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人不知》 第1章 失眠 红着一张小脸儿的小孩贴在咖啡馆的落地玻璃前,张着小嘴,咯咯地笑,把脸上的皴都要笑裂了,肖弋一转头看见一个小孩做鬼脸,吓了一跳,“哟!”随即看着他就笑了,小孩也看着他咯咯的笑。 “嘿!大明星终于来我这小店光顾了。”路明西重重拍了一下肖弋的肩膀,把车钥匙在手心里哗啦哗啦掂了几下就瘫坐在了对面,见肖弋没反应,道:“别逗小孩了,这小孩鬼着呢,”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诶,我觉得啊他有点像我们剧组那个小孩。” 路明西想就知道肖弋看他来晚不乐意了,叫他等一会儿就这么不情愿,笑道,“行了行了,怎么?这段时间不怎么忙了?” “忙是没停过,我总不能逼死自己吧,我跟你可不一样,你爸天天随你糟践。” “怎么说话呢,”路明西笑着用腿拨了他一下, “错了错了,你这就一个好处,人少” “老头人傻钱多的,我不紧着用,那以后我就得喝西北风!”路明西说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我从你这店里就能看出来,你现在这么能啃,以后照样得喝西北风。”肖弋幸灾乐祸地嘲笑。 “太瞧不起我了吧,你见过我这么好的客户吗,现在倒好光来找你骂了,你说说咱俩是不是主客颠倒,你是不是喧宾夺主。”路明西睨着眼睛瞅他,细细看来发现他眼下两道乌青,之前倒是没发现,因为人黑了不少,肖弋这人永远会打扮自己,学设计的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起码让人乍一看挑不出他的错儿来,随即叹口气白他一眼,“你说是不是。” “是,你说得对,我这人就会欺软怕硬来着。” “去你的,拐弯抹角骂人呢,真有你的。”路明西吸了口烟一个不甚咳嗽起来,肖弋也不知是闻着烟味还是听见他咳嗽皱眉头瞥他,这地方清净是清净氛围也很舒适,就是这么一个破坏气氛的人真叫人讨厌得紧,这一咳嗽到让路明西想起来件事,“最近有个人跟我打听你呢,说你怎么转行了。” “你能不能别抽了,你这老板率先不遵守你这店里的规矩啊!算什么事儿啊。”肖弋听见转行就不怎么高兴。 “唉没办法这不是!这就灭掉!” “行了,你继续说。” “咳!他本来有个项目想找你们工作室合作来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你走了立马反悔了,你们那方案好像都摞出来了,这事干的不地道,摆明给你找到不痛快呢,我还挺纳闷儿的你们工作室怎么还没你不行了,唉。” 肖弋听着一惊,直皱眉,不动声色还想再听,路明西话头却卡住了,急得问道:“怎么回事,话说清楚,不可能!张远何敬都是经验丰富的业界名声都不错的,关键是还有我师父呢,怎么可能呢,”肖弋本来想找点清净,结果被这事又在心里堵了一把,看着路明西神游天外的劲头肖弋直想揍他,一拍桌子,“快说啊。” 路明西一直想着事儿纳闷儿着呢,听他一着急拍桌子,心说有啥着急的本来也没想起来说,都辞职了还惦记什么:“哦,说,说什么,我都说完了,着什么急啊,这又不怪你,我看你前同事都挺通情达理的至于吗大男人哪有这么多争风吃醋,难不成你们那儿的人都跟你似的小心眼啊,” 肖弋安慰自己稍微缓下劲儿来,仍是气急败坏的瞪他一眼,“你懂什么,你不明白我们这一行,再说哪一行不是这样,这能是小事儿吗,你,”肖弋想来跟他这无业游民说横竖也不懂,住了嘴,继续问这件事缘由,“不对啊,你这意思应该是合同都签了,拿我当挡箭牌反悔也太荒唐了吧,” “你就那么确定你自己就是个挡箭牌?说不定真是因为你呢,哦对听说那公司老总是个毛头小子干出这事倒也可以理解。也就是光顾着自己玩不顾别人了。” “那他付违约金了?” “付了吧,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既然事儿不大应该是拿钱压下去了,要不你早知道了。不过还挺怪异的哈。”路明西不知轻重的咧嘴笑。 “付了又怎么样啊,这不是坏人名声吗。真是个王八孙子!” 肖弋心想这不只是打人脸的事还是给工作室惹事儿,这人绝对是来找事的,花大钱找事也是不多见,不过真是一箭双雕,挑拨离间加坏人名声,该好好问问张远,不算大事也不是他的原因,但是毕竟跟他有关系,这事儿得有个交代。 正细想着,路明西插话道,“我觉得你是有点过于紧张了,你们年轻人就是太计较。他们都不傻,都是你前辈,能跟你较真儿吗,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一时取得好成绩的小孩,随时需要指点的,在老师前辈们指导下取得点好成绩也是他们脸上有光,他们都是圈子里的前几把交椅,都是人事通透炼达心思玲珑剔透着呢,你以为人人跟你似的那么楞!能是你的问题吗,谁还不知道那是个神经病专门找茬成心挑拨呢,你瞎操心什么,关键时候还是哥哥提醒你。” 经他一说,肖弋有点恍然,嘴上还是调侃,气笑道,“行了,少来充大哥,没在你身上,你是不腰疼!” 肖弋搓搓额头,想来最近有点太累了,辞职的愧疚感选择的犹疑前途的迷茫感一拥而上让他有点乱,一时为自己的敏感无奈,不过终究是释然了点,回头跟老朋友说说也就不要紧了。 “你跟我详细说说,怎么突然出来这么莫名其妙一个人,我也没得罪谁啊。” “是啊,你是不会得罪谁,可是架不住你这张脸招人啊,你说……” 肖弋立刻黑了脸,恶狠狠的看着他,“你神经病啊,欠抽吧你。” 路明西紧着嘴上服了软认错,“哎哟我收回收回,你看我刚停车有个妹妹一个劲儿的拿眼睛勾引我,瞧我脑子落在外边了,你也是的真是不禁说。” “你可拉倒,你这毛病真是没法治了!” “我治什么,我是男人,看看正常的不得了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路明西确实是看见美女走不动路那种,不过眼光还真是高,就爱那种目中无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冷感美人,越不待见他越喜欢,说白了就是爱犯贱!每次肖弋看见路明西那直勾勾的眼神就想揍死他算了,直想把他眼珠子挖下来,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让他还敢乱看。 路明西心中抱怨,调戏调戏怎么了,跟吃了爆仗似的,这山城人呐不好惹的喽,“这事不是什么要紧的,我就想起来跟你打个招呼,回头你们一起吃个饭玩笑玩笑谁还往心里拾,这就是个闹的,我看你这脑子也够呛了,累傻了吧最近,这点事也值当你着急上火?这哪是大明星的气度啊。” 肖弋被他逗的可乐,对他的恭维大小照单全收,“行,还是您老到,宠辱不惊着呢,您多指点。”玩笑着抱拳。 “不是,你是不是都忘了你都转行多久了啊,不过那人也真是,针对你也不长点脑子,这网上你的消息也不少,谁不知道你不在那工作了啊,这真傻还是假傻呢,说出去笑掉人大牙!” 不过他确实不过是个刚刚入圈的新人,经纪公司不作为,网上他的消息也真是不多,最近限古令他好几部作品都压着没播,不过肯定过去这一段时间问题不会大,这些事他还真的没怎么上心,天天忙着拍戏,出演新角□□上的舆论压力也不小。 “最近忙死了,忙的头昏脑胀的,忙糊涂了。”这个乌龙到让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整个人放松下来,恍然也意识到自己离开工作室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怎么老是觉得自己昨天好像还在画设计图,半夜睡过去第二天早晨起来沾了满脸的颜料,还在想怎么跟客户说自己的想法,让他们理解自己的想法,看到老师一个认可的神情就斗志满满…… 肖弋自嘲的笑笑,难不成人快三十就老了? 认可…… 肖弋感觉眼睛有点睁不开,跟睡意久别重逢,想着想着竟然困了,回忆让人倦啊,真不错。 “你这什么都好,就是少张床。”说着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肖弋睡觉从不许别人吵他的,便任由他睡着,自顾自准备走了。 “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蒋烨文啊。”路明西没头没脑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轻轻推开椅子过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蒋烨文是肖弋最近合作的一个新人演员,据说,路明西上网关注肖弋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偏要说这小女孩合眼缘的很,一见钟情了,还说自己不好意思,总是让肖弋给介绍,肖弋看他平时样子觉得挺扯淡的,哼哼哈哈敷衍几次,最终还是不胜其烦答应了,肖弋自己跟蒋烨文也没熟到一定程度,简简单单印象就是名字挺拗口的,容易害羞话不多的一个小孩儿,肖弋对蒋烨文的印象挺不错的,觉得这孩子真单纯呐。 路明西确实也觉得这段时间肖弋累坏了,不过要什么彩头就得受什么罪,怨不得。 路明西环顾四周——还真是清净啊,室内明暗交集,连光线都是设计好的,白天利用窗外的反射光和室内人工灯光巧妙结合,晚上又是另一番独特的景象,定是叫人觉得出自然舒适不缭乱眼睛的,不细细察觉都不觉得是故意设计,简约大气,不花哨,用个不恰当的词来形容就是——安详,从内里结构到表面雕饰都是精心斟酌过的,外表的美观都是通过结构来合理化自然化的,这店真是白糟蹋了肖弋的创意,不过清净也有清净的好处的,他看了眼肖弋呼吸深长,显然睡得沉了。 路明西看见隔着几个桌子距离的地方,几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在小声说话,不过不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悄悄话,就是正常聊天而已,大概是太安静了,她们可能也不想自己的声音太过突兀,店里的隔音效果一等一,整个大房间里只有几桌客人用气息说话的声音,他们脸上没有激动的表情,没有五官的大张大合,只是时不时的轻笑一下,慵懒地把身体靠在座椅上,咖啡勺搅拌着,好像能听见浓郁的液体流动的摩擦声,连咖啡勺放在托盘里的细微声响都成了一种惊悚,整个房间散发着一种昏暗的隐秘和诡异……这让路明西想到了日本电影,极为考究的日本家庭主妇安静地和客人交谈着…… 正对着他的那桌女人中的一个抬起头来正好可以看见他,看他站的久了,略微带点疑惑地看他,嘴上却依旧丹唇轻启,张合角度性感微妙,表情不变地继续她们的对话。 路明西也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不太合时宜,冲着那位女士绅士地点点头,那位女士也微微颔首,坐在她旁边的其他几位也都转头瞧见了他,看着他慢悠悠踱着步子走了。 他忽然有点明白这个地方人不多的原因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剧组 季校科没精神的席地而坐,化妆师在给他补妆,这姿态可断断不是戏里承世间光明雨露恩泽冰雪品格的皎皎仙君啊,化妆师心里也是偷偷的笑,不过季校科虽然没精打采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带表情的,半点看不出来疲惫。 季校科时不时探头看看,手上无聊的转着手机,感受着手机安静的气场,想着,肖老师现在应该在拍戏吧,一时半会回不来的,还是别打扰他了,等他回来问问他还有他多少戏份。然后就开始盯着手机壳发呆, “弋哥!”于彬看见肖弋门那里转过来,大叫一声跑过来,他看见季校科突然抬起头来,便开玩笑逗他“没叫你!” 结果季校科只是内心回了他一句我当然知道,眼睛光顾着看肖弋是不是真的回来了,忘了张嘴,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于彬也习惯了他这幅也不知道是走神还是高冷的样子,他倒是从来都是不知道尴尬为何物的人,就跑过去找肖弋,而季校科继续自己的心理戏,真的是弋哥!不过弋哥回来于彬怎么这么高兴,昨天晚上于彬还抱怨弋哥来着,今天就这么热情。季校科心里感觉不太高兴,肖弋只是笑着跟于彬打招呼,完全没有看见他,整个人状态也很压抑,好像很不情愿回到这里似的,见到他不高兴吗。 不过在外人看来季校科这一番心理活动当真是幼稚可笑极了。 季校科眼中本来有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有的明亮和五光十色,只是那光彩出现了一小会,却还要被他的面无表情所散发出来的冷气蒸腾出的一层薄雾给笼罩住,让人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弋哥?那边的戏完了?”于彬问 “完喽!”肖弋扭扭脖子,顺手搭上转头跟他同行的于彬的肩膀,用自己的一半的重量压住他,“累死了。” “哥啊,你太轻了,感觉跟个大姑娘挂我身上似的,哈哈哈”于彬捂着嘴笑,肖弋因为拍这个戏瘦了不少,这个角色对体态要求算是偏高的,每天零食都不敢吃,忍不住就只能吃一点吃一次好久不敢吃东西。不过上镜效果倒是确实不错的,整个人气场更加凌厉了。 “你才大姑娘呢,你抱过姑娘吗?姑娘们都比我轻多了。”肖弋想起什么似的顿时疲惫一扫而空,收回手一把拍上他的肩膀,疼的于彬一哆嗦,“哎哟大哥,轻点儿,姑娘家家的。” 肖弋眯着眼睛,翘着嘴角,不怀好意的笑着,凑到他脸前,八卦道“诶!你跟哥说,你是不是,嗯?” 于彬登时瞪大眼睛,“不是!”于彬忽然想起之前他跟肖弋说他暗恋一个女生很久了,从没表白过,结合他平时跟女孩相处那种被动无措的感觉,跟男孩又很开的起玩笑闹得很凶。 “紧张什么,我懂我懂!”肖弋看着于彬不以为意的哼哼,不由得偷笑,小样儿,还搞不定你?白长你这么多岁了,随即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讲道,“彬彬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虽然不着急结婚,但是恋爱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别别别,哥,我不用,我这是游戏红尘之后,等着对的人呢。” 肖弋刚想嘲他,就你还游戏红尘呢,知道红尘俩字怎么写吗。摇头晃脑之际,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们约着一起打游戏,结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睡过去了,一睁眼天都亮了,一看,周围季校科,于彬还有汪则成都四仰八叉的趟在卧室里睡得正香呢,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喝了一晚上呢。早晨那个慌乱啊,第二天本来他是要赶别的戏的,没定闹钟吓的要命,一看时间还好没晚,要不然在于彬房间助理往哪里喊他都不知道,于是虚惊一场,悄悄自己出了门赶戏去了,回房间匆匆洗漱下楼发现车已经在等着他了,到现在才回来。 “对了你们游戏打的怎么样了,一早起来就看你们怎么都颓在那儿睡得乱七八糟的。” “还好意思说,才玩多久你就睡死了,后来都困得不行,动都不想动,就原地倒下了呗!”于彬抻了抻脖子肩膀,被他一说想起来昨天睡得一晚上腰酸背疼的,“你占我床都害我落枕了。” 他昨天晚上等着开局的功夫,刚要喊一句给队员打打气,就听见季校科用气息呼呼呼的说话,“弋哥睡着了!“他当头被浇了凉水,“该死!这家伙!“气呼呼的想揍人,真是败兴致!“下次不带他了!“那两个人倒是没说什么,只觉得这网瘾少年认真生气的样子怪好笑的,爱玩游戏的在这个时候大多是很有脾气的。 本来是肖弋喊着这个时候睡不着,他们刚下了戏,几位还在戏里徜徉着没出来呢,于是汪则成和季校科都跟着起哄, 季校科淡定道“好哇!” 汪则成哼哼附和道,“之前连着拍了好几天夜戏,现在怎么睡得着啊!“ 人压力越大,越是躁动,想要放纵。 肖弋:“对啊!你看大成和老王也不想睡,开局游戏吧,两位带带我们。“说着冲汪则成挤眼睛,汪则成摆着一副准备干大事的神情, “对,于彬去你那,你那地方敞亮,尽兴!“ 于彬对游戏是没有抵抗力的,想着,不错嘛,肖弋和汪则成这两个游戏菜鸟很好学啊,“行,定了!“随即严肃起来,警告道,“你俩给我好好玩!敢当猪队友,徒手劈了你们!“举起手作势要打。 肖弋坦荡荡好像是志在必得又好像明白自己注定要挨那一掌,“得嘞!任宁处置行吧!给你把斧子都成别弄疼了宁的手。“ 于彬在里面饰演的人名字里带个宁字,肖弋私下总是这么叫他,于彬也觉得挺好玩的,不过每次看到他那么不正经的说出来老是笑的想揍他!于是俩人又开始打来打去!肖弋就抱怨起来,“天啊,我白天被老季打,晚上还要被你打!天理何在!”说着季校科也笑着上手,肖弋双拳难敌四手便一边像蛇一样灵活地躲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打回去。 “校科也不表示表示,不会又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汪则成笑着嘲他,现在说季校科困就是在骂他,可是一句了不得的话! 前阵子他们导演进行了一个对季校科所扮演人物的角色讨论会,网络小说中的人物往往极难跳脱出一些千篇一律浮于表面的设定,这个人物说单一也确是单一,这种高冷禁欲设定也很多见,但是他在这个故事里最亮眼的最与众不同的一点也是让整个故事脱俗的一点就是他的深情和正直,让这个人物更加厚重和丰满,他的心志之坚韧,三十三道劲鞭坦然受之,三千多条戒律清规遵之守之,翩翩少年郎能做到如此当真是让人动容,再就是用情之深之专,十三年坚守寻一不归人,爱的人拿命去护,为所爱之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不要忘了他原本是多么决然出尘的仙人一般的人呐,这断然让人不敢小看了。 任谁不感叹一句,问世间谁能如是乎,其一人尔! 随着拍摄深入,逐渐大家也从当局者迷的处境里回过神来,大家对这个人物进行了细致的分解,这个人物诠释起来难度不一般,导演也对季校科之前的表现做出了一些评价和总结,人物要变,但是不能变得太突兀,前面一些有瑕疵的地方已经追悔莫及,不过及时改过,可能也会有真香的反转,可能更会引起热议,增加热度,况且本来季校科本身气质的冷感也有为人物添彩,小朋友很认真,整体演技也确实算的上良好,况且他也明确表态说不能怪季校科,造型头套有限制,自己也有引导不当的责任,后期要柔和转变顺水推舟,完全不在话下,于是最后定下来一个人物的整体走向和情感表露的程度的问题,这也算是台词最少却最用心的角色了。 只不过是导演无意一句,“看起来好像是困了”让众人捧腹,从此便成为大家调侃的话题中心了。 “不困!你才困呢!你还是仙子呢!”说着又开始去打汪则成,汪则成被嘲笑他所演的脾气暴躁和他外甥养的叫仙子那只狗是一个调调的。四个人打着打着就开始三个人一起打肖弋,肖弋气的不行,“你们三个不要脸的,欺负我一个是吧,大哥老实你们就不客气是吧!看我还是太惯着你们了!” 话说肖弋哪里都好,山城大汉的火爆脾气倒是没有,灌输了一身的文艺气质,对人那叫一个绅士有礼不卑不亢,就是嘴上功夫继承了个十成十,跟熟人那可是一个溜,溜滑得要人摔跟头的,所以肖弋在剧组还真是个活靶子,人见了都要打两下来招呼着的,生怕这张嘴说出什么惊悚的话来! 季校科本来还有点困得,不过一听肖弋要跟他们玩游戏就稍微精神了,弋哥他们都去了怎么落下他!好在这一打架精神头是彻底起来了,更要玩个天昏地暗的! 几个人冒着夜色,顶着霜露,顺着脸颊擦过的微凉的风,卸去了一整天烈日暴晒下的躁动,渐渐远离了浊黄的模糊的光线,人声话语声变得不清晰,远处好像传来了明明灭灭的歌声。 几个人吵嚷着终于到了于彬那里,耍了一通,其实都累了。但是还是不想说什么算了以后在玩,结果就肖弋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率先进入梦乡了。 于彬是个彻头彻尾的游戏狂魔,听到有人掉链子,哪里还能收的住脾气,但是生气归生气,也就是小孩子三分钟气性的事儿,说话到还是不敢大声怕吵醒肖弋,到头来还得把床让给这个气他的熊人,可给他憋坏了。 汪则成和季校科到也累了,也不玩了,于彬这一盆冷水被浇下去也没心思了,就开始赶人了,“回去吧回去吧!” 季校科个话懒的这时候身子也懒了,顶嘴道,“干嘛,收留弋哥,不要我们啊,那可不成,我走不动了,困死了!” 汪则成更不想动了,这闹腾腾一路哪里还有力气,“对,将就睡一宿吧!困!” “嘿!怎么,你俩也赖上了,不行,回去回去!” 季校科这时候也不甘示弱了,汪则成那边已经倒地睡上了,将这说服人的大任交给他了! “不行,不能偏心,就你俩在这想干嘛啊,背着我们想干嘛。” “好啊,老季,嘴皮子越来越溜了,编排人都不带打草稿的!哎呀,我真是被你们折磨死了,认命了。”说着于彬也累了有气无力的,两眼一闭爱谁谁了。 几个人澡也不洗了,衣服也不换了直接在地上或者倚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季校科也笑的志得意满,慢慢转过头看着肖弋的睡相,笑容变得柔和,看肖弋脖子下压着枕头,手机还没离手,口鼻几乎要捂到软绵绵的被褥里,嘴巴被挤压的微微翘起来,像是没有糖果吃的小奶娃,季校科看着笑的想要露出牙齿,就这么拄着手肘脸贴在手掌里,好像是,好像是,贴着的是肖弋的柔软的肌肤,美丽动人的面庞,那样的眼神依恋着缠绕不停的熏绕在肖弋温和沉静的睡容里…… “怎么坐着睡啊?