礼。 父皇?他竟然来晋源了?父皇眼里从来都容不得沙子,若是知道她还未婚嫁,便怀了孩子,甚至,那个男人还是曾经宁愿死都不愿意娶她的人,父皇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为什么她怕什么来什么? 君凤宜眉头皱了皱,快步过去拦住:“胡闹,自己身子是什么样儿自己不清楚么?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君语嫣避开君凤宜的手,径直下床跪在了地上,一双眸子通红:“父皇,语嫣有负父皇的养育之恩,给父皇丢脸了,语嫣任凭父皇惩治,但是……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君语嫣的举动吓坏了周围一干丫鬟,立即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 君凤宜霎时一怒,在孩子们的眼中,他竟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么?会是一个连尚未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的人? 他还来不及拉君语嫣起身,寝宫外面便传来了匆匆的脚步之声,须臾,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便疾步过来,看到屋中的情形,他脸色惊变,几步过去,抱起君语嫣,轻轻放在榻上,见君语嫣一脸泪痕的模样,他就怒极,转身看向君凤宜,怒道:“墨翎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明知语嫣身子重,还虚着,竟然如此待她?传言墨翎陛下疼爱自己的女儿,竟是这般疼的么?” 说完,墨珽便又将上下打量君语嫣,又是擦泪,又是盖被子:“莫怕,没事了,有朕在,没人敢欺负你。” 兴许自己太怒,滔天怒意堵在心中无处发泄,墨珽扫了一眼屋中的宫娥,便呵斥道:“不中用,让你们伺候娘娘,便是这样伺候的么?” 丫鬟们吓的脸色一白:“奴婢该死,陛下息怒!” 君凤宜本来生气,可是一见君语嫣那般委屈惊恐的模样,气又消了一半。 扪心自问,若不是有墨珽在先,他先一步知道了语嫣怀了尹凌翊的孩子,他会如何做? 长痛不如短痛,或者,他真的会为了语嫣的今后,处理了这个孩子。 可是,尹凌翊并没有死,如今还这般在乎语嫣和孩子,他又有什么立场去为女儿决定这孩子的去留? 他想要的,便也是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快乐,这就够了不是么? 被墨珽如此指责,君凤宜不怒,反而觉得委屈无无奈。揉了揉眉心,道:“不过会来问问你们的婚事,筹备一下大婚,你们……当真是气死朕了!” “父皇……”君语嫣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似乎很不敢相信君凤宜会这般轻易妥协。 墨珽也有些惊讶,看向君凤宜,眯了眯眼睛,一副很不愿相信的模样! 却见君凤宜于一旁的椅子坐下,看了一眼四周的宫娥,沉声道:“都下去!” 这里不是墨领皇宫,君凤宜的话自然是没有任何威信的,宫娥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墨珽,墨珽知道君凤宜有话给他说,便也挥了挥手:“都下去!” “是!” 当四周的宫娥都下去,君凤宜才缓声道:“墨珽,说实话,于情于理,朕的公主,本不该嫁给你,早在当日你污她清白之时,朕便该杀了你为她出气。甚至,后面还多次让她受委屈,你便是万死也不足为惜的。只可惜,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一个情字,朕看的出来,语嫣在乎你,如今,你也疼她,她能嫁给自己心仪之人,自然最好!” 君语嫣听此,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默默流泪,原来,她一直对父皇有所偏见。 应该是阿睿的原因,让她对君凤宜产生了一种恐惧,虽然她敬着他,却也畏惧着他! 没想到,他一直都是在为她的幸福考虑! 墨珽也没有想到君凤宜会说出这些话,显然有些意外和分外惊喜:“多谢岳父大人!” 君凤宜继续道:“你不必高兴的太早。不管是萧璟斓还是你,朕都是那句话,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朕的女儿们也最是矜贵,朕不愿意她们受半点委屈,更不愿朕的孙儿们受任何委屈和威胁,所以,既然娶了她,便不要再想着三妻四妾。虽然你身在皇家,子嗣尤为重要。可是,你竟然登上这个位置,便该知道夺嫡之路是何等艰辛,皇家无手足,其中的厉害关系,应该不用朕明说,你都该明白才对!朕不愿自己的女儿卷入后宫纷争,更不愿意朕的孙儿卷入那些明争暗斗,是以,朕必须提前给你敲个警钟,要娶朕的女儿,便要受得住考验,经得住压力,你……可明白?” 君凤宜的一席话,让君语嫣万分感动,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锦被,自责又感动。可是,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父皇算的上一个传奇,身为帝王,却后宫空虚,她虽然羡慕父皇对母后的爱,却心疼父皇这么多年所受的压力。 身为帝王,没有子嗣,没有后妃,群臣要给多少压力?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如何做的到? 墨廷听此,不过是笑了笑,他看了一眼君语嫣,才对君凤宜道:“自己走过的路,自然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儿经历。不用岳父大人提醒,今生今世,墨珽都将只有君语嫣一个女人。朕的孩儿,也势必只能由语嫣所出。若是有违今日承诺,任由岳父处置!” 君凤宜点了点头,道:“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朕也希望,这并非是你敷衍朕的违心之言。” 说完,他看了一眼君语嫣,叹道:“还有三个月语嫣便要临盆,朕不希望孩子出生时还无名无分,朕找人看了日期,二月初九便是大好的日子,宜婚嫁,便将婚事办了吧!” “二月初八?”墨珽蹙眉:“岂不是还有半个月不到?” “怎么?半个月的时间不够你给语嫣准备一个像样的婚礼?” “这倒不是,只是,怕时间匆匆,委屈了阿嫣。” 君凤宜道:“这些倒不是难事,先办婚礼,昭告天下,给语嫣和孩子一个名分,等阿清腹中的孩子出生,出了月子,朕再为她们二人在墨翎办一次大婚!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女儿和孙儿,朕一个都不给!” 说到这里,君凤宜就来气,起身道:“两个女儿,竟没有一个是在我墨翎出嫁的,这像什么话!” 话落,君凤宜拂袖离去! 墨珽倒是被这老大人逗笑了,转身看向君语嫣,眉眼全是笑意,道:“朕以为要费尽心思才会让岳父大人同意你我的婚事,没想到,竟是这般容易,阿嫣,你开心么?” 君语嫣红着眼睛,窝进墨珽的怀里,墨珽也顺势搂着女子纤细的身子,大手抚上君语嫣圆鼓鼓的肚子,一脸幸福。 募得,君语嫣一巴掌拍开墨珽的手:“谁要嫁给你,你是谁?休要糊弄本公主!” “啊?”不带这样的,刚刚那么可爱温顺,怎么转眼就变了脸?墨珽悲! 君语嫣推开墨珽的怀抱,倒在床上装死! 其实,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君语嫣想了很多,也很理解他的身不由己。 可是,就算他借那件事情摆脱尹家,却并没有给她任何解释,如此说来,他心里根本没有她! 他对她的不闻不问,让君语嫣很是介怀! 墨珽坐在榻边,替她掖了掖被子,打算让人进来给他更衣,却听君语嫣闷声道:“如果,没有正巧遇上你,你是不是就忘了我,就会另娶她人为后?” 听此,墨珽心头一痛,转身倒在榻上,拦着君语嫣的身子,没好气的道:“小没良心的,自从你离开暨墨京都,我便派了许多人在身边保护你,偏偏你这小丫头自持武功高强,将他们甩了个没影,当时晋源战事紧迫,我也不知道自己回国后是否能顺利,便也随了你去。若是我死了,便是我无能,也配不上你,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当尹凌翊死了的好,等你忘了他,君凤宜自然会为你寻得良配。后来,战事一停,我又遣了所有的暗卫,天南地北的寻你,你还是不见踪影,偏偏的,上元时,上天刚好将你送到朕的身边。” 说完,墨珽眼中满是无奈,却也满是庆幸和窃喜:“阿嫣,听人说,怀孕的女子若一直生气,生下的孩子会很丑。” 君语嫣一听,瞬间转过身,瞪了一眼墨珽,委屈的很:“你……嫌弃他?” 说完,便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墨珽忙哄:“小祖宗,快莫掉眼泪,仔细眼睛疼。只要是你所出,我只有喜欢的份,哪敢嫌弃?” 听完,君语嫣当真说落了泪:“这么说,你还是嫌弃的,只是忌惮父皇,不敢嫌弃而已!如此,便也不要准备什么大婚了,本公主也不嫁你了。” 那金豆子簌簌往下掉,墨珽看的心惊,太医说怀孕的女子心思敏感,又爱哭,果真如此,他忙拿龙袍去擦:“是我的错,我不会说话,惹你难过,你打我骂我容易,何苦要自己难受?这还怀着呢!” 君语嫣没好气的瞪了墨珽一眼,随即侧脸道:“别用龙袍擦呀!” “没事,这龙袍没你重要!” 君语嫣两眼一翻:“谁稀罕你的龙袍?这金线玉片划的我脸疼!” 一听,墨珽顿时笑弯了眉眼,随即面色一沉,道:“内务府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粗制滥造的东西,也敢拿出来给朕穿,皇后细皮嫩肉的,若弄疼了她,当真该将那些人拖出去斩了!” “油嘴滑舌!” ------题外话------ 甜不甜?嘿嘿,祝大家节日快乐,对了,今晚群里有活动,抢答活动,灵殿会出和文文有关的题,答对了,灵殿会发专属红包作为奖励,题目难以不同,红包大小也不同。感兴趣的可以进群,群号在评论区。晚上八点活动开始哈。 嘤嘤……错别字太多,忘记改,这次改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3章 踏上寻母之路 墨珽这半怒半嗔的话倒是让君语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以前怎么不见你如此油嘴,还是说,只是要哄我开心?” 墨珽搂着君语嫣的身子,温声道:“自然是想要你开心,朕保证,以后定会让你日日开心,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君语嫣本就释然了,如今听墨珽这么说,心头自然甜丝丝的,她靠在墨珽的怀中,细声道:“阿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所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默了,墨珽继续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有有个皇子和公主,皇子可以继承我的皇位,女孩便可捧在手心宠着。” 君语嫣听此,倒是笑了:“本以为你们男人都男孩,男孩才能延续香火。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以前,九月还是小郡主的时候,璟王捧在手心日日宠着,但是知道他竟是男儿身的时候,璟王脸都青了,对待九月更是没有过好脸色,可怜了小九月。” 提到这事,尹墨珽便抽了抽嘴角:“无关乎九月是男是女,璟王在意的怕也是三妹骗他之事,身为父亲,自己漂亮乖巧的宝贝女儿突然变成了一个坏小子,璟王不治三妹妹的罪,那也是璟王宠着三妹妹。再说了,男娃就该严苛一点,以后才能撑得起来。女孩儿自然不同,娇养着,惯着也并无不可,以后寻一个爱她宠她的男人继续惯着她便是。” 君语嫣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奇道:“你说,我们的宝宝该取一个什么样儿的名字呢?我想了好久,都觉得不好。” “这些天我倒是理了好几个名字。” “快说来听听?”君语嫣抬眸,眸中全都是期待。 “如果是男孩,就叫墨辞,女孩就叫墨羡,你觉得如何?” “墨辞墨羡,莫辞莫羡……”君语嫣细细品着,心里觉得很是满意:“这两个名字寓意倒是好!” 这会儿,君语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道:“九月说,若是我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他就要认他做弟弟,若是女孩,就要娶她为妻,你说,我们就将九月给羡儿定下如何?” 墨珽躺平身子,双手枕在手下面,缓声开口道:“萧家的教育和身份,自然是尊不可言,可是,九月才五岁,难保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其他姑娘,若是以后两个孩子都喜欢上了别人,有了婚约,反倒是束缚,再说,小九月才多大,他说的话岂能当真?” 君语嫣听此,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也不能害了孩子。” …… 钟碎宫,萧璟斓和尹穆清这段时日一直在这里住,因为孕中重创,尹穆清养了许久,虽然伤有了起色,萧璟斓却不允许她下床,便是走一步,他也要在身边扶着。 因为雪山的那一幕太过血腥和残忍,尹穆清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也可能是受了惊,若是一直睡的不好,总是做恶梦,一觉醒来,全身都是虚汗,萧璟斓看着心疼,更加不敢再离开半步。 尹穆清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颗巨大的狼牙,足有两根手指那么粗,可想那雪狼是何等的庞大。 “阿斓,将小九和倾恒扔下这么久,我想他们了!”九月从未离开过她,如今,离开了四个多月不说,连过年都没有陪小家伙,也不知道九月那娃娃会闹成什么样子。 看样子,她们不会很快回去,语嫣婚期将近,她又是头三个月,萧璟斓肯定不会同意她赶路。 她也考虑了将孩子们接过来,可是,长途跋涉的,小九月的身子肯定又受不住。 萧璟斓如今已经没有丝毫又当父亲的喜悦,全然将一颗心放在尹穆清的身体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红枣汤过来,见尹穆清又拿着那个狼牙看,便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 他一勺又一勺的喂尹穆清喝汤,一边道:“孩子们有人照顾,不用担心,等腹中的孩子满了三个月,我们便回去。” 尹穆清摸着小腹,一觉醒来,里面就有了个小东西,她不由得有些后怕,雪山那般凶险,他竟然还稳稳的在她腹中,这个孩子定是很坚强的。 “好!”尹穆清点了头,将锦盒放下,伸手接过那碗汤,一口喝了下去。 这会儿,慕谦匆匆进来,隔着屏风跪地道:“王!” 萧璟斓听此,给尹穆清掖了掖被子,温声道:“先眯一会儿,本王出去瞧瞧!” “去吧!”尹穆清晚上睡得不好,又怀着孕,自然有些嗜睡。 萧璟斓走了出去,问道:“何事?” “尹少将军整顿了兵马,也安排了宜城等数城的守将后,便请旨回国了!” 走的这么急?他这元帅还在这里,大将岂有先走的道理? 萧璟斓突然想起,问道:“尹家少夫人如今几个月了?” 慕谦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算一算日子,应该八个月了。” 从晋源赶回去,快的话半个月,慢一点,一个月。 萧璟斓嗤了嗤:“怀孕的又不是他,他赶回去做什么?还想着帮他女人生孩子不成?” 慕谦听此,嘴角猛地抽了几下,果然是自己的自己疼。王,你最近寸步不离王妃,吃饭喝药,差点自己替王妃喝了,您这不是打算帮王妃怀孕么?还不说人家尹将军初为人父,总该要激动一些。 萧璟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也理解,摆了摆手道:“准了!” “额……”慕谦淡然道:“尹将军数日前,便从宜城走了!” “先斩后奏么?”萧璟斓眼睛眯了眯,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担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 尹穆清心心念儿的小九月,不仅没有想她,反而活的逍遥自在。 九爷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是白活了,以前一到冬天,基本上就在院子里面过的,过年的时候,也不热闹,因此,小家伙对过年并没有什么概念,这一次虽然没有娘亲,他却见识到了别人是怎么过年的。 小乡村富贵虽然比不上京都,但是乡民之间的年味却很重。鞭炮声声,张灯结彩,乡民们围在一起,耍狮子,舞龙灯,一群小孩子四处讨要糖果,热闹的很。 之前晏子苏找过来的时候,便带了许多伺候的人过来,鸢歌,还有慕恩,都在身边保护。 一群璟王府的暗卫打扮成村民,买了九月住的院子隔壁几座院子,连九月都不知道,隔壁,隔壁的隔壁,都是他爹派来的暗卫。 前段时间楼卿如被接走了,但是留了不少的药,九月每天喝着,身体慢慢的好了过来,过年的时候,也能下地和一群小孩子乱跑乱跳了。 因为怕璟王府小公子的身份暴露,鸢歌还是将九月打扮成一个小女娃的模样,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穿小女娃的裙子,九月倒也没有排斥。 因为九月没有和几个小伙伴玩过,兴奋之下,便也没有在意自己是男是女。 而且九月长得漂亮,出去走了一圈,村里村外都夸他是从年画里面走出来的善财童子,是从云巅下凡的小仙子,走到哪里,都会被塞一大包的零嘴儿,九月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哪里还想其他的? 甚至,因为小九月的存在,村子里面不少人剪得窗花都是按照九月的样子剪的。 只不过,当九月看到的时候,气的哭了个惊天动地。九爷才不会承认那个穿着红肚兜,撅起白嫩的大屁股骑在一条红鲤鱼上的胖小子是他勒! 别人自然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了,还是继续剪。 封玦让人查小九月的身份,璟王府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打听的道?而且尹将军府的孙小姐比璟王府世子要出名的多,所以,封玦也大概知道,小九月是尹三小姐未婚生下的野孩子。 对于小九月这个身份,封玦狠狠的心疼了一把九月,过年的时候,还刻意来陪着小九月过年。 多日不见封玦,九月也很兴奋,抱着封玦猛亲了好几口,萌哒哒的问道:“阿玦哥哥,够义气,哥哥都不来陪九爷,你却知道来陪我!” 封玦也很喜欢九月,见小九月穿着一件大红色小夹袄,领边袖口都是白色的兔毛滚边,脚上踩的是红色的棉鞋,头上还戴了一个红色的小帽子,两缕黑黝黝的头发垂在胸前,当真是比年画上的小娃娃漂亮的多。 封玦拿着手里的剪纸看了一眼,蹙眉道:“听人说这村子除夕夜都在照着小九的样子剪窗花,这么看着,怎么一点都不像?” 九月深觉封玦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兴奋的差点抱着风绝的脖子一阵亲,憋着嘴道:“九爷这么帅,竟被他们剪成这副模样,九爷不服!” 封玦捏了捏九月的小脸蛋,笑眯眯的道:“小阿九比这剪纸上的娃娃可爱多了。” 九月啐:“九爷是帅!” 封玦是宠九月的,见小九月如此,便也随了他的愿,九爷就九爷,只是,她见小家伙脸色苍白的很,不如其他小娃娃那般红润,便拧眉道:“之前你病着,怎么过了这么久,都还是这副模样?还没好么?” “早好了!”九月蹙了蹙眉,想起燕飞的话,仰头道:“兴许不会好了,但是九爷不知道。” 封玦眉头一拧,顿时心头一凉,然后呸了一声:“说什么胡话,我见你也不过是身子虚了一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你听谁说医不好了?” 说完,封玦突然想到:“我在找一个奇怪的老头子,他这人虽然不是大夫,却又不是大夫能比的,在这几片大陆,他都是最神秘的人物,兴许,他能根治你的病也说不定!” 九月眨了眨眼睛,因为从来都对自己的病不是很了解,是以,也就不是很能理解,大夫之间有什么不同,左不过也只是让他喝那些又苦又涩的药水。 听封玦要找那奇怪的老头,九月好奇道:“阿玦哥哥也病了么?” 封玦见天色已经不早,便要送九月回家,牵着小家伙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解释道:“我母……娘亲生下我便去了,爹爹总觉得娘亲会回来,便用那龙鱼脊的灵气保娘亲的遗体不腐,总想有朝一日能唤娘亲。可是,死去的人焉能复生?这个道理我自己都懂,偏偏爹爹不通透。我找那老头,也只是想让他帮我说服爹爹,不要再做无用之事。” 可能是因为觉得小九月年纪小,听不懂她的话,封玦便没有什么保留,继续道:“虽然我也希望有娘亲,可是,娘亲没了就是没了,何必要自欺欺人?” 九月自然是听不懂的,只是皱着小眉头,问道:“那个老头说话很管用么?” “那老头是娘亲的外公,抚养娘亲长大,在爹爹面前是很有威望的,他说的话,爹爹会听。” “竟是你的祖爷爷?”九月抓住了重点,惊道:“九爷的祖爷爷都入坑了,你的祖爷爷竟然还活着,他岂不是要长命百岁?” “小丫头,可不能这么咒人哈,算算日子,他已经快满一百岁了,若是你说他长命百岁,岂不是也要入坑了?那可不行,要死也要随我去了东昱之后再死!” 九月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又咒了机枢打短命,他嗤了嗤,道:“那……九爷再给他两年吧,一百零一岁,够了么?再多,九爷救数不过来了!” 封玦扯了扯唇角,这小家伙也是醉了,倒也没有说什么打击他智商的话,这会儿又听九月道:“那阿玦哥哥打算去哪里找他?” “我的人说他去了晋源,晋源墨氏皇陵,漫山遍布的机关仅他一人知道该如何破解,晋源皇曾经追的他漫山遍野的跑,如今晋源换了新帝,他自然会去那里探探虚实。我便也去,没准能抓到他。” “晋源?”九爷的娘亲好像也在那里呀,九月突然激动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迷人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封玦,萌哒哒软绵绵的求道:“九爷也去,九爷也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你?”封玦打量了一下九月,非常不相信这小家伙的能力:“长途跋涉的,你这小身子骨,能受得住?” 九月一听,顿时脸色一沉,然后小嘴巴一憋,转身,双手趴在墙上,哭的昏天黑地:“哇呜呜……这是哪里来的小混蛋,鄙视宝宝,看不起宝宝,一点都不可怜宝宝,哇呜呜……欺负宝宝爹娘不在身边,宝宝的命好苦……哇……” 九月也就只会这些了,卖萌撒娇不行,就只能耍赖大哭,总有一个有用! 自己当男人的时候那就是九爷,不需要男人颜面的时候,那就是宝宝。 反正这会儿又没人,他就赖上封玦了! 封玦果然一个脑袋两个大,看了一眼四周的小巷子,一阵心虚,忙捂了九月的嘴:“小祖宗,咱不闹行么?不是哥哥不带你,实在是,哥哥不敢做这主!若是出什么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金豆子簌簌往下落,见封玦不松口,九月又是娃娃大哭:“胡扯,你能走,九爷为什么不行?你能去找老祖宗救你爹爹,为什么九爷就不能去找娘亲……” 吼到这里,九月又转身趴在墙上,哀嚎:“宝宝都没人疼,爹不要,娘不要,宝宝好可怜……阿玦哥哥都不带我去找娘亲,阿玦哥哥不是好哥哥……” 封玦无奈又头疼,也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哥哥是如何忍受她的,乖起来萌哒哒的倒是可爱,这闹起来,当真是招架不住! 封玦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考虑的也不如大人周全,便也点了头:“那好,你回去和你家人说一下,哥哥的马车就在村外,你就跟着哥哥走吧,带你去找娘亲,可以了么?” 瞬间雷雨转晴,九月猛的收了泪,忙拉着封玦的手,道:“不用说了,我们这就去吧,还要赶路呢!” 说了,还能走么? 九月拉着封玦一阵跑! 鸢歌和慕恩从院子里面走出来,满是无奈。 慕恩道:“我去将小主子抱回来!” 鸢歌忙道:“算了,九爷决定的事情,小姐都难改变,九爷受不得气,若是哭闹起来伤了身子,子苏公子和楼公子都不在,你我哪里能担得起那个责任?” “那该如何?当真允了小主子跟那个小公子走?这不是胡闹么?” 鸢歌拧眉道:“若不然该如何?我们也只能暗中跟上,找机会跟上去伺候着,等九爷这兴头过去,再将他带回来。” 鸢歌允了九月跟了封玦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听到了封玦的话,小姐一直派陌上香坊的人打听深海龙鱼脊的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若是她没有猜错,那东西,在那小公子手上。 九月虽然不懂事,却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跟着封玦一路走下去,虽然辛苦,却没有遇到想过要回去。再者从未出过远门的他,自然是看什么都是稀罕的,一直都是兴致勃勃的模样。 鸢歌怕九月知道她跟着,以为她是来抓他回去的,便不敢现身,而是让一个暗卫易容混进封玦的侍卫之中,让他帮忙照顾九月,将小九月的药丸扔到九月用饭的碗中,也还不用小家伙察觉。 几天后,在官道之上,九月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一牛车上,慢悠悠的走,因为冬日冷,那人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大棉袄,整个脑袋也被灰色的头巾罩住,只留了一张被风吹的红彤彤的小脸在外面。 九月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就认出了,噌的一声便放下了帘子,小家伙明显有些不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探出脑袋回头去看。 “啊啊啊……果然是阿睿舅舅……”喊完,九月立即喊道:“停车停车……” 封玦正在榻上打坐,被小家伙一闹,差点一口血给喷出来,见九月如此激动,她忙吩咐道:“停车!” 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何事,九月便先一步掀开车帘跳了下去,蹬蹬瞪的跑到牛车前面,挡在前面:“停车……” 说完,小家伙明显的愣了一下,回身看了一下马车边的马,再看了一眼面前这牛,咬着小指头问道:“这个马怎么长的不一样?” 九月长这么大,虽然骑过马,也喜欢马,却没有见过牛,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封玦跟了过来,无奈道:“这是牛,不是马!” 当真是娇生惯养的小女娃,连牛都不知道! 九月倒也没有专注于牛和马究竟有什么区别,他绕过去,来到车前,仰着脑袋喊道:“阿睿,你要去哪里?” 君天睿是想去找尹穆清的,可是因为前些月伤的太重,养了许久,然后他逃了无数次,都被璟王府的人抓回去了,好不容易强装打扮混了出来,他自然有些风声鹤唳。 如今一见九月,他以为萧璟斓的人又到了,忙遮住自己的脸,足尖一点,便慌忙而逃! 九月见此,忙要去追,却被封玦抓住,只见封玦玉手一抬,便吩咐道:“追!” ------题外话------ 昨晚的活动圆满结束了,开始灵殿还很忐忑,怕宝宝们答不上来灵殿出的题目,没想到,大家真的很厉害,特别难的都答对了,灵殿自己都没有聊到,宝宝们看书这么认真!爱你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4章 舍得? 因为之前撑过了金针刺穴,君天睿的内功很高,轻功进步也很快!以至于,一会儿,便将封玦的人甩开了! 九月看着,满是不解,嚷嚷道:“跑什么呀?九爷又不吃人!” 封玦看了一眼九月,问道:“他得罪你了?这么怕你?轻功那么好,却看着你就怕,倒是奇怪!他是你什么人?” “以前九爷喊他哥哥,现在,娘亲让九爷喊他舅舅。”说起这些辈分,小家伙就不满:“九爷的辈分一直在降一直再降,真是气死九爷了!” “莫哭,看哥哥将他给你抓回来!”说完,封玦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支碧玉色的短笛,在唇边吹了几个奇怪的音符。 封玦放下笛子后,却见前面追君天睿的几个黑衣人位置迅速变换,仿佛一黑色大网一般迅速将君天睿笼罩。 君天睿听着后面变换凌乱的脚步之声,觉得自己的心乱了起来,不过须臾,四周的声音都消失殆尽,只有后面的脚步之声如鼓点一般敲在他的心头,那种心慌的感觉让他惊恐万分,募得停下脚步,捂住了耳朵! 而也在他停下的那一刻,身后的黑衣人闪身追上,将他围了个团团转。 九月见此,忙问道:“他怎么了?” “爹爹最为擅长阵法幻术,我不过也是学了个皮毛罢了!”封玦呲了呲牙,毕竟也是小孩子,对于九月拿崇拜的眸光,她自然是受用! 两个小家伙追上去,黑衣人让开一条道,君天睿还没有缓过来,一红一白两双靴子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睿,你跑什么?九爷是魔鬼,要吃了你不成?”九月伸手扯掉了君天睿脸上的面巾,没好气的扔地上:“还是九爷长的磕碜你了?” 君天睿起身,瘪嘴道:“这些人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阿睿躲到哪里,都能被发现?姐夫当真是坏透了,阿睿要去找姐姐,他竟不允许!” 九月算是明白了过来,他贼兮兮的拉了拉君天睿的衣服,仰着脑袋,有些吃力的看着君天睿,阴测测的道:“阿睿,你是不是自己偷偷的跑了出来呀?” 君天睿扫了一眼九月,又开了一眼四周的,一惊,蹲在地上,戳了戳九月的小脸颊,问道:“莫不是你也偷偷跑出来了?” “什么叫做也?你能和九爷相提并论么?九爷是做了阿玦哥哥的马车,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的!”说完,九月给了君天睿一个鬼脸:“放心吧,只要你听九爷的,九爷保证不告诉别人,你不听爹爹的话,偷偷摸摸的跑这么远!” 君天睿瞪了一眼小九月,愤愤道:“阿睿就是想找姐姐而已!” 一大一小正互相瞪眼,封玦非常不厚道的问君天睿道:“大哥哥你莫要告诉我,你是打算坐那牛车去晋源!” “那怎么办?阿睿没钱雇马车,也不会骑马……” 封玦一巴掌拍额头上,无奈道:“本世子究竟遇到的都是什么奇葩?” 这会儿,远处的树林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封玦一惊:“老头子?” 说完,她立即对身边的人道:“快,不能让人跑了!”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封玦不放心,也忙牵来马,翻身上马:“你们去马车,我去去就来!” 说完,一拉缰绳,疾驰了出去。 “小坏蛋,你又要扔下九爷!”九月朝封玦的背影追了几步,那小短腿追起来实在有些难,小家伙气的一阵跺脚,哇哇大哭:“他肯定要丢下九爷自己走了,骗人,哇呜呜……” 君天睿看了一眼小九月,便将他抱了起来,飞身追了过去。 君天睿和九月赶到树林的时候,却见封玦和一群黑衣人围在外面没有再过去,二人越过黑衣人看过去,竟看见一抹熟悉的玄色小身影与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对峙。 白胡子老头坐在石头上,手里抱着一把琴,明明只是随意拨弄,内力却能化成刀剑,杀气腾腾的朝对面的小家伙袭去。 小家伙手里拿着素娄短剑,很是吃力的挡住朝自己袭来的罡风! 九月一见,顿时就急了:“哥哥,那个老头子在欺负哥哥!” 跐溜一声便从君天睿怀中挣扎了出来,迈着小短腿朝倾恒跑了过去。 路上,顺手捡起了一块石头,九月气势汹汹的开口:“坏老头欺负哥哥,看九爷怎么收拾他!” 封玦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小身子就从自己身边挤了过,她忙拉住:“小丫头,你干什么?” 九月气道:“那坏老头,九爷见过,是个坏人,现在他还欺负哥哥,九爷砸死他!” “老头从来不轻易收徒弟的,我他都不教,指点你哥哥,是你哥哥的福气好么?啊……”封玦还未说完,九月手里的石头便朝机枢扔了过去。 噌的一声,刚刚空幽绵长的琴声募得除了杂音,铮……琴弦猛然断了一根。 九月是有几分内力的,对方都扬起内力,向内固若金汤,在外,却是一盘散沙,九月那一块石头,可谓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将刚刚专注的二人都连累了。 机枢的琴被砸坏了不说,一个不小心下手便重了几分,倾恒小小年纪,哪里受得住机枢的内息?一股内息扫来,他便是躲开,也都余波逼的呕了一口血。 机枢更惨,因为怕伤及倾恒,突然撤离内力,被自己的内息反噬,伤了气经八脉,一口鲜血呕出,苍老的手指着九月,气的发抖:“你……你……” 你了半天,才从牙缝里面憋出几个字:“臭丫头,老头怎么遇到你就没好事?” 在这偏僻之地也能遇上人,机枢表示自己很委屈。 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打扰,那小丫头片子真是……气死他了! “老头,你没事吧?”封玦一点都不担心机枢的伤势,表现的却很担心,朝机枢飞奔而来,就差掉眼泪了。 机枢见封玦来了,脸色一变,抱起琴就要起身遁走:“你小子莫要假惺惺的猫哭耗子,老头说了不去就不去,他的事情,老头不管!” 见机枢都在这样了还逃,封玦脚步一顿,气急:“来人,将他给本世子绑了!” 黑衣人闪身而来,丝毫不温柔的将机枢打包捆了起来,扔在了地上,机枢哀嚎:“臭小子,你爹就这么教你的么?知不知道敬孝之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该喊老头一声什么?” 封玦朝机枢露了大大的笑脸,在机枢身边走了两圈,这才乐滋滋的道:“祖爷爷既然知道爹爹教的不好,本世子也没个规矩,可不是做不出来那些欺师灭祖的事情。你说你老都老了,不乖乖听本世子的话,非得得罪本世子,瞧,这下载本世子手里了吧?” “小兔崽子,反了你……暖丫头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小子!气死老头了!”机枢悲,他这哪里是栽倒这混小子手里了,是栽倒九月那小丫头手里了! 九月扫了一眼机枢,惊恐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九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太可怕了,九爷要上天了,真是太厉害了,以后,他一定要悠着点! 然后,朝倾恒奔了过去。 “哥哥,你没事吧?” 倾恒伤倒是没有伤的多重,就是被罡风扫了一下,咳了一点血。 见小九月奔过来,他又意外又觉得无奈。 九月窜到他的面前,一把便抱住了他:“哥哥,九爷终于找到你了,你是不是被那老头拐走了?莫怕,九爷已经把他打趴下了,他再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儿了!” 倾恒任由九月抱着自己,小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哄道:“当真是为难你了,真是厉害!” 同情的看了一眼机枢,倾恒叹了一声,机枢老头的内力高强,刚刚那一反噬,怕是五脏六腑都被伤的不轻吧! 只是,这个罪也只能自己受了,难道,机枢还能找九月报仇不成? 末了,倾恒看了一眼九月的身后,拧眉道:“父王和母亲在晋源,你……是如何来的?” 九月扬着小脸,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萌哒哒的开口:“坐马车来的呀!” 倾恒一愣,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罢了罢了,你没事便罢!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 这会儿,封玦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兄弟二人,有些惊道:“呦,小辣椒,咱们又见面了?” 封玦抱着下巴,看了一眼倾恒,啧啧称奇:“小辣椒穿上男装也是这般俊美!” 一直听九月喊哥哥,封玦便也知道,以前见到倾恒的时候,他是穿了女娃的衣服罢了,毕竟,女娃娃若是像眼前的娃娃这么深沉稳重,那也太不可爱了! 倾恒扫了一眼封玦,小眉头皱的紧紧的,拿出袖子中的锦帕擦了擦九月手上拿石头后染的泥巴,对小九月:“跟哥哥走,以后不要和他多来往,他并非真心对小九好!” 倾恒是一个中规中矩之人,不喜欢封玦这般轻佻之人,因此,在他第一次见封玦的时候,便对封玦的印象不好,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也遇到了这个不正经的小公子。 倾恒自然没有想到,他对封玦的不喜,不仅只是现在,直到成年之后,他对封玦也一直喜欢不起来,甚至,恨极了眼前的这个人,既然给不了小九想要的,为何还要招惹他。 他们所有人都捧在手里疼的小九,何以会栽在这个人的手里,掏心掏肺的对她,却被一次一次的伤害! 封玦听倾恒这么说,自然是不爽,她拧眉道:“你这小家伙怎么说话的?爷怎么就不是真心待她好了?” 倾恒看了一眼封玦,没有说什么,牵着九月的手往回走:“来人,备车!” 倾恒身边自然少不了人照顾,自然少不了使唤的人! 封玦听倾恒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追上来道:“你这不是为难人么?过来的时候马倒是看见过许多,唯独不见马车,这荒郊野外的,你让他们去哪里找马车?还是说,你还要带着你这小妹妹骑马不成?” 倾恒脚步一顿,转身看了一眼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九月,见他听了封玦的话,立即拍手叫好:“九爷最喜欢骑马了,哥哥,我们骑马好不好?” 封玦就知道倾恒心疼自家妹子,拿手中的玉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心道:“本公子正好有一辆马车,可以挪一席之地,给你这体弱多病的小妹妹坐一坐,如何?” 本以为倾恒会拒绝,没想到他根本不做考虑,便道:“带路!” 封玦欣然道:“以后可不能说本公子不是真心待她的了,本公子的心可是真真儿的疼。” 说完,封玦看了一眼一旁的机枢,吩咐道:“带走!” 倾恒如何不心疼九月?这寒冬腊月的,他自己身体好骑马倒是可以,九月恐怕不能吹风。 接过一旁侍卫递上来的黑色小披风,倾恒自己不穿,却罩在九月身上,亲自给他系上,嗔道:“出来也不知多穿一些,若是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九月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露出一个小手摸了摸倾恒的衣服,见他只穿了两件,里衣外面只穿了一件加棉的长衫,瞬间就来气:“不公平,九爷都穿成一个球了,哥哥却英姿飒爽,你一定是故意的,不想让九爷比你帅是不是?哇呜呜……九爷要告诉娘亲,你……要风度不要温度!” 倾恒弹了一下九月的额头,佯怒道:“你什么时候长哥哥这么高,即便穿再多,也不会怕变成球了。” “啊啊啊……你欺负九爷。”九爷炸毛了,明明一样大,偏偏哥哥就比他高了一些,绝对不公平。 “好了,别闹,回家了!” 九月一听,顿时撒开了拉着倾恒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哥哥是要带我回璟王府么?” “那你还想去哪里?”倾恒蹙眉。 九月撒腿就朝封玦跑去:“阿玦哥哥,不得了,九爷这哥哥疯了,要把九爷卖了换酒钱……救命呀!” 封玦没有走到几步,便被追上来的九月抱了个满怀,她扯了扯嘴角,无语道:“就你这小娃,卖出去能被人还倒贴要钱。” 倾恒听九月这咋咋呼呼的样子,眉心便是一跳,见君天睿贼兮兮的,似乎想要跑的模样,倾恒拧眉道:“舅舅莫不是要带小九去晋源?” 君天睿脚步一顿,四周的黑衣人太多,他肯定逃不了,他也没有逃了,大大方方的转身过来,大大方方的道:“阿睿自己要去找姐姐的,姐夫可是同意了的,他……” 君天睿指着小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偷偷跑出来,还让阿睿不许声张。” 倾恒当真觉得这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厉声道:“舅舅就莫要瞎折腾了,你可知道从这里去晋源有多远?不说跋山涉水,连路的山匪强盗窝便不下百处,你觉得,你们偷偷摸摸的,当真能平安到达?” 君天睿听此,瞬间就焉儿了:“那可怎么办?” “随我回去,往前百里,便是融城,我暂住在那里,父王母亲留了人。” “啊?”阿睿当真不想呀! 说话间,几人已经回了马车,封玦先一步上了马车,倾恒便也拉着九月上车。毕竟都是小孩子,倾恒也从来没有想过不喜欢封玦就要将他赶下马车。 封玦是王府世子,自然排场很大,这马车也很豪华,便是坐十个人也不嫌挤。 封玦坐在榻上,一只脚踩在榻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她把玩着手里的玉笛,对小九月道:“我去晋源本也只是寻找机枢,如今在路上就逮住他,晋源我自然也就不用去了,所以,我将你们送去前面的融城,便要告辞了!” 九月大惊,起身一把抱住封玦的腿,抬着脑袋望着她,大眼睛闪动着点点泪光,别提多可怜了:“哥哥不送小九去找娘亲了么?哥哥半途而废真的好么?哥哥……” 倾恒脸都青了,一把拉过自家这毫无骨气的弟弟,眸中微怒,道:“他算你什么哥哥?数月不见,小九连自己的哥哥是谁都不认识了么?巴着一个人便乱喊哥哥。” 九月看了一眼倾恒,见倾恒这怒不假,小嘴立即一憋,金豆子簌簌往下掉,对封玦道:“自家哥哥这么凶,阿玦哥哥怎么忍心小九被欺负?哇呜呜……” 封玦看了一眼兄弟二人,嘴角微扯,小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挑眉道:“本公子大你们一岁,阿九小嘴乖巧,喊一声哥哥怎么了?小辣椒这是吃醋了?” 倾恒知道九月生气是为什么,只是因为他阻止了他去找母亲罢了,倾恒心疼弟弟掉泪,忙拿出袖中的帕子给弟弟擦泪,哄道:“哥哥几时凶过了你,倒是你时时气哥哥。要去找娘亲,哥哥带你去不就好了?” 九月果然眼前一亮,拉着倾恒的袖子,惊喜道:“当真?” “嗯!”自然是假的! 默在一旁的君天睿眸光微闪,问道:“殿下刚刚还说去晋源坏人多,怎么现在就要带小九去?” 说完,他立即从对面坐了过来,挨着倾恒,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既然殿下要带小九去,阿睿也去吧,阿睿可以保护你们!” 封玦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说谎眼睛都不眨的倾恒,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问倾恒道:“老头子收你做徒弟了?” 倾恒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过也只是指点了一二,并未行拜师之礼!” 但是即便不行,那也是师傅了! 九月一听,惊喜道:“哥哥的师傅是阿玦哥哥的祖爷爷,哥哥岂不是辈分一下提高了许多?哇……九爷也成了阿玦哥哥的爷爷……阿玦哥哥是孙子了!” 封玦大怒,完全没有想到怎么不过问了一下,自己就变成孙子了,拿起桌案上摆放的一糕点,朝九月砸了过去:“小机灵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倾恒眉头一拧,伸手便拦下那糕点,满是杀意的看了一眼封玦,封玦没有想到这小公子竟是这般护九月,她向来也是傲气惯了,见倾恒那般眼神,自然也是眯了眯眸子,眸光冷了下来。 瞬间的交锋后,倾恒眸中的波涛很快被自己压了下来,随后像是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将那块糕点递给小九月:“吃吧!” 刚刚的剑拔弩张的一幕,九月自然是不知道,见两个哥哥这般好,还给糕点,他乐滋滋的接过,两只白嫩的小手捧着糕点,像只仓鼠一般吃的津津有味。 倾恒见弟弟这乖萌的模样,眸光揉了揉,伸手摸了摸九月的头发。 他的弟弟,自然是没人敢欺负的! 便是玩笑也不行! 封玦也暗暗收起了那份冷意,见小九月吃的欢快,想起九月的病,对倾恒道:“你既然这么疼这个妹妹,何以不让机枢老头给他把把脉?那老头年岁活的久,天南地北的闯,什么没见过?什么疑难杂症怕也是能医。” 说完,不等倾恒回应,便掀起窗帘,对外面的人吩咐道:“来人,将老头儿扔上来!” 倾恒没有想过机枢还会医术,可是他见识过机枢的能力,便也相信,眸中自然升起几分激动。 若是机枢能医治好弟弟,那么,便也不需要辛苦去收集药引了! 机枢被扔了上来,因为伤的重,胡子上面都挂了血丝,他呜呼哀哉道:“臭小子,臭小子哦,我这把老骨头,非得让你折腾断了!” 倾恒有求于人,自然不会想封玦那般不尊长辈。他起身单膝跪地,开口道:“师傅可愿为小九探探脉?倾恒感激不尽。” “坏小子们,把脉把脉,老头这模样,可是能把脉?”说完,机枢大叫:“还不给老头松绑!” 倾恒立即反应过来,拿出素娄刚好砍断绳索,封玦阻止道:“你就不怕他跑了?” “这绳索都挣脱不断,又如何跑的掉?” 说完,倾恒小手一挥,便将绳索砍断,机枢呜呼哀哉的从地上站起,坐在马车上,气道:“老头受了重伤,手脚无力,怕是没有力气诊脉!” 倾恒一愣:“那师傅要如何?” “哎呀……”封玦叹了一声:“本公子前些日子得了一些好酒,百年的梨花酿,醇香可口,泠烈又不失清爽,怕是某些人不想喝了!” 机枢一听,耳朵都竖了起来,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讨好的坐在了封玦身边,又是给封玦捏腿又是捏肩的,一副狗腿样:“小玦儿舒服么?你觉得祖爷爷哪里做的不好,祖爷爷改不行么?” 想想那百年的梨花酿,机枢口水直流! 封玦下巴一抬,指了指九月:“给小阿九把脉都请不动你,还要什么梨花酿?” “谁?谁不动了?”说完,机枢立即挤到九月身边,立即抓着他小手,随后一愣,脸都青了,指着九月半晌说不出话来:“小坏蛋,小坏蛋,怪不得这么调皮捣蛋!” 两次遇到九月都是女装,机枢以为九月是个小姑娘来着,没想到是个傻小子! 把了脉,机枢脸色一沉,随后坐了回去,眸中闪过一丝凄凉。 倾恒和封玦的脸色都变了变,封玦手中的玉山敲在机枢肩上,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说句话呀!” 难道真是疑难杂症? 机枢叹了一口气,摸着胡子叹道:“这娃娃天生的弱骨娇体,碰不得,气不得,凉不得……若是医治好,自然是脱胎换骨,一生无病无痛。可惜了……这病医能医,却讲求机缘巧合,有些人穷极一生,即便求来缘字,可都得不来这一巧字!” “巧?”封玦自然不解,倾恒等也抬眸望去,一副求解释的模样! 机枢转身对封玦道:“这娃娃遇到你,便是一个缘字,你手里刚好有他需要的东西,便也在一个巧字,明白了么?” “我?”封玦看了一眼小九月,随后有些不耐烦的推了一下机枢,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你娘水晶棺里面的那个东西,你舍得给他么?”机枢说完,轻笑了一声:“你舍得,你那死心眼儿的爹愿意给?” 倾恒一听,倒是一愣,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听到的,机枢指的,怕是那深海龙鱼脊,看来,当真只有血玉才能医治好弟弟了! 封玦果然默了,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题外话------ 封玦会给么?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5章 喊她什么? 机枢见封玦默了声,便知道这小家伙的为难,和一群熊孩子在一起,他这老头当真待不下去。 而且,他早就不参与这些事情,活了这么打一把年纪,什么事情都看的通透了,便也不在乎爱恨,也不在乎生死。 是以,九月这小娃的命,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揉了揉钝痛的胸口,难得正经道:“小玦儿,暖暖是祖爷爷的孙女,唯一的孙女,嫁给你爹,你爹却没有保护好她,祖爷爷本该杀了他。可是,没有用,人固有一死,早晚都一样,死了便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杀了你爹,暖暖也回不来。叶落归根,人死了,也该回归尘土,你爹爹护着她遗体不腐,不过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话还未落,马车内便狂风大作,一阵风后,机枢的身影竟消失不见! 封玦眸光微闪,她早就习惯这老头来无影去无踪了,是以,也不奇怪。 倒是九月惊奇的不行,掀起马车地板上铺着的红色地毯,一双大眼睛闪动着疑惑又惊奇的亮光,抬眸看着倾恒,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老头遁地了,哥哥,这坏蛋老头遁地了!” 倾恒没有理会九月,下意识的看向封玦,似乎想知道她怎么想。 封玦眸光微闪,盯着活泼好动的小九月,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挣扎。 再好的宝贝,护着一个死人,那也是浪费。若是能救一条人命,这才算有价值吧! 于她来说,将东西交出来,无条件的交给小九月都不是什么难事! 倾恒见封玦不说话,拧眉道:“你似乎不是暨墨之人!” 封玦放下手里的瓷杯,道:“刚刚那老头说,这片大陆管辖很是严,并未开放海域,造船之术也很落后,经不起风吹浪打,沿湖沿江还勉强,远航出海却不行,所以,至今为止,这片大陆的人都不知道,海的另一边,还有一片大陆。” 见倾恒似乎有些震惊,她继续道:“我家距离这里很远,坐船都需要一个月,若是遇到天气恶劣,在海上飘个数月都有可能。” 倾恒突然钦佩起封玦来了,小小年纪,竟然就敢漂洋过海,路上艰辛,恐怕不是常人能想的。 海他自然了解,经常沿海一带的官员都会上奏,说有渔民被海浪吞噬,又有多少渔船消失在茫茫大海…… 因此,在倾恒的眼中,海是很危险的。 说完,封玦无所谓的道:“小阿九唤我一声哥哥,既然是他需要的东西,我手里又正好有,不拿出来交给他,倒是对不起小阿九唤我一声哥哥!” 倾恒听此,并未过分高兴:“听师傅之言,恐怕你不能做这个主,你父亲那里……” “这个你们不必担心,退一万步来说,若他不娶其他女子,本公子便是他唯一的儿子,总不能为了一块破玉打死自己的亲骨肉!” 倾恒听此,瞬间就蹙起了眉头:“我与你一道去。” 九月顿时便急了:“去哪里,去哪里?九爷也要去!” 倾恒无奈的看了一眼九月,这小麻烦确实不好骗! 封玦摆了摆手道:“东昱海关甚严,你们并非东昱之人,还未上岸,便会被扣押。” 说完,封玦算了算日子,对倾恒道:“五个月后,我会派人将东西奉上,可行?” 这毕竟事关弟弟的安危,倾恒不敢轻易相信,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孩子,不知道那深海鱼脊对小九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家里人不同意,他恐怕也就不会放在心上,过两日便会忘记今日许下的承诺,那个时候,天南地北的,当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他了! 倾恒拧眉道:“即便再严的海关,也会有通行令吧?只要有通行令,难道还不放行?” “似乎你不怎么信任本公子?”封玦勾了勾唇角。 “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有求于你,何况,于你来说,也多有为难,我觉得,还是亲自上门拜访,亲自讨要,才能显诚意。” 封玦扯了扯唇角,遇到母妃的事情,父王若是能讲理,她也不至于这般操心了! 封玦见倾恒如此坚持,便也无所谓的开口:“你们年纪小,自然能蒙混过关,到时候假扮做商船子女,倒也无碍。不过,你们路上的安危,我可不保证!” 说完,封玦立即朝外吩咐道:“掉头,南下,去渝海码头。” “是!” 倾恒顿惊:“你这是作何?小九和阿睿……” “你觉得他们两个,你扔的下?”封玦扫了一眼小九月还有一直默不作声的君天睿,继续道:“如今已经快二月了,一去一回,少不得要四五个月,冬日海上风不大,最是平稳,不会遇到风暴,而且渝海是暖洋,也不会结冰,最适合出行。回来的时候还能避开八九月最热的时候,那个时候海上暴风雨最旺,也最是危险,所以,不能耽误了。” 倾恒听此,蹙起了眉头,即便这样,以小九的身子…… “你这小妹妹身子虽然娇贵柔弱,可是,又不要她走路,怕什么?本公子的船大,上面的物材应有尽有,不会饿着渴着你们!”总归来说是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封玦在海上飘的不止一次,觉得在海上着实无聊,有人陪着自然好玩! 马车突然转变方向,暗中保护的暗卫都有些愣了,几个小主子要去哪里?莫不是被拐跑了? 慕恩和鸢歌都有些惊异,之前不是说要去融城么?怎么突然就变路了? “不行,必须告诉王爷!”慕恩急道:“两个小主子都在,连同墨翎的小太子,这不是胡闹么?” 鸢歌忙拦住:“还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你着急做什么?不急这一会儿,先看看他们去哪里,我们再禀报也不迟!” 慕恩点了点头:“也是。”若是他们绕一圈而又绕回来,岂不是王又要责怪他们办事不利大惊小怪?何况,王爷一直对长孙殿下的要求很高,本就不束缚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做属下的自然也不好去管长孙殿下的事。 只不过,等慕恩等人知道几个小家伙竟然要出海的时候,当场吓的脸色灰白,忙禀报给萧璟斓,等密信送到晋源皇宫的时候,他们这头已经阻止不了热情满满的几个小家伙了! …… 晋源皇宫,墨珽与君语嫣的婚期如期而至,皇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虽然婚事准备的匆忙,墨珽却不想委屈君语嫣,该有的礼节一样都没有少,仅仅是准备大婚的礼服,尚衣局的数十个绣娘忙的昏天地暗,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内务府的人也忙得不可开交。 在大婚的前两日,尚衣局的人不仅送来了皇后正装还有大婚穿的吉服,不管是黄色的皇后冕服还是大红色的凤冠霞帔,无不金光闪闪,精妙绝伦。 大婚,不管是哪个女子都会开心,心里紧张着也期待着。 可是,挺着大肚子带着孩子出嫁,这种感觉当真是让君语嫣有些尴尬。 好在凤冠霞帔一穿,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宽大曳地的广袖便将肚子遮住,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皇上成亲,又是封后大典,墨珽自然很重视。 虽然准备很冲忙,但是婚礼当天的场景还是很盛大恢弘。 朝鞭一鸣,皇宫肃然,百官入场,侍卫罗列两旁,隆重万分。 朝和殿前,红毯铺地,红灯高挂,无不彰显着喜气。 君语嫣从红毯另一端漫步而来,身旁罗列两排红衣执灯宫娥,各个舞步轻挪,衬得君语嫣尊贵端庄。 墨珽一身红色喜服,站在高处,见君语嫣远远走来,心里虽漫起一湾柔水,可是看着君语嫣头上繁重的凤冠,身上那喜服也是曳地三尺,厚重繁琐,虽然看不出肚子,墨珽还是眉头一皱。 然后快速下了台阶,到了最后几乎是用跑的,红色的广袖如浪涛般卷起,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傲。 四周的百官无不瞪大了双眼,皇上这是做什么? 历代帝王都是在朝和殿门前迎皇后,皇上怎么跑下去了? 而,当他们看见墨珽一把抱起君语嫣的时候,更是大跌眼镜。 感情,这是等不了了? 不少大人寒了一地的心,皇上如此爱皇后,他们想将女儿嫁进皇宫,得宠岂不是登天还难? 墨珽将君语嫣抱上礼台,四周的人无不跪地恭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皇宫,墨珽和君语嫣相识一眼,心里都五味陈杂! 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等各种仪式一一完毕,也花费了大半天的时光,君语嫣被墨珽送到凤栖宫休息,墨珽担心君语嫣累坏了,便亲自给她卸了妆,脱了衣服,照顾她入睡。 临走之时,墨珽无奈的看了一眼君语嫣的肚子,无奈道:“若不是腹中这小家伙,这洞房花烛便也完美了!” 看得吃不得,这不是为难他么? 君语嫣一听,等她意识到墨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霎时便羞红了脸,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面,当了缩头乌龟! 墨珽笑了一声,随即大步离去。 皇宫盛宴,宴请百官,他自然也不能扔下百官不理。 君凤宜嫁女,尹承衍娶媳,二人都很高兴,便多喝了几杯,醉醺醺的模样,也不知道闹了什么事,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毁了御花园不少珍贵的花草。 闹的动静不少,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 敢在皇宫打架的,还真是少见。 穆挽清匆匆赶来,刚好看见君凤宜手中的长剑刺向尹承衍,她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头痛欲裂,双眼仿佛充了血一般,猛地朝二人赶了过去。 袖中的白绫飞出去,缠住了君凤宜刺过去的剑,急道:“住手!” 打飞了君凤宜的剑,穆挽清飞身落到尹承衍前面,挡住他的身子,泪如雨下:“不许,不许你动他。” 君凤宜瞬间蹙起了眉头:“挽儿?你护着他?” 穆挽清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好像有人用尖锐的矬子在来回搅动,疼的她脸色煞白。 她看君凤宜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耳边似乎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她痛苦万分,似乎多年前的那一幕就在眼前,所有人都逼,逼的她毫无退路。 君凤宜又对她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脑海里面只有他威胁的话语一遍一遍的响着。 “挽儿,朕来接你,接你回去做朕的皇后……” “挽儿,你当真不走么?你知道,留在这里会承受什么样儿的代价?” “你若留下,墨翎铁骑将踏破暨墨江山,移平这将军府……” “朕要让尹承衍成为千古罪人,让世人唾弃……” 不要,穆挽清募得捂着头,瘫在了地上。 君凤宜和尹承衍都是脸色一白,忙扔下手中的剑去扶她。 君凤宜先一步上前,楼主了穆挽清的身子,尹承衍见此,却再挪不动步伐。 “挽儿,挽儿你没事吧?”君凤宜急不可耐,正在这时,楼卿如匆匆赶来,见痛苦不堪的穆挽清,脸色便也白了几分。 “母亲。”他急急的唤了一声,然后忙上去将穆挽清从君凤宜手中抢了过来,他怒道:“放开她!” 君凤宜被楼卿如那一声母亲惊住了,看着楼卿如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人都被楼卿如给抱走了! 看着楼卿如匆匆离去的背影,君凤宜拉着尹承衍的衣摆,问道:“他刚刚喊挽儿什么?” 尹承衍又怎么会理会君凤宜这糊涂爹?唰的一声抽离自己的衣摆,疾步跟了过去,是他太大意了,挽清受不得刺激,也不知她怎么样儿了! 君凤宜反应过来,快速跟上去,他必须要弄清楚,为何那个少年要喊挽儿母亲。 在走廊拐角处,正好遇到携手赶来的萧璟斓和尹穆清。 尹穆清见君凤宜失魂落魄的样子,忙拦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闻到君凤宜满身酒气,尹穆清瞬间蹙起了眉头:“怎么喝这么多酒?” 君凤宜见是尹穆清,大喜过望,拉着尹穆清的手,满是不解道:“那个,那个浑小子,那个姓楼的浑小子,竟然喊挽清母亲,是的,父皇没有听错!” 不见尹穆清回答,君凤宜又道:“阿清,那浑小子好大的胆子……” 君凤宜醉醺醺的,萧璟斓看的皱眉,将尹穆清护在身后,拧眉道:“阿清怀着身孕,你离她远点,担心熏着他!” 君凤宜果然后退了一步,然后看了一眼尹穆清,因为心里着急,又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一定要去问个清楚,是以,等不到尹穆清回答,便转身朝楼卿如的地方追了过去。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开口道:“卿如看着清冷,但是性子却像极了父皇,孤傲的紧。这么久,竟能忍着没有在父皇面前喊穆挽清一声母亲,看来他心里对君凤宜的怨气不少!” 萧璟斓扫了一眼那毁了的不像样的御花园,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即扶着尹穆清的腰身,道:“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你身子重,就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尹穆清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萧璟斓,没有多说什么,任他扶她回了寝殿。 这几日,萧璟斓总是心不在焉,好像有事情瞒着她,尹穆清如何无所察觉? 等她入睡,果然,又见萧璟斓离开内殿,走了出去。 尹穆清轻手轻脚的起来,竟看见萧璟斓坐在走廊上,背对着她,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她轻轻的走过去,直到站在他身后,他竟也没有察觉,站在他的身后,信函上面的字迹一览无余。 尹穆清满是诧异,呼吸重了几分,萧璟斓猛的回头,见是尹穆清,他面色一变。 “阿清!” 尹穆清走过去,玉手放在他的肩上,萧璟斓顺势一揽,尹穆清就坐在了萧璟斓的怀中。 “阿斓,这些日子,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心神不宁么?” 萧璟斓面色有些白,凝眉道:“你看见了?” “嗯!”尹穆清点了点头,道:“既然放不下,便赶回去吧,人生只有这么一次,留有遗憾,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她……应该很想见你!” ------题外话------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猜一猜?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6章休书 尹穆清对灵玉檀一直是有怨恨的,同时作为一个母亲,尹穆清很难理解灵玉檀的做法。 而且,即便只是站在外人的角度,那女人的所作所为,都让人觉得无法接受吧。 可是,本以为她放弃了阿斓,也放弃了腹中的孩子,万万没有想到,她自己独自一人将孩子留了下来。 算算日子,那孩子已经有了八个月,皇后私下传这份急件过来,怕是灵玉檀真的不好了。 萧璟斓听了尹穆清的话,心下自然是觉得嘲讽,开口道:“本王已经与她断了母子关系,她的生死,于本王何干?” 尹穆清微微仰头,亲了亲萧璟斓的唇角,然后开口道:“阿斓,若是你当真放得下,便不会坐在这里为难了。阿斓并非心狠之人,何以要为难自己?” “本王……只是……” “好了!”尹穆清知道萧璟斓的为难,也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她,缓声道:“阿恒的性子像极了你,之前尹曦月那般待他,他却对尹曦月无半分恨意,只有怨和不甘罢了。我知道那小家伙虽然没有说,但是直到最后知道尹曦月并非他的生母,他有所释然,却还是不甘的。我以前时时想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尹曦月养他五年,却无半点真心,那孩子又怎么会甘心?” 萧璟斓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是尹穆清还是知道,他在挣扎也在思考。 尹穆清身为旁观者,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比萧璟斓这当事人要清楚的多。 灵玉檀最后能为了萧璟斓不顾自己的生命生下那个孩子,那说明她是有悔意的!即便不会轻易原谅,可能也该轻易原谅,但是不原谅不代表能逃避。当真不在乎,便该毫无压力的去面对她,而不是在这里心神不宁的逞口舌之强! “阿恒比你好一些,尹曦月本就只是拿他当做上位的工具罢了,尹曦月不疼他并无奇怪。可是,灵玉檀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你那般无情,你难道就甘心么?何不如去问问她,究竟是何意?” 尹穆清的话似乎说到了萧璟斓的心中,只见他拧眉道:“本王确实想问问她是何意,莫要以为她临死之前做点那些毫无用处的事情,便可得本王原谅?”萧璟斓的声音带着几分孩子般的怨气,尹穆清看着,心头有些泛酸,心疼之余,双手抱着萧璟斓的脑袋揉了揉:“好,咱不原谅她,可是,我倒想知道,凭什么我们阿斓这么优秀,她却视如草芥,不疼不爱!” 萧璟斓抿着唇,某官深深,看着尹穆清的神色带着几分犹豫:“可是……”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萧璟斓在担忧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温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和孩子,不过不要担心,我这做娘的,自然会好好照顾他!” 