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第1章 1 李甜甜现在的状态有点懵。 说是来报道，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第一天上班了？而且接下来的周六日还是培训？ 这让一下子想享受最后假期时光的她有点慌张。 她赶忙打电话把此消息带给等在门口的父母。 父母一听也是一愣。 不过一想，正好抓着这个时间点把她租房问题解决了。 俩人看了一通，终于看好一个在李甜甜单位对面的小区的房子。 租金适中，基本设施都有。最重要的是：离单位近。 终于等到中午，他们等着她出来看看房子，赶紧给敲定了。 然而接李甜甜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她不喜欢的场面：所长中午为表欢迎请新人吃饭。 父母却觉得工作第一天，领导都这么说了不能不去。 但房子这边还有人盯着，是两个男生。房东说女生今儿要定不下来，就租给这两个男生。 定！李甜甜父母一上午溜了遍，真心觉得这个房子是最合适，性价比也是最高的。 他们把房子录了小视频，一个角落也没放过。说了‘抢手’的情况。 但他们多虑了，要放在一般人，铁定要自己看看。 但李甜甜这个人，你告诉她个结果就行的。 有新鲜面孔的聚餐，免不了一番介绍。 她刚坐下，就听见所长问：“个人问题解决了吗？” 她刚坐下有点懵，就听见主任在一旁提醒：“有男朋友了吗？” 李甜甜刚毕业还没有两个月，大四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考了在本市的税务所，但是离家里有些距离，开车不走高速的话要一个多小时。假期时，一些媒人想给介绍，都被母亲推辞了，认为距离较远。 所以，她此刻如实答道：“还没有呢。” 所长转向冯瑛华：“有合适的赶紧给我们介绍着。” 她热情的回应：“没问题，这么好的姑娘，我可得好好给寻摸着。” 李甜甜发觉李瑛华再看向自己时，明显笑意更深了。她有些尴尬，礼貌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上岗—窗口—培训—开会，从学生到社会工作者身份的转变让李甜甜很不适应，仿佛自己是被生活这条鞭子抽得转个不停的陀螺一般的存在。 两个多月下来，她才把工作摸出点门路，轻松些许。 从一定的程度上来说，也得益于她的师傅—主任李瑛华。 李甜甜在工作之前，一直挺忌惮与领导相处的。因为自己不是能言善道、会讨领导欢心的人，更不懂左右逢源、圆滑世故。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的李主任人很热情，甚至可以说是大方。她遇到一些问题，多去叨扰，李主任丝毫不会不耐烦，还很热情。 她刚开始总是李主任李主任的叫着，但李瑛华不爱听，让她改口叫师傅，李甜甜刚开始以为她只是开玩笑，但之后又被她正经的纠正过几次，还解释着:“主任这称呼觉得很老气，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岁，师傅的心理年龄说不准比你小呢。还是觉得师傅对你最近的帮助毫无用处，不配这个称呼？” 李甜甜见她是真不喜欢自己叫她主任，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索性改了口。 李瑛华明显更适应这个称呼，李甜甜刚把窗口的牌子转为暂停服务，李瑛华就过来拍她肩膀：“下班有事没？师傅今儿请你吃饭。” 巧了，李甜甜正想着这几天得空得感谢一下她，被她提出来反倒轻松多了，所以她回道：“不行，师傅帮了我这么多，说什么这顿饭也得我请。” “你前几个月的工资不是先不发吗？来日方长，等你发工资再说。” 李甜甜这人认准的事，很难被动摇，所以她继续坚持着：“这顿饭我来，再说，师傅的大恩大德岂能用金钱衡量。” 这句话把李瑛华逗乐了：“上道太快了。” 雷皓在另一个窗口服务，收拾完过来跟着凑热闹：“去哪啊？加上我一个呗？” 李甜甜刚想答应，雷皓比自己早来一年，因为工作窗口相邻，所以有什么棘手不懂的也大多问他，他也帮了自己不少忙，于情于理得请这顿饭。但没抢过李瑛华，她这人脑子快反应也快，连敦敦教诲也能不假思索：“就你啊，还往女堆里扎呢？你看看咱们税务所，有几个男生？我看你下班之后，就应该去健健身跑跑步，和你的男哥们什么的约约，上班这一年，我看你越来越细皮嫩肉，都没什么阳刚之气。” 雷皓一大男生，此刻被说的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还往男生堆里扎亲爱的主任，咱能不能轻点说？人家还没女朋友呢。” 李瑛华看着他故意装出的模样，一阵恶寒，忙躲开他：“离我远点。” 李甜甜挺爱看她俩相处模式的，一边被李瑛华拉着往外走，一边回头冲他笑着说：“下次我单独请你，谢谢你这些日子帮忙。” 雷皓夸张地捂住胸口：“有你这句话，哥哥心里舒服多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在门口分别。 李瑛华在这工作有几年，对周边美食可以说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带她去了一个附近的小餐馆。 李甜甜想带她去一个高档点的地方，被她拒绝了：“就吃点家常菜挺好的，这家比较干净，味道也不错，离你小区近，你回家懒得做饭可以常来。” 菜端上桌，果然李甜甜也觉得味道不错。 “我就爱跟你出来，感觉咱俩各方面都特别投缘。让我有种错觉：自己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难道你今年不是十八岁吗？” 一句话惹得李瑛华大笑：“你这孩子，越跟你接触越发现不是多腼腆的人。” 两个人闲聊着，无非是最近的工作。 李甜甜感慨这些日子没少麻烦李瑛华，能遇上她这样的领导真的觉得挺幸运的。 李瑛华含笑：“你别这么说，我没帮多少忙，其实你看起来不太像第一年上班的样子，像个老员工，挺沉稳的。” “大概是有实习过的原因。” “以前也有实习过的，就像那个雷皓，这是上过一年班了，能在一些你不熟悉的流程上帮帮你，你还不知道他第一年上班呢，总出岔子，就恨不能辞了他。” 李甜甜看她那快人快语的样，不禁笑称：“幸好是不能辞，我看现在他做的挺好的。” “那是你来了之后，你来之前…咦……”说到这，李瑛华停了下，“你来了之后，他才突飞猛进，各处献殷勤，该不会？” 李甜甜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也大概明白她猜想的意思，急忙否认：“并不是，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那就好。” 那就好？所以税务所内部不让谈恋爱？ 还没等李甜甜问个明白，就又听见李瑛华问：“甜甜现在交朋友了吗？” “还没有。” “这工作也订了，是不是也该找了？” 对于这个问题，李甜甜有些骑虎难下，不能说着急也不能说不找，只得答着：“还行吧，不太着急。” “其实你现在工作稳定了，下一步应该就是找男朋友了。咱这么优秀，工作好长得又漂亮，得先把好的占住了，别让别人都抢没了。” 李甜甜听着这理论一乐:“哪能遇上那么多好的？” “我这就有一个。” “……” 李瑛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又解释着:“这个小伙子，各方面都特别优秀，我呀，就觉得你也特别好，想让你俩认识一下。” 李甜甜是第一次被介绍男朋友，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李瑛华也知道她这反应出自什么原因，忙趁热打铁道：“这孩子是我朋友家的儿子，可以说我是看着长大的，打心眼里喜欢，人特机灵。” 她不知该回应什么，只手挠着脸：“嗯，挺好的。” 李瑛华见她兴致有些缺缺的样子，又拍了拍手，兴奋地补充着：“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都耐看什么类型的，这孩子篮球打的特别好，身高一米八八，长得也特别好。” 这样的男生大概很少有女生能抗拒，李甜甜现在有点心活：“是挺好的。但这样的男生应该不缺女朋友吧？” “是啊，这臭小子从小到大一直有女朋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改口，“是一直都有小女生喜欢。” 李甜甜暗自肺腑:肯定第一个是真的。 但这样的标准她已然喜欢，又不好直接表现，未免显得有些肤浅，又问了句：“父母是做什么？” “父母做生意的，在北京，不过逢节过年的回来。他们俩生意做的挺大的，这个小伙子估计就遗传他们俩，挺有做生意头脑的。他啊，学的是建筑，但工作一年发现不喜欢，又转去自己开奶茶店餐厅了，刚创业借了一百多万，不到一年就还上了。这个老刘也是，我当初让他妈妈给他，还不支持。” “这么多钱，家里一下子也拿不出吧？” 李瑛华微微摇了摇了，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完全可以。” “……” 李甜甜再次诧异：“这样的人不缺女朋友吧？” “说来也是巧，他妈妈和我是好朋友，这老刘啊，就一直想让他找一个有正式工作的，像咱们这种公务员她最喜欢了。