嗯……”于彬不舒服的翻了一下身,眼睛似睁未睁的瞧了一眼,季校科被吓了一跳,赶紧收了心神,睁大眼睛慢慢回头看了一眼翻身背过去的于彬,松了一口气,慢慢回过头来,季校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缓缓躺了下去,感受着心跳声好像一声一声咚哒咚哒地敲击在地板上,让他一阵一阵的后怕。 “好嘞!我的错我的错。”肖弋走到他身后,要给于彬按摩捏脖子,“宁别累着!别累着!”肖弋在别人房间睡了一夜,害得主人都睡到地板上去了,心里也确实愧疚得很。 于彬还是恨恨地拍了一下在他身后给他狗腿地按摩的肖弋的大腿一下,肖弋也没反手,笑呵呵地接着了,“宁舒服没,力道还行吗。” “弋哥!” “校科?”肖弋听出来是季校科的声音,只是扫视一周没看见人,“诶?人呢?” 季校科:…… “那儿呢,就不能上下瞅瞅。”于彬给他指道 “哦~” “刚才过来跟他说话也不理我,季校科今天怪没精神”于彬随口说道。 “是吗,我看他喊的挺有劲儿的~”肖弋笑着说,大声回应季校科,“老季!” 看着肖弋快不走过去,季校科还在那里坐着,于彬看着季校科的背影发愣,一个想法在潜意识里一闪而过,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季校科不是应该在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坐着吗?不及细想,便脚步不停的跟上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心诚 “怎么直接坐地上了,还皎皎君子呢!”肖弋无情嘲笑他, “我乐意。”季校科一点面子也不给,顺从的让化妆师给补妆,眼睛也不去看肖弋,觉得话说的有点冷,看肖弋有一瞬间的愣住,却还是一脸笑意,又开始装作无事发生的补救,“那边戏都完了?”化妆师完成工作就笑而不语的离开了。 肖弋和季校科作为主演的网剧原著是爆火已久的同性题材玄幻小说,而且二人本人的性情和原著人物似合非合,相差不大,鉴于原著的火热程度,剧组年轻的工作人员有很多也是粉丝,演员们看过剧本了解原著之后也都心知肚明,乐在其中,所以两个人私下相处都会让人觉得很是相配,故而都是笑而不语,“暗流涌动“,戏里戏外都是戏,两人在网络上通过一些流出的路透照片也收获了一部分cp粉,但是二人参演这部网剧面临的质疑远远超过期待,整个剧组人压力都空前的大。 “完了!”肖弋看他这德行,抬脚就是一下,“怎么这么刺儿,被导演骂了吧!“ 季校科一挨踢就乐了,“我好着呢!你才被骂呢!“接着就笑呵呵地伸脚去踹他,肖弋哪能让一个瘫坐着的给打上,迅速一躲,没看见于彬在他后边专注的看手机,直接撞上了。 “哟哟哟,干嘛!“于彬刚才还看他俩嘴仗,一旁幸灾乐祸的,谁知道刚拿起手机,就来了个对对碰,吓了一跳,“哎哎……“ 晃晃悠悠终于在跌了几步之后颤颤巍巍的站住了,不过手机倒是替主人以头抢地了,肖弋在一旁也没来得及去扶他,只顾着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季校科也跟着笑的不可开交, 季校科幸灾乐祸:“让你躲,哈哈哈“ 肖弋只顾着笑也抽不出一口气来回嘴。 “笑什么,你们还敢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这么安分守己的还得被你们这群不省心的连累!“说着于彬自己也跟着乐起来。 自从进了组,这人们的笑点简直如落悬崖千丈深渊,每天就像个傻子一样,自己都觉得脑残,面临着炎炎夏日这太阳抵挡不住的火热之情,大家更是不顾大笑所激起的强中强的热浪,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咆哮意味。 肖弋笑的停不下来,嘴上还是好不容易抽出口气来说,“你们看他刚才像不像……像不像,小苹果,在尥蹶子啊……“说着又继续笑弯了腰,“我不行了。” 小苹果是剧组一只不怎么驯顺的黑白毛的小毛驴,时常看不住就撒蹄子尥蹶子跑路,季校科听见笑的更起劲儿了直接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毫不顾忌雅正高洁了,“别说了……”就差打滚了。 于彬听见这话那还了得,瞪大了那双透着水光朦胧的大眼睛,难得惊现出了剧中人物的傻气,不过说出的话确实戾气十足:“你说什么,肖弋!”这也不顾已经五体投地的手机了,要去狠狠锤他,肖弋一边笑一边躲,笑的已经没力气还手了,于彬就直拿手拍他,肖弋直讨饶,“我错了,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 “你才像!” “对,对!我像我像,笑死我了!” 终于两个人一顿好闹,喘着气慢慢缓过来,于彬白他一眼,心疼的去看自己的手机,摔他不要紧,不要摔他的手机啊,拿起来一看,从手机屏幕中间开始,裂纹放射状像周围蔓延,活像个蜘蛛网。 “肖弋!”于彬尖叫道,“你看你干的好事,不对!你俩!” 肖弋笑着过去一看,又绷不住笑了,“哎呀!这么惨啊!” “肖弋,惹事了吧!”季校科得意道,一边站起来,拍拍抖抖衣服上的土,仔细的检查上面不要有太明显的脏处。 “人都说了,你俩!也有你!” “嚯,还好还好!就是钢化膜碎了。” “这个好说!我再给你换一个!” “能耐的你呢!你会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我会的多着呢!” 季校科:“咦……” 肖弋又立刻反口:“哦哦哦,没有没有也不多!不过这个我还是可以的!” 于彬:“行,那就交给你了!”瘪着嘴勉强信他。 于彬:“对了!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导演问我你回来没有,可能有什么事跟你商量吧!要不你现在去看看。” “看见了吧,光闹我了,把正事差点忘了。”于彬补刀道。 “行了,我这就去看看!” 说罢便走,这里是山区旁边剧组人员暂时歇脚的地方,遍地都是嶙峋的怪石,圆润的,棱角分明的,单薄的,丰满的,鞋底薄一点,拍一天下来脚都疼的不敢沾地的,所以大家总是有时间就要找块中意的石头休息。 此时,肖弋走在不规则的石子路上,面对着时不时冒出头的顽石,时而低洼的地面沟壑,一步一步走在上面,几步就要从小石头上滑下来,一路颠簸一般,肩膀一边高一边低的交替着,身上那件白色蓝格子T恤上的褶皱一直没变,手上时常握紧一下摩挲几下,像是在缓解内心面对崎岖的路面的焦灼,所有的人都是在这土地上以相同的姿势走着,磕绊着,唯独这一个停留在季校科眼中,这个身影让人贪恋又悲伤,很多年之后他都记得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境况下的背影,像是留住这么多年的思念和心疼。这一刻唯一不同的,是他在玩笑吵闹中认清的心情,在没人察觉的时候默默守护着的……刚才的一幕在季校科的脑海中不停的回放,不停的放大所有细节,不断的补充在他背对他时的一颦一笑,一念一话。这个人是沉默的走着的,而他的背影也在告诉季校科他的沉默,他的背影是沉默,他固执的以为,那像是回应…… 于彬盘坐在地上,认真的把手机屏幕中间的碎片剥离,生怕留下一到划痕,抬头看一眼季校科立着的身姿,继续低下头的抠自己的手机膜,“累不累啊……” 季校科若无其事地看了于彬一眼,眨了下眼睛,朝着与肖弋相反的方向走了, 于彬:“你干嘛去啊?” 季校科:“我助理在那边,我找他买点喝的来!放心,给你带一份。” “这还差不多。” 季校科只是看起来冷淡,其实是十分热心肠的,于彬怀疑他是有点表情表达障碍,除非明显的情绪表达,否则是看不到表情的,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瘫? 季校科慢腾腾的走了,坐着这么久还是没找到精神,戏服很厚,头套压在头顶上,脸上这一会打闹的功夫全是汗,但是季校科觉得有点弱弱的气流擦在脸上已经不那么热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面上还是无表情。 于彬待季校科走远点,才突然想起来,喊到:“你怎么不给你助理打电话啊?” 人大概走远了没听见,于彬碎碎念,“这孩子傻了吧!”想了一会儿,又皱着眉看了他几秒,很没意思的站起身来去找肖弋他们了。 太阳渐渐露出头,上午阴沉要下雨的样子现在像是生生噎回去,让人如鲠在喉,不得畅快,剧组的每个人都期待着这里下一场大雨,结果一上午的闷热只是守得云开见日光。 “这雨今天是下不起来了吧……”于彬有气无力的埋怨。 肖弋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跟于彬招手,示意他过去,于彬见了便匆忙跑过去, 肖弋:“校科呢?” 于彬:“啊……他说出去买喝的。” 肖弋:“他不是有助理吗?” 于彬:“可能还有别的事呢,怎么了找他有急事吗?” 肖弋:“没事,我就是问问。”肖弋没多想,跟导演聊完戏就准备去换衣服上妆了。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想的慌?”于彬斜眼嘲道。 “找打吧你!我还想你呢!”肖弋走在前面听见就转身来给了于彬一拳。 “嗷嗷哈哈哈……想吧,白让你想,不要钱!” “不稀罕!”肖弋嫌弃哼道,说完胳膊自然的搭在于彬肩上,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去休息室了。 “是不是没骨头啊你,天天左歪右倒的,这里的人有个算个哪个没给你当过拐杖。” 肖弋话懒,拉着长音没精神的回道:“没——有——” 于彬转头一看肖弋眼睛都快闭上了:“……”这俩人今天是一个赛一个的晕乎…… 今天剧组刚来到这里拍摄,设施还不是很完善,四处可见搭棚建帐的工人,都赶着阴天太阳没那么暴晒,工人们嗓门很大,好像都意识到今天又是炙烤的一天,本来以为要来场痛快的雨,洗去一身燥热,结果却还是被老天爷放鸽子,这心情可想而知。 “叔,老板说什么时候完工吗,我看这天儿不行了。”一个实在有点受不住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说,他们平时都是赶早晚,这个时间点真是不好受。 “再忍会儿,他们这边急着呢,多耽搁一天比咱们损失大多了,据说他们这儿又有一个要撤资的,还谈着呢。紧着点儿,没看见刚才老板发那么大脾气。”一位年长点看起来十分耐心的大叔劝道。 青年不懂这些,还是满脸不情愿的,大叔觉得小孩们还是欠摔打。 “你看那边儿,看他们穿那么多,在太阳地儿照样不是,比咱们也不强。”大叔看青年委屈着复又解释道。 这下青年总算心下平复不少,低头不做声地干起活计来了。 叫喊声仍然此起彼伏,众人都在尚未完全褪去的闷热和逐渐强烈的日光下手脚不停的忙碌着。 “师姐!“ “大成!” “回来啦!”冉金笑的亮堂堂的招呼道, 冉金在剧中饰演肖弋师姐,现实冉金也比肖弋大一岁,所以私下也这么叫着,冉金天生爱笑,跟人说话总是爱带三分笑意。 “校科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啊。“汪则成问道。 肖弋笑道:“他怎么就要跟我一块回来啊。“ 汪则成佯装羞涩道:“你说呢……“ 肖弋则跟师姐抱怨:“师姐,你看他!“ 冉金待要说话,门口进来一个表情严厉小眼睛的年轻女人,众人顿时就安静下来了,唯有肖弋不明就里,问道:“梁姐,怎么来了?” 梁爽严肃道:“没事,我看看你们这里环境,天气太热,大家辛苦了。” 众人勉强应声道:“不辛苦……” 梁爽四处看了几眼,就没多留,默默然走了。 肖弋想怎么今天天这么热这位却浑身冒冷气呢? 肖弋疑惑着坐下:“怎么了这是?” 冉金面前瘫着五颜六色地剧本,仰着头任手上的粉色小型风扇在面上咝咝幽幽地转着,吹的鬓前两缕头发发丝轻飘飘地翻飞着, “好像是跟一个投资人谈崩了,估计现在挺焦灼的,半上午的时候,就那个投资人,还亲自跑咱们这儿了,我们亲眼看见咱制片人跟他拍桌子。” 肖弋若有所思道:“哦~我说……” 撤资的事忽然让肖弋想起来前几天路明西跟他说的之前待的工作室被放鸽子的事了,想起来还没就这件事跟老师联系,不免心里发起堵来,明明一件他听别人说的事却成了他是罪魁祸首,怎么有这种闲着给别人给自己找不痛快的蠢人,各自消停不行吗,肖弋不由得心里泛起一股子邪火,人不找事,事找人啊。 一时气氛静谧…… 这种事发生在小型冷门IP上必然人心惶惶,大家都明白这种大项目是很抢手的,任谁不想分一杯羹呢,大概是制片人私人恩怨或者是投资方的资金问题,这个时候掉链子必然要惹来梁姐一把怒火,拍桌子又算的了什么。 情势虽急不过却也用不着他们操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离师 “喂?师父?”肖弋迟疑喊道 那边似乎反应慢了点,凝滞住一般,简单回了一句,“嗯。”语气又变得十分慈祥安静:“在那边还顺利吗?” “顺利着呢!”肖弋故作大咧咧的态度,这么久没见师父的声音竟然已经听的出苍老。 “你跟师母身体还好吧。” 老头呵呵笑着:“好着呢!你怎这么久不打电话了……”说到后半句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肖弋主动说道:“哦~最近在剧组,赶得紧,等这个戏完了我去看你们,我可想师母做的饭了。” “你来嘛,你师母天天念叨你呢。”老头的语气逐渐放轻松了,“别太累着,现在正是热的时候,千万小心中暑。” “哎!好!” 夜里风有点凉,偏僻荒凉的山区在黄暗的灯光下带着几分祥和,散场之后能听见稀疏的人话语声和轻快的笑声…… 肖弋走在前面,季校科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两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向保姆车,谁也不着急去躺到床上一睡到天亮。肖弋边走边拖去厚重的衣服,低着头默不作声,耷拉的脑袋,夜里的凉风抚在露出的胳膊上,让人心里清亮了几分,季校科也没什么精神的走在肖弋后面,时而抬着头看着肖弋,时而又抿着嘴低下头,想要说话却在这酸涩的气氛中却步。 汪则成大步跑过来,“嗨!” 季校科:“来了啊。” 肖弋:“嗯……” 肖弋眼睛看着地面,明显心思游离在九霄云外了。季校科就只是下戏之后的疲惫,明显肖弋更加不正常一点, 汪则成:“肖弋?不在线啊~” 肖弋好像这才回过神来:“大成啊……” 汪则成上去用拳头顶他:“想什么呢!” 肖弋一副愁云惨淡苦大愁深的表情:“我入戏了……好惨啊。” 季校科在一旁苦笑:“行了,入戏能叫导演ng那么多次!” 肖弋:“嘿!季校科!你等着,等你ng,我嘲死你!哼哼……” 季校科:“来啊!不怕你。”说着就上手拍他一下随即躲闪到一旁,得意的挑衅着。 肖弋耷拉下眼皮,一副萎靡样子:“不跟你们闹,我要回去睡觉。” 汪则成早看出来他情绪不高,想着今天的戏大概是真的太惨了:“快滚回去睡觉!”说完又噗呲笑出来,“看你脸拉的快跟小苹果一样了。” 肖弋顾不上被损早就心不在焉了:“都欺负我吧,看我明天还回来,洗干净脖子等着哈!”下意识抬手一撩做了一个让开的手势,季校科眼睛紧紧抓住了那一瞬,他看见肖弋食指上的那一圈细细的发白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昼夜温差有点大,一阵冷风吹过来众人都打了个寒颤,肖弋刚脱下的戏服也赶紧披上保暖,季校科咳嗽两声提醒着进去再换,汪则成喊着要冻死他。夜深了,天凉了,大家都没有白天热闹打闹的激情了,夏天竟然也有这么冷的时候,山里的雾气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借着暗色掩饰着朦胧,走动着人群无知无觉得撞着露水前行,闻着空气里白天没有的清凉味道。 肖弋想,什么时候是个合适的机会去看看老师和师母呢,算一算差不多已经一年多没见了,这一年多忙着比赛忙着出道忙着团里演唱会,现在又忙着拍戏,除了偶尔一些在公司的不愉快,这些忙碌让他觉得生活幸福。 “喂~校科,你今天咳嗽有点多啊~“ “这两天白天晚上温差太大了——”说着打了个哈欠,“跟风湿似的,天一凉点就这样,不要紧。” “好吧,今天竟然挺困的,拜啦回去早点睡吧。” “行,走了。” 两人各自拧开把手,摆摆手进去了,暗红色的木质门像是混合了夜色,轻盈的啪嗒声响毕,一个人的夜晚来临了。隔着走廊相对的两扇门这样隔空相望着,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深邃的眼睛对视着,凝视着,中间的空气仿佛都成了阻碍,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没有一个人路过,楼道里安静极了,声控灯在那里干晾着,尴尬地灭掉。 肖弋今天困意明显,只是脑子里抑制不住的想一些事,那些事自己不停的冒出来,像看电影一样,在眼前晃个不停,只是是一场非常无趣流水账一般的电影罢了。 原来明白结局是不可逆转的而选择接受跟着命运走,那些忧虑竟然也就随之消弭了。 肖弋随手关上浴室的灯,额际缕缕湿发正噗噗地滴着水,顺着脸颊柔和流畅的曲线流到脖颈上、锁骨窝里,晕到雪白色的浴衣毛茸茸的面上,趁着月色,黑暗中那水滴流过的痕迹亮晶晶的,微弱的光影仿佛散落在整个脸颊上,像是有人把门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门外的光不着痕迹的照进来,人在向里偷偷张望的光景,那条隐蔽的偷摸摸的亮儿照见的景致便足以勾出人的魂儿来,那一双眼睛似闭未闭,睫毛愣愣的可怜巴巴的不知何处安放。 "那个人是神经病,怎么会跟你有关系!“,倏忽师父这句话旋入杂乱无章的思绪,肖弋不住牵扯着嘴角,柔软的嘴唇固执地紧贴着包裹着牙齿,牵出紧张的弧度。 肖弋仰面栽倒在宣软的大床上,一头的水全数氤透在床褥里,还未察觉已入歇斯底里的梦境…… “路明西,你快点——快跑——别管它,没用!“肖弋嘶吼道,声音从胸腔里出来,很费力,声音却没有想象的大,路明西像个疯子一样从脚边迅速的拿起尖利的石头丢向正在朝着他们的跑过来的一头眼睛冒着绿光的狼。 路明西背着他喊道:“你先跑啊!走——“,这时另一头狼从侧面冲过来,那狠厉的气场,百米之外路明西就已经察觉。 肖弋想,真是个废物!这管什么用! 说完立刻转身冲过来,脚下发出很大的声响,每一步都砸进地心深处,肖弋感觉眼前刮过一阵风,随即——顷刻间,他的胳膊被生生拉扯着,胳膊又拉扯着僵直的身体,他看不见自己的脚,看不清面前的土地,只能任由路明西拉扯着他疯狂的逃命,只看得见身后的巨兽凶狠的渴望的狰狞的面目,两边陡立的嶙峋怪石和张牙舞爪排排整齐柱立的参天大树,还有变异般异常高大的灌木如同两辆极速运行的火车擦肩而过,抽离着,感受的到呼吸在颤动。 渐渐——他眼前的路清晰起来,是石头堆起来的路面,奇形怪状的石子,象牙白,月亮的颜色—— 左前方的悬崖边是瀑布…… 是……这里是……他们的剧组啊 “这是我们拍戏的地方!有人在!喊人——“ “什么,快点!“ 肖弋:“校科——季校科——季校科——有人吗!“ “别废话!这里没人!快跑!“ “季校科——于彬——大成——“肖弋喊破了嗓子,周围只有安静,连一只飞鸟的声音都没有。 “啊!是悬崖——“两人在悬崖边将将停住脚。 肖弋看着身后飞奔的狼群:“跳下去吧……“ 路明西:“胡说什么!“ 那是看傻子的表情。 …… 当!床头的闹钟被无情的拍到地板上,自始至终都未发出一点声响,闹钟的灰□□耳朵上有一群乌鸦飞过。手机振动的声音这才穿过鼓膜传到大脑,肖弋才反应过来是手机来电。 肖弋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回了回神,勉强睁开眼,手上依旧没什么力气,扶着额头蓄力想起来,这强大的传播力道仍然差点让他睡过去,晚上不吃饭真是没有力气啊。 肖弋他们的时间表不能跟正常人的相提并论,昨天晚上他们两点多钟才结束,再浑浑噩噩累成狗回到宾馆半个小时就过去了,饭都没心思吃,一心想睡个好觉,今天开始的时间是九点,连吃饭的时间都要跟睡眠的时间抢,而这个时候才不到八点,等到肖弋提起精神,续起力气,震动声早就随着他的睡意一道走了。 “还没八点,找点吃的。“肖弋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麻木的嘟囔着,等到看见来电人,却立刻精神地倒吸一口气,“师母?“ 肖弋又立刻蔫下来,萎靡着叹气,像是埋怨又像是怀念地嘟着:“师母好久没打电话了。“肖弋没有急着打回去,只是自顾自地伤感了好一会儿,最后笑着念叨:“终于想起我来了!“ 肖弋伸了个懒腰,发出惬意的哼声,窗帘没拉紧的地方透出道道强光,伴着空调的冷气,像极了冬天的太阳光,舒适,明亮,安逸,肖弋不紧不慢的眯着眼睛抿着嘴巴舔着脸像只无所事事的开心猫一样接受着自然光的抚摸,天然翘起的睫毛朦朦胧胧,在光下那细细微微的尘埃微粒清晰可见,附身在翘起的如弯月如笑容般在太阳光下变得浅色的睫毛上,像是为那一抹笑意增光添彩锦上添花的雪白整齐的贝齿。凌乱的碎发堆叠在额上,头顶上,鬓角前,衬得皮肤白亮亮,让人想到精心织就得绸缎般的触感,突出的喉结安静的沉默在那里。 肖弋粗鲁地缭了一把头发,抓了抓睡了一宿有点僵的皮肤,收拾衣服进了浴室。 “明哥,昨天晚上我梦见你来着,你说昨天干嘛了魂都飘到我这里来了,你一来我一准不做好梦!“肖弋半上午下戏的间歇跟路明西对着电话瞎侃。 “你不会又梦见我跟你一起打怪兽吧。“ “多大了,打个屁的怪兽啊!“ “那你是梦见什么了又?我昨天晚上看那个鬼片来着,吓得我一宿没睡,所以你梦里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你看了?我跟你说现在国产都没这么好的了,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独一分的资源,有市无价!