萧璟斓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妥协,大手覆盖在女人的小腹上,坚定的道:“阿清,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女儿,两个月后,我来接你回家。” 尹穆清点了点头:“好!” “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不许偷偷将药倒掉,记得想本王!” “好了好了,又不是分开多久,在二哥这里,难道他还敢亏待我不成?”尹穆清无奈至极,这男人怎么如此婆妈? “两个月还不久么?”萧璟斓不赞同的扫了一眼尹穆清,突然想到什么,立即纠正道:“之前本王说错了,你只需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就好,无需想本王!” 这倒不理解了,刚刚还要她想他,怎么现在又不要想他了? “这是为何?” “伤神伤身!”萧璟斓一本正经道:“本王想你就好,连同你想本王的那一份也想了!” 这也行?尹穆清不由的笑了,戳了戳某人的脸颊,无奈道:“好好好,都依你!” “乖!”萧璟斓有些不舍的吻了吻尹穆清的眼睛,道:“今晚本王就走!” 尹穆清知道这件事情耽误不得,若是真的如同晏子苏说的那种情况,恐怕灵玉檀随时都会有危险! 萧璟斓将尹穆清抱回殿内,等尹穆清熟睡之后,他才带了十几个人轻装离开。 话说君凤宜追着楼卿如而去,却被拦在寝殿外面不让进去,尹承衍也看着门口负手而立,眸中全然都是担忧。 君凤宜脸色有些泛白,他转身看向尹承衍,迟疑道:“那个孩子……多大了?” 尹承衍瞟了一眼君凤宜,随后将视线挪至一旁,没有答话。 “那个孩子是谁的孩子?你不知道?” “本将为什么要知道?”尹承衍讽刺的笑了一声:“本将凭什么该知道?” 君凤宜气的半死,尹承衍的话让他确定自己的内心的猜测,心中勃然大怒:“你们都瞒着朕?你们都知道?” 尹承衍丝毫不吝啬自己轻蔑的眼神,视线从眼尾扫过,带着几分鄙夷之态:“你蠢,你自以为是,本将该如何?” “你……”君凤宜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奔溃和无奈,甚至一种无尽的尴尬和自责袭上心头,几乎让他无敌自从! 尹承衍说的不错,是他蠢,是他自以为是,都是他的不是,又如何苛责别人? 君凤宜想敲门进去瞧一瞧,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里面的人。 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原谅了他,他便再无遗憾,没想到,他这些年的糊涂,不仅让自己所爱之人遭罪,让女儿受委屈,连儿子受委屈。 他这糊涂不仅糊涂了半辈子,直到前一刻,还是糊涂的! 这么久,在皇宫数日,那孩子一直在他身边,他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骨肉,甚至,因为对方的冷傲和疏离心有怨言。 可是,他虽然不喜那孩子对他的态度,却因为那孩子给他带来的特殊的悸动而未与之计较,然而,只是没有计较,他便没有去查,那孩子为何对别人可以笑意迎人,唯独对他有所偏见。 呵,君凤宜忍不住讽刺道,他何时变得如此糊涂了? 是因为不敢相信当年挽儿怀的是一对孩子,更不敢相信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便有了一对儿女么? 心里紧张的不知所措,手抬起想要去敲门,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勇气敲下去。 这会儿,门突然被打开,一张绝美的脸突然放大在君凤宜面前,君凤宜惊的后退了两步。 “我……你……”君凤宜一时语无伦次,想问问面前的孩子这些年过的如何,但是看见对方一如既往的清冷之后,他胆怯了。 他看了一眼楼卿如,很快的移开视线,随后扫了一眼屋内:“你……你母亲如何?” 怪不得,怪不得长得这么像,几乎和挽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男人的脸终究没有女子那般秀丽柔美罢了。 楼卿如看了一眼君凤宜,随即扯了扯唇角,似乎心中多有不屑。 “若是你真的关心于她,便不会刺激她。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我只想明白,你们若是不关心她,便离她远一点。这二十年,没有你们,她和我生活的很好,如此,接下来的日子,也不是非你们不可。我并不希望不清不楚的男人来刺激母亲,她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说完,楼卿如拂袖离去,广袖长袍迎风飘起,带着几分狂傲不羁,萦绕的劲气顺带将门关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君凤宜和尹承衍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最尴尬的莫过于尹承衍了,那一句不清不楚的男人不就是指的是他? 尹承衍眸光微闪,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拳头紧握,良久,他才后退了一步,转身,缓声道:“阿翊已经大婚,阿灏的妻子也将临产,晋源本将便不久留了!” 转身,走了几步,或许是因为不甘,脚步又顿了下来,微微侧眸,内心做了许多挣扎,才说出了自己压在心间多久的话:“君凤宜,本将爱挽清并不比你少,输,也只输在了晚你一步遇到她罢了。这世间,最无法勉强的,便是感情,因为不爱,就算是极尽一切,百般用心,还是会输给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伸手向她索要之人,本将对她好,换来的只会是最可笑的人情,所以,本将选择退出。” 说完,尹承衍从袖中拿出一份书信,手腕一翻,只见白光一闪,便朝君凤宜的门面袭来,君凤宜眉头微拧,玉手一抬,稳稳接住。 他微微一扫,却见两个异常醒目的字落在右上角——休书! “她醒来,便告诉她,她……不用害怕,也不用再担忧,以后,穆挽清再不是尹承衍的妻。” 爱一个人,求的,并非一定要和她生同栖死同穴,期望的是对方能在短暂的流年里如愿以偿,不留遗憾。 一辈子说长很长,说短也短。 他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那么,又何苦缠着她? 楼卿如说的不错,于他们四个人而言,他尹承衍确实是一个不清不楚的外人罢了! 一个人住进心里难,但是想要遗忘和放手更难。 好像生生的将自己的心剖出来一般,血淋淋的痛着,可是,这痛比起看着她为难,看着她委屈的痛来说,是无法比拟的。 君凤宜看着尹承衍消失在寝殿门口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以前,他恨尹承衍拥有过他的挽儿,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自己欠了尹承衍。 特别是雪山之行,尹承衍以身犯险,救了他和挽清,他和挽清逃离,尹承衍自己却被墨臻抓住,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说一声谢谢。 但是这一声谢谢,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毕竟,对方之所以出手相救,也只是因为觊觎他的挽儿罢了。没有男人会同情自己的情敌,君凤宜也一样! 他稳稳的将休书揣进衣兜,转身推门进去。 从今以后,挽儿和尹承衍再无关系,即便她心中无尹承衍,名义上也和别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是他一个人的! …… 尹穆清是第二天才知道尹承衍离开的,并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留任何话,便趁夜离开了! 萧璟斓不要她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情。 但是,尹爹爹走了,她却觉得有些诧异。 穆挽清的身体还没有好,尹爹爹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她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昨晚她那嘴毒的弟弟又说什么话,戳了二人的心窝! 好奇之下,尹穆清去了楼卿如的院子,见他正在花厅里面煮茶,水是花间雪融化而成的,茶也是新摘的红梅。 红梅煮茶,倒是雅兴不小。 尹穆清一进院子,楼卿如便知道了,抬眸看去,拧眉道:“他走了,你倒自由了。风雪大,也不担心地湿路滑?”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楼卿如的意思?若是萧璟斓在,势必不会让她轻易出来赏雪:“你这茶煮的很好,颜色看着好,味道也清雅。” 雪白的玉指拿过一只黑色的茶杯,倒了一杯给楼卿如:“少喝一点无妨。” 尹穆清知道他的意思,有孕之人忌口,但是只要不是伤害大的,少喝一点倒也无妨。 尹穆清拿着茶杯,指尖瞬间升起一抹暖意,她闻了闻茶香,却没有喝,盯着楼卿如专注煮茶的脸,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父皇他也不易,发生这么多事情,也并非是他愿意的,我们做儿女的,却也不该过多的苛责他们的不是。” 楼卿如放下茶杯,并未抬眸看尹穆清,清清冷冷的道:“与母亲相处这么多时日,我怎么没有听你喊她一声母亲?” 尹穆清一噎,半晌过后,才道:“于父亲这方面来说,你我情况相同,可是于母亲,我们却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楼卿如一愣,拧眉道:“你在怪母亲当初将你留在尹府?” 他看了一眼尹穆清,想到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却又释然:“你确实该怪她,如果当初她也带你走的话,就不会发生哪些事情,而且,即便楼逸宸万般不是,母亲她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识人,可是,表面上,我们也是有父有母的,不会是孤儿。” 被楼卿如这么一说,尹穆清忽然觉得满是尴尬,果然就是嘴毒的,本来心里是有怨言的,可是被楼卿如这么毫无掩饰说出来,当真是有些尴尬,甚至觉得她有些得理不饶人,不知体谅父母。 聊不下去,根本没法好好聊天。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信鸽飞来,落在她的肩头,尹穆清扫了一眼那信鸽,眼前一亮:“是鸢歌的信鸽,定是九月那小家伙想我了。” 尹穆清眉眼都染上了一丝笑意,连忙取下信鸽腿上的信函。 可是,当她打开一看时,刚刚还笑意满面的脸瞬间就青了,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胡闹!” 这群小东西,真是胡闹,当真是胡闹! 楼卿如见尹穆清如此,拧眉道:“怎么了?” 尹穆清咬牙道:“倾恒阿睿几个带着小九月南下去了渝海,闹着要和一个叫封玦的孩子出海,不说九月的那副破身子能不能受的那苦,海路凶险,若是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楼卿如脸色也青了青:“我走的时候,似乎给他们说过,小九那孩子要好好照顾。” 见尹穆清脸色不好,楼卿如起身道:“如今去追回来可还来得及?” 尹穆清握着密信,摇了摇头,迟疑道:“追肯定来不及了,而且深海龙鱼脊在那个叫封玦的孩子手上,我只能赌一把!” 说完,尹穆清异常认真的对楼卿如道:“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才是。” 楼卿如笑了:“你莫要告诉我,你自己要去渝海?” ------题外话------ 尹爹爹挺心疼他的,哭瞎!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7章 又当爹又当娘的兄长 楼卿如觉得尹穆清这个决定很可笑。 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却要想着出海,若是璟王知道了,怕是不会罢休。 其实尹穆清自己不会觉得怀个孕有什么需要将就的,药物饮食上注意一点,不要做大剧烈的运动便也不会有事。 在现代的时候,多少女子怀孕的时候上班,只是在临产的时候请个产假而已,只是在这古代,医疗设施不到位,生产的时候如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不少有孕女子都死于分娩,以至于很重视罢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怀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感觉,都快两个月了,却没有任何妊娠反应,想来她的身体素质有所提高,所以并不觉得出一次海有什么不妥的。 尹穆清知道,这个完全是穆挽清传给她的那套内功心法的功劳! 点了点头,尹穆清道:“倾恒性子虽然稳重,可是太过固执,决定要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九月更是如此,只图新鲜好玩,哪里考虑什么后果?还有阿睿也是贪玩儿的性子,我又怎么放心的下?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 楼卿如了然,起身道:“我有听人说过,南下越过渝海,有一片大陆,名凌云大陆,那里的人与这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被一汪无边无涯的大海隔绝,很少来往而已。那边气候较湿一点,这边很多没有的药材那边兴许有,你既然要去,我也陪你走一趟吧!”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楼卿如的意思?表面上是想要去看那边的药材,实际上,只是不放心她罢了。她心里微微有些感动,却也没有拒绝,九月身子不好,有个大夫在自然会放心一点。 这会儿,君凤宜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朕许久之前便想着出海一趟,既然阿清要去,朕也陪你走一趟罢,顺便带你母亲出去散散心!” 穆挽清受不得刺激,但是身体还算康健,兴许出去走一走,不要总想着之前的事情,病症会慢慢的好。 待他走进花厅,君凤宜大大方方的坐下,扫了一眼眼前的一对儿女,心头软的一塌糊涂,说来说去,他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了,虽然做了二十年的孤家寡人,但是,上天却赐给他了一对儿女,还长了这么大,个个优秀懂事。 女儿怀了孕,君凤宜如何放心她一个人去?萧璟斓又不在,他只能跟着照顾了! 何况,他们一家四口还没有在一起好好聚过,这一次虽然事情紧迫,却也算上天给他们的一次机会! 楼卿如见君凤宜一副饿狼看羊羔的模样看着他,他瞬间脸青了,杯子往前一推,对尹穆清道:“我去准备一些药,之前父亲不愿给母亲用药,耽误了病情,如今,她确实该好好用药,慢慢调理,只要不受刺激,会慢慢好起来!” 君凤宜一听父亲两个字,瞬间就蹙起了眉头。 就算发生了这些事情,这孩子还喊着楼逸宸父亲么? 他派人出去查这些年挽儿身处何处,得到的答案竟是让他愤怒又惊异。 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直在墨翎,在楼逸宸身边。 楼家那个从不现身的神秘大公子竟是他和挽儿的儿子,这些时日,每每想起这么多年他多次听过楼大公子这几个字,却从未放在心上,想想都觉得后悔不已。 不管如何,他势必要手刃楼逸宸! 见楼卿如转身进屋,君凤宜眸光微闪,视线追着楼卿如离去,久久未曾回神。 尹穆清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你看着他作甚?他这模样像极了你!” 君凤宜一噎,愣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委屈道:“阿清觉得,像朕不好了?” 尹穆清懒得理他,起身回了寝宫。 要出海,自然做一番准备,渝海海岸有她的商船,用作去深海打捞珊瑚珍珠所用,船身都被她改造过,不仅配有潜艇,还有蒸汽动能机,行驶的速度自然比起这里的船快个两三倍,而且异常结实,即便遇到狂风暴雨,也不会有危险,这两年,海上频频出事,唯独她的船从未出过事故。 所以,尹穆清早早的传出消息,她要亲自出海,陌上香坊的人自然会快速准备好一切。 尹穆清不愿萧璟斓担忧,更不愿因为她和孩子,让他错过与灵玉檀见最后一次面的机会,是以,没有派人通知他,甚至,故意让人瞒着。 因为事情紧迫,第二日他们便向墨珽辞行了,墨珽正直新婚,只顾着和娇妻腻歪,根本顾不得待客,便没有多留,尹穆清等人没有告诉他究竟去哪里,是以,墨珽自然不会多想,以为君凤宜是要送尹穆清回暨墨。 君凤宜离开,墨珽和君语嫣亲自将他们送出了皇城,君语嫣心中不舍,便红了眼眶。 墨珽见了,心疼的不行,忙哄道:“别哭,等你生了皇儿,我便带你去墨翎去给父皇请安。” 君凤宜也有些感慨,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如今成了别人家的女人,又要当母亲了,他伸手摸了摸君语嫣的头,缓声道:“人老了就喜欢热闹,以后多带孩子们回来看看。” 君语嫣噗嗤一声就笑了:“父皇从不服老,如今怎么也说这样的话?父皇还年轻呢,这么多年,父皇一点没有变过,还是这天下最美的男子。” “哈哈……”君凤宜被逗笑了,开口道:“此言差矣,如今是美男子的爹了。” 君语嫣还不知道楼卿如和君凤宜的关系,自然有些不解,她看了一眼墨珽,以为君凤宜说的是这女婿,便释然,红着脸没有说话。 “你身子重,便不要在这里吹风了。”说完,君凤宜看向墨珽道:“语嫣就交给你了,若是让她受半点委屈,看朕怎么收拾你!” 墨珽忙道:“语嫣是朕的皇后,自然不会受委屈!” 尹穆清见此,忍不住道:“不会让她受委屈,却任由她挺着肚子在这里吹风,这又是什么道理?” “是我疏忽了!”墨珽心头一惊,忙搂了君语嫣的腰身,道:“三妹妹在路上也要注意身子,不必急着赶路,稳才重要。” 送回君千里终须一别,几人上了马车,终于扬长而去。 君语嫣见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马车,终于落了泪:“父皇走了,阿清也走了,这么大的晋源皇城,就我一个人了!” 墨珽脸都青了:“瞎说,朕和孩子都不是人?” 说完,有些气不顺,感情这小妮子还没有将他当做自己人? 大手一捞,将君语嫣打横抱起,快速上了马车:“看朕怎么收拾你!” “啊……你干什么?”君语嫣吓得立马抱紧墨珽的脖子。 “你说做什么?朕问过太医,三个月后,还是可以稍微运动运动的!” “胡说,尹凌翊,你松开,不许胡闹……唔……” 所有的挣扎都被堵了回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 萧璟斓离开了晋源,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花了二十多天便入了暨墨皇城。 他早在得知灵玉檀未离开暨墨京都之后,便派人去皇觉寺通知了萧璟渊。 萧璟渊因为灵玉檀的离开而备受打击,一心想去出家为僧,只是他心中执念太重,红尘未了,皇觉寺的住持并不收他,但是允了他在皇觉寺代发修行。 兴许,萧璟渊比他更想见她! 萧璟斓入了皇城,便被一辆马车拦截了下来。 一身布衣的皇后从马车里面钻出来,让开一个位置,道:“阿斓,上来!” 萧璟斓拉了缰绳,却没有下马,只道:“她在哪里?” 皇后咬了咬唇角,没有开口,萧璟斓眉头一拧,厉声道:“她在哪里?” “西城郊外的李家村,入村第三户!” 话还没有说完,萧璟斓的马便消失在了皇后的面前。 许是因为心里有预感,萧璟斓并不敢耽误,甚至,连歇脚的时间都不给自己,便疾驰了过去。 皇后脸色一白,叹了一声:“我生存儿的时候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来,灵玉檀身子受损,这些时日,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也不知怎得突然发作,更不知道那孩子多久才能生下来,阿斓不该这么匆匆赶过去,见那血腥惨烈的一幕。” 萧璟斓自然不知道冯皇后想让他上马车是想耽误一点时间,兴许赶过去的时候那孩子已经生下来。 殊不知他这么匆匆赶过去,便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女人生孩子,萧璟斓从未见过,更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在他眼里,女人生孩子就如同瓜熟蒂落,遵循自然法则的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而且,兴许孩子一生下来便有九月那么大,可调皮捣蛋,可乖巧软萌。 他哪里知道,原来生孩子是如此惨烈痛苦的一件事情。 刚进村,找到第三户的院子,他刚要进门,里面便传来一声极为压抑痛苦的闷哼之声,犹如孤雁的哀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声音沙哑轻微,好像下一刻便能消失殆尽一般,便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揪心。 萧璟斓瞬间就蹙起了眉头,他快步的迈进院子,却见萧璟渊一脸苍白的站在一紧闭的大门口,身子摇摇欲坠。 经过数月的调理,萧璟渊断了的筋脉已经愈合,如今已经能站立勉强行走。 萧璟斓走了过去,带着几分不解:“怎么回事?” 萧璟渊的眸中带着几分绝望和浓浓的悲伤,眸光通红,看了一眼萧璟斓,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帮她,她已经痛了三天了,足足痛了三天了……” “为什么?可是受伤了?还是病了?未请大夫?就任由她这么痛?”萧璟斓并非是关心灵玉檀,也并非是心疼她,只是一个毫无情感的问话罢了!既然萧璟渊爱她,又怎么就任由她痛? 萧璟渊瞥了一眼萧璟斓,心口憋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深吸一口气,沙哑道:“产子之痛是这世间最难以忍受的痛,当年她生你的时候,便也是痛了许久,你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 萧璟斓面色一沉,他在意的,并非是因为当初灵玉檀生他受了多少苦,在意的只是那句话。 产子之痛是这世上最为难以忍受的痛? 那么,是不是阿清生产之时,也要受苦? 萧璟渊凄然道:“我知道,这么多年,她对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要气我,想要报复我。于她而言,横亘在我和她之间的,是灵家上百条性命,不管是她,我,还是你,都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应该受尽极刑而死,以告慰灵家的千百人命的在天之灵的。所以,每每她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曾责备过她,因为我不怪她,她做这些,自己也痛苦。那时,你才两三岁,多少次,我去玉檀宫看她,她都趴在你的床前,看着熟睡的你,默默掉眼泪……” 萧璟渊说了什么,萧璟斓听不进去,唯独灵玉檀隐忍的声声痛呼如雨点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中,让他慌乱不知所措。 这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端着盆子的妇人匆匆出来,朝小厨房走去。 萧璟斓一瞥,便看到里面红艳艳的血水,他脸色一白,更觉慌乱。 妇人来回匆匆,萧璟斓不记得有多少盆干净的热水被染成鲜红一片,从里面端了出来。 直到最后,里面人的呻吟之声越来越弱,稳婆双手染血,惊慌失措的出来,大叫道:“老爷,夫人身子弱,羊水流尽,孩子都还出不来,如此下去,不仅孩子会憋死在腹中,连同大人也……老爷,您就开个话,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吧。” 萧璟渊脸色一白,推开稳婆,冲了进去。 看着萧璟渊冲进去的身影,萧璟斓才如梦初醒。 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让阿清怀孕?为什么要怀孕? 保大,还是保小? 需要选择么?自然是大人! 孩子又算什么? 这意识一出,萧璟斓突然记起之前萧璟渊要牺牲孩子保大的决定,之前,当真如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心头,如今,他却没了半点怨言! 设身处地的去想一想,其实,萧璟渊的做法也并非那么讨厌,如果是他,自然也会选择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这会儿,萧璟渊压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阿檀,坚强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阿……渊哥哥……孩子……救……救她,刚……刚她动了,她想……出来,我……没用,生不了她……” “老爷,别再犹豫了,孩子孕妇都不等人,您倒是给个话呀!” 灵玉檀紧紧的抓着萧璟渊的手,脸色异常苍白,只见她决然道:“阿渊哥哥……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阿斓,要好好照顾小阿绚……” 说完,灵玉檀对稳婆道:“要……孩子,保孩子……” 萧璟渊握着灵玉檀的手,默默流泪,最后,异常艰难道:“好,我们保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萧璟斓有些惊恐的后腿了一步。 待稳婆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萧璟斓缓步上了台阶,还没有进屋,只见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迎面扑来,萧璟斓眯了眯眼睛,见萧璟渊抱着灵玉檀不住的抽泣,他自己的眼眶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是,终究,没有上前去。 转身,漫步到院子之中,萧璟斓的心慌的难以自持。 任谁也无法想象,一个即将做父亲的人突然亲眼看到一个女子因分娩而死去,会受怎样的打击。 “阿斓?生了?”突然,皇后匆匆进屋,拉着萧璟斓的袖子问了出声,见萧璟斓神色不对,忙推开萧璟斓,跑了进屋。 不一会儿,皇后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陛下……” 萧璟斓瞳孔一缩,转身进屋,却见萧璟渊脸色惨白,毫无声息的躺在灵玉檀身边,大手将灵玉檀小心翼翼的揽在怀里,一副安详而有幸福的模样。 脸色寸寸褪去,萧璟斓上前,伸手摸了摸萧璟渊的脉搏,他心脏骤然一缩,竟因震惊而后退了几步。 冯皇后扑在萧璟渊身上,痛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死都要陪着她……这么多年,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 哭着哭着,冯皇后便没了泪水,只是握着萧璟渊的手,双眼空洞:“陛下,你还记得么?结发为妻,恩爱两不离……这是我们大婚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我一辈子都记得……可是,至始至终,你想要娶的人,只有灵玉檀一个人罢了。是呀,打是亲骂是爱,吵吵闹闹也比相敬如宾要好。这一辈子,你都忍着她,让着她,护着她,她走了,你去皇觉寺,她死了,你竟自断心脉,你和她生死相随,左右你我都没有机会的,你也从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即便现在我随你来,也只会看着你和灵玉檀在天上地下相爱不离,没有我的立足之地罢了!” 说着,冯皇后起身,看了一眼萧璟斓,然后转身离去,来到院子,道了一声:“回宫!” 不管她多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罢了。 她成全他们,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萧璟斓站在屋中,双拳紧握,久久不愿回神,他不知道站了许久,直到慕恩悄声过来,对他说:“王,节哀,老爷夫人总要入土为安。” 萧璟斓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之前的迷茫和痛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威凛之光。 萧璟斓并未将二人葬入皇陵,而是私下选了一个风景优美,视野开阔之地,将他们双双入葬。 墓碑之上,刻着慈父慈母之墓,左下角写的是孝子萧斓。 慕谦等人看着这碑,便知道萧璟斓释然,也原谅了二人。 萧璟斓和萧璟渊是同一个字牌的名字,自然不能上碑文,萧璟斓便去了那个璟字,他这一辈的名字,本就只是单名一个字,所以,不需要那个璟字。 等葬了二人,立好墓碑,已经半个月过去,萧璟斓才想起,灵玉檀之前生了一个孩子。 他忙回了李家村,还好,不用他吩咐,就有人请了奶娘照顾。 奶娘刚喂了奶,小娃娃正躺在襁褓中呼呼大睡,萧璟斓坐在摇篮前看着里面的孩子,眉头锁的很深。 原来,小孩子出生,会这么小,小的可怜,小的让他觉得脆弱! 还有,这确定是孩子,而不是猴子? 太丑了。 头发蜡黄,稀稀疏疏的,还不及他拳头大的脸红彤彤毛茸茸,猴子屁股一般。 灵玉檀和萧璟渊的容貌都是绝好的,怎么会突然生了这么一个丑孩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大,所以才生出了丑孩子? 视线落在小女娃右眼下嫣红的泪痣上,他募得愣了。 伸出玉指摸了摸这小娃的脸,心头无不震撼。 灵玉檀说的对,有这胭脂泪痣的人大多都不幸吧。 这小奶娃一出生就没了爹娘,何其不幸? 萧璟斓微微抬眸,小声问奶娘道:“是男是女?” “回大官人,一个千金。” 女孩? 萧璟斓不由的愁了起来,这么丑姑娘,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作为一个又要当爹又要当娘的兄长,萧璟斓已经为这小姑娘的终身大事愁白了头。 “慕谦!” “王!” “将小公主带回府,请最好的奶娘照顾!” “是!”慕谦应了,迟疑了一下,问道:“王,小公主还没有名字……” 虽然取名都是父母的事情,可是,小公主无父无母,只能靠兄长了! 萧璟斓微微蹙眉,想起灵玉檀的话,他开口道:“萧绚!” ------题外话------ 以后阿斓们一家可能很好玩,哈哈……这辈分!送上小剧场 某日,九月哭的稀里哗啦,揪着尹穆清的裙子死也不撒手:“娘亲,萧绚欺负九爷,哇呜呜……” 尹穆清脸色一青:“喊姑姑?” 九爷一听,更伤心了:“娘亲,萧绚她欺负九爷……” 尹穆清脑袋疼:“叫姑姑……” “哇呜呜,萧绚欺负九爷……” 这会儿,一个一岁大的小娃娃由奶娘抱进来,笑的欢快,嘴里不清不楚的道:“九爷叫姑姑……姑姑……” 九爷猝……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8章 遇海盗 沉默了一会儿,萧璟斓继续道:“乳名就叫阿丑。” 民间有个儿说法,取一个难听的名字可以辟邪,保一生平安。 这么丑的孩子,要从小培养她认识现状的能力,乐观向上。 萧璟斓似乎对小阿绚的模样耿耿于怀,在看到小家伙的容貌之后,想了许多,也操了不少心。 当然,等数月后,小娃娃长开后,萧璟斓再也不敢说这妹妹长的丑了,当真是实力打脸,但是,他叫阿丑叫的更欢了。 小小的婴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蠕动这小嘴巴,似乎梦境之中都还在吃着奶,睡得异常香甜。 萧璟斓看着,心里突然很酸楚。 明明不该是他的责任,按理,这个孩子应该送去皇宫,交给冯皇后抚养,可是,他却不愿将这孩子送去给别人。 一来,这孩子的身份并未公之于众,养在皇宫的话,名分上只由冯皇后收为义女,或者,由萧存认作义妹,如此一来,与他的关系便会生疏许多。 毕竟这孩子是他看着出生的,又是他的亲妹妹,萧璟斓自然不会狠心到将她扔给别人抚养。 倾恒在皇宫的几年,受尽了委屈,他自己也在皇宫经历了许多不太美好的事情,如今,自然不会愿意这个尚且在襁褓中的孩子再在那食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 他的妹妹,即便长的丑,即便没有父母,他身为兄长,也会给她最荣华的生活,最尊贵的身份,让她平安长大,再找一个疼爱她的夫君继续照顾她。 想了想,萧璟斓便伸手去抱小萧绚,只不过,刚出生的娃娃,软绵绵轻飘飘的,萧璟斓大手抓着腰间,本来像抱九月一般抱起来,没想到刚往上一提,小娃的脑袋便软了下去,将小奶娃从睡梦之中惊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呜呜……”声音响亮,中气十足,惊天动地,一看身体就倍儿棒! 那洪亮的声音却惊得萧璟斓脸色一白,忙松了手。 惊恐的望着奶娘:“她……怎么……”没骨头?这么软? 奶娘没见过这么抱孩子的,脸色也是一白,忙道:“哎呦,我的大官人,这刚出生的娃娃哪能像你这么毛手毛脚的去抱?骨头都还未长好,你这么下手,不得弄伤了孩子?” 奶娘是村里的有经验的妇人,不认识萧璟斓,自然也不怕他,热情的抱起孩子,教萧璟斓如何抱,孩子才会舒服。 萧璟斓刚刚那一试,已经吓的他再不敢碰这软绵绵的小东西,可是那奶娘却生生的将孩子塞进他的怀中,拿起他的手托着小娃娃的小身子,让小娃娃的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托着小娃娃的背,倒是稳稳的抱住了。 “孩子就要这么抱,哪能像您之前那么折腾?瞧?您抱的多好?” 萧璟斓身子全身僵硬,见小娃娃小脑袋拱了拱,窝在他怀中继续睡,终究没有再哭,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不过,明明这孩子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他却抱的极累,看来,这带孩子也很辛苦,也不知道以前阿清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萧璟斓又是各种心疼。 一想到尹穆清,萧璟斓忙将孩子交给奶娘,然后转身对慕谦道:“准备准备,本王明日回晋源!” “是!” …… 萧璟斓启程回晋源的时候,尹穆清这一行人已经南下到了渝海。 尹穆清的人已经在海岸口候了几日,渝海沿海一带不如晋源冷,尹穆清已经脱了厚厚的狐皮大氅,只穿了一件轻便的男子长衫,身上罩着一个一件不厚不薄的披风。 流飞一身黑色劲装,白皙的娃娃脸透着几分粉嫩,一边帮尹穆清搬东西登船,一边禀报:“公子你莫担心,鸢歌连路都有飞鸽传书,出海方向早就定好,他们虽然已经行了十几二十日,我们也跟不丢的。” 尹穆清身边的人都是人精,一般对尹穆清的称呼都是看她装束来定。 君凤宜盯着船上飘飞的旗帜,上面有陌上香坊的标记,拧眉道:“陌上香坊?都开始租船了?” 野心也太大了吧?从普通的衣服首饰,到粮食药材,陌上香坊都有染指,如今竟然在开始出售商船,想造反么? 尹穆清如何不明白君凤宜的意思?这里的锻造之术并不高明,水军用的军用船都存在很大的问题。 船小的话,载重又不大。 船大,却吃水太深,不便于速度,所以水军的演练培养,四国都不重视。 因此,朝廷对船的制造和买卖的控制相当严格。 毕竟一旦出事,就无法挽回。 楼卿如这一路都很安静,除了偶尔给尹穆清把把脉,与尹穆清说说话,谁都不搭理,傲气的不行。 如今见君凤宜这么说,楼卿如唇角勾起几分讽刺的笑意。 他这姐姐便是陌上香坊的主人,君凤宜身为父亲,竟也不知道,当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什么! 尹穆清也看了一眼君凤宜,说了一声:“自家船要放心的多。” 说完,便径直上了船。 君凤宜在风中凌乱,自家船? 陌上香坊什么时候成自家船了?难道陌上香坊是萧璟斓私下的产业?这倒是很有可能,萧璟斓的能力,他倒是还信得过! 如今是早上,穆挽清还睡着,君凤宜便没有多想,将穆挽清从车上抱了下来,上了船。 船很大,加上船底的仓库,一共有四层,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三楼都是客房。 里面的装潢也很豪华,即便是在海上航行一年,都不会有问题。 君凤宜很好奇这个船的构造,一直观察。 明明这是铁皮船,外形也大,却轻便的很,吃水很少,在水上疾驰如飞,比普通货船快的多。 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尹穆清懒得理他,这是她按照现代的客船造的,自然不是这种地方的船能比的。 为了打发时间,她坐在二楼的阳台,和楼卿如下棋。 因为阳台并非敞开的,而是安装了琉璃窗,不仅可以看到远处,还不用风吹雨淋。 楼卿如心里暗自佩服这个姐姐,年纪轻轻,带着九月,还能做这么多的事情,当真不是普通女子能比拟的,怪不得璟王会为之倾心。 “照这个速度,可能半个多月就能追上了。”楼卿如落下一子,淡淡的开口。 尹穆清点了点头:“若是不出事,他们那边不耽误,追不上,到了凌云大陆,再去找他们也可。小九贪玩儿,靠岸之后定是要玩一些时日,时间便耽误,他们应该走不远!” 两人又落了几子,尹穆清看向一方向,缓声道:“兴许,回来的时候还能遇到子苏公子,拿了龙鱼脊,便只剩下同根血,九月的病就能治好了。” 九月的病治好了,便也了却尹穆清的一桩心事! “却不知同根血是什么,晏子苏从未与我讲过,我又不了解医术,连查都没有地方查!” 楼卿如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同根血是什么?” 一瞬间的愣怔过后,便释然,之前尹穆清并未怀孕,若是要取同根血的话,只能取倾恒那孩子的心头血。 那么小的孩子,又如何承受的住强取心头血之苦? 晏子苏不说倒也能理解。 楼卿如释然道:“同根血你已经有了,无需担忧。” “有了?”尹穆清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同根血,顾名思义,联系楼卿如的话,尹穆清一下就想到了,手下意识的捂上小腹道:“难道……” “你腹中孩子的脐带血便是同根血。” “原来是这样!”尹穆清唇边化开一抹笑意:“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有许多人求取血玉,却无半点用途,这同根血当真是难求!” 若是父母不在,又去哪里求那同根血? 见尹穆清释然,眉开眼笑的样子,楼卿如的唇边也荡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会儿,穆挽清和君凤宜从舱内走了出来,穆挽清手里端着一份果盘,放在棋盘边。 楼卿如和尹穆清抬眸望去,如往常一觉醒来一般,眼眶红红的。 二人都知道,每每醒来,她看到君凤宜的那一刻,就会震惊一番,日日重复着昨日的震撼,也不知她身体受不受的了这情绪波动。 君凤宜心疼穆挽清,便没有刻意说尹穆清和楼卿如的身份,每次说了,她都会伤心一番,也没有那个必要,一切都顺其自然,她问了,便事实求实,不问,也没必要让她伤心难过。 穆挽清看了一眼君凤宜,然后才对尹穆清迟疑道:“小姑娘,听说你怀了身孕,我准备了一点水果,你用一些,对腹中的孩子好。” 穆挽清第一眼看到尹穆清和楼卿如就很喜欢,好像自己的那一对儿女一般…… “多谢!”尹穆清并未拒绝,看了一眼果盘里面的切的大小均一用牙签串好的红红白白的水果,水盈盈的模样,很是可口。 没想到穆挽清的刀功这么好。 君凤宜坐在一旁,眉眼全是笑意:“挽儿做的一手好菜,你们两个有口腹了,她说,今日午饭她来做。” 和自己母亲生活了二十年,楼卿如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会做菜,倒是眉毛一挑,眸中全是好奇和期待。 穆挽清这种状态,尹穆清自然是不忍心刺激她拒绝她的好意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那感情好,我和卿如可就等着挽姨的手艺了!” “好,你们继续玩。”穆挽清点了点头,拉了君凤宜起身:“青岚,你来帮我。” “为夫人效劳,吾之荣幸。”君凤宜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尹穆清和楼卿如见二人离去后相视一眼,似乎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其实这样也好。 四人在海上的相处的时日平淡却又温馨,因为每日都会收到鸢歌那边传来的消息,那边相安无事,尹穆清等人也心安。 然而,在第十日,在快要靠近凌云大陆的海域,却忽见一信号弹在远处的天边炸响。 那是陌上香坊的求救信号,鸢歌和九月身上都带的有。 尹穆清一见那信号弹,脸色就白了:“流飞,加速。” …… 九月第一次坐船,第一次看海,兴奋的很,而且小家伙还不晕船,天天央着倾恒带他到甲板上拿鲜肉喂鱼。 九月见过的鱼也就只有餐案上煮熟的鱼,还有池子里面的景观鱼了,那里见过海里面的各种鱼? 他最喜欢的就是鲸,巨大无比,浮在水面显露冰山一角,偶尔喷出一高高的水柱,远远的看着,就像开在水面上的一把水伞一般。 海上风大,倾恒也只允许他午时最暖和的时候出来玩一两个时辰,对此,九月对倾恒大大的不满,日日撅着嘴不理会倾恒,倒是跟前跟后的和封玦待在一起。 不过,起先的新鲜劲儿一过,九月就不乐意了,天天问什么时候可以下船,为了能下船,偶尔还倒在床上装病,哭着要下船。 但是装了几次之后,九月也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下船就能下船的,放眼望去,全是水,下哪里去呢? 也就只能恹恹的,撅着嘴不说话。 这倒让几个小家伙担心怀了,倾恒时时去探小家伙的额头,生怕他生病。 封玦也变着法儿的给九月讲故事,她虽然才六岁,可是自她生下来后,她父王就对她异常严格,读书习武,了解大江南北各个朝代的文化历史,也放手了她出去游历,因此她知道的趣事不少,倒也能哄的小九月乖乖的不哭不闹。 这日,九月趴在窗口,见往日一望无际的大海朦胧一片,远处也浮现一抹黑色的影子,九月大喜过望:“那边有山,是不是我们快到了?” 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君天睿听到小九月这么喊,募得惊醒,跑到窗口,一看,果然看见了逐渐浮现的陆地,他差点喜极而泣:“再不下船,阿睿都快死了!” 君天睿晕船晕得死去活来,胃里面翻江倒海,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海山行了近一个月,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封玦拿望眼镜看了一眼,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一段地带是炼雾岛,距离大陆确实只有一两日的行程,可是,这岛上有一群海盗,专门劫杀来这里打鱼的渔民。” “海盗?”倾恒拧眉,心里有些不安:“你与他们交手过么?” 封玦放下千里眼,耸了耸小肩膀:“那群海盗手段异常残忍,他们若是有备而来,从未失过手,本公子若是遇到,还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与你说话么?” 说完,封玦瘪了瘪嘴:“只希望运气不要这么好,还能见识炼雾盗海盗的手段。” 封玦这话一说完,他们所在的船突然震了一下,从窗口看出去,却见无数铁爪从水底飞出,抓住船舱壁,只听轰隆一声,船舱就被那铁爪撕碎,船舱顶轰的一声塌了下来。 “不好,爬下!”封玦脸色一变,身子灵巧的往下一滑,转进了桌子底下。 倾恒也是一惊,护着九月的脑袋,往桌案下面钻了进去。 君天睿见那突然塌下来的房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小的桌子恐怕也不能承受那么重的房顶,他身形一闪,站在桌案上,劈手回去,一股红色的劲气倾斜而出,轰隆一声,便将那房顶劈成两半,朝两边倒去,砰地一声,落入海水之中。 虽然如此,还是有不少瓦砾砸在桌案上,若是几个孩子不是躲得比较及时,恐怕会砸伤。 封玦的侍卫和璟王府的暗卫都将心提了起来,四面八方的断箭从水底射出,侍卫忙拔剑打落羽箭。 不过须臾,便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敌在暗,根本无从下手。 “九爷?倾恒公子?”因为船舱塌陷,烟尘四起,鸢歌根本找不到几个孩子在哪里。 “咳咳……”九月被烟枪的直咳嗽,鸢歌这才闻声找去。 几个孩子从桌下钻了出来,君天睿弯腰,将九月抱了起来。 “阿睿……”终究是才五岁大的孩子,小九月自然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抱着君天睿的脖子,小身子有些发抖。 “莫怕莫怕,阿睿在呢,舅舅保护你!”君天睿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懂事了许多,小九月依赖他,他自己也莫名的升起一种自豪感,更加的坚定了要好好保护几个小家伙的决心。 外面厮杀一片,血腥之气顺着海风飘来,异常难闻。 “该死,这里不仅大雾遮掩,对方竟然可以藏身水底这么久不显示,不愧是海盗,熟悉水性至此!”封玦小脸灰扑扑的,那双水眸却异常清幽。 倾恒扫了一眼君天睿,见他护着九月,小倾恒也放心的多,忙护在君天睿身边:“大家小心,暗箭难防。” 慕恩等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他带着几个人撤退,护在几个孩子周身,谨防乱箭伤了几个孩子。 鸢歌见这情况对他们异常不利,忙拿出袖中的信号弹,朝天空射过去。 小姐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只希望小姐快一点! 可能是手里的箭矢不够多,箭雨过后,大雾深处,一群穿着水靠的黑衣人从水下冒出了头,铁爪再次射出,抓住船沿,往上爬。 船上的侍卫忙挥剑斩断绳索。可是船上的侍卫失了不计其数,下面的人又有备而来,根本斩杀不断,不少人上了岸。 封玦,倾恒等也不得不加入了战斗。 虽然小九月有一些武功,却是从未伤过人的,君天睿身为舅舅,责任心也蛮强,根本不放下九月,一手拔出腰间的软剑,杀起人来,丝毫不眨眼睛。 不知不觉中,封玦的船早就被海盗占领,除了几个小家伙,生下的也就二十多个侍卫,一群百于个海盗团团转转将他们围住。 不知什么时候,大雾之中,一艘旗杆上挂满了骷髅头的大船出现,船上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独眼男人坐在甲板,哈哈大笑:“这几个小娃长得都是细皮嫩肉的,吃起来肯定比鱼肉好吃!他奶奶的,朝廷海禁,老子多少日没见过新鲜儿物了,今日,给弟兄们尝尝鲜!” 说完,那男人拿起一把弓,弓上搭了三把箭,指着围在几个孩子的侍卫,啪的一声射了出去。 噗噗噗…… 三箭命中几个侍卫的心窝,瞬间倒地身亡。 君天睿的心都紧了几分,许是自己紧张害怕,他死死的抱着九月,将他脑袋禁锢在自己怀中,不让他看着眼前的血腥一幕。 封玦大怒,上前一步道:“雾鬼王,信不信,本世子迟早移平了你这炼雾岛,看你还如何为非作歹!” “哈哈?黄口小儿说什么大话?朝廷派了多少兵来打压老子,都是兵败而走,怎么?你是哪家的公子哥?敢在老子面前说大话,老子这就卸下你的一条胳膊,送上岸,让那些当官的瞧一瞧!”说完,那人手里的弓指着封玦的左腿,啪的一声射了出去! 封玦瞳孔一缩,手里的玉笛一旋,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就连倾恒也上前一步,手里的素娄短剑横在了自己的胸前。 不过那箭刚一射出,便突然被折断,突如其来的一箭比起雾鬼王的劲气更足,噌的一声折断了雾鬼王的箭,还径直朝雾鬼王的眉心射去。 雾鬼王吓的脸色一白,节节后退,忙拉了身边一人挡了拿箭。 噗的一声,手下之人的脑袋都被射穿,瞬间命丧当场! 君凤宜面色阴沉,站在甲板上,海风吹起他的白色长袍,咧咧作响,气势微凛:“敢动朕的孙儿,不知死活!” 尹穆清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对准了那雾鬼王的船,一挥手势:“流飞,撞过去,本姑娘要他死!” ------题外话------ 嘿嘿,阿清和九月终于见面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9章 九爷喜欢你 两个孩子是尹穆清的底线,谁敢欺负她的宝贝,尹穆清不会手下留情。 “是!”流飞领命,手中的棋子一挥,掌舵者猛地加大了马力,轰的一声疾驰而出,飞驰一般将海水排开,仿佛从巨浪之中越出来的大鱼,猛地撞上那艘大船。 砰的一声巨响,白色的大船径直将那黑色的木板船拦腰斩断,撞的四分五裂,海水瞬间倾灌而入。 瞬间,海盗们全部落入海水,那巨大的黑船也逐渐被海水淹没。 船上的人都没有穿水靠,反而穿着厚厚的皮衣,一浸水,就又湿又重,即便再好的水性,也支撑不了多久。 甚至,因为之前的那一场厮杀,浓烈的血腥之气引来无数的大白鲨,争先恐后上前撕咬落水的人。 “啊……” “有鲨鱼,快跑,鲨鱼来了……” “别咬我……啊……” 人又如何与那些鲨鱼为敌?惨叫声不绝入耳,半片海域都被血水染红。 这等场景,恐怕连杀人如麻的盗匪都没有见过吧! 那雾鬼王是个水性好的,掉入水中后迅速朝封玦的破船上游。 尹穆清的命令下的突然,君凤宜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那船就撞了过去,即便尹穆清的这艘船再好,也免不了上面的人因为那猛烈的撞击而受到影响。 船身猛然一倾,船上所有的东西都朝一处倒去,尹穆清腹中还有个孩子,君凤宜和楼卿如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伸手护着尹穆清,二人紧紧的抓着桅杆,才没有被倾倒到海里面去。 尹穆清自己到不觉得有什么,暗自运气护着腹部,她自然不会冲动到拿自己的孩子面对危险。 突然闯进来的大船让众人一惊,几个孩子们闻声望去,见是尹穆清等人,大眼睛瞬间就亮了。 “母亲!”倾恒紧张的心落了地,他竟有种冲过去扑到母亲怀中哭鼻子的冲动。 君天睿也是没开眼笑,差点喜极而泣:“姐姐,姐姐来了……” 九月也从君天睿怀中探出一个脑袋,远远看见自家娘亲站在甲板上,小嘴巴瞬间就憋了,金豆子簌簌的往下掉:“娘亲……九爷的娘亲……” 尹穆清听到几个孩子的喊声,心头疼的慌,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受了多大的惊,才让几个孩子委屈成这个样子。 再次看向那盗贼,尹穆清的眸光极冷。 海水溅起,身上都淋湿了一些,尹穆清倒也不在意,指着海水里面朝那另一艘大船游过去的海盗头目,尹穆清手腕一翻,几根银针飞射而出,径直射中那海盗的肩上。 “啊……”雾鬼王瞬间就觉得自己半个肩头都麻了,游泳的速度降了下去。尹穆清道:“将他抓上来!”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懂。 君凤宜看了一眼尹穆清,没有拒绝,回头看了一眼桅杆上面掉下的绳索,他伸手拉了下来,挥手甩去,那绳子便缠住了雾鬼王的脑袋,君凤宜手一手,绳索那头的雾鬼王便被拉了上来。 砰的一声,雾鬼王摔在甲板,君凤宜手里的剑就架在了脖颈之上。 “大王……”围着几个孩子的海盗早就慌了,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饶命,别杀我……别杀我……”雾鬼王捂着肩头,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君凤宜身边的一侍卫一脚揣在腿弯上:“跪下!” “让你的人放了孩子们,否则,朕将你扔进海里喂鱼,你信与不信?” 君凤宜说的出做得到,这些海盗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吃眼前亏。雾鬼王连忙点头:“信,我信……” 这些海盗的优势就在于地理位置好,熟悉附近的海域,又是有备而来,人又多,一旦偷袭成功,自然很少有人逃得过他们的手心。 可是一遇到高手,单打独斗,便占不到一点优势。 在场的都是高手,雾鬼王哪里是对手? 连忙对封玦船上的人道:“放下剑,不许伤他们……” 流飞早就命人将船靠过去,放下了长梯,雾鬼王的手下一放下手中的剑,慕恩等人就护着几个孩子上了尹穆清的船。 一上船,九月就朝尹穆清扑了过去:“娘亲……哇呜呜……” 小九月当真是受了一点惊吓,小脸惨白惨白的! 尹穆清心疼的紧,因为害怕九月那小家伙撞到她肚子,便微微弯腰,将九月揽了过来,手也在不经意之间将小家伙冲过来的力气化解了不少,拍着小家伙的背,尹穆清哄道:“莫怕,娘亲在这呢,九月乖!” 九月心里害怕呀,抓着尹穆清的胳膊要往她身上爬,小脑袋不住的在她胸前噌,闻着自家娘亲香香的味道,九月的心瞬间就被安抚下来,可是娘亲不抱他,他急的不行,伸着两个只小胳膊闹道:“娘亲抱,娘亲抱嘛……” 君天睿许久没有见过尹穆清了,激动不比九月少,一阵风一般的掠了过来,抱着尹穆清的脖子一阵撒娇:“姐姐,姐姐,阿睿好想你……” 尹穆清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好的孩子缘,九月就算了,连阿睿都这样。 九月见君天睿抢他娘亲,更急了,小腿直跺:“娘亲,九爷的娘亲,阿睿不许抢九爷的娘亲。” 楼卿如看不下去了,伸手将九月抱了起来,玉指逝去小家伙睫毛上晶莹的泪水,哄道:“小九莫哭,舅舅抱着。” 君凤宜见君天睿腻歪在尹穆清身上,瞬间脸色一沉,呵斥道:“太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松开你皇姐。” 若是伤到阿清腹中的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君天睿怕君凤宜,被君凤宜这么一吼,他瞬间就松了手,后退了一步,委屈的看了一眼尹穆清,糯声道:“姐姐……” 尹穆清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君凤宜,随即摸了摸君天睿的头,温声道:“莫怕,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以后若是他凶你了,你就来找姐姐,姐姐给你做主!” 君天睿眼前一亮:“真的么?” “这是自然!” 君天睿瞬间就高兴了,拉着尹穆清的衣袖,不撒手。 九月闹的厉害,非要让尹穆清抱,这么熊的孩子,尹穆清自然是不敢抱的,她忙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好了好了,不哭了,男子汉,不该哭鼻子!” “九爷就要哭,哇呜……娘亲嫌弃九爷,都不抱九爷,九爷好桑心,九爷一定不是娘亲亲生的……呜呜……”九爷伤心绝望了…… 楼卿如被吵的头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一边的穆挽清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将九月抱了过来,哄道:“宝贝莫哭,娘亲腹中有个小弟弟,小宝贝是姐姐,可不能吵到小弟弟睡觉哦!” 九月一听,瞬间忘了哭,一张又是鼻涕又是泪水的小脸蛋望着穆挽清:“娘亲肚子里面的有小弟弟了?” “对呀!” “胡说,娘亲要生妹妹的,不是弟弟!” “好好好,是妹妹!”穆挽清不记得九月,自然不知道九月其实是个男孩子,但是她当真是喜欢九月的紧,九月说什么都是对的:“小宝贝衣服都湿了一些,和奶奶进去换衣服好不好?” 九月看了一眼尹穆清的肚子,随后点了点头:“嗯!” 小脑袋一点,别提多可爱了! 君凤宜见尹穆清的衣服也湿了不少,蹙了蹙眉:“将几个小的带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顺便让卿如看看,谨防受了惊吓,身子吃不消!” “嗯!”尹穆清点了点头。 九月被抱走,尹穆清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倾恒身上,小家伙害怕不比就九月少,可是因为身份和性格使然,让他做不到在娘亲怀中撒娇的举动,只能站在一旁。 尹穆清心疼的走了过去,蹲下,搂了搂小家伙的身子,温声道:“倾恒乖,不怕了。” 倾恒鼻子一酸,哽咽道:“是孩儿让母亲担心了,孩儿不孝。”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你们都是孩子,若是出了事,让父王母亲怎么办?”尹穆清不忍心责怪孩子的不是,几个小家伙本就受了惊吓,若是她在责怪,岂不是要让孩子们伤心难过了? 倾恒点了点头,确实也觉得他们太鲁莽了,若不是外公和母亲来的及时,他们恐怕都会葬身此处了! 倾恒突然想起穆挽清的话,视线落在尹穆清的小腹上,大眼睛闪动着期待的光芒:“母亲,您当真是怀了小妹妹了么?” 尹穆清笑了笑,点了点头:“再过六七个月,阿恒就能见到小妹妹了!” 倾恒笑了笑,坚定道:“母亲,孩儿会好好照顾小妹妹的。” “我知道阿恒是个好哥哥!”这么懂事的孩子,尹穆清哪里不喜欢的?起身,牵着小家伙的手,转身对君凤宜道:“这些人为非作歹,杀人无数,理应遭到报应。” “阿清想怎么样?”这些事情,自然先要问问自己的女儿是何意见,反正都是一群将死之人,不过是看看怎么死罢了! 尹穆清扫了一眼那海盗头,冷声道:“全部射杀!” 这话刚一出,尹穆清身后便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等等!” 所有人的视线被那稚嫩的声音吸引过去,却见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小男孩,那男孩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小腰板挺的直直的,一身气质,孤傲又不失清雅,一双水眸犹如空谷幽兰般清明雅致。 尹穆清心头诧异,这小男孩这一身气度,冷傲清贵不输给倾恒,却比倾恒多了几分潇洒与不羁,想必,这个就是拐跑三个孩子的那个小家伙封玦了。 封玦上前一步,道:“炼雾盗盗匪众多,这一批,也只是不到十分之一,杀了他们,恐怕会激起其他盗匪的众怒,等你我走后,会变本加厉向附近渔民报仇!伯母你们仅是路过此地,自然不必管这些,可是这一代海域也是我东昱子民,我不能不考虑后果。” 尹穆清笑了,赞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胸襟,不过,这些手染鲜血的盗匪,还是杀了的好!” 倾恒抬眸望了一眼尹穆清,自然明白自家母亲是什么意思,随即对封玦道:“母亲说的不错,敌众我寡,在不能一举歼灭之时,只能擒贼擒王。相比活捉,杀了他们才是明智之举。” “为何?”封玦拧眉问道。 倾恒拧眉道道:“这些人来的时候出其不意,极有章法,说明虽然他们是盗匪,却训练有素,这就证明海盗王的话于他们而言是很有威信的。如今我们杀了他们信仰的王,手下众多盗匪虽然会盛怒,却在群龙五首之时,他们势必会慌,甚至,会因为新首领一事起巨大冲突,如此,若是朝廷趁此剿匪,势必会事半功倍。反而,若是你将他们的大王活捉回去作为人质,在大王未曾身亡的时候,即便有野心之人想要趁此夺位,却不敢轻易动手,反而会统一一心,想方设法救大王出来。如此,最简单的做法,恐怕就是以最残忍的手段报复在百姓身上,威胁朝廷放人!即便那个时候朝廷有能力剿灭盗匪,却还是会有不必要的牺牲!” “这……”封玦迟疑了一下,却又觉得倾恒说的有几分道理,随即展颜一笑:“罢了罢了,这雾鬼王差点将本公子的这一条腿卸下来,本公子取他一命,他并不委屈。” 雾鬼王听的心惊,怒骂道:“出尔反尔非君子,你们敢杀老子,老子的那些弟兄们定不会让你们活着走出炼雾海域的!” 君凤宜扫了一眼雾鬼王,冷声道:“将他们处理干净,扔下去喂鱼!” “不要,不要……你们不得好死……” 封玦眉头微拧,看着被处死的雾鬼王,突然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咳咳……” 倾恒拧眉道:“你受伤了?” 尹穆清见封玦身上染了不少血迹,不知道是那孩子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也不由担忧,对楼卿如道:“卿如,你进来给几个孩子把把脉吧。” 封玦面色一变:“不……不用了,只是有些激动,我没受伤,多谢伯母好意。” 尹穆清见封玦坚持,也没有多想,牵着倾恒的手进上了二楼,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带的有几个孩子的衣服,这会儿正好换上。 因为确实也考虑到炼雾岛这边大雾掩盖,怕还有埋伏,恐怕晚上更危险,是以,尹穆清等人加快了行船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离开这一片海域。 九月换了一套橙红色的小夹袄,他人小,长得又软萌可爱,尹穆清最喜欢给他穿一些显色鲜艳的衣服,看着好看。 因为倾恒的个头比九月高许多,是以,两个小家伙的衣服不能换着穿,倾恒历来喜欢穿深色一点的袍子,所以尹穆清带过来的,也是一些玄色,墨绿色,藏青色的一些小袍子,封玦的身高和倾恒差不多,换的就是倾恒的小袍子。 只不过那小家伙似乎有些清高,明明都是男孩子,却不愿意和倾恒们一起换,自己拿了衣服躲到自己房间里面去了。 尹穆清知道,有些贵族公子是不愿意在外人年前衣冠不整的,是以,也没有多想。 倒是小九月许久不见尹穆清,粘她的紧,站在榻上,抓着尹穆清的头发不撒手。 因为海水将小家伙的衣服打湿了不少,亏得他穿得多,外面的湿了,里面没有湿,不然,肯定得着凉了。 尹穆清也怕寒气入体,便也不敢耽误,在穆挽清鸢歌两人的帮助下,将九月脱了个精光,然后用热水擦了小身子,才穿了干净的衣服。 九月自小就是尹穆清和鸢歌照顾的,自然是不会害羞什么的,笑的咯咯咯的,倒是很快就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给忘记了。 鸢歌早就去熬了一大壶浓浓的姜汤,给几个孩子灌了下去,楼卿如又一一把了脉,都有些受了些惊吓,倒是没有大碍,只要不再想这些事情,过几天也就好了。 就是封玦死活不愿把脉,楼卿如拧不过,便也没有强求。 小家伙防备心重,也不能勉强。 船行驶的很快,驶过炼雾海域,大雾散尽,远远儿的便看见被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红霞,光芒万丈,水天相接处也是一片喜庆的颜色,景象极美。 尹穆清见这么美丽的夕阳,兴致大起,拿了琴坐在甲板上抚,优美的琴声飘过千里,在平静的海面上回荡,动人心智。 穆挽清也拿了琴和尹穆清合奏,两股琴声你追我赶,却异常的和谐动听。 君凤宜唇边含笑,合着琴声打拍子,似乎很高兴。 楼卿如则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微微上翘的嘴角。 君天睿笑眯眯的坐在尹穆清身边,偶尔伸手去捣一下乱,被尹穆清佯怒看去,他连忙转过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九月和倾恒坐在小桌案旁,倾恒剥着坚果,九月只负责吃,吃的一双眼睛都乐成了月牙儿,看着异常讨喜。 封玦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心头募得泛起了酸意,没想到,小九月他们二人的家人这般宠爱他们,特别是他们的母亲,很美丽温柔的一个女子,若是她母亲还在,应该也会这般吧。 从未体验过母爱的封玦心里不羡慕都是假的。 封玦见他们兴致高昂,便走上甲板,来到栏杆处,看着下面被夕阳染红的海水,她开口道:“有曲无舞,倒辜负了这难得的琴声。” “阿玦哆哆(哥哥)要跳舞吗?”九月小嘴里面塞的全是吃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说话之时,嘴里的东西还喷了出来,倾恒眼疾手快,端起桌案上面的一个盘子,挡在了自己面前,方才避免了被九月祸害的危险。 倾恒面色一沉,眸中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伸手擦了擦小家伙嘴角的屑末,淡淡的道:“食不言,以后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能说话,知道么?” 九月认真快速的蠕动了一下小嘴巴,然后做了一个异常夸张的下咽动作,指了指封玦道:“阿玦哥哥要跳舞。” 几个大人也转了过来,似乎很期待。 封玦扯了扯唇角,道:“我哪里会跳舞了,阿九过来,阿玦哥哥让海里的鱼跳舞给你看!” 说完,封玦给了尹穆清和穆挽清一个眼神,二人意会,玉指拨弄琴弦,悠扬的琴声又倾泻而出。 封玦拿起袖中的玉笛,放在唇边,先是简单的吹了几个音符,随即,一声婉转而绵长的笛音划过天际,冲上云霄,在云间跳跃,与染成胭脂色的云霞一起共舞,时而激情,时而婉转,时而绵长,募得从云霄跌落,在水面轻跳,转而消失在平静的水面。 没过多少,水面上突然跳出一只碧蓝色的海豚,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转而噗通一声落入海中,激起一片浪花。 一只过后,又有三只,十几只,上百条海豚从水中跃出,形成异常罕见壮观的奇景。 “哇……这是什么鱼?好漂亮。”九月兴奋的不能自已,没想到鱼儿也能跳舞,真的是太令人震撼了。 这种奇观确实难见,所有人都来到栏杆处,迎风而站,欣赏这海豚起舞之景。 尹穆清在前世是见过动物园被驯化的海豚,跳舞表演都不在话下,可是这样的情景着实未见过。 她不由的打量这个那个吹笛子的小小的少年,小小年纪,能将笛声超控的这么好,当真是难得。 封玦放下笛子,淡淡的开口,道:“爹爹说,娘亲的笛音可以引来百鸟朝凤的奇景,可惜,我今生都没有那个机会看到了。” 募得,一直海豚跃了上来,封玦伸出小手,那海豚的唇便亲了一下封玦的手心,她笑开了眉眼:“爹爹说,海豚是海上的精灵,是最具灵性的动物,果然如此。” 