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家大院》 第1章 忍足侑士,忍足家老爷,年纪轻轻却已有两房太太三个儿子。 忍足老爷的爹故去之前给他指了门亲事,这对象呢就是城里首富家的大小姐迹部。忍足老爷本不乐意,但见了迹部大小姐的面之后对他颇为欣赏,这门亲事便顺理成章结下了。 这大太太迹部和老爷同岁,小小年纪做事干脆利落,将偌大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忍足老爷也是相中了他这一点,方才二话不说就将他娶进家门。 大太太十四岁时嫁给了老爷,十六岁那年生了大少爷慈郎,第二年又生下了二少爷日吉。俗话说得好少年夫妻老来伴,结婚十几年两人的感情一直很稳定,没吵过架没红过脸,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典范。 二太太岳人小老爷三岁,与老爷打小就认识,两家勉强算个世交。其父榊太郎是个生意人,榊家虽然不如大太太家富裕,但也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若说这榊老爷为何同意将自己的独女嫁给忍足老爷做二房,他能给你倒三天三夜的苦水。急了还要骂几句忍足老爷忒不是人,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小,做人十足的不厚道。 这其中的渊源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话说这二太太岳人打小就喜欢忍足老爷,六岁那年就说要嫁给忍足老爷当夫人。这忍足老爷答应得好好的,谁知转头就娶了大太太迹部。岳人那时候还小,得知忍足老爷成亲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榊老爷也没办法,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虽然恨不得当场宰了忍足老爷也只能咬着牙同意了这门亲事。于是乎在岳人十三岁那年嫁进了忍足家,隔年就生了三少爷凤。 二太太岳人虽被其父榊太郎养得有些骄纵任性,但心地不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换句话说就是有些孩子心性。忍足老爷本就对他宠爱有加,又加之心怀愧疚,日常难免对他多纵容一二,便将他惯得越发孩子气。 不过这二太太虽然任性凶悍了些,对大太太迹部却很是敬重,没拿大太太当外人。而大太太迹部也没给二太太摆谱,由着他在大院里自由自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两个人互不打扰,故而大院多年来一直风平浪静,忍足老爷左拥右抱这日子也过得甚为快活。 这大太太迹部不仅管着大院的财政大权,娘家那边的生意也由他接手照看,所以平日里经常忙得团团转,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难免有些顾及不到。 大少爷慈郎平日里没心没肺惯了,倒也不觉得被冷落,相反他最敬佩的就是自己能干的母亲。再加上他作为家中长子,被大太太和老爷宠上了天,故而与大太太感情素来深厚。只是他虽秉性单纯,却也被娇惯得厉害,难免染上一些纨绔子弟的毛病,每每思及此都让大太太担忧不已。 二少爷日吉则不然,他生性别扭,与大太太相处时间又短,所以母子俩的感情一直不亲近。而他虽不喜大太太性格强势,却也对花心的老爷十分不满。 倘若不是老爷太花心,他相信一切将会不同。 而最让二少爷日吉讨厌的便是二太太岳人。还是那句话,他与大太太虽不亲厚但毕竟母子情深,心中自然对抢走老爷大部分宠爱的岳人难免迁怒。如果没有岳人,他相信大太太会过得更快乐,而大太太也会更关心自己一些。 如果没有二太太就好了,他心里这么想着,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个计划。 “这个家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就够了。”他这么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三少爷凤也这么附和道。 三少爷凤性格温和从不与人红脸,但是在维护自己的母亲时却也稍显锋利。 日吉看向远处相谈甚欢的老爷和二太太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这场面真是刺眼,母亲看到一定会难过吧。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伤,而刺伤他的人是他深爱的男人。 凤则一脸激动欣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在说什么,似乎在谈论一件颇为有趣的事。 “凤,其实我很讨厌你。” “好巧我也是。” 凤收回自己的目光,一脸复杂地看着日吉。两个孩子不过八九岁,但是却如同成熟的大人般冷静地表达自己的喜恶。 晚上迹部去了日吉房间,发现日吉正坐在床上生闷气,不免有些心累。 “日吉你怎么了,好好的又跟谁闹别扭了?” “没有的事。” 日吉一副拒绝回答的样子,迹部也不好再问。他与日吉之间有一股疏离感,这让他们难以亲近起来。 “明天我要去隔壁县城进一批货,你自己待在家里要听话知不知道?” “您来就是和我说这个?”日吉顿时有些生气,每次都是这样,来看他不是要出远门就是刚出远门回来。 迹部也不知道该如何哄他,硬邦邦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日吉见他走了翻个身躺在床上继续生闷气,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二太太赶走,这样大太太就会高兴了。 这个别扭的孩子想用自己的方式让大太太开心,这样大太太就会多关注自己,而他们一家四口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幸福。 而他却不知道这个想法改变了他的一生,后来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时也曾暗骂今日的自己愚蠢又可怜。 这边岳人的脸色也不太好,见老爷朝自己走来撅着嘴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谁又惹你不开心了?”老爷含笑走过来,单手将岳人抱起转了个圈圈。 岳人体型娇小,老爷最喜欢抱着他转圈圈,跟哄小孩似的。 岳人搂着他的脖子,仍旧撅着嘴哼了一声问道:“明天大太太要去隔壁县城进货,你今晚不陪着他来我房间做什么?” “怎么你吃醋了?”老爷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他最喜欢逗两位夫人玩,每次都乐此不疲。 岳人摇头,他不高兴不是因为大太太的原因。 “你的儿子日吉真是让人生气,我劝你好好管教他,他那破脾气迟早要被人套着麻袋打一顿。”今日他瞧见了日吉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恨意的不善眼神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个孩子讨厌他。 真是让人不爽,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一个孩子讨厌了。 “日吉?”忍足一听是日吉脑仁顿时有点疼,这孩子别别扭扭的一天到晚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你不用搭理他,他就是闹小孩脾气,过一会儿他自己就好了。” “好吧。”岳人恹恹回了句。毕竟日吉只是个孩子他也不能过多计较,不然别人还以为他想迫害大太太他们好上位呢。 忍足又安抚了几句便去了大太太房间,这是他们不成文的约定。只要大太太出远门或者刚从外地回来,忍足必定要去他的房间陪他。 他到之时迹部刚从日吉的房间回来,正好在门口碰上了,迹部见了他略有些疲惫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你也被日吉气到了?”忍足笑着揽过他,二人进了房坐到了床沿上。 迹部一听哼了一声,傲娇回道:“完全没有的事!我看是你被日吉气到了吧嗯哼。” “不是我,是某个任性的大小姐。”忍足慢悠悠摇头。 “岳人?”迹部一想到岳人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扶额,那位大小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孩子心性。 “日吉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他了,大小姐气得差点拿我撒气。”忍足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不知道日吉哪里招惹岳人了,改天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生气遭殃的还是你。”迹部忍不住泼凉水,也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毛病就爱逗他俩玩,恶劣得不成样子。 “好吧我不闹他。”忍足只得遗憾作罢。虽然岳人生气的时候非常可爱,但是太生气了也是会挠人的,这中间的度必须得掌握好。 “行吧不说他们了,我们先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呢。” “好。”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忍足克服起床困难症起床去送迹部,送完才回房接着睡。等他醒来去吃早餐,一进屋他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坐在主位,左手是迹部的位置,右手是岳人的位置。迹部往下依次是慈郎和日吉,岳人往下则是凤。 而今天却是不同,日吉竟然抢了凤的位置坐到了岳人的身旁。 忍足:“日吉你把弟弟的位置挤没了你让他坐哪儿?” 他本意是提醒日吉注意规矩,谁知日吉却梗着脖子回道:“俗话说得好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我既是哥哥且我来时这位置空着那我如何坐不得?再说了这里这么多椅子凤坐哪里都可以,何必非要坐这个位置,何必非要和人争这个位置,难不成坐其他位置委屈了他?” 他这话一语双关,不过在场却没人听得出来。 “不许这么没规矩!你现在马上给我坐回你的位置上去,不然我就家法伺候。”忍足有些动怒,这孩子性格太傲又不听劝,现在不管教长大还了得。 “我不,我就要跟二娘一起坐!” “快给我回到你的位置上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我就不,我今天一定要跟二娘一起坐!” “你听不听话?你信不信我家法伺候你?” “等母亲回来我就告诉他您为了个位置要家法伺候我,父亲大人您不怕母亲生气吗?” “竟敢拿你母亲压我,今天我不教训你是不行了。来人啊,给我上家法!” 岳人在一旁看得直想翻白眼,没好气道:“行了你们两个别争了,给我安静吃早餐,一大清早就见你们父子俩在这里脸红脖子粗的真让人不爽。争争争有什么好争的,是能争出花来还是有人给你们颁奖啊?老爷你别给我使眼色,现在开始都给我闭嘴,除了吃饭不许张嘴。” 哼!日吉突然瞪了岳人一眼,下了椅子跑走了。 岳人一脸莫名其妙,他到底哪里招惹他了。 忍足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女仆跟过去。 “表哥你怎么又生气?”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表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忍足老爷的表妹谦也。 谦也同岳人同岁,和忍足那是真真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欢喜冤家。这对表兄妹许是命里犯冲,每次见面总是免不了要吵一架,但别说这俩人虽然喜欢互损但感情是实打实的好。 这表妹也是个不省心的,二十多岁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胡闹,岳人都是个八九岁孩子的娘了他还没许配人家。他家人为他的婚事急得上火,他却一点不着急,整日里跟讨生活的卖货郎一样走街串巷的玩闹,这不今天一得空就提着几盒吃食跑大院里串门来了。 “表哥我来看你了!”他说话爽快干脆,性格也直来直去没什么心眼,所以大院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谦也?”忍足揉了揉眉心,冲着谦也招招手。 谦也笑嘻嘻走到他背后,拍拍他肩膀特别豪气说道:“不就是日吉闹了点小脾气吗,你至于愁眉苦脸成这样吗?你看你整天一副老妈子的样儿多难看,改天表嫂他们嫌弃你把抛弃了另寻个小年轻我看你怕是要哭死啊。” “那也比你二十多岁嫁不出去得好。”忍足立刻调整好状态回怼回去。 这两人别看吵的时候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但忍足心里那点小九九迹部和岳人看得门儿清。哼,男人就是三心二意的坏东西。 岳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偷偷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忍足一脚。忍足吃痛但面上却不显,硬撑着给岳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胡闹 “谦也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什么事,由得你急赤白脸地替他着急?” “我没有~”忍足心里有鬼气势一下就弱下去了,涎着一张笑脸对岳人讨饶。 他平日惯会逗弄岳人生气,言语上不调戏一二不肯轻易罢休,这次这么爽快就认输想来也知道为何。岳人也是知道这一点,这脸色越发难看了。 谦也傻乎乎的没看出不对劲,走到慈郎身旁将食盒放在餐桌上,一巴掌拍在昏昏欲睡的慈郎背上。 他手劲大,一掌拍下去把慈郎惊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表姑你又给我们买了什么好吃的呀?”慈狼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眼就瞧见了自己面前摆着的食盒。他鼻子仔细嗅了嗅不自觉裂开嘴,这味道闻起来香香的甜甜的一定很好吃。 谦也一边招呼凤过来一边说道:“南街的芙蓉酥、东街的驴打滚、西街的豌豆黄,还有我家厨娘做的茯苓饼!对了昨天白石来我家送了几筐白梨,我也拿了些过来,你们若喜欢我回去再让他们送些过来。” “白石?”忍足明显有些不太高兴,酸气蹭蹭往外冒。 白石藏之介,东街药铺白石家的大少爷,和谦也是中学时代的同窗。这些年两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经常聚在一起交流关于稀奇小动物的饲养方法。 谦也养绿鬣蜥,白石养独角仙,不得不说这俩人的兴趣爱好还算合得来。 “白石......”岳人一听白石的名字脑海中顿时响起那句挥之不去的Ecstasy,虽然白石长得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但这口癖着实奇怪。 忍足却是立刻警惕起来,他绝不允许岳人嘴里吐出任何一句夸赞白石的话。 岳人本想礼节性称赞一句,毕竟白石也算是带给了他诸多欢乐,但忽然想不起合适的形容词便作罢了。他起身帮谦也将碟子摆放好,又给两个孩子倒了两杯牛奶,便拉着谦也坐到了自己身旁。 “我们先吃早餐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好。”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忍足顿时有些郁闷,挪了一下椅子坐到两个儿子旁边,和儿子们抢起零食来。 “喂慈郎你不准再吃了,你的牙齿快掉光了。” “娘亲说我这是在换牙,父亲大人你好坏,不可以欺负我啦。” 慈郎说话喜欢拖着尾音撒娇,也难怪迹部会偏爱他。此刻软乎乎反驳忍足的话听起来格外舒服,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抱进怀里揉搓一番。 凤默默在一旁吃点心,仿佛身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安然自得。他不同于他的母亲岳人性格凶巴巴的,所以也不像他母亲一样能吸引忍足的目光。 他很听话,但是听话的孩子注定分不到太多关注的目光。 “父亲大人我吃饱了。”他吃够自己应该所得的分量便停下嘴,拿起一旁的餐巾纸给自己擦了一下嘴巴。 岳人从闲聊中抬起头,示意一旁的女仆将牛奶端给凤。 “长太郎把牛奶喝完再去玩。”长太郎是凤的小名。 凤接过牛奶一饮而尽,擦擦嘴跟三个长辈行了个礼方才离开。 “长太郎真乖。”谦也忍不住感慨道。 比起娇生惯养的慈郎和脾气古怪的日吉,他更喜欢听话乖巧的凤。只是凤这孩子似乎有点内向,与他关系并不亲近。 “表姑我也很乖哦!”慈郎立刻举手,说完抱着一块豌豆黄单手捂嘴吃吃笑着,似乎是在干什么有趣的事。 谦也朗声大笑,点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话。 心大的孩子就是这一点好,不管碰到什么事总是笑嘻嘻面对,让身旁的人也跟着欢快起来,所以他能理解为什么忍足和迹部都溺爱慈郎。 “慈郎最乖了。”忍足将他抱到自己怀里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残渣,揉揉他脑袋后拿了杯牛奶送到他嘴边,看着他一点点喝下去。 “父亲大人我不想喝了。”喝了大概三分之一后慈郎便摇摇头不想再喝了。 “可是不喝的话会长不高哦。”忍足耐心哄着,在这一点上绝对不能妥协。 谦也在一旁也附和道:“慈郎你看看你表姑我就是喝了牛奶才长那么高的,保管有用!而且长太郎都喝了如果你不喝的话以后就没他高了,哥哥没有弟弟高羞不羞,我要是你我就不敢出门了。” 谦也和迹部一样都属于高挑的身材,往人群中一站格外扎眼。 慈郎一听嘟着嘴可怜兮兮看着忍足,忍足一看十分为难,小声哄道:“我们再喝一点好不好?” “老爷你不要惯着他这一点,不然以后他这身高就随我了,出门别人还以为他才是我生的呢。”岳人说话向来有点刻薄,就算是全家的心肝宝贝慈郎也照损不误。 慈郎看着岳人娇小的身材,委委屈屈眼中含泪将一杯牛奶都喝了下去。 忍足暗暗向岳人竖大拇指,媳妇儿你干得漂亮。 岳人没搭理他,哼了一声,同谦也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走了。他还能不知道忍足那点小心思,他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这边他气呼呼回了自己房间,板凳还没坐热便见日吉朝自己院子走了过来。 日吉? 他有些纳闷,这孩子没事跑他这边来做什么。除了慈郎,平日里大太太那边的人轻易不会来他这边,日吉更是从未踏过他的院子,不知今天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只见日吉在他院门徘徊了一刻钟,这脚刚想踏进来又飞快缩回去,来来回回好几趟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后来估计是下了决心,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进来直奔岳人的卧房而来。 明明是绕过池塘从小径走来,却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岳人忍不住想笑,这孩子怎么有点搞笑。 几分钟后,日吉一副二大爷的模样站在岳人房门前,握紧拳头双眼凶凶地盯着岳人看。 “你来我这里干嘛?”岳人一脸不耐烦,这小屁孩就是欠揍。 日吉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眼睛定定盯着岳人。 三分钟后他动了,抬起脚跨过台阶走到岳人面前,两人又对视了十几秒。就在岳人想开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当着岳人的面穿着鞋爬到岳人床上蹦了几下,而后面无表情下了床朝岳人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岳人一脸你在逗我玩的表情,差点没气笑了。 “忍足侑士我要杀了你!” 忍足猛地打了个喷嚏,啊咧今天是不是换季了怎么忽然有点冷。 “又感冒了?记得多穿衣服少睡媳妇,注意身体。”谦也凉凉说道。忍足这身体从小就不太好,他已经习惯了,在他心里忍足就是个毛病一大堆的弱书生。 慈郎已经被忍足哄骗走了,现在就剩下他二人。忍足擦了一下鼻子,摆摆手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和白石的事我不答应。” “白石怎么你了,一提到他就阴阳怪气的,旁人谁提起他不得称赞几句,偏你不同硬是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他这人风评不好,你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 “他若会说甜言蜜语我就开心了,他就跟块木头似的只会说多喝热水注意身体。” “上次你脚腕受伤不是他给你擦药的?我听说还是他把你背回来的,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才把你背回家。我看他不挺体贴的,挺会哄人的吗。”忍足一想到这茬就忍不住冒酸气,白石那小子忒会用花花手段哄女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觉得他体贴吗?”谦也忽然欣慰点头,白石虽然是块木头但是确实对他很体贴。 “......当我没说。”陷入恋爱中的人智商是负数,真是让人不爽。 谦也也顾不上他的情绪变化,自顾自说了一些他和白石的趣事。忍足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他才意犹未尽地停嘴。 “说完了吗?” “说完、不还没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天白石来找我......” “......” 这段时间谦也仿佛中了单相思的毒,每次跑大院里来都是絮絮叨叨说些他和白石的事,也不管忍足听了会不会被醋淹死。迹部和岳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悄默默给忍足老爷唱了几段苦情戏,回头迹部还让人给白石送了些回礼。 白石是个老实人,见忍足家给自己送了礼二话不说就让人拉着一车关西土特产过来,说是谢他们惦记了。这事办的差点没将忍足气仰过去,对白石越发不待见了。 忍足木着一张脸盯着谦也的嘴,看他吧嗒吧嗒说了一通白石的事,又回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哼了一声。谦也以为自己招他烦了,脸一下就黑了。 “知道你不欢迎我那我就先回去了,等迹部表嫂回来我再过来。” 忍足也不拦着,由着谦也气冲冲走了。 晚上他去了岳人房里打算寻些安慰,却被岳人瞪了一眼后给赶出来了。 “我今日身子不舒服不宜伺候老爷,请老爷到别处歇息去吧。” 这话就说得不中听了,摆明是生他气了。 “好岳人你就放我进去吧,我保证今晚不闹你。” 岳人捂着耳朵使劲摇头,这忍足惯会软语哄人他才不会上当呢。 “我要睡了晚安!” 忽地门开了,里面飞出一个枕头,正正好砸忍足怀里。 “好吧......” 忍足一脸委屈地抱着枕头去睡了书房。 这也是他和两个太太不成文的约定,若是他做错了事必须得睡书房独自熬过漫漫长夜,不许舒舒服服地睡在其他房间,否则惩罚便失去了意义。 他是个疼爱太太的好老爷,所以他默许了这个不成文的约定。 但是,他还是想问一句,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似乎每次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去睡书房,可是他竟是一点都想不通自己哪一点做错了。 唉太太嘛,反正就是很难懂的生物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真田老爷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太太那边就来了电话,说是进货时遇到了硬茬。 “真田弦一郎?”忍足有些诧异,这怎的和他起了冲突。 据说那真田弦一郎家里世代都是当官的,他自己则开了个武馆当起老板收了几十个徒弟,在临近几个县城都颇有威望。按理说一个开武馆的和一个做生意的不该有什么矛盾,怎会就杠上了呢。 迹部哼了一声傲娇表示他怎么知道,有些人就是这么的让人讨厌。 “是不是因为他夫人的事?我听说他夫人身体不太好,前些时候刚从医院回来,他憋着一股邪火怕不是迁怒了你。你不搭理他便是了,进了货就赶紧回来,他开武馆的手下几十个弟子若是动起粗来我怕你受伤。”忍足耐心安抚道。 迹部人傲气不肯吃亏,他怕迹部同真田硬碰硬会讨不了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嗯哼?本小姐还能怕了他这个莽夫不成?你待我去会会他,这批货本小姐要定了,我看他是有多大能耐敢和本小姐抢东西!”啪地一声干净利落挂了电话。 “喂你别冲动!迹部!迹部!迹部!!!......喂小景?夫人?”忍足长叹了口气,咱们的大小姐就是一个比一个硬气。 不行,他一想到真田手下几十个弟子而迹部只带了几个人便愁得不行,匆匆洗漱了一下便要出门。 就在这时桦地来了电话,让他别担心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桦地是大太太娘家人,人长得高大健硕,木着一张脸不爱言语,对大太太忠心耿耿。他原本是迹部家大管家之子,同大太太一起长大两人感情颇为深厚,后大太太嫁给忍足他也跟了过来成了大院的管家。 “那真田老爷是何缘故同迹部闹了矛盾,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忍足问道。 那边桦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艰难地吐出几个简单的词。 忍足从他说的那几个不连贯的词中拼凑出了前因后果,原来两人是因为器械的问题起了争执。 忍足家是医学世家,家里开了一家医院,是冰帝县城里最大的一家医院。迹部此去隔壁立海大县城便是为了这医院进一批医疗器械,可巧了真田也正好看中了这批器械,两个人互不相让便杠上了。 真田非要抢那批器械的原因有二,一是给武馆的弟子使用,既节省了些开销又能及时处理突发情况下的一些伤病问题;二是为了他的娇妻,他的妻子大病初愈还需要做一些复健运动,他需要这些器材。 如果现在不拿下这批器械,下一批要等到三个月以后,而他的妻子是绝对不能等的,所以为了他的娇妻他是万万不可能退让的。 迹部哪里知道他的情况,见真田和自己抢东西自然不肯相让,两方便僵持着谁也不愿退一步。那卖器械的老板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劝,迹部家大势大他们做生意的还得仰仗他照拂一二,可真田夫人家里沾了皇亲国戚的边儿他们又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 难啊,这日子可真难啊! 白石得知了这个情况,托谦也去跟忍足说好话,请他看在真田夫人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份上帮个小忙,他将感激不尽。 正好忍足为这事急得上火,一听谦也说了其中缘由当即给迹部打了电话,让他和真田各退一步。 “既然他是为了自己的妻子那本小姐便发个善心送他一些器材,免得旁人知道了在背地里说我这人心肠硬。哼那真田有难处也不肯说与我,偏要与我相争,当真是个怪人。” “好夫人不生气,这事错不在你,就权当我们给慈郎他们积福了。” 忍足知道迹部这个人嘴硬心软,得知真田夫人的事必定会退一步,但言语上不免要多顺着他几句,否则又惹他闹了脾气可不好。 最后两方各退一步,真田取了他夫人所需的器械,剩下的则由迹部带走。 不过虽说这事情稳妥解决了,但迹部和真田的梁子也结下了,两个人自此那是相看两相厌。 白石为了感谢迹部,特意携着谦也带了些国外的稀奇玩意上门拜访。 “你同那真田夫人似乎交情颇深?”忍足细细打量了他一下,勾起嘴角假装漫不经心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石点头,他和真田夫人相识多年,这感情自是不错。 “此次还得多亏忍足老爷和大太太相让,白石感激不尽。他日若有什么难处但可同我说道,白石若是能办到定要为你们办妥当了。” “这倒不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了,我听闻你交友广泛,现在看来确是如此,竟是真田夫人也与你有不错的交情。你们一个立海大的一个四天的,谁曾想也有这般交情呢。” 白石和忍足的老家都在关西,只不过白石在关西的四天县城,忍足老家则在他隔壁县城。 “不过是少年时机缘巧合之下相识,感情同旁人深厚了些罢了。”白石不懂他这弯弯绕绕,一不留神就让他绕进去了。 忍足在心底暗笑,怡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听闻真田夫人美艳无双,传言道有母仪天下之势,可惜却嫁给了真田老爷。若是当日听从他父亲的话,去了京城——” “喂老爷你在说什么!不准当着我的面夸其他人!”正同谦也玩跳跳棋的岳人一听立刻抬起头,气鼓鼓瞪了忍足一眼。这世上的美人何其多,便是城东酒馆的说书人都说不过来,偏他忍足挨个儿都给打探了个一清二楚。 忍足淡定咳了一声,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白石罢了,如何又怪罪起他来。 迹部早知忍足德性,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自顾自嗑瓜子,懒得搭理他。 谦也捻起一颗珠子,用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声音说道:“你问他真田夫人做什么,真田夫人据传十分霸道,你可消受不起,倒不如问问他青学的手冢夫人如何。表哥你娶的可都是厉害角色,为何不换个口味,挑个善解人意的。” “就你话多,明里暗里嫌我和大太太不够善解人意,我看你这是以后都不想来我们大院了。”岳人笑骂了一句,眼神却扫向忍足,饱含杀意。 迹部也轻飘飘看了忍足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岳人表嫂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我是说表哥他就好你们这一口呢,你偏要曲解我的好意叫人好生难过。” “你也不看看你方才说的什么话,你表哥就随口问几句你给他扯些有的没的,他这没心思都让你给你撺掇出小心思来,你说你是不是欠打。” “是岳人表嫂你想多了,我这不也是随口一说让表哥接个话表个态,让他哄你们几句好话罢了,谁知他这木木地杵在这儿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这谦也平常嘴笨手笨的,不知为何今日嘴皮子突然利索起来,和岳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讽刺起忍足来。迹部呢也不参与他二人的谈话,只是时不时看向忍足的眼神和嘴角的笑却是十分古怪,让人不寒而栗。 忍足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这谦也忒不厚道了些,竟然当着他的面给他上眼药。他瞪了谦也一眼,谁知谦也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表情,哼叫你多嘴活该。 他本就不喜白石和真田夫人、手冢夫人过从甚密,偏这忍足还当着他的面追问个没完,真是叫人不爽。不过说来他最介意的倒也不是这个,毕竟这俩夫人已经嫁人生子,同他们夫君恩爱自不必说。最最可气的是白石身边总有漂亮姑娘围着打转,一拨又一拨赶也赶不走。 这白石长得高挑相貌英俊,可谓是十里八村都挑不出的好样貌。人还是高级知识分子,家世又不错,想嫁给他的姑娘齐刷刷从四天排到冰帝、从冰帝排到立海、从立海排到青学,最后从青学排到四天,这绕了个圈才站得下三分之一。 若说谦也不介意那都是假的,那也是咬牙切齿才吐出一句没关系这是好事呀。 这些都不能细想,一想起这胸口就跟堵了口气似的叫人烦闷。这不刚想了些谦也便怄气得连跳跳棋也没心思下了,扔了珠子便要拉着白石走人。 迹部见他俩要走,当即出声挽留。 “快到晚饭的点了,你们俩吃过晚饭再走也不迟,何必急急忙忙赶回家,我这大院可是让你们坐不舒坦了?” “迹部表嫂莫生气,你不嫌弃我们叨扰就不错了我们哪敢多想其他。只是恰巧我父亲找白石有些事,这才急着走的。他日有空我再带他来坐坐,到时候我们定要多待一会儿,迹部表嫂可不要嫌弃我们赖着脸皮不走才是。” 他既这样说了迹部也不好再拦着,让桦地将准备好的回礼放在他们的马车上便将他们送走了。 两人走后迹部和岳人瞪了忍足一眼,各自回了自己院子。忍足一头雾水,他又做错了什么,怎么个个都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边岳人在回自己院子路上碰到了日吉,他这脚拐了个弯便打算绕个远路。谁知日吉小跑追上来,扯着他的手腕怒气冲冲问道:“为什么要躲着我?” 岳人差点要气乐了,还能为什么,得空就跑他院子里搞破坏,他不躲着他还要主动送上去受欺负不成。 “我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天天追在我背后折腾我,你若是想引起关注就去找大太太,他才是你娘。” “哼我讨厌你!”日吉突然张嘴在岳人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后飞快跑走了。 岳人看着自己手臂上瞬间变乌紫的牙印气得狠狠跺了下脚,这小屁孩他迟早有一天要揍他一顿。 而日吉匆匆跑走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来寻他的大太太,慌乱行了个礼便打算逃走。 “站住!你刚才去哪儿了,慌慌张张的莫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没有,母亲多虑了。”日吉顿了一下赶紧摇头。 迹部有些不信,但并未追问下去,说了几句告诫的话又让他回房好好学习便放他走了。之后他去寻问了附近的女仆,方才得知日吉是从岳人那边回来的。 “二少爷最近很喜欢去二太太的院子,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进去做了什么,只知道二少爷每次从二太太院里出来瞧着心情都还不错。估摸着是觉得二太太那里有趣,这才多跑几趟罢了。” 岳人的院子是全大院最有趣的地方,各种假山小道还有个大鱼塘,花花草草遍地不说,那鱼塘里面还种了一池荷花养了一池金鱼,比那游乐园的爱丽丝仙境还好玩。慈郎也正是因为这些从会走路开始就爱往岳人那边跑,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神秘乐园。 迹部曾怀疑忍足是把岳人当小猫儿养,才会没事整这些有的没的让他玩。 “他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起这些来,他那性子我瞧着无趣得很。”迹部仍是保留怀疑态度,日吉可不是那种喜欢钻假山玩躲猫猫的人。 “那许是二太太那里藏了好玩的东西。不管怎么说二少爷和二太太相处融洽也不是什么坏事,大太太不必太过担忧,总归没有什么坏处的。” “但愿如此。” 迹部皱紧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不过他却是不完全相信女仆的说辞,待他有空定要好好查个清楚。 日吉这脾气最容易出事,他不能草率放过,不然晚了就追悔莫及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岳丈大人 日吉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拐了个弯绕道去了忍足的院子。 还未进院子便听得那钢琴和小提琴的声音宛转悠扬,从院子里悠悠传来,两种声音相互交融、和谐却又彼此有别,就这么靠在墙上听上一刻钟好似能平复一切纷杂。 日吉的脸却陡然沉了下来,加快脚步来到了乐声的源头。他踮起脚尖扒着窗户探进一个脑袋,只见凤正坐在钢琴前弹钢琴,忍足则站在他旁边大约一丈处拉小提琴。 忍足似乎满足了所有文艺青年所具备的特征,戴着文绉绉的一副眼镜,穿着一丝不苟又隐晦放荡的白衬衫,热爱文学热爱音乐也热爱美人。 这幅场景刺痛了日吉的眼睛,被偏爱的大哥慈郎和被重视的小弟凤,都在证明着他不重要。他的父母并不是严格又无趣的人,他们只是不够爱他罢了。 “二少爷?” 日吉回头,端着水果和茶点的女仆们正一脸惊讶看着他。他低头思考了一下,扭头就跑了。 “是日吉吗?”忍足听到声响立刻停下手回头,却只见日吉奔跑的背影消失在了圆拱门后。 女仆们拦不住他,面面相觑后摇摇头,进了屋回道:“老爷方才二少爷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扒着窗户站了多久,许是有好一会儿。” “为何不进来?”忍足放下小提琴走到窗前朝外查看了一下,底下有块石头,许是日吉用来踮脚的。 女仆们摇摇头,这她们也不知道。 “我方才听大太太让二少爷回房学习,二少爷怕是想见老爷了所以才偷偷过来瞧一眼,这不瞧够了就回房学习去了。” “是这样吗?”忍足低语了句,他有些疑惑,不过女仆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日吉那个孩子从小就别扭,估计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来这才躲着不出声,被女仆发现了就匆匆忙跑走。唉,这孩子的性子真是让人头疼呐。 “是日吉来了吗?”凤弹完整首曲子从美妙的乐声中回过神这才后知后觉日吉来了,伸长脖子试图寻找日吉的身影。 “不要叫日吉,要叫二哥。”忍足走过来揉揉他脑袋,这孩子不管怎么说都不叫哥哥,开口就是日吉长日吉短的也不知道在使什么小性子。 凤乖巧听话,但有些时候却十足十随了岳人,对某些东西偏执又任性。 “父亲大人,明日我想回外公家一趟。母亲也答应了,他许久不见外公甚是想念,听说要回去开心得不行。”凤非常自然转了话题。 忍足无奈叹气,罢了这孩子除了这点其他方面都无可挑剔,便随他去吧。 “为何想要回外公家?”一说起凤的外公榊太郎忍足便有些头疼,他这位老丈人自打他娶了岳人后可从未给过他好脸色,提起他就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凤一脸诧异望着他,似乎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忍足掩嘴轻咳了一声,说了些不沾边的话方才含含糊糊答应了。 “你母亲的确有三个多月没回娘家了,明日便让他带着你回去一趟看看你外公最近身体如何。我会让桦地给你们备好礼,你们娘俩只需收拾些简单的衣物就可以了。”岳人回家免不了要住几天,趁这几天他也正好可以去打探一下白石的事。 他听闻白石私生活有些不检点,那他就必须得仔细查探清楚,免得谦也被白石哄骗了去平白受委屈。 “父亲大人不随我们一道回去吗?您已经有快一年没去拜访外公了,外公他很想你。” 他这么一说忍足的脸色越发古怪了,连咳几声掩饰尴尬。 他岳父大人不待见他,他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父亲大人怕外公生气?可是您不去的话外公只会更生气,他只有母亲一个女儿,可他唯一的女婿竟然快一年没去拜访他。若说两家住得远还罢了,这一个县城的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凤分析得头头是道,忍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晚上他同迹部说了这件事,迹部方才想起来忍足似乎也许久没去拜访他的父亲了。 “老爷不是我说你,这些事还需要长太郎提点你,你这一天天的都干什么去了。” “因为你父亲也不喜欢我啊......”忍足小声嘟囔道。 迹部的父亲不喜欢忍足和岳人的父亲不喜欢忍足一个道理,没有哪个做父亲的愿意自己女儿受委屈,更何况他们也就这么一个女儿罢了。 迹部家是冰帝县城的首富,不夸张的说也是全国的首富。迹部他父亲三十五岁那一年才得了他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取名迹部景吾,可谓是捧在手心里实打实宠着长大。 老爷子当日将迹部嫁与忍足不过是瞧着这年轻人品性不错,家境也尚可,在忍足他爹上门说亲时便同意了。可谁曾想迹部嫁过去没两年忍足便将岳人娶进家门,隔年就生了个小少爷出来,你说他如何不气。 自打岳人进了门后,他便渐渐不待见忍足了,忍足也知道他不待见自己,所以便越发懒得走动了。这感情越来越淡,上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渐渐地便也不上心了,如若旁人不提起他竟是要忘了他还有两位岳父大人需要走动。 迹部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哼了一声讽刺道:“这也是你活该,自己作孽也由不得招人恨。你明日先暂且随岳人回他娘家,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了再陪我回我家一趟。不管如何这面子功夫你得给我做全乎了,莫要落了旁人口舌。” 忍足本就不喜应酬,再加上两位岳丈的态度也难怪他抗拒,但有些事不得不做,也不得敷衍。 “知道了夫人。”忍足也知自己躲不过,叹了口气又小声抱怨了些话。 迹部笑了,牵起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我父亲他脾气古怪,你多顺着他一点就好,有何叹气为难的。你自己瞧瞧你做的事,他不满也是正常,多说些好话哄哄他,老人家心软迟早会放下的。” 他这么一说忍足倒是愧疚起来,勉强扯了个笑脸算是答应了。 “夫人你生我的气吗?” “你要听实话吗?” “我想听。” “实话就是我生气,生气是因为本小姐爱你,如若不生气你倒是要先哭了。”迹部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挥挥拳头作势要揍忍足。 忍足握住他的手将他揽到自己怀里,虔诚地在他泪痣上吻了一下。 “抱歉,是我做得不够好。” 迹部摇摇头,他相信忍足的话,但是他也知道忍足的秉性,有些事不是愧疚就可以改变的。他有时候想也许像岳人那样坦率地表达自己的喜恶也挺好的,起码能让自己过得舒坦些。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的。”岳人是躲不过的债他认了,但是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他迹部景吾决不受这等委屈。 忍足犹豫了一下,看向迹部的眼神有些躲闪。迹部叹息了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最起码还有一个谦也忍足是放不下的,他还能不懂他吗。 “为什么不跟他家提亲,他父母都很喜欢你,你再不快点他就要嫁给别人了。即便你天天插在他和白石中间,不让他们单独相处也是白费工夫,反而会招他烦你。他已经二十多岁,拖不了几年了。” “好,我答应你。” “你说什么?” “答应你不会有第二次了,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欺负你的。” 迹部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旋即笑出声,罢了就当是真的吧。 “谦也他是我的表妹,你莫要想太多,我与他清清白白。你瞧你明明是不乐意的,方才还说要杀了我,现在却偏要故意提起这件事探我口风。” “这话你也去同岳人说一次,我怕你是不敢的。”他不会拆穿他所有谎言,但岳人是个直脾气的人,他是断然不会容忍这样的谎言。 “好好的提岳人作甚,他就是小孩脾气,他若生气便由着他闹一会儿就好。我们整日惦记他什么时候闹脾气倒是有毛病,好好的净想看他叉着腰骂人作甚。” “你平日没少欺负他,这时候倒是主动维护起他来,怕不是真的心里有鬼?”迹部嗤笑了一声,枉费他刚有那么一点感动这人就原形毕露了,这男人啊还真就是个烂东西。 忍足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他的确是对谦也有情,可是他对两位夫人也有愧。之所以拖到今日没有上门提亲,一是因为谦也全副身心全挂白石身上,二也是怕两位夫人伤心。 多情也无情,但尚有几分真情便不能让人为之伤情。 “莫要再说这个了。”忍足揽着他的腰坐到床沿上,换上他独有的温柔微笑,低声哄道:“既要分别几日,这良辰美景莫要辜负才是。” 他的嗓音低沉慵懒而富有磁性,在耀眼灯光放肆闪耀的夜晚扰乱着本就意乱情迷的成人世界。 迹部瞥了他一眼,点点头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一晚缠绵,直待到后半夜方才云收雨歇。 第二日太阳挂半空忍足才眯着眼迷迷糊糊醒来,而迹部早已去处理店铺的事。他洗漱完毕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便去了岳人的院子。 桦地已经将东西都备好就等他起来了,见他来了点点头便退下了。岳人一看他这有些颓废的模样便知他刚起床,唤了女仆端了早餐上来让他先吃点东西填肚子。 “老爷你先吃着,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一下。” “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东西,昨日谦也和白石少爷来不是送了些国外的小东西给我们吗。我瞧着有块钟表样式古朴大气上面的花纹是我从未见过的,想来父亲会喜欢,便想着去翻找出来带回去给父亲。” 凤听了也想给榊太郎带些东西,蹬蹬跑回房将自己的藏品倒到床上,仔细挑了个藏在口袋里。待他下了楼忍足已经吃饱,见他下楼便招呼他过去。 凤乖巧走到他身旁,由着他将自己抱到大腿上坐好。 “长太郎是给外公准备礼物去了吗?” “嗯,希望外公能喜欢。” “外公一定会喜欢长太郎的礼物的。” “真的吗?” “这是自然。” 榊太郎虽然不待见忍足连带着不亲近凤,但忍足知道榊太郎最疼爱的就是凤。嘴硬心软,说的就是他的岳父大人。 临近下午两点钟他们方才上了车,稳稳当当驶向岳人娘家。 榊太郎得知他们要来早早让人备好饭菜,直等到下午四点多方才见忍足家的车子驶进院子。终于到了,他想起身去迎接但动作突然顿住,想了想又坐回去,挺直腰背端起桌上的红茶细细品味起来。 忍足一手牵着岳人一手牵着凤走进来,扯开嘴角恭敬地喊了声岳父大人。 “你们来了。”榊太郎平静开口,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凤挣开忍足的手跑到榊太郎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御守递给他,奶声奶气说道:“这是上个月我去神社求来的,希望它能保佑外公身体健康事事顺心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对了还有财源广进,赚很多很多钱。” 榊太郎一听爽朗大笑,摸摸凤的脑袋有些感慨万分,这孩子就是招人疼。 “长太郎的礼物外公很喜欢,外公也送长太郎一个礼物吧。” “外公要送长太郎什么样的礼物啊?” “这是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岳人在旁边见自己的父亲对凤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委屈模样控诉道:“父亲如何厚此薄彼,我也给父亲准备了礼物,如何父亲不想着回赠我一些好东西。” “同你家老爷说去,你都大了不兴给父亲撒娇要礼物了,丢不丢人。”榊太郎说着目光便转向忍足。 忍足接收到不算善意的目光回以尴尬一笑,随口回了几句打着哈哈便过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宍户亮 “老爷饭菜已经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先前榊太郎命人给他们备了饭菜,这不刚客套没几句管家便过来提醒可以开饭了,于是祖孙三代并个女婿便从沙发上转移到饭桌旁。 榊太郎让凤坐在自己旁边,岳人和忍足则坐在他对面。 “行了都开动吧,今早管家从东街买了条鳕鱼,说是刚从挪威空运过来的很新鲜,你们多吃点别浪费了。” 忍足往桌上一瞧,暗暗在心里悲叹一声。难怪让他们多吃点别浪费了,合着这一桌子光是鳕鱼了,煎的炸的炖的糖醋的,能做的都做了。 榊太郎这人买东西有个怪毛病,那就是从来没有认清过自己到底需要多少,偏管家还一直顺着他。岳人也不说,由着他高兴,以致于每回他们来不是吃一桌萝卜就是吃一桌土豆。这次倒好,直接一条鱼搞定了一桌菜。 真是让人头疼呐,忍足叹道。偏他不敢多说,免得惹了岳父大人生气,日后恐怕连口水都没有来喝。 岳人一看忍足严肃地盯着眼前的菜陷入思考中顿时有些生气,脸上挂着的优雅微笑脚却毫不留情地踩在忍足脚上用力碾了下。忍足吃痛,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看向岳人。 岳人凶巴巴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发呆了注意些分寸。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再给我暗送秋波了,食不言寝不语不是让你们欲语还休的。”榊太郎敲了一下桌子,算是警告。 凤正专心吃鱼,自动屏蔽周遭的事,保持严格的中立。 忍足越发委屈了,他被自家夫人给瞪了不说还要被岳父大人扣个调情不分场合的锅。下一秒,手被一只比他手更小的手牵住悄悄握紧。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在桌子底下摆来摆去,像个钟摆似的。腿晃来晃去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幼稚的举动就像是回到了中学时代,隐秘又难以掩藏的暗恋发芽生长想要破土而出,彼此默契地一点点在试探着对方的心。 榊太郎冷哼一声,权当看不到,这两人真是没脸没皮的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也不知道忍足做了什么,岳人突然就脸红了,低头笑得有些羞涩。凤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 只要母亲高兴,他便要守护他的这份喜悦。 他不会让任何人剥夺他的快乐,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母亲你面前的汤快凉了。” “啊?”岳人瞬间回过神,松开忍足的手佯装镇定喝汤。 一顿饭就这么在安静的氛围中吃完了。 吃完饭榊太郎将凤带走,说是带他去看礼物。岳人和忍足便回了岳人房间,一路上两个人手牵着手,忍足沉稳走在后面岳人则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跳得远了就被忍足拽回来挂在脖子上。 岳人笑嘻嘻扯着忍足的耳朵,脸则靠在忍足脑袋上小声嘟囔道:“老爷我觉得最近身体不太好,没走两步就累了,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大小姐病又犯了,需要我给你端茶送水走哪抱哪呢。” “嘿老爷你真好,改明儿我让人给你送面锦旗,上书绝世好夫君五个大字。”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喂别乱动小心我把你摔着了。” 忍足赶紧扶着他的腰防止他把自己晃出去,见他没有再晃腿方才拍了拍他的屁股佯怒训斥道:“不准胡闹,若是摔疼了我看你不得哭死过去,长太郎都没你这般调皮。” 岳人双手抱着他的头使劲蹭了几下,笑嘻嘻不答话。 说到长太郎,也不知道被他的岳父大人领去哪儿了,看那方向似乎要去书房。 “也不知道岳父大人会送长太郎什么礼物,他那般古板无趣的人想来也就是送几本书吧。” “你还真当父亲要给长太郎送礼物啊,老爷不是我说你,你平时欺负我和大太太的时候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糊涂。” “这话怎么说?” 忍足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解,他瞧着他那岳父大人虽然总喜欢板着一张脸但对凤确是真心疼爱的,总不能连个小礼物都诓骗孩子吧。 “笨蛋老爷,父亲是让长太郎去看好东西去了。”岳人忍不住敲了一下忍足的脑袋,他这聪明劲都是拿来欺负他和大太太了吧。 忍足沉思了一下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话说回来,凤也到该学些东西的时候了。 “看来岳父大人对长太郎非常满意,最起码比对我满意。” “你还有自知之明真好。”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该远远躲着,否则也不会招他怨我了。” 那年他才六岁,他父亲带他去神社祈福,那也是他和岳人的第一次相见。那时候的岳人白嫩嫩的软软的像个棉花糖成精似的,撅着嘴骑在榊太郎脖子上,双手抱着榊太郎的脑袋将下巴搁在上面趴着。 他还记得岳人那天穿了件嫩黄色的浴衣,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这般模样的他对着自己甜甜地叫了声侑士哥哥。 “宝宝,这是侑士哥哥。” “侑士哥哥。” 他一直记着这个场景,他抬头望进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那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年幼的他所够不到的。 “侑士哥哥,原来你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你吗?”岳人故作生气地揪了一下忍足的耳朵,这家伙该不会后悔娶他了吧。 忍足愣了一下,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刚才叫了什么,再叫一遍。” “侑士哥哥?” “你好,我叫侑士,请多多指教。” 一如当年初见,他给出的那一句回应。 “宝宝,这是侑士哥哥。” “侑士哥哥。” “你好,我叫侑士,请多多指教。” 吹落一地的樱花忽地随风起舞,翩飞的衣角仿若蝴蝶追逐着那华丽易碎的美丽,久久未歇。 起风了。 忍足突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拍拍岳人的腰继续往前走。 “老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和我初见时似乎有些许不同。” “哪里不同?” “更凶一点,更笨一点。” “喂我看你是找打!” “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夫人你就饶过我吧。” “哼!”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打闹,约莫走了一刻钟,二人回到了岳人的卧房。管家已经命人将房间打理好,见他们过来便让女仆先退下,他则亲自给二人开了窗透风。 “大小姐和姑爷若是有什么事唤老朽一声便是,这里没什么事老朽就先暂且下去了。” “嗯好。”岳人点点头应道。 管家行了个礼,走之前贴心给二人关上门。 他一走岳人便从行李箱拿出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忍足一看也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二人如何嬉戏不谈。 这边榊太郎领着凤去了书房,拿出历年的账本让凤随意翻看。凤虽不知他何意但也听话地翻看起来,他认字也会算数,可这本书他却是看不懂的。 “外公这是账本吗?” “没错,长太郎可看得懂?” “看不懂。”凤摇头,皱着眉头一副很是忧愁的模样。 榊太郎拍拍他的肩,严肃道:“长太郎必须要看懂,以后才能帮外公的忙。” “外公也需要长太郎帮忙吗?”凤仰头满眼期待看着,大眼睛亮晶晶的,单纯无暇。 榊太郎点头,他只有岳人一个女儿,他的家业自然由岳人唯一的孩子凤继承。 “长太郎可愿意帮外公的忙?” “当然愿意!”凤重重点头,眉眼间掩不住的欣喜。 他打小就有些怕榊太郎,因为榊太郎总是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他不敢亲近生怕惹怒了他。如今榊太郎竟是主动提出他需要他,这如何不让他激动狂喜。 “傻孩子,外公的一切都是你的。”榊太郎将他抱到自己大腿上坐好,摸着他的脑袋有些感慨万分。 罢了,总归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外孙,还能不宠着吗。 凤第一次被榊太郎亲近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小心翼翼伸出手碰了一下榊太郎的下巴。温暖的体温从手指的皮肤传递到心脏,连带着脸蛋也因为这个温度而变得有些红润。 “长太郎不要外公的东西,只要外公喜欢长太郎就好。” “傻孩子.....” 这一老一小把话说开之后横隔在他们之前的疏离感似乎一下消失了,如同普通的祖孙一般亲昵地说着悄悄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祖孙俩方才从书房里出来。 “长太郎今晚和外公一起睡可好?” “嗯嗯!” 管家一看欣慰地笑了,转身去了岳人的院子隔着门将这件事告诉二人。 岳人侧趴在床上,挥开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疲累地应了声知道了。 “那老朽便退下了,大小姐有事再唤老朽。”管家见他回了话便退下了。 岳人嚯地转过身给了忍足一拳,似是撒娇似是埋怨道:“别闹我,让我歇会儿。”方才在浴室他可是被折腾惨了,现在困意上头只想好好睡一觉。 “好好我不闹你,睡吧。”忍足小心将他揽到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二人便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六点钟左右忍足便逼着自己醒来,但仍是睁不开眼,他狠下心在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方才疼得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在这里他是不敢起太晚的,否则他那岳父大人又要给他脸色看了。 他将手从岳人的脖子下抽了出来,轻手轻脚下了床。快速洗漱完毕换了整洁的衣裳,他方才出了门。 一出门便见榊太郎正领着凤晨跑,见到他凤还伸长手朝他打招呼。 忍足沉默了一下,小跑跟了上去在祖孙二人身后一起跑着。榊太郎扭头看了他一眼,满意点头道:“侑士你身体素质太差,要像这样多锻炼身体,不要懒得动弹。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莫要贪那一时半会的觉,否则这身体要是垮了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岳父大人说得对。”忍足诚恳点头。 “这几天你就随我和长太郎一起晨跑吧。” “......是。”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忍足便只得早早起床去跑步,虽说总归是要早起的,可依旧觉得难熬。好在岳人看不过去,主动提出要回去。 榊太郎也没有阻拦,不过他却提出要送两个人给岳人。 他要送给岳人的是一对父女,姓宍户。宍户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差点沦落街头,榊太郎瞧他们可怜便将他们带回家让他们跟着管家干事。 按他的打算是想将父亲留给长太郎好教长太郎一些生意上的事,而女儿则留在岳人身边照顾岳人。 “长太郎,以后他们就跟着你和你母亲了。” 凤闻言睁着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宍户父女,只见父亲长相温和瞧着一副书生模样,不卑不亢端的是沉稳大气。而女儿十五六岁左右打扮得干净利落,瞧着是个爽朗的姑娘,他一眼便心生好感。 “多谢外公!” 既然凤喜欢忍足和岳人也不好拒绝,便带着宍户父女回了大院。 后来,凤得知这个让他一眼便心生好感的少女单名一个亮字。 宍户亮,凤默念了几遍,嘴角不自觉扬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针锋相对 日吉得知岳人带了对父女回来,不知怎的便管不住自己的腿,挥开正给自己整理衣服的女仆便要往岳人的院子跑。 “喂二少爷您要去哪儿您衣服还没弄好呢!”女仆提着裙子小跑跟上,日吉头也不回道:“你不用管我,我去找二娘。” “那您也得先把衣服整理好,不然二太太见了少不了要说您几句。” 日吉一听觉得有道理,他绝对不能让岳人笑话自己。女仆见他停下脚步,连忙上前麻利给他把衣服弄好。 “行了二少爷您自己注意着点儿,我先下去干活去了。” “嗯。” 他刚进岳人的院子便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正蹲在走廊上修剪盆栽,那少女见了他也不起身,隔着老远中气十足喊道:“这是哪家的小子跑这里来玩,小心你家人找不着你着急。” 日吉瞪了宍户一眼,昂首挺胸走过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绕过他奔着岳人房间去了。 “你小子给我停下,这是大小姐的房间外人免进!”宍户撸起袖子走过来一把揪住日吉的耳朵,这哪里来的混小子一点礼数都不懂。 日吉捂着自己的耳朵疼得倒吸凉气,这岳人从哪里领回来一个野丫头,下手没轻没重的。 “你快给本少爷松手,小心本少爷把你卖去挖煤!”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这里只有长太郎一个少爷,小小年纪就学会满嘴跑火车了,看我不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宍户不知忍足家的情况,以为忍足就只有岳人一个太太,不免先入为主认定日吉撒谎。 日吉见他不肯撒手,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宍户一看暗道不妙果断松手,手在头上随意抓了抓假装理头发。 岳人正在梳妆打扮听到日吉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臭小子该不会又想了什么法子整他吧。 “哼你给本少爷等着,待会儿再过来收拾你。”日吉撂下一句狠话,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往岳人房间走去。 宍户怕他再瞎喊没敢动手,跟在他背后低声威胁道:“臭小子不准再往前走了,不然待会我就把你扔鱼塘里去。” 日吉懒得搭理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喂你这个臭小子给我站住,这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宍户抢先一步堵在房门前,拦着日吉不让他进去。 岳人听到响声挑着帘子出来,一看他俩这架势险些气乐了。 “日吉你没事折腾我身边的丫头作甚,你娘若是知道了我看你是免不了挨一顿揍。” 宍户见岳人出来立刻向他告了状,将方才的事说与他听。 “他是我们家的二少爷,亮你休要无礼,这次你不知情我就不罚你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没有?”岳人听说方才日吉的喊叫是因宍户而起当下便觉得解气得很,但表面功夫却得做全乎了。 宍户听他这意思知他并没有怪罪自己暗暗松了口气,竟然真是家里的少爷,怪他太冲动,还好没给大小姐添麻烦。 不过就算是二少爷他也不能随随便便让他进大小姐的房间,男女有别不可逾矩。 “你怎么还堵在这儿,本少爷现在要进去,你马上给本少爷让开。” “这是大小姐的房间,你个男孩子不许进,没规没矩的小心你娘揍你。” 岳人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这宍户脑袋瓜子转得还挺快,听他一句话就学会怎么唬日吉了。 “什么大小姐他是我二娘,是我爹的二太太,你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就敢胡言乱语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日吉也没想到碰上硬茬了,这野丫头还挺硬气,他真想知道他这二娘从哪里捡来的。 宍户瞪大了眼睛,他们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是二太太,这不可能。 正这时迹部派了人过来唤日吉过去,方才打破了这窘境。临走前日吉还恶狠狠瞪了宍户一眼,他迟早要找他算账。 宍户也不怵他给瞪了回去,谁怕谁。 岳人拍拍他的肩,揶揄道:“我看你这脾气比我还恶劣些,日后可得改了,否则惹了祸我可保不住你。” 宍户家没落前算是数得上名的富裕人家,家道中落也是这两年的事,他作为家中独女自小被宠着长大,当了十几年大小姐这脾气免不了大些。只是岳人说得对,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这脾气若是不改了难免招惹是非。 “大小姐说得是,亮以后一定会注意。” 他悄悄瞥了一眼岳人,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你想说什么,莫不是怪我方才不护着你?”岳人歪头看他。其实他挺欣赏宍户这脾气的,直爽大气合他胃口,只是这毕竟是别人家,凡事不得不多考虑一二。 宍户摇头,他方才的确鲁莽了。 “我方才听那二少爷说......说您是他二、二娘?” 岳人瞧见了他眼底的惊讶,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道:“是呀,我就是他二娘。这大院掌事的是二少爷他娘也就是大太太,你凡事多注意些总归是没错的。改明儿我让人带你去认认人,免得一不留神就闹了笑话。” “是!” 后来宍户知道了来龙去脉,心里难免觉着有些微妙,连带着看忍足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还有那三少爷凤总是喜欢找他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排挤了没人说话,真是可怜的孩子。 宍户想着想着便脑补了一出豪门秘史,剧情曲折离奇发人深省,感情错综复杂让人揪心,就差忍足再多几房太太了。脑补到最后他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急忙忙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那几天忍足携着迹部并两个儿子回了迹部娘家,空闲下来的岳人便带着宍户在大院逛了一圈,跟他仔细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两个人相差的岁数也不多,很快便亲近起来,私下里只有他二人时便如同姐妹般相处。 有时候宍户也想问岳人是何感受,但最终都没有问出口。 忍足在迹部家待了四天便回来了,迹部他爹比榊太郎更加不待见他,一连几天愣是没给他一点好脸色。迹部见他委屈巴巴看着自己,无奈只好带着他们先回来了。 一回来日吉便直奔岳人的院子而去,迹部没多想,以为日吉是找宍户算账去了。他上次听说日吉和宍户起了争执,一怒之下罚日吉抄了几本书。 “桦地你跟过去看着他别让他闹脾气,还有顺便将我带回来的礼物拿去给二太太和三少爷。” “是!” 日吉和桦地到之时宍户正好不在,今天迹部他们回来他去帮忙收拾房间去了。日吉心底暗喜背着手走到岳人身后,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桦地见宍户不在放下礼物便走了,房间只剩下日吉和岳人二人。 “你别来烦我,走走走你给我走。”岳人推了日吉一把,一脸不耐烦。 日吉不知道为何突然就生气了,他瞥见岳人梳妆台上的化妆盒,直接上前一个囫囵给弄地上了。岳人深吸一口气,这臭小子怕是不想活了是吧。 “我讨厌你哼!”日吉甩下这句话就跑了。 岳人差点没气死,每次都来这招,还是不是男人了,有种就别跑。 “日吉你给我听着下次我一定把你抓了吊起来打!” “略略略!” 日吉回头做了个鬼脸后跑得更快了。 岳人这边气得肝疼想去找忍足告状,却被告知忍足出去了。 “出去了,去了哪儿?” 女仆也不清楚,说似乎是去找表小姐去了。 岳人一听更气了,男人都是坏东西!也不管了,扭头气冲冲就走了。 迹部正好撞见他愤怒离去,问了女仆是什么情况。女仆大概复述了一下岳人的话,具体情况她也不知。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忍足的确去找了谦也,现在他、谦也和白石三人正坐在咖啡厅相对无言。 白石是个好脾气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想骂人,这忍足老爷整日插在他和谦也中间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干什么。 “忍足老爷您对小动物也感兴趣?”他与谦也平日交流都是关于动物方面的东西,可这忍足老爷相比动物似乎更喜欢人,尤其是美人,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积极参与。 忍足刚想摇头突然生硬地点点头,他的确对谦也这个小动物感兴趣。 “我家养了两只猫,一只高傲臭美却又极心软,一只野性霸道却又好欺负,都是我的心头宝。” 猫?白石愣了一下,他怎么不记得忍足家里养了两只猫。 谦也一听就知道他这话是在说迹部和岳人,偷偷撇了下嘴,这话若是让那两位夫人听见这腿都能给他打断。 “他家的确养了两只猫,个顶个的漂亮,偏他不稀罕得陇望蜀还想着去哪儿多寻几只回来,也不怕被挠死。” “听你这么说忍足老爷倒是捡着宝了,改日我登门拜访可要好好瞧上一眼。”白石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露出得体的微笑客套了句。 谦也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笨蛋果然是个木头脑袋。 忍足推了推眼镜,神态自若微微一笑。 “白石少爷,我听闻你和手冢夫人关系不错,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白石心下一惊,这忍足该不会又想给他下套了吧。 上回他差点没被谦也骂死,这次他可不能再吃亏了。 “我听说手冢老爷曾留学德国,在德国有些门路,我想求他帮个忙买些医疗器械。” 医疗器械?白石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又是医疗器械。 “可不二并不管事,这些事还需得亲自同手冢老爷说才行。我与手冢老爷交情浅,他怕是不会答应我。” 手冢老爷姓手冢名国光,青学人士,十二三岁时去外省求学结识了当地员外家的二小姐不二周助。不二小姐小手冢老爷一岁,两个人志趣相投成了知己,这一来二去便情根深种私定终身。 后来手冢老爷在他十五岁那年抛下不二去了德国留学,在德国待了三年方才回来。 三年后手冢老爷载誉归来,火速去不二家下了聘礼将不二小姐娶进门,第二年两人便生了个女儿取名菊丸小名英二。在菊丸五六岁时手冢老爷便携着一家老小返回青学故土居住,也是那一年他被老家的父老乡亲推举当了村长。 忍足也听闻这不二并不管事,跟他家的二太太一般清闲。只是他本意便不是想求手冢帮忙,不过是想试探那白石一二罢了。 “白石少爷何故推脱,我听闻你与手冢夫人交情匪浅,你让他去帮忙说句好话想必不会有大碍。还是你觉着我这请求让你为难了,怕是不想帮我这个忙?” 他这话说得有些咄咄逼人,白石不免有些尴尬。 “忍足老爷言重,并非我不想帮你,只是不二他的确不喜欢我们拿这些事烦他。这样吧,我亲自去找手冢老爷说说情,看他能否答应一二。” 谦也推了白石一把,这个笨蛋怎么又跳坑了。 “你别听他的,以迹部表嫂家的势力哪还需要别人帮忙,他就是故意刁难你呢。” “谦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故意刁难,我这不是没拿白石少爷当外人吗。” 白石忽然接了句:“忍足老爷说得是,他是你的表哥也是我的表哥,那便算不得外人。”。 忍足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这白石平日里看起来一派人畜无害的样子,不曾想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谦也被白石这句话弄得脸有些红,忽然扭捏起来,低头搅着咖啡不敢抬头看他,嘴角翘起的弧度很甜蜜。 这一次忍足惨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敲打 到了晚饭的点忍足还没回来,一家老小只好围坐在饭桌前等他。 就在迹部忍无可忍想发火时,忍足皱着一张脸终于回来了。女仆一看赶紧上前添饭,厨房的人得了通知也立刻端了菜过来。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迹部冷笑一声,瞪了忍足一眼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我还当你被外面的好东西迷花了眼不认得家里的路了,正想派人去警·察局寻你呢,你倒正正好赶回来了。” 忍足哪里不知他这话里有话,双手揽过他的肩膀好声哄道:“夫人莫气,就这一次你就饶过我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你瞧我给你和岳人买了簪花,费了我好大心思才挑中这两朵,你若是气我那我不就白挑了吗,休要对我如此无情呐夫人。”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朵簪花,一朵紫色,一朵红色,都是蓝萼。 岳人摇摇头嗤笑出声,白眼一翻抱胸往后一靠,冷眼瞧那忍足做戏。 “老爷这张嘴也不知道抹了什么蜜说出来的话就是好听,我若是不知道你秉性我早就信了。你瞧瞧你买的簪花,这颜色这搭配你莫不是想让别人看我和大太太的笑话不成。” “好岳人如何拿话刺我,我这般好心好意竟是要被你糟蹋了不成。得了,以后我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省得没得几句夸奖不说还白得了几个白眼。” 忍足装出一副看透世态炎凉的模样唉声叹气了一番。 迹部轻拍他的手示意他戏不要太过,“行了下不为例,开饭吧,慈郎他们都饿坏了。” “多谢二位夫人体谅!”忍足得了便宜也不做戏了,乖乖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岳人嫌弃看了他一眼,嘟着嘴跟迹部控诉道:“大太太你就是太心软了,这家伙不收拾他一番他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日后免不了还得气我们几回。” 迹部心累摆手,这次先暂且揭过吧。 这一顿饭吃得除了慈郎,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凤仍是一副乖巧老实的模样,任谁也猜不出他的心思。而日吉显然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日吉你不吃这个鸡腿那我就吃了哦。”慈郎开心地从日吉面前的盘子里夹走最后一个鸡腿,太好了,所有鸡腿都尽收囊中。 日吉斜眼看他一脸冷漠,他这个大哥一天到晚地除了睡觉就是傻乐,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慈郎不可以抢弟弟的鸡腿哦。慈郎是哥哥,要照顾弟弟知不知道。而且慈郎刚才已经吃了好几个鸡腿了,就留一个给弟弟好不好?”迹部放软了语气,摸着慈郎的头耐心哄着他希望他把鸡腿分给日吉。 慈郎看了一眼鸡腿又看了一眼日吉,顿时陷入纠结为难之中。 “长太郎来,多吃鸡翅才能长高哦。”岳人做事向来简单粗暴,站起来端起忍足面前的一盘鸡翅一股脑全倒凤碗里。 慈郎瘪着嘴眼泪立刻蓄满眼眶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二娘好坏呀。 岳人握紧拳头抵在唇边用力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他的大道理。 “做哥哥的不疼弟弟,做弟弟的就会欺负哥哥。现在互相抢鸡腿,大了就能抢媳妇儿。等你大了你希望日吉抢你喜欢的人吗,而且仅仅是因为小时候你抢了他一个鸡腿?” 忍足扶额长叹,这都是些什么歪理邪说。 慈郎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看着迹部,二娘真的好坏呀,为什么要让日吉抢他媳妇儿。 “慈郎乖你二娘吓唬你呢,日吉什么都不会跟你抢的。”迹部一看慈郎这模样哪里舍得再说他,给他擦干眼泪亲上几口将他哄高兴,便也不提这鸡腿的事。 桦地面无表情端上一大碗鸡腿,这碗平常都是拿来盛汤的,可想而知有多大。不就是鸡腿吗,多得是有什么好抢的。 慈狼立刻破涕为笑,举着鸡腿在迹部面前一边晃一边说道:“娘亲你看慈郎可以三口就吃完它哦。” “别,慢点吃,小心噎着。”迹部取了张餐巾纸细细给他擦了下嘴巴。 “嗯嗯!娘亲我还想再多吃一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谢谢娘亲!” 今天的餐桌教育再一次宣告失败,慈郎轻松取胜。 岳人耸耸肩,罢了,反正也不是他儿子。 忍足长舒了口气,太好了两位夫人的视线成功转移。 不过显然他高兴得太早了,等他抱着枕头出现在书房门前时,他不得不为自己哀叹三声。 “老爷今晚慈郎和我一起睡,您自个找其他去处歇息去吧。” “爹爹再见哦!” 慈郎高高兴兴同忍足挥手,这门还没关上呢就仰着脖子吧唧亲了一口迹部的脸,太好了今晚可以和娘亲一起睡。 自作孽不可活哟! 忍足一个人躺书房的硬板床上,抱着被子连连叹气,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为了让两位夫人早点消气,争取宽大处理,连着几天忍足都窝在大院里没出过门。 迹部和岳人知道他这是卖惨呢,也不搭理他由着他装可怜。而这几天迹部刚好腾出点时间,便让桦地去了岳人院子将岳人和宍户请来,说是让他们陪他一起打麻将。 宍户担心迹部是为了日吉的事想要刁难自己,对此事不免有些抗拒。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大太太虽说看着不好惹但却是个心软好说话的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便要刁难你。” 岳人宽慰了他几句,暂且打消了他的顾虑。 俩人携着手去了迹部的院子。一进院门宍户便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这是何等的气派! 不同于岳人院子精致的东方园林风格,罗马式建筑高耸矗立,像极了他在照片上看到过的比萨大教堂,注视上几秒仿佛能听到古老厚重的钟声从深处传来。 “大太太自小在英国长大,十二岁左右才回国。他住这个习惯了,刚嫁进来时同老爷睡在硬板床上总是失眠,他父亲便扩建了咱们这个大院给他盖了这栋别墅。”岳人低声解释道。 宍户收回震惊的双眼,小声说道:“我听闻大太太的家里非比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若是见了大太太娘家你就明白何为宏伟壮丽的气势、何为富丽堂皇的气派。罢了,说得再多也不如亲眼瞧上一眼。大太太家里你只知道富可敌国这四个字便够了,其他词都不足以形容迹部家的财富。” “大小姐说得极是。” 两人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进了屋,大太太正坐在桌子后面等他们,见他们来了放下咖啡杯招呼他们坐下。 宍户不敢坐,站在岳人身后朝迹部行了个礼。 “你也坐吧。”迹部看向桦地,桦地点了一下头上前给二人各端了一杯咖啡。 宍户偷偷朝岳人使眼色,他这是该坐还是不该坐。 “大太太让你坐你坐便是了,别怕,大太太又不会吃了你。”岳人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左手边。 宍户低着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在打量自己,顿时有些坐立难安。他慢慢抬起头,歪着脑袋视线慢慢扫到迹部脸上,迹部也正好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便这么毫无预兆撞在一起。 迹部的目光很坦荡,见宍户看着自己不仅没有避开反而更加直白地打量着宍户。 一身打扮清爽干练,眼角上挑目光锐利,一看就是个直脾气的,迹部暗道。难怪之前和日吉能起争执,两个人的性格的确不相合。 宍户挺直腰背,任由迹部打量自己,他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倒是这迹部和他想象中的一般无二,高傲的性子强势的作风举手投足间暴露无遗。 “我听说你单名一个亮字?”迹部问道。 宍户:“是,我生出来那会儿天刚蒙蒙亮,父亲大人便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岳人闻言差点没被咖啡呛到,这宍户也忒能胡诌了些,谎话随口就来。 迹部也无所谓是真是假,优雅喝了口咖啡方才继续说道:“你既然是二太太父亲送的,我这边也不好代为管教。只是,你需得给我将二太太伺候妥当了,别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了你。咱们这大院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下人能逞威风的地方,这点你需得给我牢记于心。” 他话说得直白,宍户也不敢敷衍,立刻站起来行了个礼应了声是。岳人诧异他为何突然来这一出,难不成他果真生气了。 迹部摇摇头,示意他无需多言。宍户这性子若是不敲打一二,难保日后不会惹出大祸。 “桦地,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这边迹部话音未落,那边桦地已经利索摆好了麻将桌,就等他们过去了。 岳人起身搀着迹部来到麻将桌前,宍户跟在二人身后紧随而来,三人分别选了个位置坐好。 “桦地你也来吧。” “是!” 四个人刚刚好,厮杀开始。 话说忍足窝在大院几天没出门,人都快憋出毛病来了,一想到这几天白石和谦也趁他不在甜甜蜜蜜约会他便着急得要上火。听说迹部和岳人现在正聚一块热火朝天地打麻将,他这心思就活络开来。 他何不趁着两位夫人高兴的时候去说些好话卖个乖,这样他也能顺理成章出门了。 得了就这么办! 他给自己打扮了下,喷了两位夫人最爱的香水,扯了扯领带弄得松垮些,营造出一种颓废忧郁的感觉。然后大大方方朝迹部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看起来心情都还不错。 “大太太、二太太老爷来了。”女仆大老远瞧见忍足闲庭信步朝这边走来,连忙回屋向迹部和岳人禀告。 “幺鸡!”岳人头也不抬,权当没听见。 迹部摸了一张牌又随手扔了出去,摆摆手示意女仆不用管。 “等等!”宍户捡起迹部的牌,嘿嘿糊了! 岳人将自己的牌往前一推,叹道:“大太太你今天的手气真是啧啧......” 迹部保持优雅淡定地揉了揉眉心,本小姐有钱任性不可以吗。 忍足刚好听到这么一句,刚要踏进门口的脚立刻收了回来,今天诸事不宜他还是先走吧。 “老爷您要去哪儿?”女仆扯着嗓子喊道。 忍足瞪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他整了整衣服扭头进了屋,一见迹部和岳人立刻伸开双手抱了过去,一手一个左亲一口右亲一口。 “两位夫人可还玩得开心呀?” 岳人撅着嘴,一脸懒得搭理他的模样,头却顺势靠在他肩上。忍足一看知他算是气消了,当即往他额上温柔地亲了一口。 “老爷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迹部佯怒别过脸,耳朵却悄悄红了。 “我前几日让白石帮我一个忙,也不知道他办得如何,想亲自去寻他问问一二。” “帮忙?帮什么忙?”迹部立刻皱紧眉头,略有不快。 忍足连忙解释道:“上次你和真田老爷抢那器械时不是只拿了一半吗,我便让白石去求手冢老爷帮忙从德国运一批回来,正好解决咱们的燃眉之急。” 迹部听了倒也不怀疑他的用意,只是这家伙竟然会主动求白石,莫非是转了性了。 “那你便去吧,正巧昨日我父亲送来一批英国的红茶,你且拿些去给他就当做谢礼吧。” “多谢夫人!” 忍足得了迹部肯定,当即大摇大摆出了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求情 手冢府后院,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蹑手蹑脚走到樱花树前,双手并用爬了上去。 只见他爬到第一根树杈时一只手攀着树杈将手肘压了上去,双脚灵活地往上一翻,整个身体便稳稳当当落在树杈上。 他小声喘了口气,慢慢直起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很好附近没有一个人。 没了拘束他也彻底放开手脚,倒挂在那树杈上晃来晃去像荡秋千似的。等他腻了,便从这根树杈攀到另一根树杈。他动作麻利如同一只猴子,快活地享受着跳跃攀爬所带来的刺激感和满足感。 家里的女仆曾说以他的弹跳力和灵活度完全可以去参加跳高比赛,他心想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爹爹应该不会同意,他不喜欢。 话说上次忍足让白石去请手冢帮忙,白石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这不今天得了空便拎着礼盒上门,打算跟手冢说说情。 正好今天手冢在家,他打算先去跟不二打声招呼,再让管家带着他去寻手冢。 女仆引他走过院子里的樱花树时,他隐约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抬头。 树上的人伸出食指抵在唇边轻声嘘了一声,希望他别声张。白石还未来得及说话,前面的女仆发觉不对立刻回头。 “白石少爷您在看——噢天呐!大小姐不可以!”女仆大惊失色,提着裙子走到樱花树前想要爬上去。“大小姐您慢些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树上的小姑娘也就是手冢家的大小姐菊丸扶额叹了一声,今天恐怕又得被娘亲数落了。 “我来吧。”白石示意女仆让开,他则亲自走到树下张开双手将人抱了下来。 菊丸趴在白石怀里没敢抬头,不停地摸着自己鼻子缓解心虚。 “英二你怎么又偷偷自己一个人来爬树,若是你娘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白石叔叔英二知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娘好不好?” “这......” 好在这时管家过来请白石过去,这件事便暂时揭过。 手冢喜欢钓鱼,得空时便会去附近的海域钓鱼。今日白石来得巧,他刚收拾好鱼饵打算出门便被告知白石有事找他,他只好暂且将东西放下让管家去请白石过来。 管家将白石引到客厅便下去了,手冢作了个手势白石点点头后落座。 两个人虽然见过几次面,但算不上熟悉,此刻面对面坐着难免显得客套疏离。 白石倒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接下来就看手冢怎么说了。 “你要我帮忙在德国买一批医疗器械?”手冢微微皱眉,迹部家大势大如何需要他帮忙,这白石该不会是故意找他消遣来的吧。 白石点头,说道:“我听闻手冢老爷曾在德国留学,在那里有些门路,便厚着脸皮过来求你帮忙个一二。手冢老爷若是为难直说便是,白石自去寻其他渠道。” 他倒也并非一定要办成这件事,那忍足说话似真似假他也无从判断,只消尽力去办别让他抓住把柄在谦也面前给他上眼药便是。 手冢暗自思索了一下,决定同意他的请求。他在德国的确有不少门路,帮忙买些医疗器械对他而言并不算难事。况且这白石与自己夫人有些交情,他若帮了这个忙届时去夫人那边讨些好处也不失为一桩划算的买卖。 细细算来他与夫人似乎有好几日不曾亲热,倒可借这个机会多提些不算过分的要求。 “这也并非难事,你若想要我便替你买些回来。只是你不得诓我,别我跟人打了招呼后你转头就说不要了。” “手冢老爷此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 “多谢手冢老爷!” 白石没想到手冢这般爽快,当即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爹爹?”门外忽然探出一个脑袋,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着他们。 “英二过来。”手冢冲他招手,语气一下便软和了下来。 此刻扒拉着门框晃着小脑袋的小孩正是菊丸,方才他见管家来请白石便偷偷跟在他们背后跟了过来。因为白石在和手冢谈事,他便扒在门后面没有进来,见他们完事了方才出声。 他听到手冢唤他立刻从门后出来,蹦蹦跳跳跑到手冢身边扑了上去。 “爹爹我听管家爷爷说你待会儿要去钓鱼,英二也想和你一起去钓鱼好不好?” “英二也想钓鱼吗?” “嗯嗯!爹爹你不许丢下英二,不然英二以后就不理爹爹了。” “好好好爹爹带英二一起去钓鱼。”手冢将他抱到怀里,给他将头发里插着的树叶取下。 这般模样若是让夫人瞧见了,这孩子怕是要被罚抄写一百遍英语书。 菊丸平日里最喜欢爬树,也不知道他打哪学来一身爬树的本事,一天不爬他门前那棵樱花树便不舒坦。这不头发里插着树叶不说,手冢扒拉了一下他头发还能看到一些碎泥,脏得跟只野猫似的。 菊丸倒是无所觉,坐在手冢大腿上得意地晃着脚,举起右手高声宣布道:“英二想要自己的小鱼杆!” 手冢闻言嘴角染了笑意,咳了一声故作深沉问道:“是鱼竿还是鱼干?” “哼爹爹好讨厌呐,英二才没有想吃鱼干呢!” “那我让管家把家里的鱼干都扔了,反正英二也不想吃。” “不要啊喵,爹爹英二错了,英二要吃鱼干~~” 父女俩自顾自说话,完全忘了白石还在场。 白石也不介意,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父女俩拌嘴。他见手冢一张严肃的脸换上柔和的笑意嘴角也不自觉跟着翘起,这手冢他每次瞧着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倒是个温柔耐心的父亲。 “英二不许闹你爹爹。” 门外有人缓步走来,只见他相貌清丽艳而不妖,眼波流转间极尽温柔,他的存在赋予世间所有美好词汇一个准确的定义。 身材纤瘦却脚步沉稳,是不二周助。 “夫人?”手冢放下菊丸,起身揽过不二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不二轻声唤了声老爷方才看向白石,睁开冰蓝色的眼睛嗔道:“我说这家伙今日怎么还记着提礼物来,原是有事求你,没想到他平日里看着老实做事倒是精乖。” 他以一贯笑眯眯的模样示人,叫旁人分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白石哪里不知他在挖苦自己,连忙摆手告饶,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说道:“不二你莫要再取笑我了,这件事是我做事不周,下次我一定给你挑个好东西亲自上门来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不亲自上门莫非你还想让旁人代替不成?” “你就莫要再挑刺寻我开心了,我平日应付那忍足老爷已是辛苦,你帮我就算了何苦还要跟着踩一脚。” 白石装出一副委屈模样,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不二掩嘴轻笑,这忍足老爷怕不是看上了谦也方才这般喜欢折腾白石,仔细想想白石的情路颇为坎坷呐。 “你说你这么多年都搞不定谦也他表哥也不觉着害臊,人家诓你几句你就巴巴上门给人求情,若是我家老爷让你难堪你说你还要做人不?” “那不还得手冢老爷深明大义留我几分薄面,不然让你这损友看见了不宽慰我几句就罢了免不了还得讽刺我几句,我这委屈跟谁说去。” 一句话既夸了手冢又刺了不二还顺带卖了个惨,不二都乐了,这家伙脑袋瓜子转得这么快怎么还搞不定忍足呢。 “你若真心想求娶谦也,可以去找真田老爷支支招,想来他有不少好法子可以帮你。” 当年真田娶幸村可谓是费了不少周折,过娘家那道坎就跟西天取经似的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方才抱得美人归。 手冢本不想参与二人的谈话,但听了自家夫人这般胡诌忍不住拍拍他的后腰示意他可以了,若是白石真听了他的话去寻真田支招怕是要被真田揍一顿。 那真田最爱面子,这白石若上赶着去戳他伤疤,挨一顿揍都是轻的。 “老爷对我可是有所不满?”不二笑眯眯看向手冢。 依然是弧度标准的微笑,但语气中坦白外露的杀气却无处可藏。 夫人在威胁他,这是手冢接收到杀气里隐藏的信息。 “夫人所言极是,真田老爷想必有很多经验要传授给白石少爷。”手冢推了推眼镜镇定回道。 这白石看起来身康体健的,想来命硬得很。 白石看他们两人这一唱一和的默默叹了口气,这两人倒是配得很,他总算知道不二这恶劣的性子是被谁惯出来的。 “娘亲我不要白石叔叔去真田叔叔家,真田叔叔他好凶啊,他会吼白石叔叔的。”菊丸见自己爹娘眼里只有彼此顿时有些生气,叉着腰瞪着大眼睛要关注。 不二揪着他的脸笑眯眯看着他说道:“英二,你方才干嘛去了,这脸怎么蹭了块脏东西?” 不好有杀气,菊丸赶紧摇头。他瘪嘴泪眼汪汪看向手冢,爹爹救我。 手冢淡定扶了扶眼镜,视而不见。 菊丸:......是亲爹? “英二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白石有些许的感动,这个地方竟是还残留一丝温暖。 菊丸躲到白石背后,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偷瞄不二的脸色。 不二勾唇一笑,这八九岁大的孩子果真是人嫌狗不理。 “话说回来自从幸村出院我们还没去看过他,不如趁今天你我都有空,我俩便去那真田府上走一趟,看看幸村和他叙叙旧如何?” 白石听了觉得有理,当即便点头同意了。 不二话锋一转说道:“那英二你也随我一道去吧,听说真田叔叔家里最近得了些鲜美的小鱼干,我想他应该很乐意和你分享。” 菊丸飞快摇头,他才不要去真田府上他要跟爹爹一起去钓鱼。 “英二不想吃鱼干,英二要和爹爹一起去钓鱼!” “嗯?你不想吃鱼干?” 菊丸顿时纠结起来,他若说不想娘亲会不会把他的小鱼干都给没收了,可是说想的话一定会被带去真田叔叔家的。 “英二随我去钓鱼吧,夫人你与白石少爷自去看那真田夫人便是了。”手冢总算还有一点良知,开口将宝贝女儿解救了下来。 不二本意也是想吓唬菊丸而已,见手冢发话便也不再提这件事。 手冢和菊丸去钓鱼,不二便同白石去了真田府,在路上白石给幸村买了些补品。 这边忍足出了门便直奔谦也家去,得知谦也今日在家他顿时松了口气。他挥开管家先去拜见了谦也的父母,同他们说了些话方才去了谦也的院子。 他到时谦也正双手捧脸坐在窗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谦也你怎么了,可是那白石又欺负你了?”忍足见他这模样露出夸张又做作表情,从窗外毫不客气地伸出一根食指点在他额前往前用力一推。 谦也顺势往后一仰挥开他的手。 “白石那个笨蛋怎么可能欺负我,倒是你几天没见一见就对我动手动脚的,真该让两个表嫂好好收拾你。”他见忍足今日竟有空来看自己着实感到纳罕,他可是听说他这表哥这几天被罚面壁思过呢,也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哄他那两位夫人开心将他放过了。 “你少在他们两个面前说我坏话,否则我现在就去你爹娘那里告状,说那白石花花肠子一堆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谦也一听怒了,这忍足忒不是人,搅黄他的婚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天天盯着白石鸡蛋里挑骨头我看你是欠收拾,不想着如何哄两位表嫂开心,偏去做那不地道的事损人又不利己。我看啊你再这么没皮没脸下去两位表嫂迟早受不住你,到时候跟个小白脸跑了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你这张嘴说话就是讨人嫌,今日我不好好管教你明日你就骑我头上去!” “哼谁怕谁!” 两个人顿时如同个小孩子般隔着窗户打闹起来,也不使劲,就两双手在那里拍来拍去闹着玩。就这般玩闹了两分钟,两个人方才宣告停战。 忍足理了理衣服进了屋,一进门便问道:“今日那白石少爷可曾来寻你,我上次交代他办的事他可有办妥了?” “你还真打算让白石去求手冢老爷帮忙呀,我还当你故意刁难他呢。” 谦也嗤笑了一声,他这表哥随口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精了。 忍足倒也不想找白石,可他既然已经跟迹部撒了谎,总得做个表面功夫也好应付迹部。 “我可是跟你迹部表嫂打了包票,他若是不帮我你迹部表嫂怕是少不了要说我一顿。” “难怪啊~”谦也拖长了尾音,嘲讽意味十足。“他今日去手冢府替你求情去了,你可以跟迹部表嫂交代了。以后少托他办这些事,你是成心不让我舒坦是吧?” 忍足一听心放了下来,回去他也有得交代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章 真田府 真田府在立海,离青学不算远,几个小时的车程。 几个小时后车子在真田府门前停下,真田家的仆人见是他们来了立刻派人去通知幸村。白石将手里的补品交给仆人,方才去了另一头给不二开车门。 “小心。”他护着不二下了车,两人便跟在仆人身后进了门。 那边仆人已经赶到幸村的院子,一刻也不敢耽误。 绕过假山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开着的窗户前,抬眼望去撞进一双紫罗兰一般美丽温柔的眼睛里。 那双紫色眼睛的主人此刻正坐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真丝被单。床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正拿着把水果刀在削苹果,冷硬的脸部线条昭示着这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走到大开的房门前,仆人敲了一下房门方才走了进去,将白石和不二来拜访的消息传达给二人。 “老爷、夫人,白石少爷和手冢夫人来了。” “快带他们过来。”回应他的是一道柔和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仆人说罢便退了出去。 真田停下削苹果的手,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大乐意。今日他那几个顽劣的孩子出门逛街去了,他便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陪幸村,也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谁知他难得与幸村有独处时光这两人便来打搅,忒不厚道了些。 “老爷你怎么好好的这脸就黑了?”幸村还当他不喜白石和不二,拉过他手握在掌心劝道:“他们两个难得来一趟你就别给人家摆脸色了,否则以后他们都不来了我看你拿什么赔我。就说上回菊丸过来差点儿没让你给吓哭了,那孩子恐怕以后都不愿来我们府上了,你说你该不该改一改你这臭脾气。” 真田见他误会自己,连忙摇头硬扯了个笑容哄道:“夫人莫气,我这不是嫌他们来得不是时候嘛。难得家里的那几个猴孩子今天不在家,我还想就我们两个人,也好、也好......” 他说着说着声音便弱了下去,略带一丝懊恼。 幸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笨蛋真是坦白得有点可爱。 他双手捧起真田的脸,柔声安抚道:“我知道老爷的意思了,抱歉下一次一定补偿你好不好?” “不用你说抱歉,是我太小气了。”真田望着他突然叹了口气,罢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他拿开被子将幸村一把抱起放到一旁的轮椅上,给幸村盖了张小毯子后方才离开。 在去书房的路上远远瞧见白石和不二打这边过来,他顿了一下迎了上去跟二人打了声招呼。白石和不二还当他会绕路避开他们,诧异了一下立刻回了礼。 “幸村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我先去处理其他事了。” “多谢真田老爷,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嗯。”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等真田走远白石方才低声道:“这真田老爷倒是一贯的惜字如金,我瞧着比你家老爷还更难相处些。” 不二笑眯眯抬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石连连摆手,“别这样看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说你家老爷坏话了。” 不二没说话,白石以为他放过了自己,谁知进了幸村房间不二开口第一句便将白石方才的话抖给幸村。 幸村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微笑看着白石,静静等待他的解释。 “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白石一秒变委屈脸求饶,他就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如何又惹了两个大小姐不快。 幸村也是故意吓唬他而已,见他这模样掩嘴轻笑,这家伙倒是越来越喜感了。 “你和谦也近了倒是越发像他了。” 白石一听哭笑不得,这怎么又绕到谦也头上,他一想到谦也就想到忍足,一想到忍足他就头疼。 不二走到窗前挥开随风乱舞的窗帘,安静欣赏外面的风景。透过窗户,入眼便是一片雏菊花田。他转过身瞧了一眼屋内,窗户正好对着幸村的床,那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花田的一角。 这花田是真田特意给幸村准备的,怕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闷得慌,便种了些他喜欢的雏菊哄他开心。幸村还未出院他便已让人弄好了,那时幸村出了院回到家见了花田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真田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那时他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担忧了几天。 “真田老爷倒是个细心的人,不像我家老爷,宁愿空着长草也不舍得将那院子腾出一块地来给我。我记得这片地原先是真田老爷晨练的场地,他为了这花田大些你能瞧见竟是连这块都让人给你种上了雏菊。” “你也不看你想种的是什么,这在院子里种一片仙人掌和种一片雏菊能是一回事吗,别的不说若是扎着菊丸了怎么办。”白石毫不客气地拆穿道。 不二喜欢仙人掌,他那卧房连同手冢的书房都摆满了一盆又一盆的仙人掌,偏他还不满足想要在那棵樱花树附近开辟一块仙人掌田。手冢知他是故意不让菊丸去攀爬那棵樱花树,方才打算在那里开辟仙人掌田,所以不管不二如何撒娇他都狠心拒绝了。 一来是为了菊丸二来也是为了他,这夫人满心满眼都是仙人掌他不痛快,他偏不答应。 “你还有闲心管我和我家老爷的事,忘了你家谦也的表哥了吗?”不二一针见血。 白石顿时败下阵来,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看着二人。 他父母打算关店回关西老家,等把店盘出去就回去。若是回了关西他与谦也离得远些,这忍足指不定给他捣什么乱呢。 “也不知忍足老爷为何不待见我,没事就在谦也面前给我挖坑下套,若非谦也知他本性我可得有不少苦头吃。现在我爹娘打算带我和弟弟们回老家关西,这路途遥远鞭长莫及,万一他把谦也撺掇给别人我不得气死。” 不二和幸村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摇摇头。 幸村突然笑了笑道:“白石我突然想起我家老爷给我备了些糖果,说是让我喝药的时候吃上两颗便不觉着苦了,你能否帮我去我家老爷那里拿些过来?” “糖果?没问题!”白石应得爽快,当即转身出了门。 待他走远,不二走到幸村身旁半蹲下来,低声道:“幸村你也猜到了什么对不对?” 幸村点头,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可惜白石还傻傻蒙在鼓里,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谦也与他情投意合,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只是若是有一天他发现了真相,恐怕要怨我们不提前告诉他。” 不二难得皱紧了眉头,这件事他们的确不好插手,可是若不说也未免不厚道。 幸村拍拍他的手,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瞒得了一时是一时。 “只要知道谦也是向着他的就好,那忍足老爷迟早会想通的。再说了他那两房太太可不是吃素的,不待我们出手他两位夫人都能将他扒一层皮下来。” “怕就怕两位夫人无所谓,都两房了再多一房又如何。” “哼不二你太小看那两位夫人了,我可听说他那二太太任性专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来争抢属于他的宠爱。还有那迹部,我不认为他能忍得下这口气,事实上他能让忍足娶二房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二听他这么一说紧绷的心一下便松了下来,笑眯眯道:“你这般一说我反倒是希望忍足老爷去谦也家提亲了,真想看看那两位夫人会作何反应。” 幸村顿时哈哈大笑,这人还是一样恶劣的性子。 “那一定非常有趣。” 不巧,他也正好是这样的人。 这边白石问了管家得知真田在书房便去了书房,他一去果然看见真田正捧着本账本在看。见他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账本起身,打算给他倒杯茶水。 “不用不用!”白石赶紧制止,将自己的来意说与他听。 “糖果?”真田这才记起他给自家那两个宝贝女儿买的糖果还未拿出来给他们,只是夫人平常不喜这些甜食,如何唤白石来跟自己拿糖果。 不过既然夫人想要他便给就是了。 他去翻了柜子将自己买的糖果都拿了出来,精致可爱的糖果包装还没有拆,粉蓝粉绿亮晶晶的颜色显得有几分幼稚。他将这些糖都给了白石让他拿给幸村,反正那两个孩子少吃一些也无所谓。 白石接过糖果便回了幸村院子。 幸村见他手里捧着几大包糖果回来顿时忍俊不禁,看来某两个小祖宗要闹脾气了。 “你笑什么?”白石大感不解,难不成他也嫌这糖果包装太幼稚了。 幸村笑着摇头,解释道:“我是笑我家今晚热闹了。” 白石也笑了,回道:“你是说切原吗?” 切原是幸村和真田的小女儿,小名赤也。这孩子别看是个女孩,那比一般的男孩子还皮实好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为此真田没少犯愁,打也打不听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怂倒是怂得快。 “那倒不是。”幸村摇头,是他家大小姐呢。 真田家大小姐丸井,小名文太。丸井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甜食,你若是将蛋糕埋在地下,他掘地三尺也能给你挖出来。 不二知他话里深意也深有感触,他家那大小姐毛病也不少。 三人说着说着便歪到儿女身上去,不知不觉这太阳都西落了。 不二和白石见天色已晚,同幸村说了些体己话便告辞了。 白石家离得近,不二便让司机先送白石回家。白石本想推辞,却被不二三言两语给说服了。 路上所谈不提。 回到冰帝县城已是快下午四点半左右。 不二不曾来过冰帝县城,第一次来难免觉着稀奇,便透过车窗朝外多看了几眼。 “白石你看,那是不是你家谦也的表哥?” 一处画糖人的摊前,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双手插兜,一身白衬衫格子西裤慵懒地站着,稍显颓废,性感的唇微微翘起,上挑的桃花眼即使是看着糖人也不减专注深情,一派风流模样在人群中格外吸睛。 白石伸头过来一看果然是他,这里是谦也家附近,看来他今日去见谦也了。 “不二你何时见过忍足老爷,竟然能认出他来?” 不二摇头,他是猜的。 “就在这里将我放下来吧。” “你打算去见他?” “嗯。” 不二让司机停车,白石同不二告辞后便下了车朝忍足走去。 “给先生您的糖人。” “谢谢。” 忍足接过糖人刚转身便差点撞上白石,他无奈叹道:“你故意躲在我身后吓我作甚,你可是对我有何不满?” 白石心道我还想问你对我有何不满呢。 “忍足老爷你上次让我帮你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手冢老爷已经答应帮忙了。” “当真?” “千真万确。” 忍足瞥了他一眼,看来这家伙同手冢夫人果真交情匪浅。他听闻那手冢面冷心硬不轻易帮忙,这件事能谈下来想必手冢夫人出力不少。 白石怕他再为难自己,客套了几句便同他告辞了。 忍足举着糖人回了大院,先将糖人分给三个孩子和岳人,便举着剩下的一个糖人去寻迹部。迹部见他举着糖人过来,笑骂道:“你出去一趟就举着这么个玩意儿回来,我看你比那岳人还孩子气。” 忍足走过来揽过他的肩将糖人递到他面前,哄道:“夫人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是把事情办妥了才回来的。” “你说手冢老爷那事?就算办妥了也是白石少爷的功劳与你何干,真真是不要脸。” “好好夫人说得都对,来吃块糖人保证甜到你心里去。” 迹部无奈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方才伸出舌头舔了舔,像只优雅的波斯猫。 忍足一看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唔真甜,下次可以多买一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章 兄弟打架 二人刚亲热了一会儿,女仆便匆匆跑过来啪啪敲门。 “老爷、大太太大事不好了!”敲门声险些盖过她的说话声,看得出来她非常着急。 二人顿时头疼了起来,这谁又惹事了。 迹部推开他整了整衣服,方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和三少爷打起来了!”女仆大声吼道。 她急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冷静下来,又是跺脚又是叹气的,愁得那副样子活生生像个等媳妇生产的丈夫。 这一个二个的都是心肝宝贝,不管伤了哪个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落不着好。 “日吉和长太郎?”忍足扶额叹气,完了岳人会撕碎他的。 迹部立刻起身三步两脚走过来用力拉开门,差点儿没将女仆给吓一跳。 “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花园里,二太太也在那里。” “岳人也在?”忍足走到迹部身后,盯着女仆严肃道:“他怎么没拦着?” “二少爷和三少爷劲大二太太拉不住,我们想上去帮忙却被二少爷喝退了,他说谁敢阻拦他就、就......”女仆咬着嘴唇不敢再往下说下去。 “就怎么样?”如果说方才忍足还能当这是两个小孩子的打闹看,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动怒了。与兄弟打架不说还敢威胁下人,这孩子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迹部摇头示意女仆别说话,他转身拍拍忍足的胸口安抚道:“现在还是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也不迟。” “行,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辩解。”忍足扶了一下眼镜,示意女仆带他俩过去。 女仆不敢耽误,连忙走在前面带路。 其实说来日吉与凤打架的起因很简单,两人今天和谐相处了一天,结果坏就坏在忍足买回来的糖人上。 方才忍足回来第一个碰到了慈郎便将糖人给了慈郎,然后又碰到了带着凤的岳人,他便将二人各自的糖人给了他们。之后他与岳人母子俩分别,好巧不巧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日吉,虽然日吉不爱吃甜食但也欣然接受了他的糖人。等忍足一走日吉举着糖人打算回自己的院子,谁知却碰上了同样举着糖人的岳人和凤。 日吉看见了岳人手里的糖人,又联想到刚才忍足手里只剩一个糖人,他以为那是慈郎的份,那么就意味着忍足买的糖人并没有迹部的份。 虽然他知道自己母亲不稀罕什么糖人,但该是他的谁也不能就这么轻飘飘忽略了过去。 “你手里为什么多出来一个糖人?”他毫不客气地指着岳人手里的糖人责问道。他的母亲没有凭什么岳人能有,这是他愤怒的根源。 他愤怒的样子惹怒了岳人,这倒霉孩子怎么净给他找不痛快。 “为什么?那忍足侑士是你爹他也是我男人,我家老爷疼我给我买糖人关你什么事?你少给我在这摆架子装大爷,不然哪天我把你一脚踹我那鱼塘里,我看你还敢不敢冲我嚣张。” 他气极了便有些口不择言,连仪态也顾不得了。 日吉被他的话激怒冲了过去一巴掌拍下他的糖人,画着两只老鼠爬葫芦的糖人掉在地上碎成无数块,声音不大却让两个人彻底冷静下来。 岳人看着碎得已经分不出原来模样的糖人突然委屈地哭了。 “你别、别哭大不了我、我现在去买个新的赔你就是了!”日吉不曾想岳人竟然会哭,顿时慌了手脚磕磕巴巴想要安慰岳人。 而一旁的凤再也忍不住一拳挥到日吉脸上,他下手重日吉又没防备,一下就让他给揍得一屁股坐地上。日吉狠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呸了一声朝凤扑了过去,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岳人一看愣了,也顾不得委屈了连忙擦干眼泪想要拉开二人。 奈何两个人正在气头上又虎又凶,他力气又小根本拉不动。 还好附近路过的女仆们听到声音过来查看,他赶紧让女仆们合力去将他们分开。 “谁敢过来我就把他们卖去比嘉挖煤!” 日吉的警告让女仆一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这可怎么办呐。 岳人:“去把大太太和老爷叫来,我就不信他还敢打下去。” 女仆:“是!” 以上便是这次两兄弟打架的经过。 在去花园的路上迹部问女仆来龙去脉,女仆却摇头说不知。 “我们发现的时候二少爷和三少爷已经打起来了。” 三人来到花园,一眼便瞧见凤正坐在日吉身上,两个人使劲掐着对方的脸谁也不肯松开。 “你们两个给我站好!”忍足大步上前,一手提起一个往旁边一放,“立正稍息,谁敢动一下我就拿板子抽谁。” 宍户得到消息急忙忙赶过来,正好碰到忍足在教训两个孩子,他连忙走到岳人背后悄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岳人摇头,“待会儿回去再说。” “说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忍足强忍怒气问道。 凤突然抬头,忍足被他严肃愤恨的表情惊得眨了下眼。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父亲大人给母亲再买一个糖人。” 忍足愈发惊讶了,凤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岳人走过来将凤护到身后,瞪了忍足一眼冷笑道:“老爷你若是想处罚长太郎就先处罚我吧,如果不是我长太郎也不会和日吉打起来。” 忍足哪敢处罚他,他还要不要命了。他轻咳了一声将岳人拉到怀里,小声哄道:“不生气了好不好,两个孩子犯了错我总要教训一下,不然还由得他们无法无天了,要是以后惹出大麻烦就完了。”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处罚长太郎。”岳人一把推开他的怀抱,拉着凤的手怒冲冲走了。 宍户一看赶紧跟了上去。 “岳人?!”忍足伸手想拦着,但岳人早已走远。 他转过身看着日吉脸一下就冷了下来,不用猜他都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日吉有错在先。 “老爷你干嘛吓日吉。”迹部走上前给日吉擦干净脸,又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忍足憋着一口气刚想呵斥几声,晃眼间他突然注意到掉在地上碎掉的糖人,是岳人的糖人。再看一下四周,日吉和凤的糖人被扔在一旁的假山上,应该是两个人为了腾出手打架扔出去的。 他立刻全都明白了,难怪方才岳人瞪着他的眼神还有些委屈。还有凤的那番话,也在佐证他的猜想。 “日吉你现在就去给我跪祠堂去,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去给你二娘认错,在这之前你的饭就不用吃了,什么时候给你二娘认错你就什么时候吃饭。”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迹部皱紧了眉头,忍足放过了凤却独独惩罚日吉,这不公平。“两个孩子闹着玩而已,何必上纲上线,就算两个孩子都有错,你又如何只偏颇其中一个。” “因为是他有错在先,夫人你先回去,我带他去祠堂。” “吃过饭再去吧,饿伤了身子怎么办。” “不狠一点他就不会长记性,下次还会再犯。夫人你别劝我了,你先回房,待会儿我再同你解释。” 迹部见他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紧抿着唇没有再求情。 日吉被忍足带到了祠堂罚跪,忍足还唤了几个仆人看着他。 而迹部没有回房而是等在祠堂外,他需要忍足一个合理的解释。 忍足一出门看见他站在门口等着自己长叹了口气,走下台阶将他揽到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日吉故意将岳人手里的糖人打落在地,长太郎看不过去才会和他打起来,你说他该不该罚?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别扭,这你也知道,我一直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坏事。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由着性子胡闹,上次抢长太郎的椅子这回还欺负到岳人头上,你说我再不给他一个教训是由着他堕落下去吗?” 他的语气出离的愤怒,看得出他此刻仍在气头上。 然而此刻的他根本没意识到日吉在针对岳人,他单纯认为日吉的所作所为与他别扭离群的性子有关,所以他必须要在日吉还没酿成大祸之前将他矫正过来。 迹部听了他的话没来由的火大,他从来不认为日吉是个任性胡闹的孩子。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日吉,不准用这个词形容日吉。日吉的性子你难道不明白吗,他就是别扭了些而已,平日里该懂的礼数他都懂,你何时见他在外人面前失礼过?我知道你舍不得岳人受委屈,但那只是一个糖人而已,没了还可以再买,你何苦为了个糖人要这么诋毁自己的亲生儿子。” “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日吉只是个孩子,就算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故意去诋毁他,何况他还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只是在行使一个做父亲的权利和履行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有责任也有权利去给予他正确的引导,告诉他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 “不你就是偏心,你的心是歪的,所以才会处处看日吉不顺眼。” “夫人我知道你舍不得日吉受罚,但是咱们得讲点道理,都是我儿子我能偏心到哪里去。倒是你,你偏心慈郎冷落日吉这可是实打实的,慈郎都快让你宠坏了。” “你这是在怪我?” 忍足的话成功在火上浇了油,彻底点燃了迹部的怒火。 只见迹部用力推开忍足跑进祠堂将日吉抱了出来,看也不看忍足一眼就走了。 忍足叉腰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得了两个夫人都怨他,他还是乖乖睡书房去吧,谁让他不招人疼呢。 这边岳人带着长太郎回了自己院子,给长太郎拿了套睡衣便将他推进浴室。做完这些他坐下来喝了杯水,这心口堵着的那口气方才消散了些。 宍户给他泡了杯果茶,又关了房门,这才拉着他问出了什么事。岳人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与他听,好在他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然一提起这件事他就想骂人。 宍户听了打趣道:“大小姐平常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哭了,让外人看了不得躲背后偷偷笑话你。” 岳人双手捧脸郁闷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突然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这眼泪就憋不住了。 “我看老爷疼你,怕是免不了要收拾那二少爷一顿。三少爷平日最是乖巧,这回也是因为看不得大小姐受委屈方才同二少爷打起来,咱们占理压根儿不怕别人说什么。”不过宍户一想到方才忍足的模样仍是有些害怕,忍足平日里脾气最好见谁都轻声细语的,他头一回见忍足发这么大的火。 岳人闻言笑出声,点点他眉心嗔道:“有大太太在你以为他会让老爷惩罚日吉吗?如果长太郎和日吉一同受罚还就罢了,现在长太郎被我拽回院子,大太太如何肯同意只惩罚日吉一个人。大太太和老爷这么多年都没红过脸,这次怕是要吵一架了。” “大太太人强势不肯服输,老爷撞上了也得服软。说来说去这件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除了每个人都闹心大小姐你的委屈有谁管。还不如在娘家自在,老爷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想来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宍户叹了口气,他只觉得自家大小姐受欺负了,这大院的日子过得忒不痛快了些。 岳人连忙捂住他的嘴,这话可不能说,若是让忍足听到了会伤心的。 “你日后说话给我仔细注意些,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让别人听见了抖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宍户扒开他的手,叹道:“大小姐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岳人瞧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倒是比他还烦恼呢。 “你放心我在这儿过得开心极了,只要能和侑士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何况今天长太郎护着我的模样你也瞧见了,我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无法强求,但看你最想要的得到了就足够了。 宍户听他这么一说也由着他去了,反正依岳人的性子断然不会委屈了自己。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章 我要保护你 “母亲我已经洗好了。”凤赤着脚从浴室走出来,未擦干的头发还滴着水,顺着他的脚步滴落在沿途的地板上。 岳人赶忙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又唤了宍户去给他拿跌打药。 “母亲我来吧。”凤从他手里接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岳人拉着他走到椅子上坐下想瞧瞧他身上的伤,却被他躲了过去。 “母亲您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宍户姐姐会帮我擦药的。” “长太郎你让先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我没事,母亲您先进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宍户姐姐会帮我擦药的。”凤怕他会强行掀开自己的衣服查看情况,挥舞着小拳头霍霍打了套拳法。“母亲您看我好着呢,日吉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岳人被他的动作逗笑了,这哪来的四不像拳法。 “母亲你在笑话我吗?”凤故意沉下脸,假装自己不高兴了。 岳人连忙摇头,给他整理一下衣服说道:“别打拳了不然待会儿出汗了又得进去洗澡。” “知道了母亲,您也快去收拾一下自己吧。” 凤起身走到他背后将他推进浴室,顺带扯过一旁已经备好的浴衣塞到他手里。“母亲这浴衣您拿着。” 岳人只得同意,关上门之前不忘嘱咐他一定要让宍户检查仔细了。 “我会的母亲,宍户姐姐您还不相信吗。” 正巧这时候宍户回来了,岳人又交代了宍户几句方才关上门。 宍户将跌打药放在桌上,撸起袖子拉着凤过来两手并用将凤扒了个干净。凤捂着小鸟难得有些害羞,连说话都结巴了不少。 宍户嗔了他一眼,笑道:“三少爷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快让我看看那地方坏没坏,若是伤着了我现在就去跟二少爷拼命。” 凤摇头,有些难为情道:“宍户姐姐不要了吧,我没有受伤。” 宍户按着他肩膀来回转了转,指着他腰上的一块瘀伤说道:“你看这不就是受伤了吗?跟我过来些,我给你擦药。” 凤乖乖跟在他背后挪了几步来到桌子前,让宍户给自己擦药。 等擦完药宍户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定没有遗漏的伤便给他将衣服穿上。 “三少爷你今日真厉害还知道保护娘亲,我看那二少爷以后还敢不敢来招惹大小姐。他那小子平常惯会给大小姐摆脸色,无冤无仇的也不知道哪儿招惹他了,真是莫名其妙。方才老爷那脸色你是没看到,我看这二少爷今日就算没被处罚也一定有不少苦头吃。”宍户说着说着便噗呲一声笑出来,今天可真是太热闹了。 “长太郎会每天多喝牛奶多吃饭,努力锻炼身体,一定会长得比桦地管家还高大威猛。我会保护娘亲,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谁敢欺负他我就揍谁,揍到服气为止。还有,宍户姐姐我也会保护你的。”凤握紧自己的拳头,稚嫩的脸上是坚定的神情。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所爱的人,无论对方是谁,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宍户又辛酸又高兴,满意点头应了声好,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宍户姐姐不需要你保护,你保护好你娘亲就可以了。” “不,宍户姐姐你不可以拒绝,我会难过的。” “你这孩子真是......” 罢了,大人是不能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的。 “好吧,我允许你保护我。” “嗯谢谢!” 这边迹部抱着日吉回了院子,让桦地带着日吉去洗澡,他则去找跌打药。四处翻找了一下柜子,他终于从某个抽屉尘封的角落找到了许久不用的跌打药。 啊嗯?竟然过期了。 他出了房门唤了一个女仆过来,让她去拿瓶跌打药。女仆很快便将跌打药拿来,这时日吉也差不多洗好了。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打开一点门从门缝里将药递给桦地。 桦地给日吉擦了药便将他领出来,一大一小并排站着。规规矩矩的站姿,挑不出一丝毛病。 迹部苦笑扶额,这孩子现在倒是学乖了。 “桦地你先下去。” “是!” 桦地走后迹部走到日吉面前半蹲下,手放在日吉的蘑菇头上轻轻拍了拍,问道:“日吉你今天为什么和长太郎打了起来?” “母亲刚才父亲大人买回来的糖人甜吗?” 迹部有些惊讶他的问题,点点头回道:“很甜,日吉你不喜欢这么甜的东西吗?” 他的回答让日吉瞳孔缩了一下,难道是他错了吗?刚才岳人哭了,他伤害了他。不对,他不能心软,他必须要赶走岳人。 “母亲,如果父亲大人买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您并不喜欢,所以他给所有人都买了却独独漏了你的份,您会生气吗?” “这......”迹部迟疑了,他不喜欢就不买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为何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日吉了然,果然还是会在乎的吧。 “母亲,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对他面前的迹部许下庄重的誓言。 迹部别过脸低下头,这个孩子似乎和他平常的日子不太相像呐。 日吉不待他回答,冲他行了个礼便跑了。 “日吉你要去哪儿?” “我回房换身衣服,母亲您不用管我。” 迹部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他便风一般跑远了。不过这也证明这孩子没受什么伤,瞧比平日里看着更活蹦乱跳些。 因为方才的事这晚饭便各自解决了,免得凑一桌时彼此尴尬。 忍足呢非常自觉地回了书房,一睡又是几天。 等他估摸着两位夫人消气了,把自己弄得可怜些便挨个去哄。首先是大太太迹部,迹部心软他多说几句好话就可以了。 这天迹部难得有空,正坐在走廊上逗来偷食的鸟儿。大老远瞧见忍足打这边过来,他立刻转过身去假装自己看不见。 哼这次他非得晾他几天不可。 虽说他已经气消了,可是忍足的做法他还是有些无法释怀。还有忍足的那番话,他那是什么意思,难道宠坏慈郎的就没有他一份吗。 他越想越气,一把将手里的大米全撒给鸟儿,拍拍手走了。 “夫人你要去哪儿!”忍足见他要走连忙出声喊道。 迹部本不想搭理他,但走了几步就忍不住了,转过身大步走到忍足面前怒瞪他道:“老爷你说若是慈郎被宠坏了是谁的错?” “我的错。” “日吉和长太郎打架谁的错?” “日吉。” “你?!” 忍足见他动怒连忙将他抱到怀里转了个圈圈,跟哄孩子似的一边拍他背一边哄道:“日吉和长太郎的事我们不说了啊,就让他过去吧。你看你都气几天了,再不消气就该伤身体了。” 迹部双手搭在他肩上,仍旧有些别扭。 “莫要拿哄小孩的语气哄我,你若当真想让我开心就去跟日吉道个歉,你前几日吓着他了。” “他被吓着了?夫人你莫要诓我,我还想让他给岳人道个歉呢。就算他和长太郎的错误互相抵消,但是他欺负岳人是事实,他必须给岳人道歉。夫人你若真心疼日吉,就不该这么毫无原则地袒护他。” 忍足态度十分坚决,在这一点上他绝对不让步。 迹部也不想和他吵,日吉跟岳人道歉没问题,但是忍足也得给日吉道歉。 “这是两码事,日吉可以和岳人道歉,这是他惹下的祸理应他承担。但是你也得给日吉道歉,作为父亲你偏袒长太郎而独独惩罚他,是个人都会寒心。” “可是事情因他而起,长太郎若有错也只占百分之二十一,我不认为百分之二十一的过错需要得到处罚。” “百分之二十一?你几时跟青学的乾贞治学了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你怎么不说百分之二十一点六六六呢。” 乾贞治,青学人士,科学狂人,开口闭口都是数据,目前对黑暗饮料陷入狂热的迷恋中。 忍足扶了扶眼镜含笑不语,传说人的灵魂重21克。 迹部忽然别扭地转过头,拿手轻轻戳了戳忍足的脸,软和了语气说道:“莫要再提谁对谁错的问题,那是两个孩子的事。而你作为一个父亲你做错了,这是你应该去弥补的。” “行,我待会儿就去跟他道歉。” 忍足暗暗叹了口气,这迹部是铁了心要袒护日吉,还对他撒娇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同意他的要求。何况迹部已经答应让日吉给岳人道歉了,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吧。 “你现在就去,不然转过头你就给我忘了。”迹部也知他并非真心认可自己的话,所以赶紧催促他去道歉。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忍足将他放下,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迹部捂着脸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就没个正形。 忍足知道他羞于在外面亲昵,看着他脸红别扭的模样低低笑出声来,夫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呐。 “夫人我先走了,请不要太挂念我。” “啊嗯真是不要脸!” 忍足失笑摇头,摆摆手便走了。 听说日吉现在正在自己房间念书,他便去了日吉的院子。既然他已经答应迹部去给日吉道歉,就算不认同也只能去了。 可是等他到了日吉的院子却没有发现日吉的身影,负责照顾日吉的女仆告诉忍足说日吉去了二太太岳人的院子。 “他告诉你他要去岳人的院子?” “不是,我猜的。这些日子二少爷很喜欢往二太太的院子跑,我今日瞧他又往那个方向去了,便大胆推测他是去了二太太的院子。” 忍足有些困惑,既然日吉老爱往岳人的院子跑,想来二人的感情还不错,那糖人之事又是为何。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岳人的院子走去。 一进院子他不走正道反而是抄了条小道,绕过迷宫一般的假山,来到了鱼塘前。 对面的假山上,一个红发的少女正单手撑着脸颊坐在假山上,娇小的身躯让他在假山上显得轻盈而稳当。他捡起身旁的小石子随手往鱼塘扔了去,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一颗又一颗,打发着自己的无聊时光。 鱼群因为他的动作围了过来又散了去,循环往复。 拱门而来的风轻易吹起他的发,遮挡了他大而亮的眼睛,从忍足的角度看去大概是上帝在他的心湖勾起了串串涟漪。 “岳人?” 岳人飞快转头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任何人,难道是他产生幻觉了吗。 “我在这里!” 忍足张开双手走过来,将他从假山上抱下。岳人趁势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牢牢卡在他腰上。 “侑士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撒娇的时候喜欢唤忍足的名字,还带着些许委屈的埋怨。 “我怕你生我的气。”忍足托着他的屁股回了房,将他放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则蹲下仰望着他。 岳人搂着他的脖子摇摇头,他就是生气也是气忍足不来看他。 “你应该早点过来哄我。” “我怕我来你也会把我赶出去。” 他惯会服软哄人,岳人还偏吃他这一套,捏捏他鼻子笑道:“你这是故意埋汰我是吧,嫌我脾气太差。” “我哪敢呐,我刚才就想抓日吉过来给你道歉让你原谅我呢,哪敢在你面前耍心眼儿。” “日吉?哼,你最好给我好好管教他,我讨厌他,你听到了吗我讨厌他!” 忍足连忙捂住他的嘴,这话不能说,会掀起腥风血雨的。 “日吉只是个孩子你这么说他会难过的,他只是太喜欢你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才会选择这样别扭的方法引起你的注意。你看日吉和迹部不就是这样,日吉很爱他娘亲,可你看他每次和迹部相处时总表现出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我相信对你他也是一样的心情。这次我让他给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好不好?” 他摸摸岳人的脑袋,一边安抚一边耐心给他讲道理。方才来的路上他想过了,日吉一定是喜欢岳人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表达,才会用这种幼稚的举动来引起岳人的注意。 岳人撅着嘴明显有些不大乐意,日吉才不喜欢他,日吉讨厌他,他也讨厌日吉。 他也不想跟忍足争这些,免得忍足夹在中间为难。可是让他和日吉友好相处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愿意日吉也不愿意,他只希望日吉少来作弄他,两个人没事最好别见面。 “侑士我讨厌你!” “好好我喜欢你就够了。” 忍足知道他这是妥协了,一把将他抱起朝天上抛了一下。岳人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这个笨蛋每次都这样吓唬他。 “侑士我讨厌你!” “哈哈夫人你抱紧了,我们再来一次。” “忍足侑士你疯了!” “哈哈哈......” 两个人无所顾忌地闹着,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欢快的笑声从屋内传到屋外。 假山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切,冷冷的,连周遭的空气都散发着冷漠的排斥。 他握紧了拳头,扭头跑了,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章 心思 因为忍足和迹部达成了共识,日吉只得不情不愿答应去给岳人道歉。 晚饭的饭桌前,日吉别扭地向岳人道了歉。 岳人比他更不情愿,但是当着忍足和迹部的面他也只得客气地说了声没关系。多么尴尬而又诡异的画面,天知道他根本不想看见日吉。 就这样两个人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了握手言和。 忍足也遵守诺言跟日吉道了歉,日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头,脚无意识地踢着桌脚,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原谅。 “爹爹,你为什么要和日吉道歉,你是不是趁慈郎不在揍他了?”慈郎咬着手指一脸好奇,为什么大家都在道歉,他是不是也要跟娘亲道歉呢,因为刚刚他偷吃了一块蛋糕。 忍足被他问住了,眼神瞟向迹部求救。迹部皱起眉头玩起了自己的头发,只见他手指灵活地将额前的刘海卷成漂亮的弧度,看也不看忍足一眼。 岳人哼了一声,示意桦地可以开饭了。 一见到饭菜慈郎便完全忘记了刚才的问题,开心地同美食奋战去了。晚饭的点心有他喜欢的慕斯点心棒,今天的人生也圆满了呢。 忍足默默叹了口气,还好这孩子心大,不然他一个回答不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一顿饭本来可以有惊无险地吃完,但在最后吃点心的环节又出岔子了。 “爹爹啊嗝儿~”慈郎摸摸自己滚圆的肚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忍足失笑看着他,这孩子总是这般容易满足。 等等!慈郎刚要睡着突然睁开眼,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爹爹我想吃糖人!” 慈郎的话让其他人都惊讶看了过来,连最面无表情的桦地的眼皮都跳了跳。 凤的脸色变了变,仰头看向岳人,岳人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迹部勾唇一笑,摸着慈郎的脑袋问他怎么突然想吃糖人了。 “因为很甜!娘亲我喜欢糖人,你可不可以让爹爹再给慈郎多买几个?我想要三明治形状的,还有鸡腿形状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有一个网球拍形状的糖人,*#¥%……”他掰着自己的小指头细数着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嘴巴开开合合说着也不觉得累,那是他最认真的模样。 迹部也不打断他,含笑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心情一下便舒缓了许多。 “还有......嗯还有......”他说着说着便卡住了,似乎没有了。 迹部哑然失笑,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日吉冷着一张脸不说话,权当自己看不见。 桦地将方才慈郎说的都记录在纸上,等了许久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便将记录纸给了忍足。忍足拿着长长一条记录纸实在是哭笑不得,这孩子的牙齿是不想要了吧。 “你放心这孩子就是眼大肚小,尽管买就是了,他吃不了多少的。”迹部猜他担心慈郎会蛀牙便开解道。 “哼娘亲你太小看我了,我可以吃很多很多呢!”慈郎一听可不乐意了,拍拍自己的肚皮豪气说道。 迹部摸摸他脑袋宠溺一笑,卷发独特的柔软蓬松的触感摸起来很舒服。 慈郎察觉到迹部的开心,捧起迹部的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头顶,大方表示道:“娘亲若是喜欢可以多摸几下哦,慈郎完全不会介意呢。” 忍足佯装不高兴道:“慈郎是不是不喜欢爹爹,都不让爹爹摸慈郎的脑袋?” 慈郎赶紧摇头,虽然他最喜欢娘亲了,可是爹爹他也喜欢呢! “可是、可是慈郎的脑袋很小放不下了!”他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他脑袋很小,放不了那么多只手。 迹部一看瞪了忍足一眼,这家伙还嫌这个家不够消停是吧。 “慈郎没事,你爹爹跟你开玩笑呢。”他捏捏慈郎的脸安慰道。 慈郎一听重重点头,那就好他不是故意不让爹爹摸脑袋的。 忍足被慈郎这一出弄得孩子心性上来了,淡定咳了一声,手自然地搭在岳人脑袋上揉了揉。软软的滑滑的,丝绸一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老爷?”岳人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地将手上最后一口蛋糕送到忍足嘴边。 忍足张嘴一口吃下,大手拍了拍他脑袋,是赞许的意思。 岳人耳根悄悄红了,却又别扭地瞪了忍足一眼。 凤保持着一如既往乖巧老实的模样自顾自吃自己的东西,对发生的一切不看不听不理不睬不发表任何意见。 后来随岳人回去的路上他方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与岳人,言语中颇有些困惑。 “母亲,方才大哥说要糖人的时候您为何不让父亲大人再给您买一个糖人,之前那个您还没吃到嘴里就摔地上了。” 岳人大笑出声,这傻孩子就是太实诚了。 “长太郎不必着急,你父亲他若是去买能少了我的份吗,无需操这份心。”忍足做事向来周到,从不厚此薄彼,是以他从不担心这一点。 凤听了点点头,便也不提这事,同岳人说起其他事来。 第二天忍足果真出门去将那画糖人的师傅给请到家里,那慈郎要求多,与其都按他罗列的买倒不如直接让师傅在他面前现做。吃多少做多少,想画啥就画啥,何愁不能让他满意。 那师傅动作麻溜利索,不一会儿就给弄出几碟子糖人出来。三个孩子看得稀奇,一边拍手一边让师傅再来一个,一个又一个个个不重样。 “哇好厉害,娘亲我以后长大也要画糖人!”慈郎见师傅给自己画了只胖嘟嘟的绵羊整个人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迹部别过脸假装没听到,忍足则笑着说了声好。 “喂你在胡说什么!”迹部暗暗推了他一把,低声吼道。 “别担心,慈郎就是随口一说,就他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他怕是学一个小时就放弃了。”忍足倒是心大,反正这孩子就是想起一茬是一茬,由他高兴就是了。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碰到新奇好玩的东西难免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就连日吉的眼睛都比平时亮了不少,跟着慈郎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瞧师傅这速度再来一个这大院所有人的午饭都有着落了,怕是将人吃腻了都吃不完。 迹部让桦地将多余的糖人分给仆人们,不然吃不完也是浪费。 正巧谦也这时候过来串门,也分得了几个糖人。 谦也舔着糖人悄悄打量着这一大家子,一边打量一边纳闷。他听说前几日因为糖人的事大院有些不太·安生,他今天过来也是因为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方才来的,如何这一家又吃起了糖人来,这心可真是够大的。 待孩子们玩腻了,忍足便让仆人将师傅送走。 一大家子个个手里举着几个糖人,虽然模样看起来几分些滑稽,但场面却也十分温馨。 谦也越发看不明白了,莫非之前日吉和凤打架是事是仆人故意诓他的?真是奇怪。 不过罢了,他们开心就好。 “你在想什么?”忍足走过来,顺手用纸巾给谦也擦了一下嘴巴。“你看你吃个糖人还沾嘴角,比慈郎还夸张。” 谦也惊得立刻往后躲了躲,有些不自在道:“就你厉害,吃个糖人不沾嘴就把你给得意的。” 他极力忽略心里的那一丝别扭感,眼睛瞟向他处不敢看忍足。 忍足敏锐捕捉到他的慌乱,不免有些窃喜,看来谦也对他并非是没有感觉的。 砰! 两个人都被一声巨响给震得浑身一激灵,同时扭头看向来人,是岳人。 岳人正叉着腰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他脚边还放着不知从何处搬来的小杠铃,方才的声音想必就是这小杠铃砸在地上的声音。 “夫人你真厉害!”忍足一脸赞叹。 不过小杠铃?岳人打算健身?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岳人本是不爽忍足调戏谦也,想藉此警告他,谁知这家伙的关注点竟然偏了。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日吉?” “是你!” 岳人一掌拍向忍足额头,在要落下时收了势改换掌心贴了上去。他的掌心有些凉,贴在忍足的额头上倒让忍足得了些舒服。 忍足趁机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小声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 “错在惹你生气了。” 他这回答有些取巧,岳人才不吃他这一套,哼了一声不打算搭理他。 谦也恶寒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这两个人怎么突然腻歪起来。 “谦也,白石少爷最近在干什么?”迹部走过来在谦也身旁坐下,问道。 谦也给他倒了杯水,方才说道:“他这段时间在忙老家的事,迹部表嫂找他有什么事吗?”因着白石在忙他这几日有些无聊,若非听说大院这边出了些事他不好过来,不然他早就过来玩了。 “倒也没什么事,上次他帮忙给手冢老爷求情我还没来得及谢他呢。”迹部这几日去同手冢谈了器械的事,已经差不多谈妥了,就等手冢跟德国那边的人说一声。 谦也听他提起器械的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说起这件事我还以为表哥故意逗白石玩儿呢,谁知道他倒是来真的。你说以迹部表嫂你家的势力哪里需要别人帮忙,表哥他就会给别人添麻烦。” “他愿意替我分担我自然高兴,以后你就知道了。” 关于器械的事他的确不需要借助手冢的手,只是这毕竟是忍足的一份心意,他收下便是了。结婚这么多年来家里的事都是他在操持,忍足虽不懂生意上的事但也尽心尽力帮他,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明白,于他而言这样便够了。 谦也听他这么说也替他高兴,仔细想想若是白石这么做他也应该会和迹部是一样的心情。 “迹部表嫂我这段时间想去买些衣服,你愿意帮我一起去看看吗?” “怎么突然想起买衣服来?” “这个你就别问了,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谦也难得有些羞涩起来,不自觉咧着嘴角不知道在笑什么,害羞的模样仿佛被戳穿了少女的心事。 忍足皱了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 “喂谦也你和大太太去逛街为什么不叫我,你是不是同我生分了?”岳人不满地抗议道。他也许久没去逛街了,正愁窝在大院里快发霉了。 “岳人表嫂你误会了。”谦也连忙否认,他与岳人身高相差很多,而且他们喜欢的风格也不一样,是以他才没有问岳人。而迹部同他身高相似身材也相似,找他做参谋更为合适。 慈郎听到逛街两个字立刻跑了过来趴在迹部腿上,仰头笑嘻嘻道:“娘亲我也要去逛街!” 凤看向岳人,眼里露出一丝渴望,他也想去逛商场。 迹部一看大手一挥,行明天他们一帮人就去扫荡商场去。 “日吉你也去。” “我拒绝。” “拒绝无效。” “......” 于是逛街的行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老爷,明天同手冢老爷敲定最终细节的事就交由你去办了。” “什么?”忍足还没高兴两秒就收到了噩耗。 “手冢老爷费心帮我们,你总不能放他鸽子吧?再说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跟在我们背后去逛街算什么回事。就这么决定了,辛苦老爷了。” 岳人也附和道:“辛苦老爷了。” 谦也在一旁幸灾乐祸,看忍足吃瘪他心情怎么就这么好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逛街 第二天一早,迹部命桦地去书房将忍足从被窝里拽出来,让他带着备好的礼物去青学手冢家。 忍足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小碎步跟在迹部后面,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夫人我真的不能和你们一起去逛街吗?” “你喜欢逛街?” “夫人你这思维固化可要不得,谁说男人就不爱逛街。” “上次我让你陪我去买几件衣服你那不情不愿的,合着你是不乐意陪我逛街而不是不喜欢逛街是吧?” 迹部毫不留情拆穿了他的谎言,别以为他不知道忍足藏了什么小心思。 “夫人你冤枉我了,我这不是看你和岳人带着几个孩子不方便想着去帮你们看孩子吗,再说了我还能帮你们提东西,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动力你还嫌不满意,夫人你变了。” “不需要,有桦地就够了。到时候我再带两个女仆,让她们帮桦地一起看孩子。” 迹部完全不给他机会,唤了两个仆人进来让他们带忍足去青学手冢家。 “仔细看着老爷,别让他迷路了,若是把老爷丢了你们两个也不用回来了。” “是!” 忍足一看迹部生气了,连忙举手讨饶。 “好好好我不去了,夫人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手冢家。唉听闻那手冢夫人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我不曾见过,此番前去我定要好好瞧上一眼,看他当不当得青学第一美人的称呼。” 迹部瞪了他一眼,作势要打他,这人是存心想着气他是吧。 岳人牵着凤过来,刚好听见这么一句话,当即松开凤的手上前使劲给了忍足后背几巴掌。做完这些他尤觉得不解气,一脚踢在忍足小腿上,干净的西装被他弄出一道鞋印。 “老爷你若是敢多看那手冢夫人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给东街那几条流浪狗吃,” 他劲小,看着用力倒也不疼。忍足装模作样哀嚎了两声,转过身可怜兮兮道:“夫人如何要谋杀亲夫,我不过是说着玩罢了。” “哼我不管,说着玩也不行,不许当着我的面夸别人家的媳妇儿。” “好好好是为夫错了,夫人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了。” 就为这一句气迹部的话,忍足这边好言好语哄了半天才把岳人哄好。 迹部嫌弃地看了忍足一眼,让桦地把忍足送走。 谦也打扮得漂漂亮亮过来,见忍足被桦地架着走,捂着嘴笑道:“表哥你真丢人,羞不羞!” 忍足十分淡定,扶了扶眼镜勾唇笑道:“哼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略略略!” 谦也冲他做了个鬼脸,也不搭理他,进了屋扯着迹部的手臂问他可以走了吗。 迹部点头,唤女仆去把慈郎和日吉带过来。 一行人收拾妥当后便出了门,奔着整个省城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场去了。 这边忍足来到手冢家,在手冢管家的指引下去了客厅。 “忍足老爷且暂时在此等候,我家老爷稍后就来。 ” “好,多谢。” 管家给忍足上了茶便退下了,只留着一个女仆在一旁伺候。 忍足也不着急,捧着茶细品,一派闲适的模样。 “唔?”门外探进一个红色的小脑袋,正四处张望,看见忍足看了过来连忙躲回去。 忍足猜那便是手冢家大小姐菊丸,果真如传闻中活泼好动不怕生人。 “夫人你看,这人便是忍足家老爷忍足侑士,传闻此人风流,却不想竟是一副扑克脸。” “老爷你怎好意思说别人扑克脸?” 不二差点维持不住笑眯眯的模样,他家老爷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娘亲!” 菊丸扭头看见手冢和不二立刻摇手呼唤了一声,他提着裙子飞快跑过来扑到不二腿上,瘪着嘴仰头道:“娘亲你不是说好要带我去逛街的吗,我方才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反悔了?” 不二将他抱起,捏捏他的脸蛋让他和手冢告别。 “我们现在就去,来跟你爹爹挥挥手。” “爹爹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在家要乖哦。” “好,路上小心。” 手冢双手抱着不二的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又亲了一口菊丸的脸蛋。眼看着二人走远,他方才转身进了客厅。 “方才可是尊夫人和令嫒?”忍足问道。他只来得及瞧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不二便已走远,是以他并没有看见不二的样子。 栗色长发,这是他对不二唯一的认知。 手冢应了声是。 “我家里那几个小子和令嫒差不多年纪,一个比一个闹腾,不如手冢老爷有个贴心小棉袄舒服。” 