“ “你可得了吧,我看也就那样,把我耳朵快震没了。“ “还就那样,还要把你吓成什么样啊,听你这声音就知道昨天把魂儿都吓飞了吧。“ 路明西苦着脸:“什么啊,你是不知道,昨天那叫一个壮观,那叫一个惨烈!“路明西苦大仇深的回味着。 肖弋好奇道:“快说啊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不会是你爸爸大老婆来敲你家窗户吧!“ “我盼着呢,走之前来敲敲我家窗户,我也乐意啊,那老家伙身体结实着呢,吃得饱睡得香,骂人都二百五十句不带重复的。”路明西精神抖擞的回应着。 “咦……哈哈哈,怎么回事快快道来!”肖弋笑嘻嘻等着听路明西的糗事,俩个人就这么乐此不疲地胡侃瞎聊,剧组的其他人都在蔫蔫地等着上戏,疲烦得手里的手机都要拖不住了,看肖弋乐呵呵的不知忧,倒是心里更烦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不理 “哎,昨天晚上老太太又梦游了,摸到我屋里来了,哎唷我去,我连门都锁了她都能拿了钥匙来开门,当时我带着耳机,灯都没开,到处黑乎乎的,就那电脑小屏幕在那直勾勾地亮着,你是不知道哪有多吓人哟,直接上手了,我以为里面的女鬼跳出来了。”路明西一句一叹气,活像遭了大罪。 “哈哈哈哈哈……你……你,好惨啊!”肖弋笑的停不下来。 “你还好意思笑!还不是你让我半夜看,我告诉你我心脏不好,一口老血差点给我顶出来,差点就嗝屁了,就昨天那一下我得少活多少年啊!”路明西那叫一个心疼。 “有你那么咒自己的吗?这要是不晚上看,就浪费了,行了吧你又不是没看过,还在这跟我玩纯情啊。”肖弋憋着笑道,季校科面无表情的一下一下地打着肖弋玩,肖弋也就心不在焉的想起来才回他一下,看他蔫嗒嗒木然的神态,要去捏他的脸,季校科也狠心的剥开他的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他。 “不过我觉得老太太吓得不轻,我都没听见过自己这么大嗓门儿,邻居倒是还没来敲门,不过今天一大早我还是没敢出门,人要是问起来,还不够丢人的。“路明西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胸口的气顺畅些了。 “啊…哈哈那倒是…那阿姨没事吧,看情况有点严重啊。“肖弋讪讪。 “谁知道啊,昨天晚上我看她像是镇住了,我今早晨夹着嗓子问她,‘您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路明西翻着眼皮盯着天花板,一宿没睡现在也没多大困意, “她给我来一句,‘工作啊‘,当场我就懵了,我想这哪里是梦游啊,这简直是精神错乱啊。我差点就脱口而出,您梦游了您不知道吗。” “哈哈,我看你这不光是魂飞了,是脑子也跟着飞喽,你这问法肯定是说睡觉前啊。” “对啊!”路明西一拍大腿扬声道,“当时就没反应过来啊,差点就抓起我妈往医院跑了,当时她手里拿的可是菜刀啊,一急眼再把我劈了,了不得!还好我反应快。”路明西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你,直接问记不记得梦游啊。”肖弋嗷一声笑出来。 “我也想直接点,但是我跟她提梦游,她跟我急眼,压根不信自己更年期。哎,没办法,老太太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次我跟她说来着,我说咱去医院看看吧,人就是不信,还骂我白眼狼诅咒她,我一听吓坏了,哪里敢跟她提这档子事。” 肖弋倒是有些默然,心下平添出许些伤感来,茫然道:“这怎么行啊。” 路明西末了也哀哀叹了口气:“岁数大了,讳疾忌医吧。老太太跟老头较着劲儿呢。” 路明西也不大相信,路妈这么一个高智商的女强人,在公司一挥袖子拂倒一片人,没人不信她,服她,依靠她,工作上就跟运筹帷幄的女将军似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更年期呢? 路明西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把责任都归咎到那个人傻钱多的爹身上,如果父亲当时跟妈在一起,母亲怎么性格这么极端呢。 不过路明西有点微妙的不平衡,难道有他陪着母亲,都还不够宽慰吗…… 想来只有一个答案了 ——世事无常,祸福难料啊。 季校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抱着大腿干扰大人之间的讲大人的事的小孩儿,肖弋挂了电话,季校科竟然也发觉自己的幼稚了,主动退到一旁,料理好表情,静静地耐心等戏,肖弋闲着了肯定会过来找他。 肖弋挂了电话,顿时感觉劈头盖脸的湿热的空气冲进了胸腔、毛孔,也忘记了刚才低落的情绪,左顾右盼地想找个打发时间的玩处。 汪则成看肖弋完了电话,把手机握在手里,笑话肖弋:“怎么,这刚放下电话就开始想了?” “你滚!我就知道你一张嘴准保没好话。”肖弋不觉得自己三天两头跟发小煲个电话粥有什么不合情理,路明西也同样没觉得,所以他觉得汪则成就是闲的无聊来恶心他。 汪则成只是觉得他跟朋友关系太好了,从他们的聊天里也能听出来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聊这么久老是让他想起来沉迷在恋爱中的大姑娘,当然肖弋的确是跟她们完全两个状态的,但是他也确实没见过这么能闲聊的,于是总是忍不住要吐槽几句,“就气你,怎么样。” 冉金用手给手机降温,一只手拿着手机捏来捏去,仿佛被烫的很是舒爽,“诶?肖弋,那真是你发小啊?” 肖弋正冲着汪则成比拳头,转而听见这一句:“啊?是啊。”迷迷糊糊答了一句。 几人都不约而同想到另一个意思,冉金想来也是随口一问,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拐进了死胡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歪了,都感觉这像一句质疑他们关系纯洁性的问题。大家都笑点奇低地笑起来。肖弋倒也不解释不着急,无可奈何地跟着笑个不停, “你们也真是有意思。” 于彬倒是没理他们,专注的跟自己的手机较量,哪怕强光的干扰十分严重,仍旧视外界为无物,在这个天公不作美的情况下,只有网络能拯救这位顶级网瘾少年了。 “你们看看于彬,这个时候还在看手机,看得见吗,你队友不骂你啊!眼快三千度了吧。“肖弋仿若十分痛心的劝告。 汪则成十分烦躁的一手拿着微型电扇,另一只手又不解热的拿剧本十分猛烈地往身上脸上扇着热风:“你管人家干嘛,人家比你有追求着呢。“ “哼!我怎么没追求了!“ “整天看你那破鬼片,吓得嗷嗷叫,屋顶都快给你掀翻了。“汪则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完,瞬间发出杀猪般的笑声。眼见着肖弋的拳头快到眼前了,肖弋愤然冲过来:“我什么时候嗷嗷叫了!“ 汪则成噔噔就跑了,伞也跟不上,四十度的高温也不顾了,只顾逃命去,一边跑嘴也不闲着:“哦不对,是你把电脑给掀翻了,那叫一个响啊哈哈!“ 这样的场景简直像坐了时光机,回到幼儿园了吧,大家对肖弋这番经历初次见识,都幸灾乐祸地笑话起来。 “你们真是,多大了。小心点!“冉金笑他们的幼稚,也不忘提醒着。 还有一位旁观者,大家都没注意到,季校科在一旁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柱立着,被太阳晒得愈发没精神,本来不大的眼睛更成了一条细缝,眼角崩崩地挑得很高,眼尾尖刻而锋利,刀削一般,嘴唇崩成“一”字,给太阳晒得发干发白,细看已经保持一个状态太久而微微起了皱褶,身边的助理也被他这气场压的想笑也没笑出来,两个人都站的雕塑一般,因为实在是多动一下都要让人热的发疯,只能通过肢体动作的静止来安抚燥热的心以达到心静自然凉的效果,尽管如此,仍能瞥见季校科的汗水陆续不停地消失进衣领里,内衫想必早已湿透。助理一脸肃穆地站在季校科身边不笑不说话,倒不是因为季校科脾气不好,只是在他身边就很神奇的能被他的表情感染,内心别有一番肃杀之意,季校科不笑的时候,当真有一种凛然的杀气,说不上不寒而栗,距离感却是不容忽视的。 “小仙君在吸收天地日月精华吗?”肖弋笑嘻嘻地凑上去。 “屁的精华,我热!你哪来这么多精神,我多动一下火气腾腾向上钻。” “我这不是转移注意力吗,你光在这专注的享受日光浴,可想而知,您的心情该有多激昂~”肖弋又来消遣季校科来转移注意力了。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季校科义正言辞道,其实季校科现下没有怎么感觉热,正是他不屑一顾的肖弋的注意力转移法,他私心里承认这个办法很管用,不过也是要挑剔对象是谁的。 “切~别挺着了,好累啊。”肖弋还是感觉很疲惫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肖弋已经不再像一开始见到季校科的时候对着一个大男孩的冷漠望而却步,他只是一个不知道怎么表达以及对很多东西缺少一致的兴趣的孩子罢了,就像性格缺陷一样,就像性格缺陷一样带着冷感,但是季校科是没有性格缺陷的人。他拥有孩子一般的纯粹和真诚,也偶尔会表现出孩子们没有的不知所措和不勇敢。 人还是无法跟天气作对,吵吵闹闹十几分钟就没神气了,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 连于彬都放弃游戏了,机智地把衣服后摆铺在地上坐下,以免深色衣服粘上明土太明显,开始昏昏欲睡,好像做好了长坐不起的准备了。 季校科看见肖弋软软蹲在那里,也在心里催促起来,这一天的折磨快点结束吧~ 整个剧组都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生物钟的压力、身体压力、天气压力,再加上大家年龄相差不多,所以总是很容易互相呛声,这只是一种宣泄手段,极少会有认真的时候,大多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然后难熬的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只有在晚上,在稍微可以闲下来的时候,大家或许能正经的说上几句算是促膝长谈交流感情的话,不过因为白天的惯性,总是不可避免再次笑闹呛嘴,这竟然也成了他们彼此默契的方法了。 肖弋蹲的脚有点麻,猛的一起身,两眼发黑头目晕眩,几乎要仰面倒下去, 然而肖弋先听见的声音却不是自己的, 季校科:“喂!”手上使了十二分力气,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肖弋真是庆幸季校科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不然不得要骨肉分离啊。 其实这里只是有很多巨石稳如泰山地立在那里,各个都很圆润,没有悬崖深渊,掉下去只要不撞到头,也不过是骨头疼几天,再说了,他也没有要掉下去,他是摇晃几下罢了,季校科未免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你干嘛呢!想死啊!”季校科有点生气,“起来这么猛干嘛,这又不是平地。”他也明白节食控制体重是为这部剧必须要做出的牺牲,并没有斥责他不好好吃饭。 不过,重点是季校科的这个反应实在是有点出乎人意料之外,平时都是庄严肃穆的冷感少年,谁见过他这么大脾气。 “这么凶啊~”肖弋也不知道回应什么了,“我掉不下去,小事。” “我怕你把我撞下去,我怕疼着呢!”这下,季校科竟然能很快的为自己的反应圆过来了。 “呵呵~你想抓死我啊,骨头给我捏断了都。”肖弋揉揉胳膊,脑子十分清亮,实在是季校科这反应真的是很提神了。 肖弋心想,今天的阳光真强,也真暖,直直地照到人心坎里去,将人里里外外暖了个彻底,烘烤的人眼泪都要出来。 “校科,你这么大声干嘛,害得人都听见了,哎,一会他们又要笑话我了。”肖弋故作伤心。 “活该,就笑你,嘿嘿,平时你看鬼片不比我声音大啊?”季校科不留情的挤兑起他来。 “找打啊你!我叫那一次,给你们说的我叫了八百次一样,你们看试试去,那才叫掀翻屋顶的巨响,行不行了你们。”肖弋严肃的为自己正名。 “反正你就是弱鸡,不用争辩了!” 本来冉金他们还为肖弋捏把汗,这下听他们闹腾的正欢实,也都放下心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青果 “哇!这是什么啊。“汪则成看见众人守着一个放道具的塑料制的收纳箱,翘头一看,竟是一整箱嫩绿颜色的青苹果,一个手掌将将能包裹起来的小巧精致模样,面上光滑无痕甚至不肯露出一点羞涩的红来,清一色的青色,青涩,还沾着盈盈的水滴,灵动极了,乍一看见并不让人垂涎欲滴,而是秀色可餐,看着就让人觉得凉爽极了。难得的是在这荒凉的土地上,在人人都被晒得灰头土脸的剧组,见到这样娇嫩自然的颜色,岂能是那些虚假的只有上镜好看的道具所能比拟的,汪则成当时眼睛都要蹦出精光来。 “你们又背着我吃什么好东西!”汪则成开口呛人,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抬得老高。 大家都不但不主动邀请,还排挤他:“没你的份儿,肖弋校科他们自己在山里摘的。可辛苦呢,我们都帮忙了,就你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汪则成气的说不出话来,闷热的天气、缺席的空调、笨拙的落地扇让没脾气的人也要火气烧到房顶了,何况汪则成这份连驴都自叹不如的倔脾气, “干嘛?欺负人啊!我才不吃!” 于彬故意馋他气他,“太好吃了,整天那些油腻腻的东西都要吐了,真是爽口!好吃!“说到最后还娘娘腔的拐了个声调,这是故意去堵汪则成的心呢,他知道汪则成最烦娘娘腔撒娇发嗲什么的了。 肖弋笑笑不说话,只是冲着季校科冉金他们努努嘴,示意快去哄哄这家伙,手上抱着另一个同样粉嫩的红颜色的收纳箱,里面嫩绿的果实小小的一个,不像那种憨实大个的苹果盛在箱子里空隙一眼能忘的到箱底,这种反而把箱子充斥的满满的,又是这样好看的颜色,还泛着水汽,看着十分喜人。他准备去导演组那边分一分,虽然他脚上的鞋子还是湿透的,但是这果子就是刚摘下来这一会儿最新鲜最清爽,仿佛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这天气叫人一刻钟都不敢耽搁,还是早早的填进肚子的好。 今天上午他们早早下了戏,由于那个地方鲜少的十分凉爽,肖弋就有点不想即刻回来。因为拍戏的地方有一条河,看着虽然不算大,水也湍急得很,贪凉那份凉气,肖弋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季校科:“你干嘛去啊?“ 肖弋:“我就到处逛逛,这里比之前那些地方了凉快多了。“ 季校科看他也是不会被自己轻易劝回去的:“带我凉快会儿去。“季校科想这深山里怎么安全的了啊,万一迷路怎么办啊,两个人好歹有个照应,“有好事不叫着我点儿,还等我问啊。嗯?“季校科十分傲娇的用肩膀顶他一下。 肖弋回顶他:“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季校科露出他的白刷刷的牙齿,又用肩膀撞他,发出咯咯难耐的笑声:“你才哪凉快哪待着!“ 肖弋看他笑的那么开心,暗自思忖道:这家伙笑起来这么好看,整天僵着一张脸干什么呢,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这样才有点阳光邻家少年郎的样子啊。但是明明笑的这么放肆,竟然还是有种酷酷的气质,相由心生,这孩子打心底里还是喜欢自己的冷酷的气质吧啊。 季校科让他想起来小时候的路明西来了,或者是长大了的路明西,肖弋转过看着季校科的眼神,低下头笑,路明西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你笑什么笑你!“季校科以为他在偷偷嘲笑自己,仍旧咧嘴笑着打肖弋。 肖弋也顺着话头:“就笑你怎么地,“狠狠地还手一下有一下, “怎么地!“ “怎么地!“ 剧组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山涧里只有俩人的笑声打闹声,因为地处荒山,石多于木,很难有什么吉利的鸟兽,两个人的声音在山里格外突兀了些,两个人渐渐安静下来。 肖弋心想,没想到白天竟然还这么诡异的场面,想到那些靠配乐的鬼故事,不由得惊叹还是造物主更有一手,造出来这种地狱桃花源,区区人类真是比不过,剧组到底怎么找到这鬼地方的。 肖弋不由得向往,如果在白天这种地方拍一幕灵异故事,绝对成为一股清流,还能意味深长,回味无穷。 “啊…!…” “你干嘛~”季校科被他吓了一个激灵,“这么大反应。“ “你干嘛!你冷不丁戳一下多吓人啊。”肖弋想的入情入境,突然被打断,还真以为通灵了, “你不觉得这地方特别适合……”肖弋故意把声音放的幽幽的,缓缓的,凉丝丝的,趁着此情此景,唬一唬人,然后慢慢的转过头,眼睛向上抬着,瞪着眼睛十分专注的看向季校科,预备营造出被恶鬼盯上的恐怖景象, 季校科也转过脸看着他,仿佛跟随着肖弋专注的眼神,他的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束紧的发套竟然也无法使眼睛崩的细长,他在用心里那股无形的力量去抵抗,竟显出一派神目清明的深情,两个人都放慢了脚步,季校科是沉浸在肖弋造就的浪漫的错觉里了,嘴唇不自觉的沉沉微启,“适合…什么…” “适合摘个果子。“肖弋表情一收,轻飘飘瞥他一眼,抬手指着他们数米远的地方一棵树上,结满了许多绿油油的不晓得什么野果子。 季校科这才悠悠醒转,这是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东西,摘果子? 肖弋早就走到前面去了,不由得疑惑,他表现得不吓人吗,还是这个场景不够给力,他自己都快被吓住了,于彬不是说季校科胆子很小吗,这是什么情况,在一个胆小鬼面前他一个历经鬼片十八般阵仗的鬼精竟然败下阵来。 季校科有点失望,一边又在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失态,战战兢兢地喊肖弋:“适合什么啊,你搞什么鬼啊?” 肖弋失笑:“喂!你不是怕鬼吗,怎么不害怕啊?” “谁怕鬼啊,你才怕呢!”季校科不甘示弱,“听谁瞎说的!”季校科明知道没什么结果,还是不希望肖弋觉得他是个胆小鬼。同时也明白过来刚才肖弋是在吓唬他,只不过出师不利转投果树,“你想吓唬我还嫩点,哈哈哈哈!”季校科后知后觉的咬牙切齿的反击。 肖弋冲着季校科拉着舌头,翻眼睛,做鬼脸,“哼!” “傻!”季校科嘲笑,嘿嘿地笑着。 肖弋摆手:“快过来!” 孤零零一颗果树长在山石遍布的荒地上,算是一种奇观,也得益于这里水源丰富,空气极为清爽,水流更迭不休,丝毫杂质都无,因此地灵人杰,野果子别有一番颜色。 季校科:“这里竟然有果树!” 肖弋对他的惊讶不以为意:“‘我刚才就看见了~”肖弋本来早就看见了,没有声张是想先吓唬吓唬季校科在给他一个甜苹果吃,结果这孩子根本不识吓。 “你怎么刚才不早说。” “给你个惊喜呀。“肖弋不怀好意的笑道。 “切~虚伪~“ 季校科:“不过这里竟然还有果树,好厉害!“ 肖弋:“有水,有光,空气又好,很正常啊。“肖弋才想起什么,“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比刚才凉快很多啊。“ “嗯有。“季校科一本正经的答道。 “摘一个尝尝。“肖弋一跳身就够到一个,递给傻看着的季校科,“嗯?尝尝!“ 季校科傻乎乎接过来,就想往嘴里填, “嘿!“肖弋一提声,“不怕有农药啊。“ “啊、哦~“ 肖弋笑道:“逗你的,这里谁给打农药啊,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啊~“季校科笑的有点无奈。 肖弋摇着头笑笑,没再说什么。 这里的轻灵的风让人的浮动的心掉进了飘荡着摇篮曲的摇篮里,视野开阔的地方,心胸也跟着开阔了,不再被闷热的空气拥挤在狭窄的胸腔里,逼仄的难受。目光也放的长远了,时间也有了长度。 四月中旬开机,现下已经到了七月末了……季校科看着远处的高山浓绿,脚下的川流瀑布,不由得晃了神。 肖弋咬了一口:“校科!是甜的,脆生生的。” 季校科也吃:“是啊,很不错。” 肖弋好像真的发现了桃花源:“走!”蹚着小溪流边上的浅水就过来了。 季校科皱着眉头已经阻止不及:“喂!” 肖弋满不在乎:“早就湿透了,现在不是冬天~”树就在浅水里,刚才蹦蹦跳跳摘果子早就湿透了。 两人又回去剧组拿了工具,肖弋又渲染一番,说什么,吸收了天地精华的仙树,味道一等一,天然无公害,自然空调。一两个被说动了的跟着去了,到那里,有人发现那树竟然长在离悬崖边十几米远的地方,先前竟然没发现,这里地势有点不寻常,现浅浅斜着下去一个坡,而后才是断崖。一时被叹为奇观,兴冲冲摘了足足三个收纳箱方才罢手。 汪则成啃着小青苹果,“你们都给摘完了啊,别人要吃怎么办?” 季校科:“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啊,想多了。” 汪则成:“也是,你们这是洗过了吗,不是纯天然吗还用洗啊!” 于彬是跟着去了的:“洗个屁啊,谁给你洗啊。”得意的讲道,“那比咱这边凉快多了,天然冰箱知道吗,一到这边自然就化出水来了。” 众人也都心向往之,于彬依旧回味不止:“要是能在那边支个帐篷那得幸福死了!” “出息!” 