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得》 第1章 求而不得（一） “先生，美国队长带领着的复仇者现在已到达大厦的50层大厅，预计4分钟后将和弗瑞局长进行会面。” “我知道了，星期五。” 托尼在地下车间的浴室里，瘫坐在地上棕色的大眼睛无神地盯着地砖，放空着大脑。在听到人工智能淡漠的提醒之后，才颤颤巍巍的扶着洗手台站了起身，对着镜子疲惫地抬起一眼，却瞟到自己锁骨偏后的痕迹，一口气差点怒得没提上来，闭上眼睛指尖因死死地抓着瓷砖而发白。好不容易忍过了一阵眼前发黑，手上一用力狠狠的把衬衫领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纽扣。 “啊哈。”洗了把冷水脸，托尼再次望向镜子，扯出许久没在人前露出的招牌斯塔克微笑。 确定除了眼下青黑的眼圈和越发瘦得发尖的下巴透露着自己近期糟糕透顶的作息之外，仪表没有问题后，心里想着，天啊，这样死板的扣齐所有纽扣，简直不像平常的我，但估计……也没人会注意。 好了，该去面对他们了。托尼死命稳住自己的步伐慢慢地走，双手插入裤袋之中，生怕流露出任何颤抖的小动作被任何一个人看到。 “叮——”电梯门终于打开了，从地下室上升到50层的时间，作了至少20个深呼吸的托尼认为自己现在相比先前已经冷静下来了。但踏出电梯的一瞬间，耳朵隐约捕捉到了大厅里正在和弗瑞对话的斯蒂夫的声线后，托尼就知道原先的心理准备就像开玩笑似的全线崩塌，只能咬着唇内侧的柔软，不知所措的走到大厅半开的门边侧靠在门上，斜着眼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看着离开复仇者大厦148天的复联成员，以及他们身后拖着的那位一身黑的战士—— 不管怎么样，终于算是正名归来了。 刚好，弗瑞正在严肃地背着手对众人厉声说道：“反正偷着乐吧你们这帮兔崽子，从结果来看，因为你们胡来了一通，导致注册法案这次没有通过，甚至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来再搞这桩烂事，至于罗斯将军那边，碍于瓦坎达不打算追究你们多带回来的人。但要知道，下一次可不见得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队长，尤其是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弗瑞，不论政府什么打算，巴基都值得拥有自由。” 眼神从一脸坚毅的美国队长脸上悠悠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冬日战士的身上，语气稍作柔和，“但不论如何，正如上一次通话里的那样，神盾局欢迎你，巴恩斯\'中士\'。” “……谢谢。”冷漠的男人对着话说完便走开的神盾局局长颔首，表达着感激。 弗瑞刚一走，神情看似有在反思的鹰眼立马变了个样，一屁股轻松的坐到沙发上，“上帝，吓人的独眼龙终于回去了，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放着瓦坎达那么酷的地方不住，偏就要跑回来，你说对不对巴基？” 本来就站成一团的复仇者们，这下也不用顾及什么了，纷纷落座，萨姆霸占了一张双人座，旺达、斯科特和巴顿坐在一张长沙发里，而斯蒂夫和巴基挤在斜对面的双人沙发里。 巴恩斯虽没有出声回答，但脸色没有原先那般紧绷，回了鹰眼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娜塔莎则走向了离门更远的，更里面的开放式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为，偌大的一层大厅，他们依旧簇拥在一起，围成了一个群体。 也没有，没有任何一个人望向门口虽然处在阴影之下，但并没有躲藏身影的男人。 嘿，就像事先说好了似的。 “别一回来就没个不正经的，巴顿。”娜塔莎调笑着说完便嘬了口咖啡，捂在手心里。 独自一人在阴影里也不出声，托尼只是轻微皱起了眉头，偷偷扭动了一下些许抽筋了的小腿。 还是没忍住，脑海中一个没刹住就想到了又跑到第三世界国家去行善的班纳和被罗斯派出去任务有段时间没见着面了的罗迪。哦，以及远在加里布和哈皮在一起，难得度假的佩珀。但迅速的，过人的大脑终于正常发挥了一把，将这些对当下而言毫无意义的信息推到一边，托尼也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他的那些个朋友。 听着里面围着坐的复仇者们轻松愉快的对话，貌似还要进行下去的样子。看来，是不打算给他插话的机会啊，行吧行吧，毕竟‘斯塔克的脸皮厚’呢。 