手冢也不知他家情况,便回道:“女儿也不尽然都贴心,但我家英二乖巧懂事,那双大眼睛比铜铃还大,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忍足被他的话给噎住了,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这手冢看着一本正经,开口倒是和他认知的相差许多,也不知是故意开玩笑逗他还是太宠爱女儿这是在跟他炫耀。 “我家长太郎眼睛也很大,跟他娘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夫人岳人那双大眼睛别的不说,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漂亮。” “我夫人的眼睛是冰蓝色的,世上无人可比。眼睛的精髓不在于大,而在于美。” “我夫人迹部的眼角有泪痣。” “我夫人笑眯眯的样子独一无二。” 两个同是扑克脸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幼稚起来,细数着各自夫人孩子的优点,暗暗较劲。 女仆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搐,自家老爷就是说话太直白,偏碰上忍足这个不服输的,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真是幼稚得很呐。 话说迹部带着谦也等人去了百货商场,一下车迹部抱着慈郎,岳人牵着凤,谦也牵着日吉,后面跟着桦地、宍户和两个女仆,十个人便这般进了商场。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超市。逛街前要先把小孩子哄好,给他们买好零食,待会儿才不会太闹腾。 因为人太多,他们便暂且分开,岳人和宍户带着凤去了糖果专场。 “母亲,他们这是在干嘛?”凤指着一对情侣问道。 岳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对情侣女孩子坐在购物车上,男孩子则负责推购物车,两个人很悠闲地在挑东西。 “长太郎也想玩这个吗?” “不想。”凤摇摇头,他看了一眼岳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眼睛一亮说道:“母亲您上来我推着您好不好?” “长太郎你推我?”岳人乐了,他提起凤的胳膊摇摇头,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有多大力气。 “母亲您不相信我?”凤有点生气,他很厉害,完全可以推着娘亲走。 宍户扯了扯岳人的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大小姐你就上去吧,大少爷推不动这不是还有我吗,让他显摆显摆高兴一下。” 岳人同意了,在宍户的帮忙下坐上了购物车。 凤摩拳擦掌将两只手放在推杆上,气沉丹田用力往前一推。 咦? “大小姐!”宍户大惊,凤竟然推着购物车在过道里横冲直撞,那气势堪比警片里横穿菜市场的犯人。 岳人也有些慌了,他没想到凤的力气这么大,购物车带着他俩人在超市里策马狂奔就跟飙车现场似的。 “长太郎快停下来!” “娘亲我停不下来!” 凤毕竟是孩子,他能推不代表他能控制,这下母子俩犯傻了。 “小心!” 忽然对面冲出来一个人,一手按在岳人腿上一脚踩在购物车底杆,成功制停。 “裕太?” 岳人刚要道谢,便见人群中挤进一个人走到方才救他们的人面前,抓着他的手似是有些不太高兴。这时宍户也赶了过来,将岳人从购物车上扶了下来。 “你好,请问你没事吧?”救他的那个男人额上有一道十字刀疤,模样看着憨厚老实。 岳人摇头,同他说了声谢谢。 凤走上前,像他行了个礼,谢他方才救了他和他母亲。 “不客气。”那人摇头。 迹部和谦也听到喧闹声赶了过来,迹部一眼便看见了某个熟悉的人。 “观月你怎么在这里?” 那两人一个叫不二裕太,一个叫观月初,救了岳人和凤的叫裕太。不二裕太,不二周助的弟弟。 观月和迹部相识于中学,爱好相似,性格也有很多共通之处,但也正因为两人拥有相似的灵魂所以两人一直不太对付。 灵魂相似的是损友,灵魂互补的是恋人。 “我为何不能来?”观月卷着自己额前的刘海,淡然不屑道。 他长相妖媚,嘴角时常噙着一抹笑意,举手投足美目流盼间自有勾魂之态。 “前辈?”裕太低声唤他,这怎么又跟人杠上了。 “这是你们家那位?”迹部也不回他的话,而是看向裕太。他见过不二周助,这姐弟俩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格似乎都相差极大。 “裕太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忍足家大太太,他旁边这位是忍足老爷的表妹谦也,至于你方才救下的那位是忍足家二太太岳人。” 裕太闻言低声道:“忍足家怎么这么多夫人?” 迹部脸色变了变,傲娇甩头道:“岳人我们走,后面还有很多地方还没逛呢,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人身上。” “嗯哼,真有意思,裕太你这次干得漂亮。”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哦。” 岳人又跟裕太道了声谢,便拉着凤和宍户跟在迹部背后走了。 略过这段小插曲几人又继续逛了起来。 给几个孩子买好零食,他们便来到了卖衣服的地方。 此次是专为谦也而来,迹部和岳人便也不去看其他,专心给谦也挑衣服。但是挑了几件谦也都不太满意,问他想要什么他又支吾着不说。 “谦也你嫌我挑的衣服不好也就算了,大太太给你挑的你为何也不满意,你莫不是故意消遣我们来的。”岳人脾气直有话就说,从不管什么弯弯绕绕的。 迹部也附和道:“谦也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儿的,不然我们这瞎挑半天白浪费工夫不说,最后也挑不出一件合适的给你。” 谦也挠挠头,这说出来怪难为情的。 “你是想给白石少爷买?”岳人猜道。 谦也想了想摇摇头,算是又不算是。 “我想给他爸妈留个好印象。”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话已经说得很清楚,迹部和岳人如何不明白。 迹部打了个响指,这件事好办。 “谦也你放心,我给你找个专门做婚服的裁缝过来让他给你量身定做,这商场的衣服你买些回去平日穿穿就得了,正式的场合还是穿隆重些好。” 谦也顿时脸就红了,平常大大咧咧的人此刻倒是扭捏起来,八字还没一撇就做婚服这不太好吧。 “师傅做这个有经验,谦也你就别操心了。”岳人也安慰道。“不过这种事你应该和我俩明说,藏着掖着算什么回事,怕我俩给你把事办砸是吧。行了衣服的事既然已经有着落了,今天我们就高高兴兴逛街,别为这些事愁了啊。” “岳人表嫂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谦也羞涩笑了笑,这种事怎么好说出来。 迹部和岳人相视一笑,看来他们的一桩心事终于要落下了。 日吉托着脸木着一双眼睛发呆,旁边的慈郎正在认真吃着蛋糕,而慈郎旁边的凤则将自己手里的糖果分给宍户。 三个大人一逛街便停不下来,而三个孩子便维持着这个状态陪他们逛到结束。 等他们说打道回府时,三个孩子竟是齐齐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慈郎抱怨道:“娘亲我以后不陪你们逛街了,都是衣服慈郎不喜欢,慈郎喜欢甜点!” 迹部连忙保证下次一定只逛甜品店和超市,绝对不买衣服。 “那娘亲我下次还要和你一起逛街!”慈郎立刻高兴起来,太好了有甜点! 日吉继续死鱼眼发呆中。 凤则趴到岳人耳边小声道:“母亲等长太郎再大些,一定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没关系,今天长太郎很厉害。”岳人摸摸他的脸,安抚道。 总体而言,今天的逛街算是个不错的享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章 慈郎的爱 迹部和岳人带着孩子们回到家时忍足已经回来,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手冢老爷给你下马威了?” 迹部有些纳闷,那手冢虽然寡言不好沟通但也不至于给忍足摆脸色,也不知哪里惹着忍足了。 忍足一提起这个便有些郁闷,有些泄气道:“夫人今天我输了,我对不起你们。” 那场幼稚的争执到最后手冢胜了,这让他实在是不甘心。 “你在说什么?”迹部一头雾水,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夫人你说,手冢家大小姐和长太郎的眼睛哪个更大更好看?” “这......大概一样大吧。” “哪个更好看?” “都好看吧......” 迹部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好好的比较这些干嘛。 “岳人的眼睛和手冢夫人的眼睛哪个更大更好看?夫人你的泪痣和手冢夫人的笑脸相比哪个更特别?夫人你的脑袋瓜子和手冢夫人的脑袋瓜子相比哪个更聪明?夫人你——” “停!”迹部赶紧叫停,这都是什么见鬼的问题。“你该不会和手冢老爷争执了一天这些问题吧?” “那倒没有。关于器械的事我们已经谈妥了,夫人你就放心吧。” “辛苦老爷了。” “不辛苦,那方才的问题?” “老爷我累了我先回去洗漱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喂夫人?夫人你别走啊!” 迹部加快脚步,完全无视忍足的深情挽留。忍足默默转头看向岳人,岳人眨了眨眼,上前吧唧亲了他一口。 “老爷你今天跟手冢老爷夸我了?” “当然,耗尽毕生所学夸你了。别人都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而我却没这个问题,何况以夫人的美貌即便我是个白丁也能夸上个三天三夜。” “赢了吗?” “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等等夫人你别走啊!喂我话还没说完,我今天、我......” 忍足连叹三声,今天果真不宜出门。 慈郎后知后觉,蹬蹬跑到忍足面前撅着小嘴问道:“爹爹你今天有没有跟手冢老爷夸我?” “这个?”忍足托着下巴一脸深沉,他该不该说实话。三秒后,他点头应了声有。 “爹爹我好爱你哦!”慈郎一听激动地拍拍手,抱着忍足的脸mua连亲了几口。 日吉在一旁欲言又止,他也想问忍足今天夸他了吗。 凤则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没想到忍足会在外人面前夸他眼睛大。不过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便有些开心不起来。 “父亲大人,今天我做错了一件事。” 他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袖子有些懊悔。 忍足愣了一下,牵着他的小手来到自己身边,摸摸他脑袋问他出了什么事。凤便将今天购物车的事说与忍足,言语间颇为自责。 “长太郎没关系的,你母亲也说没关系不是吗。等再过两年长太郎长高了有力气了,再陪你母亲玩这个游戏好不好?” “嗯!长太郎一定会努力长高的!” “真乖。” 慈郎扯着忍足的袖子双眼亮晶晶看着他,慈郎也很乖对不对。 “慈郎乖,要和长太郎一样多喝牛奶多锻炼身体哦。” “可是牛奶不甜,爹爹我要在牛奶里面加糖好不好,还有巧克力!” “可是这样慈郎会胖哦,胖胖的慈郎你娘亲会抱不动你的。” “不会啦,娘亲超有力气的,比爹爹还有力气!哼,爹爹你才应该多锻炼身体,还没有娘亲力气大,羞不羞!” 忍足大笑,捏捏他鼻子揶揄道“你这孩子脑袋瓜子还挺机灵的吗。” 慈郎得意歪头,哼哼慈郎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孩子。 日吉受不了这温情的场面,握紧拳头转身跑了。 “日吉?”忍足望着他的小背影眉头皱了皱,这孩子别扭的性子真是让人担忧。 凤:“父亲大人,今天救我们的叔叔叫裕太,他媳妇儿和大娘好像认识,大娘叫他观月。” “观月?”一听到这个名字忍足就有些头疼,那会儿他和迹部刚成亲,他俩还在上中学,那时候他便通过迹部认识了观月。 自恋,事儿多,喜欢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这是他对观月的所有认知。他本来以为迹部就够龟毛的了,没想到观月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娶了他。 不过裕太这个名字?他好像有些印象,似乎不二周助的弟弟也叫裕太。 “父亲大人也认识他们吗?” “算是吧。” 慈郎举起小手,用坚定的眼神肯定道:“爹爹我知道!上次娘亲和观月阿姨喝茶,他还和娘亲斗嘴了,他是坏人!” 忍足扶额,他很想知道迹部到底跟谁斗嘴能赢。 桦地吧,桦地基本没说过几句话。 “爹爹你下次一定要帮娘亲赢回来!” “这个......不太好吧。”这要是传出去他这脸往哪边放。 凤拍拍忍足的肩膀,安慰道:“父亲大人慎重些是好事,我瞧那裕太叔叔头上有个十字刀疤,想来是个厉害人物,这要是打起来父亲大人恐怕会吃亏。” 忍足只觉得心口突然被扎了一下,这凤说话可真是要命。 “不会的爹爹那么厉害一定会打得过他的是不是?爹爹你就去帮娘亲赢回来吧,不许他再欺负娘亲,慈郎不要别人欺负娘亲。” “可你刚才还说我比不过你娘亲......” “爹爹好不好嘛?你就答应慈郎嘛!” 慈郎扑在忍足身上,扭着小屁股一边跺脚一边撒娇,小拳头轻轻捶着忍足胸口,嚷嚷着要忍足给迹部找回场子。 忍足哭笑不得,这他能怎么办,难不成他还真去找观月算账不成。 “老爷,该上桌吃饭了。”女仆见忍足为难便出口解围道。 慈郎一听到吃饭立刻就不闹了,拽着忍足的手要去餐厅。忍足弯着腰跟在他背后,另一只手牵着凤,父子三人便去了餐厅。 这边迹部和岳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来了餐厅。 “日吉呢?”迹部发现少了一个,看向忍足的目光有些危险。 忍足暗道糟糕,完了他刚搞定小的又惹着大的了。 还好这时日吉慢腾腾过来,迹部便饶过他。 饭桌上慈郎正高高兴兴啃鸡腿,突然他想起刚才的事,这鸡腿也不啃了往碗里一扔,下了椅子跑到忍足旁边扑到忍足大腿上挂了上去。 “爹爹你就答应慈郎嘛!”他两只手压在忍足大腿上,翘起双腿晃着屁股左右摆动,可劲地卖萌撒娇。 “慈郎不准闹你爹爹。”迹部以为是为了甜点的事,一掌拍向慈郎的屁股示意他可以了。软软的小屁股肉乎乎的,拍一下肉还跟着颤抖。迹部差点憋不住笑了,这孩子果然没白吃那么多甜食。 岳人在一旁看热闹,故意逗他道:“慈郎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的鸡腿都给长太郎吃了。” “不要嘛!”慈郎一听鸡腿要没了立刻爬起来跪坐在忍足大腿上,伸着小手想去抓鸡腿。 岳人使坏打了一下他的手,故意把鸡腿挪远些。慈郎本就够不着,一看鸡腿离自己更远了急得都快哭出来。 “二娘你好坏呀,我讨厌你!” “不许这么对二娘说话。”迹部揉揉眉心,这孩子他真是没法子了。 被他一凶慈郎当场哭出声来,瘪着嘴泪眼汪汪看着迹部,那模样可怜极了。 “娘亲你为什么要说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慈郎心里难受呜呜......” 迹部哪里受得了他这副模样,连忙将他抱到怀里,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哄道:“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说你,不哭了好不好,今晚的鸡腿都给慈郎,没有人和你抢。” 慈郎抽了抽鼻子,小手抓着迹部的衣领仍旧有些委屈。 “娘亲我只是想帮你,慈郎不是故意闹脾气的,不要说慈郎好不好,慈郎心里会难过的。” “娘亲不说慈郎,娘亲在这里给慈郎道歉,慈郎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嗯!” 慈郎给自己擦了擦鼻涕,仰头给了迹部一个大大的笑脸。 迹部眼眶泛酸,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了眼泪擦了鼻涕又擦了一下手。 “方才长太郎跟我说今天观月他家那位救了他和岳人,因着你和观月之前拌嘴的事,慈郎一听到观月的名字就央求我去给你找场子,小孩疼你呢,别皱着一张脸了好不好。”忍足揪了揪迹部的脸安慰道。 “观月?”迹部不曾想竟是因为观月的事,那人可真是个祸害。 远在圣鲁道夫的观月打了个喷嚏,深秋了这天气越发冷了,稍不留神就染了风寒。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只露出一张脸,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裕太四处走动。 “前辈来喝杯热水。” 裕太给他端了杯热水,扶着他坐了起来喂他喝了一口。 “裕太明天我就不陪你回家了,你且带着淳儿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淳儿是他们的女儿,单名一个淳字,观月淳。观月年长裕太两岁,当年裕太来圣鲁道夫求学他们便是前后辈的关系,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后来裕太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来观月家做了上门女婿,二人算是未婚先孕,结婚七个月后观月便生了个女儿随了他姓。 本来二人打算明日一家三口回裕太的家看望一下老人,但因着观月受了风寒,观月便想藉此机会推脱不去。他与裕太的姐姐不二周助关系不太融洽,是以每次回不二家他都有些抗拒。 “前辈真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姐姐他这次不会回去,你不用担心碰上他。” “谁说我担心碰上他!”观月傲娇表示他根本就不怕不二。 “好好好前辈不担心,是我担心姐姐捉弄我,求着前辈回去帮我解围。”裕太立刻顺着他哄。 “你方才不是说不二不会回去吗,裕太你果然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前辈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裕太主动将脸凑过去让他掐自己的脸,好说歹说才说服观月答应同他一起回去。 第二天一早,裕太给观月收拾好东西,将他裹紧实了,便携着观月和淳回家。 这边迹部派人去请了冰帝城里赫赫有名的裁缝,让他过来给谦也做几套合身的衣服。裁缝见得多了,听迹部说是见家长穿的二话不说就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全包在他身上。 谦也晕乎乎让裁缝量了尺寸,还没跟裁缝说自己的喜好裁缝便收拾东西走了。 “迹部表嫂这?”谦也有些懵,这就完事了? 迹部安慰他绝对没问题,让他放宽心。 “谦也你和白石少爷他父母见面的日子可有定好了?”岳人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谦也被问住了,他也不清楚,不过提前准备准备总是没坏处的。 “这个得看白石那边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们现在忙,估计要过段时间才有空。” “这日子都还没定呢你这么早准备衣服干嘛,你就这么急着嫁出去?”忍足在一旁凉凉开口道。 岳人踹了他一脚,这人怎么说话呢。 谦也懒得搭理他,他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迹部思考了一下,忍足虽然带了私心但是他话却是没说错。 “你表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万一你们见面时天气冷了,到时候还得现做一套。这样吧谦也,你有空问问白石,看他家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先把日子定下来再说。” “可是白石他现在很忙。”谦也有些为难。 他听白石的意思,他家里估计是想让他自己管理一个新店铺,让他自力更生。如果这样的话,白石一定会很忙,起码这两年都不会太轻松。 忍足当下便有些不大乐意,这白石什么意思,莫不是嫌弃谦也不成。 “这白石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拖着谦也大好年华没名没分的,连见个家长都推三阻四的。我看谦也你趁早甩了他,再寻个忠厚老实的,别在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白石才不是什么歪脖子树,他是最正直最英俊的树!”谦也瞪圆了眼睛看他,怒气冲冲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揍忍足一顿。 迹部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瞥了忍足一眼,这家伙的小心思...... 忍足察觉到一股杀气,立刻坐直身体假装严肃。 “什么树不树的,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岳人不喜欢磨叽,叫桦地拿手机过来三两下拨通了白石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带谦也去见家长。 那边的白石诧异了一下,回了句要见家长吗。 “你这话可不厚道,合着你就是想跟谦也玩玩是吧?” “二太太您误会白石了,白石只不过是想等着空闲下来亲自上门去提亲,不曾想还有见家长这一环节。白石之前也没什么经验,二太太莫要怪白石不懂礼数。” “白石少爷此话当真,可不要糊弄我。” “这是自然,白石何曾诓过二太太。” 岳人听他这么说连忙招呼谦也过来将手机给他。 “喂白石?”谦也抱着手机,一脸甜蜜的模样可是狠狠扎了忍足的心,这突然甜腻的语气真叫人不爽。 白石听到谦也的声音提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回道:“谦也你不用担心,我们俩的事我早已有计划,等忙过这一阵我就去你家提亲。” “你别听岳人表嫂胡说,我就想见见你爹娘,没别的意思。” 岳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给他装上了。 “这个没问题,等得了空我就带你去见见他们。他们人都很开明,你不用太有压力。” “嗯嗯,我都听你的!” 俩人又说了些话方才挂了电话。 这忍足都快被自己酸死了,迹部和岳人倒是高兴得很。 岳人推了谦也一把,调侃道:“瞧把你高兴的,以后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别想东想西的平白让自己难受。不管碰上什么事和白石少爷多沟通总是没错的,小两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什么小两口,害不害臊。”忍足小声嘟囔了句。 不过没人搭理他,三人聊着聊着便聊到婚礼上去,可把谦也给羞得脸都红了。 忍足独自怄气了半天,自己觉着没趣便回了书房。 反正也没人搭理他,他留在这里只能给自己找不痛快。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章 打雪仗 当第一场雪到来,便昭示着整个漫长冬天的开始。 迹部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有时候连晚饭都顾不上。后来看他实在太忙忍足便去给他打下手,两个人有时候深夜才能回来。 岳人帮不上忙便在家看孩子,同日吉自然又闹了些不愉快。 宍户心疼他被日吉欺负,对日吉自然没有好脸色。迹部那边的女仆们见他给日吉摆脸色心中难免不快,私下里时常讨论这事,好巧不巧让来串门的谦也给听了去。 谦也当即呵斥了几句,让她们不得再议论此事,也不得跑去忍足迹部那里嚼舌根。 “不得妄议主家是非这是规矩,大太太待你们仁慈宽厚却纵得你们在这乱嚼舌根,也不怕寒了他的心。以后休要让我再听见你们胡言乱语,否则我定不会饶了你们。” “表小姐我们知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女仆们见他动怒个个被吓得手足无措,他说一句便点一下头没敢叫屈,等谦也训完一帮人连连鞠躬行礼,之后也不敢再提这事。 “干活儿去吧。” “是表小姐!” 谦也目送她们离去转身进了岳人的院子,也不管在外面玩雪的孩子们径直去了岳人的卧房,一进房间他便挥退仆人拉过椅子在岳人面前坐下。 岳人有些纳闷,这谦也风风火火的是干嘛呢。 谦也刚想说话突然想起门还没关,起身去关了门这才回到椅子上坐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岳人。他看起来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脸蛋涨得通红,似乎是动怒了。 “岳人表嫂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 “哼什么小心思,我现在就想揍你表哥你信吗?” “为什么要揍表哥?” “我乐意!我想揍他就揍他,我还想埋了他呢。” 岳人气鼓鼓捶了一下桌子,今天日吉又惹他生气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要埋了忍足回娘家。 谦也看他似乎并不是开玩笑,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说道:“岳人表嫂你怎么又和表哥吵架了,你看看你们俩都多大了还吵架。” “谁跟他吵架,是他单方面欺负我才对!”每次都变着法子捉弄他,把他气个半死他还高兴,也不知这一身恶趣味是打哪来学来的毛病。 谦也忍不住笑哈哈打趣道:“这不是他喜欢你才逗弄你,旁人他还不乐意逗呢。” “哼你就会替他说好话,说吧你刚才那么急着来找我干嘛,瞧你鬼鬼祟祟那样儿跟宫斗剧似的,就我俩这样别说争赢什么了我们能活过两集有几句台词就不错了。” 他这么一说谦也立刻收起笑脸严肃看着他,那模样就像审犯人的警·察。 “岳人表嫂你老实告诉我,你对迹部表嫂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仰头看呗,不然还找张凳子站上去和他平视吗。”岳人觉出不对味来,这谦也的问题似乎颇有内涵。 不过以谦也平常大大咧咧的性子,许是他说话不过脑子吧。 “你喜欢他吗?” “你怀疑我和大太太有一腿?谦也你这人忒不厚道了些,你表哥平日里虽然经常同你拌嘴但对你可是实打实的好,你怎的不盼他些好的净想着给他头上添几顶绿帽子。” 谦也见岳人误会了,连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你讨厌他吗?” “我为什么要讨厌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你谦也你今日没来由问这些干嘛,是嫌这个大院不够热闹是吧?” 岳人终于明白谦也今天来他这的目的了,合着是来研究他们这大院人际关系来了。 “那你身边那个宍户为何整日给日吉摆脸色,莫不是你授意的吗?” “我授意?”岳人快气乐了,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我还用得着授意宍户欺负他,我还想自己亲自动手呢,这种事我自己来不是正合适吗,还痛快!” “你跟日吉计较作甚,他还只是个孩子,做错事教育一下就得了。” “我也是个孩子!” “这你得和表哥说去......” 谦也一想到岳人和忍足的相处模式他就牙酸,两个幼稚鬼,也亏得忍足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还喜欢玩这种情趣。 岳人自己怄气了一会儿,撅着嘴有些别扭道:“谦也你不用担心,我和大太太真没什么事,我们俩好着呢,当然我们俩也没有私情。倒是你,有这闲工夫好好准备你和白石的事,快出嫁的姑娘老是操心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作甚,生怕你以后没有来操心的吗。” “好好好是我想多了,你以后叫那个宍户收敛些,哪有下人欺负主子的道理,若是让迹部表嫂知道了还不得扒下他一层皮下来。再说了日吉那孩子虽同我不亲,但他是我表侄子我如何能让外人欺负了他去,你要不好好教育那宍户我便亲自替你教育。” 一说到这个他就来气,他不让女仆们将事情捅给迹部是怕给大院掀起风雨,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孩子跟他再不亲他也是会心疼的。 “行我知道了,你不用操心日吉的事,这小子天天给我惹事我还没收拾他呢,你不用上赶着替他委屈。再说了亮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小姐,虽说脾气爆了点但该懂的礼数还是懂的,他也就和日吉吵一下嘴,不会把日吉怎么样的。” “日吉怎么招惹你了让你这般生气,这孩子就是性子别扭了些心性正着呢,你跟他计较这些干嘛。你都这般看不惯他,也难怪你身边的女仆会给他摆脸色。你必须把你这脾气给我改了去,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来计较去,我看表哥快把你宠坏了。” 关于这一点他一直想说来着,与其担心慈郎被宠坏倒不如担心岳人,岳人这明显就是被忍足宠坏了,宠成这副凶巴巴的性子忍足至少得背一大半的锅。 岳人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给了他一拳,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他还没嫌他一根直肠通到底他倒是嫌弃他脾气不好来。 “啊疼疼疼!”谦也干嚎了两声,见岳人忍笑看他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两个人也不气了,双手托着腮看着对方,努力憋着笑,仿佛方才急红脸的不是他们。 “岳人表嫂你和日吉?” “这事你无需知晓,我自有分寸。你放心,我不会拿他如何,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 “岳人表嫂我——”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走去外面玩雪去,今天的雪快把我这池塘给填了,趁这机会我们下池塘摘荷花去。” 岳人不欲多谈,扯了谦也的手臂拉着他出了门。 凤和宍户正在堆雪人,已经快好了。两个人的鼻子都冻得通红,一边抽鼻子一边吐着白气,笑呵呵玩得起劲。 慈郎则滚雪球玩,他被包成了个圆圆的球样,滚着雪球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滚进鱼塘里。被女仆抱回来时他还傻乎乎乐了,等他滚累了就坐在雪地上捏雪球玩,唔这个雪球像棉花糖好想咬一口呀。 而日吉就站在远处发呆,他头顶带着兔皮毡帽,双手插在兜里,直直站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他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帽子上肩上都落满了厚厚的雪花,脚下的鞋子也快要被雪掩埋。 “日吉你别一直站着会受凉的。”谦也大步走过来将日吉从雪地里拔`出来,给他拍开帽子上和肩膀上的雪。 “表姑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以后不准这样了知道吗?” “嗯。” 谦也牵着他来到凤身后,弯下腰对日吉说道:“日吉你和长太郎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日吉摇头。 慈郎撅着个屁股滚着雪球过来,招呼道:“日吉我们来打雪仗吧,我可以让着你哦。长太郎你也和我们一起玩吧,人多才有意思。” 凤看了一眼岳人,岳人点点头。 慈郎一手抓着凤一手抓着日吉来到了池塘边,刚想喊开始就被谦也拦住了。 “等等这里不行!” 岳人这院子假山环绕还搁着一个大池塘,根本不利于发挥。 于是乎一帮人转移阵地来到了迹部的院子。 打雪仗正式开始! “日吉看招!” “嗯?” 日吉轻松躲过,并回给慈郎一个带着沉重爱意的雪球。 “啊!”慈郎被砸到,直接一屁股坐地上。 “慈郎你没事吧?”谦也站在走廊边上朝他挥了挥手,这些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别到时候给伤着了。“你们砸雪球的时候轻着点儿,别把人给砸坏了。” “表姑我没事!”慈郎大声回道。他做了个大力士的姿势,双手撑地爬起来,继续加入战斗。 三个孩子玩得很认真,你砸我我砸你,玩了十分钟也不见累这动作还依旧十分利索。 岳人和谦也站在走廊上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谦也告诉岳人他和白石爹娘见面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定在圣诞节那天。 “圣诞节?那不是还得等一个多月?” “白石本打算这个月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但是四天那里恰好有个商会活动,他爹娘便打算带他去认认人。他家既然要回四天扎根,多认识一些人也好多些门路,总不是件坏事。” “四天......”岳人呢喃道,假若谦也嫁了白石岂不是要跟着去四天生活,那以后倒是不好走动了。 谦也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道:“我和表哥的老家也在关西,以后得了空让表哥带你们回关西老家看看,这娶了媳妇儿总得回老家一趟让那边的老人认认人你说是不是。到那时你们顺道去我那里看看,我带你们在四天逛一圈,等你们吃好喝好再回去。四天有很多土特产,你们都拿些回来分给亲戚朋友,若是他们喜欢我再让人给你们送些过来。#¥%……” 他一说起这个这话匣子便关不住,越说越远,倒是徒添几分伤感出来。 岳人调侃道:“这还没嫁出去呢你就自动把自己划进人家家里,小姑娘真是不知羞。” “岳人表嫂你别取笑我了。”谦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不管多么大大咧咧的人,碰到了心爱的人总会显得格外谦卑而又容易满足,脸皮薄到别人念那人的名字都能红了脸。 “今年的雪比往年大些,瑞雪兆丰年,明年想来会有好事发生。” “借岳人表嫂吉言。” 岳人摊开手掌接住纷纷扬扬的雪花,低头轻轻一吹,风过无痕。他扯了扯嘴角笑了,这大雪遮天蔽日的傍晚他竟有种天朗气清的明快之感,或许新的一年会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吧。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马上就会赢过你们!” 慈郎弯下腰捧起一捧雪,一边捏圆一边吸鼻子。他有些累了,一直呼呼喘着大气。等他把雪球捏好抬头一看,这日吉和凤似乎正专注于往对方身上扔雪球,二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在这里!”他喊了一声。 二人没有理会他,仿佛眼中只看得见彼此。 在雪球乱飞的背景下,慈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雪球,又看了一眼凤和日吉,趁着日吉不注意他将雪球扔到了日吉身上。 砸中了! 他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他终于砸中了日吉! 可是他拍着手鼓掌了半天也没见日吉朝他这边看一眼,凤也没有,他们依然无视了他。 哼,两个坏蛋,都不搭理他。 他生气了,捏着雪球朝凤砸去。 没反应。 再砸一个,还是没反应。 凤一个日吉一个,凤一个日吉一个,凤一个日吉一个...... 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捏着雪球欢快地砸向日吉和凤。既然他们两个不砸过来他就一直砸下去,反正他自己玩也痛快得很,才不需要他们陪呢。 凤和日吉对视了一眼,决定暂时放下成见共同对抗他们的傻大哥。 咦?他俩怎么停下来了? 等慈郎反应过来时凤和日吉的雪球已经来到跟前,两声闷响两声啊之后慈郎成功倒地。然而日吉和凤的攻击还在继续,他不得不忍着痛爬起来往后跑。 “啊好疼!”慈郎撞上了一个柱状物,鼻子被撞得生疼,眼泪险些要掉下来。 他仰头一看,是迹部!他撞上了迹部的腿。 忍足和迹部不知何时回来了,忍足撑着伞旁边站着迹部,两个人就站在院子中央,慈郎刚才跑的时候没注意便往迹部腿上撞了上去。 “呜呜呜娘亲你终于回来了......”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抱着迹部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委屈。 迹部将他抱到怀里给他擦干眼泪鼻涕,柔声问他出什么事了。 “日吉和长太郎合伙欺负我!”他哭得极为伤心,小脸皱巴巴挤在一起别提多委屈了。 忍足摇头失笑,逗他道:“慈郎要认赌服输哦,不然以后日吉和长太郎都不想和你打雪仗了。” “可是好疼!”他摸着自己被砸到的额头,疼痛的感觉差点儿让他又想哭了。 “不疼不疼,娘亲给你吹吹。”迹部朝他额头吹了吹,又亲了一口,就这般把慈郎给哄好了。 慈郎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撒娇道:“娘亲我好想你啊,这几天我都没有和你好好说说话呢。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慈郎想和你一起睡觉吃饭,还想和你一起堆雪人。二娘池塘里的荷花我之前都够不着现在我都能够着了,娘亲我去摘一朵给你好不好?” “娘亲也想慈郎,想亲亲我们慈郎的脸蛋儿。” “真的吗娘亲也想慈郎?” “当然。” 母子俩腻腻歪歪说话,忍足站在一旁给他们撑伞,也不插嘴就这么默默看着。 岳人拉着谦也的手走过来,笑道:“今天老爷和大太太难得回得早,要不要和孩子们一起玩打雪仗,想来别有一番乐趣。” 忍足欣然应允,迹部挑了挑眉打雪仗他可从没输过。 不对!忍足哀嚎,不是说好打雪仗吗为什么最后都砸他! “老爷看招!” “表哥看招!” “爹爹看招!” “......” ......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欢快的笑声久久不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章 举案齐眉 在岳人院子的荷花凋败之前,慈郎去摘了几朵送给迹部。迹部将花摆在书桌上,正朝着窗户,睡觉前摆弄一下看一眼,这心里跟灌了蜜水似的又腻又甜。 早几日忍足被允许从书房里解禁,赖在迹部屋里睡了几天。他见迹部宝贝那几支荷花心里有些吃味,这些荷花都快蔫了有什么好看的。 这日晚上他靠在床头正看着书,眼见着迹部洗好澡出来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书桌,拿起一旁的小喷壶给花浇水。 忍足见迹部认真的模样就忍不住泛酸,合着他还没有几支花好看。 “这荷花有什么好看的,你倒不如看看我,这人就好比花不多些关爱也是会蔫的。再说了这花也没几天活头,你倒不如把心思放在我这朵常开不败的花身上,可不比那几支破花有意思多了。” 迹部置若罔闻,细细给那荷花剪去枯尖,又给摆弄了一下位置,亲一口道声晚安。 “迹部你也亲亲我,我可比那花儿好看十倍。” 忍足扔了手上的书,下了床走到迹部背后将他抱在怀里,头搁在迹部肩上摇摇摆摆撒娇。迹部拍拍他的头笑道:“你几时跟慈郎学会这种撒娇的本事,我们家有慈郎一个就够了,你若是学他我怕是要把你赶出家门。” “为什么不是把慈郎赶出家门?迹部你变了,在你心里慈郎才是你最爱的人,而我对于你而言竟是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哪有和自己儿子抢宠爱的道理,你若是比赢了旁人难免笑话你几分,若是比输了你自己心里又不痛快,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迹部揉揉他脑袋,转过身捧起他的脸郑重亲了一口。 小的黏人大的也不省心,真是难办呐。 忍足得了他的亲亲这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但仍是有些吃醋。 “这些年我送你的东西也没见你宝贝它们,慈郎送你几支荷花还是从岳人院子摘的,你倒是宝贝得不行,这区别对待怎不叫人寒心。” “这是慈郎的礼物自然不同。改日我让慈郎也送你些,看你宝贝不宝贝。” “那岳人院子的荷花本就是我的东西,他送不送我都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你让我从何开心。” “要照你这么说我明日就去同岳人说你嫌弃他院子的荷花,就算是慈郎送给你的你也不稀罕。” “千万别!”忍足立刻讨饶,这话要是传到岳人耳朵里他这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几支荷花上。 迹部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这嘴皮子跟他争的时候倒是利索得很,碰上硬茬倒知道讨饶了。 “你平日惯会欺负他,如何每次提起总担心他害了你命去,你怕不是纸糊的老虎也就嘴皮子厉害旁的都不行。” “那可不一样,这猫儿平日里你逗弄他得个趣味也就罢了,真把他惹急了往你脸上挠三道印子怕不是这辈子都不敢见人了。” “你是靠这张脸吃饭的不成,我看你也别整日窝在大院里看你那些书了,去当个明星去吧还能挣点钱。” “这倒是个好主意。”忍足托着下巴严肃思考中。 迹部赶紧拦道:“你可千万别,你要是敢去我就真把你给赶出家门了。” “哈哈哈夫人如何急成这副样子,我就是说说而已。”忍足见自己逗到迹部当即开心大笑起来,不管什么时候逗自己两位夫人都是件值得反复回味的趣事。 迹部知自己被骗了恼得瞪了忍足一眼,也不再搭理他上了床背对着忍足睡去了。 忍足也上了床,揽过迹部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彼此,也不眨眼,就这么看了半分钟便憋不住笑了。 “夫人你笑起来真好看。” 不管何时的迹部总是一副骄傲的模样,自信飞扬光彩夺目,像一朵红色的大丽花,他站在那里就是人群的中心。 可是在他面前的迹部却多了份别扭的可爱,会害羞会撒娇会被他逗弄得说不出话,幼稚的单纯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你又在胡说什么。”迹部立刻别过眼,局促害羞的模样一览无余。 “我听说过两天你要去四天参加一个商会活动?”忍足话锋一转突然问起四天的事。 迹部皱了皱眉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四天那个商会汇聚了各界的名流,算是近几年最大的一个商会活动,是以白石父母才会对此格外看重。 “夫人回答我是与不是便是了。” “我的确要去四天,不过不是过两天去而是明天就去。” “四天路远,这商会活动又要连开几日,夫人怕是要在那里留一段时间。” “你想陪我去?”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迹部笑了,眉眼比之以往温柔了些许。 忍足伸出手细细抚摸着他的眉毛,这张扬的眉毛与迹部的性子倒是配得很。谁曾想这般骄傲的人会甘心嫁与他,夫妻同心举案齐眉。 “夫人当初为何会嫁给我?” “你又为何要娶我?” “因为你能干漂亮。” “因为你英俊帅气。” “你不打算夸赞一下我的能力?” “你有什么地方的能力值得夸赞啊嗯?” “比如说这个——”忍足一把搂过迹部压了上去。他手抚过迹部腹部漂亮的肌肉线条,掌心灼热的温度在暗示着他今夜的欲·望。 迹部挑了挑眉,一个翻身将忍足压在身下,两个人迅速换了位置。 “老爷还是我在上面吧。” “辛苦夫人了。”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这般无耻呐。 一夜过后忍足倒是神清气爽,迹部则累得个腰酸腿软。 迹部难得睡了个懒觉,四天的事便由忍足去和桦地准备。等迹部起床洗漱吃过早饭,二人便上车前往关西。 关西路远,二人在路上又睡了一段,直到进了四天地界方才醒来。 白石得知他们要来早早候在酒店等他们过来,还给他们准备了些四天的特产。 “白石少爷?”迹部有些诧异,看来这白石不管是性格长相还是做人都无可挑剔。 忍足露出一个标准优雅微笑问道:“白石少爷怎的知道我们今天这个时候会来,竟还提前来到我们订好的酒店前候着我们。” 离商会活动开始的时间还有几日,因着迹部在四天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他们便提前过来了,按理说白石不该知道的,不曾想一下车他们便碰上了白石。 “是我告诉他的。”迹部回道。他和白石提过这事,但是他没想到白石会亲自过来迎接他们。 笨蛋老爷,知道谦也为什么不选你了吧,真是个笨蛋。 “你和他?”忍足假装镇定扶了扶眼镜,这白石怎么回事怎么谁他都能勾搭一下。 迹部嫌弃看了他一眼,怎么什么醋都能吃。 “夫人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你应该改掉你胡思乱想的毛病。” “毛病可以改,但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在改毛病之前请你闭嘴。” “夫人~” 迹部双手交叉做出打叉的姿势,撒娇无效。 白石听不懂二人之间的暗语,便安静站在那儿耐心听着,也不插嘴,等二人掰扯清楚了方才继续开口。 “忍足老爷、大太太,过几日谦也会过来,到时候我再带他来拜访你们。” 忍足诧异道:“谦也会来?他既然要来为何不来寻我们,反倒是先去了你那儿?” 迹部拍了一下忍足的手臂,示意他收敛些。 白石也不生气,反倒是有些害羞道:“我原想着圣诞节带着他去见见我爹娘,但我爹说既然四天有这么个商会活动也带他过来见识见识,毕竟以后也是我俩互相帮衬,让谦也提前学习一下也好。” 迹部:“那圣诞节的见面?” 白石:“我爹娘说圣诞节既然是个大节日,那不如两家人一起见个面吃个饭,大家认识认识。日后成了亲家也可多走动走动,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他这么一说忍足倒是有些不乐意了,他俩这进度没落下也就罢了竟然还加快了。 迹部观他脸色不好,同白石客套了几句便让他先回去了。 白石一走迹部瞪了忍足一眼甩了个脸色便率先进了酒店,也不管忍足在后面如何唤他。 酒店给二人备好了午餐,迹部一口没吃便上床躺着去了。 “夫人如何又生气了?”忍足不明所以只得跟在后背柔声哄道:“你若是对我有任何不满你就揍我一顿,别不吃饭,饿坏了身子怎么办。” “为什么不去跟谦也爹娘提亲?”迹部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声音有些消沉。 忍足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道:“你如何又提起这件事?” “等两家父母见过面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夫人你不信我?” “你有什么可值得我相信的。今日我就不该带你来,我便是带着岳人过来也好啊,跟着他吃饭我胃口也能好上不少,没得跟你过来竟是连口饭都不想吃了。” “他毛病多你带他过来不是自讨苦吃吗。” “你不就是喜欢自讨苦吃吗?” 他这句话把忍足噎得哑口无言。 迹部翻开被子坐了起来,双眼盯着忍足的眼睛眼神颇为复杂,久久之后他叹了口气。 “你怨我和岳人吗?”如果不是他和岳人,忍足恐怕早就去谦也家提亲了。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和岳人怨我吗?”忍足笑着摇头,看来他真的不是好人。 迹部点点头道:“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会回答是的我怨你,我爱你所以我怨你。”关于这一点他从不屑于去隐藏自己的心思,很多事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说出口,但唯独这件事他直白坦然。 “那我也告诉你,不管你问多少次我也是不会去谦也家提亲的。”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们。”他不是不想,他只是不能承受随之而来的后果。 迹部对于自己得到的回答有些失落,意料之中却也失望透顶。 因为爱他们,不是因为不爱谦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便弃一择二。 这场谈话和以往一样,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收场。 谈话之后两个人似乎陷入了莫名的冷战之中,迹部单方面的冷战,忍足便也顺从地配合着他。 而冷战在三天之后被打破,因为慈郎来了。 慈郎因为太想迹部便哭着求谦也带自己过来,谦也心疼他便答应了。 “娘亲我好想你啊!”慈郎一看到迹部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才几天而已,慈郎你太黏着你娘亲了。”忍足一见到慈郎就忍不住乐了,瞧瞧这只小花猫哭的样子真是可怜呐。 迹部给了他一拳,这当爹的怎么回事不安慰儿子就算了竟然还笑了。 “可是慈郎就是很想娘亲啊!”慈郎哭趴在迹部身上,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哭得十分用力。 这边迹部柔声安慰把人哄,那边忍足把东西准备好便带着他们去了会展中心。 第一天的活动在会展中心举办,那里人多拥挤忍足本不想带慈郎过去,但慈郎片刻不想离开迹部左右便也只能将他带去。 到了会展中心谦也便急急忙寻白石去了。 “又不急这一会儿。”忍足小声嘟囔道。 “如果不是你的宝贝儿子谦也早就见到白石了,你还抱怨起来,你可要点脸吧。”迹部也不愿多说,扯着他进了会展中心。 一进大厅迎面走来一个熟人。 真田弦一郎,迹部的不爽对象之一。 “你好!” “你好!” 两声干巴巴的客套之后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爹爹!”一个红色头发的小女孩朝这边招了招手,他旁边还站着个小男孩。那男孩戴着个斯斯文文的眼镜,人看着也白净斯文,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女孩扯着男孩跑了过来,抱着真田的大腿高兴地晃了晃。 “爹爹那边有蛋糕我想去尝尝。” “蛋糕?哪里?”慈郎方才哭累了便趴在迹部肩上睡着了,一听到蛋糕的声音立刻醒了过来,睁着迷茫的眼睛四处张望。 噗!女孩笑出声来,没想到碰上了只小馋猫。 “文太不得无礼。”真田出声制止道。 这女孩便是真田家的大小姐丸井,男孩则是真田家大少爷柳生。柳生与切原乃是一对双胞胎,但二人性格却截然不同,一个是优秀乖乖生,一个则顽劣得让老师头疼。 真田呵斥了文太一声,看向迹部道:“这是我家两个孩子,初次见面多有冒犯。” 迹部正看着丸井的红色头发出神,闻言摇了摇头。他正想出声对面走来一人,不知是何人。那人唤了真田一声,真田对他们点了点头便去同那人打招呼去了。 丸井和柳生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等候。 “娘亲这位姐姐头上的发卡好可爱,我想要!”慈郎指着文太头上的发卡双眼亮晶晶的,看得出来他很喜爱这个东西。 丸井摸摸自己头上的草莓蛋糕发卡有些犹豫,这是他很宝贝的发卡他并不想给任何人。 “这是我姐姐的东西。”柳生淡然陈述一个事实,这是他姐姐的东西所以不能给别人,他遵循着这一古板的道理,这让他看起来十分无趣。 忍足也劝道:“慈郎是男孩子,男孩子不戴发卡,而这位姐姐需要这个发卡,所以我们不要抢姐姐的东西好不好?慈郎是个乖孩子,乖孩子是不会抢别人的东西的。” 慈郎一听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可是他真的很想要嘛。 丸井迅速败下阵来,取下头上的发卡递给慈郎。 慈郎接过后立刻破涕为笑,甜甜说了声谢谢。 “姐姐我好喜欢你!” “额谢谢......” 丸井无奈耸耸肩,真是个怪孩子。 这是慈郎与丸井的第一次相见,他用撒娇的方式从丸井手里得到了一个发卡。 “迹部他们人呢?”真田同人叙旧完回来不见迹部和忍足的身影便问道。 柳生告诉真田迹部他们已经带着慈郎走了,让他替他们说声抱歉。 真田点头,走了也好,反正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 “文太你头上的发卡去哪儿了,丢了吗?” “不是,我收起来了。” 丸井挑了挑眉,他这古板严肃的父亲竟然会注意到这种细节真是难得啊,娘亲大人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章 白石老爷 接下来几日他们倒是没有再见过真田,也没有碰上他红头发的漂亮女儿。慈郎有些失落,但忍足和迹部以为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这么热闹嘈杂的环境,是以并没有往别处想去。 连着几日参加活动他们多多少少要碰上几个熟人,手冢算是一个。 “您夫人没和您一起来吗?”忍足问道。 手冢回道:“他不喜欢这些事。” 很简短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手冢风格。 “爹爹这个叔叔和你很像!”慈郎手指着手冢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都是四只眼睛呢! 迹部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慈郎大概需要矫正一下视力了。 手冢握紧拳头抵在唇边淡定咳了一声。 忍足扶了扶眼镜,略有些不自在道:“我家这孩子说话不过脑,手冢老爷您别生气。” “手冢老爷?”慈郎瞬间笑开了花,十指交叉握在胸前,双眼炯炯有神看着手冢道:“我爹爹跟您夸我了是不是?” “你是长太郎?” “我是慈郎。” “他并没有向我夸你。” 忍足还没来得及阻止手冢便已把话说完,果不其然他看见了慈郎瞪大了眼睛目光幽幽看着自己。 “爹爹我讨厌你!” “慈郎你听我说,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手冢对迹部点点头淡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慈郎郁闷了,并且拒绝同忍足说话,这种单方面忽视的状况一直延续到回酒店。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忍足,像个小胖墩儿,留给忍足一个圆圆的背影。 忍足托着下巴倚在门框上,仔细打量着慈郎的背影。 小卷毛大屁股,像极了靠卖萌为生的某种动物。 “老爷你在看什么?”迹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慈郎萧瑟凄凉的背影,怎么瞧怎么可怜。 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走过去,将慈郎抱到怀里细细哄着。 “娘亲,爹爹为什么只夸了长太郎没有夸我?他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长太郎优秀,让他觉得没面子?” “不是这样的慈郎,你爹爹只是忘了而已。在爹爹和娘亲心里慈郎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孩子,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那日吉和长太郎呢?他们也是爹爹和娘亲的骄傲吗?” “当然。” “那我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孩子了。” 慈郎趴在迹部肩头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个认知无疑让他难过。 迹部还想安慰两句,忍足伸出食指摆了摆示意他不用管。 这个孩子心大得很,让他自己缓缓就过去了,你若一直反复提醒他这事反倒适得其反。 迹部也没法子,只能听从忍足的建议。 第二天趁着迹部同人商谈的时候,忍足便带着慈郎四处吃甜点,果不其然将慈郎给哄得完全忘了这件事。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虽说忍足已经把慈郎哄好,但迹部仍忍不住抱怨道。 忍足涎着笑脸委屈道:“夫人你又何苦给我摆脸色,我那时可是同手冢老爷狠狠炫耀了你一番,连手冢老爷听了我的话都对你赞不绝口。” “当真?我明日便去问问手冢老爷,问他可是跟你夸过我。” “夫人我错了。”忍足诚恳认错。 迹部无奈,果然...... “以后休要在外人面前不知羞地炫耀自己的夫人,旁人听了该怎么想,不得在背后偷偷笑话你是个笨蛋。” “可明明是手冢老爷——” “停!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休要再提。” “夫人~” 两人正腻歪着,突然电话就来了。 是白石的电话。 白石父母听说忍足和迹部也来参加这次的商会活动,便打算晚上和他们见上一面认识认识。 忍足本想拒绝,可惜迹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同意了。 “迹部你为何要答应,我们又不是谦也爹娘为何要去同白石他爹娘见面,你又何必瞎操那份心。” “你是怕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不敢面对二老吧,也是,我要是你我能钻地缝里去。” “你就别消遣我了,我们俩又算不得谦也的长辈,这见面也不合情理吧。” “我倒是觉得合情合理。” 迹部也不同他废话,给自己和慈郎打扮了一下便抱着慈郎出了门。忍足无法只得跟着去了,路上还嘟嘟囔囔地抱怨。 慈郎倒是颇为开心,把玩着从文太那里得来的草莓蛋糕发卡,看来看去也不觉得腻。 忍足见他像个好奇宝宝似地把玩着发卡便忍不住逗弄道:“慈郎是男孩子竟然去抢女孩子的发卡你说羞不羞。” 慈郎难得不闹脾气,而是附到忍足耳边小声道:“爹爹,其实慈郎可聪明了。”他说完像做了坏事一般小心谨慎打量着四周,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忍足憋笑问道:“那慈郎跟爹爹说说你都干了什么聪明的事?” 慈郎看了一眼迹部,又看了一眼司机,捂着嘴摇摇头。人太多他不能说,要是被漂亮姐姐知道他就不喜欢自己了。 迹部故作吃味道:“慈郎难道跟娘亲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吗?真是叫人伤心呐,慈郎竟然对娘亲有了秘密,慈郎是不是不相信娘亲了?” 慈郎赶紧摇头,他没有不相信娘亲,但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慈郎小声告诉爹爹,爹爹保证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忍足起了兴趣,将慈郎从迹部怀里抱了过来,将耳朵凑了过去。 慈郎看了迹部一眼,手捂着忍足的耳朵贴了上去。 “爹爹你不是说如果想要再见面的话就拿走他一样重要的东西吗,慈郎做到了呢!” 忍足假装镇定扶了扶眼镜,这句话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慈郎竟然听进去还娴熟运用了。 “老爷慈郎和你说了什么?” “不可以告诉娘亲!”慈郎连忙捂住忍足的嘴,这是他和爹爹的小秘密,谁也不能说。 忍足掰开他的手,刚想开口便听到慈郎大吼道:“爹爹第一次见面就偷走了二娘的发箍!” 忍足:......!!?小子你竟然出卖你爹? 迹部诧异看向忍足,这人到底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糗事。 “我没有偷。”忍足否认道,声音铿锵有力,看起来就十分可信。 “哦?”迹部一脸不信,慈郎这孩子从不撒谎骗人,他说是就一定是。 “爹爹说他当时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二娘,趁二娘不注意把他发箍偷走,后来借还发箍的理由理直气壮去二娘家里见二娘。就这样他还一样偷一样,还一样偷一样,一来二去就同二娘好上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是偷是借!还有什么叫好上了,我就是、就是......”忍足说不出话来,好吧他承认他用心险恶他手段卑劣。 迹部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鄙夷,这个男人果然从小就这么恶劣。 慈郎成功将祸水东引,看着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解释的忍足他捂着嘴偷偷笑了。 爹爹果然是个笨蛋呐。 被慈郎这么一打岔,忍足和迹部完全把慈郎方才的事给抛诸脑后,连到了约定见面的酒店都还在掰扯那件事。 白石的父亲渡边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留着一点胡茬稍显颓废的模样是时下最受少女喜爱的中年大叔款,一点也看不出他真实的年纪。 迹部悄声道:“难怪白石少爷如此英俊帅气,原来是继承了父亲的相貌。只是我看这白石老爷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不曾想竟生出这么个端端正正的儿子。” 英俊帅气?忍足困惑了,这个词他记得似乎是迹部用来形容他的。 “夫人,你说的英俊帅气不是指我吗?” “你和帅气这个词有任何关系吗?” “你是在后悔自己之前说出的话吗?” 迹部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头不说话。 这回换忍足郁闷了,酒宴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谦也瞧他这副丧气的模样就心急,这么重要的场合他还使小性子,这不是存心想让他难堪吗。 “啊!”忍足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老天爷这谦也对他也太狠了吧。 谦也收回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立刻笑马上笑最好笑出一朵花来。 “忍足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渡边一脸关切看着他。 忍足收回自己被踩得生疼的脚,硬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摇摇头道:“白石老爷您客气了,叫我侑士就好。” 迹部心里暗笑面上却不显,淡定跟渡边碰了一下杯子。 “白石老爷不用担心,我家老爷这是喜极而泣心潮澎湃太过激动,举止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忍足夫人客气了,让你这么漂亮——啊!” “白石老爷您怎么了?” 渡边强忍疼痛摇摇头回了句没事。 白石镇定收回脚,拍拍谦也的手让他不要担心。 谦也反握住他的手,别过脸偷偷笑了。 忍足瞧他一脸甜蜜的模样便忍不住泛酸,不管面上装得再坦然这心里始终不痛快。 白石的家人对谦也倒是十分满意,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谦也的活泼开朗,连夸了好几遍谦也的性子说他说话单纯可爱有意思。 忍足心里暗暗不屑,这谦也的脾气也就比岳人强一点亏他们还能夸个没完。 饭桌上渡边还把迹部从头到尾夸了一遍,直说忍足有福气娶着了这么个漂亮大气的媳妇儿。他越瞧越喜欢,恨不得自己的儿子也娶一个像迹部这样的回来。 白石是白石家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老二千岁,老三裕次,老幺財前。老幺財前同日吉差不多年纪,脾气也是一样的古怪。 老幺年纪太小,老三已经娶亲,老二目前离异中。他这话说得颇有内涵,他是打算让他哪个儿子娶个像迹部的回来,怕不是在故意膈应他。 “那就祝白石老爷心想事成。”忍足皮笑肉不笑都应下了,也将白石夸了一遍,说白石受漂亮姑娘稀罕又是大好年纪没什么约束,不像他早早成亲进了婚姻的坟墓。 他这话里带刺让谦也脸色有些难看,但渡边却一副不值一提的表情摆了摆手。 “这小子比起我当年差远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这小子就是生了副好皮囊,能娶谦也是他的福气,旁的是万万不敢多想的。”渡边自觉说错话,打哈哈打算糊弄过去。 他早几日就被白石警告过务必不要暴露自己的本性,现在他说一句错一句白石肯定要生气,没准儿还要教育他一番。 唉,儿大不由爹呐。 忍足直觉没好事,这渡边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白石既是他儿子必定继承了他一些不好的习惯。不行,他必须要揪住白石的把柄,他绝对不能让谦也嫁给白石。 众人各怀心思但面上却和和美美的,一顿饭倒也和谐吃完。 回酒店的路上慈郎显得极为兴奋,一直闹着迹部要去广场玩。 “慈郎为什么要去广场?”迹部耐心问道。 “要买东西!”慈郎显得格外激动,跪在迹部膝盖上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立起,来来回回闹腾一副不知疲倦的模样。 迹部:“买东西?给谁买?” “给日吉和长太郎!” 忍足看着他闹腾憋在胸口的闷气散了不少,笑着问道:“为什么不给二娘买,你讨厌他吗?” “给二娘买礼物是爹爹你该干的事。”慈郎回答得掷地有声。 忍足摇头失笑,没错,这的确是他该干的事。 在四天待了将近十天后,一家三口启程返回冰帝。 岳人带着日吉和凤掐准了时间等在大门口,见车子来了假装很焦急地伸长脖子张望,宛如一个翘首以盼苦苦等候丈夫回家的可怜妻子。 忍足一时之间看不懂他这戏演的哪一出,但仍是含笑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岳人从他的怀抱中探出个脑袋小声问道:“白石少爷他爹娘可有跟着一起回来?” “白石他爹娘?” “谦也说白石少爷爹娘要见我们,我这不是想给他爹娘留个好印象嘛。” “好印象?” “夫妻恩爱的好印象!你看我刚才演的像不像,我还抹了些芥末在眼角,辣死我了。”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所以你不用演了。傻瓜,原来你方才是装出来的,并不是真的想我。”忍足捏捏他的鼻子一脸无奈,这岳人惯会伤他的心。 岳人别过脸,小声回道:“其实我没有抹芥末,我也有一点点想你啦,就一点点哦。” “mua~”忍足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他夫人怎么那么招人稀罕呢。 岳人推开他,捂着有些发烫的脸笑得有些羞涩,怎么突然就...... 下一刻,头上忽然有些沉甸甸的。 “这是?”他摸摸头上的东西,是发箍。 “送你的礼物。”忍足宠溺看着他,果然可爱的发箍不论什么时候都很适合他。 岳人取下发箍,红色的猫咪耳朵发箍,他曾经有过一个类似的。有段时间他很喜欢把那个猫咪耳朵发箍戴在头上,天天都要戴着,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他将发箍重新戴回头上,抚了抚头发挑眉看着忍足,骄傲张扬的模样一如当年。 “真漂亮。” “谢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章 圣诞节 不管忍足再如何不愿意,圣诞节依然准时到来。 迹部问他要不要去参加两家的见面会,他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才不会给自己找罪受,要是去了指不定得怄成什么样。 “你当真不去?”迹部又问了一遍。 “不去!” 忍足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满脸写着郁闷二字。 迹部走上前摸摸他脑袋,真是可怜呐。 “不要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迹部你对我好一点吧。” “老爷你就慢慢在被窝里堕落沉睡吧,请不要失眠呐。对了,今天晚上的晚饭也劳烦你一个人吃了,不必等我们。” “你们?” “对,我和岳人打算带着孩子们去参加见面会,晚饭就不在家里吃了。” “不是,你和岳人去凑什么热闹,还要带着孩子去?” 忍足不干了,合着他一个人在家里伤春悲秋,他两个夫人带着孩子们高高兴兴去吃饭,这还有没有天理。 “所以你去不去?” “我去!” 忍足快速换了身衣服,稍作打扮之后携着两位夫人并三个儿子驱车前往见面会所在的餐厅。 日吉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嘟囔道:“真是一点都不想去呐。” 忍足严肃点头,的确没什么好去的。 “夫人要不我们打道回府吧?” “可以,桦地你在前面路口停下,让老爷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 “不用了!”忍足赶忙制止,只见他拉着迹部的手拍了拍,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用他那一贯温柔低沉的声线哄道:“夫人莫要生气,我这不是瞧孩子们无聊不乐意去方才建议回去嘛。你不愿意我不提就是了,何苦给我摆脸色。” 他说话时惯是懒散的腔调,配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三言两语便让人不自觉被他带偏。 迹部要气乐了,这人惯会倒打一耙,他几时给他摆脸色了。 日吉莫名其妙就背了个锅,想解释一二,但他瞧两人根本没有注意他,自己嘟囔两句便也不再多言。 慈郎倒是显得颇为兴奋,不管什么活动,只要有甜食吃他就开心。 “慈郎的肚子里都装了什么?”岳人指着他伸懒腰时露出的白白圆滚的肚皮问道。 慈郎闻言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肚皮拍了拍,一脸自豪道:“二娘这是我的战利品。” “战利品?”岳人被他的话逗笑了,合着这一身肉就是他奋战甜食的战利品呀。 慈郎见他笑话自己当即有些脸红,钻进迹部的怀里害羞地捂着脸。 “别露肚皮,大冷的天小心把自己冻感冒了。” 迹部给他理了一下衣服,又将他歪了的帽子给摆正了。 凤端端正正坐着,也不参与谈话,专心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在餐厅前停下。这是整个冰帝最豪华的一家餐厅,隶属于迹部财团。 忍足不曾想这两家见面的地点竟是迹部定的,一时间五味杂陈。 “夫人有心了。” 他这话让迹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责怪他吗。 岳人瞪了忍足一眼,讥讽道:“不比老爷有心,这餐厅是白石老爷选的,你谢大太太作甚,不如谢大太太的娘家给造了个这么好的餐厅出来。” 忍足知自己误会迹部了,连忙跟迹部道歉服软。迹部心里憋气,没搭理他自顾自进了酒店。 “老爷你今晚睡书房吧,不,是今后都睡书房吧。我瞧着你睡书房比睡其他地方合适,一来符合老爷你的气质二来搬来搬去的也麻烦,你说是与不是?” 忍足苦笑着不敢回呛,任由岳人将自己讽刺了一顿。他这两位夫人平常也不见得关系多好,但每次怼他的时候两人倒是默契得很。 岳人将忍足讥讽了一顿也甩手进去了,留下忍足孤零零一人后面还并排站着三个孩子。 慈郎十指交叉抱头笑呵呵看着爹娘吵架,果然家里热闹些才不会显得冷清呐。 日吉和凤对视了一眼,又互相嫌弃别开眼,果然还是很讨厌对方呐。 忍足领着三个孩子进去时所有人已经到齐,见他来一帮人齐刷刷回头看他,那场面颇有些尴尬滑稽。 忍足点点头牵着三个孩子来到迹部旁边,同其他人鞠躬道了歉方才坐下。 渡边见人都到齐了便唤了服务生上菜,招呼着众人不要拘束都自在些。 “来来来大家都别干坐着,有什么话咱们敞开了说,往后都是一家人了都别客气啊。” 谦也掩嘴轻笑,端坐浅笑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 忍足没眼看,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喝起来。 上了菜喝了些酒这气氛便活络开来,众人热热闹闹聊着天,时不时捧腹大笑,倒也算轻松自在。 渡边还特意端着个酒杯过来同迹部和岳人碰杯,把二人从头到尾三百六十度夸了一遍。 岳人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开朗的长辈,眨了眨眼有些吃惊。 “这位是二太太岳人吧?我老早就听藏之介说过你,你瞧瞧你这模样看着跟二八少女似的,你和忍足老爷站在一起我还当你们是父女呢哈哈哈!” 忍足险些一口酒喷出来,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和岳人怎么像父女了。 “白石老爷严重了,许是我个子小让您误会了。”岳人被他的话说得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这白石老爷说话怎么听着这般怪异。 “你就别谦虚了,你照照镜子好好瞧瞧你这张脸瞧瞧你这打扮,说你是初中生别人也是信的。你跟你家老爷站在一起,跟怪叔叔诱拐无知少女似的,说是像父女也不为过。” “您在胡说什么!”岳人生气了,叉着腰气鼓鼓道:“您说谁是无知少女呢?本小姐的聪明您还没见识到呢!” 忍足长叹一声,合着夫人你的关注点在这里。 “爹爹!”白石看这情形赶紧过来拦着渡边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渡边还想说两句就被他捂着嘴拖走了。 “两位夫人莫生气,适才胡言乱语乃是因为家父有些喝醉了,失礼之处还望莫怪。” 岳人看着渡边被拖走,附到迹部耳边同迹部抱怨道:“大太太你说气人不气人,这白石老爷莫不是故意欺负我们来了。” 迹部皱了皱眉一脸无奈,这白石老爷似乎比上次看起来更加不靠谱些。 谦也的爹娘方才正和谦也说着悄悄话,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是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次白石的三个弟弟都来了,但是他三弟裕次的媳妇儿却没有带过来。 谦也爹娘提了一下这弟媳的事,白石回说是弟媳生病了所以才没有过来。听他这么一说谦也爹娘也没追问下去,继而问起了其他事来。 白石是个极为恭顺有礼的孩子,行为举止大方得体,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谦也爹娘对他是越看越满意,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跟着点头,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忍足见不得这场面,将慈郎抱到怀里同他分享甜食吃,这个时候唯有慈郎是他唯一的安慰。 慈郎也不懂自己爹爹情绪为何低落起来,小心翼翼舀了一大块布丁送到忍足嘴巴,小声道:“爹爹别难过,慈郎请你吃布丁。” 忍足一口吞下,这心情不仅没好转反而更难受了。布丁是苦的,他的心也是苦的。 “慈郎真是个乖孩子。” “爹爹也是个乖孩子。”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嘴对嘴亲了一口,啵地一声格外响亮。 迹部和岳人嫌弃看着他俩,这俩父子真是幼稚到家了。 日吉仍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搅着面前的咖啡,看一眼这个看一眼哪个,呆呆的眼睛看起来略显迷茫。 “真是无趣呐。”他叹了一声,自觉没意思扔了勺子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发呆。 凤正跟他旁边的裕次说话,准确的说是裕次说话他点头附和。裕次是个多话的人,有些自来熟,活泼过了头。裕次旁边的財前倒是端坐着不开口,一副寡言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財前旁边是千岁,千岁是个大高个,瞧着似乎比桦地还高。此刻他正端着一大碗乌冬面大口大口吃着,全然不管其他人在讨论什么。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媳妇儿跑了你还吃,你到底有心没心?”渡边一看到千岁这低头猛吃的傻大个模样就忍不住头疼,就他这副样子他的漂亮孙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呐。 “爹你就放心吧跑不了。”千岁莫名其妙被骂,傻呵呵笑了笑打算糊弄过去。 渡边气道:“我管你跑不跑得了,我要我的孙女,你必须给我把我孙女带回来。” 白石深吸了一口气,他爹怎么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爹我们说正经事呢,二弟的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他夹了根鸡腿塞进渡边嘴里,又给渡边倒了杯酒,微微一笑看着他。 是威胁!渡边读懂了他笑容背后的深意,专心啃鸡腿去,不敢再多言。 媳妇儿跑了?忍足乐了,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谦也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嫁到这种人家里去的。 岳人悄声问道:“大太太,白石老爷刚才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迹部:“白石少爷的二弟那个叫千岁的,去年刚离的婚,据说他媳妇儿带着一双儿女跑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白石老爷千寻万寻也寻不到人。” “双胞胎吗?” “是,哥哥叫神尾,妹妹叫深司。” “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不容易呐,我看这千岁年纪也不大,他孩子想必还小,这日子光是想想就不好过。” “他媳妇儿还有个妹妹,那妹妹比宍户小两岁,平常也能搭把手,想来有妹妹帮忙照顾也不会太难。” 岳人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就算有妹妹帮衬,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终归辛苦,也是可怜人呐。 “要是我一个人带长太郎的话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很辛苦,长太郎很乖什么事都不用我操心,还会说要保护我呢。”