话说,这里好多位都是初次入戏的新人,肖弋是转行入圈,汪则成是即将毕业,于彬和冉金都有过几部不温不火的配角戏,其中肖弋、冉金、于彬是年纪相仿的“前辈“,剩下的都是年轻的二十不到的“没见过世面“的奶油小生了,所以全剧组除了上年纪的老戏骨全都算的上是新人。 不过,漏下一位,这剧组最大的腕儿,也是真正的前辈——季校科,虽说年纪小了肖弋他们三岁多,不过确是最早入圈的,十几岁就作为男团中最小的一位出道,然而如今也都各自飞了。要说人气,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够不到顶峰,也在小粉丝圈子里反响热烈。 ——这是季校科的第一部戏,也是第一部古装。 话说回来,正热热闹闹说着话,打闹着的几位,都是新入职场,娱乐圈三个字只有跟娱乐能够搭得上边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犯病 肖弋把自己当年纪上的前辈的时候,也会时不时故作高深地跟于彬、冉金他们偷偷讲这群小孩“年少不知愁滋味,新人不知职场忧”,不过每天跟前辈小辈打闹的时候又不知道年龄为何物了。 这剧组里的人除了踏实稳重的老戏骨,大多都觉得自己进了剧组就变得性格更加外放的,活像个咿咿呀呀唱大戏的小戏班。 人随了天气啊。 肖弋抬头瞅了一眼户外的强光,明晃晃的白光让人发怵,大概刚迈出门全身的湿气都要蒸干了。 肖弋一出门看见许多工作人员还在加班,不由得心下愧疚,忙搬着一箱水果先去让他们尝尝鲜,这酷热的天气真是辛苦人。不过肖弋担忧万一分没了怎么办呢,早知道多叫几个人去多摘一些,又想到树上的果子也是有限的啊。要是剩下的少了拿过去怎么好看呢。 给户外的工作人员分过,果真剩下的不算多了,但是应该够分了,只不过拿过去不够好看。 肖弋心想:哎!想这个干嘛,这种条件谁还会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大家都是干实事的人,这些个场面东西现在谁还在乎! 想罢,也不管脸上不好看了。几步路就快到门前了。 “到时候宣传对咱们绝对很有利,这种题材,粉丝们的心一半都在真人上,剧组里氛围好肯定到时候是一大热点,对剧组的宣传太有利了。“ 肖弋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貌似是在安慰梁姐这个网剧的形势大好,撤资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梁姐的担心也有道理,毕竟剧还没杀青定档,就有人撤资,保不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什么意外都有可能,难免让人心慌。 肖弋心里一番琢磨,脚下不停,跟着就进了门,他也没法空出手来敲门,笑眯眯地给他们分了野果子,打趣几句圆过去这不好看的数量,又跟导演聊了几句角色的问题就离开了。 经介绍,那个说话的是一直没露面的另一个制片人,姓姜,看着年纪是比梁爽还要大几岁的。不过,自从肖弋一进门,姜制片一直拿眼睛瞅着他,或者说揪着他更合适,倒像是见过他一样,当然这种见过并不是像粉丝在屏幕上看见那样,而是像经过熟人的嘴议论过的而带有的一种新奇和探究,甚至有那么一点印证,至于她印证出什么来,就不得而知了。 姜制片眼神被发现了几次,但是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好像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反而气定神闲的跟肖弋搭话,肖弋勉强抬着嘴角应和她,心里其实是不想多说一句的。并不是她的直白露骨的眼神,而是那句充满商人气息的营销策略。 不过这个熟人应该不会是梁姐,他一进去,梁姐就注意力不怎么集中的笑着招呼了几句,恹恹的,脸上妆容也很淡。肖弋一眼就看出来,这撤资里有那么一些不寻常的味道的。 众人对果子的称赞肖弋没怎么听进去,就走了。那句姜制片五一说出的话让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反感,他明白这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娱乐圈现象,一切都可以哪来营销造热度,但是肖弋心里那份清高被直白的戳破了还是有点缓不过来,自欺欺人什么呢。 临走前,连梁姐也跟他说,大家多和蒋烨文交流,不要因为人家内向而冷落她。 怎么会冷落她,这是说什么话呢,非要是那种明面上好看的融洽吗。后半句肖弋猜也猜到了——以免影响剧组宣传,败坏粉丝好感。 蒋烨文在剧组里年纪最小,也最不爱说话,所以大家时常主动带她融入,小姑娘虽然总是跟大家笑眯眯地,但是却是个惜字如金的潜在高冷选手呢。 莫非,他们也是迎合商业营销所以才表现出相处融洽热闹?季校科这样一个走高冷路线的人天天陪着他笑的跟傻子一样也是? 肖弋想,这一切都是他人轻而易举营造出来的假象吗? 肖弋一下一下的抓着头发,另一只手攥着拳头,只是这时他带着头套,所以更加急躁,像是隔靴搔痒不得痛快一般,身上的汗冒的更狠了,额头上的汗更是止不住,一趟一趟的流进眼睛里,肖弋竟无法空出手来去抹一把,反倒是觉着这酸胀的感觉缓解了内心那一份焦虑,任由眼睛里的酸涩生生把眼泪挤出来,顿时整个人顺畅了许多。 旁人看见至多觉得他有什么焦虑头疼的琐碎了,面上,除了皱的紧紧的眉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谁在这高辐射的紫外线下的眉头不是紧皱着的呢。 肖弋心下平复许多,拿袖子粗鲁的擦去眼泪和汗水,往胸腔里深吸了一口热气,简单整理了几下自己的发套,脚下的鞋子还是湿透的,步伐沉重前行着,绕过他们休息室所在的小院去往房后的小树林里去了。肖弋自己何尝不明白自己想的这些都是很无聊的。 只是有时候人遇见自己的难事,总是容易哪怕站在旁观自己的角度也会钻牛角尖钻的厉害。 “校科,怎么出来了!热不热啊!”肖弋绕过院子的时候看见季校科十分平静的站在门口,颇有种任其风吹雨打和暴晒,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我晒晒太阳~”季校科一本正经的的开玩笑,他在肖弋的语气里听出来三分疏离,七分客气,尽管肖弋是笑着说的,所以季校科正用那副面瘫表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也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不成他要说,出来看看你回来了吗。 然而肖弋只是觉得他在讲一个冷笑话:“哈哈,你怎么这么厉害!“肖弋觉得很好笑,“神经病!“ 季校科终于不那么面瘫了,也跟着笑,看着肖弋不进门而走到另一边去,“喂!你干嘛去啊!“ 肖弋也跟他学:“我去蒸桑拿啊!”房后面是一片不大的茂密的林子,树林左右和后面紧接着就是山,林子里又全是缠绕不清的杂草,吸热厉害,又无法散热,天然桑拿房无疑了。 季校科笑道:“你,正经点儿!“ “我去打个电话,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吧!”肖弋无心说出这句,谁知开玩笑开着开着就说秃噜嘴了,又装作镇定的圆回来,“里面不方便,回来跟你说。“ 肖弋以为自己的圆的不错,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季校科记住地只有前一句。回来跟他说?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罢了,难道肖弋真的会一本正经的去说自己的私事给他听?难道他会舔着脸去问别人的私事? 季校科笑着说:“小心中暑!不去捞你啊!“ “你快干你的正经事去吧!” 肖弋消失在拐角处,季校科的脸恍然间就变了另一副模样,嘴角向下弯着,与刚才那个笑的露出牙齿眼睛眯成一条缝的他判若两人。蓝白色的戏服在手腕处紧箍着,季校科的拳头攥着,好像衣服的蓝白被强烈的太阳光反射到手上,泛处似有若无的苍白来。紧箍的衣袖,攥紧的拳头,倒像极了猎场上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狩猎者的姿态,散发着十足的戾气。 然而猎手还未一展骁勇之神姿,手上便松了力气,绷紧的嘴角松弛了呼出一股长气,显出些许疲态来,本来散发着戾气的眼光也顿然失去了目标,现出一丝茫然和失望来。 季校科抬眼看了看亮的发白的日头,手不自觉的伸到往常裤子口袋所在的位置,方才反应过来穿着戏装,月白色的衣服在这□□裸的光下十分违和,空气里有种寂寞的味道。 季校科忍不住手痒心痒,舔了舔嘴唇,食指中指和拇指窸窸窣窣地捻转。 “陈导。“季校科不好意思地笑着。 陈导正在专注的看着视频回放,反复地都是季校科的那一段,“校科啊,正好这个地方~“ “哎!陈导,有烟吗?“季校科打断道,“有点犯瘾。”找烟肯定要找陈大烟袋啊。季校科向来不怎么顾及别人工作的,而且陈导在剧组为人很随和,就像肖弋一样谁都可以打趣几句。 不过陈导倒是没在意自己工作被打扰到,反而有点吃惊道:“校科你还抽烟啊。” “这还是件稀罕事儿吗?” 陈导说着就把手伸到口袋里抓出两个皱巴巴的烟盒来,季校科略嫌弃地看了眼:“额~没了啊~“ “哈哈,没了~“陈导还挺乐呵,指了指挂在摄像机上的暗旧的同样皱巴巴的棕色外套,季校科看了看陈导那皱巴巴的抬头纹,心道,这大概是一系列吧。 “那里有,你自己去拿吧。” “谢了。” 季校科立刻拆开包装,包装袋任由其掉在地上,抽出两根,一根递给陈导,一根自己叼着,看见桌上干晾着一把打火机,想必是刚刚陈导想抽烟刚拿出来打火机就沉迷工作了。季校科不言语顺手就拿过来,噗一声燃了,先给陈导点上,最后给自己点了。 陈导全程一言不发,陈导是编剧转行,算得上半个文人,有些个写故事的人就有个毛病,喜欢琢磨人观察人,不巧,陈导正是其中之一,看着季校科这一系列动作,哼哼道:“偷摸儿抽的吧!” 季校科感觉的到陈导的审视的目光,心里有数着呢,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眯着眼十分舒服地吐出一口烟圈,笑道:“您说对了,没办法不是,所以您可得体谅我,别卖我。“ “那必须!“陈导心里念叨,这个小年轻怎么抽口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我走了,您忙着。“ “哎!走好!“季校科一口一个您,他也得接着啊。 “哟!”陈导看见手里不知道季校科什么时候塞回来的烟,“哎?不拿着?“ 季校科背对着陈导,抽了半截的烟举高了冲陈导摆了摆示意不要了。 陈导在后面只想发笑,看着季校科穿着古装大袍子晃荡着,只觉得十分滑稽。听说季校科对外走的是高冷雅痞路线,这才看出点痞气来,方才知道这人设不假。 “好家伙!”陈导夸张的模仿季校科挎着膀子走路的样子,几颗火星烟灰噗噜噗噜掉了几颗,“嘿嘿!有意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新友 院子北面的空地上有块石头,平时剧组附近取景的时候,大家时常坐在这里休息,现在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肖弋直着腿坐下,面朝着对面那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播出去一个号码。 “今天我们另一个制片人来了~” “怎么样,相处的还行吗?” “我,我跟她相处什么啊,你在干嘛。”肖弋听他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以为他在干什么正经事呢。 “没干什么啊。”路明西手里拿着一张密密麻麻全是字的纸,有人对他的店有意,他还在犹豫。 “不知道人怎么样,不过说话不太好听,我没进去的时候听她跟梁姐聊怎么把我们剧组关系融洽这件事拿来当热点呢。” 路明西听见就明白肖弋一定在心里经历一番纠结了,他知道肖弋很多事都想的明白,但是内心的直观感受根本没办法用逻辑来解释和平复的,就类似被人无缘无故骂了一顿,你明明知道对方骂的不对,但是照样免不了心情不好不是。肖弋不高兴了,路明西把文件放到一边,端起水喝了两口,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柔和,一脸了然的神色:“怎么着,说的不对吗,他们有他们的营销,你们有你们自己的相处方式,不矛盾,你没必要掺和在一块。”每当路明西充当安慰人的角色时都有一种非常能安定人心的力量,该用什么语气该说什么话,把控的非常巧妙,总之肖弋私心里知道他是非常吃路明西这一套的。 “那是当然了,很正常,就是觉得说出来不好听。” “人家又没故意说给你听,谁让你听人家墙角了!” “谁听他们墙角啊,正好赶上了行吗,是老天爷想让我听见。” “行行行,什么都是你有理。” “本来就是,哎吆,热死了,我这快被烤死了别跟我吵!“ “这个点还拍着呢?“ “你知道什么点啊,你有时间观念吗跟我说这个点儿?啊,呵呵。“肖弋胸中那点雾霾消弭了,想,他们哪里有什么朝九晚五啊。 “你管我有没有呢,反正我现在吹着空调挺开心是真的。哈哈。“路明西逗他。 “滚!我没拍戏。” “没拍戏在外面干嘛,晒太阳啊。”肖弋想起刚才季校科也跟他说晒太阳来着,光顾着玩笑了,也不知道他在门口晒什么太阳,难道跟他一样干什么不可告人事去。 “我该拉你出来晒晒让你知道知道嘴上积德。” “不,饶命。不过你在外面干嘛!” “跟你打电话吗不是,我总不能当着他们跟你说我们剧组的私事啊,显得我多嘴碎。” “呸,真虚伪。” 肖弋是有时候是话多,不过从来不会跟别人嚼舌头,这些话他也只会跟路明西抱怨抱怨,会浑不忌讳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旁人他没有这种习惯性的表达欲望,外人知道定要感叹,这从小到大的友谊当真是不一般呢。 肖弋受不了热早早挂了电话。 路明西盯着手机慨叹一句:“上辈子我可能是你爸爸。”哼着小调又开始看合同了。 前天 路斯铭打进了路明西家的座机,一位形容端庄,素装寡面,穿着棉质睡衣的妇人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路斯铭听到回音笑道:“身体好?生活好?工作好?”蒋安习惯接起电话来就一板一眼的说“喂,你好“,路斯铭对着熟悉的声调想蒋安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过。 蒋安一下就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都好啊,你呢!“ “我也好。”路斯铭每次打这个座机号码就会自然的想起来,他在那个小房子里的沙发上,在每次她讲电话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转过头去看着她的背影,每次他的关注点都会被蒋安的手上动作吸引注意,她总是翻来覆去不停地掰动电话的临时安置架,直到电话结束才会停下。他每次都很想问一句,那个安置架还是原来的那个吗。也是每次都会压抑住好奇心。 “今天打来有什么事吗。“ “有事,明西在家吗?我想带他去公司看看。”路斯铭也同样一板一眼的回道。 “我去叫他过来接电话。“ “好。”路斯铭并不作挽留。 蒋安将电话小心垂在地上,去叫路明西过来。 “爸,你找我什么事?“ 装潢简单宽敞的专用茶水间只有寥寥几人,大多是来去匆匆的上班职员,看见这里极其违和的多了一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不免留心,见这年轻人额头宽阔,鼻梁高挺,眼角平直,眉毛浓黑,两唇薄利,利索短极的寸头十分扎眼,嘴角出隐隐约约弯着,又极其不对称,全身只有黑白两色,通身深黑色的西服并无特殊装饰,可见本人并不想在衣饰上多费神,不过刚毅俊逸掩住了那股野性的攻击力,路过的人都十分欣赏这位年轻人的风度和俊利。 路明西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正在深思着些什么。那股子认真反而更让他气质混杂多变神秘莫测起来,刚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进来,路明西眼前一亮,这个人的脸比她的妆容抢眼多了。 见那女人随便找了个空座就坐下来, “黑咖啡。谢谢。“ “好的您稍等。” 上班的流动人群越来越少,空气渐渐安静下来,飘荡着咖啡的余韵。 “打扰了。”路明西坐到女人对面,笑着问好:“你好。” 还未待说什么,女人一看见他先是微微愣住而后立刻明白了什么,十分热情的笑着站起,微微躬身,伸出手:“哦,你好啊。” 季校科忽然被她的热情搞得措手不及,连忙站起来,笑的有些无奈,随即有些明白,“你记得我?“ “记得,没想到又见面了。路少?” 路明西眼中闪过一丝肃然,“嗯?你认错人了吧,我跟路乘风不是很像吧。我是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是……“女人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出口,他难道不是路总的儿子吗,不也是路少爷? “呵呵,路明西,你怎么称呼?“ “我姓姜,姜海萍。“ “刚刚开个玩笑,不要介意。“ “不会。“姜海萍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你很直白。“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姓路,一开始你就知道了?“ “并没有,我也是刚刚想明白而已。“姜海萍一开始之所以记得他,也是因为他不凡的气度罢了,“说来惭愧,开始只是觉的你的外在优势,今天来的时候看到路总和你走在一起,你们很像,所以刚刚就大胆猜测了。“ “虽然确实算大胆,不过真的很了不起了。“路明西比了一下大拇指,低下头无奈的轻笑着摇头道,“不过,还是不要叫我路少,我不是,路乘风是路少,我是路明西,而且我是个粗人,也受不了这一套。”路明西言谈之间并没有在意别人知道他是私生子的事实。这一点也令姜海萍很惊讶,他竟然并不避讳自己的私事,她很佩服他的坦荡和坦诚。 “我明白。路先生。“姜海萍微笑着答道,眼中神情与刚才已经大不一样了,“我很喜欢你的坦诚。这一点很好。我见过的中国男人都缺少这一点。“姜海萍也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是吗,结论下的太早。“路明西哈哈笑了,“不过,你是刚回国吗?“ “哈哈不小心暴露自己了。“姜海萍发出十分温柔俏皮的笑声,“正是,之前在美国,因为我妈生病,他老人家有坚持不肯去美国,而且我在那里呆了这么久也想回来看看。” 路明西:“工作还是留学啊。” “你看我这个年纪也知道啊,工作。在美国做编剧,不过自己也做的很不满意,就回来发展看看。“姜海萍谈到在国外的工作的不顺心精神气立刻跨了。 到一定年岁的女人就算保养的再好,也很容易被发现年龄的痕迹,路明西仔细看着才发觉她脸上已经有岁月的风霜了,可见国外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两个人一见如故,一聊就是一个小时,知道路斯铭电话打来。 “这么久还没逛完呢。“ “完了,您在哪呢,现在有空吗?“ “怎么,有空。“ “我想给您引荐一个人。“ 路斯铭觉得十分好笑,一个毛头小子能认识谁去,但是之前他要带他来公司,从来都是百般推脱,看在这次痛快过来的份上,就卖给他个面子吧,笑道:“好啊,上来吧。“ 聊下来方才知道,这位美国编剧正在给一部戏拉投资,那部剧也正是肖弋正在拍的那部。 “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谢,我没帮上什么帮,可能还帮了倒忙,我爸这人看我这么个不靠谱的推荐人,说不定……哈哈。“ “那倒是,那你要不在帮我个正经忙?“姜海萍玩笑着问他。 俩人一同进了员工通道,电梯间里很是清净,“什么啊。“路明西倒是真有心帮一帮,毕竟他会帮她说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肖弋。 “你还认真了。“ 姜海萍又正色道:“说实话,我这有个我自己的剧本,我其实第一眼看见你,就感觉你很符合这个角色。“ “别开玩笑,姐,真的别,我不是这块料。抱歉,这忙我是真帮不上啊。“路明西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姜海萍笑道:“没关系,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帮我这个倒忙我就感激不尽了。“这话姜海萍说的不假,她确实一开始见到他就觉得他就是她心里那个角色,很遗憾不能合作了,不过以他的外表进娱乐圈肯定有相当大的优势。 这一时半会,两个人已经到了可以互相开玩笑的程度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章 不和 路明西纯粹凭着一腔义气,根本不会估量什么商业价值,路斯铭和姜海萍只谈了十分钟不到就已经有结果了,期间路明西只是在一旁喝喝茶划划手机打发了,见俩人那么快就站起来,看着是结束了 路明西期待地问道:“成了吗?” 路斯铭表情还在与姜海萍的交谈上,听他这么一说,发白的鬓角不由得轻轻抽动几下,他怎么有这么一个愣头青儿子,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谈出结果来,就算是路明西和姜海萍简单聊聊也能给推了,姜海萍刚回国不了解形势,路明西竟然一点都不闻不问就把人给他推过来。 