九月开心的很,募得上前抱着封玦腰,习惯性的蹭了蹭封玦的脖子:“阿玦哥哥,九爷喜欢你。” 封玦眉头蹙了蹙,似乎隐忍着什么痛楚,转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尴尬,到没有推开九月:“阿玦哥哥也喜欢小阿九。” 孩子之间的友谊最为纯洁,大人们看这孩子们关系好,也都欣慰笑了。 尹穆清却想的很多,听封玦之言,他的爹娘应该是东昱的贵人,他娘亲似乎已经不再了,也不知,他爹是什么样儿的人,她们贸然前去求取深海鱼脊,他爹爹会不会给。 不过,不管他爹提出什么样儿的要求,深海鱼脊,她势在必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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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位恩人杀了海匪的头目雾鬼王,还毁了他们的船,我们自然就平安了。” “雾鬼王死了?”风琪有些震惊,继续道:“朝廷防着王爷,海关由朝廷直接管辖,王爷从不插手,以至于这沿海一带受海匪侵扰,民不聊生,既然雾鬼王已死,属下这就派人通知海关道的水军都督,将炼雾盗的残匪剿清!” 有他爹的人出手,封玦自然不会多管,她立即道:“风琪说的不错。” “既然是世子的救命恩人,自然要请回府上,王爷必定会亲自答谢。”说完,风琪拿出怀中的一令牌,对守将的人说了几句话,那守将立即点头,去和关口处的人打了招呼。 尹穆清等人顺利上了岸,封玦走过去,开口道:“伯母,封玦承蒙您们相救,才免于一难,若是不嫌弃,可否见一见家父,他定会奉几位为上宾,感谢您们的救命之恩。” 说完,封玦朝尹穆清眨了眨眼睛。 尹穆清如何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意思,这小家伙身份应该不低,他们能顺利通过海关,恐怕也只是因为是这小家伙的救命恩人。 尹穆清看了一眼封玦身后的风琪,那人面无表情,一脸冷峻,应该是小家伙父亲的人。 他们此次的目的本就是要去拜访她的父亲,拿到深海鱼脊,自然要去她府上了。 尹穆清还没有说话,君凤宜怀里的九月就等不及了,要着君凤宜的脖子:“外公,去阿玦哥哥府上玩,九爷要去,九爷也要去。” 君凤宜满是宠溺的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头,嗔道:“外公的头都被你摇晕了。” 尹穆清没有理会九月,点头对封玦道:“如此,那就打扰了。” 因为有客,风琪立即让下人准备了几辆马车。 没想到,从海口到封王府邸,还行了三日的路程,连路的民风风情都有所变化。 靠近海口的人多以打渔为生,街上的买卖都是一些海鲜贝类,卖鸡鸭蔬菜的少之又少,听百姓叫卖的情况,鸡鸭蔬菜的价格比海鲜贵的不止一点。再往内陆走,田地多了起来,百姓的生活习惯又改变了许多。 这让尹穆清看到了不少商机,她从不以为这个时空就只有一片大陆,世界之大,人外有人,既然她来了这凌云大陆,自然不能只当旅游一番。 陌上香坊的名号,也该在这片大陆叫响才是。 几个小家伙和尹穆清一个马车的,封玦忍不住开口道:“我知道伯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深海龙鱼脊于家父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伯母若是开口求取的话,父王定不会给。” 尹穆清拧了拧眉头:“若是强取,恐怕我们走不远。” “所以,伯母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小九是我第一个朋友,我自然会帮她。” 尹穆清如何会将这样的事情交给一个小孩子?可是,在没有见到她父亲之前,不知封玦的父亲是什么性子的人,她自然不会贸然决定该如何做,只能见机行事。 笑了笑,尹穆清道:“你放心,伯母知道该怎么做。” 第三天午时,马车停在了一宏伟气派的府邸门前,马车刚停,府门前便响起了一阵洪亮的声音:“恭迎小世子回府!” 封玦跳下马车,一手负于身后,小小的孩子气质却异常出众:“起身吧!” “李副将,将客人领入客房歇息,好生伺候,本世子先去沐浴更衣,再去见父王。” “是!” 封王府的建筑装饰极为漂亮精致,水榭亭台错落有致,雕楼飞檐,假山湖泊,花园最是精致漂亮,即便现在才三月份,四季的花儿却都争相竞开,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别具一格的审美,还有府邸的贵气磅礴。 穆挽清很喜欢这花园,不禁感叹道:“这个封王想来也是一个雅致的人,这花园的花儿朵儿的竟然护理的这么精细,腊梅也能和迎春花赶在一个时节,倒是奇了。” 君凤宜凑了过去,不以为意道:“养花儿又不需要什么技巧,你若喜欢,回去后,我也给你种一片花,天南地北,一年四季的花,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种!” 穆挽清怀疑的看了一眼君凤宜,满是不相信:“你会种花?摧花倒还差不多!” 九月兴奋的从君凤宜怀中探出一只小手,拉了拉穆挽清的头发,眼睛亮晶晶的开口:“奶奶,九爷知道这叫什么,这叫辣手摧花,是不是?” 穆挽清一听就乐了,伸手将九月抱了过来:“是是是,小九月最聪明了,他只会摧花,哪里会养什么花?” 君凤宜委屈的看了一眼穆挽清,可怜兮兮的道:“挽儿,你就这么不信为夫么?” 穆挽清眼睛一翻,抱着九月往前走了去,哪里还理会君凤宜? 尹穆清和楼卿如扯了扯唇角,假装没看见。 …… 封玦沐浴更衣后,换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玉带,一头墨发被一只小小的玉冠束在头顶,额间系着一根玄色丝带,眉心挂着一枚月牙行的小吊坠,黑白分明,衬得小脸莹白如玉,小小年纪却难掩一身风华。 封玦在镜子里面照了照,见无半分不妥,才朝主院走去。 穿过花园,是一片紫竹林,远远的就听到一声悠扬的琴声,微风吹来,竹叶莎莎作响。 封玦面色一变,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果然,只听一声似仓剑出鞘的声音传过竹林,气势汹汹的从竹林之中穿了过来。 封玦后退两步,耳朵微动,手腕一动,袖中的玉笛滑落,水眸满是警惕。 果然,不过眨眼,几股内力凝聚的暗箭穿过竹竿,唰唰唰几声,好像凭空出现,杀气腾腾的朝封玦周身几大命脉袭来。 封玦眉头一拧,后退几步,足尖一点,飞身而起,小巧的身子在空中几个飞旋,手里的玉笛唰唰几挥,碧光乍现,竟将那内息化开,转身落在地上,封玦没有做任何耽误,再次轻点足尖,飞旋而起,白色的玉靴轻点竹叶,竟高高的越过竹稍,然后落在了竹林的那一边的水榭飞檐之上。 玉笛在手掌上轻轻一旋,转而握住,瞄准脚下,一掌拍过,轰隆一声巨响,水榭的琉璃屋顶竟被破了一个窟窿,小小的身子一跃而下,双腿横扫,朝水榭之处那个白影袭了过去。 水榭深处,是一白衣冠玉般的年轻男子,男子双眸紧闭,羽翎般的长睫微微扇动,静美出尘。明明在心无旁骛的抚琴,动作看似很轻,但是玉指拨弄琴弦之间,却有磅礴内息化为片片刀锋,将房顶落下的瓦砾尽数化为尘埃。 封玦见男人不动,大喜过望,小腿瞄准那人的脸,横扫过去,本以为可以偷袭成功,自己的腿却在离男子玉脸的一寸之地定下,她的周身好像被一股内息圈禁,竟是动弹不了一分。 男子紧闭的双眸睁开:“舍得回来了?” 就在那男子睁眼的瞬间,封玦脸色一变:“不好!” 然而,根本没有能力防抗,她整个身子就被内息弹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将一把凳子也砸的粉碎。 “嘶……”封玦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砸碎了一般,疼的半晌都没有爬起来,唇边竟也溢出了一抹血痕,她看着男子的眸光也多了几分控诉和委屈:“咳咳……父王……” 封於放下手里的黑色古琴,拂袖起身,缓步朝封玦走去,席地的白色玉袍拂过座榻,划过地面,不染一丝尘埃。 伸手,封於开口道:“出去了这么久,功力竟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封玦小手刚握住封於的大手,便被对方用力扯了起来,跌入男子的怀抱。 “这紫竹林就这么一处小榭,竟被你毁了,刚刚的教训还浅了一些。”说完,伸手拭掉封玦唇边的血迹,封於拧眉道:“疼么?” 封玦捂着胸口,委屈的不行:“你试试看看痛不痛,若不是本世子之前便受了点伤,就你这点程度,怎么能伤的了本世子?” 封於抱着封玦走出水榭,在竹林间漫步,听到封玦这么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人敢伤你?是何人?” 封玦将炼雾岛发生的事情给封於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封於眉头紧拧,如今已经穿过紫竹林,来到一处雅致的小苑,进了小苑,封於将封玦放到榻上,转身拿出药箱,一边将里面的伤药膏拿出来,一边开口道:“雾鬼王有几个胆子要卸你的腿?” 封玦一本正经的道:“他有胆子也没有命再来卸本世子的腿了。” 封於轻嗤道:“本王竟还不知,这世上除了本王,还有能让你流血之人,炼雾盗,必除之。” 有自己的父王护着,封玦自然有恃无恐,她觉得,若是父王对她的功课不那么严格,父王定是这个世上最为温柔的爹爹。 严父,慈母,都是他。 因为自己父王好,所以,封玦并不觉得没有母亲有什么失落。 因为刚刚那一摔,封玦身上多处青紫,背上还破了皮,在自己父亲面前,她并没有避讳,因为,这个世上,知道她是女孩的,也就自己父王一个。 所以,从小到大,有什么病痛,都是父王亲自照顾的! 她趴在床上,摇晃这双腿,露着白净却满是青紫的背部,疑惑道:“父王一直不插手海关之事,如今突然管炼雾岛的海匪,朝廷会不会有疑心?” “之前不管,是不想管闲事,如今炼雾岛的人欺负了本王的孩儿,让你受了委屈,难道,本王还能坐视不理?都不能为本王的孩儿报仇?这世上可有这样的道理?” 药膏涂在背上凉丝丝的,刚刚火辣辣的痛消失不见,封玦笑呵呵的抱着封於的手,道:“父王,您真好!” 封於唇边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想起什么,面色有些不快,开口道:“本王教你音律,并非让你奏那靡靡之音,供人享乐,娱乐大众的,你是我封於之子,身份贵重,即便……你以后没了世子身份,也断没人有那个资格让你取悦他们,你可明白父王的意思?” 封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孩儿明白!父王的教诲,孩儿谨记在心!”她的碧玉笛与父王的琴是一对,一琴一笛,会有共鸣,她在海上吹笛引来海豚之事,父王不可能不知道。 封玦笑了笑,随即有些惊讶道:“父王,您不是北下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蛮夷降了?” “漠北人野蛮无礼,却是望族,国民强盛,想要让他们降,并不简单。”封於抽离了手,将一边的薄被拉过来,盖在封玦身上,转身收拾东西:“明日是你母亲的生辰,总不能冷落了她。” 封玦拧起了眉头,有些赌气的转过身子,咕哝道:“母亲每天都生辰,孩儿的生辰,你却一次都未想起,孩儿还不如一个死了快七年的死人?” 封於离开的脚步一僵,眉心升起一起怒意,可是看着那个蜷缩在被子里面的孩子,他终究没有呵斥出口,转而阔步离开! 封玦听脚步走远,非常气愤,腾地一声坐起来,跳下床,追了上去,拉着封於的衣袖,道:“父王,明日,我也去给母亲请安!” 封於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摸了摸封玦的头发,淡淡的开口:“你有这孝心,难得。” 说完,他继续道:“既然你将救命恩人带回来了,父王自然要去亲自感谢。若是身子无碍,今晚,你也随父王出席。” “哦!”封玦点了点头,乖巧道:“孩儿身子无碍,是孩儿自己的救命恩人,孩儿理应自己前去道谢。” 封玦不放心,不管倾恒他们在暨墨那边多么的身份贵重,可是,在这大宁,没有人敢和父王说一个不字,若是伯母当真贸然提及讨要深海龙鱼脊的事情,恐怕父王会翻脸不认人! ------题外话------ 嘿嘿,这个封於就是新书《重生之世子谋嫁》里面的那个封於咯!嘿嘿!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先收着灵犀的新书《重生之世子谋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1章 发难 在海上行了一个多月,因为淡水不够充裕,洗澡自然不能像平时那般任性,也只是沾了水,擦拭一番。如今到了陆地,自然要好好熟悉沐浴一番。 封王府的待客之道还算热情,尹穆清等人一到客房,便有伺候的丫鬟准备浴水和瓜果茶点。 尹穆清腹中的孩子正好三个月左右,做了几天的马车,腰间很是乏力,泡在温热的浴水里面,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得到了放松,别提多舒服了。 九月有君凤宜他们照顾,鸢歌便来全心全意的伺候尹穆清了,一边拿木瓢舀了水给尹穆清洗发,一边给尹穆清说在这封王府看到的稀奇事。 “小姐,你说这里的女子衣服怎么这么奇怪?” 尹穆清闭眸不睁,缓缓开口:“怎么奇怪了?” 鸢歌的手上动作不停,开口道:“她们只穿长袍,竟不穿裙子,走起路来,露出半截裤腿和绣鞋,而且,上面的衣服也一点都不严实,露肩露锁骨的,若是被男人看去,岂不是……刚刚丫鬟送过来的服饰,竟也是那般,小姐,您怎么穿呀?” 尹穆清不禁莞尔:“入乡随俗。” 尹穆清自己设计衣服,自然对任何服饰都能接受。 东昱的服饰和暨墨有很大的区别,暨墨女子一般穿的是盖住鞋尖的广袖长袍,从内衬到外纱,层层叠叠,分为三六九层不等,越是身份贵重的女子,衣服层数越多,后面曳地的拖尾也就越长。 东昱似乎有所不同,这里的女子衣服大多以绵绸为主,下面穿长裤,绣鞋,上面穿的是一字肩对襟广袖长衫,长衫于腰间由束腰腰带紧紧束缚,从胯间自由分开,垂在两边,长而曳地,因为长衫过于厚重,里面并不穿裙子,走起路来,会露半截裤腿和绣鞋。 不过,别人露在外面的裤腿却极为的讲究,不像暨墨的裤子只作打底用途,这边的裤脚很宽,也会做出百褶纹路,绣上精美的花纹,很好看。 最主要的是,走路的时候不会被长裙累赘,很方便。 是以,这里伺候人的奴婢的衣服也会有长长的拖尾,看着不见拖累,反而觉得端庄。 鸢歌第一次见这样的衣服,有些不会穿,而且她总觉得女子这样穿太过风尘,露出大片锁骨,和楼子里面的姑娘有什么区别? 丫鬟们给尹穆清尹穆清送来的是一淡紫色的衣袍,浅紫色的一字肩的衣领包裹着圆润白皙的香肩,里面是一件深紫色的抹胸,许是怀孕的原因,胸前的雪峰更加盈润饱满,纤腰被一条玉带束着,因为才三个月,并不显怀,所以并不阻碍穿这样的衣服。 鸢歌帮尹穆清穿好后,不禁看红了脸。 这一副穿在身上,将女子的美尽数展现了出来,紫色本就显气质,尹穆清身材好,细腰丰臀的,这一身衣服穿在身上,更显高贵优雅,又不失性感迷人。 尹穆清的锁骨长得极为漂亮,特别是右边锁骨下面那一枚淡淡的狐尾百合,当真是如妖姬一般魅人心智。 鸢歌有些脸红:“小姐,这衣服怎么穿出去呀,还是算了吧!” 尹穆清不禁嗔了一下:“不穿这个出去,你难道还想我光着身子出去?” 鸢歌咬了咬牙:“早知道下船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衣袍带一些了!若是王爷知道你穿成这模样出去见客,还不知道会怎么发脾气呢!” 说完,鸢歌将一件白色的披风披在尹穆清的肩头:“幸好这披风还能穿,穿着披风就没什么了!” 尹穆清都有些怀疑鸢歌被萧璟斓给收买了,她想着,以萧璟斓那小鸡肚肠的性子,看见她穿这样的衣服,可能真的会发脾气。 等鸢歌拾掇了一下自己,天色就快黑了,外面早已有了丫鬟过来请,说她们家主子在鸣轩阁准备了宴席,让他们移步。 这会儿,君凤宜挽着穆挽清从隔壁屋里出来,穆挽清脸颊红红的,穿的是之前的衣服,并没有换。 尹穆清嘴角一抽,真的是醉了,定是她那小心眼的爹,竟然宁愿穿脏衣服,都不让穆挽清换这里的衣服,太迂腐保守了。 男人的衣服也有所不同,但是总的来说只是细节上的不同而已。 君凤宜可能要陪着穆挽清,索性自己也没有换,这倒是难为她那个有洁癖的爹了。 倒是君天睿和楼卿如都洗漱换了衣服,君天睿穿着一件宝石蓝的长衫,额间勒着同色的额饰,看着倒是长大了一般。楼卿如则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袍子,看着更清冷疏离了。 小九月倾恒换了同色的一副,都是一身喜庆的红色,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封玦吩咐的原因,给小九月送来的衣服还是想小姑娘的小裙子。 小家伙穿的次数多了,便不在意这些细节,只要穿在身上,管身上是裙子还是袍子呢。还不说这里不穿裙子,男娃和女娃的衣服也就外面的袍子不同而已,小家伙也不知。 鸣轩阁是一座水上的阁楼,楼下是一荷花池,暖春三月,竟然满池荷花盛开,池上一周都是何等,即便是夜晚,也照荷花池满堂明亮。 九月牵着倾恒的手,在迂回式的湖上小桥上跑来跑去,倾恒怕他摔了,也就紧跟着小家伙的身后。 “哥哥,荷花不是夏日才盛开么?怎么三月份就能开的这么好?”九月攀着护栏,将小脑袋都伸到桥下去,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倾恒忙把他拉了回来,开口道:“这一池的池水都是引得温泉,父王的倾水山庄里面那一池的墨莲不就四季常开,也就是引得温泉水,才保莲花常开不败的。” 所以,咱们家就有,你根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么? 倾恒觉得头疼,似乎,九月对封玦是怀着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待的,以至于,他们府上一草一叶都觉得稀罕。 九月将头缩回来,皱着眉头:“是么?” 似乎有些不服气,九月问道:“那寒冬的腊梅呢?又是如何开的?不该是阿玦哥哥的爹爹太厉害么?” 倾恒无奈道:“小九难道没有看见腊梅的树根下放着着冰么?树枝上挂的彩灯,里面放得也并非油灯,而是冰块。” “啊?”九月哭丧着脸,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呜呼哀哉:“哥哥,你胡说。阿玦哥哥能用笛声引来大鱼给九爷跳舞,他爹爹肯定也能说让花儿开就让花儿开,鱼能听阿玦哥哥的话,花儿也能听他爹爹的话。” 两个小娃吵闹着,也就到了阁楼。 封玦和封於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远就听见两个小家伙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吵闹,封於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起身领着封玦到门口,四周的丫鬟小斯纷纷后退一步,低头行礼。 九月的话自然全数落于封於的耳中,他唇边浮起一抹笑意,于门口蹲下,朝九月招了招手:“小丫头,过来。” 九月正东张希望,募得感觉到有人叫他,他朝前看去,便看见一个白玉冠玉般的男人蹲在地上,雪白的广袖长袍如雪莲般绽放在黑色玉石地板上,气质端然,高贵俊美。 九月霎时就顿住了脚步,他见过的美男子不少,倒也不觉得封於的容貌有什么值得他惊艳的。 毕竟,九月自己就够美,他爹更是暨墨的第一美男子,几个舅舅,外公,都是难得的美男子,他早就审美疲劳了。 他只觉得,这是封玦的爹爹,总是值得令他尊崇的。 不过,小丫头? 九爷才不是小丫头,才不过去呢! 九月执拗起来有些脾气,倒是让封於愣了一下。 周围的下人都大气不敢出,这下小丫头究竟是哪家的孩子,竟然这么大的脾气,王爷面前,也敢这般无礼。 这会儿,尹穆清等人走了上来,她见小家伙扭着脖子,一副爷很傲气的模样,尹穆清就哭笑不得。 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转而看向门口的封於,她早就注意到了封於,倒也不愧是一国的藩王,通身的气派非常人能及。 尹穆清福了福身,礼貌道:“见过王爷,这孩子被宠坏了,对王爷无理,王爷莫要见怪!” 封於抬眸看向尹穆清,微微一愣,见尹穆清容貌绝色,稳重端庄,年纪轻轻,却不卑不吭,便知道对方并非普通女子。再看其他人,也是贵气尽显,他起身,微微颔首,抬手客气道:“姑娘客气了,听犬子说,姑娘曾救犬子免于一难,就是封於的恩人,封於当将各位奉为上宾才对!” 说完,封於后退一步,让开路,请众人进屋。 “王爷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尹穆清拉着九月进去,君凤宜又携着穆挽清走了过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自然要犀利一些,君凤宜扫了一眼封於,便知这个小辈又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年纪比萧璟斓大几岁,看着自然更要稳重一些。 “有礼!”君凤宜淡淡的开口。 封於笑了一下,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 尹穆清拉着九月入座,拉了几次都都没有拉动,九月瞪了一眼尹穆清,突然丢了尹穆清的手,朝封玦跑了去,死皮赖脸坐封玦旁边。 “这孩子!”尹穆清满是尴尬。 几个大人有些尴尬,尹穆清白了一眼九月,那小家伙却一点都不自觉,撅着小屁股和封玦挨得紧紧的。 封玦挨着封於坐的,如今九月挤着她坐,径直将封玦挤到封於怀中。 封於扫了一眼身边的一对孩子,毕竟是做父亲的人,自然对孩子是心疼的,他伸手摸了摸小九月的脑袋,道:“这女娃养的好,聪明激灵。” 九月这性子完全是惯出来的,尹穆清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孩子的性子?她瞪了一眼九月,然后对封於道:“淘气了一些,不如小世子懂事。” 封於摇了摇头:“小姑娘也该娇养一些,玦儿身份如此,本王也只能对她严厉一些。” 说到这里,封於看了一眼封玦,不自主的,手放在了封玦的小手上,以示安慰:“不管怎么说,儿子女儿,本王都一样的疼,炼雾岛的盗匪敢在玦儿面前放肆,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说完,封於举杯,起身对尹穆清等人道:“各位出手相救,本王无以回报,如今只能以酒水相敬,感谢各位对犬子的救命之恩。” 尹穆清等人举杯,道:“客气!” 虽然举杯,尹穆清却不饮酒,稳稳的放下杯子,就连楼卿如也没有喝,只是淡淡的将酒杯放于唇边,然后不着痕迹的放在一边。 封於见此,眉头微拧:“姑娘不给面子?” 尹穆清不着痕迹的将手放在小腹,没有说话。 出门在外,怀有身孕的事情,尹穆清自然不会轻易往外说,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就得不偿失了! 君凤宜举杯道:“小女从不饮酒,还请王爷莫要责怪。” 封於抬眸扫去,看了一眼君凤宜和穆挽清,放下酒杯,淡淡的开口:“可是下人伺候不周?” 君凤宜哪里不知道封於说的是什么?他和穆挽清并未换他们送过来的衣物,封於多有不满是常事。 不过,他自然也不满,那衣服在墨翎也算暴露了,只有风尘女子才那么穿,他的女人,自然不愿让被人看了去。 他阴测测的开口:“王爷严重了,本该入乡随俗,可是夫人身子弱,又闻不得茵犀香,也就只能辜负王爷的一番好意了!” 只能找个借口,因为茵犀香淡雅清新,适合所有人用,是以一般洗衣水里面都会放着香料。 封於听此,不疑有他:“是本王疏忽了!” 默了,封於又出声道:“几位听口音应该不是凌云大陆之人,莫不是来自渝海之外?” 君凤宜笑道:“没错,听闻凌云大陆山水优美,民风淳朴,难得有机会带夫人与儿女们出海游玩,便干脆过来见识一下东昱的风光。” 听此,封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笑了笑,开口道:“好兴致。” 突然,封玦旁边有人碰了她一下,手里的鱼块啪的一声掉在身上,她抬眸看了一眼封於,见封於并未看她,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 看着素白色的袍子上面一抹油痕迹,她蹙起眉头,起身请罪道:“父王,儿臣告退一下。” 封於点了点头:“下去吧!” “阿玦哥哥,九爷也跟你去!”九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了上来,封玦无奈,不过一想到只是换个外袍,那也无所谓。 倾恒自然不放心九月一个人跟着封玦去,忙起身:“母亲,孩儿去照顾弟弟!” 尹穆清点了点头,小声嘱咐:“多留心。” “孩儿明白!” 几个孩子走了,封於突然笑了笑:“曾经本王去过暨墨,带回来一种极为珍贵的花,却翻遍了画谱,都没有在东昱找到有记载这种花的字,若是不介意,几位贵客可否帮本王解惑?” 封於这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几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阴谋手段没有见识过? 花这个东西看着美丽,却也是极为危险的东西。 然而,在这大宁封王府,根本容不得他们说话,一盆白色的夜阑花被一个侍女端了进来,放在大厅中央。 楼卿如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转身对尹穆清道:“阿姐,我好像听到了小九的哭声,您去瞧一瞧吧,免得小九调皮,惹下祸事。” 尹穆清也是脸色很难看,听楼卿如这么说,点了点头:“好!” 可是她刚一起身,鸣轩阁的大门全部被封死,如同铜墙铁壁般的牢笼一般。 尹穆清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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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於起身,便也不再打马虎眼,眸光闪过一抹精光和隐怒:“当真是玦儿的救命恩人,本王自然会好生相待,可是,欺骗利用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你们同样为人父母,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 说完,封於转身看向君凤宜,带着几分讥诮之味:“我大宁战乱多年,兵荒马乱,贵人不远千里万里来我大宁游玩,还带着两个丁点大的小娃娃,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一点?” 君凤宜一噎,竟然是之前他随口说的那句话让封於起了疑心,可是,即便他们未说真话,也不至于让他堤防如此。 没想到又听封於继续道:“玦儿是本王唯一的孩儿,她虽不在本王身边,本王却不敢不派人随身保护,听下面的人来禀报说,玦儿拐回来两个身份不凡的小娃娃,那两个小娃娃便是刚刚跟着玦儿下去的兄妹,是与不是?” 尹穆清听此,不禁笑了一下:“王爷既然都知道,便该知道,是令郎拐了我的两个孩儿,害得我们跋山涉水,追到大宁,我们不找王爷讨个说法,怎么王爷如今却向我们发难,这是什么道理?” “姑娘以为,本王不知道玦儿为何要带那两个娃娃来我大宁?姑娘别有目的,装傻充楞,以为,本王也是傻子么?” 尹穆清等人听封於这么说,不由得心惊,他竟然都知道了? 那么,这个封王的意思,是不愿意将东西交出来了? 君凤宜自然知道封於手里有九月救命的东西,这小子不给,他自然是不依:“王爷的意思,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封於看了一眼尹穆清,面无表情道:“姑娘既然身怀有孕,便不要做那得不偿失之事,否则,救不了大的,倒是腹中的那个也护不住,那个时候,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 就连楼卿如都震惊了,下意识的看向尹穆清,封於是怎么知道阿姐怀孕的? 作为一个母亲,听到有人说出威胁自己孩儿的话,尹穆清自然是下意识的伸手护着腹部。 她紧紧的拧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你……你是……” “如何知道你怀有身孕的?”封於在席间左右漫步,长长的玉袍划过地面,带着几分悠闲散漫的意味,继续道:“你们既然要本王手里的东西,便应该会准备其他的物事儿,所谓的同根血就是同胞手足的心头血或脐带血,席间见你频频护着自己的小腹,这个动作……王妃怀着玦儿的时候,便经常做。本王想着,你做那个动作,兴许也是要护着你腹中那个孩子!” “呵!”尹穆清了然,怀了孩子,便习惯做那个动作,她已经很克制了,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心思缜密到那种程度,尹穆清不禁在想,若不是有太医,恐怕,就算她显怀了,萧璟斓恐怕都还以为是她长胖了,都不会是怀了孕。 不过,阿斓没有经历过,自然不会知道。 而且,这个封於年龄都要比阿斓多了几岁,阅历多一些,也很正常,而且,人家可是一个人养了那么大的娃娃的,哪里像阿斓,一见到儿子,儿子就会调皮捣蛋,惹他生气了,哪里经历过女子十月怀胎的过程。 尹穆清便也不再掩饰,扶着腰身坐下,眸光带着几分清冷和坚持:“王爷之前也说过了,作为父母,利用欺骗一个孩子确实不该,可是,王爷也身为人父,便也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王爷应该也明白,不管是王爷主动还是被动,东西,我势在必得。既然如此,为了不必要的牺牲,王爷何不主动交出?” 封於从台阶上走下,来到尹穆清身边,看着尹穆清那一双坚定的双眸,冷漠道:“给你们一晚的考虑时间,若是知难而退,明日一早,便消失在封王府内,若是执迷不悟,不管你们是何等身份,可能应该不会有与本王对峙的机会。” 说完,封於甩袖离去。 待封於离开后,殿内的门窗全部被锁上,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君凤宜看着放在殿内的花,眉头动了动:“不过一个小小的藩王,也敢如此狂妄。” 夜阑花放在大殿,犹如一颗炸弹一般,根本无人敢碰,因为这花一旦破损,毒性比起之前会大出数百倍,那个时候,当真是无力反抗了。 穆挽清小声道:“我们现在站在东昱的土地上,根本不能硬碰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随后,看向尹穆清道:“这夜阑花毒性大,阿清还怀着孩子……” 君凤宜捏了捏穆挽清的手,道:“不用担心!” 说完,从穆挽清头上拔下一枚金簪,道:“有这东西在,自然没有地方能锁得住我们,封於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也不必做那君子,等会儿出去,将东西拿走便是,深海龙鱼脊是天地孕育而生,可不属于哪一个人,他有能力收到手中,没有能力护得住,也不怪我们无礼。” 穆挽清听此,嗔了他一声:“明明是偷盗行为,倒是被你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虽然她爹是无耻了一点,不过,她喜欢。 …… 封玦领着九月和倾恒出了门,本来要去偏殿换衣服,可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却径直拉着九月和倾恒去了主院,偷偷摸摸,似乎做贼的模样。 九月不明白,怎么阿玦哥哥去换个衣服,却做起贼来。 “阿玦哥哥,你……” “嘘……”封玦打断了九月的话,没有时间和九月解释,转身看向倾恒,长话短说:“我父王应该起了疑心,事不宜迟,干脆趁这个机会拿了东西你们走,等会儿我在想办法救你们娘亲出来。” 倾恒一听,瞬间蹙起了眉头:“你说什么?你如何知道?” 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刚放在鸣轩阁外面的夜阑花被人拿进去了,那东西对付高手最是厉害,父王从不轻易和别人交手,也不愿意和别人交手,想来,他是用夜阑花让你家人无出手的机会。”封玦很内疚,解释了一下,便也来不及解释其他:“你们与其回头自投罗网,还不如拿着东西走。这个时候父王院子里面的守卫换岗,不会太严,你们快随我来。” 说完,封玦带着两个小家伙从灯光的暗处摸进院子,见一行巡逻侍卫从他们的面前走过,他们忙掩了气息,躲在假山背后,不敢现身。等侍卫离开后,他们才迅速闯进主殿。 殿内灯火如昼,四角都有一人高的灯座,上面放着硕大的夜明珠,寝殿内明亮的很。 殿内装潢很是雅致,却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看起来空旷安静,有些冷冰冰的感觉。 封玦带着两个小家伙径直往内殿走去,一边解释道:“父王说,母亲生前很怕黑,所以,父王殿内从来都是明灯大亮,他总说怕母亲回来的时候会害怕,所以不敢灭灯。” 九月听的有些渗人,感觉到一股风从背后吹来,小家伙吓的往倾恒怀里钻:“哥哥,阿玦哥哥的爹爹是不是有病?九爷听的头皮都麻了。” 不过,进入内殿,眼前的场景,更让九月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瞪得硕大。 只见宽阔的寝殿,那张宽大的床榻前,摆放着一副水晶棺,棺材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最可怕的是,棺内隐隐闪动着白色亮光,忽闪忽闪的,看着哪里不渗人? 封玦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感情,在她眼里,母亲也不过是冰冷的两个字,还有就是这一副水晶棺罢了! 因为母亲是生她的时候去世的,她父亲虽然并未因此记恨于她,却还是有所隔阂,从不允许她接近母亲的水晶棺。 她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父王心里是责怪她的。 在父王眼里,是因为她的出生害死了母亲。 封玦想着,便觉得很委屈,她跪在地上,朝水晶棺磕了一个头,哽咽道:“母亲,孩儿不孝!” 说完,封玦便起身,推开了水晶棺。 里面,一个仿佛沉沉睡去的绝美女子出现在封玦的眼前,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素衣,玉手交叠而握,手里拿了一块正闪动着白色微光的玉佩。 那玉佩好似一节龙骨,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模样一看就价值连城。 那个,便是深海龙鱼脊。 三个孩子围着水晶棺,看着里面的东西,不由的都有些迟疑。 九月虽然身为当事人,却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仰头对封玦道:“阿玦哥哥,你娘亲真漂亮。” 言罢,又补充道:“和九爷的娘亲一样美丽。” 封玦不以为意道:“若是母亲不美,也配不上父王的风采。” 说着,她便伸出了小手。不过,她还没有拿到东西,手腕便被倾恒握住,她诧异的抬眸看向倾恒:“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后悔?”换位思考,若是他,真的愿意给么?里面躺着的,可是给了自己生命的母亲。 封玦眸光有些红,却还是很坚定:“你就当我有私心吧。虽然父王待我一直很好,可是,我都知道,我拥有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出自母亲罢了,他照顾我,只是要尽一个作为父亲的义务。可是,我想要的,并非只是这样,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便只有父亲,我不愿只被他当做一个附属品,更不愿他守着这儿冰冷的尸首,一辈子孤单的活着。我想让他知道,我封玦,会是他的骄傲,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这个死去的母亲占据他的所有。” 说完,封玦的眼中便落下一滴泪水,像是铁了心一般,伸手去拿那个东西。 不过,就在封玦触碰到深海龙鱼脊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倾泻而出,白光闪过,竟将围在棺口的三个小娃全部振开,尽数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 倾恒脸色惊变,在那股强大的力量弹射而出的那一刻,便一把拉过弟弟,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股力量,落地的那一瞬间,又将自己垫在了下面。 “噗……”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倾恒不敌,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九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自己的哥哥挡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就他那副小身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袭击,趴在倾恒身上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不住的咳嗽,可能伤到了肺腑,咳嗽之间,血水也涌出喉间,染湿了倾恒的衣襟。 倾恒自己的伤比九月重的多,但是看见弟弟这模样顿时吓的脸色苍白,自己的痛也感受不到,抱着九月不住的安慰:“小九,没事吧?都怪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小九振作点,告诉哥哥,哪里痛?” 倾恒不住的恼怒,怎么这般鲁莽,弟弟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若是弟弟有什么好歹,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封玦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之前本就被封於的内力伤了,如今又被伤,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捂着胸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她听到倾恒的声音,惭愧不已,压下胸腔涌上来的腥甜,她挣扎着起身,朝两个小家伙走了过去。 “没事吧?” 倾恒摇了摇头,抱着小九月哽咽的说不出话,他现在是怕了,心里恐慌的不能自已。 即便是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连眼睛都不会眨,即便自己如何痛,他都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他就是见不得自己乖巧机灵的弟弟受一点点伤害,半分委屈都不行。 然而,他现在却没有保护好弟弟,让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九月抓着倾恒衣袖,因为痛,嘤咛了一下,随后便晕了过去。 倾恒和封玦都是脸色一白,慌了阵脚。 不过,这会儿,却见九月胸口一处闪动着亮光,那亮光逐渐放大,和棺材里面深海龙鱼脊的亮光逐渐融合。 转眼,那棺材里面的深海鱼脊竟然飞起,许是两种力量相吸,深海鱼脊从棺材里面飞起,噌的一声就落到九月身边,与他胸口的锦囊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募得,两种亮光都消失殆尽,像是普通的石头一般,静静的卧在九月身边。 刚刚还眉头紧皱,冷汗淋漓的九月似乎一下就不痛了,虽然脸色还是白的吓人,却舒开了眉头,安安静静的睡着。 就连封玦和倾恒都觉得内伤好了不少,不疼了。 “这……”两个小家伙都被这场景给震惊到了,倾恒突然想起,忙扒开九月的领子,拿出里面的香囊,道:“这里面装着的是凤羚角,难道这两种东西的灵气相遇,相辅相成,竟能治伤?” 封玦见此,喜道:“老头儿说龙鱼脊灵气强大,能护着身体万年不腐,也就是因为能杀伤所有接近的一切事物,以百倍的力量给以反噬。刚刚我虽碰了它,却因为我并未使用内力,所以它给的反噬不足以对我们造成致命之伤。兴许凤羚角就是压制这灵气的另一圣物。” ------题外话------ 几个小家伙闯祸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3章千钧一发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倾恒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弟弟,伸手抱着弟弟,将他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严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先离开。” 先要找个大夫给弟弟诊一下脉,他才放心。 封玦点点头,起身:“父王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你带着小阿九从后窗离开,那里接近北苑,一进北苑后,一直顺着墙走,尽头有一处废置的小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出府。” 倾恒觉得封玦现在帮了他们,他父亲应该不会轻易原谅他,因此,小家伙还是有些迟疑:“可是你……” “你且放心,父王虽会生气,却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两小家伙还在纠结,院子里面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之声,封玦大惊:“不好了,父王发现了,你快走!” 倾恒也不敢再耽误了,不然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在封玦的帮助下,他直接将小九月背了起来,靠近后窗,足尖一点,便窜了出去。 封玦刚关窗户,却不想寝殿门口啪的一声巨响传来,她惊了一跳,转身一看,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过来。 看到封於那满是寒意四溢,盛怒凛然的模样,封玦心里也有些发憷。 “父……父王……”许是因为心虚,封玦后退了一步,连小拳头都握了起来。 封於扫了一眼封玦,却来不及说一个字,便朝水晶棺奔了过去,慌张的模样,似乎带着几分惊恐和害怕。 宽大的广袖长袍被风卷起,如翻滚的白浪,似乎也如主人的心情一般,惊涛骇浪。 “暖暖?”封於扫了一眼水晶棺里面的人,见女子白皙的素手之上空空如野,在看女子的脸色,也不如以往红润有气色,失去了光彩,当真是一个冷冰冰的死人模样。 封於顿时便慌了,仿佛失去了什么至宝一般,双眸变得猩红起来:“暖暖……” 封於忙将水晶棺里面的人抱了起来,朝外吩咐道:“风琪,去追,务必将东西追回来!” “是!”风琪忙带了一群侍卫朝后窗走了过来,封玦心头一颤,忙跪在地上,双手张开:“父王,求您救小九一命,他才五岁……” 风琪等人见小主子如此自然不敢直接冲撞,站在那里踟蹰不前。 封於眸中尽显滔天怒意,抱着那手里的人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孩子,眸中全然是失望和痛楚:“吃里扒外,父王与母妃对你的生养之恩,你便是如此报答的?为了一个不过相识数月的孩子,你竟也对自己的母亲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早知你不如此不孝,就不该生你。” 封於见风琪等人犹豫,怒叱道:“还不去!” “是!”风琪狠了狠心,不顾封玦的阻拦,跳出了窗台,带着人走了过去。 封於的话无疑是过重了,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根本就承受不住,封玦当下就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可是,封於如此,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看着封於冰冷无情的模样,她也有几分失望,心里更加担心九月和倾恒,她哽咽了一声:“父王……” 握了握手里的玉笛,百般纠结之下,还是选择去帮助她的小伙伴,也转身跳出后窗,匆匆离开。 封於根本顾不得封玦,推开暗格的门,里面是一个冰室,一进去,便彷如身至至寒之地,眉峰上瞬间染上一层寒霜。 小心翼翼的将女子放在冰床之上,封於摸了摸女子的发丝,温声道:“我知道暖暖不喜这冰冷之地,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暖暖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等下就将龙鱼脊带回来,给暖暖暖身子!” 没了深海龙鱼脊的滋养,没有生命的尸体自然会很快的冰冷腐烂,特别是这个已经封存了快七年的尸体。 低头吻了吻女子的额头,封於拂袖离开,之前的矜贵端然全然不在,只剩下遍布全身的杀意和冷漠。 倾恒刚走没几步,身后的人便追了过来,他自是一惊,没想到封於的脚步这么快。 他自知他们今日的做法是偷盗行为,并非君子之举,可是以封於对他妻子的痴心,想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将东西交出来自是不可能,也就只能强取了。 眼见前面一个破败的小门出现在面前,倾恒眼前一亮,正想闪身过去,却不想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朝他背后袭来。 感觉到身后的杀意,倾恒大惊,身子一旋,灵巧的避开,那支箭堪堪从他脸颊上擦过,带出一抹血痕,火辣辣的疼。 噌的一声,那箭端端的射在那小门之上,将插销锁住。 倾恒面色一沉,忙后退两步,身后又射来两支利箭,倾恒大惊,他背着昏迷不醒的九月,根本无处可躲。 眼见一支利箭朝自己门面下来,倾恒面色一变,节节后退,待他打算错开要害之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出,只见碧光乍现,那枚箭便被斩断,落在他的面前。 封玦手握玉笛,落在地面,挡在倾恒面前,步步后退,这个时候,一群黑衣人四面八方的闪身而出。 为首的风琪一脸冷漠,拧眉道:“世子,何苦与王爷作对?” 手中的玉笛一旋,怒道:“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你们又何苦与本世子作对?” 风琪等人是直接听命于封於,自然不会将封玦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手指一动,四周的黑衣人闪身上去,一看就是想要在不伤封玦的情况之下拿下倾恒和九月。 封玦见这些人根本不顾她,她也狠了心,头也不回的对倾恒道:“你带着小阿九走,这里交给我!” 倾恒迟疑了一下,他并非是一个临阵脱逃之人,这些人虽然认封玦这个小世子,可是,难保会在打斗过程之中伤了她。 “可是……” “大男人婆婆妈妈做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丢的是你妹妹的一条命,本世子就不信,父王真的会要了本世子的命!” 说罢,封玦双腿横扫,打倒围上来的人,随后身型一闪,站在假山上,玉笛横在唇边,手指灵活一动,一阵笛声划过天际,带着几分令人头晕目眩的劲气,四周的黑衣人竟是有些腿软。 就连风琪握剑的手都有些虚软,他不禁叹道,虽然没有和世子正面交手过,但是世子从小是王爷亲自教导,不管是武功还是功课,都是由王爷亲力亲为,世子又天赋异禀,世子武功绝对是超越同龄人许多,没想到世子的幻术竟是这般的厉害。 倾恒见此,咬了咬牙,转身,小手一挥,一掌拍去,轰隆一声,小门就被内息阵的粉碎。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一声琴音划破天际,那铮铮之音带着几分气势磅礴之气,将笛音吞噬。 倾恒回头,只见白光一闪,人未到,那苍茫的罡风先到,只听轰隆一声,封玦脚下的假山便被轰碎,封玦脚下一空,便栽倒在地上。 这么快,封王便追过来了么? 封王一来,倾恒便知道,他和弟弟根本就逃不了了! “噗……”玉笛落在地上,封玦一口鲜血呕了出来,看着那抹白影阔步而来,封玦眼眶便湿了,她的心砰砰的跳,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抖。 虽然她从小到大任性调皮,却从来没有真的和父王作对过,父王虽然对她严苛,但是下手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他从来没有对她下这么重的手过。 看来,父王真的是怒了。 “封玦,本王教你功夫,是用来与自己的父王做对的么?”封於阔步而来,移形换影,刚刚还在前面的走廊处,不过转眼,便来到封玦的面前。 “父王……”封玦从地上挣扎起身,跪在封於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哽咽道:“父王,孩儿不孝,但是,孩儿还是斗胆,求父王饶过他们。” “本王似乎对你说过,对任何人,对任何事,不要太过用心,一旦用心,便会有弱点,人一旦有弱点,便会受人牵制,你似乎将本王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封於就这么一个女儿,又身份如此,他对小家伙的要求自然很高,否则,一旦有任何闪失,便是万劫不复! “父王,孩儿没有……”唇边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嫣红刺目,衬得一张绝美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泪水决堤,根本就止不住。 封於从未见女儿哭过,他心头自然是一痛,他扫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倾恒,那小家伙死死的盯着他,一副防备的模样,小小的人儿对他没有一丝惧意,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威凛,封於心头有几分欣赏。 可是,封玦这般在乎,他自然不会留下这两个祸患! 他的女儿,不该太过感情用事! 封於负在身后的手暗自凝结内力,步步朝倾恒和九月走去:“既然没有,那么父王杀了他们兄妹二人,玦儿不该反对才是!” 强大的罡风逼的四周之人睁不开眼,封玦大惊失色,一把抱住封於的腿,不住的摇头:“父王教孩儿不在意,不能用心,不该动情。可是,父王自己却没有做到,父王能有所爱,凭什么孩儿连朋友都不该有!” 封於脸色一变,心头大痛:“所以,你便伙同两个外人对你母亲不敬?” “父王,母亲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放不下她?孩儿不愿父王傻傻的陪着一具冰冷的尸首,更不愿意父王因为母亲的离去而伤怀伤身,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父王……孩儿……” 封於听此,自是一怒,他已经陷进去了,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再陷下去,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人,并非是权势滔天之人,而是无心无情之人! “父王的事,何须你来插手?”这两个孩子,不能留! 看向倾恒和九月的眸光全然都是杀意。 这会儿,九月被吵的醒了过来,动了动如羽翎般的睫毛,小家伙将脑袋从哥哥的肩上抬了起来,小手揉了揉眼睛,琉璃般的眼睛带着几分呆萌和迷惑,然后揉了揉胸口,小嘴一憋,就要哭:“疼……” 刚刚那般撞击,即便有凤羚角的灵气滋养,内伤好了,却还是隐隐感觉到疼痛。 “小九?”倾恒感觉到弟弟醒了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担心,小九这个时候醒过来并不是好事。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自己弟弟惊讶的声音:“封爹爹……” 软萌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九月喊了一声吼,立马又看到跪在地上满身血迹的封玦,他瞳孔一缩:“阿玦哥哥……” 说着,便是一挣扎,像个泥鳅一般滑下地,便朝封玦跑了过去。 倾恒一惊,忙拉过九月的小手,将他拉了回来。 那一声封爹爹让封於一愣,孩子都是纯真善良的,丝毫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早就剥夺了封玦的童年,从那个孩子刚回走路的时候,他便教她,如何做一个世子,如何强大自己,没有人配做她封玦的朋友…… 兴许,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孩儿,不过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娇娥,就像那个九月一般,应该被人护着,被人宠着…… 可是,他不能心软,封玦和其她女子不一样,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封家没有回头之路。 手腕一翻,强大的罡风倾泻而出,封於眸子一眯,心下一狠。 “父王,不要……”封玦心脏骤然一缩,可是根本无能为力,眼泪唰的一声便流了出来。 然而,封於的掌风刚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轰隆一声,一股强大的不明之力从暗处袭来,径直对上封於的掌风。 两厢力量一撞,轰隆一声,迸发巨大的气浪,将周围的假山湖泊震的轰塌巨响,水光四射。 封於不防,终究只是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没有用多少内力,以至于,被这股力量震的朝后滑了数仗之远。 肺腑翻涌,封於脚下不稳,险些栽倒,一抹血线从唇边滑下,染红了那素白的袍子。 “保护王爷!”风琪大惊,忙下令准备弓箭手。 然而,来人匆匆,不过一阵风闪过一般,前面的两个孩子,便被带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封玦见此,一颗心都落了地:“还好,还好……”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那两个孩子就被她害死了! 不过,她看见自家父王流了血,心头一惊,父王是什么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受伤,不知来人是谁,竟然将父王打伤。 不过,这也算偷袭出其不意了。 “父王……”封玦起身,跑到封於身边去,眸中全然都是担忧:“父王,您没事吧?” 封於推开封玦,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去追,封锁所有港口,关口,一个人都不许放过!本王倒要看看,敢在大宁与本王作对,究竟有几分能耐!” “是!”风琪忙派人去追,下封城令。 看了一眼封玦,封於显然是怒火难以压制,嗤道:“不愧是我封於的孩子!” 封玦哪里不知道自己父王言语之中的讽刺,这一次,她当真是人怒自己的父王了。 不过,她不后悔! “孩儿知错,孩儿这就去面壁思过!” 封於并非是要训诫封玦,他想要的,还是那深海鱼脊罢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封於转身朝府内走去,匆匆赶去鸣轩阁,果然,里面空空如也,他珍爱的夜阑花也被一根筷子折断了茎,花朵残落,落在地上。 “呵……”封於冷笑了一声,这个鸣轩阁仿佛铜墙铁壁,竟然也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出去。 “王爷,小心,这夜阑花的残肢毒性是之前的百倍!”风琪拦在封於的面前,提醒道。 封於转身,拿过手下递过来的琴,沉声道:“备马!” 风琪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小世子……” “关跪祠堂,不知错,不许起来。” ------题外话------ 猜猜是谁救的两个小家伙?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4章 九爷有小姑姑了! 风琪听此,松了一口气,果然王爷还是心疼世子的,不管世子爷犯了什么错,顶多就是跪祠堂。 世子虽然懂事,却也是个激灵的,在王爷看不到的地方,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所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怕小主子的身子受了什么委屈,以至于让王爷担心难过。 封於为了心爱之人,绝对不会允许两个孩子带走属于他的东西,这里的人不在了,想来刚刚带走两个孩子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全府戒严,封王府并非菜市场,岂能任由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是!”风琪下去,不一会儿,封王府的灯火便亮了起来,弓箭手围住各个要道,守卫森严,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封於眸光闪了闪,随即脸色一变:“暖暖……” 然后身形一闪,朝自己的寝殿飞了过去。 …… 尹穆清等人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的时候,就心头紧了几分,两个孩子还在外面,虽说按理来说,一国之王,怎么也不会心胸狭隘到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两个孩子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君凤宜手里的万能钥匙不管是什么锁都能打开,兴许是封於太过自负,以为有夜阑花在,他们几人不敢强闯,只能坐以待毙,是以,鸣轩阁外面连个侍卫都没有安置。 这倒是让几人更加轻易的离开了。 他们一群人六七人,目标太大,又是在这个陌生的府邸,以防万一,不得不分开。 在别人的地盘上,硬碰硬自然是不行的,手上没有人,难挡封王府数千侍卫,不管怎么说,老婆孩子的安慰是最重要的,君凤宜不能再让和老婆孩子涉嫌,便吩咐道:“卿如和阿睿护着你们的姐姐,慕恩与鸢歌二人一起也先行离开,朕和挽儿去救两个孩子。” 不得不说,穆挽清的记忆虽然不怎么样,武功却很高超。 保护姐姐什么的,君天睿自然会很乐意,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知道,那个白头发的漂亮姨姨是从画里面走了出来的母后,母后出来他自然高兴。 君天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君凤宜也不允许别人提及君天睿的身世,是以,君天睿自然以为自己的母亲就是那个画上的漂亮女子,所以,对穆挽清是很敬爱的。 他紧紧的抓着尹穆清的手,点头道:“阿睿会好好保护姐姐的。”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天睿,心里一暖,因为腹中的孩子,她倒是成了需要保护的弱势群体。 她神色黯了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穆挽清也赞同这个安排,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叮嘱道:“封於如今知道我们的目的,他应该会防着我们,所以,要想拿东西,还需从长计议,阿清腹中还怀着孩子,你不要冲动,一切以自己的身子为重,知道吗?” “我明白!”尹穆清护着肚子,三个多月的身子,虽然还不显怀,但是用手摸,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小腹的隆起,那里面正是一个小生命在成长,她哪里敢不用心对待? 几人分头行事,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鸣轩阁。 君凤宜不敢耽误,和穆挽清二人扬着内力,仿佛一风一般朝打斗传来之处掠去,因为二人轻功极高,封王府的侍卫根本没有惊动。 然而,他们还没有到,便看见远处的院落出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声,仿佛两股内息像撞,迸发出巨大的破坏力,连半边天都照亮了。 穆挽清和穆挽清脚步一顿,相视一眼,带着几分疑惑…… “这内息,好像是……”君凤宜扯了扯唇角,这才多久,竟然就追上来了。 不过,他来了,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说真的,虽然女儿和孙儿是自己的,可终究来说,也是别人家的女人和孩子,君凤宜虽然是父亲,却也觉得压力很大。 照顾别人家的女人,压力真的是很大! “我们不必去了,回去寻阿清。恐怕,那丫头不会像我们安排的那样,老老实实的出去!” “好!”穆挽清乖巧的点了点头。君凤宜转身,看了一眼穆挽清,不禁愣了一下,伸手拉了一下穆挽清的手,轻声道:“这是不是叫做夫唱妇随?” 穆挽清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伸手捋了捋自己耳边的雪丝,一头白发,虽然君凤宜没有说,穆挽清心里哪里不在意? 女为悦己者容,穆挽清同样也是女人,心理多少有些膈应的,再加之,君凤宜因为保养的好,四十岁的年纪,却好像没有变化一般,还如以往那般俊美,而她,却因为糊里糊涂的,眼角有了皱纹,头发也花白一片,她心里已经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君凤宜哪里不知道穆挽清心里所想?因为这一头青丝,她早已没有以往的自信,每每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愿他盯着她看。 终究是他自己无能,才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伸手摸了摸穆挽清雪白的发丝,缓缓道:“早在二十年前,我便立下誓言,要与挽儿一起到白头,如今得老天怜悯,给我这个机会,我死而无憾了!” 穆挽清还没有来得及琢磨君凤宜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他眉眼含笑,一头青丝被劲风吹乱,随风扬起,穆挽清大惊,忙伸手去抱他,对面男人的三千青丝竟迅速变白,月光之下,缭乱了穆挽清的眼…… “青岚,你这是做什么……”穆挽清心中震惊,心疼的不能自已,他竟然催动内息,白了一头白发…… “挽儿这一头白发甚美,这般,我也能配得上挽儿了!” “傻……”穆挽清鼻子一酸,扑到君凤宜的怀中,不禁哭了出来:“你真是太傻了,天下都没有比你更傻的人!” “好了,再哭,等会儿孩子们该笑话了!”说完,君凤宜拉着穆挽清闪身离去。 如此良辰美景,却不得不偷偷摸摸,倒真是大煞风景! …… 封於的罡风太过强大,倾恒根本不足以与之抗衡,本来小家伙以为他和弟弟会命丧当场的时候,只见黑影闪过,那强大的罡风便尽数被人当了去。 直到被人带出封王府,两个小家伙才知道来人是谁。 离开封王府,来到一处偏僻之地,萧璟斓将两个小家伙往地上一扔,似乎全身都压抑这一股怒火,呵斥道:“合该将你们两个小东西的腿给打断才是,看你们还望哪里跑。当真是无法无天,敢瞒着大人私自出海了?你们怎么不上天?” 萧璟斓哪里不气?他前脚回暨墨,没想到尹穆清后脚就离开了晋源,竟然不顾自己还怀着孩子,南下出海,跑到海外的凌云大陆了。 幸亏他没有赶去晋源,一出暨墨皇城便被暗卫告知了这件事情,再加之尹穆清怀着身孕,他们也不敢赶路,从晋源到渝海耽误了不少时日,而从暨墨到渝海却不远,快马加鞭七八日就到了,他又打劫了陌上香坊的船,所以才能及时赶过来。 一想到两个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就跟被人跑了,尹穆清也是个胆子大的,肚子里面还揣着一个,竟然也敢乱跑。 在海上的这段时日,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脑海里面全然都是灵玉檀临盆时那惨烈的一幕,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生气,萧璟斓暗自发誓,等找到尹穆清,不得好好揍一顿屁股,振一振夫纲,他就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再加之他刚一赶到,就是那般凶险的一幕,萧璟斓哪里能不生气? 九月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之前被深海鱼脊的灵气所伤,胸口还疼的紧,之前又看见封玦受伤流血,小九月正难过伤心了,没想到现在还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父王往地上摔,九月表示心里伤心绝望的难以自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九月若是长了翅膀,早就上天了,哪能给你这老东西机会让你摔九爷!”这么一说,九月更委屈了。 “哇呜呜……扔九爷,九爷又不是东西,凭什么要扔九爷……”捂着眼睛一阵哭,末了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小家伙又自顾自的解释:“不,九爷是东西,哇呜呜……九爷到底是不是东西呀?父王把九爷脑子摔糊涂了,呜呜……” 若是之前,看见九月那簌簌直掉的金豆子,萧璟斓怕是早就将小家伙抱起来一阵安慰了,可是现在,他只有嫌弃的份:“哭,还知道哭?羞不羞?男子流血不流泪,我萧璟斓的脸都被你丢到东昱来了。” 