托尼又怎么能怪他们现在一个个都不愿转身呢？本来自己就没多融入过他们的小集体生活。以往的电影之夜，虽然只有一开始收到过来自班纳的邀请，但托尼也几乎没有参加过。也不能怪托尼，谁让他一出现，现场就死寂一片，试了两次，发现还是只有班纳会陪自己尬聊之后就没再去了。没什么好苦恼的，毕竟没人愿意当个傻子回回要去破坏气氛吧？ 还有复仇者专属活动聊天群（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这种亲密的玩意，也没被邀请过，好吧也不可能被邀请，但托尼知道有这么个东西是存在的。有一次班纳在地下室和托尼一起作实验的时候，没注意自己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也不能说是托尼偷看，就只是不巧瞄到了而已。 但事情闹到现在如此僵局，的确是自己的错。虽然不是我想要这个，但看来我就只能得到这个，可能更适合一个人待着？托尼在心里无所谓地猜想到。 想归想，总是要有人踏出这么一步，毕竟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和谐相处并不只是意味着简简单单的复仇者内部人际关系的和睦，牵扯到的意义不多说大家也应该明白，小到神盾局内员工，大到来自政府的关注。 调整表情，好的，就这样走出去，先咳嗽一声，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托尼没想到迈出去的第一步就差点摔倒，怪自己腿有点软了，没错就是刚刚开始老是感到是不是抽住了的那条腿。但，幸好幸好，自己靠着优秀的小脑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呼——希望没人看过来。托尼内心小声的祈祷着，但事后想想，就算看到了，估计也就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嘚瑟的晃了一下引人耳目罢了。 除开起初那点不足一提的小意外，就和预想的一样，托尼轻咳一声就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 托尼一个人回到地下室里，刚刚那场对话从托尼的记忆中尽可能的删去了，就只记得自己最后好像来了一句—— “我知道了。就…随你们便吧。”托尼只是略微垂下眼，让浓密又过长的眼睫毛挡住了自己恍惚的眼神。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求而不得（二） “您已经在实验台前站立超过10分钟了先生，请问是需要我给予您什么帮助吗？”冷清的女声划破了原先的静寂，终止了托尼一团浆糊的思维，给了他重启的机会。 “是的，我要、干什么来着？哦，” 呆立了好一会儿的托尼总算回了神，眨着大眼睛急急忙忙的扫向实验台上已经修整好了的一堆武器，试图找回原先独自在地下实验室敲敲打打的快乐。 “升级，对，之前娜塔莎和克林特交给神盾科研室的那些随身武器…” 仔细盯了会儿台面上的整齐摆放着的那些武器后，托尼才失落的意识到，这些早就在那段时间……之后，总是在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身体机能极限的日子里升级到不能再升级了。 原来离上一次见到他们，都隔了那么久了啊。他好像只有在连续三天埋头工作，意识不牢靠的时候拨过一通从美国到瓦坎达的长途电话给队长，至于对方接没接，记不清了。但那可能是148天之间他与那些复仇者们唯一的接触了。 他可没认真记过日子，托尼眯着眼仔细把玩着其中一件锋利的小刀，但有时候出色的大脑总是多此一举。 那些需要修理的武器，也是托尼让自己的人工智能私下叫神盾科研室转送过来的，这技工的事儿托尼也没干很久，差不多就是他们把斯塔克大厦变成复仇者大厦的那一天开始的。除了接手装备的科研人员之外，只剩默许的弗瑞和小尾巴寇森探员知晓了。 最后再凝视了一遍大家‘存放’在这儿的武器，看来一时半会儿，他是没得事干了，暗叹了一声后，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胃，“星期五，给我订份甜甜圈的外卖吧。”托尼偏了偏脑袋，不太确定的继续轻声问到，“他们呢？回来之后有没有问过你说需要什么，任何事。” 人工智能不紧不慢地回答她的创造者：“暂时还没有，先生。他们正在讨论晚餐的话题，所以根据我的推测，将在3分钟内巴顿特工有一定可能向我提出需求——”星期五的声音顿了顿，继续回到，“先生，他们正在乘坐电梯前往一楼，最后的决定大概率为去附近的饭店用餐。需要我提醒他们通知您这个用餐消息吗？” “我不知道，要不……顺便问问？”不自觉的咽了口空气，托尼有些紧张。