姜海萍脸上并没有失望神色,只是微笑道:“希望下次能和路总合作。” 路斯铭可不是路明西嘴里那个人傻钱多的爹,这是个生意场上修炼的滑不溜手的人精。 路斯铭年过五十带着金边眼镜,不像个商人,到像个文人,且笑的十分有风度有气度,丝毫没有生意场上小商人的猥琐嘴脸,面上沧桑的皱纹描画的都是诗情画意。姜海萍知道一些路斯铭年轻时候的风流事,看得出来这副面相不像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不曾经历过弯腰求人的事,那些传闻在她心里默默与路斯铭的面相对上号了。不过路斯铭生意做久了眼睛眯着笑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还有些商人的精明气。 送走了姜海萍,父子俩走在路上,周围有点静悄悄的意思。路斯铭不再笑着,“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精神头不错,就是时不时会梦个游,晚上睡觉不锁门的话挺吓人的。” 本来是件严肃的问题,路斯铭到叫他给弄笑了,路明西自己也笑了。 “现在嘴皮子倒是赶趟,刚才没看你利索。” 路明西心道,那也不如你厉害啊,三两句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哦,这些我外行啊,不敢多说多问。” “来这别光瞎逛,现在知道自己外行了,怎——” 路明西打断道:“爸,我又想了想,我还是回去吧,我不是这块料,也不想干这行。” 路斯铭皱着眉头:“你还得干一行爱一行吗,那么大人了怎么那么天真呢。你但凡现在有个正经的工作,你不愿干的事我也不多劝你。”路斯铭还想说,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妈养你一辈子?但是他怕太伤他自尊心就住了口。 路明西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完整家庭的孩子,还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心里对路斯铭这个父亲还是照认不误的,因为路斯铭永远都是站在和他平等的地位和他交流,从来不会拿出父亲的身份去压他,跟他妈一样给予他足够的自由。 “其实那个店我还挺想好好经营经营,过阵子看着吧。“路明西一副不想再说,下定决心的样子。 路斯铭看他这神情一堆话竟然说不出口,全咽肚里了。 临走前,路斯铭又详细问了问蒋安的情况,叮嘱了一些事。 面前的旋转门仍旧不停歇地运作着,稀稀落落的人流像是苟延残喘那般的喘息,他们的小心翼翼的交流声在路明西耳朵里都成了蜂鸣,口袋里的手机锃的一声过电一般隔着衣服传导到皮肤上,路明西心神有点空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就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陌生来电,眼神集中了些许,又松垂下眼皮,随手挂断了。 “肖弋。“ “喂,明哥啊。“肖弋匆匆忙忙已经准备走了,看见路明西的电话还是接起来了,这下正用肩膀夹着手机,指挥着助理去帮他拿着他的小风扇呢。 “你在忙着呢。“ “对啊,你有什么事快说,我这就要挂了。“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我这两天手机可能要关机。“ 肖弋忙活不停的手忽然就停下了,慢吞吞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来来往往的人,催促的人,吵闹的人,眼神僵直了几秒,只答了句, “好。“ “快点啊,别愣神了。“严助理拧巴着脸催促,对于肖弋的走神她早就习惯了。 旁边于彬小跑过去还不忘瞪着眼睛嘲笑他一句:“怎么,肖弋又发傻了?“ 严助理不许他这么说:“呸,少缺德!“严助理知道肖弋有三分傻气,越是知道越偏偏不叫人说这些,别人都认为谁还没有几分愣劲儿呢,从来不觉得肖弋是个不正常的人,都觉得严助理这矫枉过正的认真劲儿太多余了。所以都不理睬她这点,也不敢跟她讲些嘻嘻哈哈的话去顶嘴。严助理本来散发着冷气的脸上越发不好看了。 于彬过去就要跟大家伙抱怨:“你说小严挺好看的姑娘,非要摆个老气横秋的架势干什么。“ “小严这是护犊子,哈哈,原来这还有个妈妈粉呢。“ 几个人看着小严和肖弋两个人不在,嘴上无德的议论起来,“小严这是把肖弋当儿子养吧,要是我也愿意有个这么秀气的儿子。“ “那你就生个闺女。“ …… 几个人越说嘴上越收不住,本来是议论小严,结果总是避免不了要肖弋跟着下水。季校科在旁边看不下去, “你们快闭嘴吧!再说真的缺德带冒烟了。“ 众人也哈哈一笑自动找到台阶闭了嘴。 季校科心想好歹人家严可也是经纪人,怎么老是小严小严的叫,太不像话了,看来就是肖弋对他们太好了,连带着对人家经纪人也不庄重。又想,大概肖弋已经快到了吧,看他走的时候精神不怎么好,这又是怎么了呢,也不知道匆匆忙忙的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肖弋在车上安静了会儿,脑子清楚了,特别想给路明西回个电话臭骂他一顿,严可从刚才就觉得他的神色不大对, “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了?“ 肖弋看着密闭的车内空间,专注开车的司机,正在把饭菜递给严可的助理小陈,手里拿着饭菜看着肖弋疑惑着的严可,神色缓和下来,做出无奈的笑:“没事,忙的我心烦。“顺手拿过来饭盒,“给我的吧,饿死我了。“ 严可见他还能吃的很香,也就没有多去关注。 肖弋对食物还是相当挑剔的,不过只要是想吃东西了,就算觉得不够满意还是会满不在乎的吃,但是也不会节省不满意的评价。 严可看他吃完了,想着这家伙准要开始挑挑捡捡这个那个了。不过这次肖弋倒是安静,刚吃完就要犯食困,闭着眼睛倚着靠枕在一边休息,严可看着他吃了一头的汗,也不知道擦一擦,现下又不敢打扰他休息,只好小声提醒司机把冷气关小一点。 严可本来是个尽职尽责的经纪人,可是大家习惯私下开玩笑都会讲严助理怎么怎么样,因为严可虽然跟谁也不爱说笑,但是心很细,在对艺人方面是无微不至的,因为黑心的公司不肯给肖弋配助理,所以严可把助理那份工作也兼任了。自从肖弋愤青似的跟签约公司的吴有丽吴总拍了桌子摔了杯子之后公司有意要把严可换掉,严可一个姑娘家家哪能跟公司高层唱反调呢,尽管这样她也是跟吴总打了好几次太极,每次吴总都会说公司有意培养她,肖弋不是公司的重点关注对象,诸如此类,严可每次都和声和气的问肖弋哪里不能当公司重点培养对象了,吴有丽自然不会告诉她肖弋和她的私人恩怨,严可是个干实事的人没法跟一个不讲道理的钱罐子讲什么,她也要在公司混下去,也明白形势所迫,公司的指令她还是会遵守不误的,所以最近心情都不怎么好,也没跟肖弋说过,只是言语之间和小陈助理时不时要透露出要走的意图。小陈一个腼腆的女孩子内心十分敏感,见严可言语之间不只是在交接助理工作,貌似连着经纪人的事也对她有所嘱托,她初来乍到那经得住这番委托,内心十分惊惧,严可也是一时无人所托,只有这么个助理,她明白将来的经纪人定然是极其不负责任不管肖弋死活的,严可只求他不要明着暗着给肖弋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小陈身上了。 严可看着肖弋睡着毫无防备的样子,小陈又是个不经事的孩子,不由得有些不舍,她走之后肖弋的日子只会更难,不会变好,幸好肖弋自己是个有主见的,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放下心来。 车里凉丝丝的,严可心里也冒着凉爽的水汽,心里堵着的地方忽然四通八达了,想到一句文绉绉的话——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自己想着便笑了,小陈在旁边看了她一眼很是惊奇,她来了几天这是第一次看见严可笑呢,觉得很是稀奇,原来严可喜欢自己一个人偷偷笑呢。于是小陈也跟着笑了。严可笑了一下就收住了,看着小陈对着她笑。严可看着小陈想,这姑娘笑起来的酒窝可真是喜人。 “这几天连轴转,你也去休息会吧。“ 小陈应了。 姜海萍面对着再三拒绝,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 “喂!哥。“ 电话那头是个十分阴柔的男人声音,姜海萍登时怒目圆睁,手机也攥紧了,不过说话还是很沉着,“你是谁,傅之行呢?“ 那边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大串,姜海萍忍着恶心翻了个白眼,也没听清几个字,急着打断:“好了,他回来你叫他回个电话ok就这样。“ 姜海萍挂掉电话就把手机摔到沙发上,发出嘭的一声,扶着额头蹙着眉头昏昏沉沉不知道要做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章 开始 傅之行悠哉悠哉地从浴室里出来,嘴角自然的向上弯着,深黑色的浴衣衬托出皮肤那种不健康的泛白,湿漉漉的头发粗犷的向后撩着露出坚毅的额头,不过可能是因为皮肤太白的缘故,白的阴郁,白的疲惫,白的无力,所以无法让人发觉额头有天庭饱满的福相,下颌骨因为精瘦的缘故微微突出,让人想到如果他要是露出咬牙切齿的狠毒样子一定会很精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一般傅之行从来是懒懒散散,让人并不能见识到他那样精彩的表情。傅之行眼角是微微上挑的,眼睛并不大,里面的神情也叫人看不真切,大约也是常笑的缘故。 傅之行不理床上的人,走过来便仰躺下来,闭目,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刚才是谁?” 那个面目阴柔的男子支支吾吾告诉他通讯录上的备注名字。 “好好说话!”傅之行并不是严肃,只是不耐烦。 男孩吓了一跳,眼里立刻蒙了一层泪水,“是……是。” “不该动的不要动,知道吗?”傅之行忽然用十分温柔的声音说到。 男孩仿佛并没有受到安慰,等着明晃晃的大眼睛,眼泪噗噜噜就落下来了。 傅之行低低笑了几声,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中有几分诡异,男孩想到荒地坟堆里的乌鸦的啼鸣,连呼吸都屏住了。 傅之行叫男孩出去拿些酒上来,顺便把电话拨回去了。 “找我什么事。” “帮我个忙吧!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姜海萍怀着商量的语气跟他讲了这件事的始末。 “好。” 姜海萍就知道他会痛快答应的,白捡的红包劳烦他接一把而已,除非是个傻子。再不济还有肖弋呢。 “还有,刚才是谁接的电话。” 此时,男孩推门进来,见他还在通电话,有点迟疑,傅之行点点头叫他过来。 “随便你喜欢哪个男人,但是能不能不要弄个半男不女的……”姜海萍想说,半男不女的东西,但是实在是不太尊重,“……的人来恶心自己恶心别人。你自己也说你喜欢肖弋,就不要胡乱的混了嘛。” 最后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有点怕他会来一句,管你什么事,毕竟那么多年不联系,就算是亲兄妹也要生疏了。姜海萍就是不喜欢那些阴柔的娘兮兮的男人,这是毛病,改不了。 “你不要多想这些。我挂了。” 言外之意还是跟你没关系,姜海萍不禁有些失望,全然忘了刚才还在恶心些什么, “好吧。” 讪讪挂了电话。 傅之行隐隐约约想起来点,姜海萍小时候就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她自己觉得好的才叫好。 “你回去吧,跟你主子说,私事就私下解决,想打一架我也可以奉陪。少在这磨磨唧唧的。“ 男孩转了转眼睛懵懂无知的样子,傅之行别开眼睛,他觉得他的对头不是在算计他,是在侮辱他。 他回来势必要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国外待久了,这些不上台面的小手段小计较简直叫人恶心。 姜海萍解决了琐事,最近母亲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自己在家里又闲不住,所以天天在片场待到很晚。 “姜制片,这是你的美国思维在作怪,我们要考虑到我们所面向的那群观众的切实需要。” 编剧跟她永远观点无法统一,她知道她不能继续下去了,他看得出来梁爽已经对她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正好肖弋过来了,为了缓解心情,姜海萍乐呵呵地去找小帅哥聊天。 “嗨!肖弋。” “hello!姜姐,忙着呢!” “不忙!你过来我们聊聊天啊。” “不巧了,姜姐,我来拿个东西,等有时间我们聊。” “急什么,那个谁,”新来的助理,她也忘了人家的名字,“对,你,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叫什么来着。”天气热的人急躁,姜海萍是一点耐心都没了。 助理积极的说了名字,没等说,自动接手了肖弋的活。 肖弋颇为无奈,只好举着脸去跟姜制片敷衍着。 “听说你之前是设计出身……” 二人聊着,肖弋知道自己喜欢的一个灵异恐怖片是姜海萍编剧之后,心中不由得起了几分敬意。 “真的吗?你喜欢这个啊!“ “真的,我觉得它跟往常的剧情和思路都不一样,特别喜欢。“ “谢谢你。”姜海萍十分幽怨的叹气道,“可是在当地它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也是因为这个公司跟我谈解约,观众都觉的这个剧本说明我已经江郎才尽了。我一赌气,爱谁谁,爱看不看吧,就回来了。我以为国人审美可能会安慰我。” “哈哈,对不起我有点想笑。”肖弋发觉这人真是很乐观,话说的怨气冲天,但是表情只是拿自己来随意调侃而已,“国人的审美会拯救你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你的《林怨儿》是开辟了一个新天地,新思路,他比往常的这种类型题材更具有普世性……”肖弋讲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是跟陌生人也是要掏心掏肺了,肖弋说这些并不顾忌是否会让人觉得夸张到谄媚的地步,因为他心里知道这些都是由衷的赞美和客观的评价。 姜海萍心下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几乎要抱住肖弋了,她听得出来这些话并不是在安慰她的怀才不遇,“我很感动。” 肖弋:“不我不是……” 姜海萍:“我知道你不是安慰我。” 二人相视一笑。 从小众审美聊到行业的整体趋势,二人竟然互相之间深有默契,肖弋对这位曾经口不择言的商人大为改观。姜海萍还玩笑说如果以后肖弋转行做导演,她一定会上赶着合作的。 聊着聊着已经过了午睡时间,姜海萍抱歉耽误肖弋宝贵的休息时间,肖弋一看时间也甚为苦恼,刚刚侃侃而谈的热情失去大半,仍旧笑着说不介意,匆匆告别去赶下午的戏了。 “喂!你跟人家聊这么多干嘛。“梁爽一手拄着椅背,歪着身子向下看着在沉思中的姜海萍。 “投机呗,我总不能是看上他了。”姜海萍聊的也有点嘴巴发干,眼神漂移不定的找水喝,“再说,跟帅哥聊天开心啊。“ “切,你可别看上他,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姜海萍脑子一懵,一转身撞上椅子背,“啊!什么?“ 梁爽看她这么猛,赶紧躲开,生怕她犯起马虎劲儿来殃及无辜的自己,“你干嘛这么惊讶啊,还说不是看上人家。“ 姜海萍赶紧回道:“不奇怪,不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先入为主的哥哥说喜欢肖弋,她就直接以为肖弋也不是个直的了,只是重复道:“哦,他有女朋友了。“ 姜海萍认真道:“梁姐,你说,傅之行是不是逗我呢!“ 梁爽:“逗你什么啊?“ 姜海萍没注意梁爽说什么,自顾自的愣神。 梁爽看着姜海萍的脸,顺手捏了捏,“又想什么呢,你看你前几天那么憔悴,现在不也好了,年纪轻轻成天瞎担心。“ 肖弋聊到鬼片,就想到以前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开着灯关着门,在屋里看鬼片,一开始害怕,他就跟路明西两个人开着视频通话,一起看,一晚上屋子里全是鬼嚎□□的,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隔音太好的缘故,他的那间嘈杂的房间从来没人敲响过。 在回去的路上肖弋就一直担心路明西,试了试手机,发现那边还是关机,眼下两片乌青越发浓重了。 肖弋:“校科呢?“ 汪则成:“还能在哪,跟于彬玩游戏呢?最近俩人来神经了,见天儿的斗来斗去没完没了的。“ 肖弋了然,大概是快杀青了互相舍不得吧。 笑笑没说话,开始老僧入定地在那不动弹。汪则成见他没什么心思说话,心想这人整天都在想什么啊,不理他去找别人玩了。 好巧不巧,正在得闲的时候,肖弋的电话又响了,肖弋猛的一看,眼神暗下来。“喂~傅总好啊。” “你好,你们剧组的事我之前听说了,当时忙着也没有打个招呼,好在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怎么样是不是快杀青了。” 肖弋对那件事都不怎么清楚,撤资的事又轮不到他来操心,为什么还要给他说一声呢,真是奇怪:“剧组一切顺利,还有不到半个月应该就杀青。您实在太客气了,多亏了您的推荐,我才有机会接到这样大制作的IP。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好。”肖弋不怎么擅长应付这些场面上的客气话。 “不用客气,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给你们剧组补上缺口的是我堂弟,他刚刚回国,我也是才知道,等你有空了带你们认识认识,一起吃个饭,你肯定跟他聊得来的。” “好。” 傅文重谈笑间又把下一步戏给肖弋安排好了,不过肖弋是个自己有想法的人,虽然他觉得傅文重一定不是害他,但当时还是没有一口应下来,等把具体方案看好才肯做决定。 傅文重知道他是个对什么都有审美要求的人,所以也没有勉强。 肖弋知道不过几个月他就要和经纪公司解约,一个不合格的经纪公司发展限制实在是太大,因为自己在这个行业还不够成熟,势必不会自己做工作室,签约公司一定会是傅文重的,这个人情他是一定欠不起的,也不能欠,傅文重帮了他太多了。傅文重之前也透露过签约他的意向。他一开始还奇怪傅文重经纪公司初初起步,竟然可以给他这么好的资源,不过今天听他说新投资人和他的关系,就可以想见这是个有背景的却低调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章 欣喜 “季校科你够了,今天你的良心都被够吃了是吧!你这是打了什么鸡血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于彬被季校科杀了一个狗血淋头,一脸的丧气样儿,嘴上还是不消停,想在嘴上秒杀季校科。 季校科杀了于彬一通,心情好了大半:“少来了,你之前也不见得比我有良心!行了,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臭不要脸你,抢话也来劲了是吧!” “下回让你!小气!”季校科晃着膀子和于彬并排着出来,一眼看见了刚刚回来的肖弋正好发完呆抬起头来,季校科觉得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凉水,面色严肃起来,刚赢回来的兴奋劲全然没有了。 于彬也因为跌落常胜将军的桂冠正十分丧气,正在心里纠结呢。 肖弋看两个人出来了:“嗨!玩嗨了吧!下午的戏都吃了吧!” 于彬:“吃吃吃!别说吃了哥。” 肖弋见季校科冷着脸不理人:“嘿!”回头又对着严可,“严可可你看,你俩快可以组个面瘫组合出道了。我绝对会捧你们哈!” 严可很不给面子的白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汪则成在一边心里笑话,这家伙真是够不看事的,看不出个死活来吗?欠晾! 不光严可不理他,季校科也不说话,只是冲着肖弋做了一个很凶的表情,然后上来就直接上手打他。 肖弋:好啊这下连袖子都不用了,他这钢筋铁骨的他怎么受得了。 眼见着几个人都不怎么待见他,看了眼默默无声的手机,肖弋也蔫了,在大热的天里,心情又一次的跌落谷底,沉默了。 在严可眼里,这不是肖弋心情不好,是肖弋终于消停了,于是自以为很合时宜的开了口:“肖弋啊,你知道张成新吗?” 肖弋:“谁啊?不认得!” 严可也不顾及季校科在身边:“吴总说了以后叫他来接替我的工作,张成新,联系方式我回头给你,这个人我没见过,也没听过,总之新的合作伙伴好好相处吧!有事多和小陈商量,她有时候转不过来你耐心提醒着,我知道这是挺难为你的,但是现在就是这样,没办法,有什么问题及时问我,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我都尽力。” 严可看了季校科一眼,心想这人真傻还是假傻,人家自家人说正事呢,你在这凑什么热闹,就算关系好,这样也不是很合适吧。 肖弋把耳朵凑着,眼神专注着直直的,因为他从来没听过严可说那么多话,带着七分稀罕,三分认真,不过他的专注总会让人觉得他在神游天外,几句话肖弋已经反应过来,心里已经不怎么乐意了,竟然现在才说。 “我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但是你想每一步都按着你的心意来,这不太现实,这要看人,你看吴总是能好说话的人吗,你第一天见她就应该看的出来,你不给她面子,她面子里子能全给你撕了,跟她较什么真呢,她是个女人,女人就会记仇,就会要面子,就会得理不饶人,你以为她权利大胸怀就肯定大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所以有时候将就将就妥协一下很必要!当时我没及时提醒你,我有错。现在我必须得抛下你,你别怪我。”话说到最后语气软了很多。 她说的那句,她有错,不是客套话,肖弋听出来那不是赌气的话,那里面有十二分的真诚和埋怨—对自己的埋怨。 严可事事都要插手,事事都会办妥贴,但是事事都不会多说一句话,所以她觉得这些事她有错,严可年纪轻可是看人却不差,什么问题往往都能防患于未然,可是在肖弋这里却出了岔子,她心中不安,现在她必须为了自己的饭碗听从安排,心中更不安。但是做什么忏悔都无济于事,只有一句我有错,你别怪我,剩下的各自体会,不再多言。 如果她不被调走,她根本不会埋怨肖弋的冲动,她只会倾尽全力去挽回,但是到这个时候,所有的愧疚不安都因为超负荷而转移到对肖弋的埋怨上,但是这里的提醒,提醒他不要重蹈覆辙的意味又是远大过埋怨。 肖弋心中酸涩,无法理解严可的思维,她揽什么责任呢:“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肖弋想到他不顾及他人的争执不仅给自己带来麻烦,又让严可夹在中间多为难呢,“不该妥协的时候,我不能逆来顺受,但是我也承认那次是我太冲动,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 严可疲惫地笑了一下:“好了,我今天有点唠叨。” 吴总给她下了最后通碟,她不得不给肖弋这个惊喜了,所以话里话外都是对吴总的怨气。 肖弋:“张成新?成心,这名字起的不错。” 严可:“是成心。” 肖弋:“我早就该知道,吴总这人简单不了,听这名字,吾—有—利,哈哈。” 严可:“还真是。” 肖弋怀着一堆心事,拍了一下午的大戏和重头戏,听了一下午的教育,到了收工,人已经要站不稳了。 肖弋从严可手里接过手机,看了一看没有消息提示,收起来就拉着严可去吃饭。 严可明天就走,践行只能仓促了。但是严可见他这一下午累的不轻,就推他回去休息,不着急这一会儿,演员的休息比天大,肖弋可不答应,这怎么能落下呢,好聚好散不得这么个样儿吗,为此他推了剧组同事的聚餐,反正他们几个天天聚着。 “我地方都订好了,这么晚了饭还没吃呢!你想饿死我啊!” “早去早回吧,明天时间紧。” 他们两个一个话少,一个话傻,也很少正经说过话,这时候都有一肚子话要讲出来。严可也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说,她满肚子的担心,总觉得落下什么了,生怕她一个不慎就要肖弋走了弯路,落了陷阱。 所以也就勉强着跟肖弋一块吃了这顿散伙饭。 两个人在饭桌上又志趣相投的说了很多吴有丽的坏话,肖弋见她平时话少,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更是没有了,所以在肖弋心里严可说句什么话都是绝对没虚的,故而这时候肖弋就像是受了鼓舞的孩子,说个不停,得意地觉得,他跟吴有丽正面刚没做错什么,无可厚非。 他们走了,店也守时地打了烊。 这天的夜里,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浸在墨缸里一般,披星戴月是不能够了,只有载着浓郁的夜色和霜露回去了。 半路上一道惊雷乍起,天地一片煞白。暴雨如注。 两个人都没料想到今天的雨,伞也没带,在宾馆大厅拖了一地的雨水。 “好好休息,別误了明天的飞机。” “好,回去早点睡。” 二人相视一笑,就各自回去了。 自此,二人算是分道扬镳了。 肖弋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甩着身上的水,到门口正要开门,听到身后开门的声响,见季校科翘着脑袋看他!“嗨!弋哥?回来了!” “校科?你们这么早就结束了?” 季校科没说自己根本没去,推说自己太累就回来了。 “这是淋雨了?外面下起来了啊?”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那么大的雷,你聋了?” “呵呵,哦我忘了!” 肖弋开了门:“进来说话。” 季校科飞快的钻进去了,手疾眼快的开了灯。接着明亮的白光,看见肖弋一脸的疲惫和无神:“小助理送走了?” “少小助理小助理的叫,人家是大经纪人了,要不吴总那么急着把人从我身边拽走呢。” “哦这样啊……” “不过看不出来,严可可平时严肃成那样儿,还是个挺感性的人。”肖弋牵扯着嘴角。 季校科斜着眼看他:“分手总在下雨天?” “呵呵,这雨来的挺滑稽的,带着点戏剧性,分手总在下雨天啊。” “你这还挺舍不得啊。” “我特别舍不得。”肖弋苦笑,“以后我就是没妈的孩子了,呵呵。” 季校科:“等你妈听见你就惨了。” 肖弋没说话,闻了闻阳台洗过的衣服,没味道,这雨来的突然并没有潮闷的征兆,但他还是把淋湿的衣服又重新丢在洗衣机里,空气中弥漫着洗衣机的轰隆声。 肖弋拿衣服进浴室从于是露出一点头:“我洗个澡,你自便哈。” 季校科坐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肖弋去洗澡给他他有种幻觉,看着浴室灯光里模糊的一团黑影,狠狠攥了攥拳头。 “欸?我忘……”肖弋开门。 季校科火箭炮一样窜起来留给他一个疯狂的背影。 “关好门,不送了!” 砰! “唉,轻点啊。又没人撵你。”肖弋拿着浴巾叹气。 砰! 季校科紧紧倚着门,硌的肩胛骨隐隐作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角撑得生疼,黑色的空间里的一切在季校科眼中都异常清晰。 他不敢往下看,不敢面对自己那不加掩饰的渴望,欲望。 黑夜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敌人,都是魔鬼,将他的神经都变成了箭在弦上的那根弦,眼神就是在弦上的那根箭,他不肯开灯,直直盯着前方,走过去…… 带着冷气的冰凉的水兜头浇下,淋浴的人无知无觉,紧闭着双眼,眼角挤出数道褶皱,微张着嘴,剧烈的换着气,气流经过气管似乎能听见异物阻滞的声音,共鸣形成了粗重的呼吸声,嘴角时而向上微微弯起,又立刻绷住,像是抽搐一般,在愉悦和痛苦之间徘徊难行。 汩汩的水流不停的划过嘴角、眼角、睫毛,划过微微紫红的唇,划过精瘦的胸膛,划过单薄的锁骨,淹没或顺势而下,手下不停地动作着,却总是难以抹去那种渴望和痛苦,冷水流过也不能缓解的炙热…… 浴室一片清明之色,没有热气腾腾的白雾笼罩,一切看得见的,清醒着,挣扎着,寻找着,疑惑着…… “肖…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章 出头 肖弋把手机上的日期看了一遍又一遍,黑暗的房间里只有那屏幕上可怜的亮起又熄灭也的一点光,肖弋独自出神的想着,外面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更大更响,厚重的深蓝色窗帘把房间封闭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亮光也透不进来,一点氧气仿佛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在外面,如果路明西办完事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他电话吧。 两天过去了,怎么路明西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呢。 嚓……嚓 肖弋把窗帘猛地向两边拉开,暴露出黑白交加的夜色,闹静交加的雨夜。 肖弋继续看这手机上的时间和日期,胸中郁结散了不少。 窗外的景色像个无头鬼一样,和他分享着哀乐。 雨渐渐停了,只有滴答滴答的余声,像是摇篮曲、催眠曲…… 肖弋睡意渐渐涌上来,连窗帘也不管了,露天中,睡去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西城郊区的宽阔马路上,好几处雨水堆积起来的水洼,月亮隐隐露了头,倒映在水里,像婴儿肌肤一般的光滑水润,安详又美好。 忽而水花飞溅,一辆高头宽身的车斜斜停下,被他阻住的一辆车也堪堪停住。 大车上下来几个人,个个都画着大花脸,那是京剧里戏子的浓墨重彩的扮相,面上统一的面无表情,倒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头上极其违和的顶着清一色的绅士帽, 唯一一个面上干净的,走到这几个花脸前头,正好走到月光反射来的那束光里,像是站在聚光灯下一般,看着安静的奔驰车,冷笑一声:“行了,别沉着气儿了,下来吧,等着亲自请您几位呐?” 傅之行没想到这次遇见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一个饿死鬼带了一群小鬼要来踩他的脸,他听说过下面这号人,这是个闲着蛋疼,找茬不要命的狂人,仗着有人撑腰,什么都敢干,偏偏没本事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个鼠辈! “七少爷,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啊?”傅之行从车里慢悠悠走下来,嘴角像往常一样微微上扬着,全身上下一尘不染,雪白色的衬衣从纯黑色西装袖下多出来一截,黑白交映着,在月色下显得越发出尘。 “哟,贵干不敢当,来跟你聊聊天,看不出来国外这么多年中国话说的还是一样的溜啊!” “七少爷有话直说吧,这雨可能还没完,一会儿下起来,家里人该担心了。”傅之行一点没有着急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目光如水的看着贺七。 “哦~”贺七夸张的放长调,“原来刚刚傅总窜的比兔子还快是怕大家伙淋雨啊,雨一停,您也屁颠儿屁颠儿跟着停下来了,您还真是体贴呢,瞧瞧我们这些粗人哎哟。” “我呸!少他妈装,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欠料理的东西,在爷面前也敢摆谱!”贺老七瞬间变得凶狠,叫道。 贺七像个自说自唱的戏疯子,角色转换之间,变脸比翻书还快。 傅之行嘴角的微微笑意不知道在听见哪个字开始消失的,微微闭上眼睛几秒钟再睁开已经换了个人,眼神中的柔和瞬间变成锋利的屠刀,泛白的皮肤越发失去血色。 “从来只有我傅之行料理别人,你有胆量。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今天我这强龙偏要来压一压你这臭虫!好好教教你怎么说人话!”饶是放狠话,傅之行也是慢条斯理的,多喘口气都不会,转眼之间,傅之行就已经把西服外套拿在手里,领带也卸了,敞着领口的衬衫依旧雪一样白。 傅之行只带了两个保镖,以寡敌众。 贺七把他的话一字一句听进耳朵里,眼中的狂色已然平复,是时候看看这白面馒头的真本事了。身后的几个花脸静默的这一会儿,终于到了要登台唱和一番的时候了。 傅之行指头轻巧的勾着衣服,抬眼看着贺七,手一松衣服就掉了,这是个挑衅的姿态,男人都怕麻烦,都不想跟看不上眼的人较量,可是到眼前了,骨子里那种嗜血的冲动就藏不住了,管他对面是人是畜牲,见血便猖狂。 贺七此时稳重下来,退后一步站在黑暗中,斜着勾起嘴角,“开始了。” 数十人陷入了一场肉搏混战,场面混乱,过耳都是闷声的隐忍的痛苦吭声,没有一声狂吼要去惊扰这夜里的好风光,招招如风,要把对方压在自己脚下。 这是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的厮杀。 肖弋这天晚上睡得极不安稳,外面的雨停了,月亮出来了,隐隐的月光照进来,似有若无的映在肖弋汗湿的面上,肖弋神志模糊的翻来覆去,总是不得其所的样子,空气被空调的冷气浸的冰凉,户外和窗内的温度相差不大, 一切都是安静的样子。 恍惚间,肖弋猛地睁开眼睛,目标准确的冲着手机伸手,按亮了屏幕, 季校科:睡了吗? 肖弋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更加不安了…… 给季校科回了消息:刚睡醒一觉,你睡了吗? 那边没再回复,可能已经睡着了,肖弋又去翻通讯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思量,到最后一个电话也没打,总想着找个人聊聊天排解排解心情,竟然一个也找不到。 他又试着给路明西发了一条微信消息:事情办完了吗!!! 盯了几秒那孤零零的一条消息,认命般的关上屏幕躺在床上,两只手交叉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肖弋说不上来,路明西这次一走,他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心里哪里不痛快,总觉得要出点什么事儿,可是老是要逼着自己不去往这方面想,越躲反而越不安生了。可能是……路明西太久没跟他说——这两天我手机关机了,从来都是他随便打个电话,路明西就能在另一头吱个声。 “走!上车!”傅之行半边脸全是血晕,身上的伤更数不清,这会子打下来,他很惊讶地发现,与他们博弈的不是简单的流氓,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下手稳准狠,对方似乎想要缚住他,不仅仅是想跟他打一架解气,这样继续下去对他绝对没有好处,只有走为上策。 反观对方几个人也情况很不好,贺七这小子鼻子流出的血抹的满脸都是,十分狼狈,但是眼神还是不变的凶狠,嗜血。而那几个他带来的人的花脸也变成了真正的花脸,面上的颜料后面也是一片惨不忍睹,但是明显贺七并没有罢休的意思。 奔驰车疾驰而去,扫起巨大的水花,贺七被浇了个通透,“呸!”拿袖子抹了把嘴! 回身凶狠的冷笑:“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没有人搭他的话,也没有人正眼看他一眼。贺七恍若无觉,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不言不语的绕过他们走了。 傅之行的汽车开着窗户,雨后的风带着寒气,冲到人泛着血气的脸上,十分止痛。 保镖之一:“先给医生打个电话吗?” 傅之行冷着脸:“不用。” 保镖看着傅之行的脸,那张满是杀气的脸,心中不可控制的瑟缩了,那眼神不是死对头逞凶斗狠的神态,那是坟墓一样的沉寂,死亡般的杀气。 “查查这疯子的底细。”傅之行眼神凝住一瞬,“还有他手下那些人。” “是。” “是。” 渐渐平静下来,傅之行反思,这次回来光顾着摆平那些牵扯利益恩怨关系的人,没想到无缘无故会冒出一条疯狗,亏他还打点了贺家那个老头子,竟然自己家的疯狗还不知道拴老实,平白无故放出来咬人,简直该死! 他万万没想到,贺七竟然带了这么一群人来堵他,他手下竟然能汇集这么一群人,大概是是退伍军人一类的,贺家是黑社会流氓头子,当地的最大的地头蛇,收下都是些不入流的流氓头子小混混,这种能耐的人竟然会给他卖命,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不能理解。 区区地头蛇,以为他傅之行好欺负? 疯子活在世上只会祸害人…… 傅之行带着一身伤,本以为回来很容易站稳脚跟,没想到栽到一个混混手里,贺七功夫不错,做个人实在是差了太多,以多胜少,太不知廉耻!带着一群涂红抹绿的小鬼,想给他傅之行颜色看看?真是不自量力。 他这个狼狈样子让他想起来年少时候的一些事,上次被人打这么惨还是十年前的事了,至今都记忆尤深,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了,那张满是怨气的小孩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了。 傅之行感受着凉风,眼睛却越来越睁不开了,回忆让人倦啊。 “肖弋,你现在还好吗?” …… 肖弋一觉睡到天亮,睡眼惺忪中摸索着手机,看了一眼,是空荡荡的屏幕。 “路明西啊,路明西,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阿姨会受不了的,我也不行啊。”肖弋坐在床上,对着清晨的天光,双手合十,“让路明西快回来吧,求你了老天爷……” 做完祷告,看着还没到闹钟响的时间,直接关上闹钟下床洗漱了。 肖弋拿起手机翻到严可聊天框,打了一行字:起了吗,顺便帮我带个饭上来吧。 正要按发送,“哎呀!”幸好。 肖弋叹口气:严可已经走了啊。 路明西这家伙也不回来…… 洗漱完毕,有人敲门,三下一停,肖弋忙换了衣服去开门,以为是季校科喊他出去呢,开门一看,是小陈带了饭上来。 “进来吧。” 小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不用了,我去车里等你。” “好吧。”肖弋见她手里只有一份饭,想必她还没吃饭,让她下去吃点东西吧。小陈给他的感觉跟蒋烨文很像,都是腼腆内向羞涩。 路明西之前就叽叽咕咕让他牵线,现在想想确实该找个合适的机会介绍俩人认识认识了。 肖弋决定,路明西一回来就当这个媒人。 饭毕 “季校科!季校科起来了吗?校科!”肖弋和季校科平时都是谁起的早就互相叫,肖弋在很卖力地敲门,“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 吧嗒,门开了,季校科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着:“起了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不归 肖弋一看见季校科这个模样,就着慌了:“你,你怎么了。” 季校科眼下两块乌青,面色晃白,眼睛都抬不起来了平时不甚明显的双眼皮此时和谐的交叠着,嘴唇褶皱着,明显脱水脱的厉害。 季校科低下头看着旁边的鞋架:“没事,进来。”继而无力的背转身径自进了卧室,“我再眯会儿就走。咳咳。” 肖弋正对着季校科的背影,平时感觉他多么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孩形象,站在那里永远不要需要人担心,宽阔的肩膀好像能把阳光全部挡住,但是这时候,肖弋见季校科,那个形象忽然缩小了,倒塌了,背影变得楚楚可怜,他还是个需要别人照顾得孩子,是个连自己生病都处理不好的傻瓜。 季校科不敢回头看的肖弋,现在正用一双写满心疼的眼睛看着他。 肖弋着急道:“量体温了吗?”急忙进去关紧门,生怕一点风进来吹着,跑到季校科身边扶住他的肩膀,但是季校科好像抖得更厉害了,“快回去躺着,”又伸手要去探他的额头,“烧的不轻,躲什么,不跟你闹。” 季校科的脖子好像更加无力支撑了,头低的更低了:“弋哥,帮我倒杯水来吧。我没什么劲儿了。” 说着已经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蜷缩着不动了。 季校科几乎眼睛鼻子都缩进被子里了,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孩,蜷缩起来竟然那么小的一团,任谁看了都觉得心酸又可怜。 肖弋在季校科房间里到处都没有找到体温计,连盒药都没找到,只好匆匆跑到自己房间拿来,又去下面买了点小米粥,上来之后,看见季校科干皱的起皮的唇,如梦初醒一般:“哎呀!要水,应该先喝水。”这才想起来刚刚季校科跟他要水的事,暗恨,自己太不会照顾人了,季校科渴着多难受啊。 “校科,校科,喝点水吧。”肖弋轻声在季校科床边呼唤着,因为床太矮的缘故,肖弋蹲在那里还要哈着腰几乎要凑到季校科脸上去,季校科睁开眼睛看了肖弋一眼,又立刻垂下来,肖弋看着季校科捂的严严实实的口鼻,轻轻拉开点:“你这样不会憋得慌吗?” 肖弋见此时季校科双颊已经变得潮红,心想莫不是这一会儿已经好多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肖弋的声音特别温柔,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和他说过话,季校科心里那根弦,不停的被弹拨着:“好多了。” “不行,还是很烫啊,看看到底多少度了。”试过额头,肖弋便拿出体温计来要给他是温度。 “我自己来。”季校科就着残留在唇上的水润,抿了抿,“应该没什么问题,多睡会就好了。” 肖弋坐到床上:“是吗,你昨天睡得挺晚的吧,我睡了一觉起来看见你发消息来着。” 肖弋端过粥来:“喝点粥吧。” 季校科笑了笑:“你这么照顾我都不好意思了。” 肖弋递过碗去笑道:“你还会不好意思呐?我也没照顾你什么。” “我脸皮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会。”季校科接过粥,喝了一小口,咂摸咂摸嘴:“好淡啊~” 肖弋道:“生病不能吃好的不知道吗,你现在还有心思想着吃啊。” “歪理吧!我妈没教过我啊,有次我病了我妈做了一桌子好菜,说生病了要多吃点才有力气对抗病魔。” “那你吃一顿就好了?” “然后医生来喽,把我妈骂了一顿!