萧璟斓想想这个儿子就头疼,都快做哥哥了,还一点都不稳重,整天只知道闯祸,都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作为掌权者,哪里不知道各个大陆的盛况?所以,凌云这片大陆,萧璟斓是很清楚的。 倾恒嘴角一扯,忙将弟弟拉起来,他自知他们惹怒了父王,若不是父王来的及时,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倾恒自己都不敢说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倾恒又不得不请罪:“父王息怒,是儿臣们鲁莽了,可是现下母亲外公他们还在封王府,还请父王出手相救!” 倾恒还未当着他的面喊父王,萧璟斓面色变了变,突然觉得不是滋味,但是怒意还是压不下去。 因为来的匆忙,其他人都让他吩咐去办事了,现在也就只有他一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这大宁,他还当真做不到肆无忌惮。 若是刚刚和封於再纠缠一番,弓箭手一旦准备待命,怕是再走就很难了! 他救走了两个孩子,封於自然会派人来追,府里面的守卫理应会松懈一些。 萧璟斓瞪了一眼两个小家伙,冷声道:“上车,待会儿再来收拾你们两个!” 说罢,萧璟斓广袖一拂,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处,消失不见。 倾恒回头看了一眼,才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夜色之中,不注意,还真看不到。 慕谦从暗处走来,行礼道:“二位殿下,上车吧。” 九月拉着倾恒的手,苍白的小脸还挂着泪珠,哀戚道:“哥哥,九爷不走,哇呜呜……父王那老家伙扔九爷,哇呜呜……” 九月虽然涉世不多,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可是他聪慧,之前的那凶险的一幕他哪里不知道? 阿玦哥哥的爹爹好像要杀他们,阿玦哥哥为了救他和哥哥,都被自己的爹爹打伤了,小九月心里满是难过和自责,一定是他们打扰了阿玦哥哥的娘亲,他爹爹才生气的。 所以九月不愿意走,想要回去看看阿玦哥哥的情况。 慕谦见小九月哭成这样,忍不住劝道:“小殿下,您就莫哭了,您不知道王有多担心你们的安危,这些日子一日安稳觉都没有睡,之前就因为灵主子和小公主的事情伤神费心,本就身心疲惫,如今又担心王妃和殿下们的安危,更是寝食难安,还请二位殿下莫要生王的气。” 倾恒是个明事理的人,自己错了便是错了,自然理解萧璟斓,不过,听慕谦这么说,他拧眉道:“小公主?” 哪里来的小公主? 小公主的事情并非秘密,慕谦便没有隐瞒:“回长孙殿下,灵太妃为先皇生了一位小公主,王取名萧绚,是王的亲妹妹,如今……已经一个半月了。” 倾恒瞳孔一缩。 父王的亲妹妹,如今已经一个半月了…… “呵……”倾恒笑了一下,转身对小九月道:“小九,莫哭了,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九月眼睛一亮,咬着手指头,满是期待。 “小九不仅要有妹妹,还有了姑姑,以后,有妹妹和姑姑会陪你玩儿,不开心么?” 说真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姑,对倾恒来说,还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让他去喊一个吃奶的娃娃姑姑,当真是有些……艰难。 不过,恐怕有人比他更不情愿吧。 “姑姑有这么好么?”一提及姑姑,小九月想到的,就是君语嫣,虽然语嫣姨姨也好,可是还没有陪他玩过呢。 所以,小家伙已经对那个所谓的姑姑有了一些期待,不过等到他看见那所谓的姑姑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希望破灭的痛。 …… 尹穆清等人分开行动,没有见到那什么龙鱼脊,她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不管怎么说,都要去打探一二的。 一座府邸的建造讲求风水朝向,一进大门,便知道主院副院在哪里。 听鸢歌说,那个深海龙鱼脊可以滋养人的尸首,万年不腐,封於既然护着他的王妃,那么,应该会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放在自己的眼前,所以,势必是在主院的寝殿才对。 虽然从未来过封府,可是靠着方向和暗中侍卫的分布,还有出事后侍卫的动向,尹穆清三人还是成功的摸到了主院。 封於的寝殿。 然而,看到寝殿内空空荡荡的水晶棺,几人都脸色一变。 尹穆清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带九月和倾恒来这东昱的封玦,难道,那东西被小封玦拿走了? “咦?姐姐,你看这个黑盒子是什么?” 君天睿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尹穆清抬眸一看,却见君天睿从水晶棺里面的锦盒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尹穆清瞳孔一缩,震惊二字都难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而也在这个时候,一阵罡风平地而起,朝他们三人袭来。 尹穆清大惊,忙后退了一步,楼卿如和君天睿下意识的挡在尹穆清面前,骤然出掌,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一掌。 兴许是血脉相连,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不过,出掌过后,二人对视了一眼,眸光讳莫如深。 君天睿眉头眯了眯,至始至终,他都不喜欢这个和自己挣姐姐的坏人。 但是,似乎姐姐和他聊的比较好,和他下棋聊天,很是开心。 然而,姐姐只会拿他当孩子哄罢了。 楼卿如看君天睿,是没有想到,君天睿的内功竟然这般高强,明明,之前在璟王府的时候,这小家伙的内功还是平平,没想到短短数月,竟提升的这般厉害。 尹穆清也暗自吃惊,阿睿果然聪慧,短短时间,提升的这么快。 不过,根本来不及让他们震惊,一个白色的身影便闪身而出,脚步匆匆。 “放下手里的东西,饶你们不死!” ------题外话------ 君老头为了爱,啥事都做得出来。大家猜猜阿睿拿出的是什么东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5章 果然,他们并不知道深海龙鱼脊在两个孩子手上,分头行事的时候,虽然一部分人去救孩子,另一部分还是打了深海鱼脊的主意。 当真是不死心。 尹穆清等人看着封於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禁有些愣怔,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察觉到了。 “不许碰王妃的东西,给本王放下。”封於生怕君天睿摔了手里的东西,脸色都有些发白,朝前走了两步,君天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东西举过头顶:“你不许过来。” 封於果然不动了,眸中的怒意泛滥,似乎若是君天睿真的敢将东西摔碎的话,他势必会将君天睿千刀万剐。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天睿手里的东西,伸手拿过,在指尖一转,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问封於道:“你认识这个东西?” 不过是一眼,尹穆清就知道,这个东西根本就是不该存在在这个时代的,尹穆清可不会以为这部手机也和她一样穿越而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部手机的主人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而且还是身穿,并非魂穿。 只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老乡,没想到那人还已经故去了。 封於见尹穆清将自己王妃的东西拿在手上把玩,那般轻率的动作让他心都漏掉一拍,又惊又怒,威胁道:“本王让你放下。” “哦!”尹穆清应了一声,随后笑了笑:“既然王爷这么在乎,那么,小女子自然不能归还了,不知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封於嗤笑了一声,朝尹穆清走了过去,眸子清冷威凛,似乎还带着几分嗜血与张狂。 “没有人敢与本王谈条件,你,更没有资格。”随后扫了一眼君天睿,一字一顿道:“王妃最恨别的男人碰她的东西,既然已经脏了,那么,也不必再留着了!”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这男人,可是霸道的有点过分。什么叫做王妃最恨别的男人碰她的东西,恐怕是他不愿别的男人碰他女人的东西吧?就因为阿睿拿过这个手机,所以,他就不要了? “不过,你放下手里的东西,本王可以留你和腹中孩子一条命,这个恩典,你要还是不要?” 呵,说来说去,这男人还是舍不得她毁了这东西。 不过,封於的话刚一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尹穆清瞳孔一缩。 “本王的妻儿,何须东昱的王给恩典?” 话还未落,窗口一抹黑影闪过,移形换影,不过眨眼,便出现在了尹穆清身前。 看着前面那抹黑色的高大身影,尹穆清心中震惊又感动。 但是,更多的是心虚。 “阿斓……”尹穆清唤了一声,不过,她还来不及问他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不曾想站在前面的人募得转身,一把拉过她,膝盖一抬,便将她压在膝盖上…… 啪……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他他他他……他竟然打她屁股! 他竟然打她屁股! 尹穆清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羞愤的心情,她真的不要活了。 顿时委屈的不行。 “啊……萧璟斓你……”尹穆清猛的一抬头,正好迎上萧璟斓看过来的眸光,本来她怒极,可是看见对方那双隐怒的眼,满是血丝,似乎累极,她的心募得软了,顿时红了眼:“我……我错了,阿斓我真的错了,你消消气……” 不仅尹穆清尴尬,其他人看的也尴尬。 君天睿猛地捂上眼睛,随后又下意识的往水晶棺靠了靠,将自己的屁股藏了起来,好像下一个被打的就是自己一般。 皇姐夫真的是好凶呀,姐姐的屁股都要打。 楼卿如脸募得红了,这……两人,打情骂俏能不能分分场合? 别过眼,眼不见心为净。 不过,璟王的出现,倒让他松了一口气,璟王从来不打有把握的战,想来这一次,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萧璟斓的出现也让封於一愣,随后见二人的小动作,他顿时怒意染上眉宇,欺人太甚,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知是嫉妒还是觉得酸楚,封於心头疼的发紧,若是暖暖还在的话,不管做什么,他都会依了她,哪里舍得对她发脾气? 封於拳头一握,不想再看别人恩爱情长的模样,大手一挥,内力轻扬,手中的琴旋转而起,随后被内息禁锢在半空,封於玉指一扫,只听铮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内息便倾泻而出,朝萧璟斓的后背袭了过去。 “一家人来齐,如此,最好!” 萧璟斓眉头一拧,长臂一收,将尹穆清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转而右手一翻,一只紫色玉萧从袖中滑落,于指尖飞旋一转,横在了萧璟斓的胸前,挡住了封於的攻击,强大的内息催动玉萧发出阵阵低鸣,声音低沉浑厚,好像能撕碎别人的五脏六腑一般。 两股内息一撞,轰的一声朝四周散开,将寝殿的陈设毁于一旦。 “啊……”四周执箭的人也被这强大的内息波及,逼的鲜血呕吐,摊在了地上。 萧璟斓看着对面的封於,眉毛一挑,带着几分轻蔑:“手下败将,还要自取其辱?” 封於眉头一拧,对面的人未免太过猖狂,之前被他击退,也不过是因为对方突然偷袭而已,那么,他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放肆? “呵……”封於轻嗤了一声,同样不屑道:“暨墨璟王殿下的妻儿来我大宁行那盗窃之事,王爷不管教妻儿,以正家法,还纵容之,难不成,璟王殿下也不过是那些惯会做偷鸡摸狗之事的小人?” 说完,封於手一扬,一股内息再次倾泻而出,萧璟斓面色一变,也再次出力,只听轰隆一声,两人都被对方的内息撞的连连后退。 二人都清楚,内息相当,若是强行对峙,势均力敌之下,只会两败俱伤,直到筋疲力竭,最后因为真气耗尽而亡。 两人唇边都滑下了一抹血线,不过都不在乎,封於伸手擦掉了唇边的血迹,不禁嗤道:“不亏是盛名在外的璟王殿下,本王佩服,可是……” 封於顿了顿,继续道:“璟王觉得,即便是能与本王对抗,你当真能带着两个幼子还有一个有孕的妻子,平安的走出本王的大宁?” 萧璟斓压下肺腑的翻腾,不以为意道:“都说东昱的异姓王勤政爱民,护住家族王业百年不倒,守护大宁子民不被蛮夷侵扰,百姓极为爱戴,即便东昱君主也要对你这大宁的藩王以礼相待。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封於拧眉,不相信萧璟斓说这些话只是随意而为:“你什么意思?” 萧璟斓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何事惊慌?”封於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萧璟斓在来的路上,应该就给他摆了一道! 果不其然,听那人道:“王爷,不知为何,炼雾盗的海盗突然攻打海关,连黑风寨,凤凰岭,狮子峰的山匪全部串通一气,下山攻城,这些盗匪手段残忍,水军都督,还有守城将领们都快顶不住了!还请王爷做主!” 封於一听,脸色一变,抬眸扫向萧璟斓,带着几分愤怒和咬牙切齿的意味:“璟王,算你狠!” 盗匪扰民,可大可小,虽然残暴残忍,人数却不多,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对百姓造成什么伤害,然而,若是不及时加以制止,一旦入城,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萧璟斓,果然够狠,够绝! 封於握了握拳头,百般挣扎之下,却还是决定出去主持大局。 若是暖暖在,也不会允许他为了一个死物,弃百姓于不顾。 东西,可以后面再讨要,可是所有人的命都只有一次,没了,就再也讨不回来了! “率领王府精英,出城御敌,所有盗匪,全部射杀!” “是!” 封於率领王府精英匆匆离开,封王府的人自然就再挡不住萧璟斓等人,成功的撤离。 到了外面,尹穆清很生气,根本不理会萧璟斓,大步流星的走,根本不顾及自己的肚子。 君天睿见自己的姐姐生气,想要上前去哄,却被楼卿如拉住:“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便不要去凑那份热闹了。” 君天睿一怒,甩开楼卿如的手:“不许碰我!” 末了,君天睿补充道:“你不许碰阿睿!” 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君天睿一直不喜欢他,楼卿如是知道的,他眸光闪了闪,没有多说什么,楼卿如并不觉得君天睿接不接受他对他有什么影响,无非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从不与之计较罢了! 暗处早有几辆马车候在那里,两个小家伙已经被送去客栈了,见萧璟斓和尹穆清上了第一辆马车,楼卿如便走到后面那一辆,不顾君天睿,上了马车。 君天睿气的不行,自己在意,对方不在意,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极为不解气。 他一跺脚,飞一般的上了楼卿如所在的马车,故意坐在他的对面,好像要找楼卿如的不快。 不过楼卿如不搭理他罢了。 这边,尹穆清生气不理萧璟斓,萧璟斓拧着眉头,心里也难以咽下那口气。 这女人,竟然还不知错么? 可是终究是因为多日的担忧,又有两个多月没有见面,哪里有不想的?思念占据了一切,如今心爱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萧璟斓哪里又能忍得住? 尹穆清生气,无非是因为刚刚他当着别人的面打了她屁股罢了,不过,这女人着实需要教训,所以,萧璟斓并不后悔。 虽然在外人面前有损她的颜面,可是,却告诉了所有人,这是她的女人,不管如何,只能他动手施以家法,别人不可动她一分一毫。 萧璟斓伸手去握尹穆清的手:“痛?” 尹穆清瞥了一眼:“你说呢?” “该!”痛了才知道教训,免得她下次还不知轻重! 尹穆清一噎,终究是忍不住,沉着脸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尹穆清生气的是萧璟斓竟然也做这样卑鄙的事情,拿百姓为胁,都同为上位者,萧璟斓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何况,本就是他们理亏,有求于人,他们却做了小人之行。 萧璟斓眉头骤然一冷:“你在心疼那个死了女人的鳏夫?” 什么? 萧璟斓显然没有和尹穆清在一个频道,尹穆清也没有跟上萧璟斓的思路,却不想只听萧璟斓继续道:“不要以为他长得人模人样,但是别忘了,他死过女人,没准就是克妻的命,谁跟了他,没准都会被他克死,所以,阿清还是离他远一点。” 尹穆清一听,差点一口血没有喷出来,伸手揪住萧璟斓腰间的软肉,用力一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封於的心爱之人不在了,人家本就难过,萧璟斓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此说话,当真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我心疼的是他么?我心疼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阿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情了?为了自己能够脱身,不顾百姓死活。” 他引来几方山匪,不管封於最后能不能压制山匪,百姓免不了遭殃。 萧璟斓松开尹穆清,支着脑袋看着尹穆清,不以为意道:“你我都是为了九月来这东昱,自然不会再因为那个小家伙徒增杀孽。” “那你……”尹穆清不解,问道:“难道是消息是假的?” “假的自然瞒不过封於的眼睛。”萧璟斓淡淡的开口:“不过,早在本王登陆之时,便派人潜入几处匪窝,捉了那些山大王,胁迫他们下山,只准扰民,不许伤人。封於若是能趁此机会将山匪一举歼灭,也算本王送给他的一件大礼!” 尹穆清听此,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哀叹:“完了完了,若是封於知道的话,恐怕不会觉得这是你送给他的大礼,只会觉得这是你在羞辱他!” “哼,即便是羞辱又如何?他差点杀了本王的女人妻儿,难道,本王还不能给他一个教训!”说完,萧璟斓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咳咳……” 封於的内功确实厉害,若是实在要对峙,恐怕也只能两败俱伤。 “你没事吧?”尹穆清心头一急,忙去搀扶:“阿斓,你受伤了?” “不过是小伤。”推来尹穆清的手,看了一眼她的小腹,萧璟斓拧眉道:“已经三个多月快四个多月的身子,你怎么都不知轻重?若是有个好歹,你让……让我怎么办?” 尹穆清知道萧璟斓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心里有些自责:“好了好了,这次是我疏忽鲁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这孩子还好好的呢!” “哼!”萧璟斓轻哼了一声,对方认错认的比较及时,他倒是少了不少怒火。 “对了,灵玉檀……” “是个女儿。”萧璟斓哪里不知道尹穆清要问的是什么,不过,一想到那个又丑又软的孩子,萧璟斓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想再提及这些事情。 尹穆清见萧璟斓神色不对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也没有再问什么。 看样子,萧璟斓是打算将那小妹妹养在自己身边,亲自照顾了。 不过只是一个孩子,等她生了,小娃娃有个伴儿,也好养活。 尹穆清拿起手里的黑色智能手机,按了一下开关,什么反应都没有。 手机在这异世七年之久,又怎么可能会有电? 不过,这手机既然是封王妃的东西,兴许,里面有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萧璟斓见尹穆清把玩那个奇怪的黑色匣子,问道:“这是什么?” 抬眸一笑:“这个可是个宝贝,阿斓,你让人准备一圈金丝银线,还有南北磁铁,再找一个手巧的木匠。” “磁铁,木匠?作何用?”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嗯,自然是有用,究竟是做什么,到时候再告诉你,不过,这里面究竟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敢保证!”电磁感应,磁生电,想要充电还不简单? “这小匣子里面有东西?你要的话,本王替你打开!”说完,萧璟斓便伸手去拿,不过,尹穆清瞪了一眼:“不懂就别装懂,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土包子的!” 萧璟斓:“……” ------题外话------ 阿斓变土包子了,好可怜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7章 暖暖 二人回了客栈,先去看了两个孩子,九月和衣躺在床上,明明很困,眸子却瞪得大大的,做足了爷不困的模样。 倾恒哄了半宿,这小家伙都不肯沐浴更衣,他无奈的紧,也就只能陪着小家伙躺在床上。 尹穆清一进屋,便看见了这个场景。 “怎么没有睡?”一听到尹穆清的声音,九月腾地一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跳下床,猛地扑到尹穆清怀中,糯糯的喊了一声娘亲。 也不知小家伙受了多少委屈,才喊得这么委屈,尹穆清顿时就心疼了,蹲在地上将小家伙揽在怀里,不住的安慰:“怎么了?委屈了?” 她猜的到小家伙定是受了不少的惊吓,没想到封於竟然将她的宝贝儿子吓成这副模样,尹穆清顿时就不悦了,刚刚还想着送他一份大礼,如今看儿子这般委屈的模样,尹穆清当真有种拿着东西就走的冲动。 反正现在东西到手了,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不用管的,她所在乎的就只有一个九月罢了。 萧璟斓见小九月这般横冲直撞的模样,脸色都变了,若是撞到肚子可怎么好?可是见尹穆清顺当的将小家伙揽了过来,成功的削弱了小家伙的力量,他紧绷的神色松懈了不少。 却不想,九月抱着尹穆清就算了,还像个小泥鳅一般将自己的小脑袋死命的在尹穆清胸前拱来拱去,萧璟斓顿时脸就青了,还不曾说话,倒是小九月异常悲惨道:“娘亲,九儿不是父王的亲儿子对不对?呜呜……父王将九儿往地上摔,父王扔九儿,呜呜……” 尹穆清一听,顿时脸色一沉,抱着小家伙的小身子不断的安慰,又上下摸索,看看是不是摔着小人儿了,她忍不住瞪了一眼萧璟斓,怒道:“孩子还这么小,就算做错了事,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若是摔着了,那可怎么办?” 见自家娘亲这般维护自己,某个小鬼头瞬间就放心了,抱着尹穆清的脖子,在尹穆清看不见的地方朝萧璟斓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挑衅的鬼脸,萧璟斓瞬间怒不可遏,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挑衅他,这个儿子,当真是上辈子的债主不成? 又被尹穆清这般批评,萧璟斓顿时委屈的不行:“他这般活泼乱跳的模样,哪里就摔着了?这小子,年纪不大,到学会冤枉人,告黑状了,阿清不查清楚便批评本王,会不会太不公正廉明了一些?” “别和我说什么公正廉明,孩子年纪小,你和他讲什么道理?” “我……”萧璟斓气的差点没有一口血涌出来,都说慈母多败儿,果然如此,这般下去,九月这小东西不得被她惯的无法无天才怪了。 萧璟斓盘算着,等那个小的出生,合该将九月和倾恒单独辟了府,分出去养,免得留在尹穆清身边养成了姑娘,没有一点男儿气概。 碍于一个才不过五岁大的孩子,一个又是身怀六甲的女妇人,萧璟斓本着男人该有的气度,没有在和他一般见识。 见萧璟斓吃亏,倾恒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次确实是他和弟弟错了,还不说,刚刚他和弟弟差点死在了封於的掌风之下。 倾恒走了过来,单膝跪地,朝尹穆清行礼道:“母亲,这事怪孩儿,孩儿鲁莽,让父王母亲担忧,是孩儿的不是,以后,孩儿一定做好兄长,为父王母亲分忧,再不意气用事,惹父王母亲不快。还请母亲不要与父王置气,以免伤了身子。” 呦呦呦,萧璟斓看了倾恒一眼,这小子竟然变得这般好,还知道给他求情?萧璟斓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想到他不是孤立无援,是有战友的。感激的眸光落在倾恒身上,不断的点头,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萧璟斓灼灼目光倾恒哪里不知道,他扯了扯唇角,心道,父王这是什么眼神,他不过是担心母亲因为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伤了腹中的小妹妹而已,父王不要想太多好么? 尹穆清听此,哪里还有气?将倾恒扶起来,揉了揉小膝盖,道:“阿恒乖,母亲也不过是和父王说笑,哪里在置气?好了,天色不早了,又折腾了一个晚上,和弟弟好好歇息吧!” “是!” 这会儿九月突然将藏在袖中的一枚龙骨般的东西拿了出来,交给尹穆清,道:“娘亲,这个不是九爷的东西,晚上九爷看见它是放阿玦哥哥娘亲的水晶棺内的,九爷不是故意要拿来的,阿玦哥哥的爹爹肯定好生气,以为九爷偷偷拿走了,所以才生阿玦哥哥的气,你把这个还给阿玦哥哥的爹爹好不好?” 九月一醒来,便看见这东西挂在他脖子上,当时就有些呆愣了,这个明明是阿玦哥哥娘亲的东西,如今竟然在他手上,小家伙虽然调皮了一些,却也知道不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不告而拿视为偷,这是不对的。 尹穆清接过九月手里的东西,雪白的一节玉骨,好似某种东西的脊骨,冰凉入骨,手指摸到的地方似乎结了冰一般寒冷,却又没有冰霜,这就是深海龙鱼脊?寒气未免太大了一些,怪不得可以防腐。 她看了一眼倾恒,果真见倾恒点了点头,尹穆清当下便明白了,小封玦果然说的没错,他们要,定是讨要不到的,只能盗取。 尹穆清知道九月心地纯良,心头微微酸楚,不愿九月知道这是做什么的,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明日娘亲就将东西还给封於,顺便再替小九请罪。” 九月这才放心,似乎松了一口气,突然抽开抱着尹穆清的手,拉了拉萧璟斓的衣摆,噘嘴道:“其实刚刚九爷说的都是胡话,爹爹很好的,比阿玦哥哥的爹爹好,阿玦哥哥的爹爹好凶。” 说真的,九月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而且还是一个我行我素,口无遮拦,率真骄傲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丝毫不考虑后果,也丝毫不考虑场合和身份,还不说会跪在地上哭着向别人求饶请罪,这些动作九月不会想着做,更不会去做。 之前看见封玦流着血流着泪,跪在自己爹爹面前,九月受了不小的打击,相较而言,他对自己的爹爹还是很满意的。 他,也庆幸自己的爹爹是个纸老虎,虽然总是冷着眼吼他,却不会真的苛责他,更舍不得他受一点点的伤。 萧璟斓听九月这么说,便知道是之前封於的举动将小家伙吓到了,这一番言词,萧璟斓也觉得挺欣慰,这小东西能知道他这做爹的好,真是难为他了。 弯腰抱起小家伙,走到床榻边,轻轻的放下,然后亲自脱了衣服将小家伙塞进被子里面,清冷的声音难掩温柔:“知道父王的好,以后便乖乖的,多和哥哥学习,功课武功都不要落下,不要去缠着娘亲,不要妄想和父王作对,明白么?” 九月点了点头,难得在萧璟斓面前乖巧,握了握小拳头,在萧璟斓面前晃了晃:“九爷早就知道了,等妹妹出生了,九爷要保护妹妹的。一定要将拳头练结实,若是妹妹被人欺负了,九爷就去帮妹妹揍回来!” “如此,本王便放心了!”不过,萧璟斓心头冷笑,有谁敢欺负他的女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两个小家伙入睡后,萧璟斓和尹穆清才到隔壁的房间,一个多月不曾好眠,一个又身怀六甲,自然都累了,再加上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手了,也顾不得久别重逢的甜蜜,抱着对方,一觉好眠。 第二日一早起来,大宁街道上面全是官兵,全城戒严,为的就是防止土匪混进城扰乱百姓。 尹穆清要的东西,萧璟斓很快就找来了,这个过程中,尹穆清也没有闲着,连夜画了草图,画了一个磁电感应的装置,这些东西前世她没有少做,如今再做,自然得心应手,熟的很。 萧璟斓找来的木匠手艺很好,不过花了两日的功夫,就将尹穆清要的东西做好了。 一个一人高的木箱,木箱两边安装了南北磁铁行程磁场,磁场中间固定了一个荷叶转,转子上缠着导电金线,荷叶转一边有一个脚踏动叶轮,如自行车一般,坐在上面踩动脚踏,便可转动叶轮,顺便带动磁场内的转子转动,使导线做切割磁感线运动,从而产生交变电流。 因为没有充电器,尹穆清只能将手机拆开,暴露尾插,用金线直接将接上正负极。 萧璟斓完全不知道尹穆清在那里做什么,看起来奇怪的紧,不就是开个匣子么?怎么还要费这些功夫?虽然疑惑,但是他一直没有问,乖乖的在尹穆清身边打下手。 见尹穆清将金线连在那黑匣子的一端,拧眉道:“这就能开了?” 尹穆清笑了笑,推了推萧璟斓,道:“去将九月叫过来。” 萧璟斓愣了一下,屋里没有其他人,他只好亲自去叫九月。 不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过来,九月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欢天喜地道:“娘亲,请九爷过来做什么?” 尹穆清点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道:“娘亲找你做点事,还需要用请字?” 说罢,尹穆清指了指不远处的脚踏,道:“你不是要骑自行车么?先练练,练好了娘亲就让人给你做自行车。” 以前九月扬着尹穆清带他骑马,尹穆清随口说了一下,若是有自行车给小家伙骑,也就不用担心被马伤到。小家伙便放在了心上。 九月一定,顿时眼前一亮,见到那个奇怪的东西,自然好奇,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抓着把手,兴奋的瞪了起来,木箱里面的荷叶转也转动了起来。 尹穆清担心手机坏了,却不想,九月那里一转,放在桌案上面的手机便亮了,显示充电状态。 尹穆清大喜:“这手机质量不错,竟然还是好的!” 废了这么多年,还是好的,看来这手机各种零件都是顶好的。 手机滴的一响,萧璟斓眉头瞬间一皱,立即从踏上站了起来,一副防备的模样。 尹穆清拍了拍萧璟斓的肩膀,道:“别担心,等下,一个时辰之后,这匣子就能开了!九月,加油,别停!” 九月听此,更加卖力的蹬,模样可爱的紧,不过,瞪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累了,小家伙身子虚的很,又是个没耐性的,哪里做的了这个事? 见自家爹娘和哥哥坐在春凳上谈笑风生,他在这里做苦力,他小胳膊腿都要废了好么?小家伙瞬间就不悦了,哭道:“娘亲,九爷不想骑车了,哇呜呜……” 尹穆清转身看去,却见九月鼻头上全是汗水,小脸不见红晕,反而白的吓人。 尹穆清心头拔凉拔凉的,九月这身子确实太差了,不说累不得,这么点运动量都受不了,这么下去,当真是不行。 萧璟斓自然也是舍不得小娃受罪的,不知道尹穆清要做什么,他起身将九月抱了下来,眉头拧着,拿袍子将小娃裹的严严的,就怕这娃刚刚出了汗,凉着。 九月有些委屈,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将小脑袋埋在萧璟斓胸口,不愿说话,似乎在撒气。 尹穆清以为小家伙累了,便没有多想琢磨着,东西都到手了,合该告诉晏子苏一声,准备着,给九月治病。 不过,一想到腹中的孩子还需要六个月出生,她便有些遗憾。 倾恒看了一眼萧璟斓又看了一眼尹穆清,开口道:“母亲要做什么?孩儿可以为母亲分忧。” “如此就辛苦阿恒了!” 倾恒学着九月的动作,蹬着脚踏,转子飞一般的转,手机的呼吸灯又亮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手机充了百分之八十的电,尹穆清怕小倾恒累,便让他停了。 九月睡着了,便被萧璟斓放回了去,尹穆清也支走了倾恒,待屋中只剩下萧璟斓和她两个人,她才拆了金线,尹穆清装上手机,不一会儿,手机就开机了。 一声悦耳的开机音乐一响,将萧璟斓惊了一跳。 尹穆清开口道:“你莫怕,这只是一个死物,但是可以储存人的声音,动作,不会伤人的。” 萧璟斓没有说话,尹穆清则翻阅着手机,她首先找了视频照片短信这些东西。 果不其然,翻开相册,里面有不少封於的照片,不过,看角度,应该都是偷拍。 有在大街上远远偷拍的,有纵马疾驰的照片,有在餐桌上的用餐图,还有在浴室的出浴图,还有一些在战场人拼杀时血染战袍的照片,还有洞房花烛时,封於身穿红色吉服的照片,所有的照片都展现了不同面的封於,每一张照片精美的可以当做壁画,没有加滤镜,没有加美颜,这男人却美的不似凡人。 再往后,就是现代的一切场景,高楼大厦,穿着清凉的现代人。 尹穆清觉得,这个手机像素这么好,照片的角度和背景也都异常的唯美,想来,这个封王妃应该是摄影师吧。 翻了许多,却都不见有二人的合照,尹穆清了然,恐怕,封王妃也不曾告诉封於自己的身份,更没有将手机的事情告诉过封於,不然的话,他们既然相爱,以封王妃的爱好,不可能不拍几张两人的合照。 尹穆清好奇之下,又翻了录像记录,里面也有不少,但是都是封王妃自己的。 随手点开一张,镜头里面是一个绝美的女子,眉如远山黛,眼若含波,一双眼睛仿佛能说话一般,顾盼生姿,能溺死人一般的笑荡在唇边,只见女子对着镜头,似犹豫了半响,还未开口,小脸便红了,只听女子百般挣扎,才道:“淮吟,我爱你,暖暖爱你……我们……有宝宝啦……” 淮吟,应该是封於的字。 尹穆清又点开一个,还是封王妃对着镜头,鼓着腮帮子,有些怒意的道:“你你你……登徒子,竟敢吻我,我的初吻,这可是我的初吻……” “喂,别以为你是王爷,本姑娘就不敢动你,本姑娘不仅要动你,还要骂你,封於,你个王八蛋,小人,登徒子……”一边骂,女子还一般有手对着镜头扇巴掌…… “淮吟,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也从来不会想要伤害你,我……只是害怕……害怕别人将我当妖怪……” 尹穆清一连看了几个,便发现,封王妃的性子是个活泼可爱,却异常善良偶尔呆萌,骄傲无比的女子。 这些视频里面,恐怕全都是她想对封於说,却又因为害怕,害羞,或者拉不下面子,不敢当面说的,所以只能对着镜头,将自己心头想法全部倾诉给手机。 小女儿家的小心思,又是隐私,尹穆清自然不好意思多看,往上一滑,突然看见最后拍的一个视屏,好奇之下,尹穆清点开一看,不由的蹙了眉头。 画面里面,似乎是一个破庙,封王妃脸色苍白躺在稻草堆上,怀里躺着一个红彤彤的小婴儿,裹着小婴儿的还是封王妃自己衣服。 “宝宝,妈妈……爱你……”女子的声音异常虚弱,好像下一刻便会消失殆尽一般:“宝宝,你一定……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好不好……妈妈舍不得你,舍不得……” “淮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属于这里,可能,我快回去了,回到属于我的家。我死后,你便将我的尸骨化为灰烬,撒在渝海之内,好不好……” “淮吟,若是我死了,你别难过,我不是死了,我是回家了,有宝宝陪着你呢,宝宝,你会陪着爸爸,陪着父王的,对不对?” 镜头突然对着孩子的脸,不过,还没有停留片刻,镜头募得变得振动起来,好像手机落在了地上,镜头是向着地面的,以至于画面木得黑了起来。 转而就是刀剑相撞的声音,没过多久,便听男子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声:“暖暖……” “刮了他们,给本王刮了他们!” “是!” 婴儿的哭声,还有人的惨叫,刀剑碰撞之声,男人抱着女子低声抽泣的声音混响一起,即便是没有画面,都让尹穆清觉得浓浓的悲伤袭上心头……虽然仅仅是一张照片,就能看得出封王妃对封於的痴情,吃饭,沐浴,不管是在哪里,她的镜头里面,只有那个心爱的男人。 仅仅只是看了几个小视屏,便能看的出来封王妃对封於日久生气,从排斥到倾心的转变。 而,也仅仅是一个视屏,却能看出,那个失去所爱的男人,是何等悲伤…… 尹穆清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叹道:“来了,便能回去?死了,便能回去么?” 募得,下巴上传来一阵剧痛,一股力量募得墙强迫她转过头去,撞入一个隐了滔天怒意还有恐惧的眸子:“阿清,你……是什么人,你打算回哪里?” ------题外话------ 封玦爸爸妈妈真可谓一对苦命鸳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7章 离开 没有哪个男人接受的了自己的枕边人全身都是秘密,这两天,尹穆清奇怪的举动早已经让他满心疑惑,甚至还夹着了浓浓的恐惧与折磨。 这种逃离自己掌控和预期期望的感觉,让他有种即将失去她的错觉。 身边的人,是他所爱。 可是,在这一刻,萧璟斓突然疑惑了,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于她来说,好像摊开的一张白纸,没有半分秘密。 然而,她呢? 直到今天,他都不够了解她。 甚至,在看了那个奇怪的东西里面储存的一些声音之后,他才明白,他的妻子,是尹穆清,却也不是尹穆清。 或者,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萧璟斓害怕了,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像封於一般,成为一个没有人爱的可怜虫。 他想象不到,没有她的日子,该是如何悲凉和痛苦,若是没有她,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尹穆清对上萧璟斓沉痛隐怒的眸光,只觉心头募得一痛,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一般,她才明白,因为这两天她匪夷所思的举动,还有这部手机,他已经把她列为奇怪人的行列了吧! 她若是没有一个美丽的解释,怕是身边这位爷真的要将她当做妖怪了! 尹穆清微微挣扎了一下,下巴上的痛又紧了几分,她瞬间升起几分不满,拧眉道:“我从未想过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罢了。若是我要瞒着你,便不会当着你的面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吗?” 萧璟斓虽然面上还是阴沉着,但是手却松了开来,终究是不忍伤她。 就在前一刻,萧璟斓已经想了无数个留她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只听萧璟斓一字一顿道:“阿清,你明白的,不管是你要去哪里,本王都不会允许你生出离开本王的想法,若是离开,本王即便是掘地三尺,毁天灭地,也要将你找出来!” 这,算是给尹穆清一个忠告,试图打算将她心里仅存的一点点想要离开的想法打消! 尹穆清嘴角一抽,身子往前一倾,便靠在萧璟斓的肩上,缓缓开口:“我现在说的话,不管有多么匪夷所思,不管你相不相信,都无半点虚言。我告诉你这些,也是因为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将你视为能够托付真心之人。兴许,你会将我当做妖物,再不会像之前那般对我倾心相待,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也算,对你我的一个考验吧。如此,你还要听么?” 萧璟斓一愣,紧绷的心突然松了许多:“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魔是鬼还是仙,左右都已经冠上了我萧璟斓的姓,是我孩儿的娘罢了,你且直说。” 尹穆清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如你看到的那般,我和封王妃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属于这里,兴许都是机缘巧合,才有机会来到这里。不过,我和她不同,我在家乡,其实是在刑部当差,可是在抓坏人的途中落入别人的圈套,牺牲了。没想到,一觉醒来,竟成了难产而亡的尹府三小姐。” 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见他拧着眉头,一副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模样,倒是觉得这模样可爱呆萌的紧。她继续道:“三小姐生下倾恒便撒手人寰了,或许是因为老天怜悯九月那个孩儿,所以才将我带到这里。不过,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腹痛难忍,百般挣扎后生下九月,却不知之前真的尹府三小姐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儿。可能也是因为这般的折腾,九月的身子才会受损。后来,我逐渐得了尹三小姐的记忆,好像她便是我,我便是她,已经分不清我们究竟谁是谁了。” 死了,醒来后却成了三小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 萧璟斓听的难以置信,只觉得难受的紧,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庆幸,上天将她带来这里,拯救他的孩儿,拯救他。 可是,又觉得害怕。 她可以无声无息的来,是不是也会无声无息的走? 有朝一日,会不会像封王妃一样,就那么离开了? 一开口,萧璟斓只觉得喉咙发紧,声线沙哑低沉:“来了,便不要走了,好不好?” 尹穆清伏在萧璟斓的胸口,忍不住摸了摸有些隆起的腹部:“你不知道女子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我们都已经拜堂成亲,已经有了孩子,你便是我的家人,又怎么会离开?虽然我的家乡不在这里,但是那边,却只有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只有这里,才有我的至亲至爱!阿斓,除非你不要我,爱上别的女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萧璟斓心中所有的害怕和恐惧全部都烟消云散,抱着尹穆清,抬起她的下巴,以一种霸道又急切的态度吻上了女子的红唇。 屋中一片旖旎,直到二人的呼吸又沉重了几分,萧璟斓才松开这个吻:“甚好,甚好!” 尹穆清交代清楚,二人似乎更近了,没有半分秘密,她从萧璟斓怀中钻出来,开口道:“我们拿了封於的东西就这么一走了之终究是不妥,兴许我将这东西交给他,也算弥补我们的亏欠。” 没了深海龙鱼脊,封於保护了七年的遗体,怕是会毁掉! 不管怎么说,她都良心难安。 萧璟斓看着尹穆清手里的那黑色的东西,点了点头:“我带你去寻他!” 大宁北边靠近漠北,正是两国交界,如今漠北与大宁正在大战,战事本就吃紧,封於此次从战场回来,不过也只是想陪心爱之人过一个生辰,没想到遇到尹穆清等人,生辰没有过,还惹来盗匪扰民。 一群盗匪又如何与封於的正规军作对?不过两日,封於便将所有的盗匪全部斩杀,而他也发现,这些盗匪虽然扰民,却有所忌惮,不敢杀人。 他派人去查,才发现这不过是萧璟斓的一个缓兵之计,这些盗匪早就被人胁迫了! 封於扯了扯唇角,那是盛怒的征兆。 而也在这个时候,前线传来加急。 封於看后,面色惊变,随即滔天怒意袭上心头,手指一捻,手里的急件被内息化为灰烬,随风飘去。 “好一个借刀杀人!”封於薄唇轻启,眉宇间全然是对朝廷的失望,愤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要我封於的命,封於何惧?却为了一个封於,牺牲数万大军,弃百姓于不顾,云赫有为君之能,却无为君之贤,即便没了我封於,他的皇位又能坐稳多久!” 风琪也是大怒,王爷离开前线的时候,拟好了用兵之策,定是身边有奸细,泄露了军情,竟然让王爷麾下数万大军落入敌军圈套,导致玉岭关失守,惨败。 而朝廷便是借此机会削藩,派遣傅康冀傅大将军接手大宁。 前日玉岭关失守,今日傅家大军便已经到了惠州,难不成皇帝有预知只能,提前数日便知道玉岭关会失守? 难道说,这是皇帝为了除掉王爷的一个计谋? 若是这样,云赫赌的,未免太大了一些。玉岭关失守,敌军一旦进一步攻击,援军又不到,那么,玉岭关内的将生灵涂炭。 即便这大宁是王爷的封地,却也是东昱的百姓,是他云赫的子民,他……怎么忍心? 风琪跪地道:“王爷,朝廷派傅康冀傅将军接手大宁,云赫实在卑鄙!” 明知王爷与傅将军情同手足,是生死之交,却拿傅康冀来与王爷谈判。 王爷若是拒绝让权,王爷是抗旨不尊,傅将军是办事不利,云赫便能有理由同时处置二人。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封於眯了眯眼睛,一拉缰绳,道:“回府!”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天际,好像天边的滚雷,带着几分肃杀之意。 客栈之中,萧璟斓和尹穆清听到这马蹄之声,便知道,封於回城了。 远远看见烟尘四起,一个戎装将军带着一群骑兵纵马而来,那马蹄染起一片烟尘,好似踏在云端之上,威猛而又肃杀。 为首的便是封於,银白色的甲胄在阳光之下发出凛冽之光,精悍的戎装使他高大的身躯更显冰冷和肃杀,身后的赤金蟒纹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双唇紧抿,玉脸仿若玉石雕刻一般冷然威凛。 这样的封於,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白衣玉冠的他相差甚远。 若第一次见面时,他是天上的仙。 那么,现在的他,就好像是遁入地狱的魔。 见军队将近,萧璟斓揽着尹穆清的腰身,从窗口掠出,轻盈落下。 “吁!” 封於募得勒马,马儿长嘶一声,生生顿住了脚步。后面的将士也迅速应对,勒马止步,数十匹马突然长嘶,嘶鸣的声音划过长空,好像天都被撕裂了一条口子,震耳欲聋! “你们没走?也罢,免得本王再去寻,来人!”封於的声音冷漠至极,让人徒然生寒。 眼见后面的人尽数拿出了袖箭,齐齐对准尹穆清和萧璟斓,二人却没有半点惊慌。 尹穆清上前一步,拿出手机晃了晃:“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我们没有走?如今出现在你的面前,自然是有底牌的,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依仗是什么?” 见封於没有说话,尹穆清笑道:“你就不想知道封王妃在这里面给你留了什么?” 封於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尹穆清看了一眼客栈,笑道:“借一步说话?” 不顾那些对准自己的袖箭,尹穆清转身入了客栈,萧璟斓看了一眼封於,随后紧紧跟上。 封於终究没有抵住这个诱惑,下了马,转身上了楼。 “王爷,担心有诈!”风琪忙跟上,王爷一遇到王妃的事情,就没有判断力,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欺骗世子在先,来王府抢东西自后,还打伤王爷,王爷怎么还敢去? “在外候着!” 风琪听此,咬了咬牙,只能停了脚步。、 封於上了楼,来到雅间,见尹穆清在等他,他眉头拧了拧,开口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尹穆清没有开口,只是将手机拿出来,一边开机一边道:“这是你王妃的东西,你可知道它用来做什么?” 封於拧眉道:“王妃……总是喜欢把玩这个匣子,不过,本王没有看出这个匣子有什么不同之处。” 看来,封於当真不知道这手机的用途了。 “如此,我便教你用这个匣子,不过,你要答应我,深海龙鱼脊交给我们,你不许再追究!” “不可能!”封於一拂袖,怒意胜然:“除了那东西,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尹穆清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让封於答应他什么,教封於如何看照片,如何看录像,这才道:“不管如何,你先看这些吧,看了这些,兴许,你能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封王妃说过,她死后,要将她火化,将骨灰撒进大海,同为女人,尹穆清知道,封王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无非只是不想封於走不出来罢了。 尹穆清出了雅间,独留封於一个人在房间。 推开门,萧璟斓在外面等她:“阿斓!”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日便启程离开!” “今日?”尹穆清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有些迟疑:“若是封於不放人,我们想走难!” “他不会!”萧璟斓牵着尹穆清的手进了隔壁房间。 男人才最懂男人,心爱之人的生前之言,他不会不照办。 既然人都走了,也不需要深海龙鱼脊了。 尹穆清不知封於看了那些东西时何想法,会痛,会怒,会怨,还是会遗憾,她只知道,封於在那个房间待了一天一夜,出去的时候失魂落魄,一双眸子猩红,一看就是被泪水洗过的。 等封於走后,他们也离开,风琪派人拦,封於却摆了摆手,道:“让他们走!” “王爷,他们……”风琪震惊不已,没有想到,王爷竟然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王妃的东西不要了?深海龙鱼脊不要了? 封於呵斥道:“退下!” 尹穆清从马车里面探出一个头,感激道:“多谢!” 尹穆清自然不知,此时一别,封家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九月歪在尹穆清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拉着尹穆清的手,哭道:“真的不能向阿玦哥哥辞行吗?九爷真的不能去见阿玦哥哥一面么?” 尹穆清摸了摸九月的脑袋,叹道:“等九月病好了,自己就可以来寻阿玦哥哥,这个时候封王叔叔怕是心里难过,不愿意见到我们。” 再次听到自己心爱之人的声音,看见她惨死,封於哪里不同? 如非是揭开伤疤,撒一把盐罢了! “真的?”九月听此,果真眼睛亮了几分,看着越来越远的白色身影,他暗自发誓:“阿玦哥哥,你一定要等九爷,等九爷长大,就过来寻你。” 一个承诺,便是一辈子,九月自然不知道,再次相见,阿玦哥哥还是那个阿玦哥哥,却也不再是那个阿玦哥哥。 他所在乎的不过是那份共患难的兄弟情义,却不想,竟也会慢慢的变…… 变得让他着魔,让他疯狂! 封於看着马车远离,良久,才开口道:“暖暖,你怎么舍得离开?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人……” 回到封王府,封於去了冰室,看着那个全身寒冰的女子,心头一寸一寸的发紧。 手机内的话,还响在他的脑海,自责,愧疚,愤怒,种种复杂的情绪袭上心间,摸着女子的手,封於爱怜的开口:“暖暖,我早该陪你一起去的,不该留你一人,不该的……” 兴许知道自己陪心爱之人的时间不会太长,封於一直将自己关在冰室,几天不曾出来。 自从封於离开封王府剿匪,封玦自知自己惹父王生气,便跪在祠堂请罪,可是一直不见封於回来,一跪便是好几天,毕竟是个女娃,寒气入体,当下就晕倒在地。 封玦倔强,侍候的人劝了无数次,封於不在,不必如此,小家伙却不听,端跪在那里,结果就病倒了。 风琪得到消息的时候,封於还在冰室。 大主子将自己关在冰室,小主子将自己关在祠堂,这一对父子一个比一个愁人。 不过,小主子病了,兴许王爷就不会这般折磨自己。 风琪忙去敲了冰室的门急道:“王爷,世子晕倒了,高热不退,大夫说怕不好!” ------题外话------ 这下封玦要重生了,咩哈哈!大家可以看世子谋嫁的前面哈,和这个是接上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8章 外公要死了? 风琪本以为里面的人是不会出来的,不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里面的人便出来了。 染了一身的冰霜,那人却恍若不知。 清冷至极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薄唇轻启,只有两个字:“带路!” 风琪自然知道封於要去哪里,忙错身一步,带着封於匆匆朝封玦的院子而去。 小家伙烧的脸颊通红,双唇苍白,似乎做了噩梦一般,冷汗淋漓,不停的呓语,长长的睫毛挂着几行泪水,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封於从未见过女儿这般难受,心头募得慢了一拍,好像一济重锤击中心间,疼的发慌。 心爱之人临走之前说的话又浮上心头,他只觉心头大痛,愧疚无比。 他对不起暖暖,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大痛过后,便是大怒,凛眸扫去,便吐出几个字:“废物,小主子都照顾不好,本王不养无用之人!” “王爷息怒,属下等罪该万死!”屋中伺候的侍卫噗通跪了一地。 王爷这是动怒了,怕是不会给他们活路! 风琪自知自家主子现在怒气难掩,心头也对殿中伺候的人失望,王爷出门在外,府中伺候小主子的人如此不尽心,不懂为王爷分忧,这般,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带下去!” 带下去,自然是要了结这一群没有尽心的人! 封於坐在床头,握着小家伙的小手,忍不住唤道:“玦儿?莫怕,父王在这里。” 小家伙似乎听不到人言,沉浸在噩梦之中,满脸痛苦的模样,封於看着便心疼,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说?不过出去几天,小世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小孩子总有一些头痛脑热,又是个姑娘,封於专门为封玦安排了一个大夫,那人口不能言,耳不能闻,只能开方子抓药,两耳不闻事,便不知封玦处境,所以封於也才放心将封玦交给那大夫。 风琪犹豫了一下,才迟疑道:“小主子可能怕王爷生气,心中惭愧,又自知有错,便在祠堂请罪,没有王爷的应允不敢起身,这么一跪便是三天,小主子年纪小,之前又受了不轻的内伤,如今虽然已经入春,却还是天寒阴冷,小主子这才寒气入体,高热不退!” 封於听此,自然是内疚不已。 亲自在床前衣不解带的照顾,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其间,封玦似乎噩梦缠身,嘴里糊里糊涂的念叨着什么,封於耳力不错,便也隐隐听到小家伙断断续续说什么孩子,夫君一类的词。 封於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解,却心头仿若被什么刺了一下。 这个被他当做男娃严苛教养的孩子,总归来说是一个姑娘,嫁人生子,平安一生才是一个姑娘该有的人生。 他这般待她,暖暖天上有知,一定会责怪他的吧?他和暖暖的女儿,该是天下最尊贵的姑娘,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何至于在这里遭这样的罪过? 封於摸着小封玦娇嫩的小脸,眸子红了红,叹道:“是父王有愧于你!” 他压了压被角,缓声问道:“傅将军可到大宁了?” 候在屏风外的风琪恭敬道:“昨日便到了,是林威亲自接的!” 他说完后,又听寝殿内传来男人低沉冷静的声音:“朝廷的人可来了?” “已经在百里之外,据说是皇帝身边的曹贵。” “嗯!”封於嗯了一声,随后又道:“去傅将军府送上本王的私贴!” 王爷这是要私下见傅将军一面?风琪自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耽误,连忙领命去办:“是!” 封於又让人送来一套六岁女娃的衣裙,正准备给自家闺女换上,刚刚还乖乖躺在自己臂弯里面的小姑娘睫毛动了动,挣扎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盯着他瞧了半晌,才讷讷的开口:“父王……” 见女儿醒来,封於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明明欣喜万分,却莫名觉得悲凉和不舍,心头情绪复杂错结,脸上却淡淡的:“醒了便好,明日带你去拜见傅将军,以后,你便认傅将军做爹爹罢,他是爹爹的兄长,总会将你视如己出,好好照顾你。不要问为什么,听父王的话便是,明白么?” 封於虽然云淡风轻的说着,可是给小娃娃穿衣服的手却抖的厉害,好像被人抢了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眸中全然都是浓浓的不舍。 不舍又如何?他终归不能害她一辈子。 封王府的小世子会是她一辈子的负担,只有摆脱这个枷锁,才能安稳的过一生。 封於说着,却不知怀中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又晕了过去。 封於摸了摸小姑娘的脉,不见之前那般紊乱,便知道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无非是身子虚罢了。 他自然不知,此刻,自己的女儿正在做何等挣扎,前世今生的爱怨嗔痴,全然充斥这小人儿的脑海,恍若要将这小小的身子撕碎焚烬…… …… 突然离开,小九月情绪异常低落,小家伙情绪波动太大容易发病,这个状态自然不敢贸然带小家伙上船赶路,尹穆清便做了主,带着小家伙在沿海一地的商会夜市玩了一些时日。 九月孩子心性,玩自在了,自然就将不快乐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之前君凤宜和穆挽清在封王府那晚与他们走散后,便没有露面,尹穆清也想等两日,穆挽清的身子不怎么好,楼卿如不在身边,总归来说是不放心的。 不过,没想到果然在夜市上碰到了二人。 海边的风大,腥味又重,夜市虽然热闹,大多都是带了围帽穿着披风的,而且都是出来采买的一些富贵人家的下人。 沿海一地产盐,内地盐价又高,不少商人拿了内陆的一些皮子药材过来换盐。 皮子在这个地方是好东西,自然有些富贵人家要抢先来买,所以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小姐公子哥随下人来夜市逛。 人海处,两个雪白头发的人手牵着手在夜市里面逛,不时的在各处摊位看,男子偶尔会买一些小玩意儿戴在女子发间。 这里的首饰大多是珍珠玛瑙做的,价钱会贵一点,也有不少用贝壳做的首饰,虽然廉价,看着却很新奇,戴着也好看。 远远看着,那二人很熟悉,尹穆清却不敢认。 还是九月丢开了她的手,朝前面的二人跑了去:“外公,奶奶……” “九月……”外公?小家伙莫不是认错了?他外公那一头青丝,怎么可能突然变得银白?尹穆清哪里能接受的了? 不过,前面的二人听到小九月喊,竟转过来,将那小家伙抱进怀里。 君凤宜朝前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尹穆清等人,他并未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抱着九月朝尹穆清走了过去:“那晚知道你和阿斓脱了身,便没有去打扰你们小夫妻,早早的来码头候着了,什么时候启程?” 所有人都盯着君凤宜的头发,没有做声,九月摸了摸君凤宜的头发,鼻翼轻轻扇动,随即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呜呜……外公,你头发都白了,是不是老了,快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九月哭的更大声了,朝尹穆清道:“娘亲,外公要死了,他要死了怎么办?”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九月这个问题,却见君凤宜黑了脸色,刮了一下小家伙的小鼻头,嗔道:“小坏蛋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觉得外公头发这颜色很好看么?就像姥姥的头发一样。” 九月吸着鼻子,看了二人两眼,果然觉得还挺搭配的,抽抽搭搭的道:“外公不会死吧?” 君凤宜宠溺道:“外公不仅不会死,还会活的好好的,看着我的九爷长大,娶妻生子。” 九月撅了撅嘴巴,骄傲道:“九爷要娶天下最漂亮的小美人。” 说完,九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娘亲身边的哥哥,叽叽喳喳道:“比哥哥还漂亮的小美人!” 九月这话一出,小倾恒脸色募得拉了下来,这小鬼头,竟然还记着之前的那些话,真是不乖,合该要打屁股才是。 不过,几个大人倒是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豆丁大,竟然有了好色的潜质,小小年纪就想着娶漂亮媳妇。 尹穆清开始震惊的不行,君凤宜的头发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到穆挽清的气质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她没有戴头纱,也没有戴围帽,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并不遮掩那一头雪白的发丝,她瞬间就明白了。 君凤宜当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帝王身子尊贵,如何能损伤一分? 他这本模样又如何给朝中重臣一个解释? 一国帝王年纪不过四十便一头青丝如雪,又无多少子嗣伴身,天下该如何编排他? 尹穆清皱着眉头,楼卿如也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回到客栈,君凤宜果然端坐在他的房间,等着他。 楼卿如看到君凤宜的那一刻,心头便咯噔一声,随即讽刺的笑了笑,道:“你若后悔了,我这里有染发的方子,不过只能维持三个月,而且有些伤身。” 君凤宜拧眉道:“你就未曾想过为父皇分忧?你是朕的嫡长子,父皇的位置,理应给你。” 楼卿如瞬间蹙起了眉头,苦笑道:“给我?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有考虑过君天睿是何想法?” 君凤宜一直对君天睿有隔阂,也不喜欢他,特别是听自己的亲生骨肉提及他,他更是觉得君天睿便是自己人生之中的一个污点,自己也愧对于心爱之人。 “君天睿孩子心性,不如你稳重,如何能担当大任?何况,他不过是罪臣之女所生,本来无名无分,即便追谥其母位为贵妃,却也是庶子,身份又如何与你相提并论?” “身份?”楼卿如笑了笑,道:“若是我没有记错,墨翎皇并无皇后,又何来嫡子一说?比起身份,我与阿姐才是无名无分,在外人眼里,阿姐这个元清公主说好听了是个民间公主,说难听点,也不过是外室所生,又比阿睿尊贵的到哪里去?” 君凤宜一噎,这呛的紧:“你在怪朕?” “被必要!怪你作甚?”楼卿如脱下外面的衣袍,挂在架子上,里面是一身利索的劲装,他解开手腕上的扣子,让自己更舒服一点。不过这动作一看就知道他要休息了,不愿与君凤宜多谈,只听他继续道:“阿睿聪慧,你觉得他难当大任,是因为对他有偏见,从未了解过他罢了。他本就是墨翎的小太子,难道你还打算废太子?我志不在此,即便你废了太子,我也不愿意去趟你墨翎的那浑水。” 见君凤宜脸色异常的难看,楼卿如扯了扯唇角,继续道:“不将注意打在我的身上,兴许我们还能是父子!若是你执迷不悟,我当下便带母亲远走高飞,找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母亲。” 君凤宜大为震惊,没有想到两姐弟说出同样的话,他们兄妹二人竟然都无条件接受君天睿? 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什么叫做不将注意打在他的身上,兴许还是父子?父子血亲,血脉相连,岂是说断便断的? 还有,什么叫做带母亲远走高飞?这死孩子竟然威胁他? 不过,这孩子的意思是,他们现在是父子? 他这是认他这个当爹的了?这么一想,君凤宜便窃喜,忍不住唤道:“卿如,你……” 楼卿如转身,站在净手台前洗手,缓缓道:“阿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这做大哥的自然不会狠心到一出现便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不管你有没有想过将那个位置传给阿睿,我都想提醒你,太子不可废。