一提到凤岳人便忍不住开心起来,他这辈子做过最省心的事大概就是生了凤吧,凤真是个可靠又安心的孩子呐。 忍足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一个人带孩子去了。 “夫人你可别瞎想,你哪儿也不准去,你跟长太郎就给我好好在大院里待着。你想要什么老爷我都会给你,你可别给我干出什么傻事来。” “老爷你和慈郎好好吃甜食去吧,不准偷听我和大太太的谈话。” 岳人朝忍足做了个鬼脸,笑得十分得意。笨蛋他说说而已,做什么那么着急。 迹部推开忍足想要凑过来的脸,突然严肃了起来。 “岳人,我觉得我带两个孩子也不算是件糟糕的事,慈郎很听话日吉又自立,两个孩子都不需要我操心。” 忍足假笑道:“夫人你说话可以不昧着良心吗?” 慈郎听到迹部夸自己当即开心地拍起手来,还将自己面前的蛋糕递给迹部让他吃。 “娘亲慈郎今天也超爱你呢!” “慈郎真是个乖孩子。” 面对着慈郎的迹部内心总是格外柔软,这个继承他血脉的孩子爱他敬他疼他,足够拥有他所有的温柔与疼爱。 “慈郎真的很乖!”慈郎卖力夸奖自己的模样认真又可爱,谦也爹娘和白石爹娘被他感染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连连将慈郎夸奖了一番。 每次得了迹部夸奖的慈郎总是显得极为高兴,连带着迹部也会跟着心情好了起来。这不被他一打岔迹部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特别骄傲炫耀道:“慈郎在讨人喜欢这件事上无人能出其右,就连长太郎都稍显逊色。” 岳人托着下巴连连点头,他承认喜欢撒娇的孩子总是可以得到更多的宠爱和关注。 日吉瘫着一张脸木木看着这一切,笨蛋大哥不管干什么都能讨爹娘的欢心,这样的认知真叫人不爽呐。 他看向同样沉默的財前,用不大不小刚刚好全部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恭喜你呐,这么小年纪就当叔叔了。” 財前点点头回道:“谢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日吉觉得无趣,叹息一声没再说话,反正他要的效果应该已经达到了。 果然,谦也父母听了后笑道:“没想到白石老爷已经当爷爷了,真是恭喜呐。不像我们谦也,胡闹了二十多年才总算定下来,也多亏藏之介不嫌弃,不然我们还有得来愁。” 渡边一听这恭维又把白石的警告抛到脑后,吧嗒吧嗒跟谦也父母吹了一通自己的孙女多么可爱。 “我那孙女就俩字儿漂亮!这才两岁那嘴巴就跟机关枪似的贼利索,日后必成大器!就是不怎么爱笑,看谁都一副看透世事的苍凉表情,就跟——” “爹!”白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爹这是存心想搞砸他的婚事是吧。 渡边暗道糟糕,对谦也父母笑了笑赶紧低头喝酒去,以免被白石手刃。 谦也知道白石家里的情况,全程目睹下来默默叹了口气,这白石他爹还真是心大呐。 一顿饭在白石和谦也两人手忙脚乱应付中总算是吃完了,两家父母对彼此都很满意,就等着年后白石得了空就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送走两家父母后白石和谦也累瘫在沙发上,见父母果然比干其他事辛苦多了。 岳人趴到谦也身旁盯着他看,眼神中透着期待、兴奋、还有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得意。 “岳人表嫂你为何这么看着我?”谦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后挪了一下。 “谦也你开不开心?”岳人问道。 “开心!”虽然很累但是最期待最害怕的事总算有了一个好的结果,这如何能不狂喜激动。 岳人得了他的回答,看着忍足挑挑眉,老爷你输了。 迹部勾起嘴角嗤笑了声,输得彻彻底底。 忍足淡定咳了咳,未必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章 曲线救国 圣诞节之后就是新年,忍足先是去了迹部娘家拜年,而后又带着岳人回了岳人娘家。 榊太郎对他的态度相较之前有不错的转变,虽说仍旧面无表情同他说话,但也不再话里话外对他挑刺。而最让忍足感到意外的是饭桌上他竟然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菜,不是一桌子萝卜也不是一桌子鱼。 所以之前果然是在针对他吧? 榊太郎检查了凤的学习情况,对宍户父亲的教育非常满意。又听闻岳人和宍户关系亲密,他也为自己女儿有个贴心的玩伴感到高兴,暗道自己将宍户父女送到大院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年过得比之往年温馨欢乐不少,忍足也觉着自在了许多,起了兴致还拉岳人去玩荡秋千。凤拿着本书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时不时看他们一眼,摇摇头笑着不说话。 “长太郎你要去玩荡秋千吗?”宍户问道。凤不许宍户叫自己三少爷,让他在私下的时候唤自己长太郎便可,宍户拗不过他便同意了。 “不用了,母亲喜欢玩就让他玩去吧。”他喜欢这样肆意玩闹的岳人,快活自在,无忧无虑。 “是。” 这娘家再好也不好多待,于是乎在娘家待了几天后一家三口便回了大院。 刚回大院忍足便去寻迹部,却被告知迹部去了手冢府。德国进的那批医疗器械已经入库,相关人员也已经将其清点完毕,这天迹部有空便拿了些礼物去手冢府上道谢去了。 “前几天不是刚去道谢过一次吗?”忍足不免有些困惑,那日刚从迹部娘家回来迹部便拿了些礼品去手冢府上道谢,这怎的又去一趟,合着这道谢还没完没了了。 “大太太说手冢夫人也喜欢红茶,他便拿些过去给他。” “我记得手冢老爷说他夫人喜欢喝咖啡,何时对红茶也有研究,你确定大太太当真是去手冢府了?” “是,大太太说手冢夫人是个品味与他相配的人,这红茶还是得让懂的人喝才有价值。” “喝红茶的品味吗,那他应该去找观月,他俩在这点上是绝对的相配。”忍足笑着吐槽道。迹部在红茶这一块上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按他的说法是高贵有品质的生活可以提高人的生命质量,但忍足倒是觉得这是十分龟毛的个人习惯。 他完全无法想象迹部和观月居住在同一屋檐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但他知道他的生命质量一定会下降。 “大太太的确是这么说的。” “好我知道了。” 迹部的确去了手冢家,不过和不二喝了杯咖啡后便回来了。虽然是大过年的但是他手里的事儿可是一样不少,而这些事都不允许他花费太多的时间在消遣上。 女仆将忍足来过的事告诉迹部,不过现在忍足出门去了,有什么事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老爷出门去哪儿了?” “去真田府了,老爷说上次器械的事还没和真田老爷好好说一声谢谢呢,这不趁着大过年的好日子上门拜访一下,没准儿以后还能多个朋友。” “真田?”迹部冷哼,这家伙果然还是不死心。 中午十二点半,正是午饭的点儿。 此刻的真田一家正围坐在饭桌前,而饭桌上多了个不速之客。 “切原!大人还没动筷子你动什么筷子!”真田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 他时常板着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老成。据说有次真田带着幸村去参加宴会还被调侃老牛吃嫩草,不过后面那帮人被幸村整得很惨倒也深刻诠释何为祸从口出。 “知道了爹爹。” 切原是真田家的二小姐,白长一张漂亮的脸蛋,说话做事从不过脑子,时常惹出一些祸事来。用真田的话说就是聪明劲没用在正道上,正经事不上心,干坏事的时候那脑瓜子倒是转得快。 切原最怕的就是真田和幸村凶自己,一被骂就认怂,一认怂就道歉。但是这孩子啊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骂完该惹祸还是照样惹祸,勇于认错死不悔改说的就是他。 “忍足老爷初次到访老爷你就别板着一张脸训孩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欢迎他呢。”幸村拉过真田的手拍了拍安抚道。 真田点点头,面容稍微柔和了下来。 真田:“不知道忍足老爷登门拜访是有何要事?” “老爷方才忍足老爷不是说过是为上次器械的事过来道谢,才半个小时你就忘了?”幸村给真田倒了杯茶,又给他顺了顺背。 真田仰头将茶一饮而尽,这气方才稍稍顺了一点。 在忍足来之前切原惹了个大祸,真田刚想揍切原一顿忍足就来了,他只好暂时停手。不过他仍是在气头上,一想到切原方才干的事他就脑仁疼,脑仁一疼他这脑子就有点不太好使。 “真田老爷你没事吧?”忍足一脸关切看着他。他隐隐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来得不是时候,看真田这架势他怕是要挨揍。还有这幸村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倒是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真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器械的事我们谁也不欠谁,忍足老爷不必特意登门道歉。”他说话一板一眼铿锵有力,这让他显得古板老成,和他的长相倒是很相合。 忍足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打量着真田,这种仿佛在同一个战国武士交谈的感觉真是古怪呐,难怪之前迹部会和真田起冲突,那个大小姐最讨厌这种性格的人了。 “其实我这次冒昧前来,除了为上次器械的事道歉之外,还有一事是想请贵夫人帮个忙。” “哦,不知忍足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幸村看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忍足觉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他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真田皱了皱眉道:“你打算请我夫人帮忙筹备白石少爷的婚礼?” 忍足点头,“贵夫人与白石少爷是至交好友,想必对白石少爷的喜好了如指掌,由他帮忙我想应该能给白石少爷一个特别的惊喜。” 幸村笑而不语,这忍足一句话给他挖三个坑,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他。 果然,真田听忍足这么说脸色当即难看起来,虽然他之前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 “成亲是两个人的事,这是白石少爷和你表妹的婚礼,理应由他俩自己去捣鼓,我们这些外人掺和进去作甚,若是惹了他们不快不是成心给他们添堵去吗。再者我夫人对这些事一窍不通,我想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真田明显不乐意忍足的提议,毫不客气便拒绝了。 忍足没料到真田有话直说不留半分情面,他有点理解上次迹部为何气狠了,所以果然是迹部会讨厌的性子呐。不过他笑了笑,说道:“真田老爷说话在理,要不你看这样吧,我们为他们俩举办个婚前聚会如何?现在国外这种庆祝成亲的仪式非常流行,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幸村朗声笑道:“忍足老爷果然见多识广,连这种事都知道。” “我家大太太在英国长大,我也就跟着懂些国外的风土人情,算不得什么本事,真田夫人谬赞了。” “所以这是你家大太太的提议?” “我家大太太平日事务繁忙,这些事一概由我负责,真田夫人有什么好的建议直接联系我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 幸村笑吟吟应下了,这忍足比他想象的聪明许多,竟然不接招。 “娘亲我们可以吃饭了吗?”切原撅着嘴一脸愁闷,这些大人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他还饿着肚子呢。 真田瞪了切原一眼,这才宣布开饭。 切原一听开饭了立刻吭哧吭哧吃起来,那吃相怎一个豪放了得。 忍足看着想笑,若是将这切原和自己家那个慈郎放在一起比饭量,也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柳生的吃相同他彬彬有礼的模样倒是相配,吃饭时也是一贯的优雅从容,像个风度翩翩的小绅士。他旁边的丸井虽然也是大口吃饭,但吃相却比切原好很多,起码不会把饭粒粘在嘴角。 这家真有意思,两个大小姐吃相豪迈,大少爷却细嚼慢咽吃相极好。 幸村见他不停打量三个孩子倒是有些困惑了,这忍足今日来莫不是是想和他结亲家来了? “我听说忍足老爷有三个儿子,年纪和我家这几个相仿,忍足老爷若是有空可以带他们过来玩玩,让孩子们多些玩伴也不错您说是吧?” “真田夫人的提议甚合我意,以后就叨扰了。” 幸村:......这是来抢媳妇儿还是来给孩子找娃娃亲来着? 忍足走后,幸村立刻给不二打了电话,将方才的事尽数告与不二。 “这忍足老爷倒是有意思,这曲线救国都曲到你那里去了。真田夫人,请务必守护白石君的幸福呐。”不二笑眯眯调侃道。 幸村:“你休要消遣我,方才这忍足竟然在真田面前给我上眼药,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还有你也别得意,哪天他这曲线救国就曲到你那里去,我看你家老爷怕是更生气。你是没瞧见弦一郎今日的脸色,好似下一秒就要拍案而起大吼一声太松懈了。” 不二想了想手冢生气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很可怕呐。 “啊咧既然如此幸村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真田老爷倔起来你可镇不住他。” “哼,他不会在这种事上和我闹别扭,忍足他算错了人。” “那可不一定,男人的占有欲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手冢从报纸中抬头,扶了扶眼镜淡然看着自家夫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不过夫人说得对,男人的占有欲的确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夫人,你与真田夫人的通话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不二微微困惑看着他,他这是在限制自己与幸村的通话时间吗? “该到午睡的时间了。” 手冢并未多言,直接将不二打横抱起一路抱回寝室。 电话那头的幸村挑了挑眉,有意思,看来他对手冢的认知还远远不够。 真田走到幸村背后,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夫人,关于今天忍足老爷的提议......那个婚前聚会,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老爷?”幸村有些惊讶真田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请不要答应忍足老爷的提议可以吗,我知道毁约是件非常不好的事,对于这样的要求我感到万分抱歉,但还是希望夫人你能慎重考虑一二。” 他似乎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羞愧,视线撇向一边不敢同幸村直视。 幸村笑了,走上前捧着他的脸点头道:“老爷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不但不会答应忍足老爷的请求,相反我会设法搞砸这个所谓的婚前聚会。” “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你不需要知道,一切都交给我。好了该睡午觉了,请不要在我们两个人的独处时间提无关紧要的事可以吗?” “是!” 中气十足,一板一眼,幸村却笑得极为开心。 果然是个笨蛋呐。 关于去真田府的事忍足并没有同迹部提起,迹部也懒得问他。 接下来一段时间忍足依然在书房睡着,迹部和岳人似乎都忘了这件事,谁也没有主动提起。在睡了一个多月书房后,忍足又去了一趟真田府。 回来后忍足整理下衣服便去同迹部和岳人软磨硬泡,求他们让他回卧房睡觉。 迹部心软被他哄几下便答应了,不过关于他为何去真田府的事他得仔细盘问一二。他还是没办法假装无事发生过,他必须得问个清楚。 “夫人你问我为什么去真田府?” “是,你是不是打算从真田夫人身上下手,你还不死心吗?” 忍足心虚扶了一下眼镜,笑道:“夫人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同真田夫人商量些事去了。” “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我们两家的孩子年龄相近,如果能多走动一二日后或许能成亲家。” 迹部听懂了他的意思,但他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听懂,好好的怎么就成亲家了。 “老爷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可不流行包办婚姻了。” “夫人是在后悔我俩的包办婚姻?” “完全没有的事!” 迹部成功被他带歪,不知不觉便扯到他俩的事上,扯了半天最后迹部完全忘了方才的问题。 至于岳人那边倒是有些难度,岳人好哄也不好哄,一个纯粹靠直觉而不是靠智慧识破你伪装的夫人,哄的时候除了掌握技巧外也得巧妙避开他野兽一般的直觉。 不过岳人的表现却让忍足摸不着头脑,他似乎并未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忍足装可怜卖了几句惨说他想回卧房他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夫人此话当真。” “当然,你今晚就可以过来。” “谢谢夫人!” 忍足抱着岳人狠狠亲了下去,果然单纯的笨蛋最可爱了。 事后,宍户问岳人为何这么轻易原谅忍足,岳人笑着摇摇头。 “如果我和侑士会有百年,那么在这漫长的人生中我们起码要吵几千次架,而如果我们冷战的时间太长,那么在这百年中我们大半时间都会耗在冷战中。” “不用怀疑,你们百年中的大半时间都会耗在冷战中。”宍户无情揭穿残酷的真相。 岳人扶额叹息,他刚想好的说辞还没来得及感慨一番就被宍户把气氛破坏了。 “我不生气了自然就原谅他了,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等亮你以后有心爱的人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宍户被他这么一说脸突然变红,什么心爱的人他根本不需要。 “况且来日方长,我们两个互相折磨互有胜负,不必担心这一次谁吃亏谁受累。” “可是每一次都是老爷单方面欺负你,你似乎并没有折磨他。” “亮?” “在!” “我请你闭嘴。” “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章 魔障 这段时间忍足得了空便往真田府跑,比白石跑得还勤快。 现在白石忙着生意上的事也没什么空闲时间,除了过年的时候去过一趟真田府其他时间基本都待在关西,这忍足上门的勤快程度比白石还更像是幸村的挚友。白石得知忍足经常往真田府跑后,连忙给幸村打了个电话让幸村别上忍足的当。 “那忍足老爷心思多,你可别让他给套了什么话回头同谦也告状,届时谦也再生我气可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他想在你婚礼前给你挖坑下套我可不会让他如愿。不过他这举动颇是怪异,他竟好似真的要同我家那几个孩子定娃娃亲一般,还带了他家那个二儿子日吉过来,让他儿子和切原他们一起玩。” “日吉?”这白石就纳闷了,依日吉那性子带他去并不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忍足想玩什么把戏,带会撒娇会讨人欢心的慈郎应该更为合适才对。 莫非当真要给日吉定个娃娃亲不成? “那孩子和切原倒是合得来,切原闹他他也不生气,偶尔还会附和切原的瞎话。我家老爷也很喜欢他,知道他也学武术后还指导了他一番,直说那孩子根骨奇佳是块练武的材料,话里话外称赞了不少。我瞧他那性子也算稳重,若是他没他爹那一身风流病我看他和切原也算是相配。” 幸村说着说着便笑了,这话若是让真田听到了指不定脸得黑成炭。他那人虽然恨不得天天揍切原一顿,但是再让人操心的女儿也是舍不得给别人的,就算对方自己再喜欢也是舍不得给他的。 白石赞同地点点头,日吉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 “日吉那孩子虽然别扭了些,但是做事勤勉刻苦,人又懂礼数会尊重人,如果他和赤也在一起我想他一定不会欺负赤也的。” “也许吧......不过说得太远了呐,切原还是个孩子呢,我家老爷的小棉袄虽然不贴心还有点扎心,但是要是他知道我们在商量这些事怕是要把我俩都说教一顿。” “拥有漂亮女儿的老爹的烦恼吗,真想快点拥有呐。” “会的,很快就会有的。”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 ...... 两个人又胡乱扯了一通方才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前幸村邀请白石来自己家帮个小忙,白石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并表示他过几天有空就过去。 忍足去真田府去得太频繁引起了宍户的注意,这个举动十分不对劲。可是现在迹部正忙着,岳人又同凤学钢琴去了,竟没有人提出异议。 这天趁着凤去上学,宍户便拉着岳人说起了这事儿。 “亮你真是观察入微,以后谁娶了你可得小心着些,不然被你抓住小辫子可是要被揍一顿的。”岳人却没将事情放在心上,竟还有闲心调侃宍户。 宍户有些哭笑不得,这大小姐怎的比慈郎大少爷还心大。 “我的事没着没落的你就别取笑我了,倒是你,你再不阻止老爷这三太太不久就要上门了。” “三太太?你说真田家的孩子吗?可是他家两个还是小姑娘呢,你别把老爷想得那么龌龊,他虽然人不正经了些但这种事他是断然不会去做的。”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忍足带日吉去真田府之后他这里倒是清净不少,没有日吉捣乱他别提过得多舒坦了。 “那会不会老爷看上了真田府上的丫鬟?”宍户猜测道。据传闻真田夫人貌若天仙,那他身边的丫鬟想必也有几分姿色,说不定忍足就正好看上了。 岳人瞪了他一眼,这怎么就不盼些好的。 “你把老爷想成什么人了,他是那种来者不拒的人吗?” “不知道,改天我去试试。” “说什么呢你!” 岳人笑着给了宍户一拳,两个人便嬉闹开来。 不过,宍户却没发现岳人笑容里带了丝苦涩。有些事没宍户想的那么简单,当然,也许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是有的人固执地把它复杂化。 侑士他......魔障了吧。 这边暂且不提。 自从上次见了家长过后谦也便专心在家等白石上门来提亲,有时候白石得空了他们便去约会,名正言顺的约会,可以做很多情侣该做的事。 比如说拥抱,比如说接吻,以及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十指交缠。 当然,还可以两个人同喝一杯奶茶。 虽说白石觉得奶茶对身体不好,但一看谦也一脸遗憾的模样他只得同意了。点一杯奶茶拿两根吸管,两个人便坐在咖啡店门前的椅子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奶茶。 谦也会故意吐泡泡捉弄白石,被白石说教了一番后像个孩子似的蔫了吧唧的,但转眼就忘了干净又继续自己的恶作剧。白石托着下巴笑着看他胡闹,他能怎么办,谁让自己喜欢上一个大孩子。 “过段时间我就有空了。” “啊?”谦也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双手捂着脸吃吃笑着。 笑声开始是低低的,后来变成放肆大笑,竟是快要笑断了气一般。 白石被他吓着了,连忙给他拍背顺气问道:“谦也你怎么了,别激动冷静一点,来深呼吸。” “我没事。”谦也摇摇头,顺势靠在白石肩上,抿嘴浅笑。 白石不由得跟着笑了,温柔的举动一如既往带着宠溺的呵护。 后来,两个人瞎逛了一圈又看了一场电影白石便将谦也送回了家。 偶尔的空闲之后又开始了新的忙碌。 而平日里谦也没事做时便去厨房让家里的厨子教自己做菜,但学来学去也没学会一道菜。不过这也难怪,他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自然对这些一窍不通,就算有师傅教学得一团糟也情有可原。 不过可喜的事,他已经学会熬粥的时候不糊锅了,也算是不小的进步。 这天他正跟着厨子学炒菜,差点儿没将厨房烧起来,那烟大的直往门口冲不知道还以为出火灾了呢。 忍足本挂着一副志在必得的笑容慢悠悠走着,瞧见那厨房门口的滚滚浓烟时整个人呆了一下。 “谦也!”他立刻飞奔进去,拽着谦也出了厨房。 谦也一边挥手一边咳嗽,眯着眼睛使劲晃了一下脑袋方才从呛人的浓烟攻击中缓过来。 “表哥你怎么来了?”他半睁着通红含泪的眼睛看着忍足,有些可怜的模样。 忍足点着他额头气道:“这厨房都快烧起来了你还不快点跑你是不想活了是吧,你说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不整日纸醉金迷你学做什么菜,有你这么糟践自己的吗!” “纸醉金迷才是糟践自己呢。”谦也撅着嘴嘟囔道。 忍足叉着腰气得不想说话,这蠢笨的性子交给白石他是一万个不放心。 “他跟别的女人吃喝玩乐,你却在这里干粗活,你说你是不是傻?” “什么叫跟着别的女人吃喝玩乐,你是在说白石吗?” “不然还能有谁。” “我不准你这么说白石,白石他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可靠最温柔的男人!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坏蛋,白石也一定是唯一幸存的好男人!” 忍足快被他这些话气笑了,上哪儿找这么傻的姑娘去。 “你自己看吧。”他将一叠照片啪地一声摔在谦也手里。 谦也低着头看了一眼照片,又抬头看了一眼忍足,颤抖着双手一张一张照片翻看起来。 “谦也你别自欺欺人了,白石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围着他打转的女人不胜其数你还要装眼瞎到什么时候?你死心吧,我绝对不允许你嫁给他,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是不会给你幸福的!” “表哥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迹部表嫂和岳人表嫂这些年都过得很不幸是吗?”他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嗤笑回道,可他的手却没有停止颤抖,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忍足被他的话说得心虚了一下,扶了扶眼镜不敢看他,别过脸有些不自在道:“现在说的是你的事,那白石这么花心你嫁过去也是吃苦,何不及时止损也好过日后以泪洗面夜夜煎熬。” 谦也捏着那一叠照片从震惊中回过神,整个人有些恍惚。只见他将眼泪憋了回去,硬撑着笑了笑道:“表哥白石他不是这种人,照片上的这个是真田夫人吧,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画画,听白石说真田夫人绘画水平很高,时常找他做模特,表哥你不要多想。再者真田夫人和真田老爷夫妻恩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平白给人家泼脏水小心真田老爷一拳打死你。” “谦也你没事吧?”忍足有些担心,谦也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他想去探谦也的额头,却被谦也一手挥开。谦也对他的亲近表示了抗拒,这让忍足感到受伤。 “表哥你先回去吧,我这厨房还要处理一下,不然待会儿我爹娘发现我就遭殃了。” “可是白石——” “不用再说了,我相信白石,我相信自己的选择。表哥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尊重我喜欢的男人。他对我很好这一点不需要别人来证明,同样他对我不好这一点也不该由别人置喙。是好是坏我全盘接受,我不容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诋毁他。表哥请你先离开,我就不送了。来人,送表少爷回去。” “是!” 忍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几个女仆推着离开了。 真是狼狈呐忍足谦也。 谦也自嘲笑了笑,他用力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脸忽然沉了下来。 白石你死定了! 这边谦也气汹汹去找白石算账,那边忍足一脸落寞回了大院。 迹部还在公司没有回来,孩子们已经放学现在想必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现在快到晚饭的点了,他必须整理好心态,不然会被两位夫人看出端倪。 他回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只要看一会儿书他就能平静下来,这是他的一个解压方式。 有钢琴声?是凤在弹钢琴? 他脚转了个弯去了钢琴室,果然是凤在弹钢琴,不过为了不打扰凤他选择在窗外偷看。 最近岳人突发奇想说要和凤一起学钢琴,凤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主动承担了岳人钢琴老师的角色。为此岳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拒绝他的亲热,理由是他想学会一首曲子后送给忍足当礼物,所以现在专心学钢琴不想分心干其他的事。 然而现在看着里面的这幅场景忍足叹了口气,岳人是在报复他吧,照这样子下去他怕是十年都学不会一首曲子。 透过窗户他一眼便瞧见睡在钢琴上的岳人,身上还披着个小毯子。他侧趴着半张脸贴着钢琴,像一只喵咪蜷缩成一团,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仿若牛奶呈现出了玉的光泽。 朝天的那半张脸被头发覆盖了一半,精致小巧的模样像一个易碎的酒红色水晶吊坠,他伸手就能握在手里用力便可握碎。所以他纵容他的一切胡闹,男人天生对易碎、珍贵又漂亮的东西有保护欲,这是男人的优点也是劣根性所在。 他就这么盯着,翘着嘴角聚精会神盯着,欣赏着属于他的稀世珍宝,久久没有言语。 凤没有发现忍足的存在,他正在专心弹着钢琴,连翻琴谱的动作都格外小心,生怕惊扰到了岳人。 忍足欣赏够了便进了屋走到凤身后,低头看了眼凤正在练的曲谱。 《爱之梦》 李斯特的《爱之梦第三首》,小小少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吗。 忍足轻笑道:“长太郎有喜欢的人了吗?” “父亲大人?”凤惊了一下,回过神后摇摇头。 忍足没有再继续逗弄他,而是径直走到钢琴背后将岳人抱到怀里,对凤说道:“长太郎继续练吧,我先带你母亲回卧房休息。” “好。”凤目送他们离开,转过身盯着曲谱陷入了思考中。 父亲大人为什么说他有喜欢的人呢?是在故意逗他玩吗? 一定是这样的!他还是个孩子呢! 凤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今天的父亲大人也是恶劣得不成样子呐。 忍足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凤误会了,他将岳人抱回岳人的院子后将他放在床上。也不将他叫醒,就这般单手撑着脸看着,时不时拨弄一下岳人的头发,细腻的触感让他的手流连忘返。 大约半个小时后岳人醒来,一瞧见忍足便哼了一声,背过身不打算看忍足。 “岳人你怎么了?”忍足将他身体扳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岳人侧趴着脸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他生气了。 “你为何生我的气?” “侑士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我好想杀了你一了百了。”他说着说着便流泪了,他仿佛丧失了所有生气,任由决堤的泪水肆意流淌,滚落在床单上将床单打湿。 忍足哪里看得这场面,连忙将他搂到怀里一遍又一遍亲吻他的脸庞。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是我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老爷你变了,你垂死挣扎不择手段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你不再是我喜欢的云淡风轻的那个人了。” “抱歉,虽然我现在的样子有点难看,但是你得爱我的全部,不管好与坏,关于这一点我绝对不退让。” “霸道的自私鬼!” “我是。” “无耻之徒!” “你喜欢的。” “可恶!” “我承认。” 岳人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了,满血复活张口咬了下去,他说不过还咬不动挠不了吗。 忍足倒吸一口气,糟糕他好像真的把猫惹急了,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肩膀流血了。 “忍足侑士我要杀了你!” 扑倒之,双手并挠之,兼以牙齿撕咬,而敌军伤痕累累兮,此乃战果丰盛兮。 珠帘后站着一个人静静看着他俩打闹,等他俩玩累了方才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大太太?” “迹部?” “老爷你今天做什么去了,我听说——” 忍足立刻打断迹部的话,举手发誓道:“我以后再也不干那等下作之事,还请夫人放心!” 迹部没有理会忍足的话,而是走到床边坐下,揉揉岳人的脑袋说道:“我还当你不在意呢,原是心里憋着。” “大太太我还以为你默许了......” “我是那种人吗?”他迹部景吾何时让自己受过如此委屈,这忍足侑士真是他命中的冤家,喜怒哀乐皆因他而变化。 “小景......”忍足捧起迹部的脸,大拇指细细摩挲着那惑人的泪痣,叹道:“我答应你们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你们就当我这段时间吃错了药发疯了,难免做出一些蠢事来。” 这双骄傲自信的眼睛里即便闪过一瞬哪怕一瞬的屈辱委屈,都是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而让女王伤心的骑士注定要堕落到最黑暗的深渊里,万劫不复。 迹部勾起嘴角冷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本小姐可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怜悯的人。” 忍足低头笑出声,这让迹部有些羞恼,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是本小姐可怜你,可怜你这个被抛弃的可怜虫,你以为你算什么,本小姐——唔!” 一吻结束,忍足摩挲着迹部的嘴角笑道:“那么现在请放下你对我的可怜,专心爱我吧。” “无耻!” “我承认。” “你!” 迹部羞得涨红了脸,又见岳人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当即恼道:“岳人你怎么能轻易原谅这个骗子,他还会继续骗你继续惹你伤心,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绝对不能相信他的鬼话!” 岳人闻言爬过来抱着迹部轻轻蹭了蹭,用不符合他一贯性子的声音温柔道:“大太太我们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只要你原谅侑士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哦。”他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但举止腔调又太过暧昧。 忍足顿感不妙,不可以,他必须得阻止! “什么都可以吗,包括你的身体?” “当然。” “我不同意!”忍足强装冷静,扶了扶眼镜道。 不过两个人却无视了他,竟是当着他的面亲昵了起来。岳人撩拨了一下迹部的头发,主动凑上去亲了亲迹部的泪痣。 迹部却豪放得多,捧着岳人的脸吻了下去,唇舌交缠时肆意攫取对方甜美的芳香。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回书房面壁思过再写个十万字检讨。”忍足败下阵来,无精打采出了岳人的院子。 迹部和岳人相视一笑,皆得意挑了挑眉,哼叫你三心二意,活该! “大太太如果你是男人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 “哼,如果哪天你厌倦了你可以来找我,我不介意养你。” “这算是赞美吗?” “不是。” 迹部一如既往傲娇,如君临天下的女王,拗着一个随性洒脱又骚气的动作,卷着自己的刘海掩饰着那一点不自在。 岳人双手撑着脸趴在床上,两只腿晃来晃去,笑得格外灿烂。 老爷,日子还长,这账我们慢慢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章 求婚 谦也气汹汹去了白石家,正巧白石刚才真田府回来,两个人便在门口碰上了。 “谦也?”白石满眼惊喜看着谦也,这是太想他了所以上门来寻他来了吗。 谦也哼了一声,拽着白石进了大门将人拉到走廊,一拳捶了过去。 白石捂着胸口万分不解,他这是何时惹谦也生气了。 “白石你怎么对得起我!”谦也一脸愤恨控诉道。 他显得极为烦躁,通红的双眼似乎含着泪,这种状态的谦也让白石摸不着头脑。这是生气还是难过,或者二者皆有? “谦也你怎么了?”他小心牵起谦也的手,将谦也拉到自己怀里。 谦也却倔着不肯靠在他肩膀,又猛拍了两下白石的胸口,声音砰砰作响。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往常的他从不舍得对白石动手。 “白石我对你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怎么对得起我......”他小声抱怨着,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不管面对忍足时多么坦然无畏,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确动摇了。他并没有无动于衷,他的心他的身都因为那叠照片被嫉妒的怒火炙烤着。 就算不是真的他也无法接受,他嫉妒,他小心眼,他要疯了。 “谦也?”白石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惹得谦也这副模样。 “你说我对你好不好?”谦也拍着白石的脸突然嗤笑出声,这张脸完美得无可挑剔,难怪那么招女人喜欢。 他的手抚过白石结实的胸肌,和他完美的脸蛋一样白石同样拥有完美的身材,这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是瑕疵。 “谦也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白石看着谦也又哭又笑的不免更慌乱了,该死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竟好似让谦也受了很大刺激似的。 他很着急,他努力回想自己做过什么好跟谦也解释道歉,可是他却完全想不到一处他做错的地方。 谦也抬头看着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本该神采飞扬,此刻却含着水雾楚楚可怜。 “白石,你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许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谦也你没事吧?”白石很是担忧,他从未见过如此悲伤绝望的谦也,他甚至想用手去擦干净蒙在谦也眼睛上面的那一层薄雾。 “白石你回答我!”谦也突然发怒,激动道:“你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外面给我勾三搭四拈花惹草!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他们温柔漂亮,不能做你的贴心人,还老是给你添麻烦,所以你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已经疲倦了吧,像我这种任性不懂事的大小姐让你很为难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谦也我没有!” “你就有!你欺骗我轻视我戏弄我,我恨你!” “谦也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白石还没搞明白又被谦也捶了一拳,刚想抓着谦也问个清楚就见谦也提着裙子跑了。 “喂谦也!” 他眼见着谦也一溜烟跑出大门,整个人又气又想笑,最后还是无奈笑出声来。 果然,他应该多关心谦也一些才是。 他是在怪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吧,真是糟糕呐,被未过门的夫人责怪了,而这是他的失职。 不过,果然还是得去同幸村不二商量一下,不然他若是理解错了只会让谦也更生气。 又过了两天,白石放下手里的活儿去了真田府。 不二已经到了,正和幸村在聊他俩面前的一幅画。那是幸村的新画,前两日刚画好的,模特正是白石。 二人见白石来了放下手里的画,皆是一副高深莫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白石。 “前两日谦也刚闹我一顿,你们两个就别想什么主意戏弄我了,好好帮我把问题解决了才是。”他苦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模样较之前略微颓废了些,看来他果真是和谦也吵架了。 不二支着下巴问道:“你不是说谦也虽然孩子心性,但从不和你吵架红脸,如何这都快成亲了反而却起了争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石叹了口气,将前两日的事说与二人听,还补了一句他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前两日?不二沉思了一下,突然灵光一现。 他明白了! 只见他拿起方才的那幅画摊开面对着白石,指着上面只穿着一条内裤几近赤·裸的白石道:“如果我没猜错谦也应该是在为这幅画生气吧,莫说是他,若是让我发现我家老爷有这么一幅画我能毒死他。” 远在青学的手冢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扶了扶眼镜继续淡定看书,假装无事发生过。 白石肯定点头,结合谦也之前所说的话极大可能就是他吃醋了,所以才颠三倒四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幸村也附和道:“看来是我害了你,既然原因已经知晓,你自去同谦也好好解释这件事,实在不行我再去同他解释。” “幸村你不必道歉,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顾虑到谦也的心情,才惹得他伤心生气。快要成家的人自然不像单身时那般无所顾忌,日后我会多注意些,这次可能要麻烦你们两个帮我去同谦也解释一二了。” “没关系,说来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是我对不住你。”幸村摇头。 不二却皱眉道:“谦也如何得知白石你给幸村当模特的事,是谁向他告状了?” 幸村沉吟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继而怒不可遏,那个该死的忍足侑士! 白石观他脸色突变,连忙安抚道:“幸村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 “呵,那个忍足的手段果然高明。”幸村冷笑道。他原以为忍足是想趁婚前聚会时搞事,谁知忍足却是声东击西之计,他的目的竟是抓他和白石的把柄! 他阴恻恻冷笑着,仿佛要撕碎忍足一般。该死的,这个忍足竟然想到用这种方法迷惑他,而他竟然也被他低劣的手段给骗了去。 真真是奇耻大辱! 不二笑眯眯支着下巴没有开口,啊咧那个男人真有意思。 “忍足老爷?”白石霎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忍足搞的鬼! 他顿时有些生气,这个忍足还真是看他不顺眼,竟是连这种事都要诬蔑他。 “幸村对不起,我想这事该是我对不住你才对,若非我的原因你也不会平白被泼脏水,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之前忍足老爷便处处给我挖坑下套,我想着许是他看不惯我给我使些小绊子罢了,何曾想他竟是如此讨厌我,连毁人名声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这倒也不能怪你,谁知道忍足藏了这些歪心思。就算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其他事,只要他想哪有挑不出的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必自责。要自责也是忍足自责,我们堂堂正正做人有何丢人的。” 幸村倒也不在乎什么脏水不脏水的,清者自清他才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 只是,他绝不容许自己被忍足算计了,该死的他迟早要把忍足整死,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二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幸村端起茶喝了一口,给自己顺了下气,又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模样。 既然这问题已经搞清楚了,那么谦也那边也就好办了。 不二给的建议是直接去跟谦也说清楚,隐去忍足这一环节,把模特这件事明明白白告诉谦也,他们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以及准备好戒指和鲜花,气氛不错时顺势求婚,基本就可以搞定。 白石觉得提议不错,想来谦也会高兴的。 “戒指我早已备好,原想着得空了便上门去提亲,现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既然如此那便只差一捧花了,百合花如何,我家老爷又新买了些百合花回来,我不介意送你些。”幸村大方表示他可以提供求婚用的鲜花。 不二笑眯眯道:“我听闻忍足家大太太院子里种了大片的玫瑰花,白石你可以去摘些送给谦也,我想迹部他会欣然同意并替你包装好的。” 幸村微微一笑,这个建议他喜欢,有意思。 “白石,请务必当着忍足老爷的面提出你的请求。”哼,就当是小小的回礼。 不二笑而不语,幸村的报复心可不是说说而已。 白石:“是!多谢二位夫人的建议!” 出了真田府白石便回了冰帝,也不回家直奔大院而去。 也是赶巧,忍足正陪着迹部和岳人打麻将,三个人都在。白石立刻跟迹部提了玫瑰花的事,果不其然他瞧见忍足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白石绝对是故意的,当真是不能小看了他,忍足暗道。 迹部如不二所料果然非常爽快,当即让人给白石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去,并嘱咐他们务必挑最鲜艳最好看的。 “是大太太!” 岳人瞥见了忍足一眼,笑道:“你们也别都去摘花去了,把大太太那花园踩秃了可怎么办。” “别听二太太的,快些去把花儿给白石少爷准备好。”迹部挥挥手下人们便都退下了。 忍足想开口但没那个胆子,只好眼睁睁看着下人们捧着玫瑰花进进出出,不一会儿便听得有女仆回道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还给白石备了车,装扮得像婚车似的还披上了彩带。 白石也惊到了,刚要说两句就被岳人推上了车,车门一关油门一踩上路了。 “夫人如何这般热心,对着我反倒冷淡,可是厌烦我了。”忍足酸溜溜道,一副委屈的模样。 岳人拍了拍手,立刻有女仆端着一碗东西上前。 “老爷,我念你这两日辛苦,特意让人给你准备了些滋润的补品,请务必把它吃完呐。”他着重强调吃完二字,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忍足看向迹部,迹部别过眼假装看不见他求助的目光。 唉,忍足只得认命。 女仆将碗递到忍足面前,忍足看着那半碗纳豆整个人欲哭无泪,他该庆幸岳人还是疼他的没有给他装一整碗纳豆吗。 “老爷你慢慢吃,我和大太太继续打麻将去了。”岳人一脸沉重地拍了拍他肩膀,下一秒开开心心拉着迹部打麻将去了。 忍足捧着纳豆看了一眼方才车子离去的方向,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竟是藏着一丝挣扎。随即他扯了扯嘴角摇摇头,转身回了大院。 不多时车子便来到了谦也家门前,可是谦也家的仆人却不让白石进去。他们说这是谦也的吩咐,谦也正生他气呢,跟仆人赌气说不想见他。 白石一看心一横来到谦也家院墙前,踩着司机大哥的肩膀爬上了围墙,这才顺利进了谦也家。 这谦也正托着腮独自怄气中,忽听闻声响立刻站起来查看,远远瞧见白石打这边过来。他大喜,却又突然生起气来,都说拦着不许进这帮人是怎么办事的,怎的还是让人给进来了。 “谦也!”白石瞧见谦也连忙加快脚步走过来,走到跟前一把抓住谦也的手不让他逃跑。 谦也想挣扎却被他整个人按在怀里,直到他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解释了一遍方才松开。 “谦也你听明白了吗,我和幸村清清白白无愧于心,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谦也低着头,别扭道:“就算不是真的以后也不许做那些事,也不许背着我同他们交往过密,我可是非常容易吃醋的。” “好我答应你!”白石爽快同意。 日后回了关西不便走动,就算谦也不计较他们也无法做到时常相见。再者君子之交本就不拘泥于此,既然谦也不乐意他自当如他所愿。 “此话当真?” “当然!” 白石不待谦也继续开口,突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盒子,单膝跪地道:“谦也,请嫁给我吧!请原谅我今天的仓促,但我急切的心情希望你能理解。” 谦也傲娇别过脸,手却大方伸了出去。 “如果尺寸不合适的话我可是不会同意的。” “遵命!” 冰凉的触感在中指停留,不大不小刚刚好。 谦也举起戒指细细看着,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精致简单的设计,符合白石的一贯审美。 “谦也你跟我来。”白石突然牵起谦也的手,拽着谦也跑了起来。 谦也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笑着调侃道:“白石你真像抢婚的。” “如果新娘是你而新郎不是我,我不介意变成抢婚的男人。”白石说罢竟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欢快的笑声很快便传染了路过的女仆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们还是不由自主捂着嘴跟着一起笑了。 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呐。 “大小姐?”守门的仆人见白石带着谦也跑了出来心突然惊了一下,这又是什么翻墙入户携人私奔的戏码。 司机大哥一看两人出来连忙打开后备箱,满满一后备箱的红玫瑰娇艳欲滴,是爱情鲜活的颜色。 “谦也你喜欢吗?”白石捧起其中一捧花放到谦也怀里,满脸期待看着他。 谦也抱着花突然哭得不能自已,他怎能不喜欢。 “谦也你怎么了?”白石有些手忙脚乱给谦也擦眼泪,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谦也用力抱住白石,哭得更大声了。白石忽然明白了,谦也哭了他却笑了。他抱着谦也温柔地给他拍背,一边拍一边说着只有他二人才知道的悄悄话。 大概这就是心灵相通的模样吧,属于白石和谦也的心灵相通的模样。 这一天,谦也答应了白石的求婚。 又过了几日,白石父母携着聘礼上门提亲,最后敲定来年四月白石迎娶谦也过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章 婚礼 成亲的日子既然已经定下,接下来便可以着手准备婚礼了。 白石平常很忙,得了空便会上门同谦也一起写结婚请柬,或是带着谦也去挑选成亲用的香烛。反正距离成亲的日子还很长,很多东西他们可以慢慢来。 迹部有时候得了空也会带着岳人上门帮忙,虽然很多事他们也帮不上忙,但他们两个都是过来人,还是有些经验可谈的。 忍足则待在大院里很少出门,他已经对谦也死心,便也提不起兴致去外面惹事。 不过他虽喜欢宅在家里不出门,幸村却不放过他。时不时真田便给他来电话,说是让他带着日吉过去玩玩。忍足心中有愧自然不敢推辞,虽知道要被幸村刁难免不得要带着日吉上门走一趟。 后来幸村觉得他这人无趣得很,板着一张面瘫脸比真田还严肃,他便觉得索然无味也就好心放过他。 既然日吉不再去真田府,得了闲便继续捉弄岳人。 岳人苦不堪言,他想去找忍足告状,却又记着自己还在生忍足的气,跺跺脚便咬牙放弃了,是以每每都不了了之。 而自打上次照片的事后忍足在家里的日子便不太好过,两位夫人不愿搭理他,他写的十万字检讨还被岳人拿去给凤研读。说什么多学着些,日后能用得上,你父亲大人别的本事不行认错写检讨那是洋洋洒洒几万字不在话下,为自己开脱的典故成语那是信手拈来脸皮贼厚。 学得你父亲大人三分文采再有他两分脸皮厚度,莫说两个夫人,十个夫人都哄得过来。这是岳人的原话。 忍足知道他记恨着自己,假装听不见岳人的冷嘲热讽,自顾自捧着本书看,权当岳人在他耳边给他唱小曲儿了。岳人见他毫无反应,气得给了他一脚后甩手气冲冲走人。 后来迹部得知岳人的做法深表同意,便让女仆拿忍足的检讨书去复印了两份分给日吉和慈郎。虽说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似忍足那般风流,但有备无患,毕竟多一门手艺多一门活路不是。 日吉看了检讨书后心里对忍足越发不满,连带着对岳人的恨意加深,更加肆无忌惮地捉弄岳人。再加上岳人一昧忍受,他这胆子便也越发大起来,做事也越发过火。 岳人无法只得天天往谦也府上跑,借着给谦也准备婚礼的由头整日待在谦也府上。谦也不疑有他,有时候起了兴致两个人还会偷偷跑去迹部的公司拉着迹部一起出来逛街。迹部也不拒绝,带着他俩四处胡吃海喝,某天三个人一时兴起还乘着私人飞机出国玩去。 等忍足发现时三人已经在墨尔本玩开了,没说几句话便把忍足的电话给挂了。 白石倒是心大,嘱咐了几句便由着他们玩去了。 就这般热热闹闹的日子过得极快,转眼又是一年新春到。 过了年婚期将近,白石便将手里的活暂时交给千岁和裕次,他则专心准备婚礼。好在之前店铺的事他已经忙活得差不多了,千岁和裕次也不需要做太多事。 等一切准备妥当婚期如约而至。 那一天真田家、手冢家和观月家的人都来了,除此之外,那些沾边的亲戚认识的朋友以及许多不认识的商业名流也都来了。那些商业名流与其说是来参加二人的婚礼,倒不如说是想藉此机会同迹部这样大家族的人交好。 因着忍足他们是谦也的娘家人,所以忍足便先带着一家子去了谦也家,等着白石上门迎亲的时候方才随迎亲队伍一同去往白石家。两家隔着几条街,不算远,迎亲队伍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白石将谦也迎进门后将他安置在婚房里,同谦也说了些话便去外面应酬去了。 岳人不喜应酬,便带着三个孩子去了谦也的婚房。白石的三弟妹小春见他带着三个孩子过来,当即喜上眉梢拉着三个孩子进了新房,说是要让他们三个孩子滚婚床去,以此祈求白石和谦也二人早生贵子。 岳人觉得颇有意思,还让人给三个孩子拍了照,说是等以后谦也有了孩子便拿出来让谦也给三个孩子包红包。 谦也大方得很,手一挥豪迈表示红包一定会有,而且数目绝对让他们满意。 “不过岳人表嫂,到时候你可得让迹部表嫂给我包个大红包。” “你倒是挺会做买卖,拿大太太的红包去哄小辈,我看啊这白石日后有了你,这生意何愁不日进斗金。” “休要消遣我,好好的怎的又扯到白石身上去。” 岳人见他扭捏起来,笑骂道:“行了在我面前你还做戏,你俩现在已经成亲,无需装出那副委屈的样子给我看,小心我跳起来抽你。” 谦也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笑嘻嘻没回话。 这边两人一边看孩子滚床一边拌嘴,不多时便有人过来让岳人领着三个孩子出去吃饭。 岳人应了声好,便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客厅。 忍足正和迹部招呼客人,见他来了便绕过人群拉着他和三个孩子到迹部身旁。原先正和他们交谈的人见忍足牵着岳人和三个孩子过来,笑道:“忍足老爷儿女双全真是让人羡慕呐,瞧瞧你家闺女这大眼睛真会长,能顶你两个大了。” 忍足:“......?!” 迹部淡定咳了一声,别过头偷笑。 “不过忍足夫人我瞧着年轻得很,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有个这般大的女儿。” 迹部:“......?!” 忍足怕他再胡扯下去,说了声抱歉后连忙带着岳人和三个孩子去了角落的一桌坐下,那里正好有四个空位置。 “夫人你先吃着,吃饱了便带着三个孩子去谦也那儿说话,等我和迹部忙完了便会去寻你。” “嗯好。” 忍足低头亲了一口岳人的脸蛋便又去招呼客人去了。 “忍足老爷和二太太的情谊真叫人艳羡呐。” 岳人惊讶朝声源看去,是观月,他和观月坐在了一桌。 观月正用手指绞着头发笑吟吟看着他,古怪的笑容让岳人眉头一皱。他听闻迹部和观月见面便要斗嘴,现在看这观月的性子说话的语气的确欠揍得很。 裕太拉了拉观月的袖子,小声道:“前辈你少说两句,大喜的日子别又吵起来了。” “裕太你在说什么?嗯哼?” “没什么。”裕太果断认怂。 慈郎瞧见观月便撅着嘴有些生气,这是个坏人,他欺负娘亲。 不二笑眯眯掩嘴道:“观月你似乎被一个孩子讨厌了呐,小孩子是最单纯无暇的,他们最能分辨这世间的善与恶。” 观月眉头狠狠一跳,咬牙切齿道:“这个就不牢姐姐你操心了。” 观月还想说什么却被裕太拦住了,如果二人吵下去他夹在中间一定会左右为难。观月瞪了裕太一眼,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一把裕太的大腿。 这个只会和稀泥的笨蛋! “大家别光顾着说话,这菜都快凉了,赶紧吃吧。” 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顺利把话题拐往别处。岳人朝那人看去,撞进一双紫罗兰一般温柔的眼眸中。 是幸村,这双独一无二紫色的眼睛,一定是幸村。 那么这个人便是不二了,他看向幸村旁边的那人,方才取笑观月的那个人,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如果他能看见他的眼睛就好了,听侑士说手冢老爷对自己夫人的眼睛格外骄傲,那他必定有一双漂亮独特的眼睛。 该是怎样漂亮的眼睛才会让手冢老爷赞不绝口呢,他很好奇。 不二见他打量自己,突然睁开眼。岳人吓了一跳,慌忙别过脸不敢直视不二的眼睛。 冰蓝色的眼睛,像水一样温柔,但突然凌厉的眼神却带着无情的冷意。 “哇阿姨你的眼睛真漂亮。”慈郎指着不二的眼睛突然惊讶地赞叹道。 岳人连忙拍下他的手,低声教育他别用手指人。慈郎却兴奋起来,小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二娘,慈郎想要这样的眼睛可以吗,慈郎好喜欢这个颜色,想要!” 不二一张笑脸有些崩裂,这孩子倒是活泼得很。 岳人嘴角抽了抽,抓了根鸡腿直接塞慈郎嘴里。 慈郎得了吃的便专心啃鸡腿去了,好似忘了眼睛的事。岳人尴尬地同不二说了声抱歉,不二笑眯眯表示没关系。 “如果这个孩子喜欢紫色就坏了,还好他没有。” 他意有所指,幸村笑而不语。 岳人呆了呆看向始终保持着温柔微笑的幸村,侑士究竟为何将他带到了这一桌,真是非常糟糕的吃饭体验。 岳人:“我觉得观月小姐的眼睛也不错,天生媚态可是旁人求不来的。” 观月挑眉,“还是二太太会说话,那迹部若是像你这般会夸人我俩如何还能吵起来。” 岳人心累摆摆手,他也就是随口一夸,千万不要当真。 慈郎听见观月说迹部坏话当即不高兴了,举着鸡骨头气鼓鼓道:“不准你说我娘亲,我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你爹呢?” “这......” 观月一句话瞬间让慈郎卡壳。 岳人叹了口气,又抓起一根鸡腿塞慈郎嘴里。慈郎郁闷了,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凶凶地瞪着观月。 观月卷着头发嗤笑,哼迹部那家伙生的儿子果然和他一样嘴笨。不过这孩子会疼人,迹部那家伙也算没白疼这个娇气的孩子。 一顿饭在你来我往的奉承和客套中总算结束了。 岳人也不多留,直接带着三个孩子去找忍足和迹部。 忍足不知去了何处,而迹部正端着一杯酒在同白石交谈。慈郎一见到迹部便伸着双手要抱抱,迹部将酒杯给白石弯腰将他抱到怀里,捏捏他脸蛋问他吃饱了吗。 “娘亲慈郎已经吃饱了!”慈郎拍拍自己的肚皮,突然他软倒在迹部身上,搂着迹部的脖子撒娇道:“娘亲我想要那个阿姨的眼睛,可不可以嘛?” 迹部自动忽略了他有些惊悚的要求看向岳人,什么眼睛? 岳人叹道:“他很喜欢手冢夫人的眼睛,嚷嚷着自己也想要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 白石闻言直接将酒倒进鼻子了,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慈郎乖,请不要去招惹恶魔,冰蓝色的水晶你很喜欢对不对,我让人从国外给你带些回来好不好?”白石也顾不得擦身上的酒,拽着慈郎的手严肃道。 慈郎想了想点点头应了声好。 白石立刻松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好在够听话。 迹部和岳人对视了一眼,摇摇头笑得有些无奈。 婚宴还没结束,但该到休息的时间了。白石拜别众人便回了后院,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和谦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忍足老爷?” 白石诧异看着正站在走廊出神的忍足,方才他还说找不着忍足,原来忍足竟是跑到后院找清净去了。 忍足见他来了,扶了扶眼镜回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你......”他想说对谦也好一点,可是他却无法说出口。 “忍足老爷?”白石正想问他出什么事了,忍足却急匆匆绕过他走了。 他看着忍足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忍足方才凝视的方向,那是他和谦也的婚房。 “白石是你吗?” 谦也听到声响连忙跑到窗边探出个脑袋来,见果然是白石后喜得挥手招呼道:“白石!” 白石也挥手回应,只见他理了理衣服进了房。 半个小时后,婚房里的灯全部关了。 低低的喘息声从房内传到房外,久久未歇。 直至后半夜一切才归于平静。 这边忍足来到客厅,迹部和岳人带着三个孩子在等着他。他笑了笑,上前揽过两位夫人朗声道:“我们回家。” 白石家离大院不算远,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回到大院,忍足让女仆带着三个孩子回他们各自的院子。等三个孩子一走,他揽过迹部和岳人一人亲了一口,道了声晚安便独自回了书房。 形单影只,落寞的背影,连脚步都有些凌乱虚浮。 岳人和迹部目送他离去,目光皆是复杂难明。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是吗?”迹部问道。 岳人点头回道:“当然。大太太今晚早点休息,明天醒来你会发现又是新的一天。” “哼,每一个明天都是新的一天不是吗。” “当然,就让我们躺在床上迎接新的一天吧,晚安大太太。” “晚安二太太。” 那一夜忍足独自在书房里拉了很久的小提琴。 而在白石和谦也成亲的一个月后,白石一家全部搬回关西。那一天迹部和岳人带着三个孩子去送他们,忍足则以感染风寒为由躲着不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章 日吉的玫瑰花 “大小姐他又来了。” 宍户瞧了一眼窗外,转过身对着岳人说道。 岳人正梳着头发,闻言立刻站起身走到门口把房门给关上,做完这些他方才坐到镜子前继续梳妆打扮。 宍户有些不大高兴,他们行得端做得正本该理直气壮应对才是,如何跟做贼似的心虚。 “大小姐你躲着他干嘛,换我早就一巴掌甩过去,替他娘好好教训他。” “亮你又说什么胡话,整日里开口甩巴掌闭口踹一脚的作甚,瞧瞧你这模样能吓退多少想要上门提亲的人。” 宍户顿时涨红了脸,辩解道:“如何又扯到这些方面去,如今可不比大小姐那会儿,这三十岁还没成亲的大把都是。你看表小姐都是二十多岁才嫁出去,你现在替我操这份心作甚。” “我不替你操心,我就是成心想嘲讽你几句。” “大小姐你讨厌!”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打闹起来,两姐妹疯在一起嬉笑着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日吉被拒之门外便绕到了窗户外,踮起脚一眼便瞧见正在嬉闹的二人。他撇撇嘴有些不屑,哼多大个人了还这般幼稚。 “喂大小姐?”宍户余光瞥见日吉正沉着一张脸盯着他们险些吓一跳,这孩子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 岳人也看到了日吉,一张脸立刻冷下来冷声道:“哼我不想看见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日吉也不说话,弯下腰抬起脚边的花篮直接往岳人身上倒去。 岳人早有防备,眼疾手快拉着宍户往后退了一步。 玫瑰? 宍户有些吃惊,这日吉莫不是想拿玫瑰花的刺扎岳人不成。 “啊......!!!” 岳人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有虫子! 日吉得意一笑,抱着花篮潇洒离去。 岳人气得跺脚,该死的日吉,这次他绝对不能放过他。 “亮你带着这些玫瑰花我们找侑士告状去。”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怕虫子!”非常理直气壮。 “好吧......”宍户只得认命。 他找了块布将玫瑰花连同虫子都裹了进去,跟在气汹汹的岳人背后去了忍足的书房。 自打谦也出嫁又随白石搬到关西后,忍足便仿佛丧失了精气神,整日窝在他那书房里看什么纯爱小说。迹部和岳人心里不痛快也不愿管他,由着他颓废着发霉着,反正等他自个儿想清楚了就会出来。 今日忍足照常拿了本纯爱小说坐在窗前翻看,还没看两章便见岳人从远处甩着手大步走来刷拉一声拉开房门,走到他面前怒瞪着他。 “老爷你给我管管你儿子,我讨厌他,你听到了吗我讨厌他!” 这句话很熟悉,忍足记得自己好像听过。 岳人见他兀自出神气得直接上手,狠狠揉了一番忍足的脸,这个笨蛋! 忍足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安抚道:“可是那日吉又打碎了你什么东西?” 岳人丢给宍户一个眼神,宍户立刻上前将布放在地上摊开。 “老爷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他竟然拿虫子吓唬我!” “虫子?” 忍足扶了扶眼镜仔细瞧了瞧,果然见那玫瑰花上趴着几条大虫子。不过这玫瑰花不错,颜色鲜艳瞧着就是新摘的,如果没有那几条大虫子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日吉那孩子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教训他,今天敢拿虫子吓我明日便能往我被子里塞几条蛇,你若是有一点心疼我就去替我讨个公道,别等我被折腾死再去后悔可就晚了。” “不许说这些胡话,什么死不死的,我不许你提这个。”忍足连忙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随即冲宍户使了个眼色让他说。 宍户极力克制自己的白眼,冷哼道:“大小姐说得对,日吉少爷小小年纪却如此心肠歹毒,老爷你若不好好教导日后恐会惹出大祸来。” “我看你这张嘴倒是会惹祸,再胡乱编排自家少爷我就把你打发去比嘉挖煤。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和岳人说会儿话。” 宍户看了岳人一眼,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岳人一看便知忍足今日绝对要袒护日吉,想来也难怪,日吉除了喜欢捉弄他平日里都安安分分的,旁人只会觉得日吉性子别扭,就算他说了别人也是难以相信日吉会做出这种事来。 果然,忍足开始细数日吉的优点来。 “日吉那孩子就是性子别扭了些,但平日里恭敬长辈勤苦学习,做人做事挑不出毛病来。就连对人一向严苛的真田老爷都称赞他,说他踏实努力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之前我也说过,日吉他该是喜欢你的,做的这些事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你瞧瞧今天他送给你的花,这该是迹部院子里开得最好的几朵,我想他本意是好的,只是没料到花上面有虫子惹了你不快罢了。” “什么叫没料到花上面有虫子?你瞧瞧这是什么虫子,这是菜青虫!你跟我说玫瑰花上长菜青虫,老爷你连糊弄我都不走心了吗?好我就当这玫瑰花上长了菜青虫,可他又不是瞎子,这么大的虫子还看不见吗,说他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岳人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揪着忍足的领带发狠似地拽了几下,险些没将忍足给勒死。 忍足从他手里夺过领带,双手紧紧箍着岳人的腰肢,连同手一起箍在自己怀里。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岳人快速冷静下来,否则他毫不怀疑自己将被勒死在书房里。 “好岳人别生气,日吉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你相信我。下次你亲一口他的脸蛋,我敢保证那孩子会羞红了脸不敢看你,怕是还要硬撑着嫌弃一番。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像慈郎那般嘴甜迹部也不用这么操心了。你是大人他是孩子,你得比他懂事知不知道?” 岳人撅着嘴不想回答,谁说大人就一定要让着孩子,难道不是谁有理向着谁吗。 忍足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说下去,揽着他脑袋过来亲了亲他嘴角,低声哄道:“岳人乖,我知道你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你若生气就揍我,别憋坏了身体。” 他一服软说好话岳人就没辙,攀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脑袋上静静地不说话。 忍足伸手摸摸他的脸,也不再开口。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谁也不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心情便能平静下来,再大的火气也得消了。 大约一刻钟后,岳人靠在忍足脑袋上睡着了。 忍足听着他那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便知他睡过去了,小心将他横放抱在怀里。他拿掉岳人的鞋子,给他脱了袜子,抱着岳人去了床上。 他给岳人盖了床薄毯子,叉着腰盯着岳人看了几分钟。 黑眼圈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看得出来岳人这段时间睡得不太好。而让岳人失眠焦虑的原因不是他就是日吉,或者两者皆有。 他低头抚摸了一下岳人的眼角,将地上的玫瑰花用布卷了卷便出去了。 今天正好是周末,三个孩子这个时候都在家。 忍足提着那包玫瑰花去了日吉的院子,一进院子便瞧见日吉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裁剪玫瑰花的枝干,脚边落了一圈裁剪掉的枝干叶子。 “日吉!”他沉着脸走过去将手里的布包扔在地上,散落的玫瑰花带着肥大的菜青虫滚到日吉脚边。 日吉慌乱了一下立刻镇定下来,站起身冲忍足行了个礼。 “父亲大人匆匆而来是有何要事?” 忍足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道:“以后休要捉弄你二娘,否则就是你娘在这儿我也不会轻易饶过你。上次的事你娘护着你没让你受惩戒,你非但不思悔改竟还变本加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有下次你就是给我在祠堂里跪断腿你娘也救不了你。” 他方才哄岳人那番话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但这不代表他容许日吉欺负岳人。 如果连自己的夫人都护不了他枉为七尺男儿。 日吉倔着不肯说话,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岳人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他想把他赶出去又有什么错。 “你性子别扭些这没什么,但是小小年纪却一门坏心思你如何对得起你娘对你的殷切期望?你休怪我说话不留情面,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我若现在不教育你长大了你会怨我,你娘也会怨我。你娘他每天这么辛苦,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你除了给他惹祸你还能干什么?” 一提到迹部忍足便有些说不下去,迹部心软,对两个儿子难免纵容,他不想迹部一片真心却养出个祸害来,那该多伤他的心。 日吉见他搬出迹部只得别扭着说自己知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二娘了,父亲大人请不要告诉母亲。”他不想看见迹部失望的表情,他会受不了的。 忍足叹了口气,摸摸他脑袋缓和了语气道:“好好跟你二娘道个歉,以后不准再捉弄他了。你也喜欢他的对不对,如果喜欢他就不要用这种方式去吸引他的目光,除了让他讨厌你外没有任何益处。” 日吉想摇头,最终还是认命点了点头。 他不喜欢岳人,他讨厌他。但是他爱迹部,他不能让迹部因为自己为难。 “这才是乖孩子。” 忍足也不想多说什么,他与日吉始终无法敞开了说心里话。他俩就像隔着一条鸿沟,他过不去日吉也不想过来。 父子俩相对无言,就这般尴尬了几分钟后忍足走了。 日吉松了口气,他看着花篮里自己剪好的玫瑰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将剪好的玫瑰花包扎好后便捧着玫瑰花去了迹部的院子,趁着迹部还没回来他将玫瑰花插在迹部卧房窗前的花瓶里。 仔细摆弄了一下,看着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玫瑰花他忽然笑了。 希望母亲会喜欢。 晚上迹部回来发现了窗前的玫瑰花,问过女仆后方才得知是日吉送的。 “这小子真会打算盘,拿着我的花送我,不愧是我迹部家的人,这生意头脑还真不错。桦地你说是不是?” “是!” 桦地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在他看来捧着花瓶笑咧了嘴的人的话也就听听而已。 女仆还告诉迹部日吉也给岳人送了玫瑰花,忍足因为日吉落下自己还特意去了日吉院子数落了日吉一顿。这是忍足这么同她这么说的,她只知一半便信以为真。 迹部哼了一声暗道这日吉果然像足了忍足,这边讨好那边奉承的,小小年纪也不学着些好的。 “二太太可有说什么?” “二太太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二太太去了老爷的书房,后来二太太便在老爷书房里睡着了,过了午饭的点才起来。” “老爷呢?” “老爷先是去了二少爷的院子说了一会儿话,后来便回了书房继续看书去了。二太太醒后回了自己院子,但是老爷没有跟着去,到现在老爷也没有踏出过书房一步。” 迹部皱了皱眉头,这家伙竟然到现在还想不通过不去,怕不是要窝在书房里一年不出门。 “大太太,二太太来了。” “岳人?他来做什么?” 岳人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挥退桦地自己则甩了鞋子扑到迹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迹部给女仆们使了个眼色,女仆们全部退了下去并把门都关好。 