“好的，请您稍等……” 不就是有机会大家好好坐下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不用慌，托尼。 “久等了先生，队长的回复为：不希望他们打扰到您的工作，所以不用通知您。”人工智能的这句简短的话语回旋在倘若空无一人的地下良久。 托尼不作声，呼吸声仿佛也听不清。 ------------------------------------------- 甜甜圈到了之后，托尼硬着头皮，就着一起外送来的咖啡吃了个半饱，但许久没进食，多少有些胃不舒服了。 每当这种时候，托尼都会想起最初，斯蒂夫也会给他准备份三明治和果汁，甚至还会特意送到地下室来。 美国队长亲自送餐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得到的。那个时候，托尼不由地半信半疑。必须的，除了他身边的那几个大傻瓜（可不是嘛，被自己气个半死也不走开的笨蛋们），不能否认自己很久没有从别人那里体验到这个了。 感动。 托尼现在都还记得，每一次端着餐盘进来的时候，斯蒂夫脸上那种莫名的小心翼翼，所以前几回的时候，他选择接下食物，然后笑着道谢。但在斯蒂夫持续了大半个月，每天三顿这种送食行为，托尼还是没有闭牢自己这张爱惹事的嘴。 斯蒂夫最后一次来送餐的时候，托尼没控制好当时自己焦虑的情绪，调笑的语气可能重了些，“哇哦，队长你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让我猜猜，社区要求你施舍自己的好意，所以来我这行善？” 至今托尼还能回想起自己张口之后，斯蒂夫仿佛不敢置信的眼神。 “当然不！我只是不希望你总是工作而忘了吃饭。托尼，虽然我不知道你每天在地下室有多忙，可最近的你和我第一次遇到你那会儿相比真的瘦了很多，你自己知道吗。但现在…你怎么会这样想？” 告诉你什么，就在刚才我的PTSD又复发了所以拦不住浑身的刺吗？托尼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还是老样子，“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还是说有什么想让我帮忙却不好开口的？别见外，尽管开口就是了。” 结果很简单，不欢而散。 后来班纳来地下室做实验的时候，语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洗完澡之后，实在是想不出该干什么，只能躺在床上揪着被子强迫自己睡眠，托尼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了黑暗。但没多久，眼皮就开始不受控的颤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托尼。” 别这样。 “有钱人家是不是都像你这样，从小就被宠坏了，自私又混蛋。” ……宠坏？ “不，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斯塔克。” 梦中的人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回忆，冷汗则顺着皮肤的纹路，留下一道道潮湿的痕迹。所有的恶言恶语托尼其实都记住了，但能承受的就那些，不能再多了，所以怎么办呢，只好欺骗自己去忘记太疼的部分。但硬要讲的话，对托尼而言最大的重伤，是那句被宠坏的混蛋吧。 宠？母亲并不爱父亲，也不爱他，唯一爱的大概是她一手操办的慈善基金。托尼作为个小男孩其实不是很爱哭。哭唧唧？那是小姑娘才会干的事。可当自己在母亲身边，因为跟不上大人的正常步伐，摔得太狠而没忍住轻轻哭出声了的那一次，结局远不像小小的托尼在经常玩耍的花园里听几个别家小孩说的那样，摸摸头呀，柔声问自己哪里疼。母亲就只是像没看到也没听到一样，继续走而已。 然后听到哭声赶来的贾维斯会担心的抱走哭到哽咽的托尼去处理伤口，告诉他夫人只是累了，并不是不爱您。 对托尼而言，父亲相较母亲来说对自己要好些，只是除了厉声责骂的时候以外，没有好好正眼看过自己罢了。 他的整个童年，记忆中就只有贾维斯和本以为是自己的朋友——欧比给过托尼生日礼物。所以对托尼而言，生日礼物真的很难选，特别那个时候还是给自己亲爱的女秘书，因为他自己可不就没收到过多少份真心诚意的。 “……星期五，我睡了多久？”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托尼，首先询问自己的人工智能。 “现在是早晨10点，距离您最近一次入睡时间已经过12小时，先生。” 托尼晃了晃脑袋。还行吧，毕竟2天没好好合过眼了，正常。 