否则,不是他的生母对不起你,而是我们一家对不起阿睿。言尽于此,我累了!” 君凤宜眯了眯,看着楼卿如高大峻拔的背影,心头复杂酸楚的厉害,也隐隐觉得,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水家已经因为那件事情满门抄斩,何以还要迁怒君天睿? 他叹息一声,帝王不好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高高在上,却多有身不由己。 卿如不愿,他也不强求。 “你先休息吧!” 君凤宜出了楼卿如的房门,离开之时,路过君天睿的房间,他犹豫了半晌,才推门而入。 屋中静悄悄的,并未见人影,他往里边走了走,罗汉床上也并未见人。 这么晚了,阿睿去哪里了? 他疑惑之下,朝南边临窗的软塌看去,果然看见上面坐着一个白衣少年,正在打坐。 因为修炼内功,所以封闭了五官,是以,少年并不知他的到来。 他几时看见过君天睿认真学习的模样?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武功骑射,君天睿都是白纸一张,从未接触,今日一看,这小少年这内功,竟然到了九重,君凤宜惊讶的很。 前段日子,他是知道萧璟斓让风夜雪教导这个小少年的,只是没想到他短时间竟然有此修为,当真是天赋异禀了! 君凤宜坐在一旁,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年,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少年身上,好像给这少年染了一片荧光,长眉入鬓角,浅浅一弯,极具浩渺轻淡,虽然双眸紧闭,长睫如羽,君凤宜还是能想象这孩子那双如星辰荟萃,清澈明亮的琉璃眼。 此刻,少年收了内息,缓缓睁眼,眸中竟是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刚刚闭眼,温顺的像朵较弱的花儿,睁开眼刹那间的风华带着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的尊华气度,竟乱了君凤宜的眼。 “父皇?”凌厉之色消失不见,转而还是以往对他的惧意,君凤宜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道:“等回了国,父皇便教你着手处理国事,父皇老了,总该放手!” 君凤宜离开,君天睿骤然握起了拳头。 ------题外话------ 看见《世子谋嫁》评论区的留言,灵殿压力很大,似乎大家都在说,九月不是男主,没意思,也不愿意再看。可是,宝宝们,世子谋嫁是灵殿的新书,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是以萌宝为背景的,并非是萌宝的续写,里面有全新的人物,有新的灵魂。所以,灵殿不希望大家看世子谋嫁是抱着九月和封玦是cp的思想去看哈。封玦和九月不是一路人,九月不会理解封玦的苦楚的。九月就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被人宠大的孩子,不会适合封玦的。么么,灵殿希望大家支持灵殿的新文,让灵殿给你们讲述不同于萌宝的故事。谢谢大家!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9章 兵戎相见 君天睿下了榻,却见他脚上的靴子都没有脱,榻上素白的织锦段子染了一片灰层。 练功,很明显是行路匆匆之中的作假之象。 君天睿红着眼睛,心头疼的发慌,又满是矛盾纠结。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的父皇不喜欢自己,原不想是因为他身份低贱,是罪臣之女所生,父皇根本不喜欢他的母亲。 他和姐姐也不是亲姐弟,他根本就不配姐姐待他好。 君天睿不是故意要去偷听墙角的,只是和楼卿如一起坐马车回到客栈,他总觉得楼卿如今晚神色不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忍不住想去问问。 没想到,竟然听到那些话。 之前,太子之位于君天睿来说究竟是何物,他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后来,尹穆清告诉他为君为王的道理之后,他也明白,他这储君代表的是什么。 姐姐希望他做一个明君,他自然满心期待,不会让姐姐失望。 这些日子,他一直努力习字读书,读天下史书,以历史为鉴,学习如何当一个明君。 没想到,父王是根本就不支持,不期待,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他。 他所做的努力不过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是呀,他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子,楼卿如才是父皇心中尊贵的嫡子,他的江山王业,都该是楼卿如的。 不过,不管如何,君凤宜对他来说,是根本不重要的,所以,不管君凤宜说什么话,君天睿听听就过去了,并不往心里去,因为对君凤宜已经失望了,也就不期待了。 可是,楼卿如的话却让君天睿有些吃惊。 他之前不喜欢楼卿如的原因是因为他害怕,害怕因为楼卿如的存在而分了姐姐的爱。 楼卿如也是个淡漠的性子,从来不对君天睿言语什么,君天睿便以为楼卿如也如他一般,防着他,不喜欢他。 没想到,楼卿如会对君凤宜说那些话。 大哥,弟弟! 这般亲切的字眼在君天睿的心间烙下了不少的印记和感动。 很少人对君天睿真心好,他如何不知道谁是真心待,谁又对他有隔阂? 还不说,不管是楼卿如还是姐姐,他们明明知道他不是母后所生,为什么还要待他好? 难道都是可怜他没有娘,没爹疼? 君天睿无疑是骄傲的,自尊心也很强,如此一想,他之前的感动全然都被人可怜的羞愤感和愤恨感所代替。 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喜怒全然在脸上表现。 看了一眼墙上的剑,君天睿愤恨之下,拔出长剑,便朝隔壁奔了过去。 楼卿如是将门从里面栓住的,推不开,他便从走廊翻过去,来到窗台,果然看见窗户没关,君天睿身子一闪,便从窗口掠了进去。 楼卿如已经睡下了,猛地听见有人闯进来,他眸光一凛,豁然睁开眼睛,手掌一拍床板,身子借力弹起,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来者何人,一把利剑便直冲心窝刺来。 苍茫的剑气呼啸而来,快如雷霆,楼卿如躲过一剑,对方剑花一挽,剑尖再次直逼他脖颈。 左右躲闪之下,君天睿劈断了静静拖着油灯的灯座,油灯倾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被落在地上的帷幔挡住去路,歪在一边。 不过,油灯滚过的地方灯油遍地,一见明火,轰的一声便燃了起来。 楼卿如大惊,却来不及顾及这火势,见是君天睿,心头都不由的冷了下去。 这孩子这几日一直对他冷脸相待,没想到今日竟是藏不住,对他动手了。 君天睿心里害怕什么,楼卿如哪里不知道?这孩子虽然内功高,可是并未实战过,剑术平平,对付他,倒也不是难事。 可是,楼卿如知道,倘若他这里一还手,恐怕君天睿对他意见更大! 见君天睿铁了心要杀他,楼卿如干脆不动了。 嗤的一声,君天睿手里的剑瞬间就贯穿了楼卿如的腰腹…… “呃……”锐利的疼痛瞬间占据了楼卿如的脑海,他闷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撞倒了桌案上的琉璃花瓶。 啪的一声,那琉璃花瓶在地上摔的粉碎。 不过半刻,走廊上便响起了脚步声与说话声。 “怎么回事?”是萧璟斓的声音。 “楼公子房间找火了,属下这就去查看……” 尹穆清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是打斗的声音,怕是出事了!” 屋内,君天睿看着刺在楼卿如腰腹上的那一把长剑,还有缓缓滴落的鲜血,霎时脸就白了,手足无措道:“我……你……” 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怎么就那么冲动?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坏? 他没有想要杀他,没有想要伤他来着? 可是,为什么? 若是楼卿如告诉姐姐,是他拿剑伤的他,姐姐肯定会怪他,再也不会疼他了! 君天睿方寸大乱之时,却见楼卿如牙关紧咬,握着剑柄寸寸抽离腰腹上的那剑,直接扔在了床底下,然后迅速在腰间几个大穴点了几下,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撤下架子上的黑色披风,罩在身上,看向君天睿,咬牙道:“若是……不想被你姐姐知道,便按我说的做!” 楼卿如知道君天睿在乎的是什么,他们都一样,其实都是可怜虫。 贪恋来之不易的温暖,害怕失去,恐惧失去罢了! 君天睿早就被楼卿如的举动吓的方寸大乱,他尝过刀剑刺破血肉之痛,是何等煎熬,不成想,面前的人丝毫不责怪他刺伤了他,仿若不知疼痛一般,将插在血肉之中的剑抽离,血水喷涌而出,洒在他素白的衣袍之上,刺的君天睿眼睛生疼。 见楼卿如如此,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几人的雅间都在一层楼,虽然隔着一个拐角走廊,但是楼卿如屋中的动静在萧璟斓等人的耳朵里面听来,确实异常明显。 他们已经睡下,所以等他们披好衣服赶过来,推开楼卿如的房门的时候,却又听见屋中传来啪的一声巨响,瓷器的碎片径直摔在了门口,溅在尹穆清等人的脚下。 雅间里面还传来阵阵浓烟,还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听楼卿如不耐烦的声音从内屋传来。 几人匆匆赶紧赶去,刚好看见楼卿如伸手便将手里的一盒棋子倒在棋盘上,不耐烦的开口:“不下了,输了便毁我东西,我身上可没那么多银钱做赔!” 棋子撒去,四下滚落,自然再也不知道棋盘上是何等战况。 尹穆清被烟呛得厉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却见两个人在下棋,她捂着唇咳嗽了几声,忍不住道:“别告诉我,你们三更半夜做出这般动静,竟只是为了下棋?” 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二人还有四周,尹穆清总觉得这两兄弟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见楼卿如和君天睿坐在榻上,君天睿穿戴周正,显然还没有沐浴梳洗,一直不曾入睡。 而楼卿如则散落了一头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一件宽大的披风遮住了身子,曳在地面,一副闲散的模样。 楼卿如身受重伤,自然支撑不了多久,而且屋中处处破绽,也抵不住他们这些聪明之人的眼睛,他忙用手揉了揉眉心,道:“抱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巴巴的赶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他不成?我累了……” “姐姐……”君天睿听楼卿如这么说,自然心虚,死死的握着手里的一枚棋子,根本连尹穆清的脸都不敢看。 楼卿如这话,竟是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尹穆清从未见楼卿如语速这般快过,他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即便是生气,也是三言两语都能气死人的,何时这般急切过? 尹穆清眯了眯眼睛,不过,侍卫已经将明火熄灭,却烟尘不散,眼睛熏得睁不开,尹穆清自然顾不得问什么。 穆挽清和君凤宜也随后赶了过来,屋里面浓烟呛得厉害,穆挽清忙去四下开窗,将浓烟散去,却也忍不住唠叨:“你们这两孩子,都是要娶妻的年纪了,怎么还如孩童一般,输了就输了,男子汉,认赌服输,拿这些物事儿撒气做什么?” 萧璟斓眼睛犀利的很,一眼便看见落在罗汉床脚边的一盏油灯,还有那床上,几处被剑砍破的痕迹,这屋里分明处处都是打斗的痕迹,虽然他们二人匆忙遮掩,但是还是顾不了全面。 “既然是两兄弟玩闹,就让他们继续玩吧!我们再在这里待着,倒是扰了他们的兴致!”不是萧璟斓不管,而是有些时候,别人越帮越乱。 楼卿如和君天睿之间隔得是什么,萧璟斓在皇室之中长大,哪里不清楚的。 可是,这两人情况不同,完全可以做到兄弟二人毫无嫌隙,相亲相爱,但是稍有不慎,也免不了手足相残,兵戎相见。 其实按照君天睿的身份,完全不用顾忌,但是谁让他入了阿清的眼,得了阿清的庇佑,阿清视为手足,其他的人自然不敢轻视君天睿。 何况,君天睿是一个好苗子,有人引导,自然会是一个胸怀坦荡,磊落阳光之人。 可是若是不加引导,以君天睿的处境,很容易自卑,产生负面情绪,这些日子,萧璟斓也注意到了君天睿时时对楼卿如耍小性子,今日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如今二人能一致对外,加以隐瞒,怕也是想要在君凤宜面前遮掩之前有动手的事实罢了! 既然要隐瞒,也就没必要戳破了! 不过,萧璟斓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他没有料到君天睿之前对楼卿起了杀心,还重伤了他。 萧璟斓注意到了,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尹穆清看了一眼二人,见二人没有受伤,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阿睿一直不待见楼卿如尹穆清哪里不知道了? 不过,这些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想明白才好。 卿如没有为君之心,自然碍不到阿睿什么。 阿睿想通便好! 君凤宜一看这事就知道是谁起的头,当下便有些怒,君天睿跑到楼卿如面前胡作非为,便是不敬长兄,此风不可长。 不过他刚想批评二人,一个对长兄出手,一个包庇,当真是不像话! 然而,他还没有出声,便被穆挽清捅了一下:“走吧,太晚了!” 不过,所有人都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几人离开后,楼卿如终是支撑不住,脸色一变,肺腑一阵翻涌,一口鲜血便涌出喉间,洒在棋盘之上,身子一软,便朝后倒了下去。 披风散开,却见楼卿如腰腹间的寝衣早就被血水染红,血水蔓延而下,仿佛这个身子都在血水之中浸过一般,触目惊心! 这般血气,都被浓烟遮掩,别人闻不到罢了。 君天睿吓的面色惨白,忙下地扶楼卿如,急道:“你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你会不会死?” 君天睿是真的悔了,跪在地上,眼泪唰唰往下流:“你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呀?你是故意想让阿睿难受内疚的对不对?阿睿真的不需要你可怜。” 君天睿不明白,明明刚刚楼卿如可以告诉姐姐,只要楼卿如告发他,以姐姐对楼卿如的疼爱,以父皇对他的疼爱,恐怕,阿睿什么都没了! 可是他不仅没有说,还护着他,不让父皇和姐姐们知道。 楼卿如被君天睿哭的心烦,他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晕过去。若是这会儿晕过去,他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君天睿是个不懂事的,他虽没有伤及要害,却会血尽而亡! “你再哭,我……恐……恐怕真的会死。” 君天睿果然禁了声,瞪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楼卿如,隐忍隐忍,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一般,一抽一抽的。 见君天睿这模样,楼卿如知道他是真的悔了,他嗤了嗤咬牙,忍不住嘲弄了一下,有朝一日,他竟然也学会使用那什么苦肉计了。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人体的各处要害,这伤看着吓人,却也只是受点罪,不会真的那么快要人命罢了! 楼卿如靠在桌案上,指了指床头矮几上面放着的药箱,咬牙道:“将药箱拿过来。” 君天睿转身看去,忙去拿了过来,颤抖着手,将里面瓶瓶罐罐的倒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道:“你千万别死,阿睿只是不想被人可怜,不想被人同情,没有真的想要杀你。” 这些瓶瓶罐罐君天睿一个都不认识,一股脑的全部推给楼卿如:“你快吃,吃了伤便好了,不会流血,你也不会死。” 楼卿如拿了一瓶生血的药吃了一粒,再将一瓶外伤药往伤口上撒了一些,这才拿药箱里面的纱布包扎了伤口。 待包扎好伤口,楼卿如已经累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靠在靠枕上,有些虚弱道:“君天睿,你要记住,不管以后你如何,但是你现在杀我不容易,可我杀你却易如反掌,可我并非动你,你就该知道,我并非想与你争什么,我今日受你一剑,便算安了你的心,若是下次还来招惹我,我定不会轻饶。” 君天睿哪里不知道自己所在意的楼卿如心中恐怕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也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楼卿如这般威胁他,他倒是少了几分惭愧,心里舒服的多,连忙点了点头:“不会有下次,阿睿从今以后都不会这般了,你这次护着阿睿,阿睿以后都会敬着你,皇兄和皇姐一样,皇姐待阿睿好,阿睿爱皇姐,皇兄护着阿睿,阿睿自当敬着皇兄。” ------题外话------ 星期一世子正式更新哈,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0章 靠岸 楼卿如与君天睿没有多大的感情,谈不上什么兄弟情深。所以更不会只是为了君天睿而让自己遭这么大的罪。 不过,他身份已经如此,有些事情便避免不了,对于君王之位,他并无心思,因此,他自然庆幸有君天睿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算是他的私心吧,将那个沉重的担子推给君天睿,所以,这一剑,算是他亏欠君天睿的。 嗯,受一剑,了了君天睿心中郁结之事,他也少一个麻烦,还让君天睿愧疚在心,恐怕心里也接受了他这个大哥,算是一石二鸟吧! 再者,君天睿对他起了杀心,这事若是被君凤宜知道,君天睿怕是不会活,帝王想要一个人死,有千百种在神不知鬼不觉得情况之下让那人销声匿迹的手段,还不说君凤宜本就不待见君天睿,所以,楼卿如自然不会就这么坑害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楼卿如自己也是一个大夫,人命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不会谁的命又比谁金贵,什么庶子嫡子,还不都是他君凤宜的种,不过只是不同女子所出罢了,君凤宜觉得君天睿身份卑贱,是罪臣之女,左右不过是因为有君天睿的生母,他觉得对不起心爱之人罢了。 因此,楼卿如自己心里并没有觉得因为自己是穆挽清所出,便比君天睿高贵许多,自然也不会觉得君天睿这个太子之位有多么的名不正言不顺。 楼卿如不会承认自己算计了这个尚且天真的弟弟,刚刚服了药,气血顺了许多,就是伤口钻心的疼,这让他脸色苍白,额上积了大片虚汗。 他见君天睿哭的就像花猫儿一般,又满口喊着他皇兄,楼卿如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唇角,许是伤口疼的厉害,他也没有那个力气再说些什么,但是终究又狠不下心来赶他走,只得缓缓开口:“如此,甚好。夜太深,我……着实有些困倦,你且回去,至于这伤,你就当不知道罢!” 君天睿抽搭一下,满腹内疚,但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便也只能离开。 但是明明是他的剑刺伤了别人,君天睿又如何能做到不知情? 当下便在楼卿如身后跟前跟进,密切注意着楼卿如的状况,吃饭的时候偶尔还会夹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给楼卿如,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是楼大哥楼大哥的叫着,偶尔那个楼字也省了,一口一声大哥,叫的倒也亲近。 如今暖春时期,并不暖和,穿的比较多,楼卿如身为医者,想要隐瞒伤情,自然很容易,所以其他人都没有发现那晚两兄弟究竟发生了何时。 众人明显看出经过那晚过后,兄弟二人的关系更近一步,自然心里宽慰,君凤宜心头的那根刺又淡了不少。 自己的心爱之人不在乎,儿女也不在乎,他自己若是一直难以释怀,倒觉得他自己放不开。 仔细想想,君天睿确实也比较无辜,这般想着,君凤宜心头竟也接受了君天睿。 又在大宁逗留了一些时日,四月初,正直春暖花开之时,天气晴朗,海风徐徐,正是出海的日子。 考虑着若是不赶路,在海上恐怕也少不得要耽误一两个月,五六月份还好,万万要避开七八月份暑热之时。因此,尹穆清等人便没有再耽误,备好了一切事物,便也登了船,踏上返航之路。 前后左右,九月一直和封玦相处的日子有两三个月,封玦鬼主意多,小小年纪,阅历也颇多,以小孩子的口吻讲述的东西九月自然更感兴趣,更觉有意思,再次坐上船,身边却没有他的阿玦哥哥,九月当下便恹恹的,没个笑脸。 再者这一批人中,除了倾恒一个孩子,其他的都是不怎么喜欢言语的大人,自然不懂九月的烦闷。 偏偏倾恒虽然和九月一般大,却也是个沉稳的性子,即便是在船上,每日除了吃饭歇息,最多的事情便捧着书看,或者拿笔练字,久而久之,九月便只拿倾恒当做长兄看待,并非是他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了。 海上一待便是一两个月,九月可是憋的心肝肺都是疼的,心头满满都想的是封玦,这还没有登船,九月便巴巴的央着尹穆清带他去找封玦。 九月每日魂不守舍,恹恹的模样,尹穆清自然心疼,当下便决定等回了暨墨,一定要给九月找几个小伙伴,九月不舍封玦,便也是因为封玦是九月长这么大玩的最久的一个孩子了。 之前铜钱和元宝倒也陪着小家伙一段时日,可是因为那场宫变之事,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要清理彻查一番,那个时候她又受伤,在宫里养伤,两个孩子陪在身边,自然也就没有管这个事情。 总归来说,是她疏忽了九月。 总觉得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却不想,小孩子都是喜欢玩闹的,没个玩伴,孤单乏味了,便容易孤僻。 这会儿已经五月份,海上昼夜温差大,午时热的时候炎热难耐,晚上的时候却如同寒冬腊月一般寒冷,即便尹穆清等人小心了再小心,这般冷热交替的,加减衣服的,九月那娇弱的小身子还是着了凉。 年前九月就病过一次,一病就是一两个月没能下床,楼卿如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给这小家伙调理,勉强养回来了一些。可是,这小娇娃就是一副玻璃做的身子骨,稍微不注意就是病,海上气候不顺,再加上小家伙郁结于心,一病就重了些。 小身子烧的滚烫滚烫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偏偏全身的肌肤干燥的很,没有一丝汗水,似乎小身子里面团着一把火,要将那小小的人儿焚烧殆尽。 九月一病,急坏了所有的人,尹穆清听着五个多月的肚子,却也放心不下九月,衣不解带的在一边照顾着,几日下来,眼睛哭的红肿,身子也憔悴了一大截。 刚刚出海的时候,楼卿如还伤着,在海上发炎,也病了几日,竟是连榻都下不了,偏偏他就是大夫,也不让随行大夫瞧,考虑着楼卿如的身子,行船的速度便慢了些,哪想楼卿如好了,九月却病了,而且因为楼卿如的伤,耽误了一些日子,以至于都一个多月了,才行了多半个路程。 是以,就算现在加快马力,靠岸的也要在数日之后了。 这几日谁都没有睡好,萧璟斓更是沉着脸满腹担忧,不仅担心九月,还担心尹穆清还有她腹中的那个小的。 尹穆清自责的不行,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就在自己眼前病了,自责又难受,握着小家伙的手,不住的哽咽,偏偏又无能为力。 “娘亲……”小家伙病着,小身子也难受,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小嘴巴憋着,睫毛上的泪水便没有断过,偶尔哭一声,挣扎着要娘,看的尹穆清心都碎了。 尹穆清这个做娘的心疼,当爹,当姥爷,当舅舅又有谁不心疼? 楼卿如知道九月这身子吃药不顶用,热毒烧在肺腑,不引出来,这么烧下去迟早会废掉。偏偏这娃娃娇的很,许多法子都不能用,只能用针灸,慢慢疏导,虽然慢一点,也好在看着小家伙小小年纪就遭罪的好。 “我施针,其他的都出去。”楼卿如医治的时候不愿意别人打扰,最主要的是,自从九月病了,几个大人就没有怎么合眼,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这小的还病着,几个大人倒是病倒了,是以,楼卿如只好放话,赶人出去。 尹穆清握着小家伙的手,哪里敢离开?这小家伙这般模样,她真的是怕极了,好像下一刻这小宝贝就会离她而去一般。 楼卿如看了一眼尹穆清消瘦的脸,拧了拧眉头,低下头,一边整理自己的金针,一边道:“你在这里当着我的光,一不小心扎错了……” 尹穆清当即心都漏掉一拍,咬着唇,完全不敢相信楼卿如会说这样戳她心窝子的话,当下便红了眼眶。 君凤宜听此,也有些恼意,当即一巴掌便拍在楼卿如的头上:“浑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这个时候能扎错么?怎么当舅舅的?小九月白喊了这些时日的舅舅。” 楼卿如高冷的很,却遇到了一个喜欢作,经常装模作样,偶尔抽风不着边际的爹。 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自己,即便君凤宜是他的生身父亲,他又有什么资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敲他脑袋? 楼卿如瞬间尴尬的羞红了脸,一时之间瞪着君凤宜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纠结了半天,楼卿如才咬牙道:“我都二十岁了,便还当我是小九这般大的幼子么?” “你不是幼子,你幼稚。瞧你把自家姐姐急成什么样儿了!”男人都是疼女儿的,果然不假,君凤宜虽然也珍惜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当然楼卿如哪有尹穆清温柔体贴?只会冷着性子给他脸色罢了。 楼卿如眯了眯眼睛,终是哑然,没再开口。 尹穆清不敢拿孩子的安危做险,忙拉了楼卿如的手,道:“卿如,辛苦你了,等他好些了,阿姐一定让他向舅舅道谢。” 虽然随行的大夫有,可是都是束手无策,如今在海上飘,也就只能靠楼卿如了。 楼卿如不愿打扰,自然不敢有人再打扰。 鸢歌扶着尹穆清出去,萧璟斓落后一步,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楼卿如,果然听楼卿如开口道:“我让人熬了安神茶,有安眠之效果,不会有损胎儿。” 双生子的人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萧璟斓抿着唇,犹豫了半响,才道:“本王已经派人去将血玉送过来,若是取心头血,你又几分把握?” 几味药引他们都随身带着,唯独血玉留在璟王府。 萧璟斓这当爹的根本看不下去自家儿子这般病弱的模样,早在九月病倒的那一日便派人将东西送过来。 省的夜长梦多,这小家伙身子弱,即便这会儿撑过来,可是靠岸后再回京都,又免不了一段时日的舟车劳顿,夏日路途炎炎,又风尘仆仆,那小家伙又如何能撑得住? 所以,萧璟斓等不到幼子出生,也等不到那之前期待的脐带血了。 楼卿如转身看了一眼萧璟斓,拧眉道:“心头血比脐带血效果更佳,可是终究是伤一人,救一人,倾恒年纪小……” “卿如舅舅。”房门突然被打开,倾恒一脸决绝的走了进来,先是抬手对萧璟斓行了礼,这才对楼卿如道:“弟弟高热不退,连舅舅都束手无策,这般下去,弟弟连性命恐怕都不保,倾恒不过是流点血,相较弟弟受的苦,倾恒根本不算什么的。” 一胎双生,总有些感应,九月病的糊里糊涂,倾恒心头也惊惶恐惧,恨不得代而受之,现在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萧璟斓是很看重这个儿子的,大手落在小家伙的头上,缓声开口:“阿恒,莫怪父王狠心,你是父王的长子,今后承受的会比现在多出数百倍,不管是母亲,弟弟妹妹,还是暨墨的江山百姓,都将是你的责任,你,可明白?” 倾恒眸光闪了闪,行礼道:“儿臣省得的。” 楼卿如转身,专心制止的将金针稳稳落在九月的穴上,缓缓道:“这四味药并不好与血玉融合,我并无把握,还是请了神医门子苏公子来保险。” 萧璟斓沉思了一会儿,却也觉得晏子苏在妥当一些,晏子苏是神医门的人,神医门的医术本就高绝,其祖师爷也是医界的鼻祖,血玉这样的圣物,配药一定会比其他药物更为精细,出不得一点差错。 “子苏去了南疆,南疆离渝海不远。加快航程,十天左右便能靠岸,本王便传信给子苏,让他来渝海南岸。” 说完,萧璟斓便转身和倾恒出了房间。 尹穆清坐在隔壁房间,抿着唇,眸子红红的,鸢歌端来安胎药,也没心思喝,推到了一旁。 萧璟斓蹙了蹙眉,上前握住尹穆清的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舒服一点,这才端过药碗,道:“担心九月,却让自己受委屈,让腹中的小的跟着受罪?这又是什么道理?” “阿斓。”尹穆清微微抬眸,眸中的泪水便蓄满眼眶,怀孕的女子本就比较敏感,加之这些时日九月一日直病着,看着异常凶险,如今萧璟斓这般说,哪里不委屈的?之前没有萧璟斓还好,自己必须撑着,如今有了依靠,自然就要依赖一番。 萧璟斓几时见过尹穆清这般脆弱过?顿时心头就像被刀子划了一下,疼的难受。坐在一边,径直将女子捞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才一只手搂着尹穆清腰,一只手端过药碗,送到女子唇边:“一口喝了,才不会觉得嘴里苦。” 吃药什么的,尹穆清很排斥,是要三分毒,哪有天天吃药的道理?她怀这一胎怀相很好,根本不需要吃什么安胎药。伸手推开,尹穆清蹙着眉头道:“太苦了,喝不下去。” 萧璟斓的眉宇瞬间染上几分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低声哄道:“小九还在隔壁躺着,你若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子,再落个什么不好,那该如何?我知道你担心小九,却也要顾着腹中这个小的。” 倾恒适时也走了上来,挨在尹穆清的腿边,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家娘亲鼓鼓的肚子,认真道:“母亲,孩儿知道您怀着小妹妹辛苦,这几日母亲因为弟弟的病而担心受怕,眼瞧着便憔悴了,总该要喝些药补一补,良药苦口,母亲身子好了,才能照顾弟弟呀。” 隆起的肚腹上传来暖暖的触感,尹穆清伸手握住小倾恒的手,见这孩子这几日是怕极,苦了这小人儿为弟弟担心,看着弟弟受罪,他最为难受吧。瞧这肉嘟嘟的脸蛋也瘦了一圈,当即心疼的不行,伸手摸了摸倾恒的脸蛋,尹穆清温声道:“好孩子,别担心,母亲没事,弟弟也没事,妹妹也没有事,母亲这就喝药。” 说完,就着萧璟斓的手,将那黑漆漆的一碗药全部喝了下去。 倾恒见此,眉头舒展开来,轻轻抱着尹穆清的隆起的腰身,这才露出了一点欣喜的表情。 不过,尹穆清喝了药之后,没过多久眼皮便重了起来,脑子也逐渐混沌起来,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璟斓见尹穆清睡过去,才将她抱起,放在榻上,拉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好,转身看向倾恒,道:“你母亲这几日没有好好歇息,如今你守着她,别让人来打扰。” “是!” 说完,萧璟斓起身,路过一旁候着的鸢歌身上:“好好伺候着!” 鸢歌福了福身,低声称道:“是!” 客船在水面疾驰着,路过之地,排开巨大的水帘,白花花的一片,萧璟斓便下令加速航程,以最快的速度靠岸。 这段时日,每日楼卿如都给九月针灸,排除热毒,小家伙烧退了许多,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偶尔醒过来也不认识人,吃不下东西,只能灌一些补药,但是病了一些时日,小家伙更瘦弱苍白了。 在海上又行了十来日,终于在六月初靠了岸。 早已有人在码头迎接,安排了马车。 尹穆清已经接近六个月的身孕,身形还是像以往那般纤细,唯独肚子鼓鼓的,看着都觉心疼。 穆挽清和鸢歌一左一右扶着尹穆清下船,萧璟斓则抱着九月上了岸,六月份码头很热,众人便没有耽误,上了马车后直接去了客栈。 一到客栈,众人却发现这里四处张灯结彩,似乎有在办什么喜事,后来才打听到,南疆的南安王为最疼爱的小公主招了驸马,大摆宴席,临近几座城池都同庆七七四十九日,这般荣宠,怕是皇帝嫁女都不为过。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南安王嫁女?” ------题外话------ 猜猜这是谁成婚,嘿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1章 腹黑晏子苏 南疆多是异族人,擅养虫草蛊毒,圈地一方,自立为王,不愿称臣。几十年前,南疆造反,后来失利,被暨墨收入囊中,朝廷怕这些异族人不服,便特给了恩赐,允了藩王子女都以王子公主自称。 南疆人数不多,崇尚一夫一妻制,萧璟斓记得,南安王段亦松与王妃阿若晴琴瑟和鸣,生了四个儿子,嫡长子已经三十多岁,如今是南疆的郡王,已经娶妻生子,嫡幼子十八岁,尚未成婚,南安王并没有公主才对。 萧璟斓正想着,客栈外面传来人声鼎沸的声音,尹穆清正在为小九月盖被子,突然听到这般阵仗,不由的震惊了一下,看向萧璟斓,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见萧璟斓靠近窗户向下看,尹穆清不等他回答自己,掖了掖小九月的被子,扶着腰身走了过去。 萧璟斓听到尹穆清的脚步之声,忙转身伸手扶了一下,二人靠在窗户,却见下面一排一排的士兵跑步而来,将客栈围了起来。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靠在客栈下面,然后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男人从轿子里面钻了出来。 那男子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的模样,面若冠玉,唇红齿白,鼻梁高挺,瞳孔是琥珀色的,一头墨发被细细的梳成无数根细辫,用一根玉带束在头顶,清爽无比,行动之间,辫子下面坠着的玉扣叮铃作响,带着几分淡淡的异族风情。 因为是夏日,男子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蟒纹印花薄衫,袖口扣着黑色的护腕,宽大的腰封上面镶金砌玉,全是宝石,玉扣上是一颗小儿拳头大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彩。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鹰头靴,靴子上用银丝绘着鸟兽草虫暗纹,这般模样,一看就是权贵。 那男子一来,四周的百姓全都散开,看瘟神一般盯着那男子。 南疆的人,最是凶残,他们哪里不害怕? 男子一出轿子,便有下人抬了椅子放在客栈门口,男子翘着二郎腿坐下,立马有人撑了伞,为少年挡住烈日阳光。 “客栈里面的人听好了,这客栈爷看上了,劝里面的人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迅速撤离,否则,休怪爷不客气!” 男人话落,立即有人燃起来了一大柱香。 男子这派头,自然没有人敢与他作对,不管是吃饭的还是住宿的,全部都卷了包袱走人。不一会儿,客栈便空了。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这是哪家的公子爷,这般嚣张。” 外面慕恩慕谦二人也进来,抱拳请示:“王,这……” 萧璟斓抬手,勾了勾唇角道:“不必理会,既然约了子苏在这,段然没有再换地的道理,本王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是!”慕恩慕谦相识一眼,退出了房间。 萧璟斓捏了捏尹穆清的手,温声道:“累了一天,去歇一会儿,子苏晚点便会到。” 尹穆清点了点头,赶了一天的路,她有些腰酸背痛,如今站着都有些吃力,便没有再管这些事情,走到一边的榻上靠着休息一会儿。 萧璟斓没有管,君凤宜他们自然没有理会那嚣张跋扈的少年,大热天的,几个都闭眸午休,掌柜的急的不行,想要劝这几位客人,但是守着的侍卫偏偏不让靠近半分,外面的那位祖宗也不敢招惹,两难之下,掌柜的吓的差点卷了细软逃走。 眼见太阳越来越烈,那男子虽然有人撑伞,有人打扇,还有人不断的将冰镇的瓜果送过来给他解暑气,却还是热的他满头大汗,见里面的人窝着不出来,那男子气的不行。 扯着嗓子便吼道:“嘿……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敢有人不将爷的话放在眼里,爷在这里晒日头,热的辛苦,他们到还歪着里面乘凉休息,好大的胆子!” 一拍凳子,那男子气的噌的一声跳起来:“冲进去,将他们给爷扔出来!” “是!” 男子一声令下,四周围着客栈的人拿着刀剑便冲了进去,不过还不到片刻,便被四仰八叉的扔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如扔破布一般,砰砰砰的落在地上,鼻青眼肿! “哎呦……” “啊……” 惨叫声不绝入耳! 男子似乎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动手,伤他的人,瞬间就是大怒,抽了腰间佩戴的弯刀便冲了进去。 慕恩等人生怕吵到里面的几个主子,小殿下还病着,几个主子已经够心烦的了,这个人竟是凑上来找主子的不快! 慕恩一看那少年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公子哥,纨绔嚣张,犯到主子们头上,不给他一个教训才怪! 根本不用请示萧璟斓,慕恩拿出一把弓,见提着弯刀便跑上楼的男子,咻的一声便射了出去,箭头穿过那男子的衣服,径直将那男人给托了出去,钉在大门门框之上。 “啊……”那男子竟是头朝下的被挂在那里。 “救命……快放爷下来……混蛋……” 因为外面天气热,那男子吃了不少的西瓜等冰镇瓜果,这般一倒挂,胃里面的东西似乎要溢出喉间一般,瞬间堵的少年一副玉脸青紫胀红。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都不由的摇了摇头,尹穆清坐在榻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听到外面的少年吵吵,她转身看了一眼罗汉床上躺着的小娃娃,心头泛酸:“这少年的性子倒和九月一般无二,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若是小家伙身子好一点,这会儿怕是早就上前去看热闹了,如今却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萧璟斓听此,不由得轻嗤道:“本王的孩儿岂是这等泼皮纨绔可以相提并论的?九月是顽皮一些,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岂会仗势欺人,欺压百姓?” 萧璟斓相信,即便尹穆清宠着惯着那小家伙,那小家伙也不会被惯坏,即便以后会傲气张狂一点,却不会将这份张狂施加在老百姓身上。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心头微微感动,萧璟斓虽然表面有些不待见九月这性子,心里却比谁都宠这孩子。 这会儿,却听楼下传来那男子的喊声:“姓晏的,快来,救爷下来,哎呦……” 转而就是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上来。 “小王子选的这个地甚好,挂在这里倒也凉快!” 尹穆清眼睛一亮,忙撑起了身子:“是子苏公子!” 晏子苏来了,小九月的病应该能稳定下来。 尹穆清不知可以用倾恒的心头血代替脐带血之事,萧璟斓也就是担心尹穆清对倾恒心怀愧疚而伤神伤心,从而伤了身子,便没有告诉她。 楼卿如也只告诉她是他自己医术尚浅,九月的病还要神医门的晏子苏才能医治,尹穆清才没有怀疑。 尹穆清早就知道晏子苏和廖仙儿去了南疆,在九月发病后,便给晏子苏传信,在渝海南岸会和,没想到他们前脚到,晏子苏后脚就到了。 萧璟斓也担心小九月的病,见晏子苏前来,便也起身。 二人出了雅间,来都走廊,靠近栏杆往下瞧,却见晏子苏穿着一件绛红色的广袖长袍,一头墨发告告束起,被一银簪固定,额上抹着一指宽的红色织玉抹额,嵌入银冠之下,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红光满面,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名叫幸福的喜悦,温润迷人。 在尹穆清的印象之中,晏子苏一般喜欢穿一些素色衣袍,如今一换这般有颜色的,倒觉得眼前一亮,有些不敢认。 “他……”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像出去一趟,这子苏公子倒是变了。 这会儿,又听下面挂着的男子嚷嚷道:“姓晏的,爷的妹妹呢?识相的最好是乖乖的待在南疆公主府当你的驸马爷,想要拐跑爷的妹妹,小心爷打断你的腿!告诉你,你要见的人都被爷赶走了,哼!” 晏子苏听此,抬眸看了一眼楼上站着看热闹的人,嘴角抽了抽后,没有忍心告诉这男子,其实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人没赶走,反而被人挂在门口,他竟还不知,还在他的面前作威作福! 晏子苏手腕一翻,指尖闪过一抹亮光,不见他怎么动作的,挂在上面的人便如倒栽葱一般的落在地上,砸的那人嗷嗷直叫。 晏子苏不在理会地上的人,转身,朝后招了招手:“过来。” 却见同样一声红衣的廖仙儿眉眼含笑的跳进客栈大门,见地上躺着的人,她伸出脚踢了踢,嬉笑道:“四哥,你这是学那马儿,热的厉害了便在地上滚一滚泥沙去暑热?” 原来,这男子正是南安王段亦松的小王子段玉霖,如今才十八岁,和廖仙儿是一母同胞,因不舍得妹妹,竟从南疆追到了渝海南岸。 听廖仙儿这么说,段玉霖顿时就怒了,粗着脖子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廖仙儿骂道:“你你你…四哥是马,你又是什么?好不容易回了南疆,你还要出去做什么?这才刚成亲呢,就向着夫家,以后没你好日子过!” 廖仙儿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一眼晏子苏,低声道:“瞧你告诉他做什么?这下好了,惹了麻烦!” 晏子苏扯了扯唇角,只道:“是我的错!” 他才不会告诉廖仙儿,这个所谓的小舅子是个麻烦,处处穿他的小鞋,可是碍于这人是妻子的哥哥,晏子苏自然不会对小舅子动手,这不,故意透露了他要在这里来与人碰头,让段玉霖惹上不该惹的人,让萧璟斓出手教训。 果然,萧璟斓没有让他失望。 有些时候,兄弟自然可以用来利用一二。 廖仙儿见此,心头哪里还会责怪晏子苏,踹了踹段玉霖,然后拉着晏子苏的手,模样很是亲密,对段玉霖道:“你回去吧,告诉父王母后,等事情了结,自然会和驸马回去尽孝心,父王母后老了,四哥一定要多替妹妹尽尽孝心。” 说完,廖仙儿似乎再也不想听某人干嚎,伸手拍了拍段玉霖的头,眼见段玉霖身子一僵,望着她瞪着眸子,却也说不出话,一看就是中了药,廖仙儿忙道:“来人,将四王子扔……抬出去,送回南疆!” “是!”外面的人进来,抬着段玉霖便往外走,廖仙儿倒也不忘扯着嗓子叮嘱道:“记得小心伺候!” 外面的人散尽,廖仙儿看了一眼晏子苏,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不见,转身看向楼上满脸疑惑的尹穆清等人,她忙提着裙子上了:“阿清姐姐!” 被扔下的晏子苏眸中黯了黯,随即勾唇一笑,也上了楼。 尹穆清早就一肚子疑惑,见廖仙儿上楼,她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晏子苏,满是疑惑道:“你……你们……成亲了?” 太突然了,尹穆清从未想过,这两人会走到一起,还突然成婚了! 还有,驸马,四王子,联想不久前打听到的事,南安王嫁女,整个南疆同庆七七四十九天,难道,这个公主就是廖仙儿,驸马就是晏子苏? 这也太令人震惊了! 这会儿,却听萧璟斓调侃道:“子苏这偷偷摸摸的成了婚,竟是喜酒都未请本王喝上一杯?” 晏子苏倒也大方,缓声道:“自然是要补的。” 不过,晏子苏这才刚开了口,廖仙儿脸都青了,转身便瞪了一眼晏子苏,怒道:“补什么补?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东西都拿到了,也出了南疆,你装给谁看?” 说完,廖仙儿拉着尹穆清的手便往雅间走,尹穆清自然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被廖仙儿牵着走,转身看向僵着身子,极为无奈的晏子苏,她扯了扯唇角。 感情这二人假结婚? 见两个女人进屋,晏子苏才对萧璟斓道:“我去南疆找到了万蛊之王的解蛊之法,不过,若是这个时候给小九月治病,恐怕……有险!” 四味引药的用途不同。 血狼齿毒是至毒至邪之物,会引发凤羚角,深海鱼脊这两种圣物的灵气,而这两种灵气又需要用内力引导,使两种圣物的灵气融汇,再以心头血为引,与血玉混合。 压制这灵气,需要耗费不少的内力,内力不足之人,恐怕会被灵气伤及性命,所以也只能萧璟斓出面,不过,即便他内功高深,却免不了耗费一身真气。 万蛊之王在体内藏了十年之久,毒素已经汇入他各处筋脉,一朝引出,如抽筋剔骨一般煎熬,他若是这个时候损了一身真元,恐怕也承受不住那份痛。 萧璟斓虽然不懂医,却也知道,万蛊之毒这般阴损的毒,想要解,应该也要付出不少代价。 血玉也是一样,若是不付出什么代价,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望而止步,想要据为己有,却不敢真的动手去争夺。 不过,他和孩子比起来,根本不用考虑,萧璟斓开口道:“既然有了解药,晚解早解又有什么不同?当务之急,先救治孩子。” “便知道你会这么选择,如此,我便先去给那孩子诊脉。” 听到晏子苏到来,其他雅间的人也不装睡了,来到萧璟斓和尹穆清的屋雅间,想看看九月的病该如何治。 楼卿如喜欢医,但是终究是年纪尚浅,经验不足,虽然天赋异禀,读万卷医书,却不及晏子苏这从小服毒自救这般来的厉害。 晏子苏把脉,楼卿如便也站在一边学习。 那边把脉看诊,这边尹穆清低声问廖仙儿道:“你不打算给姐姐解释一番?你和子苏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变成南疆的小公主了?还招了神医门的子苏公子为驸马!” 尹穆清这么一问,屋中所有的人都有些兴致勃勃的意味,因为小九月的病,大家都心烦意乱,没个喜色,突然有件喜事缓解缓解,便都八卦起来。 南疆的小公主招了神医门门主为驸马,这倒是个新鲜事。 这般说来,江湖的医神,完全被朝廷收买了。 眼见屋中的人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廖仙儿募得小脸一红,鼓着腮帮子瞪了一眼尹穆清,随后蹿到晏子苏身边,伸手戳了戳晏子苏的背,小声道:“你还不给大家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晏子苏把完脉,将小家伙娇嫩的小胳膊放回锦被之中,听廖仙儿这儿说,他扯了扯唇角,眸中闪过几丝不解,带着几分疑惑和犹豫,小心低语反问:“你确定……我们还清白?” 明明是和要与女子耳语,声音平稳细小,却好不好正好让在场的人听了个全部。 轰的一声,廖仙儿耳根全然都红了,瞪着晏子苏暴跳如雷,伸腿便踩在晏子苏的脚背之上,怒骂道:“你无耻!” 说完,转身便跑了出去。 众人不觉莞尔,有事情! ------题外话------ 子苏说:“清白?还有么?” 仙儿:“你你你,无耻!哪里没有?” 子苏:“迟早没有!” 哈哈哈…… 题外:《病宠暖妻之夫色难囚》北堇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是住进他家,活成他妈,睡了他身,夺取他心。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是偷到钱包被抓,不仅要还赃款,还得贴身伺候。 他没妈,她也没妈,没关系,刚好凑一家。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没关系,可以再来一只小老虎。 【情话篇】 她问:你的缺点是什么? 他答:缺点你! 【斗嘴篇】 他说:媳妇儿,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今生才能娶你为妻。 她答:不是你修的福,是我做的孽。 男女双处双洁,身心健康,盛宠小虐,欢迎来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2章 治愈(大结局前章) 尹穆清见廖仙儿红着脸跑出去,便知道这小姑娘心头藏了事。廖仙儿是江湖长大的,什么事情没见过,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害羞?想来一定是心头有鬼吧! 不过,小丫头脸皮薄,尹穆清也不会追着问,见晏子苏起身,她起身问道:“小九的身子……” 尹穆清一问,君凤宜等也满是担忧的看了过去,生怕晏子苏说什么不好的话。 晏子苏扫了一眼尹穆清的肚子,眸光闪了闪,本以为这孩子来的是时候,可终究是晚了一些。 九月那小家伙的身子已经糟糕透顶了,再不能拖下去了,若不是楼卿如这些日子辛苦,这孩子怕是要废掉。 不等晏子苏开口,楼卿如率先开了口:“热毒散了些,却有些反复,病了这么久,哪有不受损的?子苏公子得费不少心。” 晏子苏转身看了一眼楼卿如,倒也明白了过来,要用血玉的话,必须要心头血,救一子,伤一子,尹穆清怕是受不住。 这般,晏子苏便也点了点头,道:“嗯,小殿下的身子是亏损了一些,要慢慢养着,之前也说过了,平常的汤药对这娃娃不起作用,所以好的也会慢一些。” 轻巧的避过了九月的病,继续道:“这屋里闷热,都不要在这里围着,仔细将这孩子闷出病!” 君凤宜等人听晏子苏这么说,便也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这娃娃并没有什么大碍,君凤宜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来:“有神医门的子苏公子在,想来小九的病也没了大碍,今日倒是连连喜事,是个好日子。” 穆挽清看了一眼君凤宜,拧眉道:“还有什么喜事?” 尹穆清见君凤宜眉眼染笑,突然想起来,问道:“是语嫣生了么?” 君凤宜点了点头,道:“四月十八生的,母子平安,是一对龙凤双胎。不过,今日才收到晋源传来的喜报。” 尹穆清听此,大喜,不过却也有些遗憾:“竟错过了小皇子小公主的满月宴,当真是遗憾。” 萧璟斓道:“满月宴不算的什么,等周岁晏的时候再前去祝贺也不迟!” 即便他们不去东昱,尹穆清大着肚子,又怎么可能会赶去? 聊着,便已经相继出了雅间。因为二楼被萧璟斓等人包了下来,空房比较多,晏子苏随便选了一套空房住下,萧璟斓见尹穆清照顾九月,便出去寻了晏子苏。 晏子苏正在写药方,见萧璟斓走了进来,头也不抬的道:“九月的身子确实容不得耽误,宜早不宜晚,今晚便制药吧。我开一副安神的汤药,让王妃服下,明日一早醒来,小殿下一醒,她一高兴,自然也就不会怀疑什么。若是取了心头血,长孙殿下免不了要调理一段时日,这些时日便在这住下,就说……” “这些我都安排好了,阿清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孕,确实不便赶路,我计划,在这里住到阿清临盆出月子。” 尹穆清在这里养胎,倾恒便趁机在这里养伤,两不误! 晏子苏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将手里的方子交给萧璟斓,晏子苏继续道:“你无需担心,我回顾及着长孙殿下,不会让他遭什么罪!” 萧璟斓接过那份药方,心头有些不忍,却只能这么做,满怀感激道:“多谢!” 转身将药方交给慕恩,让他下去抓药,萧璟斓又派了慕谦将准备的东西拿给晏子苏。 血玉,深海鱼脊,雪狼齿毒,还有九月以前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凤羚角,一一摆在桌面,如今,唯独只缺同根血了! 小九月病着,睡觉却也不踏实,怕他踹到尹穆清的肚子,所以小家伙一直没有跟着尹穆清睡,都是楼卿如照顾着。是夜,尹穆清去看了九月回来后,萧璟斓像往常一样,亲自盯着尹穆清喝了安胎药,照顾她躺下。 那药自然是晏子苏开的安神助眠的药,睡熟后,轻易是醒不来的。 尹穆清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喝了药,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壁,君凤宜等人都在,君凤宜老一辈,自然阅历丰富,清楚的知道,以血玉入药是颇为艰难的一件事情,自然不会放心,过来瞧着。 倾恒知道晏子苏要为弟弟治病,也知道需要取用他的心头血,他并不害怕。 从小到大大小受伤无数,自然是不会害怕皮肉上的苦楚。 倾恒躺在床榻之上,转身,便能看见一边昏迷不醒的弟弟,只觉得心疼,过了今夜,小九也能像常人一般健康快乐的长大了吧! 从今以后,他不会轻易受病魔的折磨,只要弟弟好了,他便亲自教弟弟武艺功课,弟弟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再不会因为顾及他的身子而束缚他的手脚。 不过,倾恒断不会猜到,自家弟弟病好了之后,就像一只脱了缰野马,天南地北,想见他一面,难上加难。 晏子苏将雪狼毒齿于药水之中浸泡,不多时,那红棕色药水变成紫黑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倾恒闻道那难闻的味道拧了拧眉头,再看向其他人,父王,皇外公外婆,舅舅等人,无不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浓郁血腥的药水,却并无表情,一副凝重的模样。 也是,这般阴毒的东西,却作为弟弟的药?会不会对弟弟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这会儿,却见晏子苏将一金色的凤羚角还有白色的龙鱼脊放入了药盅,没有过多久,那黑色的药汁翻滚起来,微弱的金色和白色光芒萦绕而出,逐渐变强,直刺的人眼睛睁不开,于此同时,似乎还有一阵一阵强大的力量如气浪一般翻腾而来,挥荡开去。 募得,一股强大的亮光照亮整个房间,所有的人不由的遮住了双眼,那亮光稍转即逝,在那白光消逝之后,两种圣物都开始闪烁着稳定的光芒,逐渐离开水面,悬浮于半空之中,而那黑色的药水竟然变成一盆清水。 众人见此,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圣物,竟是有这般能力,一盆至毒至邪的药水竟是被净化,变成一碗清水。 这时,悬浮于半空之中的两种圣物光芒扩散,越发强大,好像狂风一般将房间内的帷幔吹动的来回摆动,愈来愈强,若是不加以制止,怕是这客栈都会被这灵气摧毁。 晏子苏忙看向萧璟斓,道:“阿斓!” 萧璟斓早就得了晏子苏的示意,忙扬起内力,将那两种圣物的灵气强制压制,使之融汇。 不过,那两种圣物的灵气过于强大,不过多时,萧璟斓额上便是浸出汗水,唇色也开始发白。 君凤宜等人只能干看着,不同人的内息不一样,若是内息不同,不仅不会使圣物的灵气融汇,反而会刺激圣物,被反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萧璟斓的内息与圣物的灵气相互追逐压制,屋内的桌椅瓷器古玩全部被撕碎,砰砰砰的炸裂开来,君凤宜等人忙扬起内力隔绝起一道屏障,将孩子们护在屏障之内。 灵气似乎唤醒了放在桌面的血玉,那血玉开始振动,上面暗灰色的石层开始出现裂痕,不过多时,一阵红色的光芒乍现,将那暗灰色的原石层炸裂,通体嫣红剔透的玉石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玉石只有鹅蛋办大小,通身周身鲜红,好像里面装着鲜血一般,在光芒闪烁之下,似乎还在流动。 见此,晏子苏早已准备好了羽刀,转身看向倾恒,摸了摸小家伙的手,低声道:“莫怕,不疼。” “嗯!”疼不疼,倾恒倒是不关心,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小手紧紧的攥着下面的锦被,紧紧的咬着牙。 君凤宜蹲在榻边,双手搂着小倾恒的身子,抓着倾恒的双手,却是怕他若是因为紧张动了身子,影响晏子苏下刀,后果不堪设想。 楼卿如,穆挽清都站在一旁,心有不忍,都不由的别过头不看。 这么小的孩子,却要强取心头血,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小娃娃身子都还没长好,若是落下什么心悸的毛病,更是一辈子的事情。 晏子苏那里不知道小孩子心中还是害怕的,便没有多做什么犹豫,玉指解开倾恒脖颈处的纽扣,将衣服掀开至肩下,露出小小的胸膛,伸手摸了摸,找准位置,指尖寒光一闪,快如闪电,竟是看不见他如何动作的,便见一条细小的伤口出现在倾恒白皙娇嫩的胸膛之上,一注细小的血注竟喷涌而出。 晏子苏早已准备好了瓷碗,接了半碗后,便上了止血的药粉,还有修复心脉的药粉,包扎好了伤口。 晏子苏的手法很快,倾恒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便将血取好了。 不过,等包扎好伤口后,才慢慢的疼了起来,开始还不觉得,后来竟是钻心一般,饶是倾恒定力好,死死的咬着牙关,却忍不住呻吟出来,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淋漓。 君凤宜等人心头揪疼,取了心头血,伤了心房,哪里有不疼的,当真是为难这个小家伙了! “卿如,将孩子抱下去好好照顾!” 事关紧急,晏子苏自然没有给倾恒上什么止痛药,这里灵气内息昌盛,以防伤到孩子,君凤宜便让楼卿如将倾恒抱下去。 楼卿如点了点头,便将君凤宜怀里的倾恒抱了过来,穆挽清担心楼卿如一个人照顾不好孩子,便也跟了下去。 这边,晏子苏见萧璟斓的内息渐弱,便不敢耽误,手一样,将那半碗心头血推了出去,冲出屏障,被灵气吞没。 啪的一声,瓷碗被灵气震碎,里面的血却半点不沾地,全部随着灵气悬浮半空,那灵力好像被血染红了一般,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此时,萧璟斓虽然压制了几种圣物的灵力,却感觉到那灵力好像要将他深身上所有的真气全部吸尽,汇入血玉之中,他咬了咬牙,干脆释放内力,推了一把,不过半刻,所有的灵气全部与血玉发出的红色灵力融合一起。 良久过后,光芒消逝,万籁俱静,悬浮于半空的血水点点滴落,落在桌案上的瓷碗之中,足足半碗。 而凤羚角和深海鱼脊却退去光芒,如普通的石头一般落在地上。 反观那血玉,越发晶莹剔透,艳红夺目! “咳……”萧璟斓只觉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走,双腿一软,便单膝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呕出,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全身颤抖。 该死,损耗了大半的真气,竟是压不住体内的蛊毒。 这一次似乎比以往来的更迅猛一点。 “阿斓?”晏子苏本来要去端那碗药拿给九月服下,没想却见萧璟斓蛊毒发作,他只好放下那碗药,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交给萧璟斓。 然而,还未等他拿出药,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啊……” 晏子苏手一抖:“仙儿?” 晏子苏朝门口走了几步,才想起屋里的人,忙将手里的药扔给萧璟斓:“将那碗药给小殿下服下,小殿下的病便会好起来,血药之中不过只有血玉灵力的千分之一,若是戴上血玉,可让那孩子脱胎换骨,还能保他一生百毒不侵,任何伤口也能迅速恢复,还能提升内力。” 说完,晏子苏匆匆离去。 外面的那一声尖叫其他人自然都听到了,声音有几分熟悉,不少侍卫都追了过去。 萧璟斓接过晏子苏扔过来的药,服下后,忙坐盘膝坐地,运功打坐。 这蛊毒来的太过霸道,剧痛难忍,萧璟斓自然顾不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君凤宜见萧璟斓运功疗伤,便不敢打扰,听了晏子苏的话,将桌案上那来之不易的血药端过,扶起小九月,将那一碗药尽数喂了下去。 “唔……”满口的血腥喂,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九月都不住的排斥,小手抓着药碗,想要推开。 君凤宜不够温柔,却也顾及着不伤了孩子,力气轻了几分,但是还是不容小家伙抗拒,卡主小家伙的牙关,将那一碗药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 这小家伙喝的是自家哥哥的血,他不自知,还想挣扎? 君凤宜正在喂小九月药,窗户突然被一阵风掀开,一个红影快速闪过,长袖一兜,竟是将桌案上的血玉扫入囊中,随后一阵风一般掠了出去。 君凤宜瞳孔一缩:“该死!” 这血玉的灵气可是小倾恒的血唤醒的,谁人敢动他宝贝孙儿的东西? 轻轻放下九月,君凤宜便追了出去。 萧璟斓虽然在运功压制体内的蛊毒,但是还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蓦然睁开眼睛,即便全身筋脉各处还叫嚣者剧烈的疼痛,他却丝毫不顾及,起身,也追了出去。 萧璟斓走后,晏子苏等人突然返回,看见屋内的情景,不由的眯了眯眼睛:“调虎离山!” 楼卿如也听动静赶了过来,见血玉不见了,忙进屋,桌案上的药碗里面的药一滴不剩,再看小九月唇边还挂着一抹血痕,染得小嘴巴鲜红欲滴的,楼卿如松了一口气。 还好,药喝了。 “来人不知是谁,但是目的应该是血玉。”楼卿如脸色有些不好,血玉不能丢,虽然九月服了药,却也只是治好了病,可还是你娇骨弱体,若是戴上那血玉,不出三年,小娃便能脱胎换骨,付出不少代价才换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被人抢走? 晏子苏脸色更是阴沉,根本不做什么停留,转身追了出去。 廖仙儿性子要强,不情愿服输求饶,可是,刚刚那一声叫声,确实是仙儿的,不知现在她人在何处! “王?”这会儿,慕谦慕恩等人带领一批人冲了进来,见屋中这般场景,不由的懊恼,刚刚有几个黑影闪过,他们追了出去,没有想到竟是调虎离山之计! 楼卿如吩咐道:“留下来保护好王妃和两位小主子,不得有误!” 这会儿萧璟斓不在,自然是哪个主子说话都是一样的,慕恩慕谦等连忙领命:“是!” 君天睿早就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出了雅间,见楼卿如似乎要走,他忙追了过去:“哥,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留在客栈,不必跟来!”说完,楼卿如匆匆离去。 刚刚,他隐约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让他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那个男人? 他竟还敢来抢血玉? 楼卿如只觉满是羞辱。 君天睿转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栈,父皇母后都不见了,明明是发生大事了! 他瘪了瘪嘴,却也拿了剑跟了出去。 没过多久,尹穆清从雅间出来,一双眼睛红的厉害,捂着隆起腹部,手指紧的节骨发白。 转身,进入倾恒的寝殿,小家伙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脸色异常惨白,额上不断的浸出汗水,即便是在睡梦之中,都拧着眉头。 小家伙一定是疼的厉害了,才会如此。 虽然他从不喊一句疼,可是,小孩子哪里有不怕疼的?他嘴上不说,身体却是最诚实的。 尹穆清不敢去碰这个孩子,只觉得心头疼的厉害,她这个做母亲的,除了亏欠这个孩子,还是亏欠。 为什么…… 可是,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要瞒着,她也只能装作不知。 因为,她无法阻止,她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阿恒,母亲对不起你。谢谢你,谢谢你救弟弟,谢谢你……”除了说谢谢,尹穆清还能说什么呢?只愿从今以后,两个小家伙都平平安安的长大,再无痛苦。 伸手擦了擦小家伙额上的汗水,尹穆清起身,弯腰在倾恒额头上亲了亲,这才转身出去。 刚刚她瞧得清楚,楼逸宸果真没死,竟然还敢来,抢走血玉。 她还没有去找他,他竟然真的敢找上门来,竟然如此,阿胤的仇,是该报了! 拉开窗户,果然听见外面远处响起了枪声,尹穆清唇角勾了勾。 一跃而下,身子灵巧的踩在窗沿,跳了下去。 “哎呦哎呦,我的小姐,您这大着肚子,若是被璟王看见您这翻窗跳墙的,岂不是要将我们都给捏碎了!”等在外面的流飞看的脸色苍白,忙在下面伸手接,生怕上面的人脚一滑,摔了下来! 