对了，你是不是在云泽花园住？” “是，在那租的房。” 李瑛华惊喜地过来拍了下她的手：“他妈妈就住这。” 她看着李甜甜的表情，不禁乐道：“不用紧张，他父母逢年过节的才过来。他妈以前就跟我说过这事，但我瞅哪个小姑娘都觉得配不上，不是我多挑剔，是这个小男孩真的挺优秀的，谁要问我——他优秀还是我儿子？我说二话不说选他。” 这顿饭最后，还是李瑛华结的账。 李甜甜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李瑛华刚刚说去卫生间是另有目的。 得，这次合着欠了两顿饭了。 再出来时，夜幕降临，天有些黑了，李瑛华坚持开车将她送回小区楼下。 “平时都怎么回家？” “公交或城际。” “现在有城际还挺快的，等以后买车就更方便了。” “嗯。” “在学车本吗？” “已经考完了。” “够厉害的。” “要是想像师傅这样上路面，还得练些日子呢。” 餐馆距离小区很近，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她边拐进小区边说着：“我这都开多少年了，老司机了。” 下车告别，李甜甜将上楼。 看着家家户户亮着的窗口，她加快步伐，走进单元门。 她到屋中先将中午走的时候开着的窗户关上，透过窗纱吹来的风竟惹得人有些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2 刚走出浴室就听到了手机传来的视频邀请，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哟，美人出浴的画面真是让人血脉喷张。” “啊？你又流鼻血了吗？” “哟，长大了嘛妹子，都能主动提这茬了。” 王晴和李甜甜家住得近，从小就是玩伴，王晴长她几岁，等李甜甜高三毕业，王晴都挣了人生第一份工资，她扬言带李甜甜出去放松，去泡了王晴一直都惦记着的温泉。 不成想，俩人第一次坦诚相见，王晴在李甜甜换衣服的时候，说了句，“你身材好好”，就开始狂流鼻血…… 本来应该不好意思重提的是王晴，不成想这件事成了王晴安慰她的唯一内容，每当李甜甜感到有些许沮丧时，王晴就会在一边安慰她：“你已经很完美了啊，你这个让女人流鼻血的妖精。”李甜甜这时都会让她赶紧闭嘴。 但今天她竟然主动提起，王晴转念一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啊。” 李甜甜迟疑了下，还是将今天饭桌上的对话跟她分享了。 王晴听完，一脸羡慕：“你这个让女人流鼻血的小妖精命也太好了吧。” “…你还是闭嘴吧。” “你说你，明明比我晚毕业好几年，但你一下子就考上了公务员，我都考了好几年才考上的老师。而且我到现在都没人给介绍合适的对象，你一下子就来个条件这么好的！” “可是我感觉我还不着急呢。” “啥不着急？可别傻了你，有好的不抓着等什么呢？我跟你说，不着急的是男生，女生到一定岁数了，他们开始是个男的就给你介绍。而且好的都让别人给挑没了，就像你姐我，现在就等着之前被挑走的二婚好男人呢。” “哪有那么夸张，我看你现在过得挺好的。” “好什么好，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对了，你这周回家吗？” “不知道呢，看看有没有工作安排什么的。” “那你和邵华姨说了吗？” “说什么啊，八字没一撇呢，我就跟你话赶话说了句。” “我想起，你家里是不是说过，不想让你找个有正式工作的，挺想让你遇到一个这种做生意的。” 李甜甜也想起来了：“好像是说过那么一次。” “邵华姨这嘴真准，你说你们这没见面，双方家庭这关都过了，简直是天赐良缘、天作之合。” “……你能不能别在那瞎扯了，我还不认识这个人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快了。” “快了也不一定是良缘。” 李甜甜没说几句，就有些困了。自工作以来，劳累就帮她调整好了作息时间。 第二天的中午，正好轮到雷皓和李甜甜做饭。 因为税务所人不太多，所以没有开设食堂或请厨师，就几个人轮着做些简单的。 雷皓拎来李甜甜在外采购来的食材，在看到一透明袋子的时候，一脸惊讶:“你竟然还买了小米？” “对啊，你不是跟我说胃口疼吗？” 昨天他俩聊天，说到吃什么的问题，李甜甜发现他不爱吃不能吃的东西很多，雷皓便坦然自己得过胃穿孔，有一段时间只能每天喝粥。 李甜甜也是在逛超市的时候，突然想到，顺手拿了一些做面条和粥的食材。 俩人手脚都比较麻利，锅也较快，没一会儿，菜端上桌，人也来齐。 “够香的。”李瑛华进屋，先免不了一阵夸赞。 “哟，今天还有粥呢。”闫凤打开电饭煲惊讶道。 “啊。闫姐你别动，那是我的。” “你的？撑死你。” “嘿嘿，我胃不好。” “你胃不好这老毛病，怎么今天才想起来做小米粥，是不是？”说着，坏笑着瞅了他和李甜甜一眼。 雷皓笑着，李甜甜则一脸沉默地夹着菜，并不是因为娇羞。 闫凤见状添油加醋，瞅着李甜甜，话却是对雷皓说：“看看，多贤惠的姑娘。” “别瞎说！李甜甜我这还惦记着呢。”李瑛华用手肘怼了下闫凤，示意她闭嘴。 闫凤虽与李瑛华年纪不相上下，但李瑛华职位在她之上。好在李瑛华为人爽朗率真，两个人相处的不算有隔阂。 “那完了，这货没戏了。” “别瞎说了闫姐，我再去盛碗粥。” 雷皓转身离开，李甜甜也在一旁补充道：“我俩就是普通同事，上次聊天时知道他胃不好，今儿买做饭东西时就顺手拿了。” “我知道，就是这么回事。”李瑛华在一旁表示赞同。 闫凤耸耸肩，不以为然的样子。 饭快吃完，李瑛华想去填碗粥，走到跟前，“雷皓，你能不能行了？盛碗粥还弄得哩哩啦啦哪都是。” “没事啊主任，一会我收拾。” “你收拾也不能跟粥过不去啊。” 他没再说什么，只从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晚上快下班时，李甜甜被李瑛华叫到办公室。 “甜甜，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要给你介绍那事吗？” “记得。” “我刚刚问了他，说能先了解一下。” “你看你呢？” “我觉得也可以先了解一下。” “太好了。” 李瑛华看了眼屏幕，又道：“他现在要开车去个地，他啊，要是加了你，你也等会再和他说话？” “行啊，我不着急，那您让他忙完再加我就行。” “嗯，反正我刚把你微信给他了。”李瑛华边收拾下班要拿的东西边说着。 然后便和李甜甜一道走出门口，嘱咐俩人好好聊，上了车还不忘摇下车窗：“等他一会不开车俩人再聊啊。” “……” 一是跟她多猴急一样，二是她想起李瑛华上次的夸奖，她对这个男生真的比自己儿子还上心。 李瑛华刚驱车离开，她的微信就响了，一条好友认证：你好，林辉。 应该是他没错。 她想起李瑛华刚刚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应该还在开车，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事，还是再等一会通过为好。 今天，她买菜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和人多说几句。到家比往日晚了几分钟。 她看了看时间，犹豫着点了通过。 那边很快发来了一个小男孩假装害羞的表情，李甜甜感觉还蛮可爱的。 “还在开车吗？” “没，刚刚出去办点事。” “哦。” 李甜甜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认识一个男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在男生一直主动在问一些问题，两个人之间没有冷场。 聊天竟断断续续持续到十一点，断断续续是因为林辉中间总是有些事去忙，然后他回来又总能把话题接上，由刚开始的文字转换成了语音。 李甜甜每个语音都在等他的间隙多点了两下，不会说好听到像播音员，但让人觉得不慌不忙，又很干净清朗，就像李瑛华所说的那样:这个男孩很机灵勤快。 “我这又有点忙，一会找你聊。” “没事，我要准备睡觉了。挺晚了，你忙活完也早点睡吧，” “行，等我下次回老家请你吃饭。” “好。” 李甜甜听着他的语音，最后还是打上了文字。 但聊的挺愉快，印象不错的好像只有李甜甜一个人。 一连几天，他俩的聊天记录都没有再更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3 李瑛华前几天出差，今天刚回来，上班的时间，李瑛华就趁着她窗口没人过来问了:“这几天聊的咋样啊？” 李甜甜如实:“没怎么聊，就那天加了微信聊了一会。” 她看着李瑛华的表情，感觉比她之前做错工作时来的还要惊讶。 李瑛华蹙眉:“那天俩人不都加的挺痛快的吗……” 继又转头对她说：“甜甜，你别往心里去。他刚创业不知道有多忙，我记得我和你师公刚结婚那会儿，按理来说，新婚，多甜蜜啊。可那阵又赶上他创业，事业刚刚有起色，每天忙的我都看不见人，有时连家都不回，我就担心。” “担心身体吃不消？” “这是一方面，反正之后我就总去看他，花费我所有调休的时间帮忙。