下床之后托尼先把身上汗湿的睡衣换掉，冲了把澡，套上件宽松的连帽衫卫衣就满脑子想着来杯黑咖啡，没考虑太多就往楼上去了。 “嘿，你还好吗——”“什么！谁？” 拼命看着咖啡机的按钮并且不停在调高咖啡豆滤过速度，以求续命的托尼被身后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求而不得（三） “你……旺达！？”滚烫的咖啡溅起了几滴沾到托尼的手臂上。他夹杂了一句飞快的脏话，用力甩了几下算是弄干了之后就没再管，快速把随手撸起的卫衣长袖又整理了回去，盖住了开始泛红的那块皮肤。 艹，我怎么忘了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的大厦了，任何人都有可能出现在这儿，托尼忍不住心里泛起了嘀咕。 “抱歉，托尼，我没有吓你的打算。”红女巫退后一步，给面前明显被吓坏了的男人留出了一段距离，就像被惊到应激反应而浑身竖毛的小刺猬，或者炸毛的猫咪？旺达偷偷联想了一下暗自点头，还真挺像的呢。转而又盯着已经被托尼用长长的衣袖完全遮挡着的手臂，“好像红得挺厉害的，要不要先做点处理，最起码到厨房里面来用冷水冲一下吧？” “噢，旺达，好久没见，昨天也没好好和你打声招呼，现在可算是补回来了。”趁着对方没注意，自己也悄悄后移了几步的托尼没想到旺达会冷不防关心了一句自己，看着她带着歉意的神色，不管是不是客套，这其实没差，“不，谢谢关心，我想？但这不是你的问题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是我刚刚走神了。” “好吧，但是别忘了处理，好吗？”说完旺达便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打算把一大早就在厨房守株待兔，等着托尼来续咖啡或者翻冰箱的理由说出了口。 “昨天……虽然大家的态度都有点混蛋，包括我在内，抱歉。但你知道的，那次事情闹得不小，大家多少都有点茫然，可能还在摸索该如何和你相处。” “那是，我和你们之间本来就哪里都不存在什么和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托尼！” 你看，我总能轻易勾起他人暴躁的情绪，托尼就只是笑着。哪怕再温柔的人也同样。 “……不，不托尼，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红女巫瞬间平静下来，想到不该再吓坏托尼了，昨天她就察觉到了，在托尼出声之前，自己甚至没有注意到半躲在大厅门阴影下的瘦削身影。这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没见，就瘦成这样，天哪，他一定已经够受的了，“我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相信大家和我抱有同样的想法，毕竟托尼，你是这么的优秀善良，充满着魅力与才华，有着大多数人都没有的，一颗真正属于英雄的心灵，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你。” “额……说的没错，继续夸？”被红女巫一击又一击的直球打得头晕脑胀的托尼，为了转移这个令人窘迫的话题，他想到一件早就想告诉旺达的事，“哦对，忘了告诉你，最近一次星期五通知我的报告中，幻视还在伦敦的科茨沃尔德体验乡间情怀和美味的农庄啤酒，鉴于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相信你会喜欢那里的，旺达。” “什么？那我现在去找他是不是还来得及……不过托尼，我说认真的，昨晚聚餐的时候，斯蒂夫还悄悄在问娜塔莎你的近况呢。”旺达亲切的朝托尼眨了眨眼，顺便瞥到了他身后的走廊，“说曹操曹操就到。早上好，队长，来杯咖啡吗？” “早。我打算做点什么，要来点早餐吗？，旺达？”美国队长从楼道徐徐走过来，这才注意到大厦的主人也在此。 “不用了，我想我该出发去一次英国了，谢谢你，托尼。“笑眯眯走开的旺达不忘回头向托尼眼神示意了下手臂部分，说道，”还有，别忘了。” “好的好的，我会让星期五想法子、我是说——你懂的，送个医疗箱。”非常不习惯有人对着他嘘寒问暖的情况让托尼多少有点不自在。 但本来冷冰冰的身子还是因为旺达的话语而暖和了起来，“也谢谢你，旺达。” 只是摆着手没回头走开了的旺达刚好没有看到，托尼真心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并不大，却温暖得仿佛被点亮了整个心窝。 托尼的笑容一瞬即逝。转身离开了的旺达没有见到，不代表刚好用余光撇过托尼的美国队长也没注意到。 