他走到床前将岳人的睡裙拉了下来盖住屁股,拍了拍道:“你今日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想试试柔软的大床不可以吗?” “你不需要太大的床。”迹部调侃道。 岳人也不生气,在迹部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开心得像个第一次进游乐园的孩子。 窗外站着一个人正紧紧盯着岳人的动作,握着拳头一副微怒的模样。 是日吉,窗外站着的人是日吉。 他没想到岳人竟然会跑到迹部这边来,他有些生气却又莫名的有些低落。 因为先前忍足的警告他不敢再捉弄岳人,但他也不想让岳人好过。他去了岳人的院子,也不说话,就这么阴森森盯着岳人看,宍户撵他他也不走。 后来岳人躺在床上想睡觉,日吉便站到岳人床头盯着他看,那阴森的表情活像地狱恶童。岳人实在受不住便跑来寻迹部,他倒是要看看日吉敢不敢站在迹部的床头。 至于为何不去寻忍足帮忙,岳人还在计较今天早上的事,自然不愿再去听忍足和稀泥的好话。 “大太太我可以在你这里多睡几天吗?” “不可以。” 迹部听闻岳人睡觉有些不太老实,他可不愿晚上睡觉时被岳人折腾。 “晚安大太太。”岳人装作听不见,眼睛一闭头一歪假装睡着了。 “喂不许睡听见了没有?”迹部有些吃惊,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窗外的日吉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捶向一旁的花瓶,快到时却猛地收了势轻轻碰了一下。 晚安母亲。 “喂你给我马上起来!” 迹部连喊了几声岳人都纹丝不动,他无奈只得放弃。 简单洗了个澡吹了头发后他也上了床,想了想将岳人箍在怀里不让他动弹,这才安心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章 放下 虽然迹部嘴上说不乐意岳人和自己睡,但每晚都认命看着岳人在自己床上称王称霸,自己却束手无策。 今天也一样。 岳人裹着床单在他床上蹦来跳去,起了兴致还演起戏来,还是一出悲情戏。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他唱着唱着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抹着眼泪越想越委屈越嚎越大声。 “呜呜呜侑士最讨厌了!侑士你死得好惨呐!”他越演越投入,突然趴在床上捧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哭喊道:“侑士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我好冷,我的心好冷,我的身体也好冷。侑士呜呜呜.......” 迹部放下手里的账本揉了揉眉心,他现在只想揍忍足一顿,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让忍足越养越回去了,这种身上披条床单演古装戏的游戏连最幼稚的慈郎都不会玩。 这边岳人的戏还没有停,已经演到孤儿寡母受人欺辱的场景。 “长太郎别哭,没有你爹爹我们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你爹爹虽然去了,但是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你看天上最亮的那颗星,那就是你爹爹,他正在看着我们呢。如果长太郎想爹爹了就同那颗星星说说话,你爹爹他永远与我们同在。” 没有人知道忍足今晚打了多少次喷嚏,而忍足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何打了这么多次喷嚏。 “侑士你走得好早呀!丢下我们母子俩在人世间受苦受累,你好狠的心呐!” 他这边撕心裂肺哭喊着,那边迹部只觉得备受折磨。他特别想摇着岳人的脑袋告诉他,如果真的想埋了忍足请动手,光干嚎是没用的。 “侑士啊~!咳咳!啊额咳咳!” 岳人喊着喊着就把自己给呛着了,捂着嘴咳得比刚才还撕心裂肺。 忍足眉头狠狠一跳,他扔了手里的账本大步走到床前,按着岳人使劲打了几下他屁股。岳人滚了个圈,笑嘻嘻拿脚抵着他。 “大太太你算你的账去,我自个儿玩就行,不用陪我。” “我被你闹得头疼,还算什么账我现在只想找你算账。” 岳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悄悄爬到床头,一脸无辜看着迹部。他揪着被单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大眼睛湿漉漉的,低垂着睫毛不敢看他,好似做错了事为难又无措。 迹部乐了,忍足大概就是好这一口吧,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是谁幼稚。 “别给我演戏,再吵我就把你扔出去。” “大太太我错了,你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我肚子里已经有了老爷的骨肉,你就这样把我赶出去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送你去当演员好不好?” “不要,我比较想当少奶奶。” 正在窗外偷看的日吉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他才不会娶这种凶巴巴的少奶奶呢。母亲也太善良了,竟然纵容岳人在自己床上胡闹,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岳人得寸进尺。 不行,他必须得想个法子把岳人从母亲房里赶出去,不然哪天母亲被岳人欺负了还不自知。 迹部这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去洗个澡也上了床。 岳人咕噜喝了杯水,爬到迹部跟前笑嘻嘻看着他道:“大太太,你看老爷成天待在书房里也不是个事儿,我们要不要让他出来走走?” 迹部瞥了他一眼,有些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不是事儿的,你倒是心疼他,他在书房里好吃好喝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太太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也心疼老爷。你想个法子让老爷想通了,别整日愁眉苦脸在书房里窝着,别真给憋出病来。” 迹部别扭着转过身去,他才不心疼忍足那个大笨蛋。 岳人知道他这性子就是嘴硬心软,也不继续劝他,反正他知道迹部绝对会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他和忍足的相处方式就是敞开了说话,不管好的坏的他都会说出来,是以他虽然时常闹脾气但他和忍足其实从来不算真正冷战过。现在只需要迹部去给忍足一个台阶下,让忍足明白迹部对他的心意,这事儿他想就能翻篇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忍足那人说是多情也无情,得不到的难免念着不肯放开。但是这份放不开也不够坚定,若是足够坚定谦也也不会嫁给别人。当忍足不得不面对二选一的选择时,他无情的一面就会替他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而现在忍足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显而易见。 “睡吧。”迹部按着岳人脑袋将他按倒在床上,给他盖了薄被便关了灯。 黑暗中两个人相顾无言,透过微弱的月光两个人试图看清对方的眼神。 岳人身体弱,一分钟后便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迹部打了个响指,岳人头一歪成功睡着了。 “嗯?”迹部看着自己的手指眉头微微一皱,他很怀疑自己方才是否打了响指。 岳人果真睡了过去,没一会儿便裹着被子滚到迹部身旁,脚搭在迹部腿上。迹部将他的腿挪开,将他翻了个身让他正面朝上。 “侑士~”岳人竟然梦呓了。 “行了我答应你。”迹部叹了口气,看来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烦恼。 他从不愿主动求和,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每次都是忍足先开始认错,不管是不是错在忍足,最后认输的一定不是他迹部。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的性子是否让忍足感到心累,但他从未尝试过去改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忍足对他的忍让纵容。诚然在谦也的问题上错在忍足,但冷眼旁观的他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也同样不够勇敢。 大胆告诉忍足他不喜欢,不许他想着谦也,不许他阻扰谦也的婚事,他会生气会难过会讨厌这样的忍足。如果他说出来,事情或许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比起谦也,他知道忍足更爱他和岳人。只是得不到的总会成了执念,这份执念最后未必含着多少爱,只是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只要他足够明白告诉忍足,他爱他,他会嫉妒他会伤心他会愤怒,逼迫他二选一,他知道忍足一定会放弃这份执念。 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将自己拿来比较,让他爱的男人二选一。可是守护爱情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是他自己钻牛角尖,高傲地站在高地不肯服软。 他只要稍稍低下自己的头,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件事并不难不是吗? 他低头看着熟睡的岳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柔顺的头发触感很好,配上那张白而精致的脸像极了橱窗里的洋娃娃,而温热的体温却提醒着他,这是真实存在的鲜活的漂亮娃娃。 岳人为什么这么招忍足喜欢他明白,除了年少的悸动外,大胆直白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不需要费劲心思去揣摩的漂亮娃娃是忍足最爱的口味。 忍足喜欢被他捉弄时炸毛又无法反驳的,喜欢大胆表露对他的爱意的,喜欢心思单纯容易招惹的。他、岳人、谦也在这些方面都有共通之处。 每次他对忍足说他爱他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忍足的喜悦,忍足爱他,除了赞许他的能力外,他在表达爱意时单纯大胆的表现也同样击中了忍足的心。 “如果你能在表达对我的恨意时也如同你在表达对我的爱意时那般直白,你会活得更轻松一点。放下你肩上背负的枷锁,自由地发泄对我的不满。迹部,你会比现在更快乐。” 这是忍足曾经对他说的话,虽说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他知道忍足是认真的。 这个男人非常残忍,他明知道自己所有的过错,却不肯改变,逼着他亲口说出来,逼着他让自己改变。 他低头轻笑出声,那就换他纵容他一次吧。 只有一次,如果忍足不珍惜的话他就把忍足埋了,再把岳人打包送回娘家。不,他还要给岳人找个小白脸,让忍足即使到了地下也不安生。 “啊!”迹部惊呼出声,岳人竟然翻到他身上咬了他大腿一口。 他有些哭笑不得,推开岳人摸摸自己被咬的伤口,上面还有口水。所以人果然不能起坏心思,这报应总是来得格外快。 “不许再动!”迹部也躺了下来将岳人揽到自己怀里,手脚并用将他牢牢箍在自己怀里。 好紧......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 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睡梦中的岳人梦到自己被八爪鱼妖怪抓住,就在自己快要被送到八爪鱼的血盆大口时他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他大喘了几口气低头一瞧,只见迹部的双手牢牢卡在他的胸口,勒得他呼吸有点困难。 做噩梦了吗? 岳人咬了一口迹部的手臂,迹部吃痛放开了他。 岳人翻了个身面对着迹部,果然见迹部正皱着眉头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他拿手按了一下迹部的眉头,又使劲揉搓了一下迹部的脸,硬是把他眉头给弄舒展开。 迹部慢慢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影。 “大太太?” 迹部立刻闭上眼,是小恶魔吗,就是在梦里也不让他安生。 “大太太你别装睡,你该起床了。” 原来不是梦呐。 迹部缓缓睁开眼,推开凑近的岳人扭过头一副不想起床的模样。 岳人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偷偷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忍足。配字:大宝贝和小宝贝的早晨。 忍足收到信息点开一看心里开始泛酸了,他在书房里自个儿难受了这么多天,这俩人不想着安慰他也就罢了,竟然还睡一起刺激他。 不行,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可是他还在书房里,现在出去多丢人。 岳人得意扔开手机,不用想他都知道忍足一定吃醋了。 迹部听到手机拍照的声音,不过他都懒得管了,抱着被子蹭了蹭舒服地叹了一声。都怪岳人把好睡的毛病传染给他,害他越发不想早起了。 “大太太你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公司的事先放过一边,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迹部想了想同意了,岳人便给桦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安排一下。 两个人在床上又磨蹭了半天方才起床。 吃过早餐迹部命桦地找了几个女仆过来,让她们把院子里全开的玫瑰花都摘了拆了只留下花瓣,他自有用处。 这日天气好,桦地给迹部弄了把大遮阳伞竖在花田旁,摆了个桌子放上新鲜的冰镇果汁,让迹部坐在躺椅里观看。 岳人觉着好玩,便也携了宍户一起去帮忙。两个人摘了一花篮的玫瑰花便收手了,说是够了,多了他们也弄不过来。 迹部还以为他们只是想拿些摆花瓶里,摘了墨镜撑着脸无聊看着他俩捣鼓。不过这俩人摘的玫瑰花都是半开的,摆着也不好看,也不知道这二人在想什么。 “这些事让女仆们去做就好,你们两个顶着大太阳的去弄这些作甚。” 岳人笑着回道:“亮说摘些花教我做花茶,也没费什么功夫,就当做锻炼身体了。” 花茶?迹部保持怀疑态度,就宍户那性子那大小姐做派莫说能不能做成,便是做成了这花茶能不能喝还是未知数。 俩人倒是玩得开心,将那玫瑰花的花瓣细细摘了放在玻璃碗里,用水小心清洗干净后将其摆木筛子上等着晾干。 迹部喝着果汁看他俩捣鼓总觉着不太靠谱,这俩人该不会以为把玫瑰花晒干了就算制成了吧。 很不幸,这俩人的确是这般想的。 当一杯所谓的玫瑰花茶热气腾腾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迹部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就是你们的玫瑰花茶?” “嗯!”岳人兴奋点头,没想到做玫瑰花茶这么简单有趣。“大太太我把这茶送给老爷你说如何,让他也美容养颜一下,别整日摆着一张扑克脸瞧着就跟老了十岁似的。” “你是想谋杀他吧?不过这的确能让他永葆青春,我承认你说的有点儿道理。”迹部吃惊道。这玩意儿喝下去真不会死人吗,不死人也会拉肚子吧? “不会的,亮说他试过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岳人看向宍户,宍户点点头他的确还活得好好的。 迹部也不知道这玫瑰花茶怎么制作的,既然他俩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这花茶你们两个玩玩就罢了,别当真拿去喝就行。想喝什么茶让女仆去给你们买,自己做的能不能喝心里最好有点数。” “哦。” 俩人塌了肩膀无精打采地抱着自己的玫瑰花茶瘫坐在椅子上。 桦地:“烘干就可以。” 岳人和宍户立刻活了过来,双眼亮晶晶盯着他看。 桦地仍旧面无表情,但细瞧之下耳尖有些泛红。 这边热热闹闹的对比下显得书房那边有些冷清,忍足听说迹部正让女仆们把他那些玫瑰花都摘了,也不知道是为何。 他想过去看看却又拉不下脸,抱着本书唉声叹气了一番。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也要在书房里孤独颓废地度过一天时,迹部派了女仆请他过去。他问女仆是为了什么事请他过去,女仆却掩嘴笑着摇头不告诉他。 忍足随女仆去了迹部的院子,院子没有开灯有些暗。女仆把他带到便下去了,只留他一人待在空旷的院子里。 突然,路灯被齐齐打开,强烈的灯光让他不自觉眯眼。 只听得一声响指,他睁眼瞧见迹部正站在高处的台阶上。 忽然之间,漫天的花瓣如同花之雪纷纷扬扬飘落,落在他肩头落在他鼻尖,只停留片刻便又离开。一瓣看不见的花瓣随风融入他胸口,落在他的心田,开出最美的一朵玫瑰花。 “老爷你喜欢吗?” “非常喜欢。” 忍足仰着头看着那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微微勾起嘴角,不知不觉便失了神。 “忍足侑士你听着,你现在心里眼里只能是本小姐,我决不许你想着任何人。很遗憾告诉你,你这一年多的所作所为让本小姐非常不满意,再有下次本小姐绝对不会轻饶你!” 忍足缓缓回过神,琢磨出了这句话饱含的醋意。 他终于等到迹部亲口说出他的介意。 本就该介意的不是吗? 不介意的都不够深爱。 “我答应你!”他伸出双手做喇叭状大喊了一声,动作十分幼稚。 迹部得意挑了挑眉,哼他就姑且原谅他这一回。 急促的钢琴声忽然出现在肆意飘洒的玫瑰花的梦境里,竟是意外的和谐。或许是他的心事已放下,忍足沉浸在这不算美妙的钢琴声中张开双手深吸了一口气。 是谁在弹琴,李斯特的《爱之梦》,是他得不到的年少的爱恋吗? 得不到、放不下,但终归是要放下的,他还有更需要他珍惜的人。 迹部、岳人,都是他要珍惜的人。 岳人? 忍足突然睁开眼猛地回头。 在他背后,放着一架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娇小的人。他似乎不太熟练,弹琴的动作过分急切,不够优雅从容。 忍足快步走到他身后,按着他的手轻声道:“慢一点,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心跳得没有那么快。” 岳人惊讶抬头,顺着忍足的视线望去,他的手指正被忍足捏着。 “我教你。”忍足冲他笑了笑,手指轻快地在钢琴键上舞动。 李斯特的《爱之梦》,该是他得到的年少的爱恋啊。 迹部走到岳人身旁坐下,岳人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对视着笑了笑。 一曲终了,忍足从背后将二人揽到怀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大概就是所有男人最大的劣根性。 “我错了。”他说道。 迹部冷哼一声回道:“知错就好,如有再犯格杀勿论。” 忍足:“谨遵夫人之命!” 岳人揪着忍足的耳朵威胁道:“老爷你若是再给我出去拈花惹草我就把你活埋了,然后再拿着你的钱去包养几个小白脸。” 迹部淡定咳了一声,这句话他只是在心里说说,他可没教坏岳人。 忍足自然给足了面子苦着一张脸求饶,说了些好话将岳人给哄好了,转过头又给迹部说起甜言蜜语来。 迹部和岳人笑着捶他,他倒是没皮没脸的全都收下了,就当两位夫人跟他撒娇了。 事实上忍足认错的态度良好,后续补救错误的时候也格外卖力。 当然如果不是在床上卖力就更好了。 事后迹部和岳人捂着酸软的腰总算后知后觉忍足是为什么这么卖力了,怕不是被他俩之前睡一起那事儿给刺激到了。 吃醋的男人真可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章 一家子神经病 自从忍足从书房里出来之后,岳人便再也没有去迹部那里留宿过。 日吉松了口气,他真怕岳人给迹部下什么迷魂药把迹部哄得团团转,到时候他反倒不好把岳人给赶走了。不过因着忍足的警告他也不好再捉弄岳人,除了嘴皮子上说说给岳人摆脸色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招可以赶走岳人。 他这边盘算着如何赶走岳人那边岳人也觉着奇怪,这日吉近来竟然不捉弄他了,真是件罕事。 宍户闻言哼了哼道:“我看那小子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你是没瞧见今日吃早餐时他看你的眼神,这孩子讨厌你呢。要我说大小姐你可别再忍让他了,他敢使坏你就巴掌伺候,保管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这要是传出去又怎么样,你是他二娘还不许管教他了,就是闹到老爷面前你也是占理的。” 岳人趴在桌上叹了一声,他若是教训日吉这大院就热闹了。刚把谦也的事解决了还没清净两天,如果再闹出不愉快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大小姐你是在担心老爷会怪罪你吗?” “自然不是,侑士从不责怪我。”忍足若是会责怪他,他也不会养成今天这种刁蛮的性子。只是正是因为忍足疼他,他才不能让忍足为难。“老爷不止是我一个人的老爷,这大院里讲究忍让和谐,若是每件事都斤斤计较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那也不能让大小姐你平白受委屈!你是长辈他是晚辈,你若是拿身份压他我量他也不敢如何。下次他若是再在你面前摆脸色你就使唤他,你是他二娘让他帮你端茶倒水总不算过分吧,便是大太太也不好说什么。话说这大太太心肠太软舍不得管教二少爷也是麻烦,俗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他再这么纵容下去我看连大少爷也得让他养废了。” 宍户不愿见岳人吃亏,这心里有气说话不免有些难听。 岳人哭笑不得道:“亮你给我管住你的嘴,下次要是被大太太抓住把柄罚你我可不会救你。行了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下次我就使唤他给我端茶倒水,也出出我的这口恶气。” 宍户也知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小声道:“你可别给大太太说我坏话,我还挺喜欢他的。”起初他和迹部初见那会儿他是有些不太喜欢迹部,但是迹部太优秀了,他无法忽视他的光芒,他也很难不去尊敬他喜欢他。 岳人:“你平日里少说两句就行,我看大太太也很中意你,你可以跟着他多学些东西,日后也能帮他些忙。” 宍户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家业自然得由他继承,是以他爹从小就教他不少生意上的事。迹部看中宍户的能力也有心带他,若是宍户能有本事帮迹部的忙,日后也不用困在这宅院之中做个仆人受苦受累的。 宍户知道迹部有心锻炼他,是以迹部交代他的事他都竭力去完成。就算刚开始辛苦些,但日子也有盼头,这比什么都强。 “以后你也不用想着伺候我,多跟着大太太去干些实事,日后长了本事我面上也有光。”岳人是真心希望宍户好,既然宍户有出头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要帮一把。 宍户点点头,抓着岳人的手沉默下来。 岳人知道他心里感动,只是他生性直爽不太会面对这种温情的场面。他拍拍宍户的手安慰道:“好了这件事我们就不说了,我们去看看长太郎吧,看看他跟着你爹今天都学了什么。” 宍户低声应了声嗯,由着岳人牵着自己来到凤的院子。 凤很喜欢宍户,这一点岳人看得很清楚。只是这份喜欢到底掺杂了几分异样的情愫在里面却不得而知,所以他看破不说破,他在等凤长大,亲口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他们到时正好瞧见忍足站在窗外看得认真,见他们来了忍足小声嘘了一声走了过来。 “岳人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长太郎学得如何。” “放心吧,长太郎聪明学什么都快,这些东西难不倒他。”忍足颇为自豪,凤就是给他长面子。 岳人笑道:“那就好,我也去看一眼,看看他都学了什么东西。” 三人轻手轻脚来到窗外,趴在窗台上认真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才是学生。 宍户父亲余光瞟了三人一眼轻咳一声,不去理会三人,继续把今天该讲的东西讲完。 “三少爷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此。” “好,宍户老师辛苦了。” 凤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把东西收拾好方才出了书房。 “父亲大人?” 凤诧异看着三人,屋里有椅子不坐为何趴在窗台上偷看他。 “长太郎你都好了吗?”忍足给他理了一下衣服揉揉他脑袋柔声问道。 凤点头,回道:“都好了,父亲大人找长太郎有什么事吗?” 忍足:“你大娘那边备了新鲜的玫瑰花饼和玫瑰花茶,让我带着你和你娘过去尝尝味道。” 上次玫瑰花雨过后迹部的院子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看着非常浪费,桦地便让女仆把那些花瓣都收回来弄干净拿去做了些玫瑰花茶和玫瑰花饼。迹部本想拒绝,但是桦地却坚持回收,还让女仆将晒干的玫瑰花瓣放一些到迹部的浴室里让他随意取用。迹部也不好多说,就随桦地去了,横竖也就是心里别扭些而已。 宍户附在岳人耳边低声道:“大小姐这该不会是上次用剩下的玫瑰花瓣废物再利用吧?” “非常有可能。”岳人肯定点头,大太太堕落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忍足倒是不介意这花瓣是不是废物再利用,高高兴兴领着岳人和凤去了迹部的院子。 桦地早已将东西都准备好,恭敬站在迹部身后看着他们过来。 那慈郎已经玩开了,穿着松松垮垮的夏威夷衬衫耳朵上别着朵玫瑰花脚下踩着拖鞋,手里举着块玫瑰花饼正绕着迹部跑圈圈。迹部则一副贵妇样躺在躺椅上,举着一杯果汁也不喝,就拗姿势用,像风情万种的沙滩女郎。 “慈郎你在干什么?”忍足忍住笑意问道。他的宝贝慈郎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慈郎见到忍足开心地跳起来,蹦了几下跑到忍足面前抱着忍足的大腿撒娇道:“我在学大鲨鱼!” “鲨鱼?”忍足没明白他的意思,这条大鲨鱼吃那么胖怎么捕鱼,会饿死的。 慈郎掰着手指头认真解释道:“娘亲坐在椰子树下,一个小岛,旁边都是海,慈郎是大鲨鱼围着娘亲转,这样娘亲就不孤单了。” 他这么一说忍足便有画面了,他家小宝贝这是动画片看多了吧。 “慈郎这孩子就是会疼人,日吉你也不学着点儿。”岳人看向日吉笑嘻嘻说道。 他这话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日吉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别着朵玫瑰花举着块玫瑰花饼绕着迹部转圈圈。 宍户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模样捂嘴偷笑道:“大小姐干得漂亮,以后我们就这么办。” 岳人深以为然,哼他可不会再让日吉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还别说,欺压日吉的感觉就一个字爽! 迹部觉着有些怪怪的,这日吉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皱着眉头哭丧着一张脸的模样一点都不如大鲨鱼可爱。 “日吉你停下,慈郎你过来。” 慈郎欢快应了声好,猛喝了口水一边喷水一边绕着迹部转圈圈。 忍足差点笑岔气,这是学鲸鱼喷水吗。 岳人也快笑疯了,强忍着笑意往躺椅一坐,冲着日吉招手道:“日吉你娘不要你我要你,过来我这里扮大鲨鱼吧,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日吉一张脸更臭了,想冷声反击却被忍足一眼瞪了回去,只得憋着一肚子气给岳人扮大鲨鱼。 凤觉着好玩,仰头看着宍户道:“宍户姐姐你想玩吗,长太郎可以陪你玩哦。” 宍户连忙摆手,让凤给自己扮鲨鱼他可不敢。 凤有点遗憾,他倒是觉得这个有意思得很。 忍足故意塌着肩膀委屈道:“长太郎难道不愿意给爹爹扮鲨鱼吗?” “当然愿意!”凤重重点头。 忍足淡定咳了一声,理了理衣服也坐到躺椅上摆了个骚气的姿势,举着红酒杯看着凤绕着自己跑来跑去心里别提多美了。 宍户默默叹了口气,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毛病。 这时女仆过来说是真田上门拜访,还带着他家二小姐一起过来了。 “切原?”忍足暗道不好,难不成那个喜欢捣蛋的二小姐当真看上日吉不成。 迹部也纳闷,好好的真田来他们这大院作甚。 日吉倒是挺开心的,还主动给真田和切原各倒了杯玫瑰花茶,等女仆领着真田父女俩过来他还主动招呼他们坐下。 迹部有些吃味,趁着真田不注意偷偷瞪了忍足一眼。这家伙该不会拿他儿子去给别人当儿子去了吧,瞧日吉这热心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伺候岳丈大人呢。 忍足动作自然地扶了扶眼镜,巧妙躲过迹部的目光。 其实今天真田上门来拜访还真是因为切原的原因。 距离上次忍足带着日吉去真田府拜访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切原许久不见自己的小伙伴便有些想念,连着好几天缠着真田带自己来大院找日吉玩。真田不同意他便又哭又闹上蹿下跳的,鬼哭狼嚎的还滚到地上撒泼,把自己滚出一身泥跟个小脏猫似的。真田受不了他这般折磨只好应承下来,这不今天一有空便带着切原过来了。 日吉也很想念切原,两个人碰到一起便躲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真田和迹部面对面坐着,硬邦邦问候了几句便不打算开口,两个人一个喝茶一个喝果汁谁也不想搭理谁。 慈郎不记得真田了,趴在迹部怀里好奇地打量着真田,这个伯伯好凶。 真田皱了皱眉头,这迹部未免太溺爱孩子,这么大了还抱在怀里宠着,真是太松懈了。 忍足将岳人和凤带到真田面前,指着他们给真田介绍道:“真田老爷这是我家二太太岳人和我家小少爷长太郎,长太郎这是真田叔叔。” “真田叔叔好!”凤朗声喊道。 岳人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田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忍足娶了这么多房太太不说,怎的这二太太看着还一副未成年的模样,真真是老牛吃嫩草。 岳人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当即有些不乐意道:“真田老爷为何皱眉?” “你多大?” “呃?” 岳人有些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忍足赶紧把岳人拉到身后,笑道:“我家二太太今年二十有四,我们俩的孩子长太郎也快满十岁了,还请真田老爷别误会。” 这几年通过的婚姻法规定女孩必须要年满十六岁才能成亲,而且必须征得监护人的同意。真田的爷爷是警政厅的警视总监,是以真田对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尤为敏感,他若不解释清楚待会儿真田就能把他弄到局子里去。 真田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他只是觉得忍足老牛吃嫩草而已,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二娘你不要怕,慈郎会保护你的!”慈郎突然握着拳头慷慨激昂道。 他以为真田要欺负岳人,自己是个小男子汉要勇于站出来保护二娘。 迹部想憋笑但实在憋不住了,仰头哈哈大笑出声。 真田太阳穴突突的,果然他今天就不该来这里。 这边两个孩子说完悄悄话手牵着手过来,看得真田心口堵得慌。就算他再喜欢日吉,他也不能容忍自己女儿在他面前被占便宜。不等两个孩子走近他便站起身,快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将切原抱到自己怀里,冷声道:“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此次冒昧前来多有叨扰,还有多谢款待。” 切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走,可怜巴巴看着真田希望他多留一会儿。 真田权当没看见,冲着忍足点点头转身大步走人。 离开大院上了车,真田方才怒斥道:“你是女孩子知道吗!” 切原被他突然大喝吓得一哆嗦,委屈道:“爹爹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以后不许跟男孩子牵手听见了没有!” “大哥也不可以吗?” “大哥可以,其他男孩子不行。”真田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吼道:“为什么不问爹爹可不可以!” “因为爹爹不是男孩子呀。”切原委屈死了,今天爹爹又吃错药了吗。 真田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差点没把自己憋死,这倒霉孩子说话就是讨揍。 那边迹部胸口也堵得慌,日吉该不会真看上切原了吧,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想和真田当亲家。 “老爷都怪你,为了自己一己私利搭上了自己儿子后半生的幸福,你这个爹怎么当的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忍足心虚不敢反驳,拉着迹部的手好话说了一箩筐,大意就是他只是带日吉去见见世面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希望迹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迹部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瞪了忍足一眼让他老实点。 “日吉你说,你刚才为何牵那切原的手?” “我们一直都这样。” 一直都这样?迹部觉得胸口比方才更堵了。 “他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切原不是女孩子,他是男孩子!”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睁大双眼一副震惊的模样,这孩子长这么大怎的连男孩女孩都分不清吗? 忍足扶额叹气,拉着日吉解释了好一通才让日吉相信切原是女孩子。其实也不怪日吉,切原那打扮那做派看着就像是漂亮又顽皮的男孩子,小孩子认不清很正常。 日吉虽然有点失落,但他表示自己还是想和切原一起玩。 “可以,但要注意分寸,不然传出去对切原的名声不好。”忍足又细细给日吉说了些注意事项,日吉都一一应下了。 迹部还能怎么办,只要日吉没有真的看上切原就行。 迹部:“慈郎我问你,刚才那个叔叔凶不凶?” 慈郎用力点头:“凶!” 迹部:“以后离他家女儿远些知道不?” 慈郎:“好!”那个叔叔的女儿?方才的那个女孩吗?完全没问题! 迹部满意点头,还是慈郎最让他省心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章 一起逛街去 幸村瞧着真田一张大黑脸有些纳闷,怎的去了一趟冰帝回来这脸色就这么难看。 “老爷你怎么了,可是同那迹部又吵起来了?” “没有的事,夫人你不要瞎想。”真田也不好说出真相,毕竟这种事说出来臊得慌。 幸村挑了挑眉,绝对有事。 “夫人我们就不提这件事了,我还想问问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没瞧见手冢夫人过来。切原这孩子缺个玩伴,他家的女儿菊丸又和切原同岁,你可让他带着菊丸经常过来走动一下,让两个孩子做个玩伴也好。” 真田的想法很简单,让切原和菊丸一起玩既不会被占便宜又能忘了日吉,实为上上之策。 幸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是吃醋了。 “切原还小,老爷你这是吃哪门子醋,再说了那迹部愿不愿意和你结亲家还是另一回事呢。” “可是他俩牵手了......” 真田略没有底气,夫人也真是的竟然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你不是经常吼切原不懂事吗,早早把他嫁出去还不给你省好多事,你不高兴还摆张臭脸作甚。”幸村倒是看得开,往躺椅一躺拿过一碟瓜子卡蹦卡蹦嗑起来,根本没把这事当事儿。 “那女儿的事能省吗,夫人你少嗑点瓜子,对你的身体不好。”真田把瓜子拿开,给幸村倒了杯茶喂他喝了下去。 幸村看他皱着眉头苦巴巴的一张脸就想笑,捏捏他的脸柔声安慰道:“别难受了,我明日就让不二过来,带着他家菊丸一起。” “夫人我——” “老爷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老爷疼切原我高兴着呢。” “夫人。” 真田面色缓和了许多,也不再提这件事,低着头专心给幸村按摩腿。 幸村的腿已经好了,但是真田还是时不时给他按摩一下腿,反正也没有坏处就当给幸村舒筋活络了。 晚上临睡前幸村给不二打了电话,邀请他和菊丸明天过来玩。 不二:“明天吗?可是我已经答应菊丸明天带他去商场逛逛,他这孩子今天闹他爹一天说要去逛超市,手冢被闹烦了便答应让我明天带他去。” 幸村:“那正巧我明天也有空,我带着切原和文太你带着菊丸我们一起去逛商场。” 不二:“你家大少爷呢,把他一个人丢家里吗?” 幸村:“他明天同他爹去办事,我们玩我们的不用操心他们两个。” 不二笑眯眯说了声好。 这事便这么决定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去逛冰帝的那家大商场,那里地方大店铺多几个孩子应该会喜欢。 幸村还给迹部打了电话,让他带着孩子过来一起聚聚。 “把你家二太太也带上,大家一起热闹些。” 迹部觉着不太对劲,这该不会是真要给孩子相亲去吧。 “我家的几个孩子明天还要跟我家老爷去庙里祈福,你的好意恐怕我只能心领了。” “没关系,反正你家二太太看着也跟个孩子似的,你就把他当你女儿带过来就行。”幸村显得格外体谅周到。 迹部:“......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迹部走到床前,冲着忍足抬了抬下巴道:“老爷你今晚给我睡书房。” “为什么?”忍足大吃一惊,他今天好像没干什么事吧。 迹部将枕头塞他怀里,做了个请的姿势。 “真田夫人邀请我和岳人明日一起去逛街,今晚我要和岳人一起睡,所以就劳烦老爷今晚睡一下书房了。” “不是,你俩明天逛街为什么今晚需要一起睡,莫不是你们还打算凌晨三四点爬起来先去看一下日出再去逛街,然后今晚睡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怕对方醒不来?” 不对啊,为什么他俩携手去看日出,把他这老爷搁哪儿了! “因为母女感情需要培养!”迹部咬牙切齿道。该死的,真田和幸村这两口子都是一样的招人厌。 “哈?”忍足扶了扶眼镜,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你出去。” “不出。” “忍足侑士!” “在!” “你出去。” “不要。” 忍足抱着枕头死皮赖脸躺在床上不肯起来,迹部一怒之下直接把他扛肩上扔了出去。 “夫人你好狠的心!” 迹部拍了拍手,啪的一声关上门。 半个小时之后,迹部房门前。 忍足抱着岳人委屈地诉苦道:“岳人你给我评评理,我哪儿招惹他了让他这么轻贱我,这要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了。我一把年纪还被自家夫人扛着从房间里扔出来,你说老爷我是不是命忒苦了些。好岳人你可得疼疼我,别学迹部这么糟蹋你家老爷。” 唔好香?忍足抱着岳人在他脖颈处又吸又蹭的,像个馋嘴的小猫儿碰上了鱼干,刚洗完澡的岳人香喷喷的抱起来软软的真舒服。 他捏了捏岳人的脸,似乎胖了些,肉肉的很好捏。 亲一口,啵啵,香香软软的真好。 岳人被忍足横抱在怀里,整个人好似快要睡着了,歪着脑袋头一点点的,也不说话,由着忍足在自己身上作乱。他现在好困只想睡觉,什么老爷不老爷的和他没关系。大晚上的他刚洗好澡躺床上,就被忍足挖起来抱到迹部的院子听他絮絮叨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想凶他几句却困得连张嘴都嫌累。 迹部深吸一口气,伸手弹了一下忍足的额头怒瞪道:“行了别卖惨了,抱着岳人过来一起睡吧。” 忍足赶紧抱着岳人进了屋上了床,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迹部快气乐了,上了床关了灯背对着忍足不想搭理他。 忍足却强硬将揽他到怀里,一只手抱着一个美滋滋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迹部带着岳人去逛街。忍足则躺在床上,表情痛苦地让桦地给自己揉肩膀。 今天早上睡醒他差点儿以为自己手断了,麻木到完全感觉不到手的存在。迹部很没良心地笑了他一通,话里话外刺了他一顿。 岳人那个小没良心的就不说了,一边嚎哭一边抱着他猛亲了几口一副伤心的可怜样儿,他还没来得及感动岳人便高高兴兴跟着迹部逛街去了。 “啊~啊、啊啊轻点儿。”忍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很庆幸自己的手没有脱臼。 桦地面无表情应了声是之后下手更重了。 忍足:......?! 迹部带着岳人到商场时幸村和不二还没有来,两个人闲着无事便去看了场电影。 这是部漫改片,中二气爆棚,标配花花绿绿的头发和廉价的服化道具,完全听不懂的笑点和周围嘻嘻哈哈的观众让二人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一整场看完两个人吃了一大桶爆米花喝了一大杯冰镇可乐,电影讲了什么他们压根就没看明白。 等二人从电影院出来,幸村和不二已经到了。见他们从电影院出来不二讶异道:“迹部没想到你还喜欢看漫改片。” 迹部摆摆手不想解释,不是他想看是没得选择。 不二见他这模样笑着调侃道:“那看来是二太太喜欢看了。” “我没有!”岳人赶紧摇头,这是电影院的排片和他没关系。 切原从幸村背后探出个脑袋,指着服务台上面的排片兴奋道:“娘亲我要看蜘蛛侠大战奥特曼!” 幸村仔细瞧了一眼上面的排片,哪有什么蜘蛛侠大战奥特曼。 “切原这里没有蜘蛛侠大战奥特曼,奇迹钢铁侠你要不要看?” 丸井小声吐槽道明明是奇迹钢铁机器人,娘亲就会糊弄人。 奇迹钢铁机器人?不二默念了一遍名字,看向迹部和岳人的目光含着不解。这俩人且不说幼稚不幼稚,这奇怪的爱好倒是让人吃惊。 迹部淡定咳了一声不耐道:“行了我们先去喝杯咖啡吧,干杵在这里傻愣愣的干嘛还挡道。” 一行人去了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坐下,现在时间还早没几个人,空荡荡的很清净。 迹部给三个孩子各点了一杯热奶茶和几碟点心,便打发他们去里座玩去。 切原和菊丸都是坐不住的,扭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个消停。公共场所不允许打闹攀爬,可把两个人给憋坏了,那屁股下仿佛放了一排钉子,怎么坐都觉着不舒坦。 丸井倒是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吃甜食,一口解决一个小蛋糕,跟个大胃王似的那肚子一点都不鼓。幸村也不拦着,见他吃得差不多又唤服务员给他再拿几碟过来。 切原和菊丸也爱吃甜食,但终究不如丸井的速度,丸井吃完一碟两人才吃完一个小蛋糕。 “二太太你也吃些。”幸村拿了杯巧克力巴菲放到岳人面前,含笑说道。 岳人连忙道了声谢,端着巴菲专心致志吃起来。 迹部喝了口咖啡将杯子放下,同幸村和不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也没聊什么,无非就是说些个人的喜好、不争气的老爷和那喜欢捣乱的孩子。至于老爷为何不争气,三人虚伪地明贬暗褒了一通,不知怎的还绕到老爷的样貌上去。 三个人谦虚了一通最后幸村大方接受了其他两人的赞美,承认真田是他们三个老爷中最帅的那个。 “是因为爹爹和忍足叔叔都戴眼镜所以才不帅的吗,可是爹爹就是戴眼镜也非常帅呐,菊丸以后也要找个像爹爹那么帅的!” 他睁着大眼睛说得格外认真,爹爹就是最帅的! 菊丸稚气的话惹得幸村哈哈大笑,他家弦一郎原来是靠不戴眼镜赢的吗,真是有意思。 迹部也笑着摇头,这孩子和自家慈郎一样天真可爱,别的不说嘴是真甜。 “菊丸乖,不要找像你爹爹的,找个听你话的。”不二摸摸菊丸的脑袋郑重说道。 菊丸咬着勺子乖乖点头,那就听娘亲的吧。 丸井难得从甜食中抬头,举手道:“娘亲,我也要找个像爹爹一样帅的!” “不许!”幸村微微一笑,眼神危险。 丸井立刻软了气势,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奋战甜食。 切原笑呵呵吃着布丁,完全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他才不想要嫁个像爹爹这样的,超凶超可怕,他要找个全世界最温柔的男人。 “二太太小时候想嫁什么样的男人?”幸村突然看向岳人问道。 岳人差点呛到,小声回道:“想嫁给侑士。” 幸村和不二双双想起了这俩人是早婚早育,只得尴尬跳过了这个问题。 话题又扯回了不听话的孩子上,这下三个人还真不是谦虚了,说的那都是掏心掏肺的心里话。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是不能挑剔的,那苦水是三天三夜倒不完。 幸村说切原皮得跟个猴孩子似的,一天到晚弄得脏兮兮的,四处惹祸不说门门成绩都挂科。 “前两日他和班上一个男孩子打起来了,把人家打得皮青脸肿的,那孩子他奶奶扯着校长一边哭一边诉苦。他可倒好,直挺挺站在那里就是不肯认错,如果不是我家老爷去了他这孩子怕是要跟人家奶奶叉着腰对骂。这我就不说了,这孩子爱惹祸不说读书也不行,所有功课的考试成绩加起来还没他脑子里的水多,连个Apple都能拼错,差点儿没将我家老爷气死。” 切原听着幸村数落自己只觉得臊得慌,抱着块面包安安分分坐在沙发上,也不敢再乱动。 迹部听着听着就觉得不行,他绝对不能让日吉和切原在一起,日吉会被家暴的。 “我家日吉也不行,这孩子性子别扭,跟谁说话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死相。平日里你跟他说三句话他都不会回你一句话,我家老爷还担心他日后娶不着媳妇儿,说他这脾气哪家姑娘嫁给他都受罪。” 岳人重重点头,这不是受罪这是历劫啊! “日吉那小子还喜欢捉弄人,坏心思一茬又一茬的让人招架不住,哪家姑娘嫁了他那得是上辈子造了孽才会嫁给他!” 迹部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这日吉是不是被他和岳人弄坏了名声? 他连忙补救道:“你们别听岳人瞎说,他这人说话就是喜欢夸大,日吉就是性子别扭些没什么旁的坏心思。” 幸村和不二点头,看来日吉果然别扭。 迹部看向不二,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不二笑眯眯道:“我家菊丸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喜欢撒娇,不管想要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撒娇让我和他爹服软。这孩子精明得很,惯会讨他爹欢心。若非我家老爷有原则,还不得把他给宠坏了。” 菊丸抗议道:“娘亲明明你最会撒娇!爹爹才是把你宠坏了!” “要你多嘴!”不二笑嗔道。这孩子就是太机灵了,旁的还真没有什么毛病。 迹部笑道:“会撒娇也没什么不好,我家二太太惯会撒娇的,我家老爷还没有原则想要啥给啥,你看现在也没长歪不是。” 岳人羞赧地捶了迹部一下,怎么净在外人面前说他坏话。 “你看现在就对我撒娇了,都成条件反射了。”迹部拍拍岳人的脑袋,跟哄小孩似的。 不二掩嘴轻笑道:“迹部你可以考虑再生个女儿,随你或是随你家老爷都不错,你们俩的样貌不生个闺女可惜了。” 迹部连忙摇头,家里那两个已经够他受的了。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忍足打过来的。说是慈郎闹着要见他,他没办法就把孩子带过来了,现在就在楼下停车场。 迹部无奈扶额,报了个位置让忍足把孩子带上来。 十分钟后,忍足抱着慈郎推门进来。 “娘亲!” 慈郎一看到迹部立刻爬下忍足的怀里冲了过来。 漂亮姐姐?慈郎一发现丸井立刻停了下来,双眼亮晶晶的,握着小拳头兴奋道:“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慈郎!” 迹部有些不爽自己被忽视了,不过这慈郎还真喜欢丸井,连真田都不记得了竟然还记得丸井。 “你们见过?”幸村哑然失笑,这白白胖胖的小子还是这么活泼可爱,难怪刚才迹部只吐槽日吉没有吐槽他。 慈郎飞快点头,见过的,他还拿了漂亮姐姐的发卡。 “红色的,我记得!”慈郎指着丸井的头发特别自信道。 迹部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慈郎的意思,合着他就记得这红头发了。 都怪你!迹部偷偷瞪了忍足一眼,这都遗传的什么破东西给慈郎。 忍足扶了扶眼镜保持着优雅的微笑,镇定从容。 “可是菊丸也是红头发的,为什么你没有认错?”幸村有些好奇,这傻孩子就靠发色认人吗。 慈郎摇头,指着丸井头上的草莓蛋糕发卡道:“那个发卡不会错的,慈郎也有一个!” “哦是吗?”幸村微微眯眼,这可是真田特意为丸井做的,样式颜色都是真田自己设计的,如何这小子也会有。 唔他想和漂亮姐姐说话,慈郎伸长脖子想进去,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不二见慈郎踮着脚尖一直着急往里瞧想进来,笑着给他让了个道。 “谢谢阿姨!” 慈郎甜甜道了声谢,扶着桌子进了里面挨着丸井坐下来。 丸井将最后一块蛋糕递给他,他立刻欢快地接过来大口吃下。看他吃得满足丸井知道他也喜欢甜点,对他的好感度升了不少。 迹部叹了口气,只得让服务生再拿些甜点过来。 忍足也不好多待,摸摸岳人的脑袋,同迹部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丸井文太。” “我可以叫你文太吗?” “不可以!”幸村立刻制止道,好小子当着他的面就敢占他女儿便宜。 慈郎瘪了瘪嘴委屈看向迹部,迹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闹听话。 好吧,那他就听娘亲的话吧。 幸村挑眉,老爷,看来你要防备的不止一个。 不二支着下巴笑眯眯看戏,今天果然有些收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章 自作孽不可活 日吉觉得迹部最近很奇怪。 往常迹部很忙,他和迹部相处的时间很少。即便迹部得了空,他的时间大部分也会被慈郎占据,而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无法融进去。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迹部竟然开始关心他,还会带着他去参加所谓的聚会。 所谓的聚会,自然是指迹部和观月等人私下的姐妹聚会。 他本该高兴,但是他不喜欢。 他就跟块木头似的,无法融入,也不想融入。他宁愿和迹部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他也开心。可是迹部不懂,或者说迹部的目的并不在于此。 在同观月又一次的聚会之后,迹部主动问起日吉的感受。 “日吉,你觉得观月阿姨这个人怎么样?好不好?” 日吉沉默了,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他如果说不,迹部会高兴,但也可能会不高兴,因为观月和迹部在很多地方有着惊人的相似。他如果说好,迹部会高兴,但也可能会不高兴,因为观月和迹部两个人是命里犯冲的冤家。 这个问题堪比女朋友和母亲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如何回答大有讲究,一旦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他思考了许久,迹部维持着快要僵硬的笑脸等着他的答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迹部觉得自己是真的不理解日吉,他甚至都不明白日吉思考的原因。是为难,还是不想说,他猜不着也摸不透。 “观月阿姨很漂亮。”这是日吉思考许久得到的答案。 这是个非常保险的回答,他很聪明。 迹部满意笑了,观月那人除了美貌的确一无是处。 “他的女儿淳你见过的,和他一样漂亮。而且丝毫没有继承他傲慢嚣张的性子,是个极为文静的女孩。我以前觉得以观月的性子生出的女孩即便继承了他的美貌,那一身公主病也会让人望而却步。但好在淳没有长歪,和他的父亲裕太一样看着就靠谱老实。#¥*%¥......” 迹部絮絮叨叨说着,日吉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不明白迹部的意思,迹部竟然在称赞观月的女儿,他们的关系看来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可是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深感疑惑,但是难得能有和迹部的独处时光,即便他不想听他也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迹部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日吉呆呆的正神游,顿时觉得有些无奈。 “日吉,你觉得观月的女儿淳怎么样?”他决定问得直白一些,他不该高估日吉的情商。 日吉点头,迹部都说好看了他如果提出反对意见他一定是脑子摔坏了。 “那你喜欢他吗?” 日吉刚想点头硬生生刹住了,飞快摇了摇头,合着迹部是想撮合他和观月的女儿? 迹部见日吉飞快摇头遗憾叹了口气,只能自我安慰道:“没关系,你们两个还小,谁知道长大后会怎么样。” “日吉喜欢母亲!日吉谁都不要,日吉只要母亲!” 迹部面对日吉突如其来的告白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出声。这个孩子偶尔也会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感呐,如果性子不是一直这么别扭就好了。 日吉不知迹部在笑什么,但是他知道迹部是高兴的,他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从此之后,迹部便不在日吉面前提淳的事,日吉不喜欢还有慈郎,慈郎应该会喜欢的,就把淳留给慈郎好了。 可是,迹部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他之前究竟为什么想撮合淳和日吉来着? 算了,应该只是他心血来潮罢了。 迹部又开始忙碌起来,而不再同迹部参加聚会的日吉却闲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岳人的院子了,不知道岳人现在怎么样了。他最近一定过得很开心吧,没有他的骚扰,又有忍足的疼爱,这日子自然过得不错。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爽。 他决定去岳人的院子,看看岳人最近在做什么。 在去的路上日吉碰上了宍户。日吉知道宍户讨厌自己,他从来不给日吉好脸色,但也仅限于此。宍户虽然脾气暴躁,但还是懂些分寸。不管他和岳人私下里如何骂日吉,但是面子工夫还是做了些,倒叫日吉不好挑他毛病。 日吉知道迹部有意培养宍户,但是他依然讨厌宍户。 宍户心向着岳人,对待凤和对待日吉有如天壤之别。他即便冷脸教育凤也是为凤好,平日里对待凤态度温和不说,很多事情上可以说是颇为纵容。而对待日吉,他的态度甚至谈得上厌恶,他从不掩饰自己对日吉的讨厌。他喜欢心思单纯坦荡直白的人,很遗憾日吉的所作所为戳中了他所有厌恶的点。 日吉讨厌岳人,连带着和宍户结了仇。他不在乎宍户是否讨厌自己,反正只要他把岳人赶出去,宍户自然也将一同被扫地出门。 “二少爷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宍户看见日吉脸一下便拉了下来,这小子该不会又想去找大小姐的茬吧。 日吉想绕过他,却被宍户拦住了。 “你给我让开!” “二少爷这么急是想干什么去?大小姐刚躺下,有什么事等过几日再说也不迟。” 宍户可不想让他过去,不然鬼知道他又要使什么坏。 日吉毕竟年纪小个子矮不好硬闯,而且就算他能闯得过去,混乱中若是伤了宍户他一定会被家法伺候。如果他再大些就好了,宍户肯定不敢拦他。若是宍户敢拦他,他就作势要把宍户扔湖里面去,看他还敢不敢给他摆脸色。 “我找我二娘关你什么事,你一个下人要你多嘴。” 日吉双手抱胸瞪着宍户,他就不信宍户能拦他一天不让他过去。 “你还当他是你二娘?” 宍户要气乐了,这小子一口一个二娘叫着,干的那叫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岳人二娘呢。 “怎么,他要是不乐意当我二娘就收拾铺盖走人。还有你,你也跟着一起滚出去,别赖在我家作威作福,是我是二少爷还是你是二少爷?” “哟二少爷你这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要走也是你走懂不懂,还真是个没眼力见的。你也不看看老爷多宝贝我家大小姐,你个不受宠的趁早滚蛋,别等老爷亲自开口撵你出去。” 这边没人,两个人也无所顾忌,彻底撕开脸皮吵起来。 “我劝你一个下人不要太嚣张,明日儿我去找父亲大人求他把你送去比嘉挖煤,我看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有本事你就去,到时候我们就跟老爷掰扯掰扯这两年二少爷你都干过什么破烂事,让大太太也站旁边一块儿听着,让他评评谁有理谁没理。老爷若是护着你我宍户亮自己卷铺盖走人,也轮不到你这个二少爷赶我出门,这种仗势欺人的院子谁乐意待谁待!” 宍户一想到岳人受过的委屈难免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无法冷静下来。 日吉自然不敢去找忍足告状,不用想他都知道倒霉的一定是他。 “哼本少爷懒得跟你这个泼妇斗嘴,我告诉你这个家日后不是我当家就是我大哥当家,这日子还长着呢你好自为之吧。”放了狠话后日吉潇洒离去。 宍户不屑冷哼,哼个纸老虎也就敢放狠话了。 “只要老爷还活着一天,二少爷你就得当一天儿子喊我家大小姐一声二娘,这当家的位置还没坐上呢就敢摆谱,也不怕摔个大跟头。” 日吉懒得同他争吵,加快脚步走人。 这个宍户真是烦人,嘴皮子利索不说手脚工夫也不错,他就算豁出脸皮打女人也未必打得过他。不行,他必须得找个法子治治宍户才行,不然他根本没办法接近岳人。 很快机会就来了。 迹部看中宍户,将他带在身边亲自调·教。迹部事多,宍户也跟着他时常很晚才回来。没了宍户在身旁,岳人自然没有人护着。 哼,宍户他就先暂时放过一边,反正岳人不好过宍户自然也跟着倒霉。 日吉给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大摇大摆去了岳人的院子。 岳人这天闲着无事,拿了一碟鱼饲料坐在假山上喂鱼玩。眼瞧着日吉进来他也懒得呵斥,自顾自扔着鱼饲料,看都不看日吉一眼。 日吉愤怒了,大步走到岳人面前,抬头怒瞪着岳人。 “看什么看一边儿去。”岳人点着他额头将他推到一边,不愿搭理他。 “二娘你看着我!” 日吉不知自己为何生气,他无法容忍岳人忽视自己。 岳人只觉得他这人有毛病,好端端地跑他院子里发什么火。这小子蔫坏蔫坏的,不知是否又想出了什么新招折腾他。 日吉见岳人呆愣愣的没个反应,爬上了假山一屁股坐在岳人身旁,抢过岳人手里的鱼饲料一股脑全倒进池塘里。 岳人深吸一口气,他不生气。 “日吉,你去给二娘倒杯茶。” 日吉没反应。 “日吉你去不去?”岳人微微一笑,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日吉明知道这里没人看见,即便他不听岳人也拿他无法,但仍是听话地去给岳人倒了杯茶。 岳人觉着意外,这小子莫非真转性了不成。 “啊好烫!” 日吉你这个混蛋! 日吉得意扭着身体,招招手道:“二娘我先走了,有空我再过来看你。”表情格外欠揍。 岳人气得甩了一下头发,该死的他一定要讨回来。 说干就干!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岳人毫不客气地差使日吉,他倒要看看这日吉怎么使坏。 日吉使坏,他可以趁机向忍足告状,让忍足好好教训日吉一下。若是日吉甘心听他使唤那正好,反正他也没打算把日吉怎么办,只要能欺压日吉他就高兴。 日吉的确不敢使坏,忍足正盯着他,他根本不敢说不。 “日吉二娘想喝你面前的雪蛤汤,你给二娘端过来。” “日吉二娘想吃沙拉,你给二娘端些过来。” “日吉二娘想吃慈郎的慕斯棒,你给二娘全部端过来。” “二娘不要啊!”慈郎护着自己的慕斯棒快哭了,二娘好坏啊,为什么要把他的慕斯棒全部抢走! 岳人乐了,故意逗他道:“慈郎你都吃了这么多了不能再吃了,二娘是为你好,快让日吉给二娘都端过来。” “不要,二娘你不可以这么对慈郎,你好坏你不爱慈郎了。” 慈郎摇头,含着泪珠委委屈屈看着迹部,娘亲你要帮我。 迹部无奈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事。 忍足拍了拍岳人的手示意他可以了,别把两个孩子都折腾坏了。 既然老爷出面求情,岳人便大方表示他不要了。 “好吧慕斯棒我本来也不怎么爱吃,就都留给慈郎吧。日吉你把慈郎面前那盘鸡腿给我端过来,好几天没吃肉我这人都快消瘦了。” 慈郎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他决定三天不理二娘,二娘是天下第一坏! 岳人无辜眨了眨眼,他是真的想吃鸡腿而已。 迹部长叹一口气,搂着慈郎细细安慰起来。 那慈郎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跟迹部诉苦,模样看上去十分委屈,可是又有几分滑稽。忍足憋着笑意镇定咳了咳,端着架子训了岳人几句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 “老爷你欺负我!”岳人小声抗议道。 忍足佯怒道:“你呀少说两句老爷我就安生了,好了喝你的雪蛤汤去,回头老爷给你赔礼道歉,这顿饭你给老爷安分些好不好?” 岳人撅着嘴不情不愿同意了。 宍户则在后面捂着嘴偷笑,今天看见日吉吃瘪他心情就是舒坦。 岳人心情也舒坦,于是之后找着机会他就差使日吉,跟使唤自己儿子似的顺手。反倒是他亲儿子凤跟个外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日吉是他儿子凤才是迹部的儿子呢。 日吉自然不肯乖乖让岳人占便宜,趁着宍户随迹部出去的工夫他便溜到岳人院子捉弄岳人。虽然他不敢再同以前那般放肆,但是同岳人斗斗嘴惹怒一下岳人他还是有胆子做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认输。 但到底岳人占了上风,日吉被忍足框住了不敢逾距,在这一点上日吉就输了。不过比起他之前用各种卑劣的手段捉弄岳人,岳人这些小儿科的欺负倒也不算什么。总的来说还是岳人比较吃亏,但好在之前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他现在这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不知不觉日子便悄悄溜了过去,日吉渐渐长大,但他依然喜欢同岳人作对。 这日他照常来到岳人的院子,宍户不在,女仆们正坐在走廊上纳凉,见他来了女仆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二娘有话说。” 女仆们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些年日吉经常过来串门她们都习惯了,应了声是后便都下去了。 他径直穿过走廊来到岳人的房门前,也不说话直接推门而入。 “亮你回来了吗?” 岳人听到声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撩开帘子出来,抬头一瞧竟然是日吉。 “你在干什么!”日吉涨红了脸,没来由的愤怒让他一张脸烧得更红了。 岳人竟然只穿着一条薄薄的真丝吊带睡裙便出来了,那裙子刚刚盖住屁股,露出一双细细白白的腿。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牛奶般的肌肤还透着红润的水汽。 顺着又细又直的腿往下瞧,一双白嫩的小脚随意地踩着猫咪图案的拖鞋,那是双大概34码的鞋子。这只脚他应该一手就能包住,精致小巧的模样十分可爱。 他还想仔细瞧一眼,却被岳人突然的大吼差点吓到。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岳人回过神后立马将日吉推了出去,用力一拉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二娘?”日吉敲着房门试探着喊了一声。 岳人听到他的声音没来由生起一股怒火,大吼道:“日吉你给我听着,以后不准你再踏进我的院子一步!” 这帮女仆怎么回事,他在洗澡就敢放日吉进来,是不是以后他偷男人这帮女仆也会帮他把风呀,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日吉想吼回去,但突然没什么底气,灰溜溜跑了。 岳人用力甩了毛巾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了几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吊带睡裙越发烦躁了,日吉已经长大了,刚才的事说不羞恼是不可能的。不行,他必须要好好管教那群女仆,他的院子除了忍足和凤,其他男人一概不准进来。 宍户得知这件事已是几天之后,而日吉已经被禁止踏入岳人的院子。 “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日吉又欺负你了?” “没什么事,日吉已经十四岁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来我的院子。” 岳人并不想回想那天糟糕的情景,这除了让他生气之外并没有任何值得回想的地方。 宍户也不打算追问,反正他支持岳人的这个决定。不管日吉是四岁还是十四岁,他都不愿日吉踏入岳人的院子一步。 “大小姐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去跟其他人强调一下,让她们务必牢牢遵守你的规定。” “她们遵守有什么用,拦不拦得住日吉还是另一回事。” 一想到日吉岳人就烦,他讨厌日吉,随着时间的积累而越发讨厌。仇怨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同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积淀逐步累加。 宍户安慰他道:“大小姐不必着急,我去同大太太说一声,想必大太太会乐意的。” 岳人说得对,日吉已经长大,本就不该同岳人交往太过频繁。 “好,你切记不要多说,就挑着男女有别这点说便可。” “大小姐我明白。” 而日吉得知自己被岳人禁止踏入自己的院子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章 不知情动 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十四岁,正是少年。 日吉只要一闭上眼,那日湿着头发踩着人字拖的岳人便清晰浮现在他脑海。像夏日里捧着碗冰镇西米露,他浑身是热的,手却是冰凉的。 当然这一切只是他的错觉,岳人并不是他手里那碗任他宰割的西米露,他是牙尖嘴利的猫咪。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去触碰那一抹幻象,害怕那利爪凶狠挠向自己。 他的身体在渴望着,如火一般燃烧着。但是他的理智却让他退缩,未知的恐惧让他手脚冰凉。 他的热是他的快乐,他的凉是他的悲哀,这并不是夏日,这是日吉漫长冬季的开始。 他不敢睁眼,闭上眼时岳人近在咫尺,比那天还近,他触之可及。 他只要伸出手,他就能得到极致的快乐。 他不能,这不是属于他的快乐,这是属于他父亲的。他在肖想他父亲的快乐,这是多么罪恶而又危险的想法呐。 他有点嫉妒他的父亲。 父亲? 日吉猛地睁眼,大口喘着粗气。 糟糕,他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他在干什么,在梦里他竟然想要触碰岳人。这不可能,他讨厌岳人,他要把岳人赶走! 他拼命说服自己讨厌岳人,自言自语到自己相信为止。 是的他讨厌岳人,现在他要去把岳人赶走。 他起床洗了把脸,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便去了岳人的院子。 他被女仆们拦住了,女仆们告诉他岳人给他下了禁令,禁止他再踏入自己的院子一步。以及,这个禁令得到了大太太的支持,大太太还说让他没事多读点书别整日跟在二娘身后转,没出息不说还烦人。 日吉被嫌弃了,岳人讨厌他不说,迹部也不站在他这一边。 他憋着一股火气去找迹部想讨个说法,但真到了迹部面前却一句话不敢说。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等着迹部算完账。 迹部不用猜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孩子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情是好是坏。 “日吉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母亲,日吉有些话想问你。” 迹部瞥了他一眼,也不急着回答,让桦地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捧着茶杯细细品了几口,方才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日吉别过脸小声道:“为什么不让我进二娘的院子?” “男女授受不亲,日吉你已经大了,若是经常往二娘的院子跑别人会说闲话的。” “谁敢说闲话!” 日吉有些急了,不能去岳人的院子他还怎么赶走岳人。岳人平日里就宅在他那院子里,偶尔忍足带他出去玩,或是一家子去参加聚会他才会从他那院子里出来。如果他不主动去岳人的院子找岳人,难不成是要他在吃饭的时候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欺负岳人吗,他可以肯定自己会被忍足打死。 迹部皱了皱眉头,对于日吉这着急的模样有些不满。 “日吉你休要胡闹,你不想要名声是你的事,你若是坏了岳人的名声你父亲不把你打死也得把你腿打断。” 他开始意识到日吉对岳人的感情似乎并不单纯,但愿这只是他想多了。 岳人比日吉大那么多,他们之间应该是不可能的。 “我对二娘才没有非分之想,我讨厌他!”日吉低吼道。没有人比他更讨厌岳人,从以前开始到现在,他没有哪一刻是不想赶走岳人。 迹部眉头皱得更深了,日吉恼怒的样子与其说是因为被冤枉而生气,倒不如说是被人戳破了心事而恼羞成怒。 “不管你喜欢他还是讨厌他,这些话你都不要在你父亲面前提起,他可不会容忍你喜欢或是讨厌岳人。你父亲有多宠着他我希望你最好看清楚一点,别到时候跪在祠堂才发现那就晚了。还有,你既然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还是要懂分寸,不要像个孩子一样没规没矩的,你大哥都比你明白什么叫避嫌。以前你小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你长大了我可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不只会害了你也会害了岳人。” “母亲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有空就多跟我一起学些东西,别整日想着如何去岳人院子胡闹。桦地,明天带着二少爷随我一起去公司,他不去你就扛着他去,就是把他腿打断也要把他带去。” “是!” 日吉还想辩解几句,就被迹部让桦地把自己轰出去了。 迹部都不站在他这一边,那便没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日吉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安排,容他细细想个法子,他就不信他连个破院子都进不去。 第二天一早桦地准时出现在日吉房间里,像一根大木头似的杵在一旁等着日吉洗漱吃早餐。偏他人高马大的,日吉即便想生气都只得忍着,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等日吉收拾妥当他便示意日吉可以走了,如果耽误了时间迹部会生气的。 “我们走吧。”日吉揉了揉眉心,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听话,否则迹部肯定饶不了他。 一连一个月日吉都跟在迹部身后学着如何处理公司的事,迹部要求严他也不敢分心想其他,专心处理迹部交给自己的任务。 然而一个月后迹部有事要出国一趟,带着桦地一起。日吉没人管这心思就活络开来,趁着迹部出国的工夫他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才行。 等等! 他突然叉着腰大笑起来。 他果然是个笨蛋! 那岳人的院子想进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他竟然差点被糊弄过去。岳人那院子的女仆总不能一天到晚在院门守着,说不定根本没有人守着院门,不过是看他进来了就把他撵出去而已。只要他趁着女仆们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女仆们没发现他自然就没人赶他走。 他想通了顿时觉得心情舒爽了不少,背着手悄悄去了岳人的院子。 如他所料,还真没有女仆守着院门,他那次不过是刚巧碰上罢了。 他探着脑袋进去瞧了一眼四周,女仆们正一排坐在那走廊上做女红,一帮人聊着天也没发现他来了。他蹑手蹑脚走了进去,也不打走廊那边过直接进了假山,绕过假山取道小路偷摸来到岳人的卧房附近。 “谁!” 岳人正捧着碗碎雪糕吃着,突然听到动静险些吓了一跳。 日吉双手搭在窗台上伸进一个脑袋,臭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岳人。岳人一看是他扔了勺子,伸出食指点在他额头将他推了出去,利索关上窗户不同他废话。 烦人,真是烦人,这帮女仆是怎么干活的。 日吉也不恼,直接推开房门进来。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岳人只觉得日吉这人脸皮真厚,不管他怎么骂都骂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赖上他了。 “为什么不让我进你的院子?”日吉自动忽视岳人的话,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才十四岁,可是却已经一米七二了。岳人本就娇小,坐在椅子上被日吉气汹汹俯视时难免觉得有压迫感。这让岳人很不舒服,他站起来离日吉远些,让自己远离这种压迫感。 日吉因为他的远离更生气了,岳人竟然在排斥他。 从他欺负岳人的那一刻开始岳人就排斥他,然而这些年他无知无觉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现在为何却要细究这一点他不愿去想。他愤怒,是的他本该愤怒,但是他愤怒得太晚了。 不合时宜,这必然有着他不愿承认的真相。 “我的院子我爱不让谁进来就不让谁进来,由得你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老爷都没有管过我,你个当儿子的倒是跑过来质问我,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岳人比他更生气,这小子平常喜欢和他对着干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想手长管他闲事,还真在他面前摆上谱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你的院子?”日吉也不同他拌嘴,固执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他需要答案,一个可以平息他怒火的答案。 “因为男女有别,如果你想进我的院子可以,把你胯.下那玩意儿剁了我就让你进来。”岳人叉着腰挑眉看着他,挑衅意味满满。 日吉一张脸越发难看了,只见他快步走到岳人面前,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岳人。 “我以后还会再来,你最好别想拦着我。” 他瞥了一眼四周,目光停留在岳人吃剩一半的碎雪糕上。在岳人的注视下,他端起碗将碎雪糕全部倒进嘴里,狠狠擦了一下嘴。 