尹穆清稳稳的落在地上,一拉一边的缰绳,翻身上马,面无表情道:“你再嚷嚷,惊动了上面的人,不用璟王将你捏碎,本姑娘先捏碎了你的脑袋!” 听此,流飞忙捂了唇:“小姐别生气,流飞不瞎嚷嚷!” 说着,流飞也上了马,跟上了尹穆清:“小姐,听见刚刚的枪声了吗?小姐设计的东西,果真不同凡响,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题外话------ 四月一号完结,开始更新世子,请大家支持灵殿,收藏《重生之世子谋嫁》,多多点击,多多留言哈!留世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3章大结局上 一海峡边,涛涛江水拍打着海峡沿岸,一群手戴袖箭的黑衣人或站或立,保护着后面的红衣男人。 后面那红衣男人长发披散,一头青丝已经花白无比,脸上布满皱纹,皮肤黯淡苍白,似乎已经是一个耄耋老人。 但是,虽然看着是老人,精神却很好,手里抓着一个红衣女子,很显然,那女子是廖仙儿。 廖仙儿脸上赫然是一巴掌印,紫青色的,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很是触目惊心! 君凤宜站在远处,远远的看来,眸光微凛:“你是何人?” 显然,君凤宜没有认出楼逸宸! 楼逸宸之前吃的驻颜之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如今没有用药,毒性发作,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衰老下去,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不过,因为他没有再吃那个所谓的驻颜之药,内力竟是尽数恢复,养了几个月,又修炼了几个月,竟还提升了不少。 如今又拿着血玉,受血玉的滋养,内力一出,攻击力是之前的两倍。 楼逸宸见君凤宜竟然没有认出他,他自然是愤怒又觉得君凤宜可恨,看着君凤宜虽然不如当年,却依然风华决然,他不禁握紧了拳头:“陛下竟是连微臣都认不出来了么?微臣的模样变了,陛下可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上下打量了一下,君凤宜赫然意识到这人是谁,滔天惊怒袭上心头,他大怒:“你是楼逸宸?” “哈哈哈……”楼逸宸笑了,转而摸了摸鬓边花白的头发,缓缓开口:“正是微臣,如今,微臣是过来感谢这段时间对内子的照顾,如今,微臣是接内子回去的!” “内子?”君凤宜眸光眯了眯,似乎在提醒前面的那个男人,最好是要说出那三个不该说的三个字! 不过,楼逸宸岂会害怕君凤宜?唇角一勾,便道:“没错,小挽儿脑子糊涂,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女人,可能陛下会有所误会。不过,陛下放心,这么多年,微臣很关心小挽儿,也很照顾她,自然……” 楼逸宸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几分意味深长,故意让人误会的话:“自然也少不得日日疼爱于她……” “放肆!”君凤宜大怒,楼逸宸将他的儿子女人藏起来,在他的眼皮子地底下混了二十年,这种羞辱他哪里能承受?当即便被怒火烧红了眼睛:“楼逸宸,你住口!” 说着,君凤宜如一股风一般掠出,白衣泫然,如白虹贯日一般,带着几分磅礴之意,朝楼逸宸袭去,所到之处,罡风席卷,飞沙走石。 廖仙儿被抓着脖子,动都不能动,不管是她使毒还是使蛊,楼逸宸似乎没有半点反应,她不由的大惊。 见过百毒不侵的,却没有加过连蛊毒都能抵抗的。 楼逸宸好整以暇的看着袭来的君凤宜,突然动了动手,只听咔擦一声,廖仙儿的脸便变得青紫,廖仙儿惨叫一声:“啊……” “君凤宜,你若是往前一步,本座便扭断了这小姑娘的脖子!” 君凤宜哪里管廖仙儿的生死?势必杀了楼逸宸以泄心头之恨! 君凤宜不在乎,自然有人在乎,楼逸宸丝毫不担心君凤宜那一掌会打在他的身上,看着君凤宜身后追来的人,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住手!”晏子苏如一阵风掠了过去,径直伸手拦了君凤宜,晏子苏拦下的同时,楼卿如也追了上来,手中甩出一根金丝,缠在了君凤宜的腰间,用力一拉。 晏子苏和楼卿如二人前后配合,竟是将君凤宜的动作拦了下来。 君凤宜行动被限制,自然一怒:“放开!” 楼卿如抬眸道:“他的事,你不用插手!” 楼卿如一眼便看出那个人是谁,那个养了他二十年的人,便是化成灰,他也是认识的! 楼卿如说话的同时,晏子苏也拧眉道:“仙儿在他手上!” 晏子苏心头有些埋怨,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别人的仇怨,将他的女人抓了做什么? 这算什么? 君凤宜果然咬了咬牙,平息了一个怒火,却也明白楼逸宸这是故意气他的!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嗤笑道:“楼逸宸,你以为你说的朕会信半个字?就凭你,也敢侮辱挽儿?放下你手上的那个小姑娘,朕还会手下留情,饶你不死!” 楼逸宸那么说,君凤宜确实是急了也气了,挽儿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身子又弱,若是他乘人之危,对她做出越礼之事,这并无可能。可是,不管怎么说,挽儿都是他的心爱之人,不能因为这些事情,他就责怪于她,他恨只恨自己无能,不能好好保护她罢了! 可是,转而一想,若是他真的对挽儿做出越礼之事,那么,他就不会遮遮掩掩,早就出来炫耀了,不会将她藏起来这么多年。 楼逸宸发出低低笑声,却不理会君凤宜,看向晏子苏,问道:“原来这丫头是你的心上人,不过,现在她在本座的手上,即便你是世人尊崇的子苏公子,本座却也不能随了你的愿。” 晏子苏站起身,眸光眯了眯:“你想如何?” “呵!”楼逸宸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对晏子苏道:“你这心上人妄想给本座下蛊,你说,这该如何?” 说完,手指一弹,便将那粒黑色的药丸弹射了过来,落在晏子苏的脚边。 于此同时,手上又用了一分力气,廖仙儿疼的又闷哼一声。 楼逸宸这做法,众人哪里不知道楼逸宸的做法,这分明是要以廖仙儿威胁晏子苏。 不过,楼逸宸和晏子苏有什么仇恨? 天下的人都没有人愿意与神医门的人作对吧? “大……神医……”廖仙儿咬牙,手抓着楼逸宸的手,心头恨得要死:“别……” 因为心急,倒也忘记,晏子苏有百毒不侵,百蛊难入的身子了! 却见晏子苏捡起地上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吞入了腹中,他微微抬眸,看向廖仙儿道:“若是我死了,你且再嫁人罢,反正,你我成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末了,似讽刺的道:“左右在意的只是我一人罢了!” 他募得脸色一变,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呃……” 见此,廖仙儿脸色一白,眼泪唰的一声便落了下来,挣扎了一下:“子苏……”、 谁说只有他一人在意? 她廖仙儿又岂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南疆的人一生只嫁一次,成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又岂会当做儿戏? 她……只是不想做主动的那个人! “子苏公子?”楼卿如眉头眯了眯,心中满是疑惑,子苏公子虽然是医,却比廖仙儿还善毒,又岂会真的被楼逸宸得逞? 楼逸宸见目的达到,却也再不为难廖仙儿。谁的心上人谁在乎,晏子苏医术高绝,他还有用,不过,晏子苏与萧璟斓交好,想要晏子苏真心为他做事,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此等手段了! 廖仙儿跑了过来,伤心欲绝的扑到晏子苏的怀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愤怒:“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喂?这是什么药,你快瞧一瞧,若是死了该怎么办?” 晏子苏忙揽了廖仙儿在怀中,之前见她被楼逸宸抓在手里的时候,当真害怕的厉害。如今抱着怀中软软的身子,心头瞬间就踏实了! 晏子苏无奈的很,这女子全身是毒,天下能碰的她的人也就他一个罢了!除了他,又有谁能治得住这小丫头呢? 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附耳道:“莫闹,扶我去一边,闲事别管!” 廖仙儿一时没有听懂晏子苏的话,只以为中了毒疼的厉害,忙扶他起来,退至一边,伸手去把脉! 而这边,楼逸宸自然以为晏子苏中了他的毒,便有恃无恐,看向楼卿如,见楼卿如拧着眉头,一脸怨恨的看着他,楼逸宸不禁蹙了蹙眉头,开口道:“卿如,这是有了生父,便忘了养父?养育之恩大于天,你当真忍心离父亲而去?” 这话一出,不仅楼卿如眉宇之间升起几分惊怒,刚来的萧璟斓穆挽清也是愤怒不已。 楼卿如也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养育之恩?父亲养我在身边究竟所谓何事,父亲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吧!满足自己报复情敌的恶劣性罢了,若是有半点父子之情,便不会事情一经败露,就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 楼卿如的话让君凤宜大痛,从这孩子的话都可以听出,楼逸宸待着孩子并不好! 看了一眼楼卿如,见他虽然这么说,面上却还是清冷一片,并无半点悲痛之色,了解的人知道他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悲痛之下,也不会表现半分罢了! 他咬了咬牙,看向楼逸宸,怒道:“若是男人,与朕对峙便是,何必将几个无辜的孩子牵涉其中?楼逸宸,楼太傅,朕没看出来,你竟是这样的懦夫小人?甚至,还做起了那小偷小摸之事?” 楼逸宸拿出手上的那嫣红夺目的玉石,只觉得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朝他的筋脉之中汇集,他的身子越渐轻盈,甚至,丹田之中也渐觉充实,血玉,果然是好东西! 他双眸阴邪的看了一眼君凤宜,淡淡的开口:“即便没有心头血,这血玉没有强身健体之效,可是,这血玉的灵力一旦激发,便能增强功力,百毒不侵,还能永驻青春……这东西我等了五年,如今终于出现,难道还不能来拿?只要本座的容貌回到二十年前,本座还是能和小挽儿一起,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说到此处,楼逸宸突然有些癫狂,对君凤宜道:“而你,君凤宜,你有什么资格拥有挽儿?你不过只会让她痛苦,让她委屈罢了,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她!只有本座,才是真的为她好!” 萧璟斓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蛊毒发作,自然是落后了一步,不过,他刚过来,便听到楼逸宸说这样的话,他面色阴沉,带着几分嗜血之气,缓步而出:“等了五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楼逸宸看过去,见是萧璟斓,他眸光微闪,却也没有故意隐瞒,看着手里的血玉,带着几分兴奋之意。 “璟王殿下似乎不是很高兴呢,不过,璟王殿下如今妻儿双全,还得感激本座才是。若是没有本座,五年前的那晚,你……早就被萧湛的人给灭了口,哪里还等的到你的人赶上来?本座救你一命,你用血玉以报救命之恩,岂不是妥善?” 这话落在众人耳中,竟是有几分晴天霹雳之效,萧璟斓更是如此,五年前的一切本就是灵玉檀的一个陷阱,没想到,这个陷阱竟然被多个人反复利用。 萧璟斓自持孤傲,无所不能,不屑使用什么用谋手段,不曾想,竟然被人算计如此! 连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利用了? 他萧璟斓握紧拳头,果真听楼逸宸道:“小挽儿心心念的宝宝,还不到及笄,便被男人毁了清白,连本座都心疼。不过,倒也凑巧,她竟有孕。啧啧啧……暨墨的战神王爷的骨血,墨翎帝王之孙,这般显赫身份,以后,谁又能与之抗衡?本座就不信,倾两国之力,还寻不齐那三种引药!果然没有让本座失望!” 楼逸宸的话一出,大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小九月的身子那般脆弱,竟是楼逸宸的手笔? 女子怀孕生子本就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当好好养着,哪里经得住折腾? 恐怕,随便在药食之中加一点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在孕妇耳边说些刺激的话,孕妇的身心一旦受损,最后影响的还是孩子。 楼逸宸便是计划着让尹穆清生下一个病儿,再传出血玉能医治伤病的事情,即便不用自己创造机会,待暨墨和墨翎认回皇孙,两国自然会努力治好孩子的病。 这么一来,他只需坐收渔利便好,根本不用自己出手,便能得到一切! 楼逸宸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终究怕自己参与的太多,被人发现蛛丝马迹,所以并未派人盯着,只是尹府的人传出尹三小姐未婚生子的事情后,他不过是派人加大了一把火,再将那些谣言传入尹三小姐的耳中,让那尹三小姐寝食难安,郁结成疾,无力保胎,又让人再她的屋中熏香之中加了一些无色无味,影响胎儿的健康却不至于有损胎儿心性命的药。 果然,那女人生下的是一个病歪歪的娃娃。 楼逸宸不以为意道:“既然是救命之恩,这东西,本座便拿走了,璟王……不会反对吧?” 说完,他手一抬,前面的黑衣人瞬间聚集在一处,将楼逸宸挡住,袖中的箭唰唰的射了出去。 箭雨咻咻划过,萧璟斓等人面色一变,不得不加以阻挡,而也在这个空档,楼逸宸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转身朝峡谷掠去,似乎要趁此机会逃走。 那峡谷下面是深海,楼逸宸早已准备了大船。 不过,楼逸宸刚转身,后面突然传来几声砰砰之声,震耳欲聋,他还来不及猜测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却见他的人竟是倒了一片。 他拿着血玉的手腕也好像被射了一个暗箭在里面,骨头都被穿通,瞬间痛的麻木,手上无力,血玉募得落在了地上。 楼逸宸面色一变,捂着手腕看向四周。 是谁,竟然有这等内力,这四周并无遮掩之处,难道有人从几百米射出暗器,还能打穿他的手臂? 楼逸宸面色阴沉,还来不及作出应对,这个时候,君凤宜身上掠了过来,劈手便是一掌。 ------题外话------ 唔,马上收尾啦。么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4章 大结局中 楼逸宸躲闪不及时,匆匆后退一步,转而挥手迎了一掌,两人内力相当,楼逸宸右手受了伤,君凤宜那一掌气势汹汹,虽然他自己的内息化去不少力道,却还是被这一掌打的后腿了数十步,双脚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眼见那通红的血玉滚落于地,距他十步之远,楼逸宸面色更加的阴沉,手从袖中一掏,掏出几枚银针,唰唰几声便朝君凤宜的方向射了出去。 君凤宜并未打算去拿血玉,只想拿下楼逸宸,楼逸宸的暗箭袭来,他自然翻身一躲,白色衣袍如云烟翻滚,落于地面时,却见楼逸宸已经远去,目的竟是那一枚躺在地上的血玉。 君凤宜忙追上去,却已经来不及。 一旁的楼卿如和萧璟斓在那枪声响起,敌人到了一片的时候,便觉震惊,毕竟这样杀伤力的暗器他们从未见过,正在加大了警惕的时候,楼逸宸和君凤宜对了一掌,如今见楼逸宸此番动作,他们哪里不知道楼逸宸的意图?在楼逸宸有这个打算的时候,便纷纷掠了出去,打算将楼逸宸拦下。 然而,萧璟斓之前为了救九月,真气耗损了一半,又是蛊毒发作,自然动作迟缓了一些,所以迟了一步。 而楼卿如则是因为前面都是自己的长辈,一个是曾经唤了二十年的父亲,如今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对峙,他自然矛盾又痛苦,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也有所落后。 侧边,一白影掠出,如烟一般掠出,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踩地面冒出的娇花,落于楼逸宸面前,却也不动。 察觉到是那抹熟悉的身影,楼卿如萧璟斓齐齐止了步。 楼逸宸衣袖横扫,兜起那枚玉石的时候,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双白色的绣花鞋,白色绣有凤穿牡丹暗纹的纱衣裙摆拂过他的指尖,清晰淡雅又令他魂牵梦绕的香味顺着风吹来,直闯入他的鼻息,楼逸宸猛然抬眸。 果然看见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不过,看见穆挽清双眼红肿,此刻却一片冰冷的望着他的时候,楼逸宸脸色一白,瞬间心虚起来,他站起身,手紧紧的攥着血玉,上前一步,带着几分急切,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小挽儿,我……” 君凤宜看见穆挽清竟去了楼逸宸身边,顿时大惊:“挽儿,过来!” 楼逸宸本来就欲占穆挽清为极己有,他想要的,就是穆挽清,君凤宜哪里不担心? 不过,他刚想过去,却不想穆挽清转身拔下头上的金簪,便抵在了自己的喉间:“别过来!” 手上用了几分力气,白皙的脖颈瞬间就被刺了一个洞,血流不止! 君凤宜和楼逸宸和全都脸色惊变,心头漏掉一拍。 “挽儿,你要做什么?” “小挽儿……” 萧璟斓眉头一拧,却没有说什么,楼卿如却是脸色灰白,惊道:“母亲……” 穆挽清全身都在发抖,看着楼逸宸,满目讽刺和恨意,楼逸宸被穆挽清拿满目恨意刺痛心脏,他只觉得天突然变了,海风吹在他身上,竟然有几分凛冽之意。 本以为穆挽清要和他说话,却不想穆挽清转身看向君凤宜,眸中尽显痴情与不舍,刚刚还冰冷的眸子,却带着几分炙热和深情,缓缓道:“青岚,我一直还记得,你说过,会娶我为妻,十里红妆,许我盛世一嫁,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唯我而已,你……还记得么?” 君凤宜心头咯噔一声,不着痕迹的往前一步,不住的点头,手伸向穆挽清,声线带着几分惊恐和害怕,却无比坚定:“记得,我君凤宜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乖,先将簪子放下,乖乖来为夫身边,乖……” 君凤宜尽量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哄着对方,生怕刺激到对面的女子。他声线低沉沙哑,透着无尽的惊惶和害怕。 他已经尝试过失去她的痛,又如何能接受再一次失去她? 穆挽清落了泪,却也底底的笑了起来:“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可是,像我这样不洁的女子,又如何配的上你?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不是一个好母亲,更不是一个好祖母。我糊里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却不知,我穆挽清竟是一个罪孽的源头,我不该活的……” 君凤宜大痛,深知之前楼逸宸的话她恐怕全数听了去,君凤宜大惊,摇头道:“挽儿,你冷静一点,楼逸宸所言并不可信,他……” “二十年,哪里有清白可言?”穆挽清羞愤又愤怒,楼逸宸之前的话仿若一张巨大的网罩在她的眼前,遮住了她所有的光与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耻辱罢了! 少不了日日疼爱…… 之前发生过什么,她竟是半点都想不起来,可是,一想到有被自己不爱的人碰了身子的可能,她便觉得羞耻,恨不能将那男人碎尸万段! 还不说,那男人做了那样丧心病狂之事! 穆挽清苦笑道:“即便他未碰我,我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阿清,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她的两个孩子?小九体弱多病,饱受病魔的折磨,小阿恒如今也躺在床上,被疼痛折磨,若是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外祖母,他们……又该如何?” 说完,穆挽清也不顾别人作何想,转身看向楼逸宸,眸光森然,带着几分厌恶和惊怒:“楼逸宸,即便你得到血玉又如何?即便你永驻青春长生不老又如何?即便你带走我,让我忘记之前所有的仇恨,那又如何?不管你做什么,你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女子罢了。我穆挽清始终不会爱你,不会正眼瞧你,永远不会爱上你!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不可能!”楼逸宸双眸充血,似乎因为穆挽清的话受了不少的委屈和打击,他上前一步,摸着自己的心脏,质问道:“小挽儿,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我对你的心,难道你一直都不曾感受过?君凤宜究竟为你做过什么?我又有哪一点比不上他?区区一个君凤宜竟要让你倾心至此,明明,与你青梅竹马的是我,一直照顾你保护你的也是我,最早遇见你的还是我!为什么你要爱他?” “为什么,就凭青岚他从未为难过我,从未伤害过我,而你呢?你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伤害我的至亲至爱,难道,你还要让我对你感恩戴德?”穆挽清一时激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冲撞的脑仁好像要炸裂一般,身子一晃,差点要摔倒。 楼逸宸就在穆挽清的身边,一直都注意着穆挽清,他早就知道穆挽清受不得刺激,故意说那些话让她激动,她病一发,便没力气,自然伤不到自己。 见穆挽清身子一晃,他眸子一闪,上前一步便夺了穆挽清手里的金簪,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一把禁锢着她,脸上瞬间都是得到她的喜悦和得逞:“小挽儿,二十年你都陪在我身边,一朝分离,我竟是度日如年!不管你爱的是谁,师兄都不在乎,师兄只要你乖乖在师兄身边,日日陪着师兄,师兄便心满意足!” “挽儿!”君凤宜距离穆挽清远一些,自然迟了一步,见楼逸宸揽了穆挽清入怀,他自是怒火焚烧,伸手便去抢。 可是,穆挽清似乎猜到了君凤宜的动作一般,竟是伸手抱住楼逸宸的腰身,身形一转,两人被这力道旋至一边侧,禁用自己的身子严严实实的挡了君凤宜的掌风。 君凤宜没有想到穆挽清竟有此等动作,哪里舍得伤她半分?眸中显露几分疼色,忙收了掌力。 而楼逸宸也没有料到穆挽清竟然会保护他,竟是有几分窃喜,呆愣了一下。 不过,也就是两个男人的这反应,穆挽清眸中闪过几分得逞之味,腰身一拧,身子往下一倾,后腿一扬,高高抬起,径直踢在楼逸宸手里拿着的血玉之上,那血玉瞬间被踢飞,朝君凤宜飞了过去。 楼逸宸瞬间就明白了穆挽清的意图,顿时又怒又气,想飞身去拿,却被穆挽清紧紧的保住腰身。 “楼逸宸,我不该活,你却比我更该死!”穆挽清眸光一拧,抽出袖中藏着的匕首,便朝楼逸宸的胸膛刺了过去。 快准狠,根本不留一丝情面。 楼逸宸从未想过,曾经依赖于他,与他一起习武长大的小师妹,有朝一日,真的能对他下杀手,这让楼逸宸不禁被怒火烧红了眼睛。 她是疯了! 被君凤宜迷了心智罢! 楼逸宸一双眼睛猩红,带着几分愤怒之色,闪身一躲,避开了穆挽清的偷袭,穆挽清的武功不可小觑,他不得不正视。 对面白绫倾射而出,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直袭楼逸宸的门面。 他愤懑之下,却没有半分留情,抓住那袭来的白绫,不顾双手被她的劲风撕裂,鲜血淋漓,扬起内力,撕拉一声,便将那白绫撕成碎片。 穆挽清被这强大的劲气推开,肺腑一阵翻涌,脚下不稳,连连后退。 这两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应对。 君凤宜见穆挽清扔过来的血玉,忙飞身去接过血玉,转而手一扬,便朝萧璟斓扔了过去:“接住!” 也就在这一个空档,穆挽清竟被楼逸宸打伤,他瞳孔一缩,飞身上去将倒来的女子接住。 接着,将女子往后一推,道:“卿如,照顾你母亲。” 说完,君凤宜便朝楼逸宸袭了过去。这人,是他的仇人,理应他来手刃了结才对! 这个楼逸宸是他孩儿的仇人,也是他萧璟斓的仇人,害了他女人和孩子的恶人,萧璟斓自然不会放过,可是他损了半身的真气,身子受蛊毒的影响,能追过来已经是逞强,君凤宜面前,他自然不会再去逞强。 见那血玉朝自己飞了过来,萧璟斓却不敢不接,不过,君凤宜那一扔,因为带着几分急切,所以带了几分内力,萧璟斓抬手一接,竟是没有抵住那份内力,弯身便呕出了一口浓郁的黑血。 萧璟斓伸手擦了一下自己唇边的血迹,不禁嘲讽了一下,他也有这般无力的时候。 不过,这倒不要紧,为了救那个孩子,即便是损了他一身内力又如何?只要那孩子健康平安长大,阿清不会因此难过焦虑,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看着这枚血玉,萧璟斓眉头拧了拧,随即收入自己的衣襟。 穆挽清被楼逸宸抓住,楼卿如的心早就提在心口,见君凤宜将穆挽清推了过来,他连忙闪身去接住。 “母亲!”楼卿如颤声喊了一句。 “咳咳……”穆挽清肺腑翻涌,疼的厉害,但是最疼的,还是自己的脑仁。 刚刚受了楼逸宸的那一掌,好像击碎了沉淀在她脑海之中的一块沉重的巨石,巨石一碎,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片段如决堤的江水奔腾而来,涌入自己的脑海…… 多少个日夜,那个红衣男子陪在她床头,拥她入眠。一觉醒来,她大脑一片空白,还有那男人在她耳边频频说着同样的话,同样的话,日日重复,一张俊美的脸二十年未曾变过,二十年,多少个日夜上演着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一幕…… 好可怕! 她的贝贝,小小的人儿,一日日长大,站在她的面前,双眸之中充满了孺慕之情,可是,多少次将到嘴的娘亲二字吞入喉间,仅仅是因为她不认识他,反而抱着一个不知道谁人家的婴儿,爱怜的疼惜着。 渐渐的,那孩子变得清冷疏离,即便是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管她对他如何生疏,他也能接受。 穆挽清抬眸,看着眼前像极了自己的男子,似乎触动了自己心头的一根弦,软的一塌糊涂,但是更多的,是那无尽的遗憾和痛楚。 是她错了,是因为她的过错,才将痛苦带给所有的人! 抬手摸了摸楼卿如的脸,穆挽清唇边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贝贝……” 她痴痴的望着自己眼前高大俊美的孩子,竟是有痴迷,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楼卿如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你……” 楼卿如心中募得有了一种猜测,难道,楼逸宸刚刚那一掌,竟是让母亲想起了这些年她忘记的一些事情? 楼卿如还来不及去查看穆挽清的脉搏,却见四周围上来无数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央。 因为出来的匆忙,他们并未带护卫,以至于,就只有萧璟斓,楼卿如,晏子苏,廖仙儿,还有君凤宜穆挽清六人而已。 这四面八方出现的黑衣人似乎是死士,从海峡下窜了上来,羽箭咻咻咻的朝他们射了过来。 这般乱箭,很明显,楼逸宸是要下杀手的! 杀人一动,他们不得不动手,楼卿如并不喜欢杀人,但是不杀人,死的就是自己,他不得不捡起地上的剑,砍断那些黑衣人的喉咙! 晏子苏也装不下去了,起身,捡起地上的剑,也不得不加入战斗。几个小辈在拼杀之时,不由得靠在一起,将穆挽清护在中间。 顷刻之间,这海峡沿岸响起了厮杀之声,海风吹来,血腥之气溢满鼻息。 君凤宜和楼逸宸已经对了不下十几招,两人出招极快,只看见一个红衣斐然,一个白衣咧咧,劲风如狂风般呼呼作响,轰隆一声巨响,二人的内息在四周炸开,毁了不少花草树木。 君凤宜被击的后退几步,滑至悬崖边,踩碎了一块岩石,落入了那惊涛巨浪般的海底。 募得一根箭袭了过来,君凤宜忙偏了一下头,那箭竟是擦着他脸颊飘过,带出一抹血痕。 楼逸宸被君凤宜的内息逼的呕了一口鲜血,见君凤宜落入悬崖边沿,他伸手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低低的笑了起来:“君凤宜,等我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的人,小挽儿便是我的了,哈哈……这悬崖峭壁之上,也就在你的脚下,本座早就派人埋了打量硝石硫磺,一旦点燃,你君凤宜就算武功再高,也会化为灰烬,一片残渣不剩,哈哈……” 楼逸宸嗜血的笑声在风中传来,萧璟斓等人一听,都是面色一变。 楼逸宸莫不是要疯了不成? “青岚!”穆挽清更是愤怒不已。 一岩石背后,君天睿看着外面的那一场厮杀,面色有些苍白,见自己的父皇危险,他咬了咬牙,起身便打算冲出去。 不过,他正想出去,领子便被人拉住,他转身一看,却见尹穆清面色阴沉的站在那边,似乎来了许久。 “姐姐?” 尹穆清瞧着外面的动静,一双秋潋般的水眸无比的平静。 她看了一眼君天睿,凉凉的道:“你出去做什么,三拳难敌四手,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质罢了!” 说完,尹穆清转身,对身后的流飞道:“抢给我!” 她本不想将这些东西带到这冷兵器时代,可是,因为职业习惯的原因,自然喜欢这些东西。这里的铸造之术并不是很好,度量仪器更是不精准,所以想要做现代化的武器,很难。 不过,她还是画了图纸,让流飞去请了最好的工匠,花了几年的功夫,才造了几把枪。 三把精巧的勃朗宁,这是她最喜欢的手枪。 虽然效率不高,却也能派上用场。不过只能装几发子弹,之前用了几发,如今也就剩四发。 “小姐,给!”流飞听话的将手枪和弹夹交给尹穆清,尹穆清上了子弹,即便是好几百米开外,她也能精准的射击,左手托着右手,对准楼逸宸的左腿,砰的一声。 “阿睿,看着,姐姐教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便自己计谋无懈可击,却不能得意忘形,凡事都要留个后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知道么?” 君天睿自然不知道尹穆清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砰的一声响后,他竟看见刚刚还拿着火折子的楼逸宸左腿一软,这个人便瘫了下去。 他满是惊异,下意识的点头:“阿睿明白了!” 尹穆清却不停,对准右腿,左右琵琶骨,砰砰三枪,楼逸宸防不胜防,根本无从防备,火折子掉在地上,快落在地上之时,尹穆清瞄准那即将落下的火星,砰的又是一抢。 顿时火星四射,在空中飘散过后,全部熄灭了下去! “嗯……”楼逸宸痛的闷哼一声,摊在地上再想起来已是枉然,他正要点燃火线,点燃埋在地下的火药,马上就要杀了君凤宜,却不想就差一点,究竟是谁如此算计偷袭于他?楼逸宸一抬眸,看向君凤宜,怒火中烧:“是你,你卑鄙无耻!” 四周的黑衣人见楼逸宸倒下,瞬间惊慌起来,手拿着刀剑四下查看,竟都有些踟蹰不前? “主上!”两个黑衣人瞬间闪过来,护在楼逸宸面前。 楼逸宸大怒,指着君凤宜,吩咐道:“杀,除了那个女人,其他的杀无赦,杀无赦!” “是!” 不过,楼逸宸这话一出,四周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之声,转而还有百人呐喊的声音,好像千军万马驰骋而来。 众人齐齐望去,却见四面无数戎装士兵骑马而来,为首的人声声警告。 “伤吾王者,死!” ------题外话------ 明天最后大结局咯,喜欢萌宝的,咱们四月一号移驾世子谋嫁好不好?喜欢番外的,咱们四月十号开始更新番外好不好?好,就在评论区说话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5章 大结局终(万更) 一个银装将军手里拿着一把宝剑,御马而来,他身后,足有一万骑兵,紧跟其后。 冰冷的铠甲在月光的萦绕之下闪动着凛冽的寒光,尽显一篇肃杀之气。 马蹄呼啸二来,千万骑兵迅速将海峡包围起来,楼逸宸带过来的人只有两千多人,萧璟斓等不过六人,自然有些三拳难敌四手,即便几人武功都高强,但是那两千死士却也并不可小觑,几人难免有不少伤痕,甚至,若是在这般下去,体力都会不支! 可是如今一万兵马一来,那两千死士明显趋于弱势! 这些骑兵训练有素,箭法高超,骑在马背上打马而来,拉弓搭箭,对准那些围在萧璟斓等人的死士,唰唰唰的射了过去。 箭雨密集,根本不容躲闪,比起之前这些死士多了几分不可阻挡的气势。 噗噗噗……冷箭贯穿血肉,带出一片血雾,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之声,血腥之气顺着海风吹来,比起之前更加的浓郁。 来人来的突然,出手又迅猛,根本不给人留思考的时间,偏偏马背上的人箭法又高超,竟没有一支射偏,伤及自己的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千多人竟是只剩下五六百人。 楼逸宸瞬间脸就青了,那五六百人在反抗之时,已经聚集一处,围在楼逸宸的身边,满目惊恐的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骑兵。 这些,一看就是正规军! 是萧璟斓的人么? 不可能,他刚从东昱赶回来,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将那兵力都掉了过来?何况,暨墨并无战事,何以要调兵谴将? 萧璟斓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唇角勾了勾,转身看去,却见为首的将军唇边挂着一抹笑意。 银色的头盔遮住的大半个脸,不过,迎着月光,还是能看见那人冠玉般的容颜,凤眸微拧,长眉入鬓,容貌绝美,竟是生的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这人正是风夜雪。 这会儿,一个黑色男子拍翻身下马,径直来到君凤宜面前,单膝跪地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紧跟着黑衣男子的,却是一个容貌艳丽的男子,那男子的模样,和叶瑾妍十足十的像,十八岁的少年却不显一点单薄,不过那玉瓷般的脸上还是尽显稚嫩。 然而,他右脸脸颊上有一道半寸来长的伤口,那伤口透着浅白色,小小年纪,竟然透着几分成熟与苍凉。 紧跟叶祁身后,下跪道:“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这少年将军正是叶祁的长子,叶瑾晟。 君凤宜点了点头,面色并未因为有援军的到来而舒缓,他拂了拂手,道:“爱卿请起!” 叶祁和风夜雪一起出现在这里,想来,北燕的事情解决了。 这会儿,风夜雪夹了夹马腹,御马来到萧璟斓前十几步,微微倾身看了一眼萧璟斓,挑眉道:“阿斓,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模样了?若不是本公子及时出现,你岂不是要被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人弄伤弄残了去?” 说完,不等萧璟斓回答,他四下看了一眼四周,不见那抹倩影,他扯了扯唇角,道:“看来还是本公子处处想着你,才能从天而降,救你于危难,你就不考虑考虑,收了本公子入房,以弥补本公子这么多年来独守空房的相思之苦?” 风夜雪这话一出,萧璟斓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四周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的人,不管是属下还是长辈,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君凤宜和穆挽清更是如此,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家女婿能被男人看上,恐怕,萧璟斓也并非是个好东西! 晏子苏看了一眼萧璟斓,嘴角勾了勾,之前没有王妃,因为风夜雪那张嘴巴,还有那张脸,京都都传璟王豢养男宠,阿斓并不在意,因为那也不过是身外之名,阿斓并不看重。可是,如今有了王妃和小殿下,阿斓又怎么会任由风夜雪败坏他的名声? 萧璟斓见众人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看,似乎每个人都在猜测他与风夜雪之前的那些不能言语的关系,他整个脸都黑了,若是之前,他定是伸手便将那人拍飞了去,不过现在他真气耗损了一半,又正直蛊毒发作,虽然这会儿被压制下去,不见之前那撕心裂肺的痛意,不过却还是伤了一些根本。 萧璟斓脸色浮白,唇边挂着一丝血线,他盯着风夜雪看了一眼,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嗤笑道:“既然如此,等本王回京,第一件事情,便送几个小倌,让你收入房中,也免得你日日在本王面前闹,说本王亏待了你!” 风夜雪痴痴笑了一声,还来不及回答,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风大公子这个恩,不仅阿斓要报,本妃也要报!” 风夜雪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他大喜过望,一拉缰绳,一夹马腹,转便要调转马头。 不过,他还没有转过身来,却感觉一阵风迎面吹来,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听啪的一声,额头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啊……”风夜雪大惊,伸手一摸,手上便是一抹鲜红,他大怒:“你敢打本公子!” 尹穆清脸色铁青:“打的就是你,堂堂七尺男儿,竟和我这小女子抢男人,觊觎别人的有妇之夫,你也要问阿斓同意不同意,即便阿斓同意,也要问我这正经王妃同意不同意!不过,看着人模人样的风大公子,怎么也像个小媳妇一般,需要男人来爱抚滋润,莫不是……” 说到这儿,尹穆清故意停顿了半刻,视线从风夜雪的胯下一扫而过,随即眸中闪过几分促狭,随后摇了摇头,看向萧璟斓,好心的提醒道:“阿斓给风大公子找人,便不要想着找什么清清白白的小倌倌了,找几个生猛威武,经验丰富的,可要让风大公子好好享受!” 尹穆清一出现,众人不由的蹙起了眉头,实在是因为她身怀六甲的模样看着让人提心吊胆,恨不得她日日躺在床上安胎的好。 不过,她此番话一出,众人竟是抽了抽嘴角。 这下风夜雪戏弄萧璟斓不成,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意识的扫向风夜雪的胯下,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怪不得传言风大公子是个断袖,却不想,不仅不行,还是断袖男人身下受呀! 萧璟斓见尹穆清挺着肚子走过来,夜风缭乱了她耳边的碎发,因为没有穿披风,显得有些单薄,他早就眉头紧锁,几步来到尹穆清的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倒也不急着批评她,只是面无表情道:“你说的,本王记住了!” 之前那传来的几声响声,还有每到关键时刻,便射出的暗箭,萧璟斓早就猜到,恐怕是尹穆清躲在附近,果不其然! 风夜雪见某个女人打了他,竟是半分眼神都不给他,转身便和自己的男人腻歪在一起,他瞬间就不悦了,捂着额头翻身下马,嗷嗷直叫。 “阿清妹妹,哥哥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将哥哥的额头打伤了去,这是什么道理?”说着,风夜雪更觉委屈,呜呼哀哉:“之前,你便是用血玉砸了本公子的头,如今你还用破石头砸本公子,本公子与你有仇可是?” 尹穆清白了一眼风夜雪,翻了一个白眼,道:“这么说来,与你有仇的是石头,于本妃何干?” “你……” 风夜雪正想反驳,穆挽清却走了过来,盯着风夜雪上下看了一眼,吃惊道:“你……是夜雪?” 风夜雪转身一看,上下看了一眼穆挽清,随即大喜:“姑姑……” “你当真是夜雪?”穆挽清眼眶募得红了,捂着自己的唇,不敢相信,分别了二十年,那个小小的一团粉团子,竟然长得这么大。 风夜雪也红了眼眶,也忘了于尹穆清争什么口角,喜极而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姑,侄儿就知道您还活着,侄儿终于找到您了!” 穆挽清忙伸手将风夜雪扶起:“好孩子,活着便好,你还活着就好!” 穆挽清擦了擦泪,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你……怎么突然会来这里?你不是在北燕么?”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疑惑之事,萧璟斓也有些诧异,风夜雪如何会及时出现,并且还救了他们。 有一万精兵在,而且楼逸宸的人死伤无数,剩下的不过一些伤残,再无还手之地,他们自然不怕有变。 因此,君凤宜,楼卿如等人早就收起了武器,围了过来。 风夜雪顺着穆挽清的搀扶,站起身来,怔怔的道:“姑姑有所不知,当年先皇下旨贬姑姑为庶民,姑姑消失之后,我便开始一直寻找姑姑的下落,即便得知姑姑身亡之后,我还是不相信姑姑会死,便一直暗中查当年的事情,直到数月前,发现姑姑的墓中无人之后,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姑姑当年一定有人暗中帮助,才能瞒过尹府将军。后来顺藤摸瓜,竟然查到,二十年前青岚叔叔查不到姑姑的下落,竟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那人正是天下第一山庄前任庄主楼逸宸。” 君凤宜听此,本就阴沉的脸色又升起几分愤怒,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抓着穆挽清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这么多年没有她的那些充满了寂寞与心酸的日夜。 这会儿,只听风夜雪继续道:“后来,我的人又查到,楼逸宸一直在寻求驻容养颜之药,近百年来,江湖上都没有传血玉的消息,近两年却又有许多势力在暗中打听血玉的下落,这不很奇怪么?而且血玉一直是被墨氏视为国宝的,却被人盗走,在江湖上走私买卖,没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他,他早就打了血玉的注意,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便藏在暗处,利用别人,等阿斓为小九月寻得引药,引发血玉之灵力,便等着坐收渔利!因此,我连忙从北燕赶了过来,听闻阿斓带着人去了东昱,自然怕你们落入楼逸宸的圈套,早就回了王府,带领王骑之人赶了过来,又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声张,却早早的等在暗处。” 风夜雪说完,手指指向楼逸宸,眉头微拧,隐隐带着几分怒意:“这人着实该杀!” “呵呵……”楼逸宸被两个黑衣人扶着站起身来,听完风夜雪的话,他痴痴的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决然之色:“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成王败寇,可是,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输,也只是输在了人心之上罢了!不过,我楼逸宸不甘心!” 他如何甘心? 他看向穆挽清,问道:“小挽儿,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还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真心?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源于我想要与你在一起,想要与你过上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这有什么错?我对你万般好,你却选择君凤宜,本座乃天下第一山庄庄主,还比不过他一个身在异国他乡有今日没明日的质子?” 穆挽清身子一抖,这样的楼逸宸她从未见过,恐惧,自私,阴险……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师兄? 楼逸宸这般说,穆挽清心头一揪一揪的痛,还夹着浓浓的愧疚之意,让她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对不起所有的人! 尹穆清看过去,视线落在那个花白头发,满脸皱纹,一身狼狈的楼逸宸身上,她心头一缩,拳头紧紧的握起,她不禁嗤道:“没有错?你身为人夫,却抛弃了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害她惨死,这就是你所说的没错?身为人父,不仅抛弃自己幼子,害他年幼之时便受尽苦楚,不仅如此,还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便是你的没错?” 末了,尹穆清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穆挽清,便又嗤道:“你说你爱穆挽清,却带着她东躲西藏,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这便又是你的爱?这也就是你能给自己心爱之人带来的幸福生活?可有半点幸福之说?说起来,你不过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不仁不义的小人罢了,你觉得,穆挽清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尹穆清这话一出,楼逸宸面色一白,瞳孔骤然一缩,似乎受了重创一般,身子剧烈的抖了起来:“胡说!” 楼逸宸摇着头,很是激动,极力为自己辩解:“臭丫头,你胡说,只要君凤宜死了,只要我得到驻颜之法,得到血玉,便带着小挽儿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渐渐的,她就会忘记所有,眼里,心里只会是我,那个时候,她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她去做,这难道不够么?” 穆挽清微微摇头,眼眶微红,上前拉了尹穆清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制止了她还想说的话,这才对楼逸宸颤声道:“师兄,你错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不会再受你摆布了,青岚若是死了,我会随他而去,你终究是不会得到我。你说你有真心,在我看来,都是狼子野心罢了。你所说的真心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而为之,人不该这么自私的,你不能,我也不能,命中有时且珍惜,命中无时不强求。你从一开始,便错了,你已经有了织梦姐姐,有了自己的亲骨肉,你身为人夫,身为人父,应该珍惜自己的家人,不该这么没有担当,我行我素,抛弃他们,而要想着与我在一起。师兄,你难道不知我所想?至始至终,我都是拿你当做亲哥哥对待的,即便你身份贵重,那也只是哥哥,所以,即便不是青岚,也会是他人,左右不会是你。师兄,如今,你就不后悔么?” 楼逸宸今生最在乎的,便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师妹,算起来,他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几乎每一天都有她。 她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是他生命之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即便她不爱,他又怎么离得开她? 好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如今听到她的这一席话,楼逸宸只觉得晴天霹雳。 若是连所爱之人都不支持他,他还有什么盼头? “后悔?我确实后悔!”若不是身边的人扶着,楼逸宸差点摊在地上,他微微抬眸,看向天边那一轮明亮的圆月,思绪远飘去,喃喃道:“我后悔仍有北燕皇接你回去,更后悔听了族人之言,娶了织梦,与你越行越远……” 穆挽清摇了摇头,不赞同道:“不,你应该后悔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你能认清楚你我的心,我们便不会走到今日,甚至兵戎相见。若是你不做这些,你还会是我的师兄,是我至亲至爱的家人,我的孩子们会叫你一声师伯,即便不是夫妻,我们还是能像在景阳山那样……那样不好么?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 说着,穆挽清的眸光越发清明了许多,似乎理顺了所有,心思也就越通透。 楼逸宸脑中如遭雷击,变得异常空白。 即便不是夫妻,也会是家人,这样不好么? 好么? 自然是好的。 他想要的,便是有她便好,看着她欢乐嬉笑就好,陪在她身边就好,至于是哪种身份,其实他都没有想过,只要陪在她身边,以哪种身份都是不重要的,情与欲自然也是不重要的。 若是他注重情欲,这么多年,便不会留着她清白的身子,早就要了她了! 可是,似乎,他从一开始就走进了不归之路,断送了所有。 猩红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空洞起来,楼逸宸推开手边的人,想要上去问问,若是现在他悔了,还能回头么?她还能像以往那样,含着笑意,唤他一声师兄么? 可是,看到周围的人,或鄙夷,或愤怒,或憎恨的目光看向他,楼逸宸刚刚燃起的那一抹喜悦便又尽数泯灭,脚一软,便瘫在地上。 定是不能再回头的。 他颓然的闭上眼睛,异常平静的道:“有你这句话,我今生也无憾了!要杀要剐,你们随便吧!” 楼逸宸算起来是罪孽深重的,萧璟斓定然不会放过,害了他的孩儿,岂有不诛杀的道理? 他抬了抬手,吩咐道:“收押,明日午时,于闹市枭首示众!” “是!”风夜雪领命,命人将楼逸宸这些贼子带了下去。 杀头,是对他的仁慈! 穆挽清听到萧璟斓的这个处置,眸光闪了闪,一行泪水落了下去,别过视线,不敢再看。 君凤宜知道穆挽清的不忍,伸手将她揽入在怀,安抚道:“好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会好起来的!” 穆挽清推开君凤宜,抬眸看了一眼尹穆清和楼卿如,呢喃道:“阿清,卿如……” 楼卿如看了一眼尹穆清,随后上前一步,握着穆挽清伸来的手:“母亲。” 尹穆清眸光微闪,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萧璟斓点了点头,道:“去吧!” 尹穆清这才像是受了鼓舞的小孩一般,带着几分腼腆,走了过去,伸手放在穆挽清的手上,小声喊了一句:“娘!” 虽然声音小,穆挽清还是听到了,她顿时哽咽的说不出来话,将两姐弟的手窝在一起,不住的点头。 随后,她突然看见站在后面,面上带着几分失落的君天睿,朝他露出一抹笑意,伸手道:“小阿睿,母亲这边来。” 虽然以前君凤宜说过今生只会有她一人,但是时隔多年,情与爱,早就被磨尽,如今能与他在一起,已经是上天对他们的仁慈,她已经倍感珍惜,哪里还会像小姑娘一般,因为他曾今要过其他女人而矫情难以释怀? 而且,不管阿睿的母亲生母如何,这个孩子都是青岚的骨肉,她又岂会不爱不疼? 君天睿心头一颤,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他久久迈不出去那一步,若是之前不知道他母亲另有其人,他可能还会过去,可是如今明明知道她不是自己母亲,君天睿即便不愿意将自己排斥在他们一家人之外,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他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在父皇眼里,是一个卑贱之女所出。 君天睿局促的看了一眼君凤宜,秉着呼吸,似乎想听君凤宜怎么说。 却见君凤宜脸色一沉,道:“怎么母亲的话也不听?” 君天睿一害怕,三下五去二的快速走到君凤宜和穆挽清身边,抬手行礼道:“父皇!” 然后看向穆挽清,那句母亲却怎么也没有喊出口。 穆挽清笑了笑,伸手将君天睿拉了过来,看着三个孩子,心头软的一塌糊涂,笑道:“还是阿睿长的好,都随了爹爹,你们的爹爹颜色好,模样俊。” 末了,又怕两个大的吃醋,忙补充道:“不过,阿清和卿如也生的美,随我。” 君凤宜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女儿,自然心头也是柔软一片,听穆挽清这么说,他满是宠溺的道:“你这是在夸孩儿们,还是在夸自个儿?” 听此,众人不由的笑了起来。 穆挽清也白了一眼君凤宜,嗔道:“没脸没皮!” 君凤宜摸了摸鼻头,有些尴尬,这孩子们面前呢,怎么也不知道给他一个面子? 君天睿见此,不由的放开了心,面上生起几分红晕,眉眼升起几分笑意:“母亲!” 穆挽清应了一声:“好孩子!真好!” 一家人再无芥蒂,心情自然愉悦起来! 随即,穆挽清看向萧璟斓,拉着尹穆清的手,将女儿的手亲自交给萧璟斓,缓缓道:“阿斓,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没想到你竟娶了我的女儿。你是个好孩子,我今日便将女儿交给你,你要一辈子待她好,不可负她,知道吗?” 折腾了一夜,萧璟斓怕尹穆清的身子受不住,见穆挽清将她交给自己,他忙接了过来,听穆挽清这么说,他异常坚定道:“岳母大人放心,本王今生只会有阿清一个女人,永不相离!” 尹穆清心头一颤,虽然他经常说这些话,可是不得不说,当这么多人的面,她感动的同时,还是有些害羞。 伸出拳头捶了一下某人的胸口,嗔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知羞!” “那好,我们这就回去,只说与你与一人听便是!”说完,萧璟斓身子一低,便将女人拦腰抱起,转身便走。 大家都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这二人去哪里了?嘴角微扯,都不言而喻。 这么好的气氛,自然所有的人都有所感触,晏子苏伸手拉了一下廖仙儿,问道:“可还记得成婚当日,我对你说了什么话?” 廖仙儿眨了眨眼睛,不解:“什么话!” “今日我娶你为妻,今生将唯此一人,白头偕老,恩爱不离。” 廖仙儿呆呆的看着晏子苏,深情款款,晏子苏看到小姑娘面色莹润的娇嫩模样,娇艳欲滴的红唇带着几分诱人的光泽,好像要邀他品尝一般,他正想低头去尝试一番,却不想女子突然惊道:“大神医,你的毒……怎么好了?” 晏子苏嘴角一抽,额上滑下几滴冷汗,还来不及解释,廖仙儿一脚踹了上来:“敢骗本姑娘,不想活了么?” 说完,轻哼一声,转身便跑开了去! 晏子苏眉心一跳,只觉得这姑娘有些不懂风情,却害怕她生气,忙追了上去。 这一追,大神医出马,廖仙儿哪里还有气?大神医子苏公子自然很快抱得美人归。 楼卿如见到廖仙儿那模样,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久不见,她……可会想他? 风夜雪虽然被尹穆清打,但是却没有挂彩,只是打中了头盔而已。 他见楼卿如看着廖仙儿跑远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突然笑了一下,伸手在楼卿如面前一晃,嬉笑道:“卿如表弟这么看着廖姑娘,只怕某些人会吃醋吧!” 楼卿如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风夜雪,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眸中带着几分嫌弃,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吃醋?晏子苏岂是那样小气的人? 不过,风夜雪竟然在后面大叫:“本公子来的途中见一个小美人被一群人欺负,那小姑娘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人,本公子一见倾心,便来了个英雄救美,将那小姑娘带上,听说那小姑娘是要去寻师傅,啧啧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的,多可怜!本公子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看得我心肝疼,所以,见到小美人的师傅,本公子要……” 楼卿如脚步一顿,豁然转身,眸光一凛,便问道:“你要如何?” 声音带着几分警告和冷厉,风夜雪倒是不怕,摸了摸鼻子,道:“自然是提亲,让小美人的师傅做主,让她嫁于我做妻子!” 楼卿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拧眉问道:“她在哪里?” 风夜雪呵呵笑了一声:“表弟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就是她的师傅,急着为表哥做主,娶了那小美人!” 楼卿如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为什么在听到她不远万里来寻他,路上受尽苦楚之时,他竟这般心疼?为何听到风夜雪要娶她之时,是这般愤怒? 不过,这些问题他都不需要急着解答,他只知道,小葵是他的,别人不该觊觎! 楼卿如正色道:“她模样不怎么样,怕是配不上表哥!” 风夜雪猜了无数种答案,想着楼卿如该如何回答,如何拒绝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表弟竟然会说这话,风夜雪哈哈笑了一声,无所谓的道:“表弟此言差矣,若是要找一个容貌能与表哥媲美的,怕是表哥要一辈子打光棍了,所以,丑一点,倒也无碍,表哥不嫌弃!” 楼卿如不以为意,云淡风轻道:“风大公子名声太响,又是个……配不上小葵,以后莫要打她的主意,她人呢?” 楼卿如欲言又止,风夜雪哪里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瞬间就暴怒了:“你你你……你们两姐弟,没一个好东西!” 他四周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怕是他的名声都要丢到整个王骑之中了,抬了抬手,道:“将她带上来!” 说完,看了一眼楼卿如,瘪了瘪嘴,再不管他们的闲事,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风夜雪吩咐完,不一会儿,人群之中便有一个小将带着一个穿着铠甲的小身影走了出来。 楼卿如还来不及看清那个人儿是瘦了还是胖了,那人远远的便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身,将小脑袋在他怀里蹭。 既委屈又埋怨的喊着:“师傅,师傅,师傅……” 本来小姑娘柔软的身子抱着他,楼卿如僵硬了一下,不过还未来不及推开小姑娘,便听到小姑娘这般委屈的声音,楼卿如的心瞬间心疼的揪在一起,僵硬的身子更加的不知所措了,只能抬起放在一旁的手,搂着小姑娘的背,不住的安慰。 “嗯,师傅在。” “莫哭……有什么委屈与师傅讲便是。” “好好好,这次是师傅错了,别哭……” …… 从冷静到急切,再从急切道无奈,又从无奈到心疼,最后只能柔声安慰,这般温柔体贴,哪里还是以往那个冷清孤傲楼卿如? 君凤宜和穆挽清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看见这一幕,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相视一笑,带着君天睿默默离去! 君凤宜挽着穆挽清的手,穆挽清牵着君天睿,画面温馨异常。 君凤宜道:“挽儿,今夜我们便回去吧,我要封你为后,让你一辈子只做我的女人。” 穆挽清听此,看了一眼身边的君天睿,见他神色正常,并无尴尬之色,眸中干净异常,带着几分懵懂,她便知道,这孩子并不懂男女之情。 她便没有回避,转身,怔怔的盯着君凤宜,道:“青岚,我以前一直的梦想就是去闯荡江湖,四海为家,看遍这万里江河,却不想天不遂人愿,糊里糊涂的过了大半辈子,如今儿女们都长大,我不想再留什么遗憾,所以……对不起!” 即便阿衍已经给了她休书,放了她自由,但是她终究已经不配为后! 君凤宜一直都知道穆挽清如今心态变了,虽然她不答应,他却不失望,握了穆挽清的手,微笑道:“是呀,儿女们都大了,我也老了,阿睿是个懂事的,朕这就回去拟了退位诏书,传位阿睿,让叶祁辅佐新君。以后,我便陪你去游遍这万里长河,你说好不好?” 穆挽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君凤宜,哪里忍心拒绝?不住的点头:“好!” …… 风夜雪骑马站在高处,远远的看着萧璟斓抱着尹穆清远去的背影,眸光森然。 额头上的痛已经逐渐淡去,已经感受不到,可是,因为这逐渐消失的痛意,却让他觉得心头空唠唠的,异常难受,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若是这痛一直在,那也是好的。 不过,终究不是他的,即便是那刻骨铭心的痛意,都挽留不了! 他笑了笑,随即打马扬长而去。 不过,他还没有走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渐行渐近,转而就是异常娇媚动听的声音传来。 “公子,你去哪里?” “公子,你怎么能不等娉娉?” “公子,您去哪里?袅袅也要跟着,天涯海角!” 风夜雪身子一僵,马鞭打的越发欢了:“我去,这两个,阴魂不散呀!” …… 第二日一大早,狱中便传来消息,深夜之时,楼逸宸便自行了断,已经气绝。 萧璟斓和尹穆清听到消息的时候,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幕,楼逸宸虽然做了些许错事,但是也有尊严,与其因为自己做的那些错事被处死,还不如自行了断,保全自己尊严与颜面。 人死了,萧璟斓便也没有再追究其罪孽,毕竟,人死,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归于尘土! 尹穆清看着手里君凤宜和穆挽清的留书,还有一卷金帛圣旨,感叹一句:“这下好了,他们二人倒是落得轻松,游山玩水去了!” 萧璟斓拥了尹穆清入怀,大手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肚腹之上,笑道:“怎么?羡慕?等咱们的女儿出生,我们也去玩,这大好江湖,可任由你我逍遥自在!” 穆挽清面色一青,将一封密信扔到萧璟斓身上,道:“游玩?你莫以为我不知道,萧存早在两个月前便撂挑子跑路了,说什么去找女人了,哪有一国皇上瞒着文武百官,就那么撂挑子不干的?百官联名上书,要求废除萧存的国君之位,拥你上位,你以为你跑的了么?” 萧璟斓不以为意道:“这怕什么?倾恒稳重懂事,即便没有本王,他也有那个能力担起大任,这皇帝,让他做去,我们玩自己的!” 尹穆清顿时心疼的不行,倾恒本就受了不少苦,如今年纪又小,正该是受父母保护照顾的时候,哪能让小小年纪的他就担上一国重担?不得累着孩子? 她正想教训某人这不负责的打算,却不想房门啪的一声被踹开,小九月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领口的两颗扣子也松掉,小衣服松松垮垮的斜挂在小肩膀上,光着一个小脚丫子便冲进房门,小家伙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四下打量,咋咋呼呼道:“娘亲?谁将九爷的娘亲抢走了?” 见到萧璟斓坐在尹穆清身边,小家伙抄着个鸡毛掸子便跑上来,往萧璟斓脸上招呼:“父王不是好东西,抢九爷的娘亲。” 九月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面,娘亲背对着他走,越走越远,似乎不要他,九月自然急的不行,挣扎着便从睡梦中醒来,醒来也没有看见自家的娘,哪里不着急? 拿了鸡毛掸子便杀了出来,挨个挨个的推门,果然看见娘亲和父王在一起。 九月觉得,应该是父王,父王拐跑了娘亲,所以,根本不做任何犹豫,抄着鸡毛掸子就往萧璟斓脸上招呼! 萧璟斓自然不会让某个小家伙的鸡毛掸子落在自己的脸上,握住鸡毛掸子,伸手便将小家伙提了起来,细细的看着自家的宝贝儿子,突然发现这娃娃与之前当真是大变化。 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巴也是红润水润,气血异常的好,右眼下的胭脂泪痣也透着几分水润荧光,更加精美漂亮了,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苍白的让人觉得一碰就会坏掉的娃娃?这个时候,小家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活像一只机灵鬼。 