这可真是少见了，怎么从来没瞧过他对自己笑得这么甜呢，队长在心里琢磨着。 “早啊，队长……昨晚睡得如何？”旺达一走，托尼就陷入了和斯蒂夫孤男寡男，两人独处的窘境。瞟了一眼自在的翻起起了冰箱打算下厨来喂饱自己的金发男人，回味着刚刚红女巫对他说的那些话，只好紧张地抓着咖啡杯的杯耳，用一句总归不会有什么过错的日常问候先打破了厨房里无人出声的尴尬局面。 “还行，房间保持的比我想的要干净整洁，我猜你一定有让人来打扫？谢谢。”不仅是卫生，属于斯蒂夫的房间里，原来基本空置着的橱里还多了不少原来自己交至神盾局的待修理的特制制服，以及，那面盾牌，都已经被修理（甚至升级？这个斯蒂夫没弄清）完善，并且还是在昨晚饭后回到房间才发觉的。 “准确来说，是我让星期五去安排的，所以，谢我也没错。” 这基本就明摆着了，是眼前的这个修着精致小胡子的男人做的，惦记着他们归来的同时，亲自修理，并且，大有可能升级了全部装备。这说明了什么，难道他一直以来都在这么干，总不会对所有人都这样吧？可没人这么告诉过他们居然得到了这样的殊荣。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所被告知的托尼斯塔克可不是会这样默默无闻做好事，有委屈也不提的类型。高调，自私自大，唯我独尊，这才是正确的形容词才对。 不过反感过他高调的行为举止的斯蒂夫，也曾一不小心深陷过那双棕色的眼眸，就算他们之间的内战明面上结束了的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以至于如今一看到托尼就多少有些头疼，不明白该怎么相处才是正确的。 斯蒂夫偷偷观察了一遍他的神情，意识到托尼虽然有些僵硬，但还是愿意开口聊天的样子，说明心情还可以？他斟酌了一会儿，“斯塔克，昨天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没喊你一起出去聚餐，我能……问问你这段日子怎么样吗？” “咳咳——那可真是，奇了怪了，什么时候美国队长还来操心起我的事儿了。”话题怎么一下子就转到了自己身上，早知道不喝口咖啡压压惊了，真是吓了他一跳。天，如果可以，托尼并不想像这样，毫无前兆的就提及之前那段时间的事情。 还能怎么样呢，少了谁又不会活不下去，就这样无依无靠的过呗。 “昨晚聚餐的时候，斯蒂夫还悄悄在问娜塔莎你的近况呢，”忽然想到旺达走之前和自己打趣时那段话的下半句， “亲爱的美国队长可不是爱操心每一个人的，我还以为你知道。” 这话说的，就像斯蒂夫喜欢他似的。但要问钢铁侠是否喜欢美国队长？别开玩笑了，谁能不去爱上斯蒂夫这样正直闪耀的好男人典范呢，托尼还记得，头一次美国队长来为他送早餐的时候，自己就为了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水盈盈的闪着光，羞涩但依旧直直地望向自己的男人丢盔弃甲了。 但嘴贱气走人这事儿，只能说是托尼自找的。 “哇哦，别这么娇羞盯着我看，我说不准会误以为伟大的美国队长兼道德偶像会喜欢我，“发现眼前的斯蒂夫居然真的脸红了一下，他怕不是眼花了，托尼感觉气氛又有点不大对了，考虑是时候溜了，谈话什么的还是下次吧“我过得如何你也知道的，就和纽约花边新闻报导得毫无出入。好了，我还是——” 本来打算怒视没有认真回话的托尼一眼的斯蒂夫，却发觉眼前的男人并不想他以为，调笑并嘲讽的在讲这些，而是面无表情地双手交叉环抱住自己瘦弱的身躯，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了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有人会真的喜欢自己。 废话，撰写那些智障花边新闻的垃圾都不会相信，那个斯蒂夫·全美道德标杆·罗杰斯会弯了来喜欢托尼 ·红花绿叶雨露均沾·斯塔克这等荒唐的事儿。 难道以前我真的是哪里理解错了？队长睁大了双眼，头一次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斯塔克，不，托尼，”斯蒂夫全身的肌肉都在白T下紧绷着，感觉自己抓住了些什么，正色问向被他的神情有些唬到了的托尼，“抱歉，娜塔莎曾经给我看过，神盾局的个人档案资料上显示你在第一次显现出PTSD，也就是洛基来地球那次之后便通过斯塔克家的私人医疗团队迅速的治疗早已痊愈，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是真的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求而不得（四） “你在说什么？我……”已经完全懵圈了的托尼手汗都被吓出来了。 怎么回事？早就被自己掩盖得天衣无缝的事情怎么到如今突然被抖出来了？ “别想糊弄我，托尼。”基本确定了心中所想的斯蒂夫断定的说到，“你的焦虑易怒，严重失眠，食欲不振，幻觉妄想——我的天，根本数不过来——等等的疾病情况……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转好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多的日子里，托尼是怎么一个人扛过来的？ “别想那么多，美国甜心，”呼吸逐渐开始有些失常，托尼偏过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瞳孔，不让它们收缩得太明显以至于暴露自己蹩脚的谎言，“我的团队里每一位心理医生都很棒，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班纳。” 好吧，没错。托尼的确没怎么去找过医生。可能他的抵触有点过分了，但拜托，谁会对着妄图治疗自己的心理医生豪无防备的去依赖？又不是缺爱的不行。 再说了，那个时候托尼还有班纳可以聊天。博士这个人虽不真的是个医生但又像是个正经医生，和颜悦色的同时，还不会小题大做，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讨厌和班纳倾诉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我知道，复仇者里没几个能免得去这种心理创伤，多多少少，大家都有。但你不能试图去掩饰掉这些弱点，它们会烂在心里，永远好不了。所以，”斯蒂夫可能从来没有这么心疼，无奈又后悔过。好几种多年未曾体验过的异样情绪错盘交织在胸口，让他情不自禁的带着心疼的目光望向对方，“拜托了，托尼，就别憋着，好吗？” 心疼这个男人总是什么都不说，被误解也只是一笑而过后又自顾自的为他们彻夜工作，最可恶的是一直以来也没想过让他们知情。 无奈托尼总是为自己披上一层层鲜艳亮丽却全是倒刺的盔甲，将生人勿近表演得淋漓尽致，没人能看破他眼底一触即破的脆弱。 后悔自己没有认真想过，除开档案，报告，报道上对他的偏见，重新去认识，眼前这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托尼要被斯蒂夫这种莫名的眼神杀死了，好像看出了一丝心疼？他快要把持不住冷静，决定先放下有些颤抖的手中咖啡杯。等等我刚刚是不是用到心疼这个不切实际的词了？托尼腹诽了一声。 实在是被盯了良久，双腿都站得胀痛酸疼起来的托尼，难得的憋不住了。闭上眼唉声叹息着，干脆就想自暴自弃连那件没人知道的烂事也一起全盘托出算了。 现在，就在这里，毫无保留地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不准是唯一和他们交好的机会。 托尼再次睁开双眼，第一次用毫不掩饰的清澈目光笔直地望过去。 “我——” “队长？正好，快帮我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小甜饼……嗯？斯塔克？” “你怎么在这里，斯塔克？”鹰眼没注意到，自从看到他出现后就默不作声，看不清神色的斯蒂夫，只是自顾自地上下扫视着像是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托尼，带着防备的语气问道，“和队长聊得挺火热？什么事儿，让我也掺一脚呗。” “哦，我看还是算了吧，只是些关于我的破事，你不会感兴趣的。”托尼自打巴顿一出现就一瞬间缩回壳里了，之前好不容易被斯蒂夫揪出来没一会儿，这下可好，巴顿一句话就又让托尼再次高高竖起了外墙，“星期五刚刚提醒了我，还有会议要参加来着，先走了，两位。” 看着托尼看似镇定却实则落荒而逃的背影，斯蒂夫还是没忍住狠狠冲着巴顿的屁股来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嗷嗷——什么！？斯蒂夫你打我干嘛！！” 并不知道自己毁了啥的巴顿很委屈。 “……冰箱没开，里面的甜饼都坏了。”就只能拿甜饼和屁股出气的美国队长。 一如既往，今天也是为了幼稚者联盟心累的一天。 ---------------------------------------------------------------------- “星、星期五，把我的工作日程表调出来，告诉我都有什么，”托尼生怕再遇到个谁还得耽搁一阵，所以一路走得太过慌张而气息紊乱，一到实验室便恐慌全面爆发，“我现在需要找点什么事情，工作，思考，任何事都行！” 星期五通过大约10秒的程序检索，整理完毕后便报出了一长串代办事项。