冰凉的雪糕让他冷静了不少,他放下碗转身打量了一下岳人。依然是吊带裙子,薄薄的似乎能透过布料看见里面过分白皙的皮肤。 他莫名有些不爽,冷冷道:“以后少穿吊带,我不喜欢。”说罢扭头走人。 岳人气得跺脚,这小子当真欠揍得很。 宍户随迹部出国去了,日吉那小子过来还真没有人拦得住他。气人,太气人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日吉这样的大无赖。 不行,等迹部从国外回来,他一定要让迹部好好管教一下日吉。 “岳人你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侑士?” 岳人吓了一跳,忍足怎么突然过来了。 忍足笑吟吟走过来将他举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仰头看着他调侃道:“这大热的天你还生气的话小心把自己给烧着了,老爷我可是会心疼的。” 岳人将脸贴在忍足脑袋上,撅着嘴哼哼了几声。 “老爷我难受。” 忍足见他连撒娇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忍不住乐了,不管多大面对着他岳人都像个小孩似的。 “我把你放冰箱里你就不难受了,冻一冻睡一觉保管舒服。” “侑士你太坏了!” 岳人苦着一张脸哭笑不得,怎的就喜欢逗弄他。 “好好好老爷不欺负你了,你和老爷说说怎么难受了。”忍足拉了张椅子坐下,换了个姿势让岳人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岳人不愿说,抱着忍足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反正他就是难受。 忍足也不逼他,抱着岳人这捏捏那捏捏,软软嫩嫩的手感真好。岳人撩开自己的裙子露出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松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这几天吃了好多雪糕,如果肚子凸一块就跟慈郎一样了。侑士你一定会取笑我的,你就会欺负我。” “老爷才不会取笑岳人的小肚子,软乎乎肉乎乎的多好捏。” 忍足伸出手在他小腹上摸了摸,凉凉的这是空调吹多了吗。 “侑士你别摸了好痒!”岳人推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 “你肚子这么凉小心闹肚子。”忍足给他拉下裙子,隔着裙子捂着他肚子,让他肚子热乎些。 岳人坐在他腿上晃着脚丫笑嘻嘻没答话,他才不会闹肚子呢。 “侑士我跟你说我最近睡觉都有好好盖被子,才不会让自己受凉。” “哦~那你有没有从床头睡到床尾,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缩在床尾的一角,小小的一团别人还以为床上没人呢。” “侑士你好讨厌!” 岳人自己都被忍足的形容逗乐了,握着小拳头使劲砸了几下忍足。 忍足欣然接受他的控诉,把猫咪逗炸毛这是一件非常让人愉悦的事。 “夫人既然你不难受了,那么我们来做一些羞羞的事吧。” “不要不要,我难受。” 嘴上虽然这么说,手却老实环上忍足的脖子。 忍足将他抱起放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紧闭的窗户掩去一室春光。 一连几天,忍足都会过来和岳人玩闹,当然还有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日吉偷摸溜过来几次,然而每次透过窗户他看见忍足和岳人正在打闹只得握着拳头走人。 忍足和岳人亲热的画面他看过很多次,但是这几次的画面却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他对岳人的感情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可他并没有意识到。 他讨厌岳人,这个画面应该是忍足和迹部才对,他一定要把岳人赶出去。 他很固执,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迹部回来了,忍足去陪迹部,他又可以去岳人的院子欺负岳人。但是宍户也回来了,这意味着他随时会碰上宍户,而宍户必然不会让他好过。但好在宍户被凤缠着,他顺利进了岳人的院子站在岳人面前得意看着他。 “我说过我还会再来。” 他期待看到岳人生气的样子,瞪着大眼睛凶巴巴看着他的样子,那模样会让他感到快乐。 然而岳人并不愿搭理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真可惜,不过还没完。 日吉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双眼紧紧盯着岳人。他什么也不干,就盯着岳人看。岳人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无奈只得过来拉着日吉起来想把他推出去。 日吉一把抓住岳人的手举起来,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突了一下。 他抓着岳人的手腕,一只手便可握住还有盈余。他怀疑自己可以一只手包裹住岳人的两只手腕,但是他不敢去试,他再迟钝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放开我!” 岳人使劲甩开他的手,指着房门大吼了一声让他出去。 日吉顿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岳人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日吉的举动无疑让他非常生气。日吉不尊重他,还对他动手动脚,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这让他完全无法忍受。 他突然瘫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子上将头埋进胳膊里。 他突然想家了,他想爹爹。 岳人突然回了娘家。 桦地将岳人回娘家的事告诉了迹部,迹部沉吟了一下很快便猜出了缘由。 “二少爷最近是不是又去了二太太的院子?” 桦地沉默了一下,应了声是。 迹部大怒,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爷那边怎么说?” “老爷并没有怀疑什么,二太太说他很久没回娘家想家了,老爷也没多想命人收拾了些礼物让二太太带回去。” “老爷竟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 “二太太不让,说是他一个人回去便可。” 听了桦地的话迹部越发肯定岳人是嫌日吉烦人,这是回娘家躲避去了。 “二少爷现在在何处?” “二少爷跟着老爷还有大少爷、三少爷一起现在正在书房里练习书法。” “等二少爷出来让他过来见我。” “是!” 迹部长叹了口气,他发觉自己果真是不懂日吉。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日吉的关心不够,所以日吉才会亲近岳人,想要从岳人身上寻求母亲的温暖。可是日吉长大了,他想要的东西更多,岳人未必会满足他。 不,应该说正常人都不会满足。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日吉犯了错,那他也难逃罪过。 “大小姐?”桦地突然开口道。 这是很久之前的称呼,那个时候迹部还没有嫁给忍足。后来迹部嫁给忍足桦地便再也没有这般称呼过他,即便他们回了娘家。 迹部觉得有些恍惚,这个称呼他竟然听得有些陌生了。 “桦地,过两天我们也回娘家一趟吧。” “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章 仙人掌要多刺 榊太郎最近推了很多工作,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回娘家了。 岳人一个人回了娘家,没有带着忍足也没有带着凤。榊太郎有些高兴又有些遗憾,高兴的是忍足没有跟着回来,遗憾的是凤也没有回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凤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长多高了,上次见他这孩子都快赶上他这么高了。 “爹爹我回来了!”岳人一回到家便朝榊太郎扑了过来,挂在榊太郎身上吧唧亲了一口榊太郎的脸。 榊太郎淡定点点头算是回应。 “为何不把长太郎一起带回来,我许久不见他怪想他的。” “长太郎和他爹练习书法呢,说是练好了让外公瞧瞧,我也就不带他回来了,下次等他练好了再带他回来。” “他要是练不好还不见外公不成。” 榊太郎虽然表面上埋怨心里倒是高兴得很,他这外孙就是让人省心,那是半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 不过,岳人竟然没有带忍足回来还真是件罕事。那浪荡子把他家宝贝迷得一颗心全栓在他身上,这次竟然没一起回来是他家宝贝转性了还是那浪荡子转性了。 可是岳人瞧着心情还不错,榊太郎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受委屈了,但看他仍是那般无忧无虑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而且岳人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抱着手机和忍足腻腻歪歪打了两个小时电话。榊太郎便也不多想,只当他是想回娘家偷懒避暑罢了。 岳人回来的第二天,穿着吊带背心领着一帮女仆扛着个小锄头去后院绕着围墙松了一圈土,说是要种仙人掌。 “仙人掌?我听闻手塚夫人非常喜欢仙人掌,他家院子种了很多品种各异的仙人掌。你若是想要我去跟他讨些来,何苦自己累死累活还不一定养得活。” 榊太郎有些看不明白他的举动,这是在家里闲得慌吗? 岳人坚定摇头,不二种的仙人掌肯定没有太大杀伤力,因为手塚老爷肯定不会同意他种杀伤力过强的仙人掌。 “爹爹,你觉得近卫柱这个品种怎么样?” “近卫柱?” 榊太郎沉默了,他的宝贝女儿想要种的不是那种圆滚滚胖乎乎的仙人球吗? “岳人你容爹爹去查一查近卫柱是什么样子的,爹爹许是记岔了。” “去吧,爹爹记得看一下怎么种才能让它长得更高些。” “好。” 榊太郎脚步匆匆走了,岳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埋头苦干。 一个早上加一个下午的工夫,岳人领着一帮女仆便把地都松好了,就等榊太郎给他买近卫柱品种的仙人掌回来。 榊太郎虽然看不懂岳人的想法,但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举动。所以他不仅帮岳人买回了他想要的仙人掌,还领了一个师傅回来帮忙。这岳人瞧着就是不会种的,若是养死了他伤心榊太郎也心疼。 自从这仙人掌种下去,岳人就格外宝贝那仙人掌,一天要跑去看几趟才放心。 榊太郎正拿着本书看,眼见岳人背着手跟个小老头似地巡逻自己的仙人掌地,忍不住摇摇头笑出来。这孩子越发孩子气了,他竟是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他的岳人还没长大,还没被糟心的浪荡子拐走。 “爹爹!”岳人看见了榊太郎,摇着手臂大声呼唤道。 榊太郎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见了。 此刻的岳人像个孩子一样精力无穷,他精心伺弄着自己的仙人掌,乐此不疲。 他还请了不二过来帮他瞧瞧看,看这仙人掌的长势可好。不二一听他这里种了近卫柱品种的仙人掌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瞒着手冢偷偷跑到冰帝帮他瞧仙人掌。 岳人觉得不二像个神棍,支着下巴绕着他的仙人掌这摸摸那摸摸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手冢夫人,请问我这仙人掌长势可还好?” “挺好的,你家里请了专门的师傅伺候吧?” “是的,我爹爹说我养不活特意给我找了个懂这个的师傅过来帮忙。” “令尊真是个好父亲。” 不二长叹了口气,他家里那个老父亲怎么就不乐意他养仙人掌呢,真是怪哉。 岳人骄傲点头,爹爹除了喜欢板着张脸哪哪都好。 “手冢夫人,你说我这仙人掌如何才能长成刺又长又坚又硬的模样?”岳人突然神秘兮兮问道。 不二立刻了然,合着是想养个攻击性强的植物,这才挑了个近卫柱的品种。 “二太太若是想养个护家的植物,倒不如种些马甲子在围墙外头,那马甲子针刺密集坚硬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荆棘也不错,再往墙上洒些碎玻璃,保管比什么都顶用。若是你还觉着不够,买些中心穿孔的铁蒺藜回来,用绳子串起来绕围墙布置好,便是那老鼠碰着了也得摸索着逃开。” “手冢夫人真厉害,那你教教我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我都让爹爹去买回来。” “这个倒是没问题。” 不二很乐意帮这个忙,他承认自己藏有幸灾乐祸的坏心思。 真想知道岳人要把这些东西用在谁身上呐。 想想就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迹部回了娘家后,命人给榊太郎这边送了些红茶过来。不二来家里作客榊太郎便让女仆将迹部送来的红茶取了些出来泡给不二喝,茶泡好了他正打算唤二人回屋里歇息一下,却见两颗圆圆的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走近了细听,却只听见二人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着实有些渗人。 “岳人、手冢夫人,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 “没什么!”岳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心虚摇头道。 榊太郎也不多问,这手冢夫人是个正经人,想来也不会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外面天气热,我给手冢夫人泡了杯茶,还请先回屋坐着,有什么事回了屋再说也不迟。” “那就有劳榊老爷了。” 三人回了大厅,一进门不二便闻到熟悉的红茶的香气。 “这是他家大太太让人送来的,我想手冢夫人会喜欢,便让女仆泡了些,手冢夫人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果然,他就猜到是迹部。 不二在沙发上坐下,对面坐着榊太郎和岳人。 他捧起茶杯轻笑道:“榊老爷似乎和迹部大太太关系不错,我沾着光也能品尝到这极品红茶。” “他这人规矩多,凡事都要做到面面俱到,我这里自然也不会落下。不像我家这个傻姑娘,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人情世故一概不懂。若非夫家不嫌弃,他这模样嫁出去没几天就得被赶回来。” 榊太郎很欣赏迹部,他喜欢优秀努力的孩子,而迹部的性格和能力恰好都让他非常满意。 不二没有接话,笑眯眯抿了口茶。这榊太郎嘴上虽然嫌弃岳人这不会那不懂,但这语气里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榊太郎很喜欢迹部倒是真的,像他这种一板一眼古板正经的长辈最喜欢迹部这种能干的孩子了。 岳人偷偷掐了一下榊太郎的手臂,不许在外人面前说他坏话。 “你瞧瞧还跟我撒娇生气呢,这孩子倒是不觉得害臊。手冢夫人若是不嫌弃,平日里多教教他,让他沉稳些别老跟个孩子似的,叫外人瞧见了岂不是成了笑话。” “爹爹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岳人有些哭笑不得,他这爹爹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老是在不二面前揭他短儿。 不二却是知道榊太郎只是说着玩罢了,许是他以为自己和岳人关系不错便扯些客套话说说。 大抵这就是所有不善言辞的老父亲的通病吧,面对自己宝贝女儿的好朋友不免有些拘束,生怕自己太严肃了吓坏了女儿的朋友会被女儿嫌弃。但是硬着头皮聊下去却又显得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啊咧,他突然想到了家里的那位老父亲,真有意思。 “孩子气也没什么不好,我家那个小机灵鬼天天跟他爹撒娇,我家老爷还拦着不让我教育。我家老爷说了,便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他也养着,断然不能让他受了委屈去。” “正是这个理儿,家里不缺米不缺水的,何必去别人家受气。” 榊太郎对手冢的话非常认同,如果不是岳人一门心思要嫁给忍足,他能早早让他嫁出去。但好在岳人生了凤,凤是个靠谱踏实的孩子,就算有朝一日他去了还有凤可以照顾岳人,他也能安心些。 父亲靠不了就靠夫君,夫君靠不了就靠儿子,儿子若是靠不了还有孙子。他想着自己身体硬朗,再多活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他再护岳人三四十年,接下来就交给凤,他这心肝宝贝便是一辈子也受不了委屈。 至于忍足,哼,他也不指望这混账东西能护得住他宝贝心肝,只求他别冷落了岳人就好。 “爹爹你看你又胡说了,谁受气了,我好着呢。” “你别说话,我和手冢夫人有重要的事要谈。” 所谓重要的事,不过是说说讨债的儿女如何变着法讨债罢了。 意外的,这俩人倒是合得来,瞎侃天侃地了一通反倒是岳人插不上话。 岳人捧着杯茶默默听着,罢了,谁让自家爹爹总把自己当孩子呢。 结束谈话的时候榊太郎还有些意犹未尽,并表示如果不二喜欢那些仙人掌可以带回去,他再去寻些别的东西种上去。 岳人对此倒是没意见,听了不二的建议后他觉得荆棘不错,这东西杀伤力不容小觑。 “不二既然你喜欢就拿回去吧,我再试试你说的荆棘。”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榊老爷和二太太。” 不二来了冰帝一趟带回去一车仙人掌,可把手冢气坏了。他夫人背着他偷偷去冰帝不说,还带回一车仙人掌,以后这个家哪里还有他这个老爷的位置。 “夫人我们家没地方放这些仙人掌,你快去还给榊老爷。还有老爷跟你说过多少次,别人家的东西不要拿,想要什么老爷给你买,知道不?” “那老爷我想买些巨柱仙人掌,你帮我买好不好?”不二扯着手冢的袖子可怜兮兮撒娇道。 巨柱仙人掌?手冢淡定扶了下眼镜,有些事不是不能通融。 “夫人下不为例,这仙人掌我们就收下了。以后休要再拿别人家的东西,有什么想要的先跟老爷说知道不?” “老爷你真好。”不二笑眯眯恭维道。 手冢无奈,屈起食指敲了敲他的额头,有这么个恶劣的夫人真是不省心。 当天晚上,忍足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是手冢国光。 在电话里,手冢对忍足纵容自己媳妇儿破坏他人家庭的行为表示非常的不理解,他强烈谴责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他希望忍足能深刻反省一下自身存在的问题,以免造成大家的困扰。 忍足愣愣挂了电话,不就是一车仙人掌吗,他还当是岳人给不二送了一车小白脸呢。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不过岳人已经回娘家十天了还没有回来,也不见说想他,他这正委屈呢手冢还过来找他撒气,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憋屈。 还有迹部,不知怎的也回娘家去了。 这俩人自己倒是逍遥自在去了,扔下三个孩子让他带,这日子过的苦了吧唧的。 岳人还真如他所言过得很不错,没有日吉烦人,榊太郎又惯着他由着他胡闹,一天到晚别提多舒坦了。 第二天榊太郎还带着岳人去买新衣服,说是晚上带他去参加一个宴会。 岳人嫁得早,这些年榊太郎都是一个人去参加宴会。现在岳人在家,又赶巧有个宴会他便寻思着带岳人过去显摆显摆,谁还没有个漂亮女儿不是。 榊太郎给岳人挑了件白色的公主裙,层叠的蕾丝荷叶边是少女心的堆砌,硬纱内衬搭配裙撑蓬度正好。店员告诉榊太郎这条裙子加了些洛丽塔的元素,非常适合岳人这样的小姑娘穿。 岳人倒是没意见,榊太郎喜欢就好。 晚上岳人便穿着这条裙子挽着榊太郎的手臂去了宴会。 榊太郎的朋友知道他有个女儿,但很多人都没见过,头一次见他带着女儿过来参加宴会不免觉得稀奇。一帮人主动围了过来,同榊太郎碰杯打招呼,趁机瞧一眼岳人长什么模样。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迹部皱了皱眉头,一群人闹哄哄挤在一起也不嫌难受。 桦地个高,踮起脚往那边瞧了一眼,回道:“是二太太的父亲。” “嗯?出什么事了?” “二太太也来了。” 桦地眼尖,透过人缝瞧见了岳人的一头红发。 “哈?”迹部打了个响指,人群自动散开。果然是岳人,他正挽着榊太郎的手臂一脸迷茫地眨了眨眼。 “大太太?” 岳人发现了迹部,欢快地朝他挥了挥手。 迹部带着桦地走了过去在二人面前停下,他先是同榊太郎问了声好,方才问岳人道:“你这身打扮是要作甚,都是个当娘的人了还穿着跟个小姑娘似的,回头老爷又得哭天抹泪诉苦了。” 幸好没让幸村和不二瞧见,否则那两个厉害的定要损他一句像母女了。 岳人使了半天眼色迹部都没反应,他只好冲着榊太郎努了努嘴道:“这是我爹爹给我挑的,我觉着好看就穿了,还挺合适的。” 迹部脸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叉着腰哈哈大笑了几声道:“这身打扮不错,显嫩,回头榊老爷也给我介绍一下那店在哪里,我也去寻几件回来穿。” “大太太个太高那里没有合适的,你若是喜欢我让师傅专门给你定制几套。” “那就有劳榊老爷了。” 迹部偷偷瞥向岳人瞪了他一眼,岳人耸耸肩表示这和他没关系。 哼,他回去一定要狠狠打岳人的屁股几下,竟然害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 “榊老爷,既然我和岳人在这里碰上了,今晚就让岳人随我一起回家吧。我家老爷怪想他的,再不回去怕是要思念成疾了。” 榊太郎自然不信他这番说辞,那忍足莫说会不会成疾便是真生病了又与他何干。只是岳人在娘家待的时间的确有些长,若是再待下去难免让人说闲话,随迹部一道回去也好。 岳人可怜兮兮盯着榊太郎,爹爹不要答应啊,他会被大太太欺负的。 “好,那就麻烦大太太了,有空再随岳人一同来我府上作客。那衣服我随后会让仆人给你送过去,请大太太放心。” “下次一定去您府上作客,谢榊老爷挂念。” 岳人垂着脑袋蔫蔫的跟在迹部身后回家了。 临走前岳人让榊太郎务必在围墙上布上荆棘还有铁蒺藜,他有用,榊太郎都应下了。 一上车,迹部便将岳人按在自己大腿上啪啪打了几下屁股。 “大太太你滥杀无辜!” “我是啊。” 非常理直气壮不要脸。 岳人捧着脸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大太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忍足侑士,在独守空房独自一人抚养三个孩子长达数日之后,他的两位夫人终于回家了。 他摘下眼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迹部和岳人,是幻觉吗,为什么是两个人,他似乎做了个非常美丽的梦。 等等,他的岳人是不是黑了?所以果然是做梦吧...... “老爷!” 岳人冲过来跳到忍足身上,一口咬住忍足的脸喵喵叫了两声。 “岳人?”忍足捏捏岳人腰上的软肉,唔好像长胖了些。再捏捏迹部脸上的肉,唔好像也长胖了些。 忍足郁闷了,合着是他让两位夫人受苦了。 迹部眉头狠狠一跳,这家伙是在为他的长胖而感到烦恼吗。 哼! 他最讨厌忍足了! “夫人你去哪儿?夫人?小景?!!” 忍足更郁闷了,他又做错了什么。 “老爷亲一口。”岳人啵啵亲在忍足脸上,贼响亮。 忍足抱着他心里稍微安慰了不少,回头他再去同迹部好好说道说道,面对老爷他这是什么态度。必须好好教训,让他深刻反省一下。 一夜十八次,一次都不许少,他就选择原谅迹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章 不甘 日吉知道岳人在躲着自己,为此不惜跑回娘家也不愿见他。 这本是他的目的,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岳人会受不了和忍足离婚。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勉强哈哈大笑了几声却忍不住愤怒起来,厌恶、疯狂、嫉妒,甚至于可笑,他竟然在嘲笑自己的可笑。 “日吉你这个傻子!” 他一拳捶向面前的桌子,砰的一声桌子应声而裂。 “少爷你怎么了!”门外的女仆听到声音立刻跑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捂着嘴尖叫道。 日吉红着一双眼睛麻木转头,冷冷道:“二太太现在在哪里?” 女仆畏缩着走近,抬起他的手想给他看看手上的伤,却被他一手甩开。 “二太太在自己的院子里,现在这个点估计睡午觉去了,二少爷如果想见二太太还是等过些时辰再去吧。” “老爷呢?” “老爷这几日都在大太太的院子里,想必今天也还在那儿。” 女仆瞧着他骨节上的伤口有些担忧,这模样若是让大太太瞧见了指不定又要数落日吉一顿。 “二少爷你要去哪儿?”她失神了一下日吉便出了房门,想要追出去却被日吉吼了一声不许跟过来。 女仆急得不行,又不敢去跟迹部汇报,害怕因为自己的举动连累到日吉。她咬咬牙心一横跑去找桦地,桦地最疼迹部的两个儿子,想必会想出个好法子制止日吉。 她不明白日吉近来怪异的举动是为何,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她不去找个人制止日吉必将有大事发生。 桦地正面无表情看着忍足和迹部拥吻,后背突然被一颗小石子砸中。 他转过头发现砸他的人是日吉身边的女仆,小姑娘正一脸焦急地朝他使眼色。他回头看迹部,迹部正坐在忍足大腿上和忍足吻得如痴如醉,想了想没有打扰二人直接走开。 “桦地管家!”女仆小声唤道。 桦地领着她去了走廊上,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他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劈碎了桌子,还恶狠狠问我二太太现在在何处,得了答案后便往二太太的院子去了。桦地管家你说二少爷他该不会......?” 桦地举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了。 “没事儿你先下去吧,二少爷的事我会处理的。” “那就麻烦桦地管家了。” 女仆得了桦地的保证这才稍稍安心,行了个礼便回去了。 “迹部,你瞧瞧你之前跟我置什么气,我何时说过嫌弃你胖了。”忍足大拇指抚过迹部红肿的嘴角笑着叹道。 迹部有些炸毛,这人怎的还提这事。 “本小姐难道还不能生气不成,你若是嫌我脾气不好也别往我这院子跑,我还落得清静。” “你瞧瞧又生气了,倒是和我初见时一个样子。” 忍足摇头失笑,回想起初见时迹部趾高气扬的模样他便觉得有意思,谁曾想这个傲慢的大小姐其实嘴硬心软最好说话。 那时忍足上门提亲,迹部高傲地抬着下巴冲他说道:“就是你要娶本小姐?” 他记得他说了声不敢,惹得迹部冲过来使劲踩了他一脚。他很庆幸那天迹部没有穿高跟鞋,否则他这脚就废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着我方才的话是看不起你?”迹部又羞又恼,他方才只不过是别扭一下而已,如何像那时那般高傲地挑他刺。 忍足心想你也晓得自己那时瞧不起人,不过这话他可是不敢说出来的。 “夫人冤枉,为夫只是觉得你方才的模样活泼又年轻,好似十几岁的少女一般。” “又说什么胡话!” 迹部恨恨捶了他一下,这人说话就是没个正经。 桦地本打算同迹部说一声,奈何俩人打情骂俏了半天也不见歇息,只得唤了个女仆过来守着自己一个人去了岳人的院子。 这边日吉去了岳人的院子,不顾女仆的阻拦横冲直撞进了岳人的卧房。岳人刚要躺下,见是日吉来了立刻披了件长外套下了床。 “二太太!”女仆们慌张跑了进来,看看日吉再看看岳人不知所措。 岳人烦躁挥挥手,女仆们犹豫了一下只得退了下去。 “你!”日吉看着岳人刚想斥责几句,却被岳人晒黑的模样镇住了。 其实岳人现在的模样不过是正常肤色,只是习惯了他过于白皙的皮肤,乍一看不免觉得有几分怪异。 日吉回过神来出离愤怒了,岳人竟然为了逃避他把自己晒黑了。 “你以为你把自己晒黑了我就会讨、喜欢你吗!”转得太快差点咬到舌头。 他突然有些泄气,现在的他根本赶不走岳人,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让岳人反将一军。 不行,他得冷静下来,不能上了岳人的当。 岳人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日吉当真是越来越疯魔了,说的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别跑我这里来撒泼胡闹,我可不是你娘由着你惯着你。你给我听好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离我三丈之内我便会犯恶心,请你马上给我滚,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还有你也不喜欢我对吧,不喜欢我还老是往我院子跑你最好去看看脑子,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岳人嘴损说话难听,但日吉听惯了自然不会被激怒。 “你以为你说几句狠话就能赶走我,我告诉你我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日吉跟个大爷似的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个二郎腿挑衅看着岳人,他看岳人能拿他怎么办。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岳人,依然是吊带裙子,不过这次外面套了件长外套。 不爽,他很不爽,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爽。 这混蛋!岳人气极,从床上拿起枕头就往日吉头上砸。 “你个混小子我讨厌你!” “喂你干嘛打人不打脸!” 日吉赶忙护住自己的脸,绕着屋子一通乱跑躲避岳人的殴打。 岳人可不管,拿着枕头咣咣砸了一通,就算他力气小他也要打日吉一顿好出出他心头这股恶气。 “把手拿开!” “不拿!” 岳人扔了枕头,一手揪着日吉的耳朵一手掐住日吉的脸狠狠拧了几把。日吉毕竟年纪小脸嫩皮薄,让他掐得一张脸红通通的都是指甲印。 “二太太?” 桦地一进屋就看见岳人正龇牙咧嘴掐日吉的脸,一张面瘫脸也不免龟裂了一下。 岳人见桦地来了,松开手往身上抹了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呵呵冷笑道:“桦地你来得正是时候,这小子你给我带走好好看管,再踏进我院子小心我把他打死,到时候大太太若是责怪我也晚了。” “是!”桦地也不废话,扛起日吉就走。 “喂桦地你给我放下!” 日吉使劲捶打桦地,然而桦地都不为所动,将日吉扛回他的院子方才放下。 “二少爷最好不要离开自己的院子,待会儿大太太若是发现你不在自己的院子可就不好了。” 桦地扔下这句话便走了,日吉虽然心有不满也不敢不听话。 现在首要之急是他得想好个说辞,若是迹部问他话他也能应对过去。 就说他很喜欢岳人,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所以今日才去了岳人的院子? 不,迹部一定会怀疑他对岳人图谋不轨,他若是再说错几句话忍足不把他腿打断迹部也会把他腿打断。 若说他讨厌岳人,此次去岳人的院子不过是想欺负岳人,谁料反被岳人按着掐了一番脸如何? 他脸上的指甲印便是证据,不管事实如何岳人掐了他这一点洗不了。只是,他若这般说的话难免被迹部教训一顿,估计还要罚他面壁思过抄几本书。 日吉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跟迹部坦白自己讨厌岳人,这次不过是去捉弄岳人泄愤罢了。 面壁思过也好,罚抄写书也罢,也好过被打断腿不是。 不对!为何他一定要选择一种受罚方式? 有没有两全的计策,可让他既能躲过迹部的惩罚,又能将今日之事完美圆了去。 他正思量着对策,女仆便过来告诉他迹部找他,让他过去一趟。 日吉握紧拳头硬着头皮去了。 忍足已经离开,女仆也被打发去干别的事了,空荡的房间只有迹部和桦地。 “母亲!” 日吉心头一紧,看来他今日是躲不过了。 “你来了?”迹部放下手里的杯子,不急不缓说道。 日吉忐忑应了声是,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迹部冷笑,这小子一犯错就老实,老实过后又背着他胡来,真是越发难管教了。 “你今日去了二太太院子,所为何事?”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日吉低着头,尽量不让迹部看见他脸上的指甲印。 “哦?我听说二太太把你打了一顿,可有此事?” “二娘跟我闹着玩呢,母亲还请不要责怪二娘。” “还敢跟我胡诌!”迹部猛地往桌上一拍,清脆的几声响声过后桌上多了些洒出来的咖啡。 日吉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怔怔道:“母亲?” 迹部无奈,他这儿子他真是一点儿都不理解,是他错了吗...... “娘亲!”伴着一声欢快的叫声慈郎风一般跑了进来,抱着迹部闭着眼睛满足地蹭了蹭。 因为迹部回娘家住了几天慈郎便觉着自己被抛弃了,迹部一回来慈郎便天天过来瞧一眼,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迹部便又抛下他跑了。 “慈郎今天怎么这么开心?”迹部揉揉慈郎的一头卷毛,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娘亲我今天吃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激凌!” “又吃冰激凌,小心吃坏了肚子。” 迹部摸摸慈郎的肚子,软软的都是肉,手感虽好但迹部一想到这些都是肥肉就不免有些微妙。 慈郎却笑嘻嘻地亲了迹部几口,撒娇道:“娘亲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我想听娘亲给我讲故事。” “慈郎都大了还要娘亲讲故事你羞不羞。” “可是慈郎就喜欢娘亲给我讲故事,之前娘亲把慈郎丢下慈郎难受,慈郎就想和娘亲一起。”他一想到这茬他就委屈,娘亲不爱他了,竟然不带他一起回外公家。 他撅着嘴委屈地掰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头卷发都塌了下去,蔫蔫的可怜极了。 迹部被一看还能怎么办,只好点头应了。 “谢谢娘亲!”慈郎抱着迹部的脸吧唧亲了几口又欢快地跑了。 日吉承认自己嫉妒了,可是他别扭的性子不允许他向迹部讨要宠爱与关心。 迹部不爱他,这是他可悲的认知。 他不敢要求迹部爱他,这是他自卑的束缚。 他自卑又别扭,所以他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日吉,我们接着说刚才的事。你今天去岳人的院子所为何事?”迹部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责问,他希望日吉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最起码,这个回答是日吉的心里话。 日吉别过脸,不安地抿了抿嘴。 他混乱的脑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日吉,不要让我问第三次。”迹部凌厉的视线扫过来,日吉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舔了舔嘴唇,如实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迹部。 他说他讨厌岳人,他想把岳人赶走,他想让迹部独占忍足。 他没告诉迹部他想得到迹部的爱,也不敢告诉迹部他似乎开始慢慢背离自己的初衷。 “你这个傻孩子......” 迹部没想到日吉的想法竟然是想帮他赶走岳人。 桦地也因为日吉的回答而抖动了一下眉毛,真是个大胆又危险的想法。 “母亲,我只是想赶走他,没有想做什么......”日吉低声解释道。 这是他的真心话,现在的他的确没有办法对岳人做什么事。除了言语的挑衅,偶尔的肢体接触,他根本没办法伤害岳人。 迹部站起身走到日吉身旁,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抚摸着日吉脸上的指甲印。连忍足逗弄那只猫咪的时候都得小心哄着捧着,这孩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挠几下都算轻的。 “这是二太太掐的?” “是。” “为什么不反抗?” “男人不能对女人动手,这是母亲您教我的。” “我还教你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岳人院子去?” “这......”日吉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突然他别过脸有些怄气道:“母亲和大哥如此亲密又该怎么说?我与二娘从未有过逾距,我们俩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啪! 桦地猛地睁大眼睛,随即恢复如常,半睁着眼没有出声阻止。 迹部收回手冷声道:“这一掌是我替你父亲打你,如若再口无遮拦,休怪我手下无情。” 日吉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捂着脸倔着不肯认错。 大哥可以和娘亲一起睡,他却连踏进岳人的院子都不被允许,这不公平。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过分,为什么迹部从不肯满足他。 “你先回去,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去岳人的院子,就别怪我把你交给你父亲。他儿子很多,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起,但最终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无力垂在双腿两边。 “是。” 他听到了自己不甘心的心跳,可是他不敢挑战迹部的权威。 被偏爱的才有资格撒娇,才有资格抗议,才可以有恃无恐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没有资格,他不配。 所以他只能服从。 迹部望着日吉沉默的背影心有不忍,这个孩子他不懂他,他们两个一个软不下语气一个敞不开心扉,所以硬碰硬两者皆伤。 “桦地你觉得我错了吗?” “是。” “哼你真是直白。”迹部苦笑了一下,他真是个糟糕的母亲。 桦地拍拍他肩膀,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大小姐的本事不在这宅院之中,而在于星辰大海天高地阔。这才是你要去征服的战场,而王者之路注定孤独。” 迹部被他的话逗乐了,可是王者的继承人并不理解王的苦衷,真是难办。 日吉,你不要让我失望呐。 我的王位的继承人。 日吉被禁足了。 宍户得到消息后匆匆赶去见岳人。 “大小姐!”他一进门便挥退女仆将门关上,拉着岳人着急道:“我不在的时候可是那日吉又来找你麻烦了?” “亮你别太担心,现在日吉已经被禁足,这是件好事。” “大太太又不可能一辈子禁足他,最多关他几天,不然老爷知道了问起来更麻烦。你告诉我他如何欺负你了,竟然让大太太动怒惩罚他。” “我没事,这小子就是跑我这边来撒泼被我打了一顿,然后桦地正好瞧见了就把他带回去了。” “当真就这些?” “真真的,我又何苦骗你。” 岳人给他拍背顺了顺气,小声道:“这事你可不许同长太郎说道,若是他俩再打起来指不定就打成重伤,到时候缺胳膊断腿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大小姐你又胡说什么,我如何会同长太郎说这些。”宍户心一慌立刻移开视线不敢看岳人,他的确与凤走得太近了,叫他不敢直视岳人。 可是,凤只是个孩子,他只拿凤当弟弟看。 只是弟弟,他这般安慰着自己。 岳人也不拆穿他,反正顺其自然,感情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两个人握着手低头沉默,眼底藏着的心思看不清说不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章 争执 忍足发觉家里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日吉竟然连着几日待在自己院子不出来,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闷着头吃饭也不搭理人。忍足怀疑他得了抑郁症,想着吃完饭跟迹部商量一下,看要不要跟日吉谈谈。 岳人也很奇怪,往日他可是使劲使唤日吉,今天倒是看都不看日吉一眼。 “今天这饭吃的可真安静,不听见岳人的声音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忍足瞥向岳人,想看他会作何反应。 岳人迟钝,听不出他话里有话,笑骂道:“老爷你若是嫌我话多就拿胶布把我嘴缝上,别拐着弯骂我。” “那可不行,老爷我舍不得,让我用嘴把你嘴封上吧。” 忍足捧着岳人的脸亲了下去,直亲了快一分钟才停下。 凤斜眼看二人,一双眼睛犹如死鱼眼。他真佩服他父亲,不管说什么都能绕回来占个便宜卖个乖。 “爹爹我也要亲亲!”慈郎举起右手,满含期待看着忍足。 忍足迟疑了一下,慈郎都这么大了不太好吧,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爹爹讨厌,你喜欢二娘不喜欢我。”慈郎撅着嘴老不高兴了,以前爹爹可喜欢亲他了,现在却很久都不会亲他一次,爹爹变了。 “好好好,爹爹亲慈郎。”忍足只好投降。 慈郎立刻欢快跑过去抱着忍足猛亲了几下,连脸也不放过,啵啵亲几口才放开忍足。忍足差点没被他勒死,这孩子长大了这手劲可真不小。 “娘亲我也亲你!”说罢抱着迹部又是一通乱亲。 日吉冷冷看着这一切,差点没将手里的筷子掰断。 “日吉你在干嘛?”凤皱着眉头看他,就算不喜欢他也不用将粥都弄到他身上吧。 日吉回过神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竟是太用力把碗里的粥都弄出去了,还有些沾到凤的手臂上。粥很烫,凤的手臂都被烫红了。 “日吉你在干什么?”岳人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捧起凤的手臂心疼的摸了摸,扯了几张纸巾给凤擦干净又吹了几下。 这日吉今日倔着要坐在他这一边,岳人懒得搭理他便由着他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把气撒在凤身上。这个孩子没救了,竟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母亲我没事。”凤缩回手摇摇头宽慰道。 岳人生气了,他的孩子听话却要被欺负,还有没有天理。 “日吉我警告你不许再欺负长太郎,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日吉本想道歉,见岳人针对自己脾气就上来了,梗着脖子回道:“我不过是不小心而已,你对我发什么脾气,你就是对我有偏见。” 该死的,他到底哪里不如别人。迹部宠着慈郎岳人宠着凤,没有一个人真正护着他。 “行了,日吉给长太郎道个歉,一件小事而已吵什么。”忍足见事情发展不对赶紧出声制止。 岳人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愿说话。 日吉看了迹部一眼,迹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道歉。 “抱歉长太郎。” “没关系。” 一顿饭食之无味。 不过起码证明日吉没有得抑郁症,忍足也能放下心来。 吃过饭迹部将日吉带到自己院子训斥了一顿,对他方才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你给我都藏好了。若是让你父亲发现了端倪,你也不用来见我,直接下去见忍足家的列祖列宗吧。” 他话说得狠,日吉却都没听进去,还当迹部说的是他与岳人不正当来往的事。 “母亲,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我,我跟二娘清清白白,我对他绝无非分之想。母亲若是觉得我和二娘的距离不合适,却为何如此纵容大哥亲近你?大哥可以和母亲一起睡,我连二娘的手都没有牵,到底哪个更过分?” “你还想牵你二娘的手?”迹部着实气乐了,这混账东西还真是嫌命太长是吧。糟糕,他头一疼都快忘了自己为何骂日吉了。 日吉对迹部转移话题的功夫叹为观止。 “我不想,母亲你在诬蔑我,我与二娘坦坦荡荡何须避嫌。” “我诬蔑你?”迹部嗤笑,这孩子越发伶牙俐齿了。“你有空跟我玩文字游戏,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出路,不然我看你这忍足家是要断子绝孙了。” 背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 “便是我话重也有三分理,母亲有时间倒不如好好教导大哥。这么大了还赖在娘亲的怀抱里撒娇,母亲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如此不知分寸也不知到底谁更过分。” “你若想和我撒娇也可以,我就在这不会躲开。来啊,抱着我用你少年的唇亲我吻我,说你想和我一起睡,说你喜欢我怀里的温度。” 迹部张开双手挑眉示意日吉过来,他允许他撒娇。 日吉握着拳头一张脸有些狰狞,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他,难道他就不配得到迹部的爱吗! “我不会做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我是我,绝不会成为大哥那样的人。母亲与其教我如何做人,倒不如反思一下自己,你又何曾没有错。我即便断子绝孙又如何,若是忍足家靠我才能不断子绝孙,那合该忍足家断子绝孙。” “哼你也就跟我叫唤几句了,有本事当着你父亲的面说去,我看他会当场教你如何让忍足家断子绝孙。行了你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母亲我——” “别说了,回去面壁思过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是......” 桦地眼珠子动了动,并未开口。 迹部瘫坐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声,这孩子就是教不会掰不正如何是好。 “太晚了吗......” 他发现得太迟,早已经过了日吉会听话的年纪,所以他费尽唇舌也只是徒劳无功。 “这个孩子像你。”桦地一针见血。 “你闭嘴,他和我一点都不像。”他才不是那种又倔又蠢的人。 不行他头疼,一想到慈郎他就头更疼了。 日吉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慈郎的问题的确很麻烦。可是他根本没办法像对待日吉那般严厉地教导慈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然惹慈郎伤心最后还得他费劲去哄。 “你最近不用管慈郎,专心盯着日吉,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汇报。” “他还会去二太太的院子?” “他现在正处在叛逆期,我不让他干嘛他便偏要干嘛,现在指不定盘算着怎么去见岳人呢。你把他看紧些,在他犯错之前把他拦下,他不要命我还心疼自己白生养他这么大呢。” “他会对二太太动手?” “少年血气方刚的难说,你看紧点些总归没错。” “是。” 至于慈郎,他必须要和忍足商量一下,不能老是这般由着他,迟早将他惯出事来。 迹部揉揉眉心,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生两个孩子,像岳人一样只生一个多好,又省事又省心。 说起凤,这孩子一门心思学习,又乖巧又听话,从不让人操心。怎的他这两个儿子就跟作孽似的,一个比一个还能添堵。 一定是忍足的问题! 像他这般能干懂事的怎会生出两个惹祸精,那必然是忍足的基因出了问题。这人平日里就不让他好过,生了两个儿子也不让他好过,当真是害人不浅。 忍足无辜被迁怒了。 迹部去找了忍足,在谈慈郎的事之前先捶了忍足一顿。 忍足抓着他的手一脸茫然,他今天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啊。 “夫人可是在怪我今日让日吉给长太郎道歉?可是日吉做错了本就该道歉,你这心就算是偏的也不至于如此对待长太郎。他唤你一声大娘,你怎忍心看他受欺负。” “你给我闭嘴!” 迹部挣开他的手,怒瞪道:“都怪你,这儿子我没法教了,你若是不把他们教好了我也不要这两个儿子了。” “夫人你别生气,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说。” 忍足一看他真动怒了只得顺着哄,扶着他坐下来给他捏肩抚背。 迹部尤气不顺,没好气道:“慈郎你替我好好管管他,多大个人了还天天闹着要跟娘亲睡,说出去多丢人。” “夫人来喝杯茶,慈郎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忍足端着茶喂迹部喝了几口,见他气顺了便笑道:“夫人若是觉得教不会便让我来就是了,何苦生那么大气也不怕气坏了身子。” “你还有脸说,整日里跟着长太郎在书房里拉小提琴弹钢琴的,也不管管你另外两个儿子。” “长太郎平日不是在上学就是同宍户先生学习,难得有空跟我摆弄一下乐器你吃醋个什么劲。我倒是想管日吉来着,这孩子却不乐意跟我呆一块儿我有什么法子。还有慈郎,他天天黏着你,我多说几句你倒是要嫌我对他太严苛。” “你这是怪我咯?” “夫人你想多了,这些都是我的错。从今日起慈郎和日吉我都会去跟他们好好谈谈,你也别气坏了身子惹我心疼,有什么想让我干的直说就是。” 迹部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得了台阶下便也不再挑刺。 忍足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安抚道:“我知道你事多没空管教两个孩子,这些我都会办好的,你不用着急。你就是揍我一顿也好,以后休要自己怄气,容易憋出毛病来。” “我几时揍过你。”迹部小声道,他就是急了说几句而已。 “好好好你没揍我,都是我自己摔的。大小姐身娇肉贵的怎会动手,方才揍我的肯定是别人假装的。” “又戏弄我!” 迹部又气又乐,推开忍足别扭道:“你打算怎么教慈郎?” “我自有法子,届时保管让你满意。” 既然如此,迹部倒也不担心。忍足这人平常说话没个正经,但办事向来不含糊,他说行肯定就行。 “那日吉呢?” “揍一顿就好。让他跪祠堂好好反省一下,这孩子就是硬茬欠收拾,铁拳挫挫他锐气保管老实。” “我不许!” 迹部给了忍足一脚,这人就是惹人生气。 “你不许打日吉,也不许骂日吉,日吉我来管教就好。你把慈郎教好,让他懂些分寸,别的我也不求你了。” 忍足无奈摇头,就是迹部这心软的性子才教不好两个孩子。他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迹部就受不了了,若是他真动手迹部还不得跟他拼命。 “行吧我都依你。” 这事便这么定下来。 忍足出了迹部的院子便去找慈郎,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竟然让慈郎开心接受了他的话。 迹部问忍足,忍足却伸个食指出来摇了摇说是秘密。 “夫人慈郎以后可能会经常出去玩,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把重心放到交新朋友上,而不是整日里围着你打转。” “当真?” “当真。” 迹部虽有些怀疑但也只得同意,而且忍足再不靠谱也不至于坑自己儿子。 从此慈郎便心思飞到了外头,也不再黏着迹部。每天开开心心出门开开心心回来,虽然也不见得成熟还是那般幼稚,但总算有了不小的进步。 可喜的是,慈郎也不再要求和迹部一起睡,说什么自己长大了不能和娘亲一起睡了。 迹部甚感宽慰,这忍足还算是有点用处。 只是日吉......唉道阻且长。 桦地告诉他,最近日吉都很乖没有什么动静。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担心,日吉的性子绝对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何况他的叛逆期来了。 果然,某天他刚回到院子便被桦地告知日吉又偷偷去了岳人的院子。 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左右,大院里的人基本都睡了,日吉趁这个时间去岳人的院子还真没有人能发现他。若非桦地时刻紧盯着他,估计也要让他糊弄过去。 “今日二少爷睡得早,不到八点就睡了。我觉得不对劲就躲暗处守着,果然十二点左右房间里传出细微的动静,半个小时后二少爷便偷偷摸摸出了房门往二太太的院子去了。” 迹部深吸一口气,领着桦地从小道去岳人的院子。 今天刚下过雨,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隐去,天气微凉。两个人走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夜里莫名有股阴森之感。 迹部停下脚步,示意桦地开手机灯。 “会被发现的。” “不会的。” “是。” 岳人已经睡下,但是却睡得不太/安稳,咚咚咚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折磨着他不得安宁。 唔? 他烦躁着翻了个身,整个人犹如刚经过十公里赛跑又累又难受。 “二娘?” 二娘二娘二娘...... 这个声音很熟悉,岳人猛地睁眼,大口喘着气,好累。 “二娘?” “谁?” “是我。” 日吉? 岳人快要抓狂,这个催命的日吉他要杀了他。 窗子突然被打开,日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枕头就拍到脸上。 “你给我去死!”岳人低吼道。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他根本不敢大声喊叫,若是惊动了女仆他真是彻底洗不清了。 日吉用力抢过枕头,一眼瞧见岳人的胸脯风光,脸没来由的红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岳人急得不行,这小子就是想毁了他。 “我不讨厌你!” “可是我讨厌你!” 等等? 岳人愣住了,这小子竟然说他不讨厌自己,这是转性了还是想出新的法子捉弄他? 日吉别过脸有些别扭道:“我以后不会再捉弄你,你不必躲着我。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如果想打我就打,但是千万别拦着我不让我进你的院子。” 岳人很怀疑他这番说辞,这家伙突然变了个模样跟鬼上身似的。 鬼?岳人吓得一激灵抱胸打了个寒颤,这深更半夜的该不会真是让他遇见鬼了吧。 “二娘你怎么了?”日吉见他突然抱胸抖了一下,一着急直接伸出手去扶岳人的手臂。 光滑细腻的触感和那天一样,日吉像被针扎了似的突然缩回手,双眼慌张瞟向别处不待岳人骂他便跑走了。 岳人摸着自己方才被日吉碰到的地方,再联想日吉的反应惊慌关上窗户。 糟糕,日吉该不会对他...... 不会的,日吉那孩子那么讨厌他,方才肯定是故意捉弄他的。 对的,就是这样。 岳人反反复复说服自己,总算心情平复了下来。往床上一倒,身心俱疲让他马上睡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迹部眼神晦暗难明。 “桦地,英国的食物也不算很难吃对吧?” “是!” “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尽快把日吉送走。” “是!” 他必须要在日吉彻底陷入之前斩断这段孽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晚为什么没有月亮?他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苦笑不已,他原以为日吉只是叛逆,原以为日吉只是固执地想把岳人赶走,原以为什么不伦只是他俩赌气的话......没想到日吉当真被岳人勾了魂。 这个傻孩子还想把岳人赶走,当真是自不量力。 岳人啊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连我的儿子也不放过吗。 肩上一沉,是桦地,桦地将手放在了他肩上。 “其实还好,没那么严重。” “等严重了就晚了。” 他即便再不了解日吉,方才发生的那一幕足够他明白现在的日吉是什么样的处境。 这个孩子倔强偏执,若是让他明白自己对岳人的感情,怕是会不顾一切将岳人从忍足的手里抢过来。什么人伦纲常,日吉根本不会在乎。 都怪他,是他错了,是他没有教好日吉。 “桦地,今晚发生的事就当做一场噩梦吧。” “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章 日吉出国 日吉自以为躲过了迹部的眼睛,这之后又夜里跑过来找岳人几次。 虽然日吉嘴里说他只是想亲近岳人而已,但岳人可不相信他的鬼话。要么就是日吉故意整他,要么......这个可能他不愿去想,也不希望是真的。 为了躲避日吉,岳人去找了忍足让他晚上过来陪自己一起睡。忍足自然万分乐意,当天晚上吃完晚饭便随岳人一起回了岳人的院子。正好他还没洗澡,两个人可以一起洗个鸳鸯浴。 日吉见二人手牵着手离去不知为何竟生出一股愤恨,忍足和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让他觉得越来越刺眼,更别提忍足还牵着岳人的手。 不许碰他!他想呐喊,但是他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易怒暴躁,胸口永远堵着一股无名之火。连带着忍足同他说话他都想回呛回去,他比以前更讨厌忍足了。 为什么会讨厌忍足,大概是因为他最爱的迹部和他现在不讨厌的岳人都被这个男人辜负了吧。 他想得到的一个都得不到,而忍足却可以同时拥有两个。这个世界多么的不公平,为什么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有的人却左拥右抱还不珍惜。他不想去指责迹部和岳人的眼光,但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嫉妒和不满,这是他愤恨的根源。 “日吉你怎么了?”慈郎眨着大眼睛凑过来,将手放在日吉额头上试温度。 “我没事。”日吉推开他的手,有些别扭又有些心虚。 慈郎却担忧看着他,方才日吉的脸色很难看,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日吉你要是身子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桦地,千万不要自己忍着。” “知道了,谢谢大哥。” 日吉难得乖巧回他的话慈郎很开心,交代桦地记得带日吉去看医生后便高高兴兴回自己院子了。 迹部自然知道日吉在不舒服什么,这个孩子还没发现自己的感情但却已经表现出嫉妒和独占欲。看来他必须要让桦地动作快一点,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日吉打算趁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一趟岳人的院子。 他的行动很顺利,因为忍足来了女仆们便都回去歇息了,没有人会发现他。 “老爷你放开我哈哈哈!” 他刚走出假山便听到岳人的笑声,往窗户的方向瞧去,岳人被忍足正面抱着双腿卡在忍足腰上,两个人脸贴着脸滚来滚去,非常幼稚。 俩人似乎刚洗完澡,岳人穿着他最爱的吊带裙子,被忍足抱在怀里时露出光溜溜的大腿。当忍足单手托着岳人的屁股时,日吉似乎能看见那睡裙下可爱的内裤。 “岳人乖让老爷亲亲你。” 只见岳人飞快摇着自己的头,不让忍足亲自己。 “老爷你快放开我,方才在浴室你不是说最后一次了吗,你是骗子!” “好岳人再来一次,不然老爷这就回去,看你舍不舍得。” 岳人衡量了一下,乖巧搂着忍足的脖子撒娇道:“老爷你别走,你想要什么姿势都可以,不许离开我。” “老爷不会离开岳人的,乖,亲老爷一口。” Mua~响亮的一声。 忍足乐坏了,今天的岳人格外黏人,又乖又听话,他喜欢。 他抱着岳人来到打开的窗户前单手将窗户关上,几秒后日吉听到衣服剥落的声音。 “岳人乖,把腿打开。” 日吉再也听不下去,握着拳头跑走了。 回到自己院子日吉连澡都没洗直接躺在床上,但却久久无法入眠。一闭上眼他仿佛能听到忍足的那声岳人乖把腿打开,这足够让他发狂。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明明不讨厌岳人了,可是那一刻他却突然憎恨岳人。 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敞开身子任由他的父亲为所欲为,为什么要那么乖顺。他不甘心,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甘心。一定是因为看不得他在乎的人被糟·蹋,所以才没来由地愤怒,一定是这样,他努力说服自己。 他就这般胡思乱想到后半夜方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迹部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宣布他要送日吉出国留学。 “为什么!”日吉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为什么迹部突然要送他出国,之前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迹部给出的理由很充分,现在日本的教育资源有限,他希望把日吉送去英国让他在那儿多学些东西,到时候学成归来也好帮他干些事。而且他自小在英国长大,迹部家在英国也有很多资产,送日吉去英国留学绝对不会让日吉受委屈。 “日吉,我希望你能在国外多学些东西,就算我和你父亲不在你身边看着,我也希望你不要对学业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关于出国的手续桦地已经在办理,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你就启程去英国。英国那边你外公给你留了几栋别墅,就在你学校的附近,现在皆已打扫完毕,你挑个你喜欢的住进去便可。” 忍足也很意外,怎么突然要送日吉出国留学还不提前说一声。 “迹部你应该早点跟我们商量一下,日吉大了有些事还是要听听他的意见。” “我已经决定了,老爷你不用再说了。” 迹部不想多谈,他必须要把日吉送走。 忍足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开口劝他,迹部做事向来有分寸,他只管听就是了。如果他没料错的话迹部应该是打算让日吉继承家业,慈郎是个不靠谱的,凤又是岳人的孩子,只有日吉最适合继承家业。这次将日吉送去英国应该是想磨练他,这是为日吉好,他能理解迹部的想法。 只是日吉这边恐怕要开导一下,这孩子生性别扭希望他别想多了误解迹部。 “我不想去英国。”日吉明显不乐意,想把他一脚踹开没门。 迹部眉头一皱,冷声道:“不想去也得去,你待会来我院子一趟,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理由。” “迹部别生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忍足见母子俩气氛紧张谁也不肯让谁连忙出声劝道。 迹部看了日吉一眼,一张脸写满了不满。 日吉也梗着脖子不愿服软,他绝对不会去什么见鬼的英国。 忍足只得在其中调和,奈何母子俩铁了心不愿服软,一顿饭便在低气压中吃完了。 吃完早餐迹部命桦地带日吉随他回院子,甩下其他人便怒气冲冲走了。 慈郎呵呵傻乐,完全不知道迹部为什么又生气了。还有日吉,日吉要出国了,在日吉出国前的这段时间他要对日吉好一点,不然日吉出了国他们俩就不能经常见面了。 凤和岳人对视,岳人摇摇头示意他不用管。 日吉被桦地带到了迹部的院子。 一回到自己的卧房迹部往沙发上一瘫,心累摆摆手,桦地立刻了然掏出手机滑到相册递到日吉面前。 “这是桦地拍下的,人证物证俱在,日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日吉一张一张看过去面如死灰,照片里有他拽着岳人的手和岳人推搡的,也有他不经意一瞥看到岳人白花花的胸部瞳孔放大的,这些足够说明他和岳人有不正当往来的照片足有二三十张。 他不知道桦地是如何捕捉到这些画面的,他只知道如果这些照片放到忍足面前他会被打死。不,他还会连累岳人,忍足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岳人休了?这是他最初的目的,可是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母亲你竟然派人跟踪我,还拍下这些照片,你想毁了二娘吗?” “想毁他的人不是我是你!”迹部大吼道,这小子竟然还敢反过来指责他。“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若是让人撞见了你二娘就完了,你父亲也护不住他!到时候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这样你就满意了吗?你不是想赶走他吗,把这些照片拿去打印出来分发给所有人,我敢保证你们忍足家那些破烂亲戚会帮你把他赶走的。你去呀,你现在就去,你是不是怕了?” 迹部气得一拳捶日吉脸上,这混蛋非得气死他才甘心。 日吉的嘴角很快渗出血来,他呵呵冷笑,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完全没把迹部的话放在眼里。他知道迹部不会这么做的,他相信迹部的为人,他不会毁了岳人的。 迹部见他满嘴血心不免抽痛,他的儿子,他饱含期待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母亲你不用吓唬我,您也爱二娘的对不对,您也很喜欢他的,您舍不得毁了他。” “够了!”迹部尽量平复自己胸口的怒火,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样一个祸害来,这是存心不想让他好过。 “母亲如果想惩罚我拿鞭子抽拿棍子打我都无所谓,但是出国绝对不可能!” 迹部冷哼,这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告诉你我也讨厌岳人,我比你更想把他赶走,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不要心存侥幸还在盘算着怎么跟我讨价还价,你必须得给我出国,不然我就把照片交给你父亲。你父亲这人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清楚,你觉得你父亲会容忍你二娘吗?我告诉你他会马上把你二娘休了,连同长太郎一起赶出家门。届时我就告诉岳人让他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非要把他逼上绝路,你说他会不会恨你?” “母亲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不能毁了二娘。”日吉开始慌了,他不相信迹部会伤害岳人,除了他没有人会伤害岳人的。 “你在害怕什么?”迹部反而冷静下来,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你为什么要劝我?日吉,说好的坦坦荡荡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日吉别过脸,低声道:“难道不讨厌他就是喜欢他吗,即便是我讨厌他时也从未想过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毁了他。” “你是在讽刺我卑鄙吗?” 迹部深吸一口气,扭头示意桦地将日吉赶出去。 “等过几天手续办下来我会让桦地通知你,你也早点做好准备,不要想什么花招,这件事没得商量。” 说罢桦地便将日吉扛在肩上扔了出去。 日吉被桦地扔出迹部的院子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大院里闲逛。女仆们见他脸色不太好,行了个礼后便快速离开。 他心里苦闷无处排解,身体却顺从本能,等他发现时自己已经站在岳人的院子前。 他竟然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岳人的院子,他决定进去见岳人一面,希望岳人能看在他即将被赶出国的份上给他一些好脸色。 岳人院子的女仆今日竟然都不在,他很顺利便来到岳人的房前,他刚想抬脚上前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啊~不要、侑士啊~啊嗯不~要啊!” “岳人张开嘴。” “唔~” 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猝不及防,日吉一下呆在了原地。 他竟然听见了忍足和岳人两个人的欢爱声,这比之前的搂搂抱抱更加直观地冲击他的心灵。 他不敢再听下去转身跑回了自己院子,扑在床上一个劲捶打自己的床。女仆们不敢打扰他,面面相觑后退了下去,给他关上了房门。 日吉不记得自己捶了多少次床,等到他捶累了翻了个身便睡了过去。 梦里岳人出现了,他柔嫩的小手捧着日吉的脸含笑看他。他听到岳人叫他若,若是他的小名,但忍足和迹部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唤过他。后来,他便也快忘了自己叫若。 “若,你现在还讨厌我吗?”岳人突然哭了,一双漂亮的泪眼望着他欲语还休,红红的鼻头更是惹人怜爱。 日吉慌了,连忙给岳人擦眼泪。光滑细腻的肌肤比新鲜的嫩豆腐还要滑嫩,日吉如同着了魔一般轻抚着岳人的脸颊,这样的触感如此的不真实却与他之前触碰到的一般无二。 “二娘不要哭,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啊。” “请不要叫我二娘,叫我岳人好不好?你说你喜欢我,你对我又是什么样的喜欢呢?” 日吉被问住了,还没等他开口岳人便抱着他的脖子依偎过来,和他脸贴着脸。 “若,我也喜欢你,请不要把我推开。” “岳人?” 日吉迟疑了一下慢慢搂住岳人的腰肢,岳人的腰肢很纤细他很轻松就可以圈在怀里。他承认此刻他嫉妒他的父亲,发了疯的嫉妒。 “不要说话。”岳人捂着他的嘴,小小的手掌心贴着他的唇。 岳人对他笑了,很好看,像对他的父亲一样笑着。 他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岳人就会消失。 岳人放下自己的手推开日吉的怀抱,在日吉的注视下缓缓脱下自己的吊带裙。 日吉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将岳人压倒在自己身下狠狠亲了下去。 “二少爷你醒醒,该吃晚饭了。” “岳人......岳人......岳人?!” 日吉猛地睁开眼,女仆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二少爷可不能乱说话,那是你二娘,小心老爷听到了责怪你。”女仆耳尖听到日吉的呼唤连忙提醒道。 日吉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是,二少爷记得快些起来,不然待会老爷和大太太该生气了。” “我知道了。” 女仆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日吉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却突然笑了,先是低低地笑着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变成放肆大笑。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岳人的感情,他想要得到他,他想成为他的男人。他害怕吗,他的确害怕,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荒唐的人,但是这样的疯狂却让他感到快乐。 不过,在他想方设法得到岳人之前,他得先去搞定他的母亲,那个一眼就看穿他的人。还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在这之前他要先去洗一下内裤。 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秘密。 洗好内裤他去找了迹部,但是迹部依然表示没得商量,不管日吉怎么反抗都没用。日吉只好拉下脸去求忍足,却被忍足安抚了一通让他接受迹部的安排,话里话外都表明他赞同迹部的决定。 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没有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日吉越来越煎熬,他不得不为自己黯淡的情路而垂头丧气。 唯一的安慰大概是慈郎和凤,这俩人出奇地对他关心了起来,像是给将要受刑的犯人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 的确,他就是快要受刑的犯人,行刑者是他最敬重的母亲。 一周后,桦地将所有手续都办好,日吉出国的日子开始倒计时。 桦地带回一个好消息,说是真田家二小姐切原也将随日吉一道去英国。真田打算将切原送去英国读书,也是刚办好手续,正巧可以和日吉一道走。 这对于日吉而言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迹部而言却有些微妙,真田家的女儿啊......不过经过岳人这一遭,日吉就算是喜欢上切原都值得开香槟庆祝一顿,毕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日吉又去找了迹部一次,不出意外迹部的态度依然强硬。不过大概因为快要把日吉送走,迹部说话软和了不少,还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安心出国。 “日吉,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迹部想要触碰日吉手却停留在离他一厘米处,这个孩子都快要比他还高了,他已经不能让他在自己怀里撒娇,他已经长大了。 “母亲,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我为什么还要送我出国?”日吉看出了迹部眼里的不舍,所以他对迹部的行为感到万分的不理解,难道就因为他亲近岳人就要把他赶走吗,他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选择吗。 迹部苦笑摇头,他不能让他的继承人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他牵起日吉的手,轻抚着日吉手背上的伤口,他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孩子比他想象的更加疯狂,也更加痛苦。但是请不要怪他,他必须这么做。 “日吉,等你出国想清楚了就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你是我儿子,什么东西你得不到,你只是还小罢了。好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去吧,除了你二娘和你两个弟弟,其他你想带走什么我都会依你。” “我可以把母亲您带走吗?” “嗯?”迹部有些意外。 日吉突然上前将迹部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头发,小声道:“我爱您,我比谁都爱您,请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你是我儿子,我对你寄予厚望。” “有您这句话我很开心。” 日吉放弃了反抗,他在迹部的眼里看到了挣扎与痛苦,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一直陷入死胡同里,他想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但却一直让他们受到伤害。他想保护迹部,可却让迹部为了他的事烦心痛苦。他想爱岳人,却险些把岳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迹部说得对,他还小,所以他做事不顾后果。 他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为自己而感到悲哀。此刻的他,根本不足以保护谁,所以他也不配得到谁的爱,不管是迹部还是岳人。 他决定临走前再去看一下岳人,他想同岳人说说话。 可是等他来到岳人的院子,却被告知岳人今早回了娘家。岳人在躲着他,他一定害怕自己临走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所以打算躲在娘家直到他离开后才会回来。 不行,他必须要见到岳人。 他独自一人跑去了岳人娘家,但是守门的人告诉他岳人不想见他。 “大小姐说了,请二少爷专心准备出国的事,他想躲个清静就不见二少爷了。” 