萧璟斓觉得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娃娃好了,之前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不过,他正打量小娃娃,某个娃娃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娇嫩的小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吼着娇嫩甜糯的声音,似怒气冲冲的道:“九爷面前,父王快些绕道,不许碰九爷娘亲,否则九爷不客气?” 尹穆清看着萧璟斓脸上那一抹巴掌印,笑的前仰后赴:“哈哈……九月这巴掌也能打的这么利索了,不错,不错!” 这会儿,倾恒披着一件衣裳,脸色有些苍白的站在门口,看着那活泼乱跳的弟弟,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不过,一想到之前某个无良爹说的话,他脸色沉了沉,亦道:“本殿面前,父王也请绕道,莫要将主意打在本殿身上!” 当皇上?鬼扯! 萧璟斓托着九月,抬眸看去,挑眉道:“抗议无效!” 不过,有尹穆清在,自然不会顺了萧璟斓的怨,她伸手便拧了萧璟斓的耳朵,扯了过来,恶狠狠的道:“是你抗议无效!” 萧璟斓呲牙,疼呀! 这般情况,他更加期待自己的小棉袄出生,不过,待他知道尹穆清肚子里面还是一个带把的小鬼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天不遂人愿,晴天霹雳! 正文完 ------题外话------ 萌宝就此完结啦,所有的cp都有了好的结局,晏子苏vs廖仙儿,风夜雪vs双胞胎,楼卿如vs钟小葵,萧存vs叶瑾妍,这些cp我都故意留了很多想象的空间,不过,他们都是在一起的,他们的幸福生活,大家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欢,自行想象。灵殿也想根据大家的倾向,选一两对出来,详细写给大家,么么! 最后一天啦,灵殿在这里求个票票,求奖励哈,么么! 还有其他的番外,想看的也可以留言哈! 番外的话,咱们十号更新可好? 真的很不舍,真的很不舍呀!不过,灵殿也的要感谢大家这么久的陪伴,明晚八点,群里最后一次有奖竞猜活动,奖品丰富,大家有兴趣的,可以进群哈!当然,只限正版读者!验证群:534148701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篇 萌宝周岁礼 墨黑的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银盘般的月亮散发出皎洁的月光,神秘而美丽,笼罩着静谧的夜。 七月末,八月初,暨墨京都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因为皇三子刚过周岁之礼,举国同庆,自然家家喜气。 京都如此风貌,皇宫之中自是一片喜庆热闹。 萧存丢下皇位落跑,一年多都不敢露面,国不可一日无君,璟王萧璟斓去岁九月带着两位皇子与刚出生的小殿下回京,登基为皇,现下已经是璟帝一年。 得知璟王携王妃与三位皇子入京,百姓自是感叹王妃有福气,连生三子,为皇家开枝散叶。 新帝又得子,自然高兴,登基初,便立长子萧倾恒为皇太子,封皇二子萧倾九为安瑞王,还认了一个豆丁大的小女娃为义妹,赐名萧绚,赐封和曦公主,。 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想,皇帝陛下会给三殿下取个什么名字,却不想,迟迟不见传旨,百姓猜测,三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咋滴不得皇上喜欢?连赐名这样的事情都推迟,眼见殿下都周岁了,也不见皇帝有什么旨意。 甚至,宫里宫外都在传,说三殿下胎里不足,长得丑陋,是个怪胎,所以皇帝才不喜欢。 然而,三殿下周岁礼如此大办,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皇宫之中,四处张灯结彩,宫忙的不可开交,此刻,尹穆清正在凤鸾宫,靠着大迎枕,手里拿着一拨浪鼓,逗弄榻上的两个粉嘟嘟的肉团子。 这两个粉嫩团子,其中一个自然是那个连个名字都没有,还被百姓传成怪胎的小儿子。 另一个则是小公主,萧绚。 尹穆清摇着拨浪鼓,逗弄两个孩子,看着两个粉嫩精致的小肉团子,当真被这两个粉嫩团子萌的心都软了。 小阿丑已经一岁多快两岁了,长的粉嫩又可爱,小脸圆嘟嘟的,一双大眼睛像黑宝石一般黝黑,明亮清透,右眼眼角下一滴胭脂泪痣和九月一般无二,现下正穿着一件石榴红的小褙子,光着两只白嫩的小胳膊,藕节般的小腕上带着两只金镯子,下面穿着一条同样红色的灯笼裤,裤腿在脚腕处收起,露出半截小腿,和白嫩的脚丫子,脚腕上也套着两只金镯子,和小九月婴孩时一模一样,当真像是年画上的福娃娃,尹穆清自然喜欢。 小殿下也是一般打扮,不过并不是石榴红,而是宝蓝色的锦缎小衣裳,同样漂亮无比。 每每看着这一对宝贝,尹穆清就替两个小家伙打抱不平,也不知遇到了什么爹,什么兄长,两宝贝明明长得精致漂亮,怎得一个没名字,被世人传成小怪物,一个还被叫做阿丑,这也太没天理了! 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小阿丑不怎么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的闹,走路也不怎么会走,偶尔走个一两步,便会耍懒,扬着两只小胳膊求抱抱。 尹穆清偶尔在想,是不是灵玉檀生这小丫头的时候年纪大了,又多次折腾,是不是小丫头天生呆笨,不过,看着这小家伙和她儿子抢东西的时候那鬼机灵模样,尹穆清又觉得,这小丫头不能再聪明了,否则,她的小儿子不得被这小丫头欺负死才怪! 尹穆清正盯着两个肉滚滚的娃娃胡思乱想,却见刚一岁的小奶娃子手脚并用的朝她爬了过来,两只小胖手撑着她的膝盖,咿咿呀呀道:“娘,球球……要……” 见一只线团滚下榻,小家伙追着便爬了过来,尹穆清忙揽了小家伙的小身子,怕他摔下去,见这小家伙手脚并用的动作特别好玩,便是调侃道:“哎呦喂,七月都会爬了呀?真棒,娘的乖宝宝!” 尹穆清一直都不明白,萧璟斓对这娃娃似乎一点都不待见,他自己不抱这娃娃就罢了,还不让她抱,不仅如此,还不给这娃娃取名字,而且看见这娃娃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不是因为他是她生的,恐怕会将这娃娃扔了去! 萧璟斓不爱,她却不能不爱,这娃娃生的时候有些早产,按理来说,应该生在八月末九月初的,却不想提前发动,生在七月末。 萧璟斓不给这娃娃取名字,尹穆清便也就给九月取名一般,叫着小娃娃七月。 殿中伺候的人见小殿下活泼,便也跟着笑,鸢歌一直伺候着尹穆清,现在是宫中最有脸面的姑姑,她笑道:“殿下这是和小公主学呢,明明会走,倒是更愿意爬。” 被提名的小公主朝鸢歌看了一眼,然后也学着小七月的模样手脚并用的在榻上一阵爬,爬到尹穆清身边,支着身子去推七月:“要……要……” 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尹穆清也听不懂,为了教小阿丑说话,尹穆清便抱起小七月,故意不理会小阿丑:“阿丑,要什么呢?要不要抱抱?” 小七月被娘亲抱起来,自然开心,一岁大的娃娃才断奶没多久,一被娘亲抱怀里,便下意识的伸出小手去扒尹穆清胸口的衣服,小脑袋也朝尹穆清胸前拱:“娘,奶奶,要吃奶奶。” 这小娃娃做这番动作,尹穆清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这会子正好看见萧璟斓进殿,因为萧璟斓日日都来这里,自然不用通报。 萧璟斓一进殿,便看见某个小东西竟又在噌他女人的胸,萧璟斓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 “萧七月!”萧璟斓一声下去,殿中的宫人太监齐齐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尹穆清抱着娃娃也转身看去,见萧璟斓穿着一身玄色绣团龙密文龙袍,腰间系着龙纹金丝缀二龙戏珠元宝香囊,袖口领边滚着金丝边,一身气度尊贵矜贵,威凛霸气,俊美不凡。 尹穆清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却见萧璟斓已然阔步来到她身边,伸手便将尹穆清怀中的小娃娃拉了出来,然后往榻上一扔,朝尹穆清道:“都一岁了,还抱着做什么?还要惯的他和萧倾九一般无法无天?” 九月的名字是改过的,萧璟斓如今以先帝萧璟渊之子的身份继承皇位,他的名字也被史官改成了萧斓,自然也重新改了玉蝶上的名字,如此,小九月也从了皇孙辈的倾字辈,改成了萧倾九。 被老爹吼了,扔床上,小奶娃倒不知所以,肉团子在软绵绵的榻上翻滚了一下,倒是惹得小娃娃咯咯咯的笑,然后从榻上支起身子招着两个小胳膊奶声奶气的道:“爹爹,抱抱……” 萧璟斓瞪了一眼那软绵绵的小家伙,面色阴沉的很。 他不是不喜欢这孩子,而是…… 一想到尹穆清为了生这个孩子,阵痛了几天几夜,生产之时,更是鲜血淋漓,痛苦不堪,又想到灵玉檀死于临产,他更是害怕的好长时间都不敢看这小东西一眼。 这小东西若是听话一些,乖乖的出来,不折腾他娘,他自然像如今这般看着他就觉得烦。 最可气的是,女儿,他心念念的乖女儿,竟是这般不孝之子! 折腾他娘,可不是个不孝的东西么? 看着小娃娃招着小手让他抱,萧璟斓只是哼了一声,便伸手去整理尹穆清胸前的衣服,这是他的福利,自然不该这猴小子又是摸又是啃的! 不过,他正理着尹穆清的衣服,却感觉衣袖被人拉了拉,转身一看,却见穿着红彤彤的小锦衣的阿丑扯着他的衣袖,学着七月的模样,奶声奶气的道:“爹爹……爹爹……抱……” 这话一喊出,萧璟斓一时懵逼,尹穆清也愣了半刻,然后看了一眼萧璟斓,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可是心头却有些悲凉,这小娃娃学舌,竟然学着小七月喊萧璟斓爹,左不过也是因为没爹没娘罢了。 她伸手就将小阿丑给抱了起来,哄道:“阿丑,叫皇兄,跟嫂嫂念,皇……兄……” 小丫头盯着尹穆清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萧璟斓,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奶声奶气的道:“丑……丑……” 尹穆清一听,乐了,这小丫头当真让她学的时候,竟是这般不会选字,萧璟斓自然是脸色一黑,伸手便将小丫头抱了过来,揉了揉小娃娃的脸,嗔道:“这就是所谓的蠢笨之人生的小笨蛋!” 尹穆清无语,心道,这男人怕是忘了自己的爹娘是谁! 这会儿,外面的太监传话,道:“启禀陛下,吉时已到,可以行礼了!” 萧璟斓听此,看了一眼榻上因为没有被抱而咿咿呀呀的吵闹不止的娃娃,对一边的奶娘道:“抱三殿下过去!” “是!” 小娃娃都周岁了,还没有名字,尹穆清早就有怨言了,萧璟斓抱着小阿丑,奶娘抱着七月,尹穆清则空着手,跟在萧璟斓的身后,瞪着萧璟斓,一双大眼睛雾蒙蒙,水汪汪的,满是控诉。 “阿斓给七月起了什么名字?如今周岁礼自然是公布天下的,总不能真的叫七月吧?” “七月这个名字不好么?和他二皇兄多相称,二皇兄叫九月,弟弟七月,等再生个女儿叫六月,七月这名难道还委屈他了?”敢说一个委屈试试? 尹穆清这下听明白了,手丢了萧璟斓的衣袖,便委屈的红了眼睛:“阿斓是嫌弃臣妾不会生女儿么?七月不是女儿,所以你连抱他一下都不曾,现下好了,比他哥哥还可怜,以前他哥哥是没爹,才被安了九月这名儿,可怜我的儿,明明有爹,却还要叫七月这么磕碜的名儿!” 萧璟斓转身瞧了一眼尹穆清,见她一个劲儿的抹假泪,眸中闪过几分宠溺的柔光,却没有多说什么。 尹穆清自己也挺遗憾的,连生了三个儿子,没得个女儿,如今看见小阿丑这般软萌可爱,她自己也气,怎么七月不是女孩呢? 两人说话间,已经被一群太监小斯众星拱月般拥入嘉兴殿。 这里百官聚集,为小殿下庆祝周岁,举行抓周仪式。 嘉兴殿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上面放了琳琅满目的玩意儿,有玉石雕刻的弓剑矛弩等十八般兵器,还有精心雕刻的缩小版的琴筝笛箫,还有各种印章,书籍,算盘,连女儿家的胭脂水粉珠钗都有。 穿着一身红色锦袍的小九月正踮着脚,手拿桌案上的东西,什么宝剑玉笛,妥妥的往袖子里面藏! 还以为别人没看见,故作偷偷摸摸的模样。 九月今年九月份才到六岁,自然还是贪玩的年纪,也不懂周岁礼,抓周是什么,看到好玩儿的自然就往袖子里面藏,想着回去哄弟弟! 四周的大臣宫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殿下,您光明正大的拿,没人说你什么呀!这躲躲藏藏的,却又什么都遮掩不到,您这是何必呦! 坐在龙椅下首的皇太子倾恒见弟弟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和小弟抢玩的,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萧璟斓与尹穆清一来,太监喊驾后,群臣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萧璟斓携尹穆清坐在龙椅上,将手里的小公主递给一旁的奶娘,道:“小娃娃庆生而已,众爱卿不必拘礼。” “谢吾皇万岁!” 被奶娘抱着手里的小七月不怕生,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倒是一眼就看见九月,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喊:“皇兄……哥哥……” 九月见自家爹娘和弟弟出来,急急又抓了一把小弓藏在手里,这才跑过来,惦着脚去拉弟弟的手,掏出怀中的一玉剑往弟弟手里塞:“小胖子,九爷赏你的,快叫哥哥!” 九月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箭袖短衫,下面穿着宽腿裤,脚上踩着红色的锦靴,病好了,面色也红润起来,这一年一直跟着倾恒学武,个子也蹿高了不少,但是由于喜欢吃,小脸还是圆润可爱,不过好像越发精致漂亮了。 小七月是奶娃子,身体好,养的好,自然又白又胖,活像一只肉团子,所以九月一直就叫他小胖子了! 有好玩儿的,小家伙自然激动的四肢乱晃,伸手抓着那玉剑便喊了一声哥哥,然后抱着玉剑就往嘴巴里塞。 九月见此,双眼一番,就是一阵嫌弃,这没出息的小东西,竟是天天想着吃,以后可别告诉别人是九爷的弟弟! 不过,九月给七月好玩儿的,小阿丑自然又是急了,在奶娘手里一阵挣扎,咿咿呀呀的朝小九月招手:“要……吃……” 九月自然没有忽略,知道小女娃一直喜欢珠钗,便从怀里掏出一副红宝石珠钗,递给小阿丑,贼兮兮的道:“阿丑,喊哥哥,叫了哥哥这东西九爷就给你!” 九月自从知道这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小东西是他姑姑后,他便百般不愿,最欢喜的事情就是哄骗小阿丑喊他哥哥。 不过,这辈分称呼哪能乱喊?尹穆清自然随时纠正,以至于,别的不会,小阿丑最会的,就是纠正九月的措辞,快两岁大的娃娃撅着小嘴,奶声奶气的道:“不,姑姑……九……姑姑……” 虽然说不全,不过不难让人猜测小丫头要表达什么,小九月气的脸色一变,瞪着小家伙气的小脸通红,然后转身跑到尹穆清面前,撅着小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闪着点点泪光,委屈的看着尹穆清,抽搭了一下鼻子,委委屈屈的开口:“母后……” 尹穆清瞪了一眼九月,伸手戳了戳小家伙的额头,嗔道:“这么委屈的叫母后做什么?欺负了弟弟和姑姑,还好意思向母后叫委屈?” 九月一听,顿时就真的委屈了,小嘴巴一憋,就哭兮兮的道:“娘亲是不爱九儿了么?” 尹穆清嘴角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家伙便哇的一声便嚎了起来:“娘亲果然不爱九爷了,娘亲有了小胖子,就不爱九爷了!” 这百官面前,他也好意思哭?尹穆清都觉得脸烧的厉害。 一把将九月拖进自己的怀里,嗔道:“母后哪里不爱你了,别污蔑母后!” 这熊孩子,当真不知羞,不是挺好面子的么?怎么人前人后都哭鼻子? 九月倒也不挣扎,扑在尹穆清怀里,抽抽泣泣道:“娘亲胡说,若是娘亲爱九爷,为啥给那小胖子取名叫七月,九爷明明是哥哥,他是弟弟,他却是七,九爷是九,七明明是排在九前面的,不公平!” 尹穆清一听,自然心里埋着笑,却一本正经道:“你这小家伙又在胡说八道吧?平日里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今儿个却在这里瞎闹,七虽然排在九前面,可是七没有九大,没有九多呢,娘亲有十串糖葫芦,你是愿意要七串,还是九串?” 九月大眼睛一亮,显然是明白了,九是比七大,自然九月也比七月要大,九月这名字一听就是哥哥,七月一看就是弟弟嘛。 不过,他盯着尹穆清,咬着指头,带着几分乞求之味,抓着尹穆清的衣摆,糯声疑问道:“九月能要十串么?娘亲要留几串做什么?皇兄是不爱吃糖葫芦的,小胖子和丑丫头连牙都没长,也吃不了的……” 尹穆清扶额,她的个九月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倾恒也满是无奈,这个弟弟,当真是拿他没办法! 群臣似笑非笑,二殿下机灵乖巧,天真活泼,确实也是真性情,就是太过天真了一些,好在太子殿下沉稳,担得起大任! 萧璟斓只觉得九月将他的脸面都丢到文武百官面前了,堂堂天子骄子,皇二子,安瑞王殿下,竟然还是个为了几串糖葫芦撅着屁股和娘亲撒娇卖萌的主! 他只觉得脸上无光,忙招了太监宣旨。 太监总管拿着金帛圣旨于高处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之三子,聪敏警慧……赐名凰,寓意高洁美好,豁达自远……” 圣旨冗长一片,不过也就是给小七月赐名赐封号的圣旨,尹穆清静静的听着,想着萧璟斓会给小家伙取什么名字,没想到,竟是凰字。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高洁美好,也算萧璟斓这做爹的对这小娃娃的期盼。 不过,萧倾凰,这名字也太响亮了一些,也不知她生的这个傻小子当不当得起这个名字! 圣旨一出,文武百官都下跪祝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会儿,萧璟斓将奶娘手里的小倾凰抱了过来,正要将小娃娃抱到那殿中的圆桌上去抓周,外面就有人报。 “墨翎陛下到……” “晋源陛下携皇后到……” “神医门门主携夫人到……” ------题外话------ 宝们,收藏灵殿新文《重生之世子谋嫁》呀! 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农女毒后》——福星儿 腹黑霸道的九爷,某日相中某个狡猾如狐的小女人,于是坑蒙拐骗,不择手段将某个小女人娶回了家,不料,小女人摇身一变,成了母夜叉。 这辈子,楚蘅只想找个庄稼汉,过过柴米油盐的日子,等入了洞房才发现,她找的庄稼汉,竟然是天煞的九王。 楚蘅想退货,九爷拒绝,商量之后,二人一拍即合,一边狼狈为奸的复仇夺权,一边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篇 齐聚 太监喊驾完,大殿外进来一群人。 其中,有外出游玩一年的君凤宜和穆挽清夫妇,还有君天睿,楼卿如,钟小葵,晏子苏廖仙儿等人,还有墨珽君语嫣小夫妻,甚至,墨珽和君语嫣二人还分别抱着一个粉团子,队伍异常浩大! 尹穆清见到,竟是无比惊喜,从凤榻上起身,迎了过去,就连萧璟斓也起身,跟在尹穆清身后。 “不是说抽不开身么?怎么都来了?七月这下倒是有颜面了!” 穆挽清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女儿,自然想念的紧,拉了尹穆清的手,道:“小七月周岁礼,做外公外婆哪里有不来的道理?” “要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也好让阿斓派人去迎接,这下好了,竟是失了礼数!” 穆挽清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嗔道:“都是一家人,要什么礼数,这不是要给你惊喜么?” “这当真是惊喜了!” “皇姐!”君天睿如今已经是墨翎至高无上的皇,一年的学习,让他长进沉稳不少,不仅个头长高不少,也早已经没了以前的懵懂和天真,一身睥睨之姿,威武尊贵不凡。 不管如何,在尹穆清面前,他只希望自己永远是姐姐眼中的小孩子,得姐姐关心爱护,所以,再见到尹穆清,自然压制不住心头的思念和悸动,急急的唤了一声。 尹穆清见到君天睿,也是欣喜,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摸弟弟的头,却发现这孩子比一年前长高的不是一点点,便是垫着脚,怕是也够不着,她只好作罢:“阿睿是男人了,壮了,也更加俊美了!” 君天睿见尹穆清收回的手,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勾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会儿,尹穆清见君语嫣怀里那粉嫩可爱的小团子,心都软了一片,伸手便接了过来逗弄:“这是小阿羡吧?小丫头长得可真漂亮。” “噗……”君语嫣一下便笑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墨珽,乐滋滋的道:“阿清怎么也跟璟帝一般,喜欢女儿,却连男孩女孩都分辨不清?” 尹穆清一愣,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娃娃,却见小团子皱着眉头,奶声奶气道:“您是清姨母么?侄儿是阿辞,阿姐在那儿。” 说完,小团子伸出白嫩的小指头指了指墨珽怀里的粉团子。 墨辞和墨羡已经一岁半了,两个小家伙是龙凤胎,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俩娃都聪慧机灵,说话已经很利落,因为墨辞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墨珽对其要求高,刚学说话便开始学习为君之道,这才刚能走路,便已经开始学习礼仪规矩,所以小小的孩子已经一板一眼,像个小大人一般。 众人听孩子这么说,不由的都笑了出来,君凤宜伸手摸了一下墨辞的小脸,笑着嗔道:“这小家伙,竟是半点颜面都不给姨母留,该打!” 穆挽清伸手拍了一下君凤宜的手,佯怒道:“你个没轻没重的,奶娃子能凶么?若是吓着孙儿,没你好果子吃!” “孩子们面前呢!”君凤宜哭,每次挽儿都不给他留颜面的么? 几个小人笑了笑,就当没看见,尹穆清听孩子这么说,自然尴尬的不行,忙给孩子道歉:“小阿辞这般懂事,将九月表哥都给比下去了呢!” 这会儿,九月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人群之中挤了进来,激动的不行,见外公外婆,舅舅们都来了,小脸都笑出了一朵花儿,猛地扑进君语嫣的怀里,急道:“语嫣姨母,是不是九爷的媳妇来了?在哪里,在哪里?” 四下一看,见尹穆清怀里抱着个陌生小娃,忙惦着脚去看,又是拉尹穆清的衣服,又是嚎:“媳妇,快给九爷看看九爷的媳妇!” 九月这般没礼数,大庭广众之下,小小年纪,便开始嚷嚷着要媳妇,萧璟斓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上前,伸手就将小九月给提了起来,怒道:“混账,小小年纪尽不学好,该罚你将弟子规抄个百八十遍才会学乖!” 九月病好了,萧璟斓便试着将这小子的功课抓起来,也不怕他累着伤了身子,不过,九月本就贪玩,哪里会是会读书写字的人?倾恒早就能独当一方,批改折子都不是问题,偏偏小九月连字都写不利索,弟子规也背不完,整天调皮捣蛋,萧璟斓都不愿承认这皮猴子是他的种! 九月一听,瞬间就委屈了,抓着萧璟斓的手就是一阵哀嚎:“父皇才混账,哇呜呜……每天霸占着九爷的娘亲睡觉,却还不让九爷想媳妇,哇呜呜……” “你……”萧璟斓气的脸色铁青,见倾恒站在一边,将九月推了出去,九月就像一个球一样,哧溜一声便扑在了哥哥身上,却听自家无良父皇怒道:“太子,瞧你教的好弟弟,平素让你多多指导管教皇弟,怎得如此不上心?” 倾恒嘴角一扯,自然觉得无比冤枉,自家弟弟的哀嚎在耳边炸开,他无奈至极。 父皇,您难道忘记,子不教,父之过了么?怎么来怪他? 不过,倾恒是个懂事的,这么多人面前,却也知道给自己父皇一些颜面,忙跪地请罪道:“父皇息怒,儿臣定会好好约束二皇弟。” 墨珽之前就听君语嫣说过,若是有了女儿,便与九月定个娃娃亲,可是,如今见九月竟是这般不靠谱,墨珽哪里还敢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这不是儿戏么? 抱着女儿的手都不由得紧了几分。 他的乖女儿,自然要嫁给一个沉稳懂事的男子,三岁看老,九月绝对不是他女儿的良人! 不过,他怀里的粉团子却眨着一双水灵灵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九月那小样儿,笑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可爱极了,白嫩的小胖手一个劲儿的拍打:“小哥哥,哭鼻子,羞羞羞……” 九月本就是调皮捣蛋,鬼机灵,虽然成天总是嚎,真哭却没有几个时候,如今被一个小奶娃子嘲笑,他自然收了哭,斜眼望去,却见墨珽怀里一个扎着两个小发髻,发髻上戴着两颗明亮的东珠,随着小娃娃咯咯咯的笑,东珠一闪一闪,光芒四射,异常尊贵漂亮。 再看小娃娃肉呼呼的小脸白皙可爱,秀眉大眼,机灵活泼,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裙子,像个精灵一般。 不过,在九月眼里,哪里是小精灵,艾玛,就是一团比自己弟弟还胖的肉团子。 他听小娃娃笑话自己,顿时大怒,指着墨羡道:“谁哭鼻子了?九爷这是在练嗓子,你再乐一个试试?” 墨羡被墨珽捧在手心里养的,晋源皇宫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谁敢说她一个不是,谁敢对这小公主说一句重话?所以初次被九月这么一威胁,小丫头顿时就委屈了,大眼睛蓄满了泪,粉嫩的小嘴巴一瘪,抱着墨珽的脖子就低低的哭了出来。 小丫头不似九月那般鬼哭狼嚎,只是抖着小肩膀抽泣,看着都招人疼。 墨珽更是心疼,不住的哄宝贝女儿:“乖乖,莫哭,乖……” 君语嫣不如墨珽这般宠女儿,小孩子嘛,哪里有不调皮的?不过女儿没有这般委屈过,她自然也心疼,忙拿出锦帕去擦女儿娇嫩的脸颊上滚落的泪水,哄道:“阿羡别哭,九哥哥和你闹着玩儿呢,你若这么哭,九哥哥该要生气,不和你玩儿了。” 人家女儿刚来,就被自家儿子弄哭,尹穆清和萧璟斓尴尬的不行,尹穆清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脾气不行,被惯的狠了点,忙拉了九月过来让他给小墨羡道歉:“九爷男子汉,怎么和小姑娘一般计较?你不是要媳妇么?这般没风度,看以后哪个小姑娘愿意嫁给你,还不给小妹妹道歉?” 九月在暨墨就是最小的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有自己哭给别人看的份儿,如今遇到一个比自己更会哭的,当真是有些懵,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家伙本性不坏,可以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不过只是调皮一点罢了。 所以,见墨羡哭的小可怜一般,九月不觉得内疚,只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了许多,直了直身板儿,走过去伸手去握小墨羡的脚丫子,顺便夸下海口:“好了,是九爷的不是,你莫哭了,九爷以后娶了你便是!” 墨珽瞬间脸就青了,女儿家和男人本就不同,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如今在这殿中为小殿下庆生的不仅是暨墨的文武百官,还有来自各国的使臣,如今暨墨安瑞王殿下扬言以后要娶晋源公主,怕是以后他的女儿也只能打了萧倾九的标签,今生只能是萧倾九的女人! 墨珽看向萧璟斓,有些怒意:“暨墨皇这是何意?” 这么教育孩子的? 君语嫣知道墨珽疼女儿,见他生气,忙打趣道:“小九月还记得姨母说的话呢?不过你还小,可要想好了,怕是以后遇到其他喜欢的姑娘,会后悔今日说的话呢!” 九月不懂事,哪里知道祸从口出,一时不知道遇到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意思,不过,等他真的明白这句话时候,也才真正的明白,喜欢的女子与要娶的女子完全是两个概念。 即便是喜欢了,爱了,也不一定会娶,不一定能娶。 便是不喜欢,不爱,也不妨碍娶,应许因为责任,必须要娶! 君凤宜最是心疼这孙儿,见小家伙这般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好笑,伸手抱了起来,笑道:“好了,今儿是凰儿的大日子,别耽误时候了,开始吧?” 小娃娃的周岁礼,吉时已经到了,自然不能再耽误,众人都围了过去,小七月也被抱了过来,放在殿中的大圆桌之上。 君凤宜从怀中拿出一枚将军印,放在桌案上,道:“孤也给小家伙添份儿礼,看看给不给孤这个面子。” 君凤宜退位,已经是墨翎的太上皇,也换了自称。 楼卿如也拿出一串血色通红的小手钏,放在桌案上,笑道:“前些日子遇到一截千年药木,我将它打磨成珠子串起来,戴在身上能强身健体,免去病痛。” 尹穆清惊道:“这也太贵重了吧?”千年药木,可遇而不可求,有价无市,哪里就能这么轻易送给这小娃? 楼卿如不以为意道:“不过也是死物!” 晏子苏见此,倒笑了起来:“王爷这般,倒是让在下拿不出这礼了。” 虽然这般说着,却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只锦囊,放在桌案上:“这是我这些年研究的避蛊之药,戴在身上,一切蛊毒都难以近身!” 之前晏子苏将血玉雕琢,制成了一块玉佩戴在九月身上,边料制成了珠串,做成了璎珞上的珠子送给了倾恒,皇家险恶,难免不干净的东西给几个孩子接触,这样一来,几个孩子算起来都有护身符了! 来的人一一送上自己的贺礼,给小娃娃庆生,萧璟斓亲自将自己的小儿子抱了放在桌案上,让小家伙去拿。 小家伙也不认生,虽然这么多人看着,却一点都不害怕,一放在桌上,就开始活泼的乱爬乱拿,可能是刚刚看见舅舅外公亲自放上去,小娃娃准确的在各种玩意儿里面找到了刚刚舅舅外公送的东西,抓在手里笑的咯咯咯的。 因为来了不止一个小娃娃,七月有这么多好玩儿的,其他几个自然也急了,闹着也要玩儿。 于是乎,七月的抓周礼,就变成了一群孩子抢好玩儿的闹剧。 萧绚,七月,墨羡三个小家伙在桌案上爬来爬去,三个都是粉团子,看着倒也好看,倒是墨辞因为年纪小,也被放在桌案上,却对这些不感兴趣,偶尔姐姐弟弟们扔过过来一个小玩意儿,他伸手捡了又递过去,乖巧又贴心,羡煞一干人等。 几个大人围在一旁,护着几个孩子不摔下来,见墨辞的举动,不由的点了点头,萧璟斓最是羡慕不已,墨珽第一胎就有一个女儿,还有这么懂事一个儿子,想想自己那两个小儿子,调皮捣蛋的让他揪心。 “这小子教得好,懂事!”萧璟斓忍不住开口。 自己的儿子被人夸奖,墨珽自然觉得自豪,特别是自己的儿女还是出自自己心爱之人,墨珽眉眼含笑,却没有说话。 廖仙儿看着四个小宝贝觉得好玩的紧,忍不住去逗弄,尹穆清见廖仙儿喜欢孩子,笑道:“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你们不是成亲了么?喜酒不补给我们喝,怎么也不给子苏生个孩子?说起来,子苏也不小了,是该有个孩子了。” 晏子苏比萧璟斓还大一些,萧璟斓的儿子都一大把了,晏子苏膝下却还没有一儿半女,这叫什么事? 廖仙儿募得脸红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晏子苏,眸中却闪过几分落寞,然后像个炸毛的小兽一般,转身对尹穆清道:“谁和他成婚了,谁要给他生孩子了?” 说完,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放下手中的东西,瞪了一眼尹穆清后,跑了出去。 众人都觉得这两人有些事情,晏子苏见廖仙儿如此,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萧璟斓看过去,调侃道:“都一年了,还没讨了小姑娘欢心?” 晏子苏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我出去瞧瞧,小丫头闹了脾气。” 说完,晏子苏走了出去,相处了这么久,他多少了解廖仙儿的性子,追出来后,见廖仙儿坐在不远处的花厅,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上面放着的茶杯,晏子苏走过去,摸了摸廖仙儿的头发,问道:“怎么了?又闹脾气?” 廖仙儿一把拍开晏子苏的手,募得转过来,却见她眼睛红红的,哽咽道:“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来关心我?你不是太矛盾了么?” ------题外话------ 下一次更新就是子苏和廖仙儿啦,大家收藏灵殿新文《重生之世子谋嫁》呀,灵殿需要你们!每周末更新番外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好友新文推荐 推荐好友文《重生之农女毒后》~福星儿 http://www。xxsy。net/info/881995。html 内容介绍: 男版:腹黑霸道的九爷,某日相中某个狡猾如狐的小女人,于是坑蒙拐骗,不择手段将某个小女人娶回了家,不料,小女人摇身一变,成了母夜叉。 女版:某个小女人只想找个庄稼汉,过过柴米油盐的日子,等入了洞房才发现,她找的庄稼汉,竟然是天煞的九王。 ** “姐姐,皇上从来没有爱过你”渣妹凤袍加身,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死了,便死了。”弥留之际,渣男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 楚蘅本是穿越女,只因真心错付,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再次睁眼,老天让她回到了人生的起点。 伪善父亲还让她嫁齐王为妃?抱歉,要嫁你个老不死的去嫁。 渣母,渣妹在她面前演苦情戏?抱歉,剧情太俗套。 这一世,她只为自己活,报血仇,出相府,归隐田居,青山为伴。 却不曾想,夫郎变成了腹黑狼。 九爷挑开盖头:蘅儿,为夫这厢有礼了。 楚蘅:怎么是你? 九爷抛三个媚眼:楚蘅,你缺个男人,我缺个女人,我们很配,你心狠,我手辣,组合就是心狠手辣,简直绝配。 楚蘅咆哮:我要退货! 灵殿新文《重生之世子谋嫁》 http://www。xxsy。net/info/890636。html 九爷一脸无耻:堂已拜,概不退货。 传闻:封世子风华绝代,顾盼生姿,潋滟倾国。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杀伐果断,人皆敬畏。 他说:“虚张声势!”不过是一个冷面心热的傻小子罢了。 又传闻:傅家四姑娘容貌丑陋,不通诗词,不擅歌舞,粗鄙无礼,人皆鄙夷。 她说:“纯属瞎扯。”爷貌美如花,美的空前绝后。 ★★★ 她本是天之骄女,番王后嗣,却一袭男装掩红颜,淡去红妆,以孤傲狂逆为面具,运筹帷幄,谋定千里,以天下为棋,谋凰途霸业。 杀她父,灭她族,谋她家族权势,欺她孤女无援? 狂傲世子,无盐小姐,各种身份,她玩的不亦乐乎。 重生一世,乱世纷争,生死何所畏惧?既然这天下容不下她封氏一族,那便倾覆天下,为自己谋个盛世年华。 ★★★ 他是东昱丞相褚均离性格冷淡清素,高雅俊美,才华横溢,谋略倾世,是东昱权倾朝野的君之宠臣。 当白日的假男人夜晚变为真女人,当纨绔世子谋上腹黑丞相,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盖头掩面,十里红妆! 嫁他为妻,暖他床,打他桃花,吃他粮! 某女使出浑身解数,某男却岿然不动,世子悲:“中看不中用,定是断袖男人身下受!” 断袖? 丞相怒,推倒,食之。 世子哭:“丞相美如娇,压断本世子的小蛮腰!” 事毕,踹之,逃之。 天苍苍,野茫茫,人走黄花凉。 丞相带娃寻妻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隔壁世子府。 【断袖篇】 某日,丞相假醉,呓语低喃:“明争暗斗本相替他扛,阴谋诡计本相为他挡,他却春宵红帐,怀抱美人日日笙歌。来生……只愿不与他同为男人。” 世子闻,捶胸顿足:“本世子宽衣解带夜夜勾引,你不为所动,没想到不是爷这容貌磕碜你,而是因为爷错了性别,迎合不了你这断袖郎。” 断袖? 丞相醒,怒,翻身,压倒! 【萌宝坑爹篇】 丞相推了推身边的两个小萌娃,道:“去,前面那个是你们的娘。” 两个小包子睁着大眼睛,相视一眼,女娃仰天大哭:“爹爹想娘亲想疯了,连男人都不放过。爹爹,哥哥和我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男娃戚戚道:“妹妹莫哭,有你有我,至少证明爹爹正常过!” 丞相气绝! ★★★ PS:这是一个丑女(实际上是个美人哦)追美男的逗逼史,也是美男追美人的辛酸史。总之,此文通篇感动强宠无大虐,里面美男云集,CP多多。 还是那句话,这是萌宝《至尊萌宝之父王请绕道》的系列文,喜欢萌宝,喜欢九月倾恒的,想看他们的爱情故事的,欢迎继续追灵殿的新文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篇 子苏VS廖仙儿 廖仙儿不明白,他若不喜欢她,他早该说出来才对,为何一年了,不向别人解释,却也不和她亲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即便当初成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南疆的女子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成婚之时是会饮下圣水,发誓一生不离不弃的。既然与他成婚,她便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他的,若是不喜,她身为南疆人,不会拿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 可是,她有自己的骄傲,之前她那般信誓旦旦的说过不喜欢他,如今又怎么会先服软? 廖仙儿看着眼前明明唇边含笑,如沐春风,柔美淡然的男子,却觉得这人冷静的可怕。 今日,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她是南疆王唯一的公主,尊贵无比,因为体质原因,不得不被送去鬼谷学医,身子好了,本该回南疆,恢复公主之尊,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眼前的这个男人。 偏偏,他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心! 晏子苏看着这姑娘泪意朦胧的脸,眉头锁的死死的,面对小姑娘的质问,他却不知如何作答。 似犹豫,似不舍…… “你说呀,既然不在乎,那么,又为何要关心我?你不觉得,惺惺作态,很……很恶心么?或者,你是觉得,我段玉唯的心,根本就一文不值,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一年,她给了他一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廖仙儿本名段玉唯,意思就是唯一的公主。 她师傅鬼医姓廖,在江湖上闯的时候,她便从了鬼医的姓,这也是隐藏身份的一个方式罢了。 廖仙儿说了这些后,晏子苏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廖仙儿从来都是洒脱的性子,在江湖长大,自然不会像普通闺中女子一般,她从来乐观活泼,却不知,她心头藏了这么多。 晏子苏心头一痛,他先给了她承诺,却没有履行,确实是他该死,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不能累她一辈子。 “你说的对,那次成婚,不过也是权宜之计,你我有名无实,一年之期以到,从此,你我再无干系。” 晏子苏的话如晴天霹雳在廖仙儿的耳边炸开。 她想起了一年前在南疆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要万蛊之毒的解救之法,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想要拿回紫藤鞭,竟答应陪他闯南疆禁地。 母亲是南疆的圣女,掌管着禁地钥匙,若是想进入禁地,便也只能拿到钥匙。 在南安王王宫拿到禁地钥匙,比登天还难,唯一的办法,便是名正言顺的接替圣女之位,掌管禁地钥匙。 而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自然有那个资格。 每一代圣女接替之时,便是下一代圣女成长蜕变之时。 一个女子长成,唯一的象征,便是能够嫁做人妇,相夫教子。 母亲见她找到心爱之人,找到能托福终生之人,自然便放心的将禁地钥匙交付与她。 南疆潮湿,禁地其实也就是一处长满各种毒草蛊虫的湿地,因为怕人误闯丢命,南疆先祖便设了禁地,限制了人的进入。 可是,里面又有大量的救命之药,又不得不让人进去,所以,便设了入口,也就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才有那个威信掌管进入禁地的钥匙。 久而久之,便有了圣女的由来。 因此,廖仙儿要得到圣地钥匙,最为简单的办法便是假婚。 当初他们立了誓言,一年后,婚姻自动解除,男女婚嫁,互不相干。 如今,真的听到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廖仙儿只觉得呼吸一窒,痛的鲜血淋漓。 她突然笑了起来:“好,男女婚嫁,各不相干。再见!不,再也不见!” 廖仙儿后退了几步,转身便跑了出去,似乎再也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多留一刻! 她有自尊,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会容忍自己拿出一颗心,却被人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这世上唯一不能勉强的便是感情,他不爱,她无计可施。 廖仙儿突然觉得讽刺,若是剖开一个人的心,便可得到,那般简单,那该多好呀! 晏子苏看着廖仙儿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的身影,唇边泛起一抹苦笑,良久之后,才离开了花厅。 夏季多雨,天气多变,午时还阳光徇烂,不过多时,便黑云盖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晏子苏没有继续在皇宫内待,而是回了神医门。 神医门在护城河以外,一个四面环水的孤岛之上,回神医门也不过两日的水路。 一艘大船之上,晏子苏坐在舱内,看着甲板上溅起的水花,恍若失神。 良久之后,晏子苏起身,连伞都没有拿一把,便走了出去。 雨水浇盖在他的身上,不过须臾,全身便湿透,他抬起下巴,雨水打在脸上,沾染了点点寒意,侵入心头。 “主子,夏雨阴寒,小心身子。”身后,护卫撑起了一把伞,挡在晏子苏的头上,挡住了那瓢泼大雨。 晏子苏看着水面溅起的水花,不以为意道:“雨水,是什么颜色的?” “无色。” “竟是无色的么?为何,我看着,和她的眸子一般黑?” 身边那人抬眸看了一眼浓郁沉重的黑云,还有黑沉的江面,恭敬道:“许是因为今日天气不好,黑云遮天蔽日,恐怕要下几日的大雨。” “是么?她最不喜欢下雨,却有好几日的雨日,她怕是又要闹了。”晏子苏喃喃自语了一番,身边的人疑惑道:“主子说的可是夫人?主子喜欢夫人,在乎夫人,为何又要放走夫人?” “总会离开,若是等到那一日,她只会更难过罢了!”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终究会离去,还不如不要在一起。 能得她一年的陪伴,他心满意足,一生无憾了。 “主子这是何意?” 晏子苏唇边勾起一抹苦笑,推开那人撑伞的手,仍有雨水打在自己身上,转身进入船舱。 …… 廖仙儿一起之下要走,却管不住自己的腿,还未出城便又返回。 她一身都被雨水淋的尽湿,脸上也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眼睛红彤彤的,坐在皇宫门口,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般。 白天的时候就发现两人有些问题,尹穆清便派人盯着二人,还真出了事。 廖仙儿没有进宫的令牌,又不想回神医门,无路可去,便只能坐在皇宫门口。 尹穆清坐马车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廖仙儿坐在那里,小脑袋都埋在了膝间,好不可怜。 她忙下了车,将一件宽大的雨衣盖在廖仙儿身上,沉声道:“夫妻没有隔夜仇,出了多了不得的事,要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 廖仙儿抬眸,见是尹穆清,瞬间委屈的不行,扑到尹穆清怀里,哽咽道:“阿清姐姐,他不要我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娘娘,雨大,快上马车吧,等会儿若是皇上怪罪,奴才们小命不保呀!”一边伺候的太监宫女见尹穆清竟然亲自下了车,雨水斗沾湿了尹穆清的衣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在一边劝慰。 尹穆清拍着廖仙儿的背,连哄带劝的将廖仙儿哄上马车,带回皇宫,让丫鬟伺候着沐浴后,又让她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之后,才算放心。 “说罢,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你们既然在南疆成婚,便也是夫妻,子苏公子身为神医门的门主,娶妻并非小事,也应该在神医门置办婚事,为何迟迟未曾有动静?到了如今,你们还闹成这样?” 尹穆清哪里会相信,晏子苏会是和廖仙儿一般计较的男人? 廖仙儿本就心里不藏事,可是因为面子,因为晏子苏的事情,已经忍的很辛苦,如今想要瞒都瞒不住,也就只能和盘托出。 可是,廖仙儿知道的并不比尹穆清的多,尹穆清前后听了,便也知道问题出现在晏子苏那里。 “阿清姐姐,你说,若是真的作假,离开南疆,便可与我解除婚约,偏偏要一年之后才说。我……我……他竟如此玩弄于我,呜呜……” “好了好了,你在这里伤心绝望,他也不知道,为何不找他问清楚?你还记得当初还在渝海之岸时,他对你说过什么?” 廖仙儿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脑子一片糊涂,哪里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摇了摇头,道:“他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说我们日后再无干系,他不要我了!” “白头偕老,恩爱不离!你可还记得?”当日,晏子苏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小,但是听到的人却不少,她也是听见的:“子苏公子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才是,江湖人最重承诺,说出去的话,又怎么会翻脸不认?何况,这一年内,他待你怎么样,你应该能感觉到他对你的心意才对。神医门主母之位,并非随便一个女子想要就要的!” 这么久的相处,尹穆清也多少了解晏子苏,并非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便不会言而无信,短短一年之间,便移情别恋。 他,应该有苦衷。 “说出的话,不当真的多了去了,若是真的如他所言,他又怎么会……怎么会……” “他怎么了?”廖仙儿吱吱呜呜的,尹穆清一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见她小脸涨得通红,隐隐有些猜测,拉起廖仙儿的胳膊,撸起袖子,那光洁的胳膊上一粒鲜红的守宫砂异常显眼,尹穆清惊了一下。 “他竟没有碰你?”成婚一年,廖仙儿竟然还留着清白之身,身为女子,哪里会不胡思乱想? 晏子苏究竟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番外是不是更新的太慢了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 子苏vs仙儿(完) 因为伤心,又淋了雨,虽然是夏季,廖仙儿却还是病了,缠绵病榻半月有余。 尹穆清要带孩子,怕过了病气,萧璟斓没有准尹穆清多去照顾,当然,皇宫自然是少不得照顾的太医和宫娥,尹穆清知道小娃娃身子弱,又喂不进去药,当真染了病,那是麻烦事。 是以,尹穆清也没有坚持。 不过,在廖仙儿养病的期间,尹穆清和萧璟斓去了一趟神医门。 有些时候,旁观者才是最清楚的,两个人的感情外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插手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外人能够勉强的。 不过,两个人若是有情,互相喜欢,却不在一起,这就有问题了! 萧璟斓也觉得晏子苏这些日子有些变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他们有多年的兄弟情谊,晏子苏于他来说,还有救命之恩,萧璟斓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神医门在一个山水环绕的小岛之上,这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小岛中心,是一座建筑规模很大的山庄,正门两座石狮已有百年历史,虽然有岁月的痕迹,却不显苍桑,只会让人觉得肃穆庄严。 萧璟斓和尹穆清来,晏子苏早就知道,虽然没有亲自迎接,却派了不少人来接待。 晏子苏不在乎那些虚礼,璟帝驾临府上,却没有理会,萧璟斓和尹穆清被人带到庄内的时候,晏子苏正一个人坐在凉亭下中下棋,左手博右手,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你倒是好闲情。”萧璟斓嗔了一句,进入凉亭,坐在晏子苏对面,先一步晏子苏拿起棋盘上的白棋,落了子:“却害的人家小姑娘缠绵卧榻,病的连榻都下不得。” 晏子苏手一抖,落子的时候碰乱了手边好几个棋子,晏子苏干脆将手里的棋子一扔,打翻了整盘棋:“来了不说一声,白白的扰人清静!” 萧璟斓哪里看不出来晏子苏心中的担忧,这分明是欲盖弥彰之味,他也没有下棋的闲情,施施然捋了捋自己的衣袖,淡淡的开口:“段玉唯好歹也是南安王最疼爱的小公主,你这般做法,岂不是让南安王难堪?” “若是你来替她当说客的,那么,恕我不奉陪了!”说这,晏子苏便起身,大有拂袖离去的意为。 萧璟斓眉头拧了拧,厉声道:“人家捧在手心的女儿白白的嫁于你,你却这般羞辱,南安王的折子已经放在了御书房,你让朕如何给南安王一个交代?” 晏子苏转身看了一眼萧璟斓,随后面无表情道:“这是你的事!” 见晏子苏要走,尹穆清面色一沉,上前挡住,道:“你休了她,总该给她一个理由吧,若是不喜欢她,为何要给她希望?若是真的没了感情,何不如给她一个了断?至始至终,她都以为你是开玩笑,寻她开心的。” 这会儿,萧璟斓起身,来到晏子苏身后,淡淡的开口:“左相苏远城的嫡出女儿,聪敏端慧,她做神医门的主母,不委屈你!” 晏子苏拢在袖子里面的手抖的厉害,眸中蕴含着一抹纠结和痛色,尹穆清好萧璟斓如何没看出他的纠结,本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想晏子苏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也好。” 他娶了别人,她便没了希望,她也会对他失望吧,不过,这样是最好不过的! “如此甚好,朕这就派人去准备成亲的相关事宜。” 随便娶一个人,都不要廖仙儿?尹穆清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晏子苏呀晏子苏,看你能瞒得了多久! 左相苏远程嫁女,神医门子苏公子娶妻,场面自然是无比的盛大热闹。 本来晏子苏是江湖之人,并不在朝廷的管辖之内,不过,都说民不与官斗,江湖之人也断不敢违抗朝廷的旨意,不少人都在疑惑,为什么璟帝会给晏子苏还有左相的嫡出女儿同时赐婚。 大婚都在一个月后的同一个黄道吉日,在这期间,不管是左相府还是神医门,无不急忙准备,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廖仙儿病的久了一些,小脸瘦了一圈,看着极为的憔悴,每日都是恹恹的,日日期待晏子苏能来看她,告诉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一个梦,是他骗她的。 不过,没有等到晏子苏,倒是等来他要大婚的消息。 廖仙儿当即便懵了,如一剂重锤击中心脏,只觉得五脏都扯得生疼,肺腑一阵翻涌,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一口鲜血撒在白玉地板之上,红的刺目。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告诉她,他不爱她,他要娶别人了,他爱的不是她…… 眼前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仙儿?”尹穆清刚到,便见这丫头一副颓然,生无可恋的模样,当即吓坏了,忙上去相扶:“你这傻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竟伤成这样?” 廖仙儿大脑一片空白,尹穆清说了什么,她似乎都听不见,呆呆的看着尹穆清,一字一顿道:“阿清姐姐,他要成婚了。” 新娘却不是她! “我知道,你不要急……”尹穆清说完,附身在廖仙儿耳边低于了几句,廖仙儿瞳孔一缩,果真不急了,却迟疑道:“这……他……他会恼我吧?” “若是恼你,那说明他当真不是你的良人,你该早放手才是。你是南安王的小公主,他不珍惜,那是他的损失,你应该值得一个疼你爱你宠你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看不到你的好,践踏你的感情之人。不过,你总该给你自己,给他一个机会才是!” 廖仙儿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 时间过的很快,神医门门主大婚,不少江湖人士寻声赶来,庆贺神医门门主新婚之喜,还有朝中百官,神医门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晏子苏一身红色喜服,亲自将新娘从左相府接回,又坐船到神医门。 迎亲队伍声势浩大,船只就有不下百艘,船上无不张灯结彩,红灯高挂,附近的百姓纷纷围观,议论这是谁家的娶妻嫁女。 “这你都不知道?南安王嫁女,神医门的子苏公子娶妻,璟帝亲自赐的亲事,那可是无上荣耀呀!” “为何南安王嫁女,花轿会从左相府出来?” “南安王远在南疆,千里迢迢,哪里赶的过来?璟帝特许,花轿从左相府出去。” “原来如此!” …… 晏子苏心头紧张无比,从迎亲的那一刻,便害怕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怕她的出现,怕她的质问,怕她的眼泪,怕她的责怪。 因为,他不确定看到她后,他会不会狠得下心,会不会狠心拒绝…… 不过,她没有来,从迎亲,到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出现。 这让晏子苏也有些失落,甚至不甘。 她……竟然这般淡然,真的允了他娶别的女人! “请新郎用喜称揭开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和和美美!”喜娘还有一干端着各种喜糖红包的丫鬟们都满是笑意,却不想晏子苏抬手道:“都下去!” “是!” 待洞房里面所有的人都下去,晏子苏才走到盖着盖头,一天无话的新娘面前,本想伸手揭开盖头,可是,手伸过去一半,却又缩回。 “对不起,娶你并非我的本意,不过,从今以后,你便是神医门的主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会碰你,今后,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自可告诉我。” 晏子苏本以为女子会生气,质问他为什么,没想到却见女子端起身边矮几上的一杯酒,递给他一杯,沙哑开口:“夫君,礼数未完,我们还欠一杯合卺酒。” 晏子苏拧着眉头,低头看着女子修长涂了蔻丹的素手,眉头微拧。 这蔻丹,应该是红色,和她身上的喜服一个颜色吧! 犹豫了一下,晏子苏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女子身边,接过了酒杯,和女子手臂相交,仰头喝下。 完毕,他将酒杯放在一边,缓缓开口:“你歇着吧!” 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不过,他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女子咬牙的声音:“夫君,为何不揭盖头?或者,你是在嫌仙儿不如左相府嫡出小姐那般贤淑端慧,不如她温柔体贴?所以,连仙儿的盖头都不愿意揭,是与不是?” 熟悉如镌刻在脑海深处的声音乍然传来,晏子苏先是一惊,满是惊喜意外,不过只是瞬间过后,便如同雷劈,怒意森然! 转身看去,果然是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小脸。 不过,才一个多月未见,她何以这般消瘦?下巴都尖了许多,皇后是怎么照顾她的? 晏子苏有些懊恼,也有些生气。 看到廖仙儿这般生气,一股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升起,却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咬牙道:“怎么是你?苏媚儿呢?” 廖仙儿往前走了几步,缓声道:“你休了我,难道就是为了娶苏媚儿?” 晏子苏咬牙道:“自然!” “呵呵……”廖仙儿低低的笑了起来,讽刺道:“苏媚儿?那是谁?你可知道,你至始至终,要娶的,都只有南安王小公主段玉唯,而非什么左相嫡女苏媚儿。你连自己要娶的女人都不知道是谁,还说你爱她?你拿什么爱她?” 晏子苏眉头一拧,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 “你若是真心要娶苏媚儿,又如何不知道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璟帝下旨赐婚的人是你我,而非苏媚儿,怎么?赐婚圣旨,你没有看过?” 晏子苏听此,如遭雷劈,看向一旁天地君亲师位贡牌下方放着的烫金色的圣旨,他上前拿过,打开一看,匆匆扫了一眼,果然,上面的名字是晏子苏与段玉唯,根本就没有苏媚儿三个字。 晏子苏咬牙,萧璟斓,竟然如此戏弄于他! 他正懊恼,腰间突然一紧,便听廖仙儿哽咽的声音,凄凄开口:“子苏,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不要说你喜欢苏媚儿,你根本都不爱她,是不是?” “我在江湖长大,散漫随性惯了,不够温柔,也不够贤惠,可是,这辈子,你是我最为珍重之人,便是父王母后兄长们,都难以与你相教。” “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辜负我,因为,我永远不会伤你,不会拒绝你。” “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你放心,等你真的厌弃了我,我再离开你好不好?如今,趁着你还爱我,再给我一些温暖,再怜惜仙儿一回好不好?” 说完,廖仙儿绕到晏子苏的身前,她踮起足尖,吻上了他的下颚。 晏子苏身子一僵,胸臆间,一种毫无预料的疼痛撕裂着他的心,疼的他猝不及防。这种痛,并非一闪而逝,而是逐渐渗入骨血,开始向全身蔓延,让他全身发抖。 趁着他还爱着她,在给她一些温暖,在怜惜她一回! 女子凄凄的声音如同刀剑,将晏子苏固若金汤般的疏离之墙尽数摧毁。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半分理智?伸手圈住女子纤细的腰身,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唇边的柔软,温热的触感,似电流一般流窜至全身各地。 廖仙儿微愣,男人的唇瓣冰凉至极,轻柔的吻着她的唇瓣,他似乎不满足于这一瞬间的碰触,想要婉转深入。 不过,廖仙儿还未来得及品味他极具温柔的吻,他便结束了,将她整个身子圈在他狭小的臂弯里面,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沉闷低泣:“这辈子,我在乎的,也仅仅是你罢了。可是,你不该,不该再来寻我,你想要的,我终是给不了你!仙儿,听话,你走吧,忘了我,你是个好姑娘,终会找到一个疼你爱你之人!” “为什么?”廖仙儿想不通,有什么能阻碍他们在一起,为什么要阻碍他们? “因为……”晏子苏眸中闪过一丝清苦,满是挣扎,犹豫了片刻,才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伸手,抚摸着廖仙儿的脸,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偿不出仙儿喜欢什么味道的吃食,也不知仙儿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裙,过不了多久,便也感觉不到仙儿的温度,听不到仙儿的声音,闻不到仙儿的气息。仙儿何以和一个活死人在一起?” 廖仙儿瞳孔一缩,全身的力气如被尽数抽离,差点软在了地上,心好似被撕开了一般,疼的难耐。她伸手抚摸着晏子苏的脸,摇头道:“为……为什么会这样?” 他这般清绝的一个人,何以会遭受这般的苦楚?究竟是谁这般害他? “世间本是这样,从无两全之事,我虽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却因幼时试药太多,伤了身子,毁了五感,我虽一直用药调理,却终是回天乏术,近两年,我已经尝不到味道,也看不到色彩,想必,过不了多久,听觉,嗅觉,触觉都会一一丧失。仙儿,这样的我,保护不了你,更会拖累你,这样的我,也不值得你爱,你……走吧!” 晏子苏本就不愿意说,他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廖仙儿,更不愿别人的或怜悯,或同情。 可是,这姑娘如此固执,他也只能据实相告。 她听了,应该会嫌弃他吧。 晏子苏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廖仙儿听此,又气又心疼,她抱着晏子苏不肯撒手:“子苏,就因为这个,你要赶我走?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我是夫妻,该一起面对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赶我走?你会好的,我们两个,一定会医治好你的,你是天下第一神医,难道这样的小病就会打倒你?” 傻,为什么这么傻?难道,他以为他伤了,病了,她就会嫌弃他?他将她段玉唯想成什么人了? “你不懂!” “是,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够了,不是吗?我只知道,你说过,白头偕老,恩爱不离。那么,我也想说,生老病死,永不相弃。你赶不走我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你都是我段玉唯的,谁也赶不走。除非……你想看着我死!” 廖仙儿面色酡红,说一句话,便大口喘着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眸中泪光盈盈,如腻着一汪春水。 晏子苏本就是大夫,哪里不知道廖仙儿有些不对?低头看着她,见她脸色不对,心中一颤,伸手去摸廖仙儿的脉,待他摸着她紊乱的脉搏时,瞳孔一缩,惊天怒意袭上心头:“你疯了?” 廖仙儿低低的笑了起来:“是呀,我疯了,情丝绕,无解的,今夜,你若推开我,便是推我至万劫不复。” 说完,便又踮脚去吻晏子苏的唇。 晏子苏咬牙,怒意烧满双眸,他猛然推开廖仙儿,转身离去。 廖仙儿大脑一片空白,满是不可置信,他……竟然不要她?宁愿她死? 情丝绕是最毒的媚药,若是不春风一度,必死无疑。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要她? 不过,晏子苏刚走到门口,脚步便又停了下来,随后转身,疾步来到廖仙儿面前,大手一捞,便将她打横抱起,天旋地转间,廖仙儿已经被压在扑铺满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之上。 细密的吻如雨点一般落在廖仙儿的脸上,吻婉转而下,从脖颈一路吻到胸前。廖仙儿身上一片火热,好像着了火一般,被他吻过的地方更如点燃的火折子一般,似煎熬,似畅快。 难忍的欲望愈演愈烈,不够,远远不够,她像是失了水的鱼儿,想要找到一池清泉,茫然无措的在对方身上抚摸。 晏子苏本就有气,气她不知好歹,气她不顾后果,气她如此不懂事,气她不爱惜自己。 可是,廖仙儿这般青涩又笨拙的回应却如同火折子点了炸药,让他的冷静和疏离荡然无存。 这个时候,他只想抱着她,给她他所有的爱怜和疼惜。 