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清冷的电子女声在播报着，而托尼缓缓地滑下去，变成蹲靠在墙边，十分不舒服的一种姿势。接着双手不留余力紧紧抓着自己的膝盖，一言不发仅仅是神经质的蜷缩着，看来又是打算硬撑着扛过去每一分每一秒的恐慌感和孤独感。 男人看上去很可怜。 差一点点，托尼就打算不顾一切，像个濒死的蚂蚁一样缠住斯蒂夫的好意。但巴顿来得正好，打消了他不切实际的梦。 焦虑不安的托尼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来两拳，打醒自己。 是什么给了他能把那些属于自己的精神污染告诉别人的错觉？ 给对方看看自己的伤口相互舔舐，他这是以为在互助小组还是什么？ 那么可怕的玩意，他刚刚是差点就要和人分享了吗？ 呃，真恶心。 没过太久，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托尼半缓过来了那一阵阵烧心似的灼痛感，干渴的喉咙像是被挠过了那样疼痛不堪。 “行程已告知完毕，先生。” “……我知道了，通知一声负责人我会去参加今晚的酒会。”这次酒会要求复仇者至少派个代表去出席，大家才刚刚回来，说不准时差还没倒好呢？他偷偷跟自己开了个无聊的小玩笑，反正还是少露面多休息会儿比较好，而自己，刚好不愿意闲着。托尼昏昏沉沉的靠着墙壁， 那么至少让他现在，稍微歇会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求而不得（五） 坐在去酒会会场的车里时，出发前的休息没能获得片刻放松，现在才开始有些睡意的托尼又不能真的毫无顾忌的睡过去，只好艰难地撑着头，时不时推一下随着路程的颠簸而下滑下来的墨镜。 托尼总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怎么个不舒服法。姑且判断自己可能是晕车导致的不适感，托尼也就拧了拧眉头，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到了目的地之后，他刚下车就被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记者群、被保镖挡在身外的话筒以及根本一个接一个的闪光灯一并怼向托尼，搞得自己活像是来参加新闻采访的架势。 还好是他一个人来应付，而不是让他们来，托尼一出车门就把练就得浑然天成的假笑端了起来。闪光灯真是闪瞎了，果然墨镜是必备的。 这次虽然名义上是酒会，但其实酒会的开场仪式内含着一场面向全世界的直播采访。 托尼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一路走向会场，最后平静地踏上中心台上的坐席。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有一肚子要砸向复仇者的话题，但不好意思，今天就只有我来了，所以，凑合着问吧？”托尼选择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古板的发言作为这场难熬的\'酒会\'开头，偏过头去吐出一口气，再回过来对准麦克风，“前排戴眼镜的小伙子，从你开始吧。” 紧接着所有问题就如预测的那样，一直围绕拒绝签协议的复仇者们。 除了恶意还是恶意。 “请问斯塔克先生，您能否确定复仇者们真的愿意回归神盾局的管理之下，并且保证不会再出像之前那样的岔子呢？您又对他们恬不知耻的回归抱有怎样的态度呢？”好不容易在一个小时以内抢到提问权的小年轻记者，一连问了三个惹人厌的问题。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的理解就有点歪了，他们从来就不是乖乖的三好学生，神盾局不过是代替zf做了个贤才招揽的样子；第二，这位小朋友，你指的岔子是什么？如果你在指代索科维亚的事情那我建议你好好斟酌一下语气再来问我这个问题，”托尼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依旧耐心的回答着，“第三，抱歉，从大厦外镶的字母只剩下A开始，就不存在斯塔克大厦，有的只是，复仇者大厦。” 听到托尼的回答，露骨地感到被羞辱的记者，没顾边上年长的摄影师的劝导，继续气恼的问到，“您的意思是他们像强盗一样占领斯塔克大厦没问题，甚至忽视zf提议的法规，再到逃亡瓦坎达都是应该的？那您呢，难道您是觉得自己这半年来被抛弃在这里，孤军奋战地和神盾，和zf周旋这么久才能换回他们的自由，都是咎由自取的吗？” 心力交瘁，有点想不出该如何怼回去的托尼突然听到幕后熟悉的声音。 