然后给我扎了一针就好了。” “你看,我说吧!” “但是我妈说,那是他嫉妒我们吃的好,不让我听他的。但是我后来想想,她是生气,医生教训她,她心理不平衡,脸上没面子。” “哈哈,”肖弋眼神凝滞一瞬,“父母思维有时候挺奇怪的,是吧。” 肖弋仰着头支着胳膊看着天花板,“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季校科看着肖弋的侧脸,圆滑的鼻尖,翘起的弯的过分的睫毛,那是一个忧伤的侧脸,他微张了嘴,咽下去了想说的话,“是啊。” 肖弋忽而笑了道:“你妈妈其实跟路明西妈妈有点像,很固执,你不知道路明西吧,路明西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其实那个生病不能吃好吃的就是他告诉我的,他天天跟我吐槽他妈妈,每次都说更年期的女人特别麻烦,可是天天不要脸的贴在家里的也是他,哈哈,你说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路明西?你经常打电话的那个。” 肖弋笑道:“这你也知道?!是啊,他天天闲着没事干,所以有什么都会跟他瞎聊几句。”肖弋收起笑脸,盯着手机发呆。 “这两天没见你怎么打电话。”季校科蔫蔫地问,他从来没见过肖弋提起一个男生那么兴奋过。 “嗯。”肖弋深吸一口气,“最近这家伙不知道野哪儿去了!”他这是第一次主动在别人面前提路明西,肖弋又深吸一口气,这好像是他证明路明西存在感的唯一办法,肖弋又深吸一口气,一口气还没提上来,歪头捂在掌心里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季校科被他这反应弄得不知所措。 “没事。”肖弋抬起头来笑,“头有点疼。” “严重吗?”季校科有点担心。 “这就好了!就刚才那一会儿。” “那就好。不舒服别撑着。” “这话你留着跟自己说吧,我刚才进来你还傻兮兮的不知道自己烧呢!” “我怎么不知道啊。” “晚上空调温度太低了吧,昨天晚上挺凉的。” “嗯。”季校科似是不敢看他,低头随口道。 “三十八度,三十八度,多点吧。”肖弋举着体温计看着,苦着脸说,“晚一会儿下去吧。”看向季校科,季校科本来含笑望着肖弋的眼睛不着痕迹地低下来。 肖弋得不到回应,“嗯?” 季校科茫然:“啊?什么?” 肖弋:“我说,多休息会儿!” 季校科看了看时间:“快晚了!休息什么休息。”翻身下床,“你出去等我会儿,我这就来。” 肖弋见他这会倒是精神了,很纠结着,既不想季校科发着烧难受着工作,又不想他因为耽误工作而愧疚,犹豫之间已经被推出卧室门外来了,“唉?!” 门内传来几声咳嗽,肖弋眉头皱了皱,拿起手机来发了几条消息。 季校科收拾好了出来看见肖弋:“换鞋啊,快回去换!” “麻烦~”肖弋看着季校科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刚才那一瞬间的血色好像是错觉。 片场 “热水啊!有凉的吗?”季校科喝了一小口。 助理还未答话,肖弋抢道:“什么凉水啊,你忘了自己烧成什么熊样了!” “嘿!弋哥,这是夏天,没事儿的!” “知道春夏养阳吗?有没有常识啊!现在你忍着一点热,好处多着呢。” 季校科:“你说的都对吧。”还是顺从地皱着眉喝掉了。 “喝慢点。” 肖弋顺手试了试季校科的额头:“还是有点热呢。” “咳咳!咳咳咳咳!……”季校科不可自抑的咳起来, “跟你说喝慢点呢!” 季校科哑巴吃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味地咳起来,谁知越咳越停不下来,发出几声类似摩擦的音色,面色红赤。 肖弋和其助理不停的用手给季校科顺着背,“这么严重~”渐渐那令人呼吸不畅的咳嗽声终于停住了。 贺宅 贺高江怒目斥道:“你个不知轻重的东西!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吗!下马威这么下?”贺高江狂放的眉毛,发起脾气来,让人不自觉想到吹胡子瞪眼大概也就这模样吧。 贺七嗤道:“哼!我知道,不就是傅之行吗,多大的人物?不还是挂彩了逃的跟兔子一样吗?”心里嘲笑贺高江的欺软怕硬。 “废物!你就是个莽汉!”贺高江坐下看着贺七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又沉声道,“傅之行不好对付,心脏着呢,你这次给他下了绊子,他一定会找回来!到时候你要是挡不住,哼!” “我就知道,装的人模狗样的,里子烂透了!”贺七冷笑,“放心!不会牵扯到咱们家,爸,您把心放肚子里。他不敢的,您担心什么呢。”贺七心道,果然是老了胆子也跟着小了。 “我知道傅家有势力不简单,但是咱手里有他们家的把柄,他手里也有我们的,轻易是走不到那一步,不然就是自己活腻歪了,您说是不是?” “你以为傅家会老老实实受制于人吗,我警告你,轻易不要动傅家人。” “是!听您的!”贺七笑得十分谄媚,“那没事儿,您歇好?” 贺高江摆摆手。 贺七手刚搭在门锁上,听到后边老爷子出声道 “等等。管好你手底下几个兵痞子,刀太锋利,驾驭不了就别逞能,小心着割了自己,不值当!” 贺七眼睛慌乱的转了几遭,迅速冷静下来:“哎!您说得对,我会管好的。呵呵” 贺七走远了,摩挲着脸上的伤,伸出舌头反复舔着嘴角的伤口,酸麻的刺痛感刺激的他的神经,“傅之行!这事儿没完!” 贺高江坐在闭着眼沉思了一会,拨出电话:“小吴,你盯好了贺七,必要时候直接上手,不用给他面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章 追寻 路明西没有消息的第四天了,肖弋对着手机发呆的次数越来越久,周围的人隐隐也觉得肖弋的状态有点怪异,但是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肖弋烦躁的时候就不停地按着手机开关,来来回回的季校科都替他觉得眼睛难受,安静的时候就跟个痴呆儿似的,盯着手机不动,一开始都以为是因为肖弋每天戏份太多太累了,毕竟他是这个剧里戏份最多的一个,而且他拍戏时候的状态还算稳定,季校科注意了肖弋好久,一胳膊压在肖弋肩膀上:“别看了,再看就快透了!” “你累不累啊?” 季校科:“不累啊。” “我累!”肖弋眼神示意季校科压在肖弋肩膀上的胳膊肘子,一抬肩把季校科顶下去了。 “压一下怎么了,我还没嫌你硌人呢。”季校科抓着肖弋的肩膀,笑嘻嘻道。 “你这是打了人,还要怪别人撞了你的拳头,不讲道理。”肖弋幽幽道。 “不跟你开玩笑,你今天老盯着你手机看干嘛,喜新厌旧了?” “……就是,闲的。”肖弋心不在焉地讲道,季校科听出来肖弋连扯个谎都懒得了,应该是等消息等电话吧,但是又是谁能让他这么心神不定呢。 季校科想了一圈回来,看着肖弋已经不看着手机发呆了,开始随便找周围的一处景物盯着发呆 “我找于彬来开一局,你来吧。”季校科诚恳的建议道。 “我—” “我什么,走啦!”季校科不由分说地拉着肖弋就走。 早来的秋风吹掉了第一片落叶。 这天晚上下了场,肖弋形单影只地低着头走着,不知道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跟着一个季校科,正想着明天杀青了,以后是不是俩人就没什么交集了,以他们的交情能不能时不时约出来玩一玩呢,万一到时候肖弋凭借这部剧大火,那肖弋忙起来的话是不是更不搭理他了,季校科看着肖弋的眼睛,充满了怨气。 这一年,季校科二十一岁。 肖弋哪里知道,他曾经心疼的小朋友正在用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他,而他现在正在发动所有的脑细胞想,如果路明西再联系不上,他要怎么找人呢。 路明西这个死鸭子,什么事都嘴碎,偏偏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说。 肖弋正想的入神,想的专注。 近秋的晚上的风吹得人头皮发紧,肖弋静静地打了个寒战。 刚瑟缩这一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迟来的电话又惊醒了肖弋的三魂七魄。 仿佛手机那声响将将到了唱歌人的喉咙口,肖弋就感知到了,手机上面显眼的备注名:路明西,让肖弋自然而然的发出一声喟叹,声音轻没人听得见,但是身后的季校科却明显的感受到了肖弋气场的变化,肖弋上齿不自觉的粘在干皱的下唇上,那是一个难以掩饰的笑。 “喂,路明西!” 肖弋身后的季校科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想要前进几步却不敢,他真想知道,是谁让肖弋这么忧心忡忡的。 季校科大步走了过去,肖弋的步子慢下来太多了,路过肖弋的时候留神一听,季校科隐约就猜到了那个人就是常和肖弋联系的那个,叫路明西的那个。 但是肖弋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你回来了?到家了吗?” “干嘛不回家住?” “严重吗?”肖弋本来有的欢喜情绪收敛了,谨慎地朝周围看了两眼。 “我给你钥匙怎么不随身带着!你在外边不方便吧。”肖弋拧着眉头嘬着牙,忧虑着。 路明西在那头神色暗淡下来,说话的声音像是叹气:“我什么也不敢带。” 肖弋张着嘴懵了一瞬:“是,是,你说得对。”语气软下来,“我快回了,回去--”本想说回去再聊,又想到这些天,他肯定没怎么休息好,“算了,你好好休息。”肖弋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环视一周才道,“伤口小心别碰水。” 挂掉电话,肖弋松了一口气,心里依旧欢天喜地的,心里感叹,“嗐,回来就好!” 路明西疲惫的躺在软塌塌的床上,身上觉得疼,心里却很踏实,只是这伤不好叫路妈看见,看见了准得一顿痛骂外加不安,他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哪里还能这么混着呢。还好路妈有工作不紧束着他,甚至说是不怎么管着他都不为过,只要他还能是个健康的全乎人回家来就行。但现在他这模样,老太太肯定要问东问西,这件事,路明西是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多一句也不说的。 路明西眼角肿了一大片,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其实路明西随了爹长了一张文文气气的脸,不说话的时候真的看不出来是能打又能挨揍的那类人,都说相由心生,但是路明西肚子里还真没有几滴墨水,小时候母亲的宗旨是爱学不学,不干太缺德的事就行,但是小学时候的路明西还真是个安安静静的好学生,大概是初中到了青春期,才出来一堆臭毛病。但是路妈想的开,不叛逆的孩子怎么长的成人呢。 肿了眼的路明西现在豪无形象可言,站到大街上,是绝对不敢朝那些美女多看一眼的,他知道那就真被人看出耍流氓了。他一点收拾自己的伤的心思都没有,就这么躺着,想起他已经好久没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几天,以及不能像个人一样走在阳光下,久的以至于他都开始奢求碰碰老爹的公司,奢求卖了现在的店创个更大更像样的业出来。 这不是发神经吗?闲着没事干嘛要去遭那些罪受那些累。路明西如是想。 再说,肖弋,也挺喜欢那个地方的。 路明西竟然有点新鲜的摸了摸脸上眼角处的伤,疼痛刺激了神经,勾起了这么多年的经历的记忆,心中痛骂,贺七这个孙子,竟然这么个打手干的活都要来找他一趟,平白多出一身伤来,虽然是皮肉伤,但是他又不是天生的流氓,还非常没素质的以多对少。路明西想起那个嘴角老是带着笑的男人,长的白白净净的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想到打起人来真狠,人模狗样的竟然能两手两脚打到他们好几个人,不由得让人好奇了。 路明西以为自己的好奇心没什么用了,不会再有机会跟那个打架很厉害的家伙有什么交集。 不过,很多时候一个念头,就能改变一个或很多个人的命运。 路明西想着想着带着怨愤竟然睡着了。 “别打了!别打了……”肖弋一声不落地叫着拦着路明西,路明西不管不顾地冲着地上的人踹下去,每一脚都恨不得要人的命。 肖弋十三四岁的年纪,面目稚嫩,圆乎乎的小脸儿,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焦急,手上的劲儿倒是不小,路明西觉得出自己的胳膊正被攥的生疼,两个人各自使着劲儿对抗着,路明西也不推开他,肖弋也拉不过来他,肖弋嗓门铿锵有力地喊:“别打了,你要打死他啊……” 路明西听得见却做不出反应,停不下来,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脚不受控制的给到那人身上脸上,脚下的人朦朦胧胧画着个大花脸,头顶上的地面上还有掉落的帽子,纯黑色的,绅士帽。 “你个废物,你要进大狱,你要被枪毙了,快停手!你想当个流氓啊。”肖弋的小身板挡在路明西身前,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推搡他,可是路明西像个泰山石一样稳当当一动都不动,肖弋拳头砸在路明西身上,他也不觉得疼。 “你有完没完了,你要完了路明西!” “路明西!……” 路明西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醒过来,他好像听见肖弋在着急的叫他。空凋的冷气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蜷缩着拉过被子来睡着了。 肖弋宾馆房间 肖弋一哆嗦,手机掉在床垫上了:“我好困啊,明天再来吧。” 季校科把手机塞到肖弋手里,“快点,困什么困,明天就解脱了你!”季校科说解脱时的语气像是带着气的,“这才几点啊,平时你也这么早睡啊!” 肖弋给他这几句话这几句话给整清醒了,“你干嘛,说话带刺儿呢,谁惹着你了!我得罪你啦!” 季校科没搭他的茬,顾左右而言他:“明天我们说好了玩一通宵,你来不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想背着我偷偷出去玩啊!” “你知道什么啊,群里消息你都看哪去了。长没长心呢你,跟你说话爱搭不理,人家说话你也听不见!”季校科没什么好脸色,心里对肖弋憋着一股气。 肖弋斥道:“好好说话!抽什么风呢!”季校科像是委屈一般:“嗯。”也不抬头看一眼,“你怎么就不想想明天咱们就杀青了,你这人心怪硬的。” “我,我没有啊,我知道。”肖弋哭笑不得,季校科怎么这次情绪这么外露呢,“你吃错药啦!” “你还叫我好好说话,自己的嘴先欠揍了!” “行,我知道,我明天真有事,去肯定要跟你们去的,别说的我这么没良心!” 肖弋推他一下,季校科就乐了,肖弋笑骂:“多大了,这么孩儿实!”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章 醉酒 肖弋:“季校科!你们干嘛呢,过来拍照!”肖弋见季校科和于彬他们凑着脑袋讲什么八卦,大声喊着,“偷笑什么呐?” 陈导在一边笑地幸灾乐祸:“没看一直往这边看,准是说你坏话呢!” 随即点了根烟,就着凉飕飕的秋风深深吸了一大口,肖弋闻着烟味儿,看着季校科往这边走,皱着眉笑道,“快别抽了,一会儿校科过来咳嗽您一脸唾沫星子。”季校科冲着肖弋笑了一下,肖弋勉强弯弯嘴角,听见陈导说,“娇气包啊,他自己还抽呢,我这户外抽两口怎么着了。” “秋天谁还不会咳嗽两声啊,你不知道吧,嘿嘿,他自己还抽呢!”陈导挑事多嘴贼溜,“那天还偷着跟我要烟来着。” “有这事!这家伙真是。” “来了!弋哥。” “你咳嗽还犯吗?” “不犯了,咳~” “……” 陈导在一边乐。 “你还抽烟呢?” “不抽啊!你看我平时什么时候抽烟的,我经纪人都不让的。” “所以你就偷着抽呗!是吧,陈导!陈导!” “小伙子嘛!抽个把烟怎么了,是吧,校科。”陈导装傻地笑看着季校科,观察他的反应。 肖弋:“您快别起哄了,快自个儿抽去吧!” 季校科眉开眼笑地望着肖弋,丝毫没注意到陈导的眼光。季校科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平时经纪人唠叨他不要抽烟不要干这个那个的厌烦,反而有点窃喜,甚至感激陈导的告状,“陈导你也少抽点吧,身体重要。” 呵,陈导算明白了,这就是个傻小子。 季校科助理在旁边,脑子里不自觉的出现画面,那是还没进剧组前,一场不体面的对话。 经纪人在办公室里教训季校科:“你非得把肺抽出来个窟窿就消停了是吗?你知道你演个什么吗,你敢到剧组抽烟,路透照片一出来你还想活吗?啊?” 季校科满脸的不耐烦,猛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言语了,说出一句特别不是人的不知好歹的话:“我乐意怎么的吧!你发什么疯!我妈都不管我!少拿这些小事叨叨我行不行,烦不烦!” 粗眉厉目的经纪人这下更为火:“说你这个怎么了,我已经够宽待你了,我告诉你!臭德行给我改改!你怎么着,想造反啊,我看你就是个流氓,跟你爹年轻一个样儿!你还好意思嫌他?” 季校科腾的站起来,脸上是恶狠狠的表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他的眼神就是要把人凌迟,“你再说一遍!你——再说!” “我再说一遍也一样,你爹生你养你哪里亏待你了,你这么瞧不上他!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刚才当着那么多人面不给他面子,你报复谁呢!是你自己不学好你赖谁!” 助理听见他攥起拳头的时候指节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捻声,吓得瘫坐在沙发上一句劝解的话也说不出来,本来两个人都是火爆脾气,缺少一个从中和稀泥的角色,偏偏他做不来,只能干瞪眼,这时连直视都不敢了。 “我够抬举你了!说错了吗我!你瞧瞧!让他瞧瞧,我说的有一个字不对吗!”经纪人手指着助理的鼻子看着季校科吼道。 季校科只是哼哧哼哧喘气,声音粗咧,一言不发,不知道是隐忍还是无话可说,助理觉得他的哮喘都要犯了,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笑不出来。 松开攥的发白的拳头,季校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平静地开门,出门,关门,对门前围观的群众视而不见。 当时他在旁边本来都想骂季校科一顿了,这是说的什么屁话,好心当成驴肝肺,惯的他!不过听这话里话外发现这俩人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原来是人家的家事啊。不过两个人怎么都那么不知道退一步。这经纪人也是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这一个泼妇一个流氓,真是骂街的好苗子。 门前的人苍蝇似的一哄而散,都议论着这哪是带艺人,分明是养儿子,还是个好赖不论的半吊子。 助理看着这时言笑晏晏的季校科,在办公室里憋着的笑终于笑的出来了,看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终于有人能治得住你季校科了,一物降一物。 季校科:“我以后肯定不抽了。对吧,弋哥。” 几个人边说边摆姿势照相,肖弋:“你爱抽不抽,随便你高兴呗!” 季校科:“我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吗!” 助理:您可不就是嘛。 肖弋:“行!你说的。我看见你第一天起就听你老是不时咳两声了,不跟你说笑话。”肖弋想起来父亲之前就是这样每天咳嗽,都没人放在心上,后来忽然咯血,去医院一查是肺癌,没几个月人就没了。 季校科伸手笑眯眯揽过肖弋的脖子:“我也没跟你说笑!” 肖弋还是面色郁郁不乐的。 还没到晚上,天就有点凉了,秋天来了。 “我们杀青了!”阴郁的长空中传来齐声的喊叫,上百人站在长长的台阶上,一个个面带笑容,半空中的镜头记录下来这个夏天结束时的壮观场面。 杀青宴 “弋哥,我敬你一杯!希望以后继续合作!”季校科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举着酒杯,“干了!”肖弋受宠若惊笑道:“哎哟,你别这么正经,干了!继续合作!”干了杯中酒。汪则成和于彬也端着酒笑眯眯地过来了:“别落下我们啊,来肖弋!一人一杯!” 肖弋品出点味儿来了:“干嘛都来敬我,我几斤几两啊可受不起啊。” “受的起,谁说受不起!不敬你敬谁呢,您平时老请我们喝水,这次也该我们请你了啊,这你算不过来啊。”于彬道。 “别这么说,黄鼠狼似的!平时你可没少挤兑我。”肖弋笑道。 “会说人话吗,我那是挤兑你吗,那是指教你。”于彬知道肖弋说的是游戏里老是拖后腿挨骂的。 冉金也来凑热闹了,“嗨!你们看见没,那就是新的投资人。”冉金抬着下巴示意,转过头来对着肖弋举杯,直接干了,等着肖弋下口,“我可干了啊!”肖弋拖着声像撒娇似的:“师姐~”两个人不知道为何都是一愣,随机笑开了,肖弋不言语直接干了,这一声师姐像极了戏里对着师姐撒娇的样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戏里那份纯粹的令人泪下的姐弟情,想着这段戏缘竟然到此结束了,不由得伤感了。 冉金见他干了,叫了一声好,便不出声了。 “师姐?”肖弋见冉金红了眼眶,“来。”肖弋拉着冉金到了空荡荡的大圆桌前,从桌上拿过酒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满满一杯,溢出来的酒渗进了指头上细细的纹理中沁了一丝凉意,“把师姐惹哭了我自罚一杯,以后继续合作!”