日吉无法,守门的人不让他进去,他只能绕到围墙外打算翻墙进去。据说他的表姑父白石当年就是从围墙翻进去向他的姑姑谦也求婚的,这是很浪漫的一个故事,或许他可以效仿。 然而等他走到围墙外,却被眼前的铁蒺藜和荆棘惊呆了。 他突然仰头悲戚大笑,他的爱还没开始便无疾而终。 日吉浑浑噩噩回了大院,仿佛心死了一般。 十天后,日吉被打包送出国。随行的除了真田家二小姐切原还有白石的弟弟财前,以及手冢老爷的外甥海堂。 迹部得知他们的行程相近,便同他们的家长商量了一下让他们随日吉一起走,也好路上有个照应。还有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几个人互相帮把手,这日子也不算太难熬。 “母亲、父亲大人、大哥、长太郎,我走了。” 日吉望了一眼众人的身后,他想见的人始终没有来。 这一年的八月初,日吉离开日本前往英国。这一走便是六年,从十四岁到二十岁,从少年到成年。 日吉走后,四天那边传来消息,谦也怀孕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章 爱本无错 日吉出国后岳人便回了大院。 迹部唤女仆过来找他,说是想和他聊聊天,希望岳人晚上去他院子歇息。 岳人有些不安,他猜迹部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应该说迹部知道了所有,而他手段强硬地送日吉出国便是证据。 迹部要指责他吗,还是要控诉自己勾引了他可怜的儿子。 他不太想去,但是他又找不到理由拒绝,便只得答应。 吃过晚饭,迹部便牵着岳人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忍足有些意外,这俩人不知为何竟是越发亲近了起来。不过这是好事,他也不会多问。 回到院子后迹部提出想和岳人一起泡澡,岳人困惑了,难道迹部并不想责怪他,只是单纯想和他聊聊天说说话? “可以吗岳人,希望这个请求不会让你感到失礼。” “不会,谢大太太好意。” 泡在铺满玫瑰的浴缸里,迹部在这头,岳人在那头。浴缸很大,像个小型的游泳池,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不会让人感到尴尬和不适。 岳人始终低着头,他并不习惯和别人泡澡。除了忍足,他还从未和其他任何人泡过澡,即便对方是女人。 “你不喜欢吗?”迹部开口问道。 岳人摇头,他只是不习惯所以难免拘束。 “岳人?”迹部游过来,将岳人拉到自己面前。岳人有些惊诧他的动作,呆呆站在原地。 迹部突然抬起手抚摸他的脸,被热气蒸红的脸红扑扑的,滑嫩的触感像是在抚摸刚出炉的去壳的鸡蛋。如果岳人的脸没有被热得红扑扑的,他那白皙的肌肤的确与蛋白无异。 “无忧无虑真好,心态年轻也就罢了,身体却还像少女一般。”迹部感慨道。他能理解为何忍足和岳人站在一起会被错认为父女,除了身高,还有这光滑年轻的皮肤,都会让人对他们的年龄差产生错觉。 他很喜欢岳人的眼睛,大而明亮,像一颗珍贵的蓝宝石。这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里藏着太过单纯的水光,这无疑让他看起来不谙世事,如同未出阁的十八岁的姑娘。 “大太太?”岳人无法理解迹部的举动,为何突然开始夸他,这是反讽还是出于真心他看不明白。 迹部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抓着他的手腕走出浴室。两个人赤着双脚站在浴室的地板上,不着寸缕,坦坦荡荡面对着彼此,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迹部打量着岳人,目光停留在岳人纤细的腰肢上。他试着去圈住岳人的腰肢,他几乎只靠双手就可以完全圈住岳人的腰肢,不得不说这让他十分震惊。 “我很想问问你的腰围,希望你不会介意。” “57、58?大概吧。” 岳人越发困惑了,迹部究竟想干什么。 迹部摇头,或许更小一点。 岳人拉开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他并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事实上他的身体很敏·感,除了手,其他地方被碰到都会让他汗毛竖起。 迹部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说道:“抱歉岳人,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体很美,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岳人的身体很娇小,但是完美的比例细腻白皙的肌肤和不大不小的胸部和臀部,都像是精雕玉琢的缩小版的模特。 岳人被他的话逗笑了,揶揄道:“大太太莫不是故意消遣我来着,谁不知道大太太的身材是万里挑一的好,若是大太太去当明星这娱乐圈第一性感尤物的称呼就该换人了。” 迹部身材高挑,拥有一双漂亮的大长腿,又细又直。当然,他还拥有傲人的胸围,和这个世上最完美的臀部。他敢说他从未见过比迹部身材更火辣的女星,包括娱乐圈津津乐道的某些号称人间胸器的性感女神。 迹部点点他额头,这人说话越发和忍足一样没个正经了。 “大太太我说的可是实话,今天倒是我占便宜了。”岳人笑嘻嘻做了个鬼脸。 迹部却摇头失笑,他将岳人揽到怀里,小小一只抱在怀里毫不费劲。 或许他可以试着去理解日吉为什么会喜欢上岳人,除了少女的容貌,大概也因为这容易激起人保护欲的娇小的身体。他太强势,并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所以日吉崇拜他却不会对他激起怜爱之心。 男人都是这样自大的生物,不管何时,容易激起他们保护欲的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赢得他们的爱。对于男人而言,柔弱也是一种一击必杀的武器。 他从不介意这一点,但是当这个男人是他儿子时,他便不能不介意。 “岳人,虽然我不会羡慕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有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爱,即便你有非常糟糕的脾气。” “大太太是在责怪我?” “你夺走了我儿子的爱。”他没有办法无视岳人在整个事件中所起的作用,他必须要挑剔,像一个恶毒的婆婆在挑剔自己看不顺眼的儿媳妇。 但是他又无法去挑剔,因为岳人是他男人的媳妇儿,他们平起平坐。 岳人却忽然松了口气,迹部果然知道了,但是他并没有怨恨自己。 “大太太,谢谢你没有拆穿这件事。”岳人回抱住迹部,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迹部肩膀上摇了摇头。“大太太,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所以请不要对我有一丝一毫的讨厌。” “不用向我道歉,错的不是你,而是某个已经被赶到国外的坏小子。”迹部抱着岳人,怀里的那份柔软让他始终无法说出责备的话语。 或许他方才不应该拥抱岳人,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岳人让他最近这段时间寝食难安。 “谢谢你大太太,谢谢你不讨厌我。” “也谢谢你没有讨厌我,因为某个混账小子。”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捂着嘴大笑起来。 他们还真是庸人自扰啊。 谁都有错,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拥抱在一起,没有怨恨和讨厌。 两个人都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就当无事发生过。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是大太太,一个是二太太。不同的是,他们似乎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忍足很高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祝的了。 不过显然还有更值得庆祝的事。 不久,他们接到来自四天的消息,说是谦也怀孕了。 谦也结婚多年终于怀孕了,忍足打算带着迹部和岳人前去四天探望。 迹部和岳人很久没见谦也十分想他,是以爽快同意了忍足的提议。忍足得了话便下去忙开了,他给谦也准备了很多补品,生怕白石会亏待了谦也。 岳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讽刺道:“瞧我们家老爷这热心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怀着的是他儿子呢。” 凤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母亲这话不妥,小心坏了表姑的名声。” “长太郎别担心,你表姑好着呢,就你父亲自作多情忙上忙下的。你表姑有你表姑父疼着,还轮到你父亲多事,你且看着,等他从四天回来又得躲他那书房委屈去了。” “行了你这嘴下留点情,他难过你就不心疼?”迹部笑骂道。不过这岳人说话虽然刺耳但是也是实话,这忍足可不就是白忙活吗。 慈郎倒是开心,乐颠颠跟在忍足身后给自己未出世的表弟准备礼物。 “你瞧瞧慈郎,我看你方才的话倒是说错了,没准儿这当爹的是慈郎呢。”迹部哭笑不得,这慈郎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自个儿弟弟那么多还不够吗。 岳人捂着嘴偷乐,这俩父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傻。 凤也跟着乐了,说实话他也很期待自己的这个小表弟。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难得有个比他还小的,说不喜欢是假的。 当忍足将东西都准备妥当,一家五口兼桦地宍户便启程去四天。 白石得知他们过来,早早便让人将房间打理好,等他们到了亲自去迎接。 忍足看白石仍是有些不爽,不冷不热客套了几句便带着慈郎和凤去看谦也去了。迹部和岳人拉着白石说了好一会儿话,细细询问了谦也的身体状况,得知一切安好后便放了心。 “两位表嫂放心,我家弟妹虽然人看着不靠谱,但是对这些事最拿手,谦也被他照顾得人都圆润了几分。”小春是个儿科大夫,别的不说照顾个孕妇那是绰绰有余。 迹部和岳人点点头,家里有个懂的比什么都好。 白石将他们引进屋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给两位表嫂介绍一下我二弟妹,还有我两个侄儿。” 迹部:“是你三弟那个儿子?” 白石笑着摇头,“不全是。” 前两年小春生了个儿子,那时候他们来看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见过。迹部听白石提起二弟妹,心里不免有些纳罕,难不成他那二弟是将先前跑的媳妇儿找回来了? 他们一进屋便见沙发上坐着一人,长相大气,面容沉稳,瞧着和他们一般年纪。见他们来了那人立刻站起身子同他们打招呼,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白石将他们带到那人面前,指着那人笑道:“这位是我的二弟妹橘。”又指着迹部和岳人道:“这是大表嫂迹部,旁边这位是二表嫂岳人。” 迹部、岳人:“你好。” 橘点头:“你们好。” “娘亲!”突然一个小孩飞一般冲了过来,就在快要撞上橘时被橘一个闪身提着后领直接提溜了起来。 橘转身,将小孩提到迹部和岳人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儿子神尾,让你们见笑了。” 这孩子不过八九岁,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眼睛,看着就是个爱闹腾的,此刻被橘提着蔫蔫的有气无力地同二人问了声好。岳人瞧着稀奇,拿手撩了一下神尾的刘海,太逗了这孩子。 “大太太你瞧,这孩子的刘海真别致。” 神尾一听人更蔫了,垂着胳膊整个人丧失了生机。 白石一看连忙将神尾从橘的手上解救下来,神尾得救了立刻跑开了,速度别提多快了。 岳人掩嘴笑道:“这孩子倒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谦也了,也是这般活泼好动。” 橘叹了一口气笑了,这孩子真是...... 白石将旁边婴儿床上的小孩抱起,走到岳人身旁说道:“这就是我三弟的儿子,还不到两岁,你们瞧瞧这眉毛多有趣。” 迹部和岳人往他怀里一瞧乐了,这孩子适合去当谐星,瞧这灵活的眉毛戏比人还多。 “大哥你别取笑他了,小心待会儿小春说你。”橘赶紧提醒道。 白石一听连忙将孩子放回婴儿床,免得招惹了小春他这一天日子都不好过了。 岳人:“我们先去看一下谦也吧。” 白石:“好!” 三人拜别橘便去了白石和谦也的卧房,忍足正坐在床头同谦也说话,慈郎这一脸傻笑地摸着谦也的肚子。至于凤,他正在试图摆脱小春没完没了的问话。 迹部扶额,慈郎这傻小子还真是一副要当爹的模样。 “迹部表嫂、岳人表嫂你们要救我!”谦也一见到迹部和岳人立刻哭丧着脸求助道。 他只是怀孕了而已,又不是马上要生,为什么要被当成重症病人一样照顾。 岳人很不厚道的笑了。 谦也佯怒,将白石和忍足连带着小春和两个孩子都轰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三人。 迹部牵起他的手拍了拍安慰道:“也就这一阵子的事,熬过去就好了。”谦也体质和他差不多,生孩子什么的小事而已。 谦也苦笑道:“我和白石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们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自从得知我怀孕后恨不得把我供起来。你说说我能有什么事,我这身体素质一般男的还不如我呢。” “等过两个月胎儿稳定下来,届时他们就不会再这般小心翼翼了。”迹部可以理解白石他们的想法,白石和谦也结婚四年才有孩子,他们顾虑多也很正常。 谦也垂头丧气应了声好,但愿吧。 岳人摸摸他脑袋调侃道:“你比我好多了,等你像我怀孕的时候快吐去一条命你就知道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还有等真到生了的时候那才是鬼门关呢。” 那时候险些把忍足吓坏了,生了凤之后说什么也不让岳人再生了。 “你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谦也心情更低落了。 迹部瞪了岳人一眼,继续说道:“你别听他胡说,他那小身板生孩子本来就遭罪。对了,方才楼下那二弟妹是怎么回事,白石他那二弟可是把媳妇儿又追回来了?” 谦也点头,挑了些重点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自从橘带着神尾和深司跑了,这渡边就天天拿千岁撒气,命他务必将他的孙女找回来。千岁自己也舍不得橘,便托人帮忙打听橘的下落。这不打听了几年终于打听到橘的住处,橘竟是带着两个孩子跑到不动峰去了,带着他年幼的妹妹一起。 千岁得知消息后连夜去了不动峰,橘看见他来大为震惊。两个人彻夜长谈,最终决定复合。他们本就是因为误会而分开,解释清楚后自然而然便复合了。 “他们前几天刚搬回来,你们方才没瞧见深司,是因为深司现在正被他爷爷霸着呢。老爷子好不容易找回了孙女那是宝贝得不行,旁的什么也瞧不上,天天看着他那宝贝孙女就够了。” 谦也说着说着自己都乐了,家里有个老顽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迹部和岳人听他这么说倒是想瞧瞧那深司长什么模样了。 “你们可别好奇,那孩子一整天碎碎念个不停,吵得人耳朵疼。也就老爷子喜欢,瞧着哪里都好。” “哈哈这和我家日吉倒是相反。” “迹部表嫂你还说日吉,好好的把日吉送去国外作甚,也不怕他在外面受欺负。” 谦也是万分不赞同的,但是迹部铁了心要送日吉出国他也没法子。 迹部和岳人对视了一眼后又飞快移开视线,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话说那日吉去了英国后便同财前和海棠分开了,两人的学校离他比较远,只得另去找房子住。不过他们说好了以后时常聚聚,这样也不会彼此生分。而切原的学校就在日吉学校的附近,日吉便将切原留在了自己别墅,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 他的想法很简单,切原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还是随他住一起比较好还能有个照应。况且他外公留给他的别墅又大又宽敞,他自己一个人住也孤单,有个人陪着也好。 切原瞒着真田同意了,私自打电话推了真田给他找好的住家。 女仆们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到来立刻列队欢迎,每人手里端着一篮玫瑰花。等二人走过,便将准备好的玫瑰花往天空洒。 切原摘下头上的玫瑰花,小声吐槽道:“我还当你是哪个国家的小王子呢。” 日吉叹气,没办法,迹部就喜欢这种排场。 “如果今天来的是我母亲,我相信你将不会说出这种话。”因为他一定会被玫瑰花埋了,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切原耸耸肩,好吧,他相信日吉的话。 女仆们将二人各自领到他们的房间,日吉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 “这是?”日吉的目光被一张照片吸引,他端起相框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迹部小时候的照片。 那大概是迹部十一二岁时的照片,脸上还肉乎乎的,眼睛也比现在的大了一圈。 日吉瞧着迹部的小圆脸是越看越喜欢,手一遍遍摩挲着,这是他可爱的母亲。他爱这样的迹部,圆圆的脸蛋,不可一世的傲气,稚嫩又高傲。 “母亲,希望你不介意我将你这张照片摆放在我的床头。” 他亲了亲迹部的脸蛋,高兴得好似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就放在这里好了,他将照片摆放在自己床头柜的正中间,左看右看满意得不行。 自此每天睡觉之前,他都会亲吻一遍迹部的相片,像在亲吻迹部本人一般。他发现他开始不那么讨厌英国了,而他枯燥的留学生活也因为这张照片而得到了些许的快乐。 晚安,母亲。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章 两个小家伙出生 日吉走后的第二年四月一日,谦也生下一个男孩。 白石给孩子取名金太郎,小名小金。 小金满月宴的时候忍足打算带两个夫人和两个孩子前去探望,但好巧不巧岳人染了风寒。忍足无法,只好让岳人在家休息,他则带着迹部和两个孩子前往四天。 “岳人乖,老爷很快就回来。”忍足亲了亲岳人的头发,揉揉他脑袋安慰道。 岳人吸了吸鼻子,闷闷应了声好。 忍足给他塞好被子,这才带着迹部和两个孩子出了门。 “你说你,四月份的天气你还带着他在秋千上玩,他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受苦心疼的还不是你。”一出门迹部便忍不住责怪道。 忍足心虚地扶了扶眼镜,没敢回嘴。 这事的确怪他,如果不是他和岳人在秋千上......岳人也不会染上风寒,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二娘喜欢玩秋千吗,那下次天气好些我再去陪他玩!”慈郎天真以为就是单纯的荡秋千,当即毛遂自荐想要和岳人一起玩。 忍足淡定咳了一声,左顾右盼没有答话。 迹部怒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给他两拳,这家伙就没个正经的。上次在车里也是,花言巧语将他哄得陪他在车里玩了一次,现在每回想起他这脸就烧得慌。 凤担心岳人身体,见他们这般模样不免叹了口气,这家里还能有个靠谱的吗。 “上车!” 迹部拧了忍足的手臂一下,拉着两个孩子上了车。 忍足强忍痛意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四天离得远,两个孩子在路上闲得没事便闭着眼睡过去了。忍足观迹部脸色不太好,还当他是为方才的事生气,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一下也好哄他高兴起来。 迹部靠在椅背上忽然长叹了口气,一副忧愁烦闷的模样。 “迹部你怎么了,可是这车闷得慌,我开下车窗让你透透气?” “我没事。” 迹部却皱着眉头不愿说。 忍足一看也摸不着他的心思,便拐弯抹角说道:“昨天的天气不错,我瞧岳人在秋千上玩得开心,这一时激动就和他玩闹了一下,谁知道就害他染了风寒。夫人若是气我考虑不周骂我便是,没得自己生闷气,我瞧着难受你自个儿这心里也不舒服。” 迹部闻言嗤笑出声,给了他一拳笑骂道:“你若想问我为何不开心直接问就是了,说这么一大堆作甚。整日里就会讨饶服软,但凡把认错时的心思态度放在别处上,不比事后挨骂强吗。” “好好好是我弯弯绕绕多,那夫人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不开心?”忍足大方认错。 迹部摇摇头,其实也说不上不开心,他就是心里有些堵得慌。 “你说日吉在国外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可有交到新朋友,有没有人欺负他,一想起这些我就免不了担心。日吉这孩子性子别扭,若是在外面跟人起了争执惹了祸可怎么办。” 原来是在担心日吉。 忍足将他揽到怀里,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安慰道:“日吉这孩子懂事,你别光瞧着他性子别扭,这些年你可见他惹出什么祸来?当初不管不顾要送他出国,现在担心也没用,反倒是显得你不干脆了。” “你是安慰我还是讽刺我?”迹部忍不住给他两拳,这张嘴平时跟沾了蜜似的,一到关键时候就不顶用了。 忍足抓住他的手亲了一口,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日吉住在岳父大人的城堡里,跟个小王子似的,比我们还过得舒坦,你就别担心了。” “我怕他受欺负,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谁见了都想揍他一顿。那些白人人高马大的,又是人家的地盘,日吉若是出什么问题看你着不着急。”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日吉如何讨人嫌了。之前我带日吉去真田府上,日吉和切原玩得可好了,连真田老爷都喜欢他,偏你喜欢瞎想。” “合着之前数落日吉的人是我不是你一样,当初恨不得将日吉吊起来打,现在夸他做什么。还有你还敢提之前那破事儿,真田夫人没揍你一顿都是他心善,你瞧瞧你都藏了什么坏心思。” 忍足一看他要翻旧账,连忙堵住他的嘴让他没有时间思考。 “唔坏~” 不行了,迹部用力推开忍足,大口喘气儿。 忍足摸摸他脑袋笑道:“好了不生气了,也不要担心了,日吉不会有事的。若是实在担心不如让日吉回来,省得你为这个整天愁眉苦脸的。” “不行,日吉不能回来!”迹部果断拒绝,他可不能让日吉回来,那还不如在国外受些欺负呢。 忍足无奈,合着方才就是说说而已。 “既然不让日吉回来你就少操点心,反正日吉人已经在国外了,你担心也没用。” “好吧......” 迹部叹了口气,就希望傻人有傻福吧,那孩子一瞧就是傻的。 到了四天来迎接他们的是千岁,千岁说白石正和谦也说话呢,他已经让小春去通知他们了。 “谦也的身体怎么样了?”迹部问道。 千岁乐呵呵摸后脑勺,回道:“挺好的,大嫂他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早就能下地走路了,现在正跟我大哥在天台说话呢。” “大冷的天去天台吹什么风,也不怕生病了。”忍足皱了皱眉有些不太赞同。 千岁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呵呵傻笑。 迹部在背后拧了下忍足的腰,笑道:“千岁少爷别听他瞎说,我家二太太昨天感染了风寒所以他对这些事难免在意,千岁少爷别见怪。” “哦哦这样啊,那可得仔细些。” 千岁倒是不介意,将他们一家迎进去交给白石和谦也便转身忙其他去了。 迹部走到谦也跟前,谦也将襁褓扒拉开露出里面的小家伙,骄傲炫耀道:“迹部表嫂你看,这小家伙今天刚吃完奶睡得可香了。” “还真是......”迹部拿手指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脸蛋儿,小家伙睡得沉,毫无反应。 这是?迹部注意到小家伙的发色呆了一下,竟然是红色。 “迹部表嫂你也注意到了对不对,岳人表嫂没来真可惜,不然让他瞧瞧这孩子的发色和他的像不像。” 迹部摇头,岳人的是酒红色,这个小家伙的发色更浅些。 “你倒是得仔细了,这孩子日后指不定活泼凶悍成什么样呢。” “哈哈迹部表嫂我要跟岳人表嫂说你坏话,你竟然在背后偷偷说他凶悍。” “厉害不死你。” 迹部笑着瞪了他一眼,这都当娘了还这般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 谦也得意一笑,冲着远处的深司招呼道:“深司快过来,让你表、嗯表嗯表什么来着瞧瞧你。”他推了迹部一下低声道:“表嫂深司该叫你什么?” 迹部顿了一下啊了一声,他一个英国长大的哪里懂这些。 深司乖巧走过来,跟迹部鞠了个躬道:“表什么您好。” 迹部:“......你好。” 谦也尴尬笑了笑,这孩子就是实诚。 后来谦也问了白石,白石哭笑不得,只得亲自领了深司去同忍足一家打招呼。 “深司来,这是你表舅忍足,这是大表舅妈迹部。” “表舅好,大表舅妈好。” 忍足和迹部点点头,忍足将准备好的红包塞到深司怀里,摸摸他脑袋说了声乖。之前他们来不知道深司兄妹已经寻回来了,是以并没有准备红包,这次便专门备好了补给他兄妹二人。 白石让深司说了声谢谢便拉着他来到凤和慈郎面前,指着他二人一一介绍。 “来深司表妹,这是表哥给你准备的礼物哦。”慈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礼盒放到深司手里。 凤也拿出一个红包放到深司口袋里。 “谢谢表哥。”面无表情,语气平平。 忍足勾唇笑道:“这孩子你瞧瞧换身行头都可以去演鬼片了。” “说什么呢你。”迹部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乖巧懂事,由着白石拉着四处问好也不会闹脾气。 不过深司的哥哥神尾人倒是活泼好动,和深司完全两个性子。 “谢谢表舅表舅妈表哥表嫂!”非常有气势! 等等! 白石连忙捂住神尾的嘴小声道:“乱叫什么表嫂呢,两个都是表哥。” 慈郎乐呵呵说没关系,这孩子就是嘴快,跟他的速度一样快。 “谢谢表哥!”神尾很喜欢别人夸他速度快,见慈郎夸自己高兴拉着慈郎去后院,让他亲眼瞧瞧自己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白石无奈,千岁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难懂。 正这时手冢和幸村来了,白石看到二人出现有些恍惚了一下,这俩人如何竟是一起来了。 “白石少爷恭喜。” 手冢硬邦邦说了句话便不打算再开口。 “谢谢手冢老爷。”白石也觉得场面颇有些尴尬,连忙将二人迎到座位上坐好。 忍足也带着迹部和两个孩子一同坐了过去。 落座后,迹部方才问道:“这次不二竟然没有来,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幸村瞧了手冢一眼,掩嘴笑道:“是大喜事呢,我们手冢老爷可是又要当爹了。” 手冢微微抬头挺胸,坦然接受众人惊讶的目光。 没错,不二怀孕了,还不到两个月。 “恭喜手冢老爷了。”忍足向手冢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啊! 手冢点头,一本正经的模样,细看之下眼底还有一丝骄傲。 迹部对这俩人无语,转过头同幸村说话去了。 “真田夫人,不知道你家切原最近可有往家里打电话?” “前几天刚打了通电话,被他爹训了一个多小时。这孩子就是欠骂,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白瞎了我家老爷的良苦用心。” 迹部也叹道:“我家日吉也是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没想到你会担心这个。”幸村有些吃惊,日吉人懂事还练武,别说不会惹事,就算惹事了还是有自保之力的。 “我担心的地方多了去了,有空我们好好聊聊。也不知道这俩孩子和海堂财前在外面相处得怎么样,若是相处好我也能放心些。”毕竟四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没问题,有空我们可以多聚聚。” 幸村和迹部聊了一会儿便开饭了,吃过饭幸村和手冢便告辞了。 忍足和迹部又和谦也坐着聊了会儿天,这才上了车回去。 之后,忍足又带着岳人过来看了一次,谦也还让岳人和小金比对发色。谁料到小金顽皮直接扯了岳人的头发,忍足笑着要作势打他,小家伙还笑嘻嘻傻乐。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岳人摸摸自己被扯痛的脑袋笑道。 白石无奈苦笑,这孩子以后怕是要上天啊。 忍足将小家伙抱起来左摇右晃,威胁道:“金太郎必须给表舅妈道歉,不然我就把你扔掉,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哦。” 小金砸吧了下嘴咬着手指头没搭理他。 “金太郎真是叫人伤心呐,竟然都不理表舅。”忍足乐了,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谦也将自己儿子抱回来,没好气道:“你要揍就赶紧揍,啰啰嗦嗦的像什么样子。” “我要真揍了你可不得咬死我,我可不敢招惹你。”忍足佯装害怕,躲岳人身后装可怜。 谦也气极,他这表哥总是在白石面前毁他形象,真真是见不得他好。 “好了别生气了,表哥他说笑呢。”白石连忙给他拍背顺气,这俩人一见面就吵架,都当爹当娘了也没改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还有这小混蛋,白石看了眼兀自玩得开心的小金,曲起手指弹了下他额头。自己惹了祸还笑呵呵的,真是个调皮的小坏蛋。 “不许弹小金,他会疼的。”谦也将小金抱过一边,不让白石碰小金。 白石哭笑不得,这小混蛋哪里疼了他笑得可开心了。 忍足将头搁在岳人肩膀瘪嘴委屈道:“岳人你看,这一家子都欺负我们,我们快点回去吧,免得被人扫地出门。” 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谦也就一脚踢过来。 “表哥你给我闭嘴,这里就数你最欺负人,哪里有脸在这里倒打一耙。” “岳人你看他~” 岳人和白石苦笑对视,真是一对要命的冤家。 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不二生下一个男孩取名龙马。手冢喜得麟儿由此儿女双全,大宴了三天三夜,邀请各方人士一同分享他的喜悦。 这次忍足带着迹部和岳人一起去祝贺。 忍足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后院,便端了杯酒去同白石和真田聊天。迹部则带着岳人去了后院进了卧房,一进去幸村已经在了。 “你们来了。”不二正倚在床头坐着,见二人进来笑眯眯打了声招呼。 幸村将孩子抱起走到二人跟前让他们瞧。 “这孩子还未出生便有算命先生对着不二肚子说这胎必定是个男孩,还说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迹部对这话存疑,倒不是不信幸村,而是他对算命这些玄学概来不信。 岳人倒是开心,捏捏龙马的小脸蛋儿笑道:“这算命先生就会说好话,改天让他给我也算算说几句好话,我也能高兴几天。” “你倒不如让不二给你算算,我觉着他应该算得挺准的。”迹部说道。像不二这样支着下巴洞穿一切的笑眯眯模样,看起来就很像街头坑蒙拐骗的神棍。 幸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我倒不知你这嘴也这般厉害。” 迹部脸红,假装凶巴巴回道:“一直就很厉害,是你不了解本小姐而已。” “当真?”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质疑本小姐吗!” “那倒不是,我就是有点不太相信。” “岳人你告诉真田夫人,本小姐是不是很厉害?” 岳人突然被问呆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大太太什么都很厉害。 迹部骄傲甩头,没错本小姐就是这么完美。 幸村笑而不语。 不二歪着脑袋笑眯眯看他们打闹,闷了这么多天总算碰上有意思的事了。 “姐姐?”裕太带着観月和淳撩帘子进来,被这热闹的景象惊到。 迹部一眼瞧见裕太手里牵着的淳,走过去将他拉到一边仔细瞧了瞧。 “你看你几个月不见模样又水灵了不少,瞧着比你娘亲还要好看。”迹部拉着淳来到床前,对不二说道:“你们瞧瞧淳这双大眼睛,可比观月大多了。” “我说迹部你刚见面就挑我刺作甚,论眼睛小谁比得过你家日吉,瞧着就比人家小一圈。”观月毫不客气地回呛道。 日吉无辜躺枪。 裕太习惯了他俩斗嘴,也不管二人,拉了张椅子坐下同不二说话。 “姐姐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都挺好的,倒是你裕太,你瞧瞧你最近怎么都瘦了。” “我没瘦,还重了一两斤呢。” 岳人瞧这温情的场面识趣走开,拽着迹部一起。迹部还想和观月争一下,见岳人将自己拉出来抗议道:“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赢他不可。” 别的也就算了,日吉的眼睛大小不能被诋毁。 “大太太你就死心吧,日吉的眼睛就是小。”岳人吐槽道。 迹部顿时就不生气了,揪了下岳人的脸蛋笑骂道:“不小怎么看上你。” “大太太你真坏,讨厌!” 二人乐呵呵出来,却见忍足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岳人:“该不会是又被白石少爷气到了吧?” 迹部:“非常有可能。” 忍足在手冢家吃完满月酒回来,隔天就去了四天。 后来岳人和迹部去四天看望谦也,谦也告诉二人忍足那天跟他说自己想要个漂亮女儿。 “表哥说为什么他有两个太太却连生了三个儿子,没一个女儿。不像真田家和手冢家,真田家还有两个,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他当真这么跟你说的?”迹部勾起嘴角,笑容稍稍有些扭曲。 谦也迟疑了一下,他这样算不算坑了表哥? 岳人抚了一下头发,笑道:“大太太,我觉着书房的床想老爷了。” “我觉得也是。”迹部肯定点头。 谦也心虚低头逗弄自己宝贝儿子,完了,表哥你千万别怪我。 忍足侑士,一个和书房相依为命的男子,这几天又去睡了书房。 然而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想要个漂亮女儿有错吗? 没错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章 慈郎相亲 一晃几年过去,慈郎已经十八岁了。 不过迹部要操心的事不减反多,一提起慈郎就免不了扶额叹气。 这孩子都十八岁了还整日不务正业的,虽说课业成绩不错,可这孩子的心思就不在正道上。这两年他带着慈郎去公司,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习,这孩子学得快连董事会那帮老古董都夸他聪明。然而坚持不了多久慈郎便腻了,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一周都未必去公司一趟。 忍足劝他放宽心,反正将来还有日吉,这继承财团的事也轮不到慈郎头上。 “那也不要这般无所事事的,难不成以后让日吉养他?日后慈郎娶妻生子,一大家子就等着日吉发工资?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一说这个迹部就愁,早知道就别这么惯着慈郎了。 忍足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他身旁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慈郎还小,等过几年自然而然就懂事了。” “你就会说好话,这孩子如果能懂事早就懂事了,还轮得到我现在在这里发愁。” 忍足给他揉太阳穴,宽慰道:“不会有事的,别皱眉了好不好?整日心事重重的慈郎见了也会不开心的,到时候你还得反过去安慰他累不累你说。再说了家里的产业分些给慈郎,也不至于将他饿死,又哪里来的让日吉养他。” 迹部摆手,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坐吃山空,他不愿让慈郎这般。 “你说让慈郎去学医如何,让他继承你爹留下的医院,工作体面不说也能养活自己。” “医院?我可是打算留给长太郎的。” 忍足有些惊讶,他爹留下的医院虽然在国内数一数二,可是与迹部家的产业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他原本想着日吉和慈郎继承迹部家的产业,这医院他便留给凤让他接管。 迹部眉头一皱,这家伙也未免太过偏心。 “你倒是早早替长太郎做好打算,可有替慈郎想过?我看你平日里说什么疼慈郎都是假话,一到正经事就不见你替他上心。” “夫人别生气,我原本以为你看不上我爹留给我的医院,就想着让长太郎接管也好让他有个依靠。”忍足也后知后觉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虽说慈郎和日吉有迹部家的产业不需他担心,但他俩到底是他儿子,若是没商量一下就将医院给了凤的确有些伤人。 “长太郎再不济还能凭本事吃饭,慈郎日后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依靠。你若真心想替我分忧不如快点想个法子,一天到晚窝在书房里也不嫌闷得慌。”迹部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忍足方才的话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站在忍足的角度这般想的确无可厚非,只怪这忍足想得简单没有考虑到他和两个孩子的感受。 他推开忍足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打算出门。 “夫人当初不也是想着让慈郎快活自在地过一辈子就好了,如今为何这般着急,便是养他一辈子又如何,能无忧无虑过一辈子本就是难得。”忍足也跟着站起来。 迹部摇头,靠人不如靠己,他无论如何也得让慈郎干点正事。 慈郎倒是无知无觉,整日乐呵呵的出门又乐呵呵的回来。 迹部有时候想问他每天都在乐什么,但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蠢便也作罢。 最近这几天慈郎回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两个小时,都是踩着饭点的时候回来。迹部想问个清楚他每天都去干了什么才这么晚回来,可是忍足却拦着他不让问,说是要给孩子独立的空间。 “忍足侑士你个混蛋!” 迹部一想起忍足这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当初为何要看上忍足这么个随遇而安的人。自己没上进心也就算了还遗传给儿子,真真是个大坏蛋。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毁了亲事,才不嫁给这个只有一张好相貌的坏蛋。 迹部发泄够了冷静下来,有些别扭道:“其实那个家伙也没有那么糟糕。” 等等? 有了! 他可以替慈郎寻门好亲事让他安定下来。 即便慈郎成了亲后还是同他爹忍足这般没个上进心,但若他媳妇儿靠谱些这以后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太糟糕。 至于这人选,就观月家的女儿淳吧。 挑个他喜欢的日后他也舒坦些。 迹部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就去了圣鲁道夫。观月见他两手空空过来,嗤笑道:“你这迹部财团怕不是明日就要倒闭,上门作客连个礼盒都不拎。” “我连根羊毛都不愿给你。”迹部不愿搭理他,进了门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淳的身影。“淳呢?” 观月卷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这迹部未免太奇怪,这么着急找淳做什么。 “他正同他爹在后院伺弄蔷薇呢,你找他作甚?” 观月喜欢蔷薇,曾言想要充满蔷薇花香气的浴室。裕太嫌市面上的香包对身体不好,便在后院种了大片的蔷薇花,就在他俩浴室正对面。因为离得近这浴室自然而然便充满了蔷薇花的香气,若是起风风向又正好朝这边,那味道便更加浓郁芬芳。 淳平日闲着无事,便会主动去帮裕太伺弄这些蔷薇花。与其听性子古怪又龟毛的娘亲自说自话,他倒是更愿同憨厚少言的父亲相处。 “我找他自然是想问他愿不愿意成为我家的儿媳妇。”迹部单刀直入,坦白了自己的来意。 闻言观月差点没扯掉自己头发,迹部竟然想和他结亲家? 不过也难怪,迹部平日里就挺喜欢淳的,想讨他作儿媳妇也不算突兀。 “这事儿可不能草率做决定,我得同我家老爷先商量一下。”观月勾唇笑道。他瞥了迹部一眼,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 有意思,真有意思。 迹部嗯了一声没有再劝,他知道观月肯定会同意的,以他迹部家的家世他想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如果你们无法决定的话,不如给两个孩子安排相亲,让孩子们自己做选择如何?” “没问题。” 这事便这么定了。 回了大院迹部将他给慈郎安排相亲的事告诉了忍足。 忍足收回吃惊的目光,搂着迹部的腰肢到沙发上坐下,有些不赞同道:“迹部你如何又擅自做决定,上次是日吉这次是慈郎,你就不能先同我们商量商量吗?” “相亲而已老爷你太多虑了,若是两个孩子看不对眼我还能逼他不成?” “你当真不逼他?”上次日吉的事迹部的态度可是非常强硬不容拒绝。 “当然!而且现在相亲的人多了去了,不然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每个人都靠自由恋爱怎么行,这国家的生育率如何上去。老爷作为知识分子如何思想顽固不化,只顾自己面子不考虑普通百姓的难处。再说了我给他安排相亲不过是想帮他讨个好媳妇回来,到时候他这后半辈子也能有个着落,老爷你应该支持我才对。” 忍足被他说得有几分无奈,他不过是想让迹部尊重一下慈郎而已,怎的还扯到国家层面去。不过迹部说的话在理,相亲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方法,看得上自然是好看不上也不强求,也没什么损失。 迹部见他有所松动,笑道:“老爷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说出来,我让人去安排。” “好,那就有劳夫人了。” 慈郎稀里糊涂就被安排了相亲,就等观月那边同意了。 这边观月将迹部的话转达给了裕太,裕太听了却是十分不乐意。 “那忍足老爷有两个太太,若是慈郎也学他爹再娶几房回来淳儿怎么办,前辈难不成还要撸着袖子上门去讨说法?” “慈郎可不敢,那孩子天真善良又单纯,不会欺负淳儿的。” “不,我还是不信。旁的事我都可以依前辈,但这件事我不同意。” 裕太说什么也不愿淳嫁到忍足家去,也不等观月劝他便跑了。 “这小子!”观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每次都是这样,不跟他吵也不听他说直接跑了。 金田端着茶上来,柔柔一笑劝道:“小初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不生气,回头我再好好教育他一番。”观月端着茶喝了一口,拉着金田坐下。“以后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你若是累坏了身子我爹该骂我了。” 观月他爹叫赤泽,待人亲切和善,就是人长得黑了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收养了观月,一直视如己出,将观月捧成了娇气的大小姐。虽说现在是观月掌家,但是观月还是很听赤泽的话,对他十分尊敬。 在观月和裕太交往的时候,赤泽也迎来了自己迟到的春天。 那一年的夏天酷热难当,因为高温中暑的人不计其数。而就在那年的夏天,赤泽捡到了因为中暑晕倒的金田。金田小赤泽十来岁,自幼失怙,十多岁时母亲也去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在当地的一个富户家里干活。那天他奉命出去买东西,不曾想被大太阳晒伤中暑倒在了路旁。 赤泽对金田一见钟情,亲自上门去跟那家富户将金田讨了过来。刚开始金田有些怯懦,不敢相信赤泽喜欢自己,虽然和赤泽成了亲但仍是胆战心惊的过日子。后来他与赤泽心意相通,不再唯唯诺诺的,但因为操劳惯了,很多事都亲自动手。 “我没关系,这只是简单的事罢了。”金田摇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辛苦。刚进门时他也曾很害怕观月这个脾气古怪又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但久了就会发现观月心地善良待他也很尊重。 观月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说多了他怕金田多想。 金田踌躇了下,问道:“观月,你真打算将淳儿嫁给忍足家大少爷?” “相个亲而已,淳儿不喜欢我也不会强迫他。” “那我让老爷去同裕太说说,你也服些软,别老欺负裕太。” “我哪有欺负他。”观月小声道。 金田笑着摇头,这孩子就是嘴上不饶人,也就碰上裕太这个傻小子乐意受着了。 之后金田去找了赤泽将事情告诉了他,赤泽听了娇妻的话二话不说就去给裕太做思想工作。爷俩扯了半天裕太便同意了,不过他只答应让淳去相亲,其他事一概不许做。 观月得知裕太已经答应,低声骂了句笨蛋。 “娘亲你在骂我?”淳面无表情看着观月,眼神毫无波澜。 “我骂你爹呢。”观月绕着淳走了圈,仔细打量了一下,非常满意。“淳儿,忍足家大太太想替他家傻儿子求娶你,你到时候收拾收拾去相个亲。你放心你若是不乐意我绝对不会逼你,就是见个面吃顿饭而已。” 淳:“好。”他对这些无所谓,是以没有挣扎。 不过挣扎也没用,观月不喜欢别人拒绝他。观月出嫁前被爹宠,出嫁后爹和相公一起宠,宠得快没了原则,真真是将他宠上了天。除了在不二手里头吃过亏观月这辈子活得比公主还滋润几分,他若是敢拒绝怕是要被全家联合教育一顿。 唉,有个公主病晚期的母亲这种滋味有谁懂。 定好相亲的日期后,观月给淳买了套新裙子,让他到时候穿着去。他这人要面子,凡事都不愿落了排场。 淳听话,当天按观月要求穿上裙子化了个美美的妆。 观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是越看越满意,瞧这模样他敢说这方圆百里再也找不出比淳更漂亮的姑娘了。 “不错不错,长得真漂亮,这模样不愧是随了我的美貌。” 迹部和忍足已经带着慈郎在餐厅等候。观月带着淳姗姗来迟,落座后笑吟吟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迟了。” “没关系。”迹部忍住想吐槽的心,推了慈郎一把介绍道:“慈郎你瞧,这是你观月阿姨你认得的。他旁边那位是他女儿淳,你快跟他们打声招呼。” “阿姨好,淳姑娘好。”慈郎乖巧打了声招呼。 他现在已经长大,自然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敌对观月。 观月维持着完美的笑容转过头对着淳使了个眼色,暗示他赶紧回话。 淳木着一张脸一一问了好。 观月和迹部一看,只得尽可能找话题让二人聊起来。奈何淳就是不爱说话,整个人跟个游魂似的,不知道心思跑哪里去了。偶尔说几句,语气也是平淡如开水毫无起伏,说难听点就是十分无趣。 慈郎始终乐呵呵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所以只能全程笑得跟个二愣子一样。 一场相亲下来慈郎脸都笑僵了,淳也发了快三十个呆。 回了大院忍足让慈郎先回自己院子休息,这才对迹部说道:“迹部,我觉得淳这孩子可能不适合慈郎。你瞧他今天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想来他对慈郎也没什么好感,你就别硬凑鸳鸯了。” 说实话他对观月的性子实在是吃不消,若是淳肖像观月刁蛮任性日后欺负慈郎可如何是好。这男人可不能光图漂亮,瞧瞧他现在过的什么地位都没有,个个都是宝贝得哄着捧着,不然一翻脸他又得去睡书房了。 “淳不漂亮吗?而且他是观月的女儿,和我肯定合得来,他若是嫁到我们家我也能安生些。” “正是因为他是观月的女儿我才担心!他继承了观月的样貌,难道不会继承观月的性子?慈郎性格软不喜欢与人红脸,这要是以后被淳欺负你不心疼?” “你这话什么意思,观月的性子怎么了?”迹部不乐意了,他总觉着是忍足在拐弯抹角讽刺他。 忍足无奈,讨饶道:“夫人你可千万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淳和慈郎不合适罢了。” “不对,你就是嫌弃我脾气不好是吧?” “夫人在我心里样样都好。”忍足飞快接道。 迹部白了他一眼,不管如何,淳这个儿媳妇他要定了。 他将自己的决定告诉慈郎,他希望慈郎娶淳。 但是慈郎却摇头说他不愿意,拉着迹部的手欢快道:“娘亲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娶他!”他一提到那个人立刻眉飞色舞起来,高兴得像个钟摆,摇着迹部的胳膊左摇右晃。 迹部顿时有不太好的预感,这孩子该不会喜欢...... “娘亲我喜欢丸井姐姐,我可以娶他吗?” 果然...... 迹部叹了一声,他儿子难道就绕不开真田家的女儿吗,日吉是这般慈郎也是这般。 “这些日子你回家晚就是因为他?” “嗯嗯!娘亲丸井姐姐喜欢吃甜食,我也喜欢吃甜食,我们俩就约定谁碰着好吃的甜食就要带对方一起去。这些天我们碰到了好多家好吃的店,吃了好多东西呢!”慈郎说完才惊觉不对连忙捂嘴,糟糕,娘亲不许他多吃甜食。 迹部倒是没揪着这一点,而是继续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周前!”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丸井的?” “嗯,大概九岁的时候吧,那时候第一眼看见丸井姐姐就喜欢上了。我跟他讨要了发夹,爹爹说想要再见面的话就拿他一样东西,这样以后就有借口继续见面了。爹爹就是这样追到二娘的,所以我觉得爹爹的话肯定没错!” 这个该死的忍足!迹部暗骂道。 “不过后来都没什么时间再见面,几年前爹爹跟我说如果想见就自己找个借口去见,不要坐以待毙。我觉得爹爹说得对,所以我后来就经常跑立海大去看丸井姐姐。对了爹爹还说让我不要再和娘亲一起睡了,因为慈郎长大了要跟自己媳妇儿睡,不能跟别人媳妇儿睡。” 原来是那时候......这个家伙竟然撺掇慈郎去追丸井,该死的,他到底背着自己干了多少事。还有,慈郎果然是他的儿子,竟然和他有了小秘密还不告诉自己。 迹部心里泛酸,也不愿听慈郎说他有多喜欢丸井,便借着个由头让慈郎先下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章 相亲失败 慈郎不愿娶淳,迹部也没法子,皱着眉头倚在沙发上扶额叹气。 女仆们不敢招惹他,端了茶上来便安分退到一旁,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老爷呢?” “老爷在书房呢。” 这个混蛋!迹部怒了,起身气冲冲朝书房去。 书房里,忍足拿了本书坐在摇椅上,旁边泡着杯迹部家特产红茶。翘着二郎腿,一边品茶,一边捧着书慢慢翻看。看到有趣处微微一笑,英俊迷人,好一个悠闲快活的场面。 迹部推门进来便看到这清新自得的画面,当即怒不可遏。 “忍足侑士你这个混蛋!”他大步走过来抽掉忍足的书往桌子上一扔,揪着忍足的耳朵吼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有有有要要要夫人你先放开我。” 忍足好声好气将迹部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拿开,揉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委屈道:“夫人何故又生我气,我不是答应你让你带着慈郎去相亲了吗,那慈郎和淳看不对眼我有什么法子,你总不能让我按着慈郎的脑袋让他娶淳吧。” “你还有脸说!当初你不撺掇慈郎去追什么真田家的女儿,慈郎早就和淳成亲了,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 迹部尤不解气,抓着忍足的衣领又捶了他几拳。 本来他还没那么气,都怪忍足给他弄出一堆烂摊子还不帮忙收拾。他这边急得上火忍足却过得有滋有味的,若是岳人在旁边由他逗弄,他还不得美上天。 “这如何是我的错,缘分这东西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是他们有缘知道不。”忍足还觉着自己委屈呢,他好心好意帮慈郎追媳妇儿,迹部不夸他几句也就罢了竟然还打他,他这日子怎的过得这么苦哟。 迹部冷哼,不管怎么样,忍足就是个坏蛋,坏蛋就该被打。 “夫人莫气,你说说你要如何才能满意?” 忍足将他拉到自己怀里,两个人坐在躺椅上摇啊摇,嘎吱的声音规律交替,很适合睡个安稳的午觉。 迹部皱着脸干巴巴道:“我就想让慈郎娶淳,我喜欢淳这个孩子。慈郎性子软,淳文静听话,他俩在一起我也不担心慈郎被欺负了去。而且他是观月的孩子,日后我俩相处肯定很融洽。”他对淳非常满意,乖巧懂事安分不作妖,对观月这个刁蛮任性的娘亲也敬爱尊重。若是非要选一个人嫁给慈郎,淳是首选。 忍足姑且信他这话,淳不似观月脾气古怪龟毛,可两个孩子看不对眼这是关键。 “若是可以我也想让慈郎娶淳,别的不说你俩婆媳关系融洽我日子也好过一些。现在慈郎喜欢真田家女儿,你总不能硬凑鸳鸯吧?慈郎不喜欢不说还害了淳,你也不怕观月找你拼命。” “可我就是喜欢淳......” 迹部也知道没办法,所以他只能找忍足撒撒气。 忍足拍拍他的手,揶揄道:“你若真心喜欢淳,不如将淳留给日吉,也不过差一岁而已。而且日吉也有些孩子气,正好配个大一点的。” “老爷当真这么想?”迹部顿时心情有些微妙,忍足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忍足被他问得一愣,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怎的迹部看他的眼神如此复杂古怪。 “他俩样貌也挺般配的,夫人不喜欢吗?” “日吉现在还在国外,成亲之事还为时尚早,老爷就别惦记他了。好了,这件事便先暂时这样吧,我有事先去忙了。” 迹部不愿多说,随口糊弄了两句便找借口离开了。 忍足十分纳闷儿,都是儿子怎的日吉就不许,难不成迹部还打算给日吉配个门当户对的不成? 商业联姻啊......我可怜的日吉哟。 这边观月接到迹部的电话,电话里迹部表示两家的亲事掰了,气得观月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碎迹部。 “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跑过来说要结亲家,现在反过来说两个孩子不合适,你说他是不是涮我呢?” 观月支着下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骂迹部,恨不得当场将迹部大卸八块。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诓骗他,除了某人可恨的姐姐。这个迹部真真是让人齿冷,堂堂迹部财团的继承人竟然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勾当。 他本来也没打算和迹部结亲家,只是他绝对不允许迹部先提出拒绝,这关乎到面子问题。他观月的女儿如何由得别人嫌弃,向来是他挑剔别人,哪有别人挑剔他的道理。 不行,他一定要将这笔账讨回来,他绝对不能放过迹部这个混蛋。 该死的呵呵呵呵呵呵...... 金田见他阴沉着一张脸一边走一边念叨,还发出呵呵的冷笑,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小初你怎么了,这个亲家我们不结也罢,淳儿这模样何苦找不着好的夫家。” “娘你不懂,这迹部是故意报复我呢。” 观月含笑看着金田,眉毛剧烈抖动着,整张脸被黑气笼罩,仿佛恶鬼索命。 他单方面认定这是迹部为了报复他这么多年来的挖苦讽刺,所以设计了这么一出局整他。可怜了他的淳儿,竟然被那毒妇利用了去。 金田吓得心一跳,连忙跑去找赤泽。 赤泽正和裕太坐在石凳上喝茶聊天,眼见着金田小跑过来大吼道:“夫人小心着点儿,别摔着了。” 金田被他的大嗓门一吼人都快吓坏了,红着眼睛走过来捶了他一肩。 “你这坏人,这大嗓门是要吓谁呢。” “夫人我错了,你刚才跑得那么急是出什么事了?” 赤泽将他拉到怀里仔细哄着,也不敢大声说话,细言细语的。 金田将方才迹部来电话的事说了,还将观月的反应着重描述了一遍。 “仗势欺人的东西!”赤泽大怒,手一拍,石桌应声而碎。 金田心跳都快被他吓停止了,抓着他的手边吹边嗔怪道:“老爷都说多少次了不许发脾气,你瞧瞧这手都让你拍红了。” 赤泽怒气稍歇,安抚了金田一下看向裕太。 裕太倒是自始至终淡定自若,反正他也不喜欢忍足家的儿子,结不成亲家正好。 “爹、娘,我先去看看前辈,你们先聊。”说罢起身走人。 金田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担忧,但愿观月别迁怒裕太,否则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会生气的。到时候俩人若是吵起来,这个家还不得乱套。 “夫人你别看裕太了,我这手还疼着呢,快给我吹吹。”赤泽涎着笑脸嘿嘿乐道。 金田脸一红,握着赤泽的手低下头慢慢吹气。 裕太找到观月时,观月正趴在床上生闷气,淳则面无表情站在一旁。 “爹爹!”淳看到裕太立刻走过来抓着裕太的手臂,小声道:“爹爹,我不想嫁给慈郎,你让娘亲别生气了。” 裕太看着自己出落得越发.漂亮的女儿忍不住想感慨,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淳儿你放心,爹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裕太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吗!”观月听出不对劲,扭过头对着裕太怒瞪道。 裕太拍拍淳的脑袋让他先出去。 “爹爹,我想去姑姑家。” “想去就去吧,到了那边给爹爹打个电话。” “好。” 观月霍地从床上爬起来,指着淳严厉道:“不许去,你是想让不二看我笑话吗,你敢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坏女儿!” 淳看向裕太,裕太摇摇头道:“你去吧,把我房间里前几天买的西洋参带去,路上小心点。” “好。”淳看了观月一眼,鞠躬后便出去了。 观月气极,疯狂啊啊啊了几声,对着被子又捶又打。 裕太无奈笑了笑,走上前一把将他扛了起来。 “喂裕太你想干嘛!” “前辈我听说最近普拉达出了新款包包,我们去逛一下吧,逛累了我们就去看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喜欢普拉达。”观月别扭道,手有一下没一下戳着裕太的十字刀疤。 裕太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给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顺着继续哄道:“听说新款的包包很好看,前辈就去看一眼,若是不合你眼缘那说明这设计师水准不行。” “净会说好话。” 观月被他哄得舒坦多了,捂着嘴偷乐,由着他将自己抱出门上了车。 手冢府。 “呜飞高高~” 菊丸举着龙马在宽敞的院子里跑来跑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放风筝。 不二拿着把扇子支着下巴坐在凳子上,眯着眼睛给自己扇扇子。开始他还能笑眯眯看着姐弟俩玩闹,后面都快睡着了,这摇扇子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年轻人的精力真好,他半睁着眼瞧了下仍活力四射的菊丸,忍不住失笑叹气,这活泼好动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龙马我们要起飞了哦,请张开手让我们一起飞翔吧!” “姐姐!嗯嗯!” 龙马张开手咯咯直笑,大眼睛充满了惊奇,姐姐好厉害呐! 菊丸举着他原地转了几个圈圈,然后咻地冲了出去,在快到终点时再一个急刹车。龙马啪啪鼓掌,握着小拳头挥舞了几下,摇着小身子乐得快要蹦起来。 菊丸将他放下抱到怀里,吧唧亲了几口他的脑门。 “龙马喜欢吗?” “喜欢!” 龙马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萌哒哒看着菊丸,一脸崇拜道:“姐姐!玩玩!再一次!玩玩!” “好!龙马要小心哦。” “嗯嗯!” 姐弟俩又开始疯起来。 不二头一点一点的人有些乏累,这两人还是意犹未尽。 “夫人?” 手冢一回来便见不二趴在石桌上睡过去了,菊丸和龙马则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玩什么。他走上前将不二抱起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招呼姐弟俩过来。 “爹爹!”姐弟俩一见到手冢立刻飞奔过来,龙马跑得慢却咯咯笑得欢快,挥着小拳头艰难跑着,摇摇摆摆有几次差点儿跌倒,等跑到手冢跟前龙马仰着头特别兴奋说道:“爹爹!来淳淳表、表姐来!喜喜欢!看我!” 他说得急但手冢还是听懂了,他说淳来看他,他很高兴。 “你娘亲知道吗?”手冢问菊丸道。 菊丸点头,回道:“淳儿表姐一个人过来的,娘亲说淳儿表姐要在这里住几天,已经让女仆们下去收拾房间去了。” “一个人?”手冢皱眉,裕太那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爹爹!睡觉觉!我、我淳表姐!来、来睡睡!”龙马握着小拳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卖萌道。 他想和淳一起睡觉。 手冢一手将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当然,如果淳儿表姐乐意的话。” “喜欢!龙马!乖孩子!”龙马重重点头。 淳表姐可喜欢他了,因为龙马是个乖孩子。 菊丸笑道:“爹爹你看弟弟真喜欢淳儿表姐,我都快吃醋了。” “你还有脸说弟弟,你最近和隔壁那个大石怎么回事,我好几次碰见你和他一起喝奶茶。”手冢淡定问道。 菊丸一下慌了,连忙摆手笑哈哈道:“爹爹你别误会,我们就是同学而已。对了淳儿表姐应该快到了,我去接他一下。”说罢赶紧溜了。 手冢刚想扶了一下眼镜,才发现自己腾不出手来。 镜片逆光,嘴角微翘。 傻姑娘,就问一句就慌了手脚。 他不承认自己跟怀里某个恶劣的家伙一样恶劣,他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菊丸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他跑出大门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唉声叹气。其实手冢和不二很开明,只是......只是他还不懂自己的心。 他真的喜欢大石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模糊,他并不清楚该如何定义。或许他应该和不二聊聊,问问他当年是什么样的感受,问他有没有一瞬的犹豫过。 “英二?” 淳一下车便见菊丸坐在台阶上垂头丧气的,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淳儿表姐!”菊丸立刻恢复了元气,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淳的手进了大门。 “姑姑他们最近还好吗?” “嗯嗯好着呢,还有龙马那个小不点儿也很好,他还要和你一起睡呢。真是个小坏蛋,亏我对他那么好他还惦记着你。” “龙马这个孩子真可爱。”淳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两个人说着说着声音便远去。 话说淳跑到手冢家躲清静,慈郎这个罪魁祸首反倒最自在。 他跑到立海大同丸井又吃了一顿甜食后,便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回家了。回来远远瞧见岳人在踢毽子,摇着手臂呼喊道:“二娘该吃饭了!” 岳人听到声音望了过去,毽子差点儿没落到他头上。 “这个坏孩子!”岳人跺脚笑骂道。 慈郎笑嘻嘻做了个鬼脸跑了。 岳人也不管毽子了,提起裙子就去追慈郎。两个人嬉嬉闹闹直接跑进了餐厅,慈郎没有地方跑了只能抱头蹲下,让岳人噼里啪啦揍了一顿。 “坏孩子,都去相亲了还那么调皮,哪个女孩子愿意嫁给你。” “二娘才是,这么凶都有人娶你,真真是好胆魄!” 忍足刚踏进门口立刻把脚缩了回去,悄悄躲在门后听着。 “乱说什么呢你,那也比你这个傻小子好,我看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你。”岳人又蹂·躏了一番慈郎才放过他。 慈郎将书包取下交给女仆,坐到自己位置上坐好,抱拳可怜兮兮道:“二娘,您跟我娘说说呗,我不想相亲也不想娶观月家的女儿。” 岳人嫌弃看了他一眼道:“我看观月家的女儿未必看得上你,你瞧着吧过两天人家就打电话过来说抱歉,我觉得两个孩子的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瞧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往后休要再提。”迹部大步走进来,手里还拽着忍足。 “娘亲您说的是真的吗?”慈郎喜出望外,太好了! 迹部将忍足放开,大力揉了揉慈郎的脑袋,又拍了几下方才解气。 “我看淳对你也没有意思,我就不乱凑鸳鸯了,省得你们日后怨我。还有既然你喜欢丸井姑娘,那你大胆去追求他吧,娘亲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谢谢娘亲!”慈郎抱住迹部满足蹭了蹭,果然娘亲最疼他了。 迹部揪着他的卷毛忍不住叹息,观月那边还得安抚一下,不然那大小姐怕是要跑到大院这边来撒泼。真是头疼,他竟然惹了报复心极强的大小姐。 让慈郎去吧,反正一切因他而起。 “慈郎,过两天拿些东西去观月家上门赔罪,这事我们就当过去了。” “嗯嗯!” 两天后,慈郎兴高采烈拎着东西前往圣鲁道夫。 回来时,蔫了吧唧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据说,慈郎回来后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抑郁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被观月怎么嘲讽了,感觉他的整个天空都灰暗了。 “咳咳观月真是小肚鸡肠。”迹部佯怒道。 不过,干得漂亮! 这是第一次迹部没有想撕观月的冲动。 不听话的孩子就该让别人治一下,他舍不得别人可不会心软。 但是慈郎,你要相信,娘亲还是爱你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章 各怀心事 夕阳西下,柔和昏黄的余晖里,一男一女并排坐在长凳上。 看他们的模样大概十七八岁左右,捧着一盒甜甜圈边吃边交谈。两个人吃相豪迈,一口咬下去甜甜圈便去了一半。说到兴奋处皆是捧腹大笑,丝毫不顾忌形象。 “丸井姐姐,你这几天还好吗?”慈郎突然羞涩了起来,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丸井挑眉,含笑不语。这小子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几天不见便扭捏了不少。 慈郎见丸井没回话,心里虽有些着急,但也只能小心试探道:“你爹爹是不是不愿意我找你玩?”他对真田还是有些犯怵,一想到要娶丸井还得过真田那一关他就头皮发麻,恨不得抱着脑袋钻到土里让自己冷静一下。 丸井站起来,长舒一口气,笑道:“我爹爹并不知情。何况我们两个就是单纯吃甜食而已,爹爹若是问起来我也不怕。” 他拍拍慈郎的脑袋揉了揉安慰道:“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弟弟一样,有什么事我罩着你。嘛,不过你比我们家那泼猴儿乖巧多了,他若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会天天被爹爹骂了。” 他说得极为坦荡,他与慈郎的确清清白白,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慈郎明显有些不开心,他才不想当丸井的弟弟。 可是,他将手放在两腿间紧张地搓了搓,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爹爹会生气的。慈郎你也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丸井拿起自己的书包背在肩上,朝慈郎挥了挥手便走了。 慈郎郁闷嘟嘴,坐着电车垂头丧气回家了。 今天的真田府很安静,丸井蹑手蹑脚进了大门,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 “师姐?”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丸井只觉得自己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他转过头冲着来人就给了一脚,这笨蛋没事吓他作甚。 “我又不是师父,你怕什么?”来人黑着一张脸,明显动怒了。 丸井也发觉出不对劲,这笨蛋今天怎么脸色这么差。 “胡狼你怎么了,可是我爹爹骂你了?” 来人名叫胡狼桑原,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啊不,还要更黑一点。常年剃着个大光头,锃光瓦亮的,灯光一照还能反光。他是日本与巴西混血,四五岁左右便跟在真田身边学武,和丸井算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桑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师姐你最近和忍足家大少爷慈郎走得很近?” “你很介意?”丸井将手背到脑后,慢悠悠道:“你该不会吃醋了吧胡狼?” 胡狼一张黑脸立刻就红了,结结巴巴道“没、没有的事!” 丸井大笑出声,真是嘴硬。 “你已经十八岁了。”桑原突然正色道。 “所以呢?” “师娘十八岁的时候生下的你。” “然后呢?” “有些事我希望你注意分寸。” 桑原直视着丸井,眼里的坚持让人无法忽视。 丸井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他可没有打算十八岁就结婚生子,将自己困在宅院之中蹉跎一生。不过,他笑嘻嘻拉住桑原的手撒娇道:“我好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桑原还能怎么办,只得从命,除了宠着也没法子。 “你们两个在干嘛!”真田叉腰指着二人怒吼道。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心虚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真田皱着眉头过来,将丸井拉到身边,对桑原说道:“快吃晚饭了,你先下去吃晚饭吧。” “是师父!”桑原不敢多话,鞠躬后便转身走了。 “爹爹?”丸井悄悄吐了吐舌头,拉着真田的手臂让他别生气了。 真田瞧了他一眼,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如果他是切原就好了,他肯定要揍他一顿。 “你这孩子,以后给我注意着点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凡事注意分寸,不要丢了礼数,以后这拉拉扯扯的事不许给我再做。听到了没有!”他虽喜欢桑原,可俩人毕竟还没成亲,有些事不该做他绝对不允许做。 何况,他还想多留丸井几年,才不舍得将丸井早早嫁出去。 “是!” 丸井瞬间老实多了,挽着真田的胳膊乖乖跟着真田去餐厅。 家里没有切原便清静了许多,饭桌上各吃各的,虽说清静但未免冷清。丸井犹豫了下,忍不住问道:“爹爹,赤也什么时候回来呀?” 真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沉声道:“问这个干嘛,等他回来你自然就知道了。” 幸村本就没什么胃口,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叹息了一声。切原已经出国三年,他就是再气切原不懂事这三年也足够他只记得他的好了,他笨笨又调皮的女儿也不知道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老爷,我想赤也了。” 真田将他搂到怀里,亲了口他的头发,笨拙地安慰道:“夫人别担心,赤也在国外很好,前几天打电话回来你看他中气十足的皮得很。他若是回来你一样要操心,在国外眼不见心不烦的你倒是能好过些,你说是不是?”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可怜的女儿在外受苦,你却只顾自己舒坦。”幸村听他这安慰火气没来由就上来了,切原是不听话爱惹是生非,可真田这当爹的怎的说话如此刺耳。 真田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还是老老实实认错,然后继续笨拙地哄着。 柳生和丸井对视了一眼,放下碗筷悄悄退了出去。 掩上门后丸井拽着柳生走远,一边走一边问道:“柳生你告诉我,周一的时候那个跟你在操场上说话的女生是谁?” “跟我说话的女生很多,不知道姐姐问的是哪一个?”柳生心虚地扶了扶眼镜,面上却十分从容。 丸井瞥了他一眼有些怀疑,他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谁。柳生知道自己姐姐聪明,为防止丸井继续追问他赶忙找个借口溜了。 “姐姐我先去学习了,再见。”说罢急匆匆离去。 丸井抬头望天得意吹了声口哨,所以果然有问题呐。 不过那个女生眼神有些邪气,看着就是不好惹的,柳生这般三好学生模样怕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但愿柳生别被他玩坏吧,戴着眼镜的乖学生最适合被玩坏了,希望那个女生能手下留情。 他这边担心柳生,却不知被自己的话所伤的慈郎黯然神伤回了家。 岳人正嗑着瓜子,瞧他一副丧了吧唧的模样连忙扔下瓜子,拉着他左瞧右瞧。 “慈郎你怎么了,你不是去见丸井姑娘了吗,可是你娘又让你去观月府了?” 慈郎摇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郁闷地发呆。 “是不是丸井姑娘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 慈郎依然摇头。 这就奇怪了,岳人抬头瞧见凤正朝这边过来,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 “长太郎你看,你大哥好像被人欺负了。” “大哥谁欺负你了?” 凤走过来拉着慈郎仔细打量了一下全身,身上没伤衣服也干净。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是又被观月数落了一顿? 岳人跟凤说慈郎今天开开心心出门说是要去见丸井,结果失魂落魄回来,也不知道是谁欺负了他。 凤也猜不出来,难不成是被真田训了? “大哥,可是那丸井姑娘他爹见到你们在一起于是骂你了?” 慈郎撅嘴叹道:“没有,我就是难受。” 岳人乐了,食指点着他额头笑道:“你要是不说待会儿你娘回来你亲自跟他说去,到时候他瞧你这般模样怕是不会允许你和丸井姑娘在一起。”迹部最疼慈郎,要是知道丸井让慈郎受委屈他肯定不乐意他俩在一起,怕是要徒手拆鸳鸯。 慈郎一听拼命摇头道:“二娘不要,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娘。” “那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若是让人欺负了我让长太郎帮你打回去。你瞧瞧长太郎这身板,揍只老虎都不在话下。”岳人砰砰拍了几下凤的胸口,非常自豪。 凤十五岁时便有一米八六,如今身高更是直逼一米九。再加上他喜欢运动,身体便更加宽大结实,看起来就可靠得很。 不过,岳人一看慈郎这小身板便忍不住想责怪迹部,爱太多便是种伤害。他当年的话倒是应验了,慈郎这发色这身高说他是自己儿子别人也是信的。反倒是凤这么个大高个儿,看起来更像是迹部生的。 “不了二娘,我没事。”慈郎可不敢让凤去揍丸井,挤了个笑容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说道:“丸井姐姐说我像他弟弟,夸我乖巧懂事呢,旁的什么也没说。”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低落,原来是被发了好弟弟卡。 凤一想到宍户心情也有点难过,抱着慈郎拍拍他后背给他无声的安慰。 慈郎也紧紧环抱着凤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凤怀里委屈地蹭了蹭。俩人越抱越紧,那架势仿佛要抱到天荒地老一般。 