那时他真是忙的看见谁都烦。黑天白天的看不见人，等之后，一切慢慢步入正轨了，总是他总是想起我俩这段路程，比我还煽情。” “你俩感情确实挺好的。” 李瑛华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刚创业的辛苦是咱们想不到的。” “没事，师傅，我不是说抱怨的意思。就是跟您说一声，可能还是没有缘分。” “傻孩子，不是没有缘分。我就看你俩般配着呢，不在一起我都嫌可惜。要不我今天晚上去问问咋回事？” “啊？真不用的师傅。他挺忙的，别多打扰了。我要是想说话就主动和他说。”李甜甜赶紧补充着，生怕她去问了，显示自己按捺不住的这颗心。 “行，主动一点没亏吃。你说，这忙工作不比忙其他的强多了？” “嗯。” 李瑛华见有客户往窗口这靠近，便让李甜甜先忙，自己先离开了。 李甜甜今儿没什么胃口，早早吃完便下楼了。 而比她更无法享受午餐的，是这两天犯胃口的人。 “咦，雷皓，你看见我要填的表了吗？” “我填完，给你交上去了。” “我的信息？” “对啊。” “有点可怕，我的那么多信息，你怎么知道的？” “凭我们的职业性质，对数字的敏感和与生俱来的天赋。” “少来，我怎么没有？” “那看来只能是天赋了。” “拉倒吧。” “真的啊，不信你告诉我你银行卡密码试试？” “……我觉得它现在好像是我唯一的秘密了。” 雷皓憨笑两声：“你得这么想，以后再手写什么信息，不都多个人给你填了？” “好吧，谢了。不过每天已经够麻烦你的了，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当我是你朋友？” “你当然是啊。” “那既然是朋友，我想给你个建议？” “嗯？” “我觉得你一个女生，离开家出来工作挺不容易的，还是要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能对你好或者说想对你好的。” 李甜甜听完有些微愣，她知道他是听到自己与李瑛华的对话了，但她不知道雷皓此刻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的，同事、朋友、哥哥还是？ 李甜甜希望自己通过他刚刚眼神语气得出的判断是错误的。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看文件，不再抬头与他对视。 李甜甜下班的时候，天有些阴沉，起了一些风。她裹紧衣服，加快步伐，好在单位离小区没多远的距离，她先拐进超市看看今天晚上做些什么，平时热情的阿姨今天在辅导孩子写作业，声音高涨语气透漏着不耐烦。 李甜甜看了一圈还是没什么食欲，索性买了些饼干走了出来。 小区里的花什么时候像被人按下删除键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甜甜记得刚来的时候，还给各色娇艳的花儿拍过照，那时阳光刚刚好，她早早地出来，心情愉悦的去上班，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想家。 她回家先泡了个澡，点开了跟王晴的视频通话。 没多大一会，那边便接通：“我去，你能不能每次别整这血脉喷张的画面？”、 “以前不都是你着急和我视频？” “…好吧，那是我着急看美人出浴了，那你今天迫不及待的是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得了吧，你本来说没什么我都信了，但你说想你了就肯定有事了。” “啥事啊？” “没什么事？” “你快说，藏着掖着的，以后我有什么事都不和你说了。再说，你以前那么多事，你每次咨询我，我给你出的主意管不管用？” 李甜甜停下擦毛巾的手，将这几天的事跟她说了。 王晴听完，一脸怨恨：“你怎么不孩子出生再告诉我呢？” “就目前这状态看，这个消息会出现的概率为零。” “那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 “从你嘴里说出来这句话，那就是相当好了。” “……” “你现在不是有他的微信吗？” “有啊。” “那你主动点，问问在干嘛啊什么的？” “我觉得女生太主动不好。” “我的妈呀！你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啊？别说二十一世纪了，自古以来女追男收获到的幸福还少啊？” 她见李甜甜抿嘴不说话，知道她还在固执己见：“我跟你说，你不主动，就这样的男生，肯定还有排着队主动的呢。你就算觉得他不够心仪，你也得摸个明白，或者多了解他一点，没准你自己就觉得不合适。你主动一下也许就能扭转局面，可别让自己以后后悔。” “我还是不太想主动。” “得，算我没说，你就不主动渗着，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闲呢？你不主动，还总幻想着和帅哥谈恋爱？” “我没有…哎！这人怎么不听我说完就挂了？还劝我主动，我第一次主动给你发视频，你就挂的这么痛快，整个一失败案例。” 李甜甜气鼓鼓地坐回沙发，拿起旁边的日历本，想着马上就要第五天了。其实就像王晴说的，为自己努力一下又不会失去什么，而且深接触之后，没准没有感觉的是自己。那就下次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如果他这期间没有找自己，那就主动一次。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4 李甜甜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说是浑浑噩噩，其实只是心情不一样产生的变化，周围一切都正常流转，只是因为有了欲望，便给自己徒增一些没用的苦恼，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足以将生活冲的平淡，甚至带来些许苦涩。 回到家中，又是坐到沙发里，这次连澡都不想泡，她拿过日历本，想着后天到和他说话约定的期限，虽然是场单方面的约定。 李甜甜视线停留在那日子不久，将目光前移，六号？四号？两天之隔，早发晚发又有什么不同？早发还省两天惦记，不管什么情况，李甜甜现在就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她打开对话框，突然觉得这两天的自己有点傻，明明发一句就能解决的事，非得磨蹭到现在，主动权也在她手里不是？ “最近忙吗？” 劝自己是一回事，等实践完又觉得屏幕有些发烫。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觉得该给自己找点事做，饭吃不下，她最后还是拐进了浴室。 洗个澡都不清净，手机一直在响，是谁呢？王晴？妈妈？大学宿舍群？ 她赶忙裹着浴巾出来，匆匆奔向手机，却发现--一个消息也没有！ ？ 手机出问题了？刚刚明明在响。 她一一打开对话框，发现手机没问题，那原因大概在耳朵了。 她微微抬头，正好看到对面镜子里略显失落的表情。 头发也没有擦干，此刻正往下滴水。焦急地裹着浴巾出来，浴巾不大，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平整的肩下好看的锁骨…… 就是这幅总是让室友羡慕，让王晴流鼻血，不乏男人追求的身材，此刻主人却失落的、自卑的，想着还没有机会见面了解就被人以这种方式拒绝了，连出场的资格都没有。 她把手机放回原处，用毛巾一下下的擦着头发。 手机响了，这次不是错觉，可她并不抱着希望，可她看见那个她这几天点了数不清次数的头像时，还是难掩激动。 “很忙。” 李甜甜看着短短两个字，再联想到这两天自己的种种行迹，不禁觉得大概是一个人闲下来，以为别人也和她一样清闲。 但她也不确定到底出于何因。 “那你先忙吧。” “现在人稍微少点。”紧接着又来一条，“你吃饭了吗？” “吃完了。” “几点下班？” “基本上忙活完了快五点。” “时间不规律的工作者表示很羡慕。” 李甜甜盯着屏幕嘴角翘起：“你呢？还没吃饭呢？” “没呢，估计得下半夜。” “好晚……” “所以表示羡慕，单位还招人不？” “嗯？”李甜甜有些没反应过来，刚要问‘你要来吗？’ 就看见进来条语音：“来了波人，我先忙一会。” “好。” 李甜甜放下手机，沉思片刻，琢磨着:他忙是真的，不想主动也是真的。 这次功夫不长，便又进来一条消息，“干嘛呢？” “收拾屋子”，其实是在等你。 “好勤快。” “还好”，这件事最近做的确实很勤快。 “租的房？” “嗯，在公司对面。”，你家对面。 “不错，挺近啊，上下班方便。” “是挺近。” “自己租的？” “嗯。” “自己一个人租的，比较自在，就是偶尔一个人有些无聊。” 李甜甜想说:你这么忙，还有空无聊呢？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见他又要忙一阵。 当下已经夜色深了，李甜甜在等他的途中抱着手机睡着了，再看到他的消息时，已经是早晨了，问她睡了没？说今天又忙到很晚。 李甜甜看了看时间，当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在那个梦乡中了。 