洞房花烛,鸳鸯交劲,抵死缠绵。 廖仙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身上仿佛被碾过一般,无一处不痛,昨夜的一幕幕如决堤江水一般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她脸募得红了个彻底。 她还活着,说明,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在他不要她之前,能得到他的怜惜,这……就足够了! 廖仙儿本想起身,却不想她的腰间有一只精悍有力的胳膊,她微微转身,抬眸一看,撞入一双幽深黑亮的眸子。 “醒了?” “子……子苏?”廖仙儿眼眶募得红了,伸手抱着晏子苏的腰身,红着脸哭道:“如今,你更赶不走我了,除非我死。” 晏子苏低叹一声,伸手摸着廖仙儿散开的秀发,缓缓道:“傻姑娘,这又是何苦?” “是呀,我傻。可是,今后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你,想要陪你走完每一天,看每一个日出,赏每一个夕阳。” “子苏,为了我,不要放弃好不好?我也不会放弃,便是倾尽一生,我也会努力,不会让我的今后缺了你,也不会让你的未来没有我,好不好?” 良久,头上传来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好!” 完! ------题外话------ 子苏和仙儿的番外完了。还有什么番外,大家说哈,明后天世子中九月九出现了,嘿嘿,大家喜欢看九月,收藏灵殿的新文《重生之世子谋嫁》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 恒九篇 时间如白驹过隙,岁月静好,璟帝登基八年以来,帝后感情如陈年佳酿,愈久弥香。 这些年来,璟帝身边也就皇后一人。皇后自璟帝登基一来,伴君身侧,为璟帝提出一系列的重民之策。开设学堂,建老幼收容所,广开水路,便利交通。奖励耕织,重农重商,发展经济,强建军队,培育人才。总之,夫妻二人携手同治,暨墨江山迎来了空前的繁华。 不过,皇后独宠后宫,璟帝膝下也就三位皇子,后宫无妃,子嗣单薄,百官哪里不焦虑的? 堂堂一国之主岂能只有皇后一人?不说为伺候皇帝,也要为子嗣着想。 刚开始一两年,群臣倒还好,璟帝刚与皇后成亲,新婚燕尔,正是恩爱甜蜜的时候,再者,皇后是墨翎唯一的嫡出公主,身份尊贵,大臣也不敢贸然觐言,要璟帝扩充后宫之事。 傻呀,这个时候谁愿意将女儿送进宫,不是白找气受么? 文武百官都在等着,再过一两年,璟帝厌弃了皇后,感情淡了,再要求扩充后宫,绵延皇室血脉,这般,选秀纳妃,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因此,近两年,御书房内要求璟帝选秀纳妃的奏章都能堆成山。 奈何,在太子十岁的时候,璟帝就放权给太子,因此,这些让人脑仁疼的奏章,璟帝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见! 太子萧倾恒如今已经十四岁,身穿玄色太子蟒袍,一头如瀑布般的墨发用一根墨玉簪子束起一半,浓墨般的颜色衬得少年肤白胜雪,修眉如黛,双眸如潭,鼻若悬胆,精致的五官完美的契合,小小年纪,继承其父其母所有的优点,俊美尊贵,早已成为暨墨万千少女的思慕对象,迷得她们神魂颠倒! 不过,现在的他,脸上却写着四个字,那就是生人勿近! 倾恒小时候便稳重聪颖,不苟言笑,长大后,更是如此。 百官有言,宁可得罪皇上,不敢惹怒太子! 萧倾恒随手一翻案上的奏折,千篇一律,都是责备璟帝不该独宠一人,理应扩充后宫,选秀纳妃,绵延皇嗣血脉。 啪的一声,萧倾恒将手里的折子扔了出去,刚好砸在龙案前,跪在地上的丞相谢定山的脚下。 “丞相也以为,父皇不该独宠母后,应该甄选秀女,扩充后宫,然后……绵延子嗣?” 谢定山被这小太子一砸,没有觉得羞愤,有的只是恐惧,他立马回禀道:“太子息怒,皇嗣乃国之根本,陛下膝下子嗣单薄,实在不妥……” 龙案后的少年唇边荡出一抹笑意,修长的玉指把玩着拇指上的血色扳指,视线从长而卷翘的羽睫下扫来,明明是疑问,却让谢定山读出了少年太子的笃定和杀意:“丞相……这是不满本宫?觉得本宫……难担大统?” 谢定山头皮一麻,后背的汗水竟在顷刻见湿了自己的衣袍,他忙反驳:“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不敢?”小太子修眉微挑,再次逼问:“既然不敢,何以要让父皇再生皇嗣,以至于让本宫闹心?” 谢定山如何没有读出小太子的话中之话?皇家无手足,子嗣越多,矛盾就越多,多数都会成为争权夺势后的牺牲品。太子虽然已经是储君,却还未继承大统,他这是担心手足太多,威胁倒自己的地位? 谢定山脸色一白,两眼一黑,差点晕厥在当场。 不是他不够坚持,而是小太子手段高,不过三言两语,竟然他再无让璟帝纳妃之心,也不敢! 小太子这是在杀鸡儆猴呀,他是百官之首,没有他的扇动,群臣又如何齐齐上奏? 小太子连他都责难,文武百官怕是再不敢提。 谢定山附身磕头:“太子息怒,微臣愚昧,微臣愚昧呀……” 萧倾恒这才换了一个坐姿,刚刚阴沉的脸色终于缓解了一下,伸手虚扶了一下:“爱卿请起,爱卿既知本宫之心,便该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折子,丞相都拿下去,帮本宫批改了吧!” 谢定山忙起身,弓着身子,将龙案上放着的折子全部拿走,逃也般的离开了御书房。 谢定山离开,萧倾恒这才缓和了脸色,莹白的玉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累! “太子,喝杯参茶吧!”旁边,小太监将一杯热度适中的参茶放在倾恒面前,倾恒伸手接过,饮了一口,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随手又拿起一本奏章看了起来。 右手的朱砂笔时不时的圈点一下,然后给个批注,很是认真。 待看完了奏章,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拿龙案前的玉玺,却摸了一个空! 萧倾恒眉头一皱,抬眸一看,却见金玉九龙托盘上的玉玺不翼而飞。 小太监顺势看了一眼,竟然吓的脸色一白:“太子……” 玉玺,玉玺呢? 萧倾恒眸光一闪,随即抬手,制止了小太监的恐慌,问道:“小殿下们可来过?” 小太监眸中一亮,忙点头:“回禀太子,刚刚您在后殿休息时,安瑞王殿下来过了,听说您歇着,便没有让奴才惊扰您,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萧倾恒起身,指了指小太监,怒道:“玩忽职守,御书房的东西丢了也不知,自去领二十杖!” 小太监跪地道:“谢太子爷恩!” 萧倾恒心头也是怒的,几个小家伙平日里调皮捣蛋就罢了,竟然闹到了御书房,合该给他们一些教训才是! 萧倾恒一脸铁青的杀出了御书房,一来到御花园,便听到了孩子嬉闹的声音。 “二哥哥,该小凰儿了,姑姑已经吃过了!” “不,本宫是姑姑,应该吃两次,小九听话,给姑姑!” “姑姑应该让着侄儿,二哥哥,给小凰儿……” “你个小胖子,都这么胖了,还吃,担心胖成球,皇兄皇嫂不要你!” 萧倾恒远远便看见花厅里面摆着一处软榻,榻上靠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小少年,少年容貌出色,男生女相,漂亮的如同小精灵一般。 这会儿,那小少年面前正站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一对娃娃也如同瓷娃娃一般,漂亮精致,看着觉得异常讨喜。 看着弟弟们玩闹,萧倾恒刚刚的怒意早就消了,眉眼浮现出以抹笑意,眸中也竟是宠溺之光,漫步过去。 九月听小家伙你一言我一句,吵闹不已,很是嫌弃,无奈道:“别吵,站端正!” 两个小家伙果然全身一颤,站端了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九月。 不过,萧绚站端了之后,突然又噘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指着九月,气鼓鼓的道:“小九。你不乖,姑姑我凭什么听你的?” 九月见小姑娘这么说,修眉一横,玉指一点小丫头的鼻尖,咬牙切齿道:“小丫头片子一个,瞎闹!” 说完,素白的手指拿起石桌上玉盘里面的坚果,随后拿起手边的一金玉盘龙模样的东西,啪的一声便将坚果砸开,挑出里面白嫩的果实,塞进乖巧的站在一边的三殿下萧倾凰嘴里,小阿凰吃到美味的东西,双眸亮晶晶的如同宝石一般,九月煞是开心,伸手捏了捏小阿凰的圆鼓鼓的腮帮子,道:“还是小弟听话,听话的小孩有糖吃!” “哇……”身为姑姑的萧绚备受打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皇兄,皇兄,阿绚好可怜,小九欺负阿绚没爹没娘,呜呜……” 九月最会哭闹耍赖,这萧绚将九月学了一个透彻,九月瞬间厌弃,也嚷嚷起来:“你个小丫头片子就装吧,九爷才不会上当,有本事将萧璟斓喊回来收拾九爷呀。”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模样,转眼就鸡飞狗跳,萧倾恒眉心跳了跳,突然明白为什么父皇母后会不声不响的离开,离开数日后才让人传信,说母后身子不适,受不得暑热,去了行宫避暑。 这分明就是嫌弃了这几个猴子,怕几个小的知道了,闹着吵着要跟着去,扰了他们的清净! 萧倾恒没让人通报,几个小的打闹,倒也没有注意倾恒来了花厅。 见萧绚刚刚还装哭,因没得人哄,转眼便急的面红耳赤,下不来台了! 倾恒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髻,轻轻唤了一声:“阿丑?” 在九月身边伺候的,还是元宝和铜钱,见太子过来,他们忙行了礼,然后给倾恒搬了座椅。 萧绚听见萧倾恒的声音,瞬间就不哭了,委委屈屈的抬眸看了一眼萧倾恒,糯糯的开口:“阿恒,阿丑要吃核桃,小九不给吃。” 倾恒没有没有拆穿这小丫头诡计,这小丫头模样长得像小九,性格也像,都说养女像姑,怎么会有姑姑像侄儿的?这卖乖讨好顺便告状的招数在哪里学来的? 他拿过玉碟里面的核桃,用钳子夹碎了壳,捻出核桃仁,一连剥了好些个,动作优雅闲适,一边慢悠悠的道:“小九今日又在胡闹什么?父皇母后不在,便无所顾忌了?” 说完,瞥了一眼自从他来后,便拿薄毯盖住自己的眼睛,一副不想理他的小少年,问道:“又和哥哥置气?竟偷偷将玉玺藏起来?还用玉玺砸核桃?若是被那些个迂腐的老头子知道,恐怕弹劾你的折子御书房都堆不下了!” 剥好了核桃仁,倾恒将雪白的核桃仁托在手心,放在两个孩子面前,两个小娃娃自然高兴的窝进倾恒的怀里,小手捻着,吃的好不热闹。 两个小吃货,倾恒也拿他们没辙,戳了戳小阿凰的小额头,嗔道:“凰儿是男子汉,怎么还和小姑娘抢零嘴吃?” 小家伙一边鼓着腮帮子吃,一边糯声糯气的开口:“本殿才没有和她抢呢,是二哥哥说了,一人吃一口,她非得占着自己是姑姑,觉得自己该多吃!” 小阿丑也不高兴了,撅着嘴,软声软气的道:“阿恒莫听他胡说,是小九不公平,给萧倾凰整块,却给我半块!” 小阿丑是个小鬼机灵,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在九月面前便从不讲道理,在倾恒面前,便从来都是讨好卖乖! 因为她知道,阿恒吃着一套。 倾恒听此,便也知道,这两个小娃娃闹,问题还是出在了九月那里,待两个小娃吃完了东西,忘了之前的不快,这才吩咐道:“带二位殿下下去玩,本宫和王爷有话要说!” “是!” 两个小娃娃下去,倾恒见九月没理他,伸手掀开九月盖在脸上的凉被,问道:“还在恼?” 九月腾的一声坐起来,瞪着倾恒道:“你也和萧璟斓一般婆婆妈妈,唠唠叨叨,你究竟还拿九爷当兄弟么?竟然任由萧璟斓封了九爷内力,圈在皇宫。” 说着九月募得就委屈了,从榻上撑起身子,抱着萧倾恒的胳膊不肯撒手,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哥哥,委屈道:“哥,你就帮帮小九吧,萧璟斓欺人太甚,你真的忍心看着小九被萧璟斓欺负么?” 倾恒本就心疼九月,哪里能看到弟弟这般委屈的模样?可是,这件事,他却觉得父皇做的好! 小时候九月就调皮,有一年,小家伙才八岁,父皇早朝的时候,小家伙趁人不注意,躲在朝和殿龙椅之后,用弹弓打了文武百官的笏板,有几个大臣不仅手里拿的笏板被打碎,飞起的碎屑还伤了大臣的眼睛。 这般顽皮,连母后也生气,父皇更是怒不可遏,一气之下,将小家伙关在了天下第一山庄,又请了好些师傅去教导。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样样不曾落下,一关就是六年。 父皇铁了心的要给小九教训,让他吃苦头,派了重军看守,小家伙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不过,功课本就忙,他又聪慧,学进去了,便也就不吵不闹,日子也不是很难过。 偶尔母后也会去看小家伙,只是碍于这小家伙的性子太过顽劣,母后狠了心,想让着小家伙学乖,便也没有松口,果断的站在了父皇那边。 不过,这小子在天下山庄待的这些年,武功倒是长进不少,性子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好不容易学有所成,一出来便要嚷嚷着出海去东昱。 不说长途跋涉的,路上危险重重,就说东昱那边没有熟人照顾,这小子若是闯了祸,受了委屈都没有人知道。 母后不放心,父皇也不会放心,他更不放心。 偏偏这小子偷偷跑了几次,父皇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把这小子抓回来,一气之下,联合外公和舅舅,将这臭小子的内力给封了。 没有内力,没有出宫令牌,小家伙自然是寸步难行! 这段日子,怕是这小子早就烦了! 倾恒无奈道:“你不用求我,你若乖乖听话,哥哪里有不帮你的道理?不过,你去东昱做什么?” “自然去寻阿玦哥哥,九爷当年年纪小,不懂事,看书少,见识少,前些年在天下第一山庄读了许多书,才知道,九爷能活下来,是因为脖子上这块血玉,虽然你们不说,九爷也知道,父皇母后花了不少代价才得来药引。义父不在了,晋源先皇也不在了,可是阿玦哥哥还在,阿玦哥哥救九爷一命,九爷不应该感恩么?” 九月说着,越发伤感,拉着倾恒的袖子,不肯撒手,一边摇晃一边撒娇:“哥,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一辈子也难以安心的!” 倾恒听此,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伸手揉了揉九月的头发,叹道:“你既知父皇母后为你付出许多,便不该让他们担忧才是。当初确实多亏了封玦相助,可是,那又如何?当初母后也救过封玦之命,就拿人情来说,我们也还了。何况,时隔八年,就算你有心答谢,也不知封玦还记不记得你,你翻山涉水而去,别人倒是不领你的情,值得么?” “怎么会不记得?九爷都还记得阿玦哥哥,阿玦哥哥怎么能把我忘了?” 倾恒瞪了一眼九月,心头不是滋味:“小没良心的,心里眼里就只有阿玦哥哥,倒是把亲哥抛在了脑后!该打!” 九月一见有戏,乐滋滋的道:“哥都说了是亲哥,自然不需要见外,可是外人自是不同的!” 倾恒被这小家伙逗笑了,没好气的道:“左右都是你有理,不过,哥可没有那个本事替你解封,父皇知我总是护着你,早防着我呢,不然也不会将你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说完,倾恒起身,拿过石桌上的玉玺,将上面黏的核桃壳,核桃油用锦帕擦拭干净,悠悠的开口:“乖乖听话,你也可怜可怜哥,别成天给哥找事情,没事帮哥看些折子罢!” 九爷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摆了摆手道:“得了吧,你喜欢看那东西,九爷可不喜欢。还没御花园的花儿草儿好看!” 倾恒倒也不会真的指望九月帮他处理国家大事,小家伙愿意帮,他也不放心的! 看了一眼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好好伺候殿下。” “是!” 倾恒离开,九月腾地一声从软塌上起身,甩了甩刚刚从倾恒身上顺下来的金牌,又从软塌下的凉垫之下拿出一份文碟,笑眯眯的打开扫了一眼,乐滋滋的道:“有了出宫令牌,太子手谕,通关文牒,九爷哪里去不得?哼!” 别以为他拿玉玺是为了给两个小的砸核桃,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铜钱和元宝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蹙起了眉头,元宝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王爷,您当真要这么做么?” 九月瞪了一眼铜钱和元宝,警告道:“你们二人若是去告密,九爷可不保准你们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两人立马跪地,道:“奴才不敢!” “铜钱随我去,元宝留下,哥似乎格外信你说的话,今日九爷去御书房看了,那堆成山的折子,哥怕是有的忙了,今日他见了我们,也该放了心,这些天应该不会来,元宝你日日将九爷的行踪告诉他,就说九爷在看书临帖,乖的很!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嘿嘿,九爷怕是都已经出了渝海了!” 元宝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称是! 晚上,夜黑风高,九月拎着一个大包袱,躲在重华门后,他早就吩咐人准备了马车,就等宫门下钥前出去,那个时候盘查最为松懈。 没过一会儿,昏暗的甬道出就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正是铜钱。 九月一喜,待马车到了自己面前,轻快的跳了上去:“铜钱,好样儿的,不愧是九爷的左膀右臂!” 铜钱扯了扯唇角,埋头:“王……王爷谬赞了!”不过,一个今劲儿的给九月使眼色! 九月正兴奋,哪里看? 然,待他进去的时候,他差点吓的叫出了声! 却见自家哥一身玄衣,正襟危坐,高贵淡然,气质超然,手里正捧着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 右边,坐着太子伴读,一品大臣,户部尚书之嫡子,白彦汀。 白彦汀正好整以暇的煮着茶水,看都不看他一眼。 九月又恼又气,更多的是羞愤,总觉得自己谋算了这么多天,似乎都被自家哥看在眼里,他怎么觉得自己就是哥眼里的一个笑话呢? 最后,九月的视线落在跪在太子脚边,较弱瘦小的小太监身上,他上前,提着元宝的领子,就将他提了起来:“是你,出卖九爷?” “王爷息怒!” 元宝吓的脸色苍白,九月还没处置他,倒是倾恒开了口:“是本宫让她说的,你要恼,恼本宫便是,找一个小奴才发什么脾气?” 九月想哭,腾地一声坐在一边,埋怨道:“九爷命苦,父皇不爱就算了,连唯一亲哥哥也欺负九爷,你抓九爷回去吧,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倾恒没有说话,倒是白彦汀开了口:“王爷错怪太子了,太子此番来,可不是抓王爷回去的!” “不是?”九月惊讶无比,看向倾恒的眸光带着三分惊喜七分怀疑! 倾恒放下手里的书,无奈道:“不让你走一趟,怕是过不了多久,你便成了爹不疼娘不爱,兄不友弟不恭的小可怜虫了。不过,你要走可以,必须和哥约法三章。” 能走?九月霎是高兴,连连点头:“不说约法三章,三十章,三百章都行!” 倾恒摇了摇头,缓缓开口:“第一,彦汀与你一起,护你周全。” 九月看了一眼旁边一身青衫,长得像只狐狸一般,因为倾恒的话,而故意朝他卖了一个讨好般的笑的白彦汀,九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能在哥身边待着的人,绝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过,跟着便跟着,九爷怕他不成?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等离开了,要不要他白彦汀,还不是九爷一句话的事! “行,听哥的!” “第二,东昱不比暨墨,必须严格遵守那里的律例,不可惹是生非,事事请教彦汀,得彦汀首肯,你才能做,明白么?” “啥?九爷要听他的?”九月瞬间不爽了,反抗出声。 “嗯?”倾恒一个字反问,瞬间又让九月熄灭了旗鼓,不乐意的道:“行!一定听白大人的话!” 倾恒这才满意,继续道:“第三,为期一年,若是一年后没有回家,哥会亲自来寻你,不过,到了那时,后果自负!” “这个好说!”若是好玩,他多玩几年又如何?难道哥还能打他不成? 倾恒见九月百依百顺的模样,总觉得不该放他走,可是,弟弟不开心,他心里也难过,总想再多嘱咐几句,可是看着弟弟如此不耐烦的模样,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九月:“这是在子苏公子那里求来的药,可以让你恢复内力。出门在外,你要多加小心,事事三思而后行,一到东昱,便去皇宫找齐盛帝表明身份,他会护你,不敢让你出事。” “多谢哥,知道了,哥说的话,九爷一字不漏全部记下了,这么晚了,哥累了,回去歇着吧……” “不急,哥给你派了十个绝顶高手,也让天下第一山庄的人护你左右,你……” “哥,这些九爷都知道,唠唠叨叨,还有完没完,走吧走吧……”九月实在不耐烦,推着倾恒就将他送出了马车。 倾恒被嫌弃,无奈的很,却没有再说,下了马车,见马车匆匆远离,他的心突然牵了起来。 他不禁叹气,这还没走出眼皮子下呢,他就开始担心了! 突然,远去的马车之中被扔下一个人,倾恒眉头一拧,远远看去,发现是元宝。 倾恒见小太监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站起身子,想来是九月没个轻重,摔伤了小太监。 倾恒恼弟弟不懂事,连累了小太监,忙吩咐身后之人:“去将那小宫人送回去养伤,待他伤好,调来东宫当差吧!” “是!” ------题外话------ 哈哈,九月去找世子啦,世子已经提前更新到两个人见面的那里咯!长大后的倾恒九月,大家喜欢吗?想不想看倾恒和小元宝的故事呢?留言留言!还有,收藏灵殿新文(重生之世子谋嫁)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元宝 凌轩是一个孤儿,她不记得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也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凌轩,孤儿院的院长这么唤她,领养她的爸爸妈妈也这么唤了她十几年。 凌爸凌妈是普通家庭,结婚十年都没有孩子,不得已,便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凌轩。 被领养后,凌轩过了一段公主般的生活,她觉得这辈子,这段时光是她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有新爸爸疼,有新妈妈关心,还有新衣服穿,冬天不会挨冻,夏日不会受热,不仅如此,爸爸妈妈有了好吃的东西都会给她。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回了原形,她来到凌家的第四年,妈妈就怀孕了,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弟弟妹妹很漂亮。 凌轩见到小小的弟弟妹妹,很喜欢,恨不得将自己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弟弟妹妹。 然,她万万没有想到,随着弟弟妹妹的长大,她的生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知道为什么,凌爸凌妈会防贼一般,不让她接近弟弟妹妹,不仅如此,她的小屋被凌爸凌妈改成了弟弟妹妹的玩具房,她只能和保姆睡一个屋。 渐渐的,她也发现,凌爸凌妈再没有以往的耐心,不愿意听她说话,也不愿陪她玩耍,更不会买好吃的好玩儿给她,甚至,连换季的衣服也不会有。 她只会有做不完的家务活,做饭,洗碗,擦地,洗衣…… 偶尔,弟弟妹妹哭了,她会莫名其妙的挨一顿毒打和怒骂,爸爸妈妈会骂她是拖油瓶,是野种。除此之外,在外人面前,凌爸凌妈再也不会亲昵的喊她轩轩。 弟弟妹妹也不喜欢她,在外人面前,弟弟妹妹给别人解释,她凌轩不过是保姆的女儿。 随着年龄增长,凌轩便逐渐明白的自己身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原来,她并非凌家人,左不过是一个凌家无儿无女时养女而已,之前爸爸妈妈以为自己不会有孩子,所以才会将她视如己出,百般疼爱。可是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便是外人! 又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外人好呢? 知道了这些,凌轩便也释然,不争不抢,唯一想做的,就是活下去,这般,她的性格逐渐变得沉默寡言,敏感多疑,也成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 凌轩过的很苦,她却不怪凌家的人,因为凌家给过她关爱! 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好好读书,长大找一个好工作,然后不成为凌爸凌***负担。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凌爸凌妈会因为自己的前程,将她送给自己的上司。 她永远忘不了,在她十八岁生日时,凌爸凌妈打电话,告诉她订了包厢庆祝她十八岁生日时的诧异和惊喜。 生日呀,她都快忘了生日蛋糕的味道是何等甜美了。 不过,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她来到他们预订的酒楼包间,看到那个贪婪丑陋的男人时是多么的失望与无助! 更不会忘记,当她因为羞愤和恐慌,从六层高的窗口跳出去时的绝望! 或者,人死了,便不会痛了吧! 死了,就不会被羞辱! …… 再次睁眼,凌轩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可是身份更加危险。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六楼跳下去后,会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变成了一个四岁大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的身份还是教司所名叫元宝的小太监! 小太监?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如晴天霹雳,日子更加如履薄冰。 浑浑噩噩的在教司所待了两个月,因为异于同龄人的稳重,被总管太监选中,去伺候璟王的二殿下。 教司所的消息很闭塞,除了规矩,她听不见其他任何有关这个时代的消息。 璟王如何,璟王的二殿下又如何,好不好伺候,喜不喜欢大骂下人,她一概不清楚。 不过,听说二殿下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娃娃,凌轩便又松了一口气。 五岁大的娃娃,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若说是真的要人伺候,也不会找一个四岁的孩子去伺候,找她,怕是也只是想给小殿下找几个同龄人的玩伴罢了。 被选的有一共有七个,凌轩的年纪最小。 被送去璟王府的时候,凌轩很紧张,她是奴才,领事公公们一直教导,走路要卑躬屈膝,不能左顾右盼,更不能直视主子。 是以,璟王府究竟是什么样儿,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便也不知道。只知道走了很远,最后被带入一处宫殿。 凌轩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听一个娇嫩软萌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兴奋的语气问道:“娘亲,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没人作答,倒是听见总管太监纪全一副恭敬的口吻对主位上的人道:“王妃您放心,这几个孩子都是老奴亲自挑选的,都是一些拔尖机灵的孩子,王妃教导几句,定会忠心不二的伺候小殿下。” 回答纪全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声音如出谷黄莺般好听,也颇为稳重温柔:“这么多的孩子,管都管不过来,我就留一个孩子陪小九月玩儿吧!” 说完,女子便又问他们道:“小公子问你们话,怎么不回答?” 女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温和,带着几分清冷,凌轩知道,这个女子就是璟王的王妃,这便是在给他们立规矩! 她实际年纪比较大,自然不紧张,其他的同伴哪里不紧张的?左不过是一群几岁大的孩子。几个人战战兢兢的回答,无不表明自己的忠心不二,必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小殿下,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不过,凌轩听着女子头上珠钗银铃作响,便知道王妃不满意那些孩子的回答,在摇头。 轮到她的时候,凌轩恭敬的往前挪了挪,娇小的身子行了一个大礼,低着头,看着地上铺就的华丽地毯,用娇软甜糯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回王妃,奴才元宝,来陪小殿下玩。” 凌轩想的很简单,璟王的小公子,多么尊贵呀,身边伺候的人怎么会少?嬷嬷丫鬟定是一大群的,又怎么会找她这才四岁大的小太监?她年纪小,即便再懂事,再能伺候人,王妃也不会放心将自己的宝贝儿子交给她伺候吧!所以,王妃唯一放心她做的,怕就是陪小殿下玩了! 果然,王妃来了兴致,问道:“陪殿下玩儿?元宝?你抬起头来!” 凌轩自然不敢抬头正视王妃的,只是微微抬了下巴,视线落在王妃脚上穿的白色绣吉祥暗纹的云锦绣花鞋上,几颗珍珠闪闪发光,如同主人一般富贵矜贵! 王妃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凌轩紧张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都说皇家规矩多,主子心思难测,难道刚刚她说错了什么话? 正在凌轩紧张不安的时候,只听王妃问道:“元宝陪小殿下玩?可是想让小殿下成为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之徒?” 凌轩心头一惊,连忙反驳:“小殿下上有王爷王妃教导,下有夫子师傅引导,殿下的将来,不是奴才能僭越的,奴才年纪小,能做的,只有陪小殿下玩儿。” 本以为王妃会再为难她,只听王妃淡淡的道:“那好,元宝就留下来陪吧!” 凌轩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伺候谁,总归要有主子,与其伺候心思多变的娘娘,还不若伺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和她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一个素来和她交好的太监,叫铜钱,比她大几岁,王妃心善,说他们二人相识,也好有个照应。 小殿下名萧九,有一个特别美好的乳名,名九月。 小殿下是一个很单纯可爱的小娃娃,比前世的弟弟妹妹漂亮数倍,凌轩很喜欢。小家伙很调皮,明明是个小娃娃,却总喜欢做出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凌轩只觉得好笑。 每每跟着小殿下后面,便做足了一个小跟屁虫的模样,只要每天将小殿下哄高兴了,便是她的本分。 小娃娃很好哄,不过几天,凌轩便了解了小娃娃的性子,不管小家伙做了什么,只要夸一夸,赞美一番,然后露出一副崇拜,将小家伙当做自己膜拜的对象的样子,准把小家伙哄的服服帖帖,贼高兴! 因为是小殿下身边的人,凌轩也从普通的小太监变成了一等內侍,和小殿下同吃同住,凌轩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这般富贵生活,便也想着,一定要将小殿下伺候好。 现在她还小,等长大了一些,再考虑出宫之事。 毕竟,她这个身份,实在危险。 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死,她并无牵挂,倒也不怕。 可是,既然上天给她重生的一次机会,她为何不为自己争取一下?摆脱一些威胁,为自己活出一片天地? 等出了宫,天高地远,再无忧虑。 自由,那是她活了两辈子最期盼的东西。 不过,凌轩万万没有想到,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也不知谁在小殿下耳边说了一些污言秽语,璟王大怒,又遇上湛王逼宫,为了清除余党,皇宫所有宫娥內侍全部清查! 凌轩是小殿下身边的人,首当其冲。 那段时间,凌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教司所是教太监规矩的地方,却也是一个炼狱,便是身家清白的小太监,也脱了一层皮。 凌轩人小,没受多少刑,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受尽折磨,心理和精神上也饱受折磨。 是人都有傲气,为了磨去这些內侍们的傲气,领事太监们会杀鸡儆猴,那些被查出与湛王有关的人,会首当其冲,成为范例。 一天十二个时辰,耳边都是人因痛苦而惨叫的声音。 凌轩想象不到,指甲缝里面插着竹签,却还要趴在地上擦地板,洗衣服是何等痛苦。她也想象不到,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滚烫的开水灌入喉间的痛。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血腥,从开始的恐怖和无助,夜夜噩梦到最后的淡定从容,她只想活下去。 听话,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这才是做奴才的准则。 当然,她也不会忘记,自己并非是奴才,没有人生而就是奴才,凌轩想要出宫的意愿更加强烈。 在这般黑暗的地方,根本没有人权而言,不会善终! 她再次从教司所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兴许是因为小殿下还记得她,璟王登基后,她再次被分配到了小殿下宫中。 不过,此时的小殿下已经不是小殿下了。 一年前的璟王妃已经母仪天下,并且又生下一胎,璟帝大喜,封长孙殿下为皇太子,二殿下为安瑞王,赐名三殿下“凰”字。 凌轩对皇太子萧倾恒的印象很深,那孩子明明和二殿下一胎双生,却完全不同于二殿下的孩子气,老成沉稳的她害怕,一双眼睛气势逼人,似乎能洞察一切。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逐渐长大,女子与男子的不同之处也暴露出来,二殿下还是以前那般傻乎乎的天真可爱,自然看不出来。 可是皇太子却愈发威严清冷,眸光也愈发犀利,凌轩害怕皇太子看出端倪,只要皇太子一来二殿下宫中,凌轩便刻意回避。 凌轩逐渐发现,璟帝和皇后很是恩爱,甚至,璟帝和其他帝王完全不同,后宫无妃,也无其他子嗣,因此整个皇宫没有多少主子,有的只有先帝的妃子,因此勾心斗角的事情很少,倒也难得的先安无事! 可是,平静的日子总不会太久,凌轩的平静从二殿下十四岁那年,偷偷摸摸计划去东昱开始便被打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 倾恒vs凌轩 二殿下安瑞王偷偷密谋了半个月,预想骗过璟帝和皇太子殿下独自一个人去另一块大陆的东昱国土,凌轩哪里放心?才十四岁的娃娃就想着离家出走,跋山涉水,路上又盗匪无数,殿下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没吃什么苦头,也不知人世险恶,出去了被人卖了怕是还会替别人数钱。 凌轩一直伺候安瑞王萧倾九,自然有几分感情,也将他当弟弟对待,哪里放心的下那小东西独自一人出去? 于是,凌轩昧着良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二殿下密谋的事情稍微透露了一点给太子殿下。 凌轩从未忤逆过二殿下,可是,如今,却背叛了二殿下,凌轩觉得自己的小命已经不保!只求太子殿下念在她伺候小殿下算尽心尽力的份上,能够在二殿下面前给她美言几句! 不过,凌轩万万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应允了二殿下去东昱,不仅如此,也不知太子殿下起了什么兴致,竟将她调去东宫当差! 去东宫当差?谁人不知道东宫的差事是最难当的?太子殿下不言苟笑,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知他喜好,一不小心就触及太子殿下的底线,太子殿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只要犯一次错误,便会被调走。 太子殿下虽然不自己处置下人,可是不被太子殿下重视的宫人是再无出头之日的。只能贬去辛者库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夜以继日的干脏活,累活。 凌轩知道自己被调去东宫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一整宿都没有睡着。 还有两日便要挪去东宫,她想了很多,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将她调去东宫,那么就不会再让她去伺候二殿下了,既然如此,何不如现在就走? 她绝对不愿意去东宫,太子殿下太精明,她一个假太监在太子面前晃悠,未免太冒险。 凌轩之前是安瑞王身边的贴身內侍,一直和铜钱住一个屋,铜钱跟随安瑞王离开后,这间房间就她一人,她自然方便的多 这么想着,凌轩当天夜里就开始收拾细软,她在宫中八年,攒了不少银两,各个宫中的人也认识不少,出宫去不难。 第二日,她去了御膳房见了一个名叫顺喜的太监。前几天凌轩就打听到,顺喜历来做的是采买的活儿,她打算给顺喜点好,和顺喜混出宫。 顺喜喜欢钱财,见钱眼开,最喜欢巴结讨好比自己等级高的太监宫娥,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原则,左不过是出点钱财的事情。 凌轩来到御膳房的时候,顺喜正在院子里面和一群小太监整理明日要采买的东西,凌轩一喜,上前道:“顺公公!” 顺喜长得一副滑头样儿,见到凌轩,立马扬起一片笑意:“呦,宝公公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小的御膳房?” 凌轩是殿下身边的人,自然是得脸面的,宫中的太监宫娥哪一个不巴结讨好? 凌轩看了一眼顺喜身后,迟疑了一下,将袖子里面一袋分量不轻的银子顺势递了过去,笑道:“二殿下不在宫中,我不是也闲着的么?便来和顺公公唠唠嗑,不知顺公公给不给这个脸!”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私下讨好贿赂的事情很多,顺喜也知道凌轩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有事求他,他经常出宫,不少太监宫娥总会让他偷偷带一些东西进宫,他自然也轻车熟路,将银子兜回自己的袖中,见里面分量不轻,笑道:“宝公公这就见外了!” 说着回头叮嘱了一声,这才领着凌轩去了外面。 到了外面,凌轩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这才对顺喜道:“顺公公有所不知,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 “嘶……”顺喜眸子眯了眯,道:“宝公公是二殿下眼前儿的红人,有什么事情让二殿下做主便是,哪里用的着杂家?再说了,宝公公都办不到的事情,杂家能做什么?” 凌轩为难道:“公公有所不知,这事还真的只有顺公公才能办,还请顺公公千万要答应我!” 说完,凌轩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拿了出来,小声道:“公公帮我,左不过是顺带的事,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哪里会亏待公公?公公你说呢?” 顺喜见到那玉佩,眼睛都值了,拿到手里笑的合不拢嘴,一边看玉佩,一边问道:“都是为主子们做事的,宝公公有难,杂家哪里不帮?你且说是什么事?” “我想出宫一趟!” “出宫?”顺喜明显脸色一变,为难道:“宝公公不是为难杂家么?这私自出宫,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我哪里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这不前段时间二殿下刚从天下第一山庄回来的时候,皇上赏了一副二龙戏珠雪缎的护腕,二殿下随手交给我,我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上面的东珠不见了一颗,回头找了许久,却不见踪影!” “哎呦,宝公公怎么这般糊涂?你是殿下身边的老人儿了,怎么做事如此毛躁?御赐的东西都能弄丢,你有几条小命够陪的?” “是这个理儿,好在二殿下出去,也没有想起这一茬。可是毕竟是圣上赐的东西,我哪能不上心的,听说外面的淑宝斋里面有各种东珠珍品,我想着不过是一副护腕,上面的东珠再珍贵,也不至于是珍品,就算是珍品,兴许我能找个仿冒的,二殿下怕是也不会发现!” 顺喜听了凌轩的话,倒吸一口冷气,就差上前去捂凌轩的嘴了:“宝公公就是这么当差的么?若是被圣上或者太子殿下知道你这般唬弄二殿下,仔细你的皮!” 凌轩也哭丧着道:“左右都是死,若是能唬弄过关,自然是好,若是不能,至少也努力过不是么?公公放心,我就去一趟淑宝斋,等你买好东西,我准回来和你汇合,不会连累你的!” 顺喜喜欢手里的玉佩,自然舍不得再还回去,偷偷送人出去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便没有推辞:“也罢,东西都收了你的,现在反悔也晚了,不过,明儿晚上你得及时赶回来,否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公公!” 顺喜明显就是老手,这种事情做的很多,直接就让凌轩今儿晚上等明日出宫的人检查了车辆后,藏在菜框里面,明日一早就可以直接从西侧的角门出去。 那里的侍卫都和他熟了,检查起来也不会太严! 凌轩满是欢喜,心头也很激动,回到自己的寝殿便计划着逃跑路线。 宫中丢了一个太监,是大事也是小事。 不过,一般不会惊动主子,下头的人实在找不到了,就会上报暴毙,万不会因为一个小太监走失而兴师动众的派兵查找。 是夜,夜深人静,宫中各宫查房完毕落锁之后,凌轩才悄然起身,拖着一个巨大的包袱,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太监服,出了院门,轻车熟路的往御膳房赶去。 太监房到御膳房会经过百花园,那里晚上是落了锁的,凌轩不得不从御花园绕过去。 御花园很大,偶尔会有巡逻的侍卫,凌轩不敢走大路,只能猫着身子,挨着假山走,深怕遇到巡逻的侍卫,将她当小偷抓起来。 今晚没有月光,似乎要下雨,御花园四处都是灯笼,倒是明亮一片。可是,因为这里假山绿茵很多,灯光照下来,反而小路上黑影重重,看不清路,身子一匿,倒很难发现。 不过,因为月影的缘故,头上很明亮,脚下却很黑,凌轩看不清楚,走的很辛苦,偶尔撞到假山的凸出来的石块,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凌轩手摸着假山石壁,正一步一步摸索着走,四处很安静,却突然听见一声闷哼之声从前面传来,凌轩吓的脸色一白,立即站定了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然而,她这一退,不小心踩到后面的石块,她身子一仰,就朝后栽了下去。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前面假山后的人,只见头顶上一片寒光闪过,一把寒冷的剑如闪电一般从她眼前闪过,噌的一声从她劲边飞过,稳稳的插在她身后的假山上。 “啊……”凌轩吓的尖叫一声,只觉得就在刚刚,她已经死过一次一般,双腿软的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然而,借着月光,当她看清剑的那一头的人时,更是心头一寒。 只见素来冷峻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正满目杀意的看着她,不过,凌轩还没被吓的软下去,对方拿剑的手倒是先松了下去,整个身子朝她倒了过来。 “太子殿下?”凌轩完全没有料到,在这种地方会遇到太子殿下,而且还是身子这般虚的太子殿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凌轩伸手去扶。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萧倾恒一手紧紧的捂着胸口,一手去推凌轩,似乎不想让她碰。凌轩见萧倾恒这般排斥自己,她也收了手,怕惹恼了殿下,会一剑赐死她。 她听说太子殿下是有洁癖在的。 不过,因为刚刚两人的推搡,萧倾恒整个身子也被凌轩收手的力道带的往前倾了过去,萧倾恒面色一变,忙伸手撑住凌轩身后的假山才勉强站稳。 可是因为这个动作,凌轩整个人都被萧倾恒圈在了自己的狭小的臂弯之内! 凌轩愣住了,这姿势未免太尴尬!一抬头,撞入一双漆黑平静的眸子,凌轩心咯噔一声,慌忙别开眼,顺着假山山壁,跪在了地上:“太……太子!” 凌轩脑子里面飞快的转,想着该找一个什么正当理由向太子解释,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身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该如何让太子殿下相信她,她真的是一个无辜之人,没有欺君之心! 可是,任由凌轩怎么想,她也编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她急的快哭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竟然在这种地方都会碰上她最害怕的人! 凌轩正害怕,头顶上突然又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之声,她还来不及抬眸,一身玄衣的少年便顺着假山倒了下来。凌轩吓坏了,忙去虚扶了一把,见少年捂着胸口,似乎疼的厉害,可是又不见血迹,她一时猜不透这太子怎么了,便慌忙道:“太子,您先忍一忍,奴才去寻太医!” “站住!”萧倾恒见凌轩起身要走,手一抬,便握住了凌轩的胳膊。 制止了凌轩的动作后,他便又像厌恶凌轩的身体,忙甩开。 凌轩看着萧倾恒的这模样,似乎觉得若是这里有一盆水,太子殿下绝对会洗洗手,以免她脏了他的手。 凌轩没办法,只能顺势跪在这太子面前,不敢再动! 萧倾恒抬眸,看了一眼夜空,这会儿,已经下起了沥沥小雨,因为这湿冷,他的胸口越发疼的钻心。 他不禁蹙眉,怪不得小时候父皇一直不肯用他的心头血为弟弟治病,果然如子苏公子说的那般,救一人伤一人。 因为取了心头血,每到了阴雨天气,就会出现心悸之痛,这痛竟霸道到用内力压不住。 可是,这么多年来,萧倾恒不敢说出去,若是被父皇母后知道会这般,怕是会自责难过,小九也会惭愧。 没什么意义,既然死不了,便不是什么大碍,没道理说出去让人担心。 萧倾恒不敢告诉父母,自然也就不会让身边的人知道,否则,想瞒都瞒不住。 不过,没想到,被这太监撞了个正着。 杀意,一闪而过!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番外终 深邃黝黑的眸光杀意四伏,在这夜空之中泛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幽光,仿佛能冻结一切,吸纳一切。 凌轩饶是再傻,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绝对对她起了杀心。 贝齿一咬,凌轩跪地道:“太子,奴才死不足惜,可是太子龙体贵重,不可损伤,奴才斗胆,请太子保重身子。” 不见少年开口,凌轩继续道:“太子的安康关系到江山社稷,奴才原为太子肝脑涂地。今日,奴才什么都没看见,根本就没有遇见过太子。” 凌轩不傻,她清楚,太子殿下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他不想让人知道,也不敢让人知道。 可是,凌轩清楚,太子殿下并不傻,一个人扛着,还不如有个得力属下,帮他隐瞒,也帮衬一二。也好比发病后,躲在这角落里,狼狈忍受的好。 她这一番话,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愿为太子尽忠之意。 果然,凌轩说了这话后,头上传来少年沙哑的声音:“本宫要喝水!” 凌轩一愣,随即大喜,应道:“嗻!” 抬眸看了一眼少年,凌轩迟疑道:“太子,再往前走,是御膳房,这个时辰,那里没人。” 萧倾恒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哪里不知道这个小奴才的意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凌轩扶着萧倾恒,走的很慢,天黑,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萧倾恒的眼神似乎很好使,虽然她扶着他,却在他的指引下,顺利的出了御花园的假山群,还没有被撞。 两人站在御膳房门口,外面的朱红大门果然是上了锁的,凌轩扶萧倾恒走到台阶,然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块锦帕,垫在台阶上,道:“太子,您在这里坐一下,奴才进去给您倒水。” 萧倾恒视线扫过紧闭的大门,然后怀疑的看了一眼凌轩,虽然没有说话,凌轩却知,这少年是在疑惑,她如何能进去。 凌轩撅了厥嘴巴,心想,这都不能进去,那她就不配来自二十一世纪了。 凌轩来到侧面,那里有一个花坛,踩在花坛上面,跳起来便可够到院墙,不过,凌轩高估了自己,手上没多大的劲儿,便是跳起来够到院墙,也没有引体向上的劲儿,将她送上去。 试了几次,凌轩摔了个跟头,头上的帽子也掉了,凌轩气哭,跳下花坛去捡帽子,低头,却在花丛中看见一个狗洞。 狗洞? 凌轩大喜,见四下无人,低着头便钻了进去。 御书房外面煨的有热水,也不用她再烧,她回想刚刚萧倾恒的模样,他指尖发凉,唇色青紫,显然是有心悸之症的。 凌轩想了想,用羊皮囊装了一些热水,用她随身携带的帕子包住,然后用尖嘴壶装了一大壶热水,踹了一个杯子在袖子中,原路返回。 殊不知,她所有的动作,全然落在萧倾恒的眼中。 萧倾恒见那小太监转过侧面,留下之前背的包袱,鬼使神差下,他挑开包袱,见里面全是打包好的衣物珠宝,还有出城令牌,他眸光一凛。 起身,跟在凌轩身后。 转过拐角,却看见那小奴才花坛上蹦蹦跳跳,试图去抓院墙上伸出的砖瓦,然后脚下一滑,一头栽了下去,头上的帽子滚落,一头青丝散落,如绸缎一般撒在瘦弱的后背,萧倾恒微微蹙眉,觉得这小奴才和其他小太监不同,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不过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姑娘,身量没长好,也看不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萧倾恒也不过十四岁,自然没开窍,一时也难猜,不过心里却有了异样的色彩。 这会儿,也不知道这小奴才看到了什么东西,眸光之中骤然闪过一道亮光,面上的喜悦遮都遮不住。 他不明白,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兴奋高兴,却见那小奴才猫着身子,竟从墙上的狗洞转了过去。 萧倾恒眉宇蹙起一个川字,很是嫌弃。 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便是一个太监也该有尊严才是,何以轻易折膝,和畜生为伍? 狗洞,不是专门为狗而设? 抿着唇,见凌轩钻进狗洞,萧倾恒捂着胸口,足尖一点跃上院墙,靠在墙边盯着下面小小的太监忙来忙去。 他觉得很意外,宫中的內侍是不是从早到晚忙的都是这些事?不会很无聊? 见凌轩端着茶壶从狗洞钻出去,萧倾恒足尖一点,几个腾跃,便返回。 不过,这一动用轻功,胸口绞痛的更厉害了。 凌轩回来,看见萧倾恒捂着胸口,额上冷汗淋漓,她一惊,疾步而去。 “太子,您没事吧?”顺手将怀里暖洋洋的羊皮囊放在萧倾恒手上:“太子,天气湿冷,抱着这个暖和一点,也能减轻疼痛。” 然后拿出茶杯,沏乐了满满一杯,递给萧倾恒:“太子,喝点水缓缓吧。” 萧倾恒疼的厉害,可是看着那个杯子,却犹豫了,从狗洞拿出来的水,喝了真没问题么? 不过,看着小奴才真诚焦虑,担忧又执着的眸光,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心口的疼痛,他竟低头,就着凌轩的手,喝了下去。 一杯热水下肚,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手上抱着一袋滚烫的水,热气寸寸入骨,寒气渐渐逼散,似乎胸口真的不似之前绞痛。 萧倾恒缓和了一下,深邃的眸光看向凌轩,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逃奴该当何罪?” 凌轩吓的手一抖,眸光撇去,看见那个被打开的包袱,她后背微凉,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跪地道:“太子息怒,奴才惶恐,不知太子何处此言!” 萧倾恒伸手,将那包袱扫下,啪的一声砸在凌轩脚下,薄凉的声音响起:“狡辩?” 凌轩早已想好了对策,听萧倾恒这么说,她忙道:“太子饶命,请太子听奴才解释。” “最好给本宫一个合适的理由。” 凌轩松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镇定道:“太子,奴才从小跟随安瑞王左右,如今安瑞王远去东昱,奴才实在放心不下,日日担心铜钱是否能照顾好王爷,担心王爷有没有吃好,睡好,有没有不习惯。奴才是安瑞王殿下的侍奴,若是不在殿下身边伺候,不能为主子尽忠,奴才……愧对殿下!所以,奴才一时糊涂,才会想着去追随殿下,奴才无能,只求能在安瑞王殿下身边伺候。” 萧倾恒眯了眯眼睛,盯着小奴才那顶戴花翎,良久,才吐出几个似嘲讽的字:“你倒是忠心。” 凌轩手心在冒汗,她不觉得萧倾恒就如此信了她的话,可是这个理由是最合理的理由了,包袱里面的出城令牌是她自己仿照的,是假的,她总不能解释是她自己无聊,做着玩。 “九儿身边有人照顾,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倒是你,无人庇佑,出的了宫,恐怕也无命出城。”萧倾恒站起身来,悠悠的开口:“尽忠,在本宫身边当差,你便不能好好尽忠?” 凌轩听此,便知太子爷不会追究她今日之罪,果然,以太子殿下对二殿下的宠,只要搬出二殿下,太子殿下念在二殿下的份上,也不会真的处置了她,毕竟她是二殿下身边的人。 “奴才不敢!” “两条路给你,第一,来东宫,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宫不予追究。第二……” 凌轩盯着萧倾恒那双漆黑的眸子,心下一寸一寸的发凉,却听他道:“死!” 凌轩身子一抖,小太子与身居来的威压几乎让她喘息不过,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少年身份贵重,生杀予夺不过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在这里,皇权是她无法撼动的存在。 凌轩低头:“奴才……谢太子恩典。” “明日来长倾殿当差。”萧倾恒瞥了一眼那小奴才,这才拂袖离去。 凌轩想了想,长倾殿?那不是太子的寝宫么? 凌轩打了一个哆嗦,这是还没出狼窝,就进虎窝了? 明日……明日还不晚吧? 凌轩见萧倾恒走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收拾起包袱,从狗洞钻了进去。 萧倾恒一定想不到,他已经识破她的目的,她还敢在他眼皮子地下逃走,所以,这个时候不会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按照之前计划的,凌轩钻进菜筐,没过多久,天还未亮,出宫采买的宫人们就开始忙活,凌轩很紧张,生怕萧倾恒半路想起她,那她必死无疑了。 凌轩待在狭小的空间之中,胆战心惊,出了御膳房,出了皇宫,在喧嚣的菜市场停下,凌轩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 似乎提前有人打过招呼,凌轩听到外面有人悄悄的问她:“宝公公?你在吗?这边无人,你可自行离去!” 凌轩听外面没有动静,打开菜筐的盖子一看,果然是个无人的巷道,凌轩多年都没有出宫,却没有心情逗留,租了一辆马车,在天黑之前,来到码头,跟着商船,彻底离开了暨墨京都。 萧倾恒确实没有将这个小奴才放在眼里,等下了早朝,在御书房批改了折子,回到寝殿的时候,看见放在桌案上的羊皮囊,才想起昨晚那个奴才。 不过,一想到那个奴才今日没有出现在长倾殿,萧倾恒唇边就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没有想到那个小奴才会这般大胆,竟然在他眼皮子逃走,胆子大的有点意思。 当即传令道:“来人!” 外面的东宫带刀侍卫进殿跪地道:“爷有何吩咐!” “封锁城门,本宫要抓一个逃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再见花靳落 临江仙里客人来往不绝,封玦如今二十岁,模样长开后,更加美艳动人,坐在一楼的过道处,客人无不将视线频频往封玦身上瞄。 来临江仙的许多都是贵族公子,富家子弟,摄政王封玦还是世子的时候,他们就见过几面,只是临江仙的大酒楼,有点身份的人都在雅间,不在一楼。 在一楼的人都是都是普通富贵人之子,世家子弟,没有资格面见摄政王的! 因此,封玦坐在一楼大厅,竟是没有几个人认出她。 反倒是一些人不知封玦身份,被封玦美色吸引,对封玦议论纷纷的! 封玦几口喝了一壶酒,似乎并不解气,心里还不通畅,便又一掌拍在桌案上,道:“小二,再拿几壶酒来!” 封玦还是封世子的时候就常来临江仙,店里面的小二自然认得她,不过,封玦一来临江仙都会去雅间,在一楼买醉还是第一次。 摄政王今日心情不好,竟然在这里买醉,店小二不敢得罪封玦,又不敢声张,便只能给封玦拿酒。 桌子上摆满了几坛酒,封玦看着,苦笑了一声,然后端起酒壶,对光而望,她喃喃道:“本想着,等云霁长大了,我与你便不再插手这朝堂争夺,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终究是我太自以为是,你终究是放不下皇权地位罢了!” 说完,她又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通,封玦的酒量并不好,喝了两壶下去,便红了脸,双眼也开始迷离起来,嘴里说着胡话,哪里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模样? 这些年她带着云霁游历东昱,时刻都保持警惕,一来是因为云霁年纪小,朝堂之上总有不服之人,她担心云霁的安危,更担心京都的太平。 为了不想念褚均离,为了忘了他,也为了不恨他,封玦将自己的所有精力全部投入政事,还有对云霁的教育,从他会说话开始,她便给他讲述天下大事,治国之策。 或许对一个孩子来说,她的做法太过残忍,剥夺了一个孩子该有的童真,可是,她别无选择。 压抑了太久,在她看到褚均离的时候,便有些奔溃,也许是真醉,也许她根本就没有醉,她不过是借此流一下泪,发泄一下! 封玦又拿起一壶酒,想要喝下时,酒壶突然被人夺了去,她抬眸一看,却见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她的对面。 那男子拿了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朝封玦举杯,道:“王爷若是想喝,草民陪你!” 封玦一愣,她恍惚了一下,才看清对面的人是谁。 竟是花靳落! 她全身一颤,心头紧缩,多年不见,他还是那般清素雅致,一点都没有变。 封玦低下头,自己手里的酒坛,不知该说什么。 花靳落并未出仕,是皇商,他敢坐在她的对面,可想他应该猜到了什么。 封玦并无一点虚心,反倒是有些解脱。 她问道:“你都知道了?” 花靳落没有说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很快,桌上的酒壶全部被花靳落喝完,封玦拧着眉头看着花靳落,明明想解释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流泪。 花靳落喝完酒后,咳嗽了两声,这才开口:“摄政王永远不能醉,也不能流泪,草民希望……从今以后,摄政王做任何事,都不要后悔,因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对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 顾三看着燕十一这张嚣张得意的脸,她就想起了刚刚没有尝到的葡萄酒。 她便气的牙痒痒,顾三儿捻着手指,对燕十一道:“过奖了,不过,你若不将解药交出来,本王妃会让你好好理解一下,什么叫做狠心。” 燕十一哼了一声,别说他没有解药,就算他有,也不可能给他,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还真能狠心到将他杀了吧。 燕十一抬起下巴,骄傲道:“求爷呀,跪下来向爷道歉,爷就降解药给你。” “哈哈……”顾三儿笑的很兴奋,没办法,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这会儿你不抓紧时间哭,还笑?”燕十一不爽了,一定时候她还有心情笑?如今,她可是吃什么喝什么都是酸苦的味道,这种来自于舌尖上的折磨,最痛苦折磨不过。 她还有心情笑? 顾三儿冷哼一声,抓着燕十一的领子,阴恻恻的道:“本王妃该不该哭不用你操心,这会儿会哭的是你。” 说罢,顾三儿双手扯着燕十一,一扔,就把他丢进了旁边的荷花池。 “啊……”随着燕十一一声高昂的尖叫,噗通一声,燕十一的身体便惊起了一行白鹭。 燕十一在水中挣扎了一下,终于冒出了一个头,不过刚冒出头,就被顾三儿抓着头发往水下按。 “啊噢……救……唔……救命……”燕十一不断挣扎,在水下他却没有反抗之力,再加上一时不查,呛了一口水,更加使不上力气。 燕十一这下算是测底清醒了,这个女人是真的嚣张狠心,杀人都不避讳的? 而且,他可是燕十一,燕氏皇族最小的皇子,是燕帝的最宠爱的小儿子,她怎么敢? 燕十一觉得自己快死了,全身无力,连反抗的的余力都没有。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钟无霜的声音:“哎呀,王妃杀人啦,王妃谋杀十爷了,来人呀。” 顾三儿回头,就见钟无霜带着一批人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周围还有侍卫围了过来。 顾三儿将燕十一从水里捞出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燕十一一口水呕了出来。 “啊……”燕十一终于缓过来,一阵咳嗽之后,就抓着旁边的石头,往顾三儿面前一扔:“抓住她,咳咳,抓住她……” 谋害王爷不是小事,在九王府的侍卫都将顾三儿当做南源的外人。 顾三儿刺杀燕十一的真事,他们怎么可能姑息顾三儿? 侍卫们立即拔刀,将顾三儿团团围了起来。 顾三儿拍了拍手,道:“做什么?没看见本王妃在和十一弟闹着玩吗?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王妃无礼?” “王妃,得罪了!”侍卫却不听顾三儿的话,将刀架在了顾三儿脖子上:“王妃,有什么冤枉,还是向王爷解释吧。” 燕十一这一会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顾三儿道:“抓起来,关起来,九哥那里本王去说。” 燕十一被气死了,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顾三儿耸了耸肩,就这几个人,还要抓她?简直是笑话。 “本王妃不陪你们了。”说完,她足尖一点,就飞身离开,侍卫们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好快!” 燕十一扯了扯唇角,拳头紧握。 这是一个什么人?南源公主简直就是个土匪! 钟无霜见此,大吃一惊,南源公主竟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 若是如此,她又如何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两个人正为顾三儿武功卓越之事而恼怒不知所措之时,九王走了过来。 “十一,你何时变得如此无能呢。” 燕十一顿时委屈:“哥呀,你这娶的啥媳妇呀?爷命都快没了。” 九王无比同情的摸了摸燕十一的脑袋,道:“王妃出手伤人,罚面壁思过三日,思过期间,不得供应荤酒,只能吃素。”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