仰头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不是这份姐弟情太感人,傅之行的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看过来,于彬、汪则成、季校科三人本来正观察着这位傅总,此时注意到他的目光,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注意到冉金和肖弋正沉浸离愁别绪里,冉金默默的擦着眼泪,肖弋微微低着头正柔声说话,不知前因后果的都还以为这是哄女朋友呢。 冉金笑道:“好啦。你们一个个乐呵呵就我一个人瞎矫情啊,嗐!也没事儿。”接过酒给自己倒满,“继续合作!”饮尽。 肖弋看着冉金一如既往的笑模样,没有说什么,心中多出几分温情来。 冉金小声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今天校科跟我们说你要早回去会儿,让我们一个个来灌你呢!哈哈!” “我就知道,季校科这家伙我可算是记住他了!”肖弋摇摇头,转眼想找季校科。 冉金一转头看见不远处汪则成、于彬、季校科正很傅之行面对着,季校科在那儿站着面无表情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诶?他们怎么凑上了。”看一眼肖弋,“你知道吗,傅总这人是个笑面虎,跟他说话得小心点,最好离他远点。” 肖弋犹疑着:“是吗,看着挺和善的。” 冉金:“看着?看得出什么?走走走,让他们喝去,咱们找导演敬酒去!”说罢拉着肖弋走了,但是肖弋转着头盯着傅之行看,任由冉金拉着。 他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像是见了故人,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肖弋转过头跟着冉金走了,傅之行悠悠地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季校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肖弋!来来来!跟我喝一杯。”陈导发现了他像看见宝似的,醉醺醺的看得出来已经被灌了不少酒,肖弋笑着,心里暗叹,师姐啊,你可算是把我推到火坑里来了,此时肖弋也是半醉了,面颊上带着一抹粉红。 “陈导,你可饶了我吧,你再灌我我可就醉死在这了。” “瞎说!年轻怕什么呀!我还没说呢。醉了,醉了,叫叫,叫校科送你回去。”陈导已经喝的大舌头了。 “嘿!得了,跟您是说不通了,喝就喝了!”跟个醉鬼讨价还价什么呢。 冉金:“陪陈导喝一杯怕什么就一杯醉不死你。” 二人喝完,冉金见那边傅之行已经不在那边了,只剩那三个人在说着话,就准备拉着肖弋去找他们几个:“走了肖弋,找他们去!” “陈导我们去跟那几个老总喝几杯去,不能慢待人家,您先歇着。”冉金拉着肖弋又要走,陈导摆摆手让他们去了。 大厅另一头傅之行穿过人群走过来,一边审视着匆匆走过的两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章 1 此时肖弋已然半醉,颧上带一抹粉红,眼神还算清明,空出来的一只手拉住冉金拽着他的那只手:“师姐。”由于醉酒的原因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一点尾音,冉金这才回头看见傅之行笑眯眯的站在两人面前,十分亲和的样子,“二位这么匆忙是去哪里啊?” 肖弋笑望着:“哦不忙,是傅总吧。” 冉金表现出忽然见到傅之行的样子,笑得和平时一样,十分热情的样子,“傅总啊!久仰久仰!” 傅之行微微点头十分随和,伸出手:“一起喝一杯吧。”肖弋与冉金相继与他握手,冉金一眼不眨的盯着傅之行看,笑道,“不敢不敢,傅总,我们敬你。”肖弋也心中暗暗观察着傅之行,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刚刚那抹粗糙和温热,“对,该我们敬你的,梁姐总提到您呢,这部戏能完工多亏了您呢!”肖弋一番话说的真诚并没有客套的成分,因此笑得十分亮堂敞亮,潇洒地露着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傅之行眼眶微微松弛,一双眼睛似乎泛着柔情,那持久不衰败的微微笑意几不可察的收敛了,看着肖弋轻声道:“太客气了。”说着竟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大堂顶上的巨大的灯冠,说出来一句让二人抓不到方向的话:“这灯比起你们摄影灯光怎么样?” 肖弋和冉金都是一愣,冉金笑道:“傅总怎么想起这个来了,这个,”冉金指指顶头的灯光,目光却直视着傅之行,“跟那个比不了,在这里看着好看,搬到摄影棚就是一堆垃圾挡路的!”肖弋脸上笑意凝固住,看了眼冉金,冉金还是笑着的,像是口无遮拦的孩子一般,傅之行仿若不在意,仍是那样笑着看着两人:“这个好看。”还不待两人反应过来,便举起酒杯,肖弋和冉金也连忙举起。 “别急,这还有好酒。两位跟我来吧。”不等肖弋和冉金反应过来傅之行已经转身走了,两人对视一眼,想的却完全不一样,肖弋想,这个傅总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不过看起来年纪轻轻倒是稳重的很,不待迟疑紧紧跟上,高高挂起的巨大灯冠被拖出一抹短小的影子,又迅速消失了。 傅之行并没有给任何拒绝的余地,两人无奈且摸不着头脑,冉金走到傅之行身侧,笑问:“傅总好酒还会藏在这里吗?” 傅之行弯着嘴角,低头看她,“有人来的地方就有好酒,重要的不是酒而是喝酒的人,尤其是冉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抬头看着前面的路,冉金收敛了笑:“傅总可真会抬举我,我这人不怎么聪明的,说话直来直去,要是哪里不周到希望傅总别见怪啊。” 傅之行:“当然。”当即又回过头,笑道:“肖先生觉得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肖弋在靠后的方向正看着整个大堂的装潢和摆设,刚刚一直在忙着喝酒敬酒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听到便回过头来:“我觉得?小气怕是不搭边,我听说今天晚上的酒会是傅总办的。”肖弋微微一笑,“这个位置不错。”傅之行还想等他再说,肖弋却不说话了,“傅总是个大忙人啊。” “抱歉。”傅之行打断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笑道:“二位先去坐一会儿。” 肖弋连忙说:“不用麻烦了,你先忙吧我们一会也该走了。”傅之行对着他笑了一笑并没挽留,就转身走了,肖弋在他眼神里看出来一点暖洋洋的光来,冉金看着傅之行拿着手机的手暗暗撇了撇嘴没说话。 傅之行走远了,逐渐被人流遮挡住了,整个大堂光线交错着,透明的高脚杯上反射着光,到处都是杯身相撞的轻响。 “呼~”冉金看向肖弋,“走吧。”对着肖弋轻声说,“终于走了。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咱们自己偷偷走了就完了,万一他要是客气起来,你也没法招架啊。” “怎么没法,傅总不像是强势的人,你跟他有过节?话里怎么还夹枪带棒的。” “不敢不敢,我说漏嘴了。” 肖弋看着傅之行从门前出去了,门外立时凑上来两个人,而傅之行头也没回直着往前走了,肖弋便转过头对冉金说:“没想到傅总这么年轻,还挺好说话——” 冉金打断道,“别这么早下结论,他们这种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信他们啊?” 肖弋:“我知道,但是他跟咱们好说话又捞不着好处,犯不着来虚的啊,我看你就是对人家有意见,我一个男的还没说什么,你女孩子家的怎么这么狭隘呢,不应该尖叫吗。他是不是得罪你了?”肖弋自然认为男的看见男的混的比自己好的肯定是会酸的,女的自然是亲近都来不及的。 “他倒是没得罪我,嗐,说不清楚!”冉金看肖弋一眼,笑道,“我又不是小姑娘了还尖叫,丢不丢人啊。幼稚!” “好吧,我幼稚,那你刚才老是盯着人家看干嘛。” 冉金胡乱道:“哪有?我看你还不够啊!走着吧!” 冉金边走边道:“那不叫盯着看,那叫验明正身,年轻有钱好看,乱七八糟的消息一箩筐,你不得瞪大眼睛看看,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嗐,这些消息你也不看跟你说你也不懂着,你是不是觉得看别人八卦是一件降低身价的事。”冉金忽然回过头来看他,像是在等答案。 肖弋看她一眼,发觉那双眼睛这时如清晨的河水凉彻,淡然的避开眼:“不会啊,你都哪里看的,这位还挺高调?” “回头跟你细说,你还得早走,在这混着干嘛,咱们自己玩去,这里也不方便说话。我怕他听见我说他坏话。”冉金笑道 “你当他顺风耳呢。”肖弋无奈,“走吧。” 一群人提前离开,奔向小馆子,的确这么个地方谁还能吃得好,自然得另外开荤了,还得是那种狭窄逼仄的小包间,最能交流感情不过了。冉金擅长的就是结交这一套,交面上朋友,交知心朋友,去的地方都得讲究。 知心朋友桌上得有热乎气儿,怎么接地气怎么来,交面上的朋友就是大圆桌冷酒冷菜,地方大距离远,互相之间隔着心。他们去的小地方就不一样了,暖酒暖菜热汤下肚跟着心也热了,烘的眼眶也热,心里话全都憋不住。 冉金算盘打的挺好,结果这肖弋不给面子急忙忙待不了几个小时就得走人,这可真让人气到发昏。 为人不敞亮的傅之行,说话慢,不着急。但是也有他真实的一面 傅之行取代路明西照顾他的生活,而季校科取代路明西照顾他的情绪。 几个月对于现在肖弋的一生来说算什么 那么对生活无知觉的肖弋怎么想的出那么贴心的果茶治他的咳疾 女友也有 二人对路明西的死有间接责任。 暂时接到电话,助手杀人被路明西逃了。 。。。路明西是回家还是失踪呢,他还可以站在阳光下吗。 放到身上碳景琦傅之行 不敢杀公众人物,不是不敢,只是很少,因为处理起来比别的麻烦多了 当一个普通女孩遇见霸道总裁。 看着机灵,实际上愣头愣脑的。肖弋 百毒不侵配方详细大宅门 忽然说出真心话,抱怨,冉金,只会跟路明西抱怨的话。 傅之行床上话糙,肖弋被他烦的后来开始抽烟,被问:“别问!心烦!” 目光灰暗 你以为人一出生就是一张白纸吗,其实命运早就已经写在上面了 耳钉,肖弋觉得娘,食指戒指。奔驰车晦气!傅之行 嘴不狠心狠 路明西母亲没有跟路明西谈过路爸爸的坏话,故而不恨 路知行逃亡,追到高速,跟着一辆车上了别的城市。“你再不回来我告诉你妈你叫她老太太。。。。” 秃噜,狗 假大方于彬,就跟冉金这种大方的说得来,蒋烨雯害羞他也害羞。 “要么委屈你自己,要么委屈他,么别的法子。” 肖弋撮着脸,“委屈我的话也是委屈他。”烦躁的站起。 路明西仍坐着抽口烟:“我知道你这性子,从小就这样。” 杨九红,诛心,亲女儿,抱走女儿的孩子 一般不打架的傅之行,动起手来绝对置人于死地。 说话拈酸带醋的不怀好意的,其实心里没那么坏。看热闹没正经 “别吵,我就不理他了!” 。。。冲他眨眨眼, 肖弋虎着脸出门了 “真见识了,说话前后脚就忘没了,哈哈哈!” “久了你就知道了!” “把烟掐了!”因为啊女朋友肺病 流水席,冉金许墨见面便面,遮面 美食家,老婆,去世,做一桌饭哭 没钱吃饭去流水席。。。 许墨周末夫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章 第17章 “许陆!”肖弋大声喊着,没人应,有些失望的拖着行李进了卧室,纵观屋内跟走之前没什么差别,哦,或者说离开的日子太久了,已经不大记得离开的时候什么样了。 肖弋随便把行李箱放在卧室里,出了房门准备找点水喝,冰箱旁边的台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杯,其中一对情侣杯安静的坐落着,随意瞥了一眼,就去摘旁边大茶壶的盖子,淡淡的暗绿的茶壶里空荡荡的,一滴水也没有,放回壶盖,一摩挲手指头,才知抿了一指头灰,仔细看盖子上多了不深不浅的一道指印。 “还在公司呢?”肖弋开了冰箱门,闻到一股反胃的味儿,往后一缩脖子,闭紧了嘴,皱死了眉头,语气如常道。 “我今天回家了,忘跟你说了,下班我去接你吧。” “好。” “等等—”那边似乎急着挂电话,肖弋离开冰箱一段距离,才道,“想我吗?” 那边说了什么,肖弋笑得不动声色,“好,别太辛苦,等着我。” 挂了电话,又拨出一个号,叫了个小时工。 “好,麻烦快点,很急,谢谢。” 肖弋扫视台桌上那一长溜的杯具,一对情侣杯,剩下的都是清一色的呆板的透明的玻璃水杯,无甚特色,不过如今看出来点不一样了,清一色都染着灰不再透彻,肖弋不止一次的心想,为什么买这么多没有美感的杯子,主人都少在的家里能来多少客人吗? 肖弋忽然回头看向门口,门铃响了,谁来的这么巧,竟赶得上主人回家。收神拍拍手上不多的灰尘,去开门。 “校科?你怎么来了?”随即笑道,“好久不见。” 嘈杂吵嚷呼叫的片场和古装扮相仿佛还停留在昨天,今天站在这里的季校科有一种陌生感扑面, “皮痒了是吧,昨天还见呢!”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肖弋已经背过季校科进了门,连请进也不用说了,季校科紧跟着过来 “你怎么不打开窗户,这里面太闷了,咳。” “哎!我忘了。”肖弋急忙去开窗户,季校科一动不动站定笑看着他走过去。 肖弋回身走来:“笑什么,来了怎么不先打个招呼。” “哎哟!” 季校科忽然把一只笛子丢过来,道:“梁姐叫我给你,你怎么没带走。” 肖弋打量着这把红中透黑的笛子:“你不会专门送来的吧!寄过来就行。我就是忘了昨天走的太急没来得及拿,没耽误你什么事吧。”肖弋转身随手放在方桌上,去吊柜里找新的杯子,季校科听见这句颇为客气的话征愣住,没什么起伏地道:“来这儿有工作,酒店离你家也不远,完事就顺路来你这了,地址是向梁姐问的。” “那就好,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你嫂子最近也不在家,家里的东西都不能吃了不能用了。我叫了人来打扫,等人来了咱们去超市买点东西,顺路接她下班。晚上我给你露一手,保管你来了一次还想第二次。” 季校科默默微笑着听。 这个屋子里站着他们两个人,但是却有个隐形的第三者。 “诶?怎么没有啊,奇怪了。”肖弋伸长了手翻找,顺便看了一眼台桌上的一长溜的杯子,发现并没有被拿出来过。 季校科看着肖弋卖力的样子很想笑,转而看见腰间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不由得升起戏谑的心理,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手轻轻地在那块露出的皮肤上拍了几下,“你傻啊,那边那么多杯子呢。” 肖弋转头一瞅他,发现他眼睛里的笑意带着那么点邪气,跟之前他看见的不大相同了,也并未深想:“我不瞎,你不看看都灰成什么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绝对是一点也不会委屈你。那个杯子我买了挺久了,本来想带呢,一忙就忘了。”肖弋其实是懒得仔仔细细刷那些落了灰的杯子,新的简单洗洗就好了,不过要找的那个杯子确实是精挑细选买来的。 季校科:“行,听你的。” “你现在那么听话也没用了,应该没在了,大概你嫂子拿走了。” 季校科心里不大爽快,人都抢走了,现在连个杯子也不肯放过。然而从这次季校科的顺从,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他在肖弋生命里迟来的参与已经决定了他的爱情将会一直走在下坡路上。 暗绿色古董一般的大茶壶,在一排瘦长的透明质杯中鹤立鸡群,宽厚肥硕,像个弥勒佛一般静静打坐,充满高贵感。 肖弋去拿那一排一个普通杯子,他总希望季校科多喝点水,他也能少听见几声他的咳嗽,“哎!我亲自给你洗,我们家待客讲究吧。” 季校科:“看出来了,看这老古董的茶壶也能看出来。” “那是许陆他爸送的,我不怎么讲究这些东西的,喜欢就拿去玩呗。” “别,我拿走了你们不得吵起来,我可不想背这黑锅。”季校科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哪就吵起来了。”肖弋随口道。 肖弋把水递到季校科手上,“你先将就着吧,你嫂子要是在家的话你就能喝到新鲜的百合了,但是你看现在都蔫死了。”季校科顺着望过去,果真看见了一大束枯萎发黄的百合花,“家里没人照顾,蔫的蔫,坏的坏,东西都得新买,有什么办法呢,你说我不在家肯定也不能逼着别人天天回家吧,互相理解吧。”肖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十分善解人意又有几分无奈,这房间里的灰尘让他胸中郁结,家,连个人气都没有。 季校科第一次听见他提到家庭的琐碎事,之前只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家里的事从来不提,现在听见这些感到一丝被信任的喜悦但多的还是说不出口的伤感,“做演员嘛,一年能有几天着家,两个人总得妥协一个。”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心里确想着,是啊,你俩真不合适,赶紧分。 只是没想到这个第一次,真的没了第二次 倒水的时候发现他的现代装比之前精致的多,故而陌生。 接妻子,季校科买烟 妻子无声哭, 季校科看着肖弋这一身,似乎与平时不同,似乎又看不出差别来,古装剧拍摄五个月,从不适应没有腕表的日子,道适应,到今天总是想不起来看腕表而到处 的挂钟。 为爱飞蛾扑火的冉金,她不是最理智不过嘛?可见爱情面前谁躲得开 他死了,肖弋却连个报复的人都没有。何其悲哀。究竟是谁害了他 当一个人给你的帮助超出一般,你需要做好准备,代价也是你负担不起的。 “要我投降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放了公主。” 肖弋之前就发觉季校科的不同,怀疑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思,那次他同志朋友来了,一开始肖弋并不知道他是同,后来他的男朋友来了做了一系列亲密动作,他无意间感觉季校科有点紧张。 在雪地里,季校科强亲他之后,肖弋挣扎不开任由其动作,可他竟然不知进退,在更猛烈的挣扎下,他总于松开,可是压制的无法动弹,手却神向他的脖子,掐到窒息,肖弋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其实季校科以为只要给予他比他喜欢他更强大的压力,他可能会觉得他喜欢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世界上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了。 肖弋事后也奇怪但是并未开口问,后来某个机会下问了,当时没什么人,但是肖弋没 有开口喊在他还可以喊出来的时候,可见他对季校科是有情谊的。 站岗的路明西,雪天,肖弋暖手给其,“回去吧,哥不冷。” “回去,首长来了骂人。回去吧。”体谅他哪里受过这种罪。 路明西死后回忆,崩溃,哭 他俩既像是父子又像是忘年交。 松开之后,肖弋狂揍季校科,季校科不还手。 床上打情骂俏生气,肖弋生气他说的话,可是季校科另有一种隐忍的气愤,也不认错,反而压制强吻。。。。 在剧组传出和季校科绯闻,某人来剧组宾馆找肖弋,隐忍又愤恨又恐惧。惨叫剧组的人都听见了。 不大邀请人来家里做客,抑郁症药,因为路明西还在一直吃, 一了百了,那年中岛的歌治愈了不少抑郁症患者,可是很不幸的事我是那里面的漏网之鱼。 路明西死前托付肖弋。父母。。。。 懒惰的人往往汇演变成懒得活着。 承启承泣 有横财必来横祸 贺七,八十年代的歪风邪气的装扮和性情。 正是因为傅之行每当要置人死地的时候从来都是猝不及防没人发觉,看不出来他的情绪的变化。这才是最可怕的。张岳。 对外公开是去美国镀金,实际在金三角 除一张脸身上都是疤?但是其实打架留下来的很少,那次是遇见狠人了,折磨他。。 其实开始的傅之行的挑事只是为了给肖弋出气,可是他的方式肖弋没法领情。曾经在生死之际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路明西和肖弋钱不分家,母亲走后其实留下一笔钱,肖弋气急毁掉。不在乎钱,。哪怕工作比较辛苦,但是并不是为了钱,为了成就吧。 不喝酒,路明西,酒后杀人的被人抓住把柄。。 他记得深刻的不只是那个场景,还有那个身在其中的自己。他在那个时候像个旁观者。 遇意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死了,几年后,有人说看见了他,其实只是幌子,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他是真的死了。 对于肖弋来说,路明西的事儿是大事, 对于路明西来说,没有肖弋,他撑不过现在,多活这些年,他已经赚到了, 其实心理上的支撑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会咬人的狗不叫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