确实辛苦。 李甜甜打好字，刚想回复，又一思忖：是不是显得太清闲与急切？只要对方有空便去回复。 先不回复，她又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自己也要去工作啊，也是有忙到不能回复信息的时间。 她刷牙的时候，不禁在想：他这么忙，有哪个女生受得了跟这种人，别说谈恋爱了，就是聊天都不容易吧？ 这么忙…… 这么忙…… 那…肯定没有女朋友，有女朋友也会不愿忍受。 而…她貌似是可以接受的，男生忙一点没有关系。 这么想了会儿，她竟然乐了出来，泡沫在脸上刷出了花也浑然不知。 一个缺点竟在她胡思乱想当中生生掰成了优点。 今天工作，李甜甜特别在状态，觉得每个客户都特别可爱，就连这几天在回避着的雷皓都能像朋友一样相处，她发现，当你自己敞开心扉后，整个世界都不禁变得爽朗。 今天中午，她做的饭样式多了一些，虽简单，但都是些很受欢迎的小菜。 闫凤进来，惊叹道：“呀，今天怎么这么丰盛？就这个吃法，我们都会胖的啊。” 李瑛华这时也走进饭厅，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回道：“要是想吃减肥餐，你得自己动手。” 闫凤知道她在嘲笑自己的厨艺，只瘪了瘪嘴：“那还是胖着吧。” 李瑛华看着端汤过来，脸上挂笑的李甜甜，轻挑了眉：“甜甜，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好？。” 雷皓也发现了她今天较前两天的不同，盯着她的脸，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闫凤看见雷皓的反应，不禁也看向李甜甜，跟着好奇。 于是，整桌人纷纷效仿此种行为。 李甜甜顿觉尴尬，打哈哈道：“有吗？可能是这两天新换的化妆品，效果不错，回来推荐给你们？” 大家这才转移视线，紧接着又都互相安利着好用的护肤品、化妆品，这个对于女人来说亘古不变的话题。 办公室的做饭是轮流制，做饭当天也要留下来刷碗。 所以，理所当然是李甜甜和雷皓。 “雷皓，你出去吧，今天我帮你刷。” “不是吧李主任，您别吓我，我怎么能让您帮我干这种粗活，我来就行。” “行了，你快别墨迹了，赶紧午休去吧。” “可是…我今天还挺想刷碗的呢。要不我在这刷碗，你们坐那聊？” 办公楼的空间有限，一楼大厅，二楼只有两个办公室，便是休息室和厨房饭厅，这时候，除了饭厅，大家都会选择不同的地方午休。 “你这么愿意做，以后碗，我告诉他们都你来？” “可以啊。” “挺机灵的孩子，今天咋这么拧呢？你呀，就早点睡觉去，今儿先不用你。” “行吧。”雷皓洗完手，将水甩了甩，对正在埋头洗碗的李甜甜说，“然后下次我刷就行。” “没事的呀。”李甜甜笑着抬头，毫不介意道。 “啊，这就对了。”李瑛华语气透露着对雷皓的赞许。 雷皓刚离开，李瑛华便迫不及待地凑过来：“这两天俩人是不是聊天来着？”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表情就差不多。” 李甜甜有些许失落，刚刚李瑛华欣喜又笃定的语气，李甜甜还以为她是听别人说的呢，别人谁能说，当然是她的朋友—林辉妈妈，如果这样，自己还能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 但并不是，是自己从没燃烧的火柴感受到了炙热，还因此人误会了这件事的温度。 菜还没切完，别人却把盘子拿出来，以为炒好了。 “但是我俩真的只是简单聊聊”李甜甜把手中的盘子放下，诚恳地向李瑛华解释。 “哦，那也行了。你知道他多忙吗？他妈说有时接电话的时间也没有的。” “是我先微的他。” 李瑛华错愕下，转又笑着拍她:“可以啊，都会主动了。那俩人聊什么了？” “刚认识，没聊多少，毕竟他挺忙的。” “是啊，他挺忙的，所以有时真的得咱们主动点。问问累不累啊什么的，对了，你这周不是也放假吗？你可以说，用不用帮忙啊。去那就当没事溜一圈，就当交个朋友也行啊。” 李甜甜知道李瑛华对这件事上心，更多也是出于对林辉的关心。 所以她淡淡一笑:“有道理。” 李甜甜吃完饭，打开手机，看见还没回的林辉的消息，一上午，自己也是没闲下来。 手上没得清闲，思绪也是。 “这个时间点，我早不知进入几个睡眠乡了。昨天人又够多的？” 李甜甜发完，没指望着马上收到他的消息，却意外的听到震动的声音，来自他的秒回。 “昨天确实挺忙的。你吃饭了吗？” “吃完了，你呢？” “打算忙活完这阵就去。你中午回家吃？” “没，在这边，我们吃伙饭。” “那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做？” “嗯，做的什么啊？” “我都只会做一些简单的。” “嗯，例如？” “炒鸡蛋、土豆，拌凉菜，小米粥啊，蒸红薯紫薯什么的。” 李甜甜在这边沾沾自喜，以为列的够丰盛，没想林辉回复道:“可真笨。” ？ 她气鼓鼓地敲上:“你会啊？！” “当然会，不是吹，哪天哥做给你吃。” 哪天啊？李甜甜觉得他这个承诺，就像他说等回家请她吃饭一样。遥遥无期，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住且惦记着。 “嘁～我洗的水果还很好吃呢。” “哈哈哈，好。你洗的很甜。” ？ 李甜甜还想回复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他语音:“这会有点忙了，我先忙一会，之后带店员吃饭去。” “好” 紧接着她又看到对话框中传来文字：“晚上再找你聊？” “可以啊。” 李甜甜跟他说完话，转身去忙眼前的工作。 一个下午都过得很踏实，不知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对他的信任。 下班之后，路过超市，她突然不想做那轮班来的老几样菜。 她想起大学时，自己比较爱订咖喱鸡肉饭，感觉应该不太复杂。 有土豆、胡萝卜、咖喱鸡块，她自己不太确定，又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下。 把材料备齐，回到家中查了下操作顺序。 比她想象中的容易得多，她尝了一口，跟大学时吃到的味道差不多。 她又回了一碗，吃饱喝足后，微微有些撑，她手揉着肚子上了体重秤。 竟然还轻了两斤？ 什么原因，她有些诧异，转而听见手机的响声。 她看了看时间，刚刚七点多钟，没看错，是林辉的消息。 “干什么呢？” “刚吃完饭，你今天晚上不忙吗？” “今天下雨了，店里人少。” “你们那还下雨了？”李甜甜想起今天的天气确实一直阴沉沉的，不知窗帘外的天气是什么样的，她噙着拖鞋，看到今日小区的道边，暗黄的灯光下像闪烁着金灿灿的水晶粉，雨不大，但湿润了整个小区。 “应该下了吧？” “你猜，我堵下了。” “这赌约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那你要不要听答案？” “不用听了，你赢了。李甜甜同学真棒。” “干嘛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说吧，赌注是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5 “还没想好，可以先留着吗？哈哈。” “一切随你意。” 李甜甜正想着怎么接，就见他又发来：“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就逛街、看电影、看书什么的。” “这几样女生都很喜欢。” 这个‘都’字让李甜甜不太舒服，但似乎也不突兀，其实她平时也比较喜欢画画，但此刻说出定会被挑出来，她不想显得太刻意，她紧接着问道：“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平时研究饮品，有时去教教加盟店操作运营。” “饮品都你自己制作？” “对啊，每一款都是研究的。要不要看一下？” 李甜甜没来得及说好，就看见他发来一张图，应该是他店里的点东西的单子。单子图案做得花哨，炫酷，黑底，艺术字。名称也很吸引人，叫茶致，里面各种系列分隔好。 李甜甜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最爱：“奶盖系列的都喜欢。” “平时也爱喝奶茶？” “爱啊，而且加两份奶盖是必选的。大杯时珍珠也是必备。” “哈？也是行家啊。” “并不是，只是研究自己爱喝什么。”李甜甜看了下他又发来的图片，虽能看出这些宣传图，是他手拿着奶茶直接拍的，但每个单品的样式都很诱人，她不禁感慨着：“看的我都想喝了，现在可以订吗？” “可以，到楼下了。” “哇，这么快。”李甜甜配合着他的玩笑。 “所以，赶紧把飞机票给我报了。” “退回吧。” “哈哈，别啊。”李甜甜都快怀疑他真假的时候，又看见他问，“平时喜欢出去旅游吗？” “喜欢啊。不过你这么忙应该没什么时间吧？” “我们平时忙，但寒暑假也会跟学生一起放的。” 李甜甜想起李瑛华说，他的店好像在大学周围，她去上网搜了一下，在本市竟然有五家店，也就是说一年内，林辉有了四家分店，而他的那家，应该在大学城，所以因为学生而产出了寒暑假的福利。 “你看，你的时间明明比我自由，还总说羡慕我们。” “但平时真的没有固定时间，周六日更忙。” 说到周六日，李甜甜想起这个周末她歇班，李瑛华又在白天暗示她：可以主动些，实在不行就当交个朋友。 反正这个周六日她确实没什么事。 就当溜一圈呗？ “作为一个有假期的人，现在可以告诉你身边有此种人的福利。” 等了一会，见他没回复，补充道：“例如：她这个周六日放假，可以给你去帮忙。” 等了一分钟，那边还没有动静，李甜甜以为对方在犹豫，又补充着：“就当刚刚我赌赢的赌注。” 为了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李甜甜往往爱竭尽全力，这件事也不例外。 可现在她看见还没有被回复的信息，感觉短短两分钟有半个小时那么长。 而且自己还处在一个极其卑微、被冷落的状态。她急忙点击撤回，却统统刚刚超过时间。 林辉刚刚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这几条未读消息，不禁嘴角牵起。 “幸好你考上的是公务员。” “” “给别人帮忙，还作为你赌赢的筹码。” “……” “等你哪天，不做公务员了。打算做生意的话，我原意跟你合作。” “……” “随时想帮忙，随时都可以，不用客气。这种打赌，我多输几次没有关系，我比较大度。” “……” 李甜甜现在连说‘好’的力气也没有了，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沉不住气了。不管怎样，反正这次是约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甜甜周五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期待周六的到来。 所以她一整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甜甜，这周报表该交了？你整完了吗？” “啊！等一下，我忘了。” 雷皓闻言一笑：“怎么回事？以前你都是第一个上交的。” 李甜甜奋笔疾书，头也不抬：“所以今天想体验下最后上交。” “祝您有个愉快的体验。”雷皓继续整理着上交的资料，发现学习资料一摞当中唯独少李甜甜的，看着她卖力的样子，不知该不该提醒，“你的学习资料……” 李甜甜猛然抬起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为什么这周只有一天？” “……”雷皓本想说，是你把早就布置的任务都推到了今天，但看着她的样子，说出口的是，“你先写学习资料吧，报表我给你弄。” 李甜甜感恩戴德地把报表送过去：“最后一个交的体验感一点都不好。” 等俩人忙活完，已经过了大半个中午，其他人午休都快结束了。 李甜甜想订个外卖被雷皓拦住了，说外卖来了，估计也就该上班了。她觉得有道理，所以拉开自己的宝藏抽屉，跟他分享了自己各种零食以及旺仔系列，被他戏称为‘小孩子’。 她没太注意，只觉得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啊，让你跟我忙了一中午，都没吃上饭，今天时间太紧了，先欠着，下次有机会一定请你。” 他晃了晃手里的面包：“这就挺好的。” “估计没一会就饿了。” 雷皓看向她，“对了，你这个周末休息？” “对啊。” “打算去哪玩吗？” 她咬了两面包，支吾道：“嗯，有点事。” “好。”雷皓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补充道，“其实就是想趁着放假带你转转周围，毕竟我是本地人，比较熟悉。” 其实李甜甜只是第一次去相亲，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倒这件事，但是对于已经毕业几年没有女朋友的人来说，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李甜甜笑着，没有说什么。 她确实欠他些人情，以前的也包括今天的，饭是该请的。但她脑补了下如果他带着她转周围，两个人闲逛的样子就有些奇怪。 第二天，她虽然早早定了闹钟，但没用。因为她远比闹钟起得早。 不过她看着一个没有动静的对话框，顿时热情降了一些，因为不知道这些内心狂欢会不会有人接应，但还是起床洗漱。 洗漱真的只是简单洗漱，因为她不太会化妆，她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素面朝天，纵使是这样总是被人夸着脸也叫她生出否定的念头。 是不是太朴素了？ 好像这两天有些黑眼圈了。 她拿出在柜子上都快积灰的粉底、气垫、眼影乱涂抹了一会儿。 不像电影、电视那样顶着丑化的妆容出门约会。 她虽化妆手残，但审美还是在线的。 又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素净的小脸，虽不施粉黛，但自己看着更舒服顺眼。 她从柜子里拿出自己比较喜欢的那件长款白色帆布外套，把拉链拉到头，再把过于长的像围脖样套在脖子上的领子翻折下来，衬得她的脸更加小巧且精致。 她换上紧身牛仔裤，外套的长度刚好没到膝盖，露出的是修长纤细的小腿。 李甜甜不是个自恋的人，但她也非常喜欢自己的腿，不知是不是因为瘦的原因，上面竟然连半点肌肉都没有，而且腿型很笔直，哪个角度瞧都叫人赏心悦目。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了一会，又三百六十度转了几圈。 尽管早就选好了鞋子，但她还是一一换上，看着不同的效果，还是选了第一个决定。 折腾了一会，又赶紧仔细瞧看白色外套有没有被弄脏。 李甜甜考入的桥西区与林辉所在的桥南区是有十几分钟的动车的，隔段时间一趟车，基本听两三首歌的功夫就到了。 她准备往桥西站的方向走，微信突然在包里震动，她停住脚步，解锁，看到是冯绍华问她今天几点出发。 她点开与林辉的对话框，发现自两人上次约定完就没有再聊。 她说今日去找他，他说等你。 如果现在出发，那岂不是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她转身，准备去公交站去等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的公交。 汽车发动，她握着没有动静的手机，想着自己到底在奔赴什么。 自己已经下决心主动，而且行为上也是这么做的。 难道还是不够合适？那他为什么不说清楚？但，如果他说清楚，她会觉得有遗憾吗？ 她打开手机上搜索美食的软件，发现林辉的奶茶店竟然在大学城排名第一，地址十分详细。 地址这么清楚，那想见他岂不是不用等到回应也可以？ 李甜甜现在被两种情绪撕扯着，一种是被冷淡的落魄，还有一种是选择权在她的窃喜。 所以，到时候，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瞧见他，没眼缘就死心，有眼缘就问好。 车刚好到站，李甜甜在对自己的赞赏中下了车，没有注意到包里手机的动静。 从下车的地方到大学城需坐几站地的地铁，出地铁口后，她打算看一下具体位置。 微信上竟然有林辉发来的消息，“出来了吗？”而且还是在半个小时前？ 刚刚出公交站，她就直接乘坐地铁，周六的地铁比较拥挤，她也就没出手机。 可这会，是回还是不回，说到了还是没到。 还是得回，可是说到了显得自己不太矜持。 一时不知怎样回应，她干脆先看看怎么找到他的奶茶店。 地铁口向西400米。比想象中的还要近，不先去看一眼都说不过去。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紧接着一鼓作气，与稳健的步伐不相符的是，她把自己的小脸越来越埋进她的领子中，心里却一直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又没人认识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6 她顺着导航指引的方向走着，没走一会，就快要到达目的地。 一个身影令她止步不前。 一些男生即便只看背影也足以让人心动。 身姿修长，黑色短半袖应该是工作装，简单样式，但他穿上的线条十分好看，看不出健硕的肌肉，但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男孩子，此刻他的头微微低下，好像在与他人交代着什么事。虽然她听不见，但她能从男孩不慌不忙的样子中看出沉稳。 因为他此刻微低的头，刘海刚好遮住他的眉毛，眼睛看不真切，但侧面可以看到他挺秀的鼻子与颜色偏淡的嘴唇，偶尔翘起嘴角，偶尔紧抿不语。 他从门口接住店员递出来的荧光板，骨节分明的长手紧握着，胳膊肌肉也跟着绷紧，有力且轻而易举的拿到门口。才让她反应过来这种美景她不应该独立一人消受，或者不能只饱眼福一时。 她拿出手机，把摄像头放大，想把这美好的一瞬间定格，刚好捕捉到荧光板上的两个大字——茶至…… 她又抬头看了看店牌。 李甜甜收起手机，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她拐过街角，看见身边路过的一波波大学生们。 