岳人看得一脸迷茫,这俩人是怎么回事? 忍足一进门见到这场面整个人吓了一跳,只觉得心脏有点不太好,这是出柜了吗? “你们在干什么?” 兄弟俩慌忙放开彼此,手忙脚乱给自己整理衣服。 忍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种捉奸在床的场面,老天爷啊他都造了什么孽啊。 “老爷你怎么了?”岳人更茫然了,为什么忍足也奇奇怪怪的。 “岳人?”忍足这才发现岳人,岳人小小一只藏在高大的凤身后他刚才没有看见。他将岳人拉到怀里啵啵亲了几口,一边摸岳人的脸一边道:“岳人听话,你可千万不能学这两个逆子,老爷这心脏可受不住。” 岳人无语翻了个白眼,这爷仨还真是要疯一起疯。 “老爷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太太。”现在看来家里还只剩下迹部一个正常人了。 “不许,老爷不许你去找迹部,你是老爷的!”忍足不开心了,扛起岳人就跑。 凤和慈郎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同时摸摸后脑勺啧啧了一声。 爹爹真是精力旺盛呐。 晚些时候迹部回来,忍足方才带着岳人从房间出来。 迹部只觉得气氛颇有些古怪,但是他也说不上来为何古怪。 等所有人都落座后,忍足扶了扶眼镜严肃道:“慈郎、长太郎,虽然你们俩兄弟关系好爹爹我很高兴。但是,有些事要懂些分寸,所谓过犹不及,别让爹爹难做人。” 迹部瞧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抽了抽嘴角,这人今天又抽什么风。 “桦地,上菜吧。” “是!” 众人也不管忍足的话专心吃起饭。 忍足长叹了口气,一家之主真不是这么好做呐。 吃过饭各人回各自的院子,忍足厚着脸皮跟在岳人身后走了。 凤瞧了一眼宍户,宍户不自在别过脸。 两个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默契距离,谁也不说话。 宍户自从跟着迹部做助理后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便越来越少,难得有独处时光都是凤在说宍户在听。两个人的关系也如同他们现在的距离,不远不近。 “宍户姐姐,最近怎么样了?”惯例的凤先开口。 宍户微微点头,就算再忙再累也比做女仆好。 “我几日不见你,我......我想和你说说话。” “你想说什么?” “宍户姐姐!”凤突然拉住宍户的手腕。 宍户回头,凤却突然卡壳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宍户扯开他的手,叹道:“三少爷不可,若是让人瞧见了不好。” “宍户姐姐......” 凤像被抛弃的大狗狗,可怜地垂着耳朵,模样十分委屈。 他惯会向宍户撒娇,明明长那么高大,偏偏你还没吼几句他便委屈巴巴看着你。你要再说下去,他倒是要想多,反过来责问你可是讨厌他。你说说这话他如何接下去,再大的怒气都得歇了。 之前岳人这般他还觉着好,撒撒娇忍足便捧在手心里细细哄着,他看得有滋有味的。 可这事儿落到自己头上他便有些遭不住,凤这孩子旁的都不像岳人,就这爱撒娇的性子倒是一点不落都继承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又可怜又委屈,你哪里还舍得说重话。 “宍户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来了! 宍户最怕他这一点,叹了口气,他缓缓伸出手扯了扯凤的衣袖,缓和了语气安抚道:“别难过,我刚才说的是气话而已。” “那宍户姐姐是不是嫌我烦了,不想我在你身边闹你?” “又在说胡话,我几时嫌你烦了。况且你是三少爷,我敬你还来不及呢,如何敢嫌弃你。” 他这话无形中拉远彼此的距离,凤更加委屈了。 “我从未当你是仆人,我拿你当姐姐,我——” “我也拿你当弟弟!” 宍户赶紧截了他话头,拧了一把他胳膊气道:“休要再胡言乱语,若是让别人听见了可怎么办。” “可是......”凤低下头,他不开心。 宍户有几分无奈,拉着他好声好气说了一番好话,才哄得他重展笑颜。 “好了夜色已晚,你先回去歇息,明日有空我们再聊。” “宍户姐姐明天有空?” “嗯,明天我会早点回来。” “太好了!” 凤立刻变得欢快起来,同宍户挥挥手便兴奋跑回自己院子,一边跑还一边大笑,十足的孩子气。 宍户却笑不出来,站在原地注视他的背影,目光有些难辨。 长太郎很好...... 可是......有些事只能埋在心底。 他们之间注定没有可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章 长太郎相亲 “娘亲!” 一头红色短发的女孩在庭院里飞快奔跑着,欢乐的笑声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隔着一个池塘的对面是不二的卧房,此刻大开着窗户,一眼望去便见不二坐在窗前提着笔似乎在作画。他似乎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单手支着脸正细细给画上色。 许是心情不错,他时不时低头浅笑,眉眼温柔。 “娘亲你怎么不理我!”少女抱怨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画中的不二,不二抬起头,见来人是菊丸弯了弯嘴角道:“英二你刚才有叫我吗?” 菊丸大步走过来趴在窗沿上,拿起不二刚画好的画撅着嘴酸溜溜道:“原来娘亲在画爹爹呀,难怪方才没听见我在叫你。” “你这孩子,怎的还吃你爹爹的醋,叫他白疼你了。”不二嗔了他一眼,拿回画仔细吹了吹,将褶边压齐,这才将画放到一旁。 菊丸哼了一声,跑进屋内拉着不二的胳膊摇啊摇,大眼睛眨啊眨。 不二知道他有事求自己,也不说破,领着他到椅子上坐下。 “桌子上有你白石叔叔从四天送过来的大白梨,你想吃就吃几个填填肚子,离晚饭还有些时间呢。你爹爹带着你弟弟去钓鱼了,若是回来得晚这晚饭还得迟些,你先吃点总是没错的。” “娘亲~”菊丸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惹人怜爱些。 他眼睛大而圆,澄澈又干净,能清晰倒映出人影。添上几滴眼泪,便显得无辜又可怜,叫人不忍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不二微微一笑,这孩子这是在班门弄斧呢。 “英二你知道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您就嫁给爹爹怀了我!” 不二作势要打他,他连忙护住脑袋躲远了些。 这孩子就是古灵精怪的,天天说些逗趣的话再撒撒娇装装可怜,倒是把院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哄骗了去,每次做错事都有人帮他说话求情,惯得他越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你爹爹快回来了,你先下去收拾一下,不然等他见你这副没规没矩的样子免不了说你一顿。” “爹爹才不会说我呢!” 菊丸可得意,爹爹除了喜欢板着张脸但从不骂人,比真田叔叔温柔多了。 不二笑着摇头,没眼看他这得意模样,回到窗边坐下继续画自己的画。 菊丸吐吐舌头,背着手晃悠悠走到不二身后,踮着脚尖瞧不二在画什么。 又是爹爹! 一看到那冷硬的侧脸菊丸叹了口气,画了这么多年怎的还没腻呢。 “娘亲,爹爹是不是特别英俊?” “你觉得呢?” “娘亲就喜欢这一款吗?” “你这质疑的语气真应该让你爹爹听听,看他会不会罚你跑圈。” 菊丸撅着嘴觉得有些无趣,或许他不应该来问不二,不二这样子一看就是被他爹下蛊了。 他听说当年爹爹留学三年,娘亲也等了他三年。若是换做是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爹爹,非得折磨他一段时间不可,不然这心里总觉着委屈。 不二性子淡然,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像他怀抱着火热的心活得热烈恣意。 如果大石敢这么对他,他就......他就永远不会原谅他! 永远不会原谅!哼喵喵! “娘亲,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揍爹爹吗?” “当然。”没有丝毫犹豫。 “咦?” 菊丸惊住了,他不敢相信那么爱手冢的不二竟然说想揍手冢一顿。 不二回头,看他张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笑眯眯道:“这有什么,你去问问你爹爹,问他愿不愿意将我按在怀里打一顿,我想他肯定是乐意的。” “你们夫妻间的情趣你们自己知道就好。”菊丸郁闷了,果然他就是个笨蛋。 他就是瞎替他俩操心,人家自己心里明白得很,哪由得别人替他们委不委屈。 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 不二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菊丸蔫蔫的背影,瞧这肩膀耷拉的,真是个小笨蛋呢。 傻孩子,再练几年再来套你娘的话吧。 孩子有孩子的烦恼,大人也有大人的烦恼。 这不最近忍足也有烦恼了。 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自从上次迹部给慈郎安排相亲后,他也琢磨着什么时候也给凤安排一次相亲。一大家子总围着慈郎转难免忽视了凤,虽说是无心之失,但凤心里肯定不好受。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从不争抢他的宠爱,可他作为父亲却不能不为他多思虑一二。 只是,该给凤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呢,忍足犯难了。 若是按他的口味挑,凤不喜欢还罢了,就怕凤喜欢日后同他一般受欺负。 他平常里受些委屈哄两位夫人也不算什么,可凤是他儿子,到底是不忍心他走上他这条路。 不过,岳人和迹部除了凶一点强势一点,别的自然是好得不得了。若是凤娶了个差不多的,那便捡着了大宝贝,个中滋味自是不提。 他喜欢的凶巴巴的,他不喜欢的他又不想介绍给凤,可谓是左右为难。 到底找什么样的才合适呢? 他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便跑到四天同谦也商量,让他给自己提提意见。 “谦也你说,你可有什么好人选?但是先说好了,你得替长太郎多考虑一二,别让他成亲后受苦,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谦也白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求人的态度。 凤是他喜欢的孩子,他还能害了他不成,这人拿他当什么了。 “你若真心想替长太郎找个贴心的好媳妇儿,不如去跟手冢老爷求娶他家女儿。手冢夫人温柔漂亮,他的女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我家白石和手冢夫人交好,常夸他女儿活泼可爱,是个性子单纯善良的孩子。白石向来不说假话,他说好那肯定是好的。” 忍足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道:“你确定手冢夫人很温柔?”他可是听说那人性子恶劣,连观月都招架不住,是个笑眯眯的恶魔呢。 谦也怒了,直接给了他一拳,竟然敢怀疑他说的话。 “好谦也别生气。”忍足连忙抓住他的手,好声哄道:“这事关长太郎的终身大事,我多个心眼总没坏处。” 谦也挣开他的手,叹了口气道:“表哥你还不信我吗,我如何会害了长太郎去?” 忍足笑了,那就手冢家大小姐吧! 门外白石看着俩人,目光微冷。 回到大院,忍足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迹部和岳人。 迹部倒是没意见,当即让桦地安排下去。桦地领了话便下去准备,就等手冢那边同意了。 岳人却有些忧心忡忡,忍足这突然的决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爷,长太郎还小,这些事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岳人你别担心,就是相个亲见个面而已。” 忍足见岳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热情就被浇熄了一半。他拉着岳人的手,捏捏他的脸小声问道:“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岳人摇头,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宍户。 “老爷,你怎么突然想起给长太郎安排相亲?” “上次慈郎不是相亲了一次吗,我寻思着也给长太郎安排一次,免得长太郎多想认为我这个当爹的厚此薄彼。” “原来是这样。” 岳人有些哭笑不得,若是凤知道忍足给自己安排相亲的真实想法大概是要吐血,这爹还真是不靠谱。 “那你千万不能逼长太郎。” “当然,老爷我从不逼人。” 忍足又搂着岳人细细哄了一顿,才将岳人哄开心。 为了表示诚意,忍足亲自上门去同手冢谈相亲的事。手冢有些意外,他记得俩家并不熟,忍足这一提议着实有些莫名。 “此事我需得再同我家夫人商量一下,之后再给忍足老爷答复。” “没问题,多谢手冢老爷成全!” 手冢想说自己没那个意思,可瞧忍足这在兴头上也不好泼他凉水。 他本意是想告诉不二,让不二寻个合适的理由回绝了。谁知不二听了却劝他可以试一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让两个孩子见一面也好。 “夫人当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慈郎那孩子心地善良人又温和,若是成了也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可我听说那孩子被迹部宠坏了,人有些娇气。” “无妨,先让两个孩子见一面,万一他俩看不对眼呢。” “好吧。” 既然不二坚持他便听不二的话,反正就如不二所说也没什么损失。 手冢这边既然已经答应,忍足便将相亲的日子给定了下来,就定在这个月二十号。 观月听说两家要相亲,立刻打电话过来让不二把这相亲宴给退了。这忍足家专门欺负别人家女儿,让他千万别上当。 “你丢不丢脸我不管,英二怎么说也是我的外甥女,我可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与你何干,你又是谁?” “你!” 不二莞尔一笑,眼睛中却突然迸发出杀气,干脆利落直接挂了电话。 他的目的本就不是要同忍足家结亲家,又何必计较忍足家的真实目的。 “喂?喂!喂喂?”该死的! 观月恨恨挂了电话,转头又拿裕太消气去了。 这边相亲宴安排妥当后,凤才得知忍足给自己安排了相亲。他是万分的不乐意,可是他又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得先去同宍户报备一声。 “你说老爷给你安排了相亲!”宍户飞快转过身,不让凤瞧见自己的失态。 该来的总会来,但是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只是老爷为何突然给凤安排相亲,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他不可抑止的紧张起来,紧紧攥着手里的文件夹,无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宍户姐姐你怎么了?”凤见宍户突然转过身去,以为他是生气了,慌忙解释道:“宍户姐姐你别生气,我就去看一眼而已,我不会答应和菊丸姑娘成亲的。” “这是三少爷的事,你不必在乎我的想法。” “宍户姐姐!” 凤强硬地将宍户转过身面对自己,正色道:“如果宍户姐姐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去跟我爹说,这相亲我也不去了,我就要——” “不许说!”宍户打断他的话,推开他的桎梏跑了。 凤紧抿着唇,紧握的拳头久久之后才松开。 二十号一到,忍足和迹部带着凤前去相亲。岳人感染风寒一直在咳嗽,忍足便让他在床上躺着,没有带他一起去。 “咳咳!额咳咳!” “大小姐你起来,先把药喝了。” 宍户扶着岳人坐起来,给岳人喂了药又去忙活其他事了。 岳人看着他忙上忙下的背影无声叹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些年凤和宍户两个人的相处他看在眼里,凤是他儿子,他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他深知自己的父亲刻板守旧,怕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只得当做不知,由着他们自然发展,最后的结果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凤,他可怜的儿子,不管如何他都希望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父亲心软,最终还是会同意的吧,他乐观的想到。 过几日再回去看看父亲吧。 相亲宴上,和慈郎相亲那天相似的场面出现了,挥之不去的尴尬气氛贯穿始终。 迹部皱着眉头全程没说几句话,如果这次相亲宴再次尴尬收场,他就一年不会再参加这些劳什子的相亲宴。 菊丸和凤都有些闷闷不乐,说什么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忍足想调和一下气氛,但最后还是摊手放弃。算了,爱咋地咋地,他不管了。 不二倒是始终笑眯眯的,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忍足也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交流,见他这般模样心一突,直觉他是个不能招惹的角色。 “手冢夫人,不知道你对我家这小子还满意吗?” “三少爷生得这般高大英俊,怕是方圆百里也找不出比他更优秀的男孩。我看啊这学校里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欢三少爷,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呐。” “哪里哪里,菊丸姑娘甜美可人,该是长太郎捡了大便宜才是。” “长太郎面容柔和,眉眼大气,性子想必极好,哪家姑娘嫁给他倒是好福气。” “菊丸姑娘天真可爱,自有一分娇俏,如此赤子之心许是人间瑰宝。” “三少爷的身材堪比时装男模。” “菊丸姑娘的大眼睛似是芭比娃娃。” #@¥%……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奉承着,气氛倒也缓和了不少。 凤见他俩越聊越高兴,生怕忍足头脑一发热便将亲事给定下来,便抢先一步说道:“爹爹、大娘,我觉得自己年纪还小,还需要多历练几年,成亲对我来说还为时尚早。况且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还未成亲,我作弟弟的也不好越过他们先成亲,这不合规矩。” “我也是!”菊丸也附和道。 不二弯了弯嘴角,嗯哼,意料之中。 “娘亲,我还想多陪您和爹爹几年,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亲。”菊丸拉着不二的手使劲撒娇,快要把这十几年的撒娇手段都用上了。 迹部放下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凤的亲事按理来说不该归他管,他也不愿管,否则日后若是出了事他便是提前给自己招惹了大麻烦。现在两个孩子看不对眼正好,他二话不说就结束了饭局,带着忍足和凤回家。 菊丸松了口气,还好迹部爽快。 不二瞥了他一眼笑着摇头,这孩子现在还不明白他的目的。 “英二,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告诉爹爹和娘亲。” “啊?” 菊丸挠挠脸,心虚别开眼,这让他如何回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章 喜欢要说出来 大石秀一郎,大石家大少爷。为人憨厚老实,是青学有名的老好人。十五岁那年便接管了家里的连锁超市,不到一年便将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 大石超市遍布全国,又属位于青学县的超市规模最大,日营业额非常可观。这天他惯例来青学市中心的超市视察,不曾想一下车就被人撞倒在地。 “啊对不起!” 他抬头瞧见一颗红色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正一点一点的朝他点头道歉。他又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无奈笑了笑。 这是个女生,高中生的模样,背后还背着可爱的HelloKitty的粉色书包。一头红色短发,眼睛又大又圆,此刻皱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眼角快逼出泪花来。 小姑娘也发现了他的文件被自己撞散在地,手忙脚乱帮他拾起来整理好递到他面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讨厌我喵。” 真奇怪,竟然会发出喵的声音,莫非是小猫成了精不成。 菊丸见大石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以为是自己把他吓坏了,连忙将他拉起来又是一通道歉。 “没关系。”大石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将手放在菊丸脑袋上拍了拍。 菊丸吐了吐舌头,朝大石甜甜一笑。 真好,这个哥哥人好不计较,不然若是告到爹爹那里去自己可就惨了。 大石将文件拍干净,跟菊丸说道:“小姑娘,我请你吃冰激凌好不好?” “谢谢大哥哥,不过爹爹说不许随便吃别人的东西,我先走了大哥哥再见!”菊丸给大石抛了个媚眼便一阵风似的跑了。 大石刚想提醒他小心着点儿,菊丸便已冲进人群中。 这是大石和菊丸的第一次见面。后来,菊丸才知道大石只比自己大一岁,还和自己就读于同一所学校。 “是你!”菊丸捂着嘴大叫了一声。 大石朝他点点头,笑道:“你好学妹。” “学长?”菊丸摇头,不对,他明明记得上次看见大石他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为何转头就成了他的学长。 “怎么,你不想再见到我吗?”大石敲了敲他脑袋,有些想笑,怎么看着比上次还迷迷糊糊的。 “不是的!”菊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眨着大眼睛无辜又可怜。 大石叹了口气,指着前面的小卖部问他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请你吃冰激凌。” “我请你吧,就当做是上次的赔罪!” 菊丸性子活泼,跟谁都熟得快。这才见第二次便主动拉着大石的手朝小卖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嘻嘻笑着,十足的小孩心性。 看着拉着自己手腕的纤细小手大石有些失神,柔软的女孩子的手,他似乎可以闻到花的香气。而菊丸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拉着大石穿过人群挤到冰柜前,冲着卖冰激凌的大妈竖起两根手指,中气十足道:“两根冰激凌哦,巧克力口味的!” “是是。”大妈是个瘦小的女人,但嗓门贼大,从菊丸手里接过零钱递给他两根冰激凌,突然大吼了一声不要吵了,震耳欲聋。菊丸离得近,感觉自己头发都被吹出型来。 鸦雀无声,安静的三秒后又开始了叽叽喳喳,闹哄哄的一团。 大石将菊丸从人群中拽了出来,两人走到树下躲太阳。菊丸递给大石一根冰激凌,自己则拆了另一根的包装塞进嘴里。 “唔好舒服!”大夏天吃冰激凌最痛快了。 菊丸吃冰激凌非常爽快,一口咬下一块含在嘴里,冻得嘴哆哆嗦嗦后然后再囫囵吞进肚子里。大石劝他不要太心急,他却摇摇头笑得格外灿烂。 “吃完了!”他扔掉棍子,豪气地把嘴一擦,拍拍肚子告诉大石他吃完了。 大石看着自己手里还剩半根的冰激凌,哈哈傻笑了几声,真快啊。 “学长我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见!” “喂!” 又是一阵风也似的跑了。 大石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问菊丸叫什么,也没告诉菊丸他叫什么。 半个月后,大石去手冢府拜访手冢,这才得知菊丸的名字。 大石年纪轻轻便将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手冢对他颇为赞赏,态度亦十分温和。大石本来担心以手冢的脾气怕是要对他不冷不热的,见他态度温和倒是颇觉着意外,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运气好,暗自开心不少。 “大石少爷请喝茶。”不二命女仆给大石倒茶,仔细打量了一下大石,侧过身同手冢道:“听闻大石少爷秉性纯良,待人做事谦逊有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手冢夫人谬赞。”大石被不二说得有些羞赧,坐在椅子上难免有些局促。 不二知他不好意思,也不再多提,而是转问道:“不知大石少爷今日登门可是有事相商?” “秀一郎今日前来不过是为拜访手冢老爷和手冢夫人罢了,无其他要事,还请两位不要嫌小辈叨扰。” “不必客气,正好我和我家老爷闲着无事,大石少爷前来还给我们解了闷呢。日后若是得空也可多过来走动,我们俩家离得近,多走动些彼此亲近些,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小辈一定过来!”大石得了不二的话当即应承了下来。 手冢虽不多言,但看得出来他很欣赏大石,大石初来还有些拘束不过半个时辰便彻底放松下来,同不二闲唠些家常,不知不觉便一个时辰过去。 他今日拜访不过是想同手冢结交,日后生意往来也好多些门路。现夫妻俩对他颇为喜爱,也算是意外之喜,生意上先不说,俩家若是能交好日后各事往来自是有所倚仗。 “爹爹、娘亲!” 门外冲进一个少女直扑手冢身上去。 手冢眉头一皱,抓着菊丸的手往他腰上一个手刀过去,菊丸便如同软面条一般软倒在不二身上。不二微微一笑,揪着菊丸的耳朵将他扔回手冢身上。 菊丸捂着腰悲痛欲绝,这都是什么样的父母啊才能这般辣手摧花。 “这是?”大石大喜,竟然是菊丸。 不二笑眯眯转头柔声道:“这是我家顽劣的女儿菊丸,小名英二。”他拍了菊丸脑袋一巴掌,继续说道:“英二,这是隔壁大石家的大少爷,跟他打声招呼。” “喵?”菊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手冢提着后领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让他坐好。 大石只觉得自己憋笑憋得很辛苦,虽说看菊丸活泼的性子也知道他家一定十分和谐友爱,却不曾想是这般个相处方式。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学长!”菊丸捂脸,呜呜爹娘好讨厌,为什么让他在学长面前丢脸。 “你捂脸作甚,把手放下,别失了礼数。”不二一发话菊丸只好放下手,苦着一张脸直面大石。今天的大石打扮得比他俩初次见面时还隆重,也不知道这次上门来所为何事。 等等?大石该不会是上门提亲来的吧? 菊丸又想捂脸了,呜呜好害羞,他还是个孩子呢。 大石看菊丸这脸一下欢喜一下忧愁的着实看不透,别的不说这孩子面部表情比他爹丰富多了。不对,比他娘也丰富,他娘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面瘫。 手冢:“英二打招呼。” 菊丸:“大石学长好!” 大石:“英二学妹你好......”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大石自觉自己是晚辈,便找话聊好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菊丸倒是一贯的活泼开朗,话匣子一口就跟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停不下来。大石本想兼顾手冢和不二,也不至于冷落二人失了礼数。却被菊丸说懵了,不自觉跟着菊丸的思路走,菊丸说啥他就回啥。 不二和手冢倒也不计较,两人侧着身子头贴着头说着悄悄话,也顾不上这边。 “老爷、夫人,大少爷醒了。”女仆将龙马抱过来交给不二。 不二接过,问了句:“尿了没?” “刚睡醒就把着大少爷尿了一回。”女仆回道。 “知道了下去吧。” “是。” 不二从女仆手里接过奶瓶塞到龙马嘴里,掖了掖襁褓将他小脸露出来。 “夫人,我看这孩子吃得多,迟早要变成大胖小子。” “不许胡言,我们小龙马可是要长成俊小伙的,是不是啊龙马?” 龙马抱着奶瓶努力喝奶,毫无反应。 手冢点评道:“夫人你瞧,他就乐意当个大胖小子。” 不二笑眯眯威胁道:“你这坏孩子,娘亲以后不管你了。” 龙马依旧咕噜咕噜喝着奶,不屑给任何反应。 不二佯作伤神,倚在手冢身上抚着胸口叹道:“老爷我这胸口堵得难受,你给我仔细瞧瞧。” “夫人,我不介意给你来个全身检查。” “我介意!” 男人啊,就是个坏东西! 这边菊丸总算说完,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解渴! 大石摸摸脑袋憨厚一笑,这娘亲温温柔柔的性子,也不知道为何女儿这边活泼可爱。难不成是像爹?他偷偷瞧了瞧手冢,却被手冢冷硬的侧脸彻底打消了念头,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菊丸像手冢。 “大石少爷,这是我家小儿龙马。龙马来,跟大石哥哥打声招呼。”不二牵着龙马的一只小手手冲大石摇了摇。 大石连忙回了个大大的笑容。 糟糕,他刚才好像被龙马讨厌了,那个冷漠不屑的眼神真是犀利呐。 不知不觉大石便呆了有快两个时辰,他见天色已晚便提出要走,不二见快到饭点了便挽留他吃顿晚饭。他瞧了眼菊丸,笑呵呵应下了。 经过这一次拜访,彼此都对对方非常满意,俩家便开始往来走动。大石爹娘经常会过来送些国外进口的小零食,和一些给龙马的玩具。不二也会将手冢从德国带回来的咖啡饰品等送给他们,一来二去,俩家关系自是越来越好。 大石和菊丸也越走越近,每天一起上下学,几乎形影不离。 渐渐的,两个人的感情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石即将毕业,分别在即,矛盾也开始凸显。而在菊丸去参加相亲后矛盾彻底爆发,两个人陷入了冷战。 一个月,已经一个月了。 不二算着日子,已经有一个月不见大石送菊丸回来。这两个孩子该不会吵架了吧?他思忖道。 “老爷,你说这俩孩子如何为一点小事就冷战?” “相亲不算是小事。” 手冢淡定翻着报纸,对此事不想发表任何见解。反正菊丸还小,让俩人再拉扯几年也不成问题。而且家里的粮食足够,养只小猫儿能费多少粮食。 “老爷是在责怪我吗?” “非也,夫人若是喜欢,便是让英二去同真田家小子相亲也不碍事。” “你说柳生?这可使不得,英二有些惧怕真田老爷,我怕他听到真田老爷的名字便吓得窜树上去了。” “试试又何妨。” “嗯?” 不二似乎明白了手冢的意思,歪歪脑袋笑眯眯晃了晃。 幸村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接了不二的电话后二话不说便同意了。等柳生从学校回来,便被通知幸村给他安排了相亲,对方是手冢家女儿菊丸。 “娘亲,这件事我不同意。”柳生异常坚持,他绝对不会去参加任何相亲。 真田大喝一声,训斥道:“怎么跟你娘说话的,你娘让你去相亲你就去相亲,啰啰嗦嗦的是不是男人!” 丸井吓得一口汤圆堵在喉咙,险些被噎死。等顺过了气,丸井痛苦扶额,他爹每次这么突然一吼他都要遭罪一番,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柳生没法子,冷着一张脸回屋去了,晚饭也没出来吃。 而菊丸将要和柳生相亲的事被人好心传到了大石的耳朵里,大石这下坐不住了,煎熬了几天后也顾不得二人正在冷战跑去菊丸的班上将人拉走了。 “大石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喵?” 大石没有说话,直接将他拉到之前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 到了那里,大石松开菊丸,突然转身掏出戒指一个单膝跪地,大声道:“请不要嫁给我!” 咦?菊丸呆了。 他看见大石突然泄了气,耷拉着耳朵扑在地上无言沉默。 “大石你怎么了?” 大石硬撑着摇头,却悲从中来,老天爷他怎么命这么苦啊。 他这几天脑海里一直反复重复着两句话,请嫁给我和请不要去相亲,结果混来混去把自己绕晕了。本来他还自信满满,现在他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菊丸嘻嘻笑着,蹲下来从大石手里拿过戒指给自己戴上。左瞧瞧右瞧瞧,真不错,挺合适的,大石果然了解他。 “这枚戒指我就先收下了,再见。”拍拍大石的鸡蛋头,菊丸潇洒离去。 大石瞬间原地复活,擦了把脸飞奔出了校门。 “老爷、夫人,大石老爷带着夫人来了。” 不二看了手冢一眼,手冢摇头,他也不知。 大石爹娘是上门来提亲的。 今天大石一回到家就叉着腰仰头大笑起来,看得二老云里雾里的。等大石疯够了,就拉着二老让二老快快去手冢府提亲,晚了菊丸就跟人跑了。 二老本就很喜欢菊丸,又见自家儿子这般急吼吼的模样,便也急吼吼换了身新衣裳上门来提亲。还好他俩早已为大石准备好聘礼,就等大石有喜欢的人,这才不至于太过仓促。 只是他们就这般抬着聘礼上门提亲难免有失礼数,见了手冢二人自是脸热,支支吾吾结结巴巴解释了一通方才说明了来意。 不二和手冢一瞧见这聘礼自然什么就明白了,又见二老红着脸磕磕绊绊解释,不二当即笑道:“两位的意思我和我家老爷明白,等英二回来我问问他,若是他同意这门亲事便定下来。” “那聘礼?”大石老爷人忠厚老实不懂拐弯抹角的,他就想不二若是能收下聘礼他也好回去和大石交代,不然让他再抬着聘礼回去他也臊得慌。 “这?”不二看向手冢,手冢点头。“那就先留下吧。”不二笑着对二老说道。 “好!多谢手冢老爷和手冢夫人!两位放心,这些聘礼只是一部分,等菊丸小姐同意我们再将剩下的聘礼送上门。” “不必客气。” 二老见手冢和不二答应留下聘礼那是一个激动,乐颠颠跑回家同大石报喜。 下午菊丸放学回家,不二一看他手上戴着个戒指,上面的鸽子蛋险些晃花人的眼,人还嘚嘚瑟瑟的,不免有些想笑,揶揄道:“老爷,你说有的人才十几岁,毛都还没长齐,便不告爹娘私定终身,当真是世风日下呐。” 手冢扶了扶眼镜,小声道:“夫人你是在说我吗?” 不二:“......?!!”为什么要自己揭自己短!笨蛋老爷! 菊丸可得意,伸出左手对着女仆们炫耀道:“看,漂不漂亮!” 女仆们齐声回道:“漂亮!” 菊丸炫耀了一圈回来,笑嘻嘻搂着手冢胳膊撒娇。不二嗔了他一眼,搂着手冢另一只胳膊捏着他鼻子笑骂道:“以后不许再同你爹爹撒娇了,跟大石撒娇去。” “娘亲不许吃醋,小心爹爹太兴奋你明天下不了床。” “小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害臊不害臊!” “娘亲~不许捏我鼻子喵喵!” “我捏你又如何?” “爹爹你看娘亲好坏啊!” “老爷,当日你曾言今生今世什么都顺着我,二十年不到你便要自毁诺言吗?”不二头一抬,瞬间变脸,泪眼朦胧望着手冢,委屈、含恨,欲语还休。 手冢差点心一软,还好他坚守住了原则。 菊丸一看跺脚道:“娘亲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是犯规!” 不二吐舌头,那又如何,他男人他爱怎么撒娇就怎么撒娇。 手冢:“夫人、英二,你们说这婚礼是日式还是西式的好?” 不二:“日式!” 菊丸:“西式!” 不二和菊丸对视,眼中火花四溅。 看着二人两不相让的阵仗,手冢始终镇定自如。男人嘛,在夫人和女儿中夹缝生存要懂得制衡之道。 大石和菊丸定亲了,成亲之日定在菊丸过了十八岁生日以后。 得知真相的柳生呆呆眨了眨眼,所以他这是被利用了? “柳生是觉得娘亲骗了你所以不高兴吗?”幸村柔柔一笑看着他,绝美的笑颜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没有人会对着这样一张脸生气,柳生顿时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真是太好了。 “不,娘亲,能帮到娘亲是柳生的荣幸!” “柳生你真好。” “愿为您效劳!” 一旁的丸井连连叹气,娘亲就靠一张脸骗孩子吧,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心这般黑呢。 真田满意点头,严肃道:“夫人高兴就好。” 丸井:“......?”行吧你们高兴就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章 侑士的悲惨生活 话说上次凤和菊丸相亲之后,忍足就对菊丸非常满意,他希望凤能娶菊丸。 谦也得知凤和菊丸相亲过一轮,带着小金从四天回来,说是要帮忙牵线。白石同不二关系好,要是凤喜欢菊丸,他就让白石去同不二说说情。 “龙马!”小金举起拳头像个小超人似的,给他个螺旋桨他就能上天,活力十足,他要见龙马! 忍足乐了,左手插在兜里,右手提着他后领将他提起来晃了晃。 “你喜欢龙马吗?” “喜欢!可爱!”小金重重点头,龙马可爱! 谦也揪着小金耳朵抱怨道:“表哥你看看,这孩子说话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话还没说利索就知道找小伙伴玩,日后不知道怎么个调皮法呢。” “无妨,男孩子闹些不算事儿。不过你得拦着他点儿,别让他把龙马头发扯下几根,我怕他会被手冢老爷吊起来打。” “你瞧瞧你忒会记仇,就那一回扯了岳人表嫂的头发你便要时不时拿出来说一说,一个大男人这般小气作甚。还有手冢老爷哪有你说的那般恐怖,我瞧着和你差不离,也就一张扑克脸看着吓人而已。” “又扯我身上作甚,你是没瞧见我在迹部和岳人手底下讨生活多么不容易,哪比得手冢老爷过得滋润。同脸不同命罢了,强求不得,我有自知之明。” 迹部听他越说越离谱,赶紧咳两声让他适可而止。 忍足见迹部臭着一张脸赶忙将小金献上去让他随意逗弄,这孩子瞧着就皮实肯定玩不坏。 迹部和小金正面对上,大眼瞪小眼,一大一小都有点呆。 小金乐呵呵看着迹部,突然伸出手指着迹部的眉毛惊奇道:“钩子!” 谦也张大了嘴巴,噢老天爷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迹部表嫂!” 迹部还没从小金稚嫩的一声钩子中回过神,就被谦也突然的大叫震得差点儿耳聋。 谦也从忍足手里夺过小金塞到女仆手里,挥挥手让她赶紧把小金带下去,女仆也怕迹部生气,慌忙点点头便抱着小金出去了。 “哈哈哈表哥、迹部表嫂,我们继续说长太郎的事吧。”谦也尴尬笑了笑道。 忍足也点头附和道:“迹部你瞧谦也也支持我的看法,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我不同意。” 迹部今天早上听忍足叨叨了一早上菊丸哪里好,烦躁得想给他几拳,生生给忍住了。这当爹的也是没有半分眼色,相亲宴上两个孩子明显看不对眼,他这硬要凑成一堆也不知道什么个想法。 “夫人为何不同意?” “没有为何,长太郎和菊丸小姐的事老爷你就别想了。” “夫人何故如此武断,长太郎性子单纯为人敦厚老实,菊丸姑娘又天真可爱,两个人岂不是绝配?” “绝配?强扭的瓜不甜,你就别惦记别人家的瓜了。” “我就喜欢吃不甜的瓜!” “随你!” 迹部烦得哟趴在沙发上背对着忍足,也不愿同他说话。 谦也倒是乐观道:“迹部表嫂,我支持表哥的想法,菊丸那孩子的确与长太郎相配。而且手冢老爷和手冢夫人都是极好的人,若是和他们家结亲家想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论是家世、相貌还是秉性,菊丸那孩子都挑不出毛病来。” 迹部心累摆手,这根本就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忍足:“夫人?” 迹部:“没听见!” 忍足眼见迹部不愿搭理自己,小媳妇似的蹲下来戳戳他腰,委屈道:“夫人你怎么又生我气了,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淳当儿媳妇吗,为何就不能理解我呢?” 这话说的,迹部一口气堵胸口气得牙抖,忒无耻一人。 他猛地转身朝忍足胸口啪啪拍了几掌,虽然没使全力也让忍足够呛。忍足捂着胸口半跪在沙发前,又悲痛又难以置信道:“夫人为何要谋害亲夫?” 迹部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生气,不值得,不值得。 “夫人,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不同意,这俩孩子都还没相处过如何就说他俩不适合。总要他俩交往一段时间,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吧。” “我倒是想问问你呢,你就好这一口是吧?” “怎么说?”忍足被问晕了,迹部的思路他着实是跟不上。 迹部扫了一眼屋内,才记起小金已经被抱出去。 “若不是小金是男孩子,你怕是也不会放过吧。怕是要让长太郎娶了小金,不待小金长大便抢先将娃娃亲定下。” 怎么又扯到小金头上?忍足彻底被搞糊涂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长太郎大小金这么多,不合适吧。”他故作深沉回道。当你听不懂的时候,保持高深莫测的表情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才不会处于下风。 谦也听到这个提议倒觉得可行,大腿一拍同意了。 “结亲家这个好!表哥你和迹部表嫂再努力努力生个女儿,我们俩家结亲家!” 迹部扶额,这对表兄妹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忍足:“迹部你看,长太郎的事?” 迹部瞪了他一眼,数落道:“你说你,你就只顾着自己喜好,根本不关心长太郎的想法。长太郎和菊丸小姐明显不来电,你这一早上在我耳边嗡嗡嗡了半天都说菊丸如何好,你觉得如何你喜欢他等等,你可想过长太郎喜不喜欢?” “那你当初也没管过慈郎喜不喜欢呀......是谁捂着胸口说想要淳来着,那抓心挠肝的还当是你要娶淳呢,连饭都少吃了一碗。” “什么叫饭都少吃了一碗,我本来就只吃一碗饭!” “我没说你吃得多......” “你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哦。” 忍足委委屈屈走了。 谦也目送他离去,假抹了把眼泪,挥挥手让他走好。 等等! 既然迹部态度强硬,他何不去找岳人? 出了迹部的院子忍足便转头去了岳人的院子,希望可以说服岳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且岳人是凤亲娘,若是他得了岳人的支持,这事儿便成了一大半。 今天天气儿不错,岳人拿了把扇子坐在走廊上,摇着扇子吹风。 自从宍户跟了迹部之后他这院子便冷清不少,日吉又出国去了,他一人倒也自得其乐。凤隔三差五过来陪他,母子俩说些体己话,日子便也这般过去了。 远远的他瞧见忍足往这边过来,掩着扇子偷乐了一会儿,提着裙子躲到假山后打算吓一吓忍足。 忍足正思考着如何说服岳人,也没注意到异样。 “老爷!” 一个人影突然从假山冲了出来,忍足躲闪不及直接被撞到地上。岳人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笑嘻嘻做了个鬼脸。 忍足哭笑不得,这姿势也忒豪放了些。 他给岳人捏好裙子,拍拍他屁股哄道:“岳人乖,以后休要再做这种事,要让人瞧见了老爷是会吃醋的。” “有安全裤!”岳人撩开前面的裙子,露出可爱的白色蕾丝粉边南瓜裤。 自从上次日吉的事后岳人对这些格外注意,打底裤打底衣都备了一打。榊太郎知道他买了打底的衣物,也让人送了些过来,便是他现在身上穿的。直男审美大抵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女儿什么岁数,全捡了粉嫩可爱的送过来,不是带蕾丝边的就是缀着蝴蝶结的。 忍足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上面怎么还绣着大苹果,他这媳妇儿怕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夫人,若是长太郎有女朋友,我想大抵是不如你这般年轻的。” “讨厌,侑士就是爱取笑我。” 岳人放下裙子趴在忍足身上,嘟着嘴撒娇道:“老爷,过两天我想带亮回去看爹爹。爹爹年纪大了,以后我们每个月都回去看爹爹几天好不好?爹爹一个人住一定很寂寞,如果我们都不去陪他,他好可伶......” 忍足摸着他顺滑的头发,没一会儿便走了神。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也没注意岳人说了什么。 “老爷?” “嗯?” “我讨厌你!” 岳人狠狠掐了一把忍足的脸起身走人,混蛋侑士,竟然敷衍他! “夫人你去哪儿!”忍足赶紧起来跟在岳人身后回了房间。 岳人还在生他的气,坐在梳妆台捣鼓自己的头发,看也不看他一眼。 “夫人别生气,有气就朝老爷撒,别闷在心里。”忍足扶着岳人的肩膀在他旁边坐下,按着岳人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边摸岳人的脸一边哄道:“夫人先听我说正事,有什么话晚上我们躺下来再慢慢聊也不迟。” “什么正事?”糟糕,岳人突然想起来凤和菊丸相亲的事。不是说掰了吗,难不成没有? 果然,忍足找他说的就是凤和菊丸的事,他希望岳人能支持凤娶菊丸。 “夫人,你觉得如何?” “大太太怎么说?” “迹部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夫人你不要这么随便盲从,这可是事关长太郎的终身幸福!你要仔细考虑一下,迹部的意见其实你不需要每一次都参考,在感情这一方面上,我认为你有异于常人的见解。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手段让我心甘情愿为你效劳,便是做牛做马也任劳任怨,我将会一辈子侍奉你我的小公主。” 岳人被他恶心得汗毛立了一身,这个家伙为了哄他什么见鬼的话都说得出来。 “你走,这件事没得商量。” “夫人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考虑,你走。” 岳人将忍足推出房门,干脆利落关了门。 “喂夫人!” 忍足长叹,怎的一个比一个还心狠呢。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问问凤的意见。没准儿那天凤只是害羞而已,他仔细问问,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且不说忍足如何做凤的思想工作,两日后宍户得空岳人带着他回了娘家。 榊太郎看见宍户有些意外,自从宍户跟了迹部后他便没见过宍户几次,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也不知道这次怎的和岳人回来了。不过转念一想,俩姐妹感情好,腻歪在一块也不足为奇。 宍户因为和凤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再见到榊太郎时眼神难免闪躲,不敢直视。 “这孩子跟在迹部身边学了那么久,怎么举止越发畏缩了,可是那迹部践辱你了?” “不是,大太太待我极好。” 宍户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岳人撅着嘴故作生气道:“爹爹谁才是你的宝贝女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别人,你这当爹的真叫人寒心,女儿不喜欢你了。” “傻孩子,爹爹疼你呢,来让爹爹瞧瞧有没有胖一点。”榊太郎拉着岳人仔细瞧了瞧,脸蛋圆润了些,气色也不错,很好,看来忍足那小子没干什么坏事。 岳人捏着裙摆转了一圈,笑嘻嘻让榊太郎打量。 “爹爹你看,这是我的新裙子,德国的设计师设计的,样式还不错吧?” “德国?” “嗯!手冢夫人特意送过来的,我和大太太都有一件,说是那设计师是手冢老爷的同学,手冢夫人让他给我们都做了一件。凡尔赛宫系列的,好看又庄重,说是让我们参加宴会的时候穿。真田夫人他们也有,前两天谦也回来穿的也是手冢夫人送的,他那条和我这条一样比较简洁日常穿也不觉着累赘。” 之前岳人还奇怪不二怎么突然问起他们的尺寸,后来收到衣服才知道不二的用意。 榊太郎也觉着这衣服不错,瞧这蕾丝多精致,前面的绑带还系成蝴蝶结的模样,好看!他点点头,跟岳人说道:“让你家那个二少爷在英国也给你们捎几件回来送给手冢夫人,也好做回礼,免得叫旁人说我们不知礼数。” “这......” 岳人一听榊太郎提起日吉便有些心虚,连忙朝宍户使了一个眼色。 宍户上前,笑道:“老爷,大小姐还没吃饭呢,要不先吃完饭我们再聊?” 榊太郎:“你不早点说,来人啊上菜。” 管家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岳人和宍户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厨房那里便只做了几个菜,让岳人先填填肚子等晚饭再吃好的。女仆们端完菜,岳人便让宍户带着女仆们先退下,他要和榊太郎单独吃个饭,不想别人打扰。 榊太郎也不饿,便坐在主座上看报纸,让岳人自己吃别管他。 岳人吃一口看一眼榊太郎,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你看我作甚,你吃你的。”榊太郎放下报纸,也不干其他事,专门盯着岳人吃饭。 岳人扭捏了一下,咬着勺子笑嘻嘻道:“爹爹,你觉得亮这个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做事干脆又能干,不是还跟在迹部身边当助理去了吗,想来学了不少本事。怎么,你打算替他寻个好夫家?” “没有!爹爹你千万别乱想!”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作甚,我有几个朋友刚好儿子和他差不多大,你若是想替他寻个好夫家我去帮你说说。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但是现在他跟在迹部身边也算是有个正经身份,与旁的女仆自然不同,我去说说没准儿他们也不计较。” “真的不用,爹爹你别瞎点鸳鸯谱。” “好好好爹爹不管,你快吃,待会儿菜就凉了。” “嗯好!” 岳人低下头喝汤,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 看来爹爹并没有看不起宍户,那便好办,到时候凤装装可怜坚持一下爹爹应该就会同意了。而且这些年宍户他父亲将凤教导得极好,爹爹非常满意他的教学成果,这么一看成功的几率又多了一些。 “对了岳人,长太郎和菊丸小姐的相亲怎么样了?” 岳人一口汤险些喷出来生生咽了下去,抚着胸口直咳嗽。榊太郎扯了几张纸巾帮他擦嘴,责备道:“你瞧你都多大个人了,怎的喝口汤还能呛到。” 岳人摆手,顺了下气回道:“爹爹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是长太郎外公,长太郎相亲这么大的事我不过问一下合适吗?” “那爹爹想知道什么?” “长太郎和菊丸小姐可有看对眼?” “没有,完全没有。” “当真?” “千真万确。” 见岳人十分肯定榊太郎未免有些遗憾,若是两个孩子能成就好了。他还挺喜欢不二的,想来菊丸也是个好姑娘,凤若是娶了菊丸也算是娶得贤妻。 岳人不敢多言,低头咕咕喝汤,想法子糊弄过去。 好在榊太郎并不十分在意,凤还小他也不急,又问了几句凤的近况便也不提这件事。 接下来几天岳人天天带着宍户在榊太郎面前打转,想拉近榊太郎和宍户的距离,增加榊太郎对宍户的好感。宍户看穿岳人的想法,也配合着在榊太郎面前努力表现,争取让榊太郎发现他更多的优点。 榊太郎看二人是越看越奇怪,怎的突然这么积极,连端茶倒水也亲力亲为。 “爹爹难道不喜欢女儿伺候你吗?”岳人委屈瘪嘴,还故意抹起眼泪儿。好巧不巧手上刚沾了洋葱,那是他刚才帮宍户给榊太郎做洋葱汤的时候弄的,一抹到眼睛上便真流起眼泪来,哭成了只小花猫。 “不哭不哭哦,爹爹不喜欢是因为我家小岳人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干粗活的。爹爹错了,爹爹不应该皱眉的,爹爹没有不喜欢岳人的意思。”榊太郎慌了,怎的真的哭了。 “爹爹你真好!”岳人笑了,但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流。 榊太郎发愁了,这岳人突然不骄纵任性了,还哭得让他心碎,该不会是受什么委屈了吧? 难道是忍足那小子欺负岳人了?他想休了岳人?岳人怕自己被忍足赶出来后他也不要他,所以可劲地讨好他,好为之后做准备?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当场打忍足一顿。 这个混蛋! 榊太郎坐不住了,给忍足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顿。 忍足一脸迷茫,岳人这是在岳父大人面前说他坏话了?这么多年感情岳人你不厚道啊。 岳人悄悄吐了吐舌头,侑士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岳父大人我真的没有欺负岳人!” “你这小子说话没一句是真的,你快滚过来让我打你。” “岳父大人我真的没打算休了岳人!” “少废话,马上给我滚过来让我打你。” “#¥%&*……” 忍足欲哭无泪,这榊太郎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榊太郎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忍足喊怨,便是冤枉了他那他也没骂错。这小子就是欠骂,不管哪天骂都没毛病。 当然,后来岳人回去被忍足在床上折腾了好几天又是后话了。 父债子偿,完全没毛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章 兄弟齐心 慈郎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虽然迹部没有逼他娶淳,但是他被丸井发了弟弟卡,他本以为畅通无阻的情路天降一块巨石,这块石头就叫我拿你当弟弟啊。为这件事他已经好几天没去找丸井了,整日里无精打采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往常他若是受了委屈不高兴了可以找迹部撒娇,可现在他不仅不能撒娇还得硬撑着摆出一张笑脸,在迹部面前装一个天天开心的乖宝宝。他不敢撒娇,就如同岳人说的,迹部绝对不会忍受他受委屈,如果知道他受委屈肯定不会同意他和丸井往来。 他去找岳人诉苦,岳人也只会讽刺他几句让他去找迹部说去,就差没把嫌弃摆在脸上了。 “二娘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含泪控诉道。 岳人仔细回想了下,这些年他好像没少嫌弃慈郎,还挺从一而终的。 “慈郎你这哭太多脑子都不清楚了,二娘哪天没说你那是二娘忘记了,你可别会错意。” “哼二娘我讨厌你!” “那你走!” “我不要!” 慈郎还偏赖上岳人了,抱着岳人的胳膊枕在岳人肩膀上,哼哼唧唧可委屈了。 岳人使劲推了他一把没推开,怒瞪道:“你快走,我这肩膀都快被你压塌了,要是变成高低肩我让你爹爹揍你你信不信?” “我不,二娘你必须帮我把问题给解决了,不然我就不走了,我还睡你这了。” “你这个小无赖,我真是欠你的。” 岳人也没辙,他这听慈郎叨叨半天也没听出来丸井的态度哪里有问题,偏慈郎还喜欢对丸井的眼神进行深刻剖析,都快赶上一篇小论文了。 而且他也没见过丸井几次,对他的秉性也不太清楚,他能有什么好法子。 “二娘跟你的丸井姐姐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要给你乱出主意把事情办砸,你还不得赖我一辈子啊。我可不干,我还想多清净几天呢。” “不嘛,二娘你看看我爹爹多喜欢你,你一定有什么过人的法子吧?” “能有什么法子,让他尽情的睡呗,他自己睡不腻是他的事,我又能揽什么功劳。” 岳人只想翻白眼,为何这对话如此的诡异。 “那你说我让丸井姐姐睡我,他会不会就答应和我成亲?” 慈郎爆出惊天之语,岳人目瞪口呆。 这小子还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啊!人才!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横竖也不会吃亏。再说了,万一丸井怀上了,这还双喜临门呢。 “这法子倒是不错,不过你得答应二娘,若是日后你娘问起来你可以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的。你要是敢说是我说的,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嗯嗯!”慈郎重重点头,太好了丸井姐姐我来了! 然而,几天后,慈郎又蔫蔫的回来了。 岳人拉着他小声问道:“如何,可是你那丸井姐姐把你当小流氓给骂了。” 慈郎摇头,表情非常受挫。 “那是如何,他不同意?”岳人又问道。 慈郎委屈道:“丸井姐姐身边老跟着个光头汉子,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说。” “光头汉子?他男朋友吗?” “不是,说是师弟,丸井姐姐说他是真田叔叔的弟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 “呜呜二娘你还说这个,我难受。” “好好好我们不提什么青梅竹马,你快把眼泪擦擦,待会儿你娘就回来了。” 慈郎低着头让岳人给自己擦眼泪,吸吸鼻子瘪着嘴巴还是觉得很委屈。 “不委屈啊,那光头又不能一直陪在丸井身边,到时候你趁他不在跟丸井提就是了。” “可他要一直都在怎么办?” “不会的,好好摆在梳妆台的梳子都能隔三差五走丢一次呢,何况这人是活的哪能时时刻刻黏在一块。” “好!” 慈郎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这一次他要先把大石块前面的光头怪给弄走。 这期间凤和菊丸相了亲,他一见凤的脸色便知道他是肯定不乐意的。据说爹爹和凤谈过一次,但是凤态度异常坚决,爹爹也就没有逼他。 岳人说他们两兄弟是同病相怜,他想不明白难道凤有他那么惨吗? “好了别说了,我脑袋要炸开了。” 在又被慈郎拉着诉苦两个时辰之后岳人崩溃了,光是丸井送慈郎护腕这件事慈郎就说了十次,十次啊!从眼神细节到肢体语言,还有说话时的停顿语气的轻重,没有慈郎不能分析的。 “不,二娘你得帮我!” “二娘帮不了你,你去找长太郎,让他去帮你把光头小子给打跑,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多简单!” “二娘你真好!” 慈郎捧着岳人的脸响亮吧唧了一下,手舞足蹈跑了。 岳人扶额,希望凤不要太顺着慈郎,别到时候真出事了,到时候迹部肯定不会放过他。 凤也正愁闷着不知该如何排解,见慈郎过来央求自己帮忙,便索性答应了。不过慈郎只说让他把光头怪支开,至于支开之后慈郎要和丸井说什么他就不清楚了。横竖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也不想问得太细。 又过几天,凤按慈郎的意思放学后去他班上接他,随他一起坐电车去了立海大。 一到见面的地方,丸井看到凤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 “这是我弟弟长太郎!” 慈郎非常自豪,走路都感觉带风,有个体格健壮的弟弟就是有底气。 丸井冲着凤伸出手,同凤握了握手说道:“长太郎你好我是丸井,你叫我丸井就可以了。” “丸井姐姐你好!”凤沉稳点头,松开丸井的手站到慈郎身后。 桑原微微皱眉,这小子还找上帮手来了,他兄弟高大强壮他未必是他的对手。凤也悄悄打量着桑原,果然如慈郎所言是个皮肤很黑的光头。 四个人进了咖啡屋,丸井和桑原坐在一起,慈郎和凤坐在一起。慈郎对面是丸井,凤对面是桑原。慈郎和丸井嘻嘻哈哈聊着天,凤和桑原相对无言。 这场面的确有些尴尬,凤想自己大概能理解慈郎之前为何那般委屈。这桑原面相凶狠,看起来便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慈郎性子软怕他也正常。 许久之后,凤开口同桑原打了声招呼。 “你好。” “你好。” 桑原仍是板着一张脸,非常吝惜自己的笑容。 凤无奈笑了笑,无妨,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帮慈郎拖住桑原。桑原应该猜到了他的目的,所以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友好。 “丸井姐姐,我家附近最近新开了一间奶茶店,他们家的爱琴海之舟好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吧!”慈郎平日里总是一副很缺觉的迷糊模样,但一碰到丸井就精神十足,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还一边说一边比划。 凤难得见他这模样,目光难免有些怜爱,他这大哥倒是容易满足,果然还是孩子气。 “大哥,我觉着心花怒放不错,你可以带丸井姐姐去吃,还能挑口味。” “嗯呐!谢谢你长太郎!” “如果再配上一杯热摩卡就更好了。” “蛋糕如何?长太郎喜欢的话我给你带一块回去,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不用了,约会的时候请不要想着你的兄弟,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女孩子是不会喜欢的。” “长太郎你真好!” 桑原见兄弟俩擅自挑起了口味不免有些不满,丸井还未答应他们便聊得起兴,这不是逼着丸井答应吗,若是不答应反倒是不给人台阶下了。 还有吃冰激凌为什么要配热咖啡? 慈郎悄悄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凤的裤子,他们都坐了快半个时辰了,可是桑原还是雷打不动坐在那儿不挪窝。如果再不把桑原支开,他们今天就白费功夫了。 凤轻拍他的手让他别着急,他来想办法。 “几位客人,你们点的果汁,请慢用。”甜美的服务员给四人端上来一大杯果汁。 有了! 凤叫住要走的服务员,微笑问道:“请问你们店里最近有上新的饮品吗?” “有的,最近我们店新推出了几款新品,叫恶魔之吻,颜色有红的、蓝的、紫的、绿的四种口味。客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点来试试,口味非常独特哦。” “长太郎,这饮料好奇怪,哪有按颜色分的,不都是按口味分的吗?”慈郎虽然爱吃甜品,但是他又不傻,这服务员明显就是避重就轻。 服务员尴尬一笑,还真让这孩子猜中了,别看人圆乎乎的很好骗的模样,但还挺精明。 凤摇头,给他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管。慈郎虽然不太明白凤的用意,但他知道凤肯定有他的理由,是以乖乖的没有再开口。 “服务员,就恶魔之吻吧,每种颜色各来一份。” “一共四杯是吗,好的您请稍——” “不是,是每个人各四种口味。” “客人你是否需要再考虑一下,我们这边的饮料分量比较足,恐怕会喝不完。” “没关系。”要的就是分量足。 “好的您稍等,我们马上就送过来。” 服务员退下后,凤在桌底下拉过慈郎的手,在他掌心上写了个OK。 咦?慈郎眨了眨眼,没太明白,不过凤说OK那一定就OK。太好了,果然他今天带长太郎过来是正确的决定。 服务员说马上就马上,还没两分钟就有几个服务员各端着满满四大杯饮料过来,红的、蓝的、紫的、绿的,颜色鲜艳无比,上面还突突冒泡。 慈郎艰难咽了下口水,以他对生命无上的热爱他完全可以肯定,这饮料将会非常难喝。 “这是乾教授新做的饮料,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小朋友们多喝一些有助于长高哦。” “那我要喝!” 慈郎一听就被诱惑了,毫无原则,举手要喝。 凤按下他的手,低声道:“不许喝。” 等服务员全部退下后,凤端着一杯红色的恶魔之吻跟桑原面前的恶魔之吻碰了碰杯,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温和道:“胡狼前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你不是我的学弟,指教这种事就免了吧。”桑原完全不上套,凤这小子看着温和无害,但谁知道肚子里藏着什么坏主意,他可不能上当。 凤也没生气,转头跟丸井碰起杯来。 “丸井姐姐,之前我家大哥麻烦你了。他被我们宠坏了,性子有些娇气,往后还请丸井姐姐多担待一二。” “慈郎很听话,还有......”丸井瞧见慈郎握着拳头双眼亮晶晶盯着自己,翘了翘嘴角没有继续说下去,果不其然看到慈郎蔫了下去,头上的卷毛一瞬间都塌了。 凤也注意到了慈郎瞬间心情低落了下去,不过他没有安慰,而是举着手里的杯子铿锵有力道:“丸井姐姐我先干了,你随意。”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丸井一看,也不好随意,举着杯子送到嘴边也要干完。 “还是我来吧。”桑原看了凤一眼,脸色非常难看。他拿走丸井的杯子替他干了,擦擦嘴刚想坐下便听得凤大喊了一声慢。 “丸井姐姐,这杯你一定要喝了,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凤举起蓝色的那杯冲着丸井举了举,又是一饮而尽。 桑原眉头一跳,这小子果然肚子里一窝坏水。 不过,谁怕谁。他也端起丸井面前蓝色那杯仰头直接干了,他就不信邪,这小子还能再来一杯不成。 凤的确还能再来一杯。 “丸井姐姐我干了你随意!” 这混小子! 桑原虽然生气,也只得陪着凤将满满四大杯饮料全干了。他现在跳一跳,还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在活泼的翻滚,当真是要命! 凤微微勾起嘴角坐下,拉着慈郎又扯了一通方才说的哈根达斯,时刻提醒着丸井后面还有约会。丸井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有兴趣,兴致勃勃地和二人聊了起来。 桑原明知道凤伎俩但也不好开口揭穿,由着他又和丸井推荐了一番里面的甜点。 凤聊得起兴时偷看了一下他脸色,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快了,用不了多久了。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桑原明显坐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额头上的汗也越冒越多。 “胡狼前辈你是不是不舒服?”凤好心问道。 丸井看过来,一眼便发现桑原满头的汗。 “胡狼你怎么了?” “我没事。” 桑原硬撑着,就是不愿让凤得逞。 凤给他递了纸巾,忧心忡忡道:“胡狼前辈真的没事吗,我看你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丸井也跟着说道:“胡狼你要是难受就先回去吧,别硬撑着了。” “我没事!我先去一下卫生间。”霍地桑原站起来,转身去了卫生间。 凤松了口气,还好桑原终于憋不住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对着丸井笑道:“不好意思我也去一下卫生间。”临走前他给慈郎使了个眼色,让他务必抓住机会。 慈郎重重点头,不待凤走远立马抓着丸井的手郑重道:“丸井姐姐我们一起睡觉吧!”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现在的孩子不得了哦。 围观群众纷纷侧目,一颗想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嗯?!!”丸井额上一排黑线,嘴角无语地抽了抽。 这小子真是口无遮拦,这话要是被他爹听到了他不得被打死。 慈郎不知他想法,满含期待看着他,天真又可爱。 丸井扫了一眼正朝他们看过来的围观群众,将手从慈郎手里抽出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慈郎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以后不许再说了知不知道,小孩子说这些话羞不羞。还有,我一直拿你当弟弟,你很可爱很善良,有你这么个弟弟我很开心。啊咧啊咧,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对姐弟恋真的不感兴趣哦。”说罢调皮眨了眨眼。 “我不是小孩!”慈郎赌气地扭过头,不愿同丸井说话。 他才不是小孩,也不想当弟弟,他有的是弟弟。 “抱歉,我并不是拿你当小孩,只是慈郎是个单纯的人,比孩子还要单纯,所以我想守护这份单纯。”丸井也知道自己说话伤慈郎自尊了,连忙解释道。 慈郎嘟着嘴小声道:“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抱歉,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并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分辨这一点。” “我不要分辨,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不只有爱情,还有其他感情,而爱情是最无法强求的东西。” “不嘛,我就要强求!” “慈郎!”丸井有些动怒,慈郎这小孩心性倔起来真是让人遭不住。 慈郎不应,双手捧脸十分郁闷。他一定被丸井讨厌了因为刚才的话,但是他一定要说,不然他就不会原谅自己。 卫生间里,胡狼和凤一起洗手,看着镜子里高大的凤胡狼低声道:“没想到有的人模样看着忠厚老实,这心机手段着实不可小觑。” 凤笑笑没吭声,反正他目的达到就行。 回了座位,二人刚刚坐下丸井便拉着胡狼要走。凤皱眉,看来慈郎并没有抓住机会,反而把事情给搞砸了。 “长太郎~”慈郎扯着凤的袖子,委屈唧唧。 凤叹气,半蹲下扭头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慈郎皱着小脸趴了上去,脸贴着凤坚实的背心情才好了些。 “长太郎,丸井姐姐说他拿我当弟弟,对我并不感兴趣。” “嗯?” 慈郎哼唧了两下便趴在凤背上睡着了。 凤摇头失笑,罢了,有些事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回到冰帝,慈郎才醒了过来,主动下了凤的背要自己走。他抓着凤的手臂,靠在凤身上晃悠悠走着,斜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凤推开慈郎跑到垃圾桶旁边哇哇呕吐起来。 “长太郎你怎么了!”慈郎急得要哭,为什么凤吐了那么多血! 他慌忙给迹部打了个电话,让迹部派人来接他们。 凤进医院了,起因是那四杯恶魔之吻。 当然胡狼回去之后也倒下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3章 石菊结婚 菊丸订婚了,对象是大石家大少爷秀一郎。 按他们的打算是等菊丸过了十八岁再正式成亲,菊丸生日是十一月底,等过了生日又是来年。春天太潮夏天太热,最后敲定成亲日在秋季九月中旬。 得知这个消息凤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父亲大人便只能放弃了。 而忍足得知消息后哭丧着脸去找迹部诉苦,他知道迹部肯定能理解他的心痛。 “夫人,你说这日子怎的就不给人一点盼头呢?” “快放开我,我这还有账没算完呢。” 迹部想要推开忍足,却被忍足拦腰抱起双双滚到沙发上。忍足手脚并用将他箍在怀里不让他走,迹部还没开骂他便委屈上了,装出可怜样子控诉迹部不心疼他。 “淳怎么样,把淳给长太郎?” “不许!” 忍足这毛病一下就好了,放开迹部苦口婆心劝道:“夫人,若是长太郎不喜欢淳,我怕你是要被观月手撕了。上一次你还没吸到教训吗,他可是个疯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上次的事错在我吗,那还不是慈郎的错!” “慈郎又有什么错,又不是他让你去安排相亲的。” “合着你今天是来指责我的是吧?” “夫人我错了。”忍足飞快认错。 迹部瞪了他一眼,理了理衣服靠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下开口道:“老爷,你说我们这边缺妙龄少女吗?” “岳人不就是妙龄少女,身高也符合。” “滚,少油嘴滑舌的,他又不在这儿你奉承也没有用。” “那你说还有谁?观月家那个你就别想了,我怕观月会拆了我们这大院。手冢家的已经许配给别人了,真田家的大女儿慈郎还在追,追不追得了都是未知数。他家小女儿现在还在国外读书,日吉努力一把估计能成。你数来数去可不就没剩几个,旁的你也看不上。” “你还记得我远房侄女泷吗?” “记得,你想把他许配给长太郎?” “不,我突然觉得他和日吉很配,或许他俩能合得来。”泷温婉可人,说话温声细语的,性子却刚毅,正好配给日吉那个别扭的。 忍足对泷的印象却是牵着迹部的手站在迹部身旁文静乖巧的小女孩,人温柔本分,做事得体周到,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只是终归是大小姐,心气高,性子刚烈,恐怕受不住日吉的大少爷脾气。 “夫人我还是觉得不妥,日吉那性子还是得配个泼辣的才能镇住他。” “你生怕日吉往后的生活太好过是吧?唉,说来说去,还是淳最合适。淳面对观月这样的娘都能游刃有余应对,镇住日吉想来不是难事。” “夫人何苦曲解我的好意,我也是为了日吉着想,若是找个性子软的镇不住他这日子不一样过不下去,还得连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收拾烂摊子。不过夫人你若真想娶个淳那样的,不如去六角县同佐伯老爷求娶他家女儿。我听闻他夫人木更津亮与淳十分相像,想来他女儿和淳也差不了几分。” 迹部一听有道理,二话不说当即起身前往六角。若是佐伯的女儿当真肖像淳,那便多一个选择,日后日吉回来他也能少操些心。 等等! 忍足有些吃惊,当初他让迹部将淳安排给日吉,迹部还有些不太高兴,今天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不对,今天明明说的是长太郎的事,为什么绕到日吉头上?忍足郁闷了,到底是谁安慰谁,合着他还帮迹部想出了个法子。 晚上迹部从六角回来,气冲冲跑到书房按着忍足啪啪拍了他胸口一顿。 “骗子!” “骗子?夫人你怎么了?” “不许叫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说罢又拍了忍足一下气鼓鼓走了。 忍足真不知自己这是做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摸摸自己差点被拍吐血的胸口连吐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这迹部下手真够狠。 原来迹部去了四天,发现佐伯的夫人果真和淳十分相像,只是他们的女儿既不像爹也不像娘。佐伯的女儿名叫葵,人长得老实憨厚,身材也健壮敦实,看着就是个能吃苦耐劳的。迹部当场就愣了,这要是和日吉打起来谁能赢还未必呢。 迹部第一反应就是忍足骗了自己,故意消遣他害他大老远跑到六角丢脸。还好佐伯没有细问他去的原因,否则让他怎么说,难道要说是相中他女儿貌美想上门求亲不成。不说他尴尬,恐怕佐伯自己都觉着不好意思。 忍足知道迹部发怒的真相后也是哭笑不得,他哪里晓得会是这么个情况。那佐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他夫人又和淳相像,他便理所当然以为他家女儿不说绝色至少也是相貌清秀。 唉,遗传学学得太好也是罪过。 为这事他又去将迹部哄了一顿,一天下来光折腾了也没见干成什么事。 而自从上次凤吃坏肚子后,他和宍户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往常凤就算想牵宍户的手都怕宍户生气,现在又亲又抱都没关系,宍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配合。只是宍户并没有允许凤做到最后一步,他表现出明显的抗拒,这是他恪守的底线。 “唔~”宍户推开凤大口喘着粗气,凤的体力太好,他常常被他亲得有些缺氧。 凤却笑意不减,手顺着宍户的腰线来到某处幽秘之地。 “不可以!”宍户打掉凤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不可以?”凤有些失望,之前他吃坏肚子的时候宍户明明答应等他病好就可以,但是等他好了之后宍户却一直没同意他再进一步。 宍户摇头,不行,他们不能做到最后一步。 “长太郎你别逼我,除了那件事其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 既然如此凤也不客气了,搂着宍户的腰去了床上。除了没有进入宍户的身体,其他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他全都干了。 现在是下午两三点左右,女仆们都下去休息了,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在干什么。 抚摸着宍户赤·裸的肌肤,凤长叹了口气。美食当前,他只能看着却吃不进肚子里,这让他如何不遗憾可惜。好在宍户还给他一点甜头吃,让他能暂时解解馋。 “宍户姐姐,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而你也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长太郎?” “宍户姐姐是不是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不能给你幸福,让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不想让我得