慕然间，一行人从错愕的人群中神色自若地快步走上台来，为首的男人一把抢过原先在桌上牢牢摆放的麦克风，坚毅的口吻伴随着磁性的嗓音启齿道，“抱歉，各位，斯塔克先生身体不适，将由我们来进行接下来的回答。” 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鼻翼里充斥着斯蒂夫贴近自己后才闻得到的味道，天哪，他们怎么来了？托尼哑然。 “托尼，我说过，没必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一起承担，记得吗？”美国队长自己一脸正气的说完过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还害羞，不自在的用手掩面，“额，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这让托尼蓦然想起当年斯蒂夫用他那双晶莹剔透的蓝眼，认真看着自己说出together的那个瞬间。 这个人怎能如此狡猾。 这个时候，托尼本来的不适感也是在长达快1小时的记者拷问中达到了顶峰。控制不了的从凳子上一歪，滑了下去。 “托尼？托尼！！” 斯蒂夫……托尼失去最后的意识时，喃喃念过这个名字，不停回荡，敲击着心脏。 日积月累的疲劳和焦虑在这场咄咄逼人的采访当中一点一点的，飙升过了临界点，导致托尼最后陷入了失去意识的状态，所以他事后才从那天各大新闻报道，通过头条上的抓拍和详细的文字描述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心急如焚但靠着自己的四倍反应能力，手疾眼快的美国队长一个揽腰就把正在从椅子上滑落下去的托尼给公主抱了起来，而不是让他丢人的摔到地面上，但如果能让托尼选择的话，说不准更愿意自己摔个狗吃屎。 但让我们说回到现在，被送到复仇者大厦的托尼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反之，情况是每况愈下。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倒了？？？ 原先只是跟着队长一问三不知就前往酒会会场的复仇者之一，鹰眼，全程就只是跟着团体行动而已，完全料想不到怎么会变成当下这种危机情况的他，侧身看了看和他同样傻眼的冬兵，互相从眼神里看出了对方的懵逼不比自己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斯塔克会晕倒？”鹰眼在娜塔莎的耳边轻声问道。冬兵也难得紧皱着眉头，同样带着疑问的目光投向了看起来比他们要知道不少的女特工。 并非毫不知情的娜塔莎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忧心忡忡的队长，失魂落魄地看守着床上的托尼，时不时帮忙盖一下随着托尼翻动而掀开的被角。看队长这着急的，就差没紧握对方的手了。 她快速回过神来，揣摩着告诉依旧茫然愣着的两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是，”再次瞟了一眼从原先的昏迷不醒到如今还是没有知觉，却仍然打颤着咬住牙不让自己□□出声的男人，“我想应该和他曾经所患的PTSD有关，局里的资料里也有过记录，估计被托尼篡改或隐瞒了自己并没有治愈的事实。”很大可能，连治疗都没有接受。 所以现在是PTSD爆发了？也不是没看过神盾局记录报告的鹰眼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冬兵看着浑浑噩噩，冒着冷汗的托尼，喉咙不禁地有些发紧。 “队长，医护人员来了。”娜塔莎之前在酒会上快速判断出当下的情况，通知了神盾局和斯塔克集团。 早就收到消息的医护人员这时蜂拥而至，但一段时间的检测过去，托尼并没有恢复意识。 就在各方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托尼突然小小的惨叫出了声， “不……啊……贾维斯、救……” 明明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托尼，凭着本能，挣扎着躲避任何人的碰触。一个不注意就摔下了床铺，顺着就缩进了墙角里，闭着眼的同时不停地哆嗦着。 托尼看起来就像是在害怕别人会对他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队长看向越来越惊恐的众人，终于发话了，“不管是神盾局的医生还是斯塔克的医疗团队很明显，都搞不清托尼的状况，”接着一脸严峻的继续道，“我们需要布鲁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