虽已至秋季，但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穿短裙的女生。 她毕业没几个月，却深觉自己和他们有所不同。 他们的举止投足之间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那是只属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美好。 而李甜甜此刻，每个细胞都春心萌动的叫嚣着。 她拿出手机，想着说到了，好像又显得自己有些急迫。高铁左右不过十几分钟。 “在候车室了，一会就发车。” 她不免有些心虚，但刚刚他的奶茶店门口有一些排队的人，他应该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不知道现在生意怎么样，估计那些人还没买完，可能要过一会儿才回消息。 比她想象中的快，“我去接你。” “不用！！！” 李甜甜看见这几个字，一下子没忍住，将情绪表达在屏幕上。 “怎么这么激动？” 她总不能说这是在骗你，所以她赶紧又扯了个慌，“我我我……紧张！” “哈哈，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不吃人。” 为什么他的文字可以有语音效果，还伴随着浅笑。 笑声…… 李甜甜慢镜头般又卡顿般的将头转过去，在看见刚刚心动的脸后，愣了几秒，又快进加倍速播放般的拔腿跑。 为了防止自己漫无目的在街上横冲直撞，她钻进了一家店，她看着柜台里的摆设，是一家鸭店—周黑鸭。 “来点什么啊？” “我先看一下。” 她现在还有点惊魂未定，这是一家小门脸的店面，只有两个柜台放着些出售的食品，没有供人吃饭的空间，只能打包外带。 她正打量着要买些什么，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哟，您还有空出来那？” “出来关怀一下大中午还没生意的老板。” 这声音，她不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李甜甜平生第一次领悟到什么叫做尴尬，虽然她很想跟旁边的林辉打招呼。 她想赶紧出去透透气，清醒下来想想怎么解释。 听完他的话，店老板反驳着：“怎么说话呢？我说，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有顾客你看不见啊？” “不好意思啊，他这人比较受宠若惊，一看见美女更不知所措了，语气冲点别怪他。”语气中带着些玩味。 李甜甜低着头，头发顺势垂下来遮住了脸庞，要了几样素菜，想赶紧打包离开。 大概地势有些偏，信号不太好，她付钱时扫了几次二维码没有扫上。 林辉发现后，把无线密码的牌子拿过来，“你连它试试？” 他本告诉她无线名称，却见她的移动网络恢复运行，上面传来一个叫“林辉”的微信消息，而且这头像与内容…… “……” 李甜甜僵硬地扭头看他，后者一点都不错愕，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笑，指节弯曲指了下手机，“是我。” 他看着李甜甜的反应，知道她应该早就认出他来了，也不奇怪，反而笑意更深。 林辉替她把钱付了，然后同时离开。 留下满腹疑问的店主：什么情况，林辉都有空出来撩妹了，还好意思笑自己生意不好。 俩人一起走了出来，不言而喻，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两人经过过田径场，尽管炎夏即将过去，但在校园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总是彰显活力，尤其在操场这种地方，各类活动竞相上演着，就算是走路散步，也大多结伴而行，其中不乏情侣，或嬉笑，或相拥…… 这样的养眼却疏离的两个人很少见。 李甜甜低头走着，感到这样的相遇有一丝尴尬。 她侧目，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小矮子的存在，虽然她本来的身高很标准。 一米八八，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夸张，不突兀，可能还因为他爱打篮球的原因，身子修长匀称。 李甜甜跟他走齐的时候，清楚地看见他嘴角噙着笑吧？” “你笑什么？” 他笑意不减，“没事，就觉得很有意思。” 李甜甜小声嘀咕：“哪里有意思，明明很尴尬。” 他侧目，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因窘迫透着些粉红，有些懊恼的样子，将下巴缩在衣领中，本就小巧的脸庞显得更加精致。 “尴尬吗？其实我本来以为会尴尬，但现在见了面，反而没有这种感觉。你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吗？” “对啊。” “也是，今年刚毕业。” 李甜甜渐渐适应一旁的存在，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你呢？毕业多久了？”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惆怅，“已经两年多了。” 李甜甜疑惑地看向他，“李主任不是说你和我一样大吗？” 他嘴角翘起，样子有些痞痞的，吊儿郎当地说：“你知道升学，除了年龄，还有另一方面。” 难道是因为智商吗？李甜甜嘴角抽搐，不想理睬这个无聊的人。 他看着李甜甜的反应，又补充道：“你生日比较小。” “嗯，十二月的。” “那就对了，叫哥哥。” 李甜甜睇他:“也没大过一岁吧？” 他侧目，眼睛微眯，较真道：“那是不是比你大？” 李甜甜没理这茬：“你是什么星座？” “好像是白羊吧，没有什么研究。你呢，什么星座？” “射手。” “啊，小射手。” 她不知月份大对他来说有什么优越感，“你是不是经常被人嘲笑小啊？” 似是没料到她这么问，他微愣，继而眯着眼玩味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哥、不、小、啊。” 李甜甜不知道他为什么换上另一种表情，她被看得心脏跳的厉害，仿佛被摄了魂魄，转头加快脚步，没再理他。 “不是，你这么着急赶去哪里啊？” “我哪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来。” “那你走这么快？你饿不饿？” “不饿。” “那去我店里坐会？” “好啊。” 李甜甜虽没多想，但自己却是从开始一直顺着朝他店门口的方向走着，没一会儿就到了。 推门而进，大厅中客人几近满座，装潢格调较为优雅，虽人多，但不喧闹。有坐在那里看书，打游戏，也有几个人喝茶聊天。 前台有几个人在排队，也有统一服装的几个人在打包，制作。看到来人，以为是顾客，刚想要问要点什么，竟看见林辉跟一女生，一起走进来。 先发现的几个人先是不约而同的——呦 其他人也都纷纷看过来，然后跟着起哄。 林辉看他们这反应，嘴角翘起:“咋？没看见过帅哥美女？” “从未见过帅哥，第一次看见美女。” 林辉见他们个个谄媚相，咬牙切齿:“行。” 他环视一周，见一楼没什么位置，“二楼还有地吗？” “不好意思，顾客，二楼今天满了。” 说着，从楼上下来一拨人。 “这位顾客，你得感谢今天女朋友给你带来的好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7 林辉警告性的看他一眼，“确实得感谢我这位女性朋友，让小店今儿蓬荜生辉，生意兴隆。” 一女生端着盘子过来，“我给收拾完了，你俩可以上去了。” 他听完没有动静，而是从一旁拿过菜单，“看看想喝什么？” 其实早在聊天时，她就对想喝的奶茶有了答案，所以她只是粗略翻了一下，看向林辉， “想喝原味加奶盖。” 他接过菜单，并没有合上，而是翻开最后一页，指着上面几行字，“还有什么来着？不用客气。” 李甜甜不知是他记得聊天内容还是自己要的太简单，她手点了一行字:“想再加份奶盖和珍珠。” 林辉好脾气地应着：“还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没有什么了。” 在前台的王振，不禁小声调侃着：“不用帮辉哥省钱，辉哥很大方的。” 李甜甜第一次见他们，不知他们是怎么个相处模式，害怕掌握不好分寸，只笑笑，“已经够了，我先尝尝你们辉哥的独家配方。” 王振一脸好戏的坏笑着，“哟，这都知道。看来辉哥真是对你毫无保留。” 林辉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忍着前去收拾他的冲动，笑道：“你不知道王振自己每个匠心制作的作品在我们这特别出名，想不想尝尝？” 王振无声地摇头暗示李甜甜。 她会意：“还是不……” 她没说完，被他截下剩下的话，“还是不得不品尝的，那来两个黑炫坚果冰淇凌，山竹蔓越莓奶昔，再来份小吃拼盘。” 王振听着他最犯怵的几个名字，讨好着：“哥……” 林辉看着新进来的几位顾客，‘好心’提示着：“为了不影响你家生意，你五分钟之内，弄好送过来。” 王振在心理嘀咕：我才不怕被影响。 林辉补充道：“做得够好出效率，这月最佳奖有你。” 王振惊喜抬头：“保证完成任务。” 林辉带着她去二楼，旋转式的楼梯，布局是不规则的，很多房间是用日系风半帘代替了门。 虽然整个格局颜色较多，但依旧干净整洁。 林辉将帘掀开，示意她进去。 偏暗色系的装潢，桌子两边足够四个人坐下。 她朝里面的位置坐下，原以为会去对面的人，在身边驻足。而且越靠越近，李甜甜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慢慢靠近，清冽还有有点奶茶发甜的味道，似乎将胳膊也伸了过来。 她头脑有些发涨，思考停滞，呼吸也不畅通，下意识的闭紧眼睛。 他并没有预想当中的举动，脸却能感受到贴近。 一声轻笑，将砰砰心跳的她拉回现实，睁开只眼睛瞅见近在咫尺的他。 他手杵着窗户，身子正对着她，微探身，脸离她很近，彼此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他的眼中含笑，嘴角上扬，似是对她表情探究的结果。 她看着眼前的画面，瞬间清醒。 她清咳了声，身子往后靠了靠。 他转身将窗户打开，嘴角笑意更甚，“刚刚好像有点热啊。” 她配合着用手扇动，脸上似热出红晕，“是啊。” 林辉坐到她的对面，抬头看她，又将一边的窗户打开，眼神揶揄，“凉快些了吗？” 李甜甜没从刚才自己窘迫的境地中缓过神来，一时不知如何面对神态自若的林辉。 楼下有些状况，他被送饮品的女生叫走。 她手机来信息，是单位的群，在让她看看订什么杂志，每个人都要上报。 她看着照片中汇总的杂志名称的密密麻麻小字有些眼花，正想着确实是经济方向的赶紧找一个，就听见这女生问她，“需不需要勺子？” 刚刚有些慌乱，没有注意到这个女生还没有离开，她将因低头挡在额前的碎发拨开，冲她笑道：“没关系，不用麻烦了。” 李甜甜真诚的笑使女生放下防备，她将盘子中林辉的那一份拿到李甜甜对面的位置，“其实，辉哥总带人过来。只不过楼下那帮人比较爱起哄而已。” 李甜甜收起刚刚刻意掩饰内心烦乱的表情，知其意图，语气微冷，“身为老板，带人来自己店中很正常吧？” 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女生又变相讨好似的，“不过你确实是这些人里最特别、最漂亮的。” 李甜甜此刻已经完全不耐烦，语气冷冷：“所以呢？” 对方看出她透露出的情绪，忙道：“那姐你先喝东西，他俩调制的东西都很美味的。” 她看着手机，没有抬头，等女生走了出去。她想起刚刚对方把自己当做追求林辉的防备对象，看着眼前密集的小字，一时烦心，“无聊。” “呦，这不是来了么。” 林辉掀开门帘，听见这话玩味的笑着，把椅子一拉，坐在那里长腿显得有些拘束。 他看着桌子上的饮料，“怎么都没动？不用等我。” “刚刚有事在忙。” “不用解释”林辉帮她把吸管插上，递到她面前，“来，给个面子。” 她就势喝下，他在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在等着评价。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她有些食不知味，喝了两口才品出味道。 茶很浓香，奶盖也很纯，没有香料，不会太甜，也不腻。 “很好喝。” “看出来了。” 李甜甜在他注目下，一时尝不出味道，所以多喝了几口，现在杯中已经少了一小半。 虽然好喝是真，但喝这么多的原因确实是源于他的注视。 一下子有点撑。 林辉又把剩下的推到她面前。 她有点眼晕，捧了捧手中的奶茶，“这个就够了，其实现在有点饱。” “行，留点肚子吃别的？” 他骨骼明朗又修长的手滑着手机，推荐着几家常去的餐厅。 “真不用了，我现在都有点撑了。” 他抬眸，诧异，“没吃什么就撑？” 她胃口本就不大，更何况今天是这样的场合。 她想起自己本来的假日计划，“你请我喝奶茶，要不我请你看电影吧？” 林辉嘴角牵起，漫不经心，“怎么也不能你请我啊，你想看什么，我去订。” 她还没来得及说名字，就被门口的声音拦了过去，“林哥，王振想跟您对点货。” 她站在门口，没有掀帘进来，但李甜甜能听出是刚刚那个女生。 林辉蹙眉，神情有些不耐，“他想什么呢？这个点对货。” 叮嘱李甜甜先等他一会，之后再去看电影。 她好脾气地让他先忙，表示没有关系。 林辉转身离开后，那个女生便走了进来，看到桌子上喝过奶茶的吸管，又抬头望向李甜甜，“姐，你不涂口红啊？” “怎么？哪里有问题？” “没什么问题，就是我觉得女生不涂口红，妆都白化了一样。咦，姐，你好像也不化妆啊。” 又是口红又是化妆，她想起之前在街上被拦下过几次，“你…做品牌的？” “没有啊。”她来到桌前，看着李甜甜除了奶茶没有动的几样东西，“姐，你还喝吗？林哥给你做的是这个奶茶啊，林哥前几天设计一个新品，特别好喝，让我们几个尝个鲜，就是价格有点贵。” 李甜甜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听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看着她凑过来收拾桌子的侧脸，妆容精致，皮肤光亮，是化过妆的效果，仔细瞧能看见几个小粉印，她抓起包，起身，“不好意思，他刚刚在这非贫着说这杯是独有配方，谁也没喝过，谁都喝不到。这人有时就特贱。” 李甜甜没有看她变绿的脸，直接下了楼。 已临近中午，大厅有人在排队，坐落的人仿佛换了一波，气氛从静谧变得喧嚣。 尽管人多，但她还是一眼捕捉到了林辉，他此刻手撑在柜台前，小臂紧绷着，尽管是侧着身，还是能够看出他神色不悦。 她走进了，还听见他的责备，“我说你有事没事，找我下来，就对了半天咱们昨天早就对好的货？你数学课的时候都忙着认字那？” 王振面露难色，“林哥，是……” 他抬了抬下巴，有所指示，却看到走过来的甜甜，小声说， “林哥，你别生气了，你着急回去的原因亲自下来了。” 林辉顺着看过去，面色稍有缓和，“怎么下来了？” 看着她拎包，他也拿过一旁的钥匙，“走，去吃饭吧。” 李甜甜走到面前，开口道，“不用了，家里有点事。” 他快走到门口的动作一顿，“那你要现在回去？怎么回去？” “坐公交。” “我送你。”说完，他又折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 “真不用，我刚才查了查挺方便的。” 林辉挑眉，“那你现在没吃饭，也挤不过他们，大学这边挺多人的。” “可是这到我们家开车要一个多小时。”李甜甜想到些什么，面露难色，“而且到站后，我爸每次都会接我……” 林辉想到她在担心什么，可能是有点不妥，“那我先送你到车站总可以吧？” “好。” 因为在小吃街，距离他停车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俩人走在一起，尽管在俊男美女扎堆的校园里，依然十分显眼，时不时惹人侧目。 李甜甜没觉得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只觉得自己在路上看到林辉这种类型，就算不明目张胆的直视，也会在内心惊叹。 他没发现她这些小心思，也习惯旁人的目光。 “想什么呢？到了。”他打开车门，示意她。 李甜甜回过神来，钻进车里。 车里有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皮子的味道，她不认识几个车子的品牌，也没有特意去瞧，只觉得车子很宽敞舒适。 林辉边看着倒车影像，边手掌撑着方向盘转弯，动作流畅连贯，车子很快驶入正道。 “去哪坐回家的车？” “客运站。” “好，那不用导航。” “你知道哪个？” “反正不是火车站旁边那个。” “就是那个！” 林辉嘴角勾起，说了句好。 可能因为假期缘故，街道上的车辆较往日多了不少。 每到下一个路口，必赶上红绿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8 俩人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大学在哪上的？” 李甜甜说出自己所读师范高校名字，林辉便若有所思的跟着念了一遍名字。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达的？” “刘达学长？我们都管他叫达哥。” 林辉听着不禁嗤笑，“还叫哥？你们也太抬举他了。” “你也认识他？” “啊，你知道他家也是桥西的。我俩初中高中都是同学。” “好巧，我好久没看见学长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啊，他现在考上体育老师了。有时还去兼职篮球教练。” “学长把自己业余爱好当做职业了，这种人挺厉害。” “厉害啥啊，总闲的没事上我们店里瞎嘚瑟。” 她能想到学长嘚瑟的模样，不禁笑了下。 林辉看向她，“等哪天没事了，大家出来聚聚，咱们现在也都算认识了。” “好。” 车水马龙，水泄不通，火车站与客运站的人流量让行车有些不便。 李甜甜看着他曲着手指，一下下轻点方向盘，“要不就把我放在这吧？” “马路中间？” “好像……也行吧。” “前面这些车估计等不了一会。别急，给你送到地。” “你回去也该吃饭了吧？” “我们那都没点，这次来也没带你吃点什么。等下次都补齐了。下次…我们吃饭、看电影，还有你想做什么都补上。” “嗯。” 李甜甜回答的声音很小，但他平静的话语，在她内心掀起了不小涟漪，‘下次’一下子变得举足轻重。 李甜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她爸爸从车站把她接回来，一进屋，母亲就迎着:“哎呦，我家大美女回来了。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那是，也不看看谁的女儿。” 茶余饭后，跟李甜甜上学时的角色对调，冯邵华总爱拉着她聊天。 本来还说着工作，不知怎地，问着问着就变了味。 “单位有几个男同事，都单身吗？” “就有一个单身……” 冯邵华脸上带着想继续听的兴趣。 “妈……我俩不合适。” “他多大了？” “比我大五岁。” “那是有点大，怎么还没找女朋友。” “可能是因为他去年考上的公务员，想先立业后成家？” “公务员考了好几年才考上，证明他不太聪明。而且还要先立业后成家，家里的条件也不能太好，是不太合适。” 虽然，李甜甜不想让冯邵华去八卦他俩，但听她这样一板一眼总结着对方的缺点，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妈，那些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有，他人很好，工作上经常帮我。” “还是少让他帮忙。” “……” “听完你说，你肯定是对人家没感觉，别让对方误会。” “误会啥，人家又不喜欢我。不过你说的也对，尽量不欠人情。” “那你想找个啥样的啊？” 好像是第一次和冯邵华开诚布公的聊着这样的话题。 她在妈妈面前自然不会忸怩，坦率道：“我想找个爱打篮球，性格阳光、机灵，又上进的男孩子。” “你听听，自己不会觉得不靠谱吗？” “怎么会不靠谱？” “你说你说这东西多飘啊，大高个，爱打篮球，还性格阳光，要是长得再帅点，得多沾花惹草。” “……” “你现在是公职人员，妈觉得你最好的选择也是找个正式的。多般配啊！而且俩人还都有假期，没事就一块出去玩。你纪姨有个外甥在电力局……” 意识到母亲接下来的话题，她忙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有些小心翼翼，“妈，我想和您说件事。” 冯邵华兴奋劲还没减退，很明显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只好暂先搁浅，“什么事啊？我听听是不是比我这个还着急。” 因为两个人也没发生多少事，她就把林辉的情况简单说了下。 她听完，兴奋地拉着李甜甜的手，“这个合适！”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还不是你，这么大的事不早让妈妈参谋，见了面才和妈妈说。” “才是第一次碰面，而且人家可能还不满意我呢。” “不可能，我姑娘这么漂亮谁能不耐？” “你刚刚还说不能看外貌。” “你的外貌是优势，而且妈总觉得你气质和别人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是你女儿。” “也不是。当然，妈妈刚才那意思，不是说男生长相就不重要，但还是性格是最主要的，你看你刚刚说这个男生勤快又阳光，还爱打篮球。多好啊，妈觉得你俩合适。” “我觉得喜欢他的女生应该挺多的。” “那怕什么啊，喜欢他有什么用，也得他喜欢才行啊。” 冯邵华见她表情有点消沉，对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信心，又接着问道，“你俩平时都聊什么？有没有谈到爱好什么的？” “他倒是问过我爱做什么。” “你怎么说的？” “就女生都爱做的那些啊，逛街看书看电影啥的。” 冯邵华听见这个答案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些？” “那还有什么？” 冯邵华白了她一眼，颇为无奈地说，“你从小到大学的画画呢？你上大学四年的健身、瑜伽、舞蹈呢？这些都白学了？” 李甜甜不以为然，“又不是面试，说那么全干什么。” “哎呦，我的傻姑娘啊，人家不是面试，也是在找有共同爱好的人。或者谁不喜欢有闪光点的人呢。” “不是吧……”李甜甜此刻的内心有些被这个说法撼动。 “没事啊，幸好你长得好看。” “……” 不知是冯邵华的话奏效还是像她安慰李甜甜说林辉在忙，反正在家那两天与他的聊天没有更新。 两天可以说忙，但李甜甜回来工作已经有几天了。 她一直在用工作麻醉自己，回家时的空闲时光也用缓存很久的电影去填满，就连洗澡时也要把音乐的声音放大。 她今天下班有些食欲，但做饭的兴致不强，索性煮了碗面，卧了个蛋。 她看着视频中搞笑的一边咬蛋一边笑出了声，却看见跳出冯邵华的消息提示：他联系你了吗？ 李甜甜仿佛是被自己的笑呛出了泪水。 面本索然无味。 她放下筷子，点开了与冯邵华的视频通话。 冯邵华在那边吃饭，问她吃了吗，今天累不累。 见她情绪有些不对，几个‘嗯’字都含得哽咽，劝说着，“没事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且我现在想想这个男孩子还挺不靠谱的，你说他那环境，身边年轻的美女肯定特别多。” 李甜甜带着些鼻音，“您把什么话都说了！还有，他根本还不算新的，怎么就旧了？” “行啦行啦，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了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至于吗？还有你跟你对话都对不到一块，会画画也不说，爱运动会跳舞也不说，你……” “别说了，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怎么着都讨厌。他若看上眼，我就算不理他他都得上赶着，若不喜欢，我就算是奥运冠军都没用!还谈什么爱好！” 李甜甜很少有情绪发作的时候，但这次她真的忍不住了，情绪的阀门打开，悲伤犹如洪水奔涌而出，瞬间将她淹没。 洪水渐渐退去。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否定她的话，她现在只是害怕冯邵华说的是对的，但如今幡然醒悟，为时已晚。 她觉得自己的方向错了。 李甜甜是属于被夸漂亮长大的女孩，身边不乏追求者，虽然她为人谦逊和善，但对于外貌她是自信的。现在她考上比较适合女生的公务员，以为自己有条件去遇上合适的另一半。 结果，事情是她还不够优秀，远远不够，她的光芒不够吸引人，不能一眼被看到。 她抬了抬自己的手，纤长白细，曾经为了画画不知在上面沾了多少粉墨颜料。 现在还能熟练作画吗？ 她想起家中还有几样还没开封的画画工具，给冯邵华发微信，看她能不能邮过来。 她在那边也在担心李甜甜，看她关心的是这些，稍放下心来，找到她说的那些东西，用视频录了下来，“是这些吧？想画画了？明天妈妈都给你邮过去。” “好。” 她将手机收起来后，想起洗漱，看见沙发上有一张工作用的A4纸，她又找来只铅笔。 她现在不想睡觉，好像要努力的做一些事才能体现她的价值一样，想要用力的抓住些什么。 她拿着笔，不知道画些什么，看了看木质的写字台，抬起笔，心中有了答案。 构图、起型、找好大关系与透视、铺调子…… 完成后，又经过了些许修改，她用剪刀将画面截下一部分，一副停泊在沙滩上的小舟画完成，画面是立体的，外行人看着觉得神奇，但她知道今天细节刻画的不够好，不知是画工退步还是少些耐心。 这个沉寂在沙滩上的小舟有些孤独，单靠两只桨估计哪里也去不成。如果时间充裕，她应该在补上些人烟，可能坐地上窝着画的时间太久，或者之前有什么在流失，她现在心脏有些发紧，因为姿势的关系，她站起身来，整个腿部都发麻，要照顾到心脏腿会继续麻，想缓解腿心脏又会不舒服。 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干脆直接躺到沙发上，此刻看不到眼泪嘀嗒到地上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她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果然速度慢了。 等颜料来了，她要画彩色，画人物，她心想。 直接倒头就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眼睛肿的很明显，她才想起昨天没用冰块拯救一下。 尽管她今天带着墨镜出门，但她下楼，却在这几天中真切的感受到阳光的存在。 走进大厅窗口，雷皓见她这身装扮，不免笑出了声，“哟，社会人啊。今天也没有太阳啊，你戴墨镜干嘛？” 李甜甜摘墨镜的手一顿，等他将头扭过去才继续，“你这种直男审美是不会懂得。” 开始开玩笑了？ 看来今天心情不错，雷皓的嘴角跟着上扬。 中午，李甜甜照了眼镜子，看到自己眼睛不再肿着，才上楼吃饭。 眼看四下无人，冯瑛华将李甜甜拉到一边，“听说见面了，咋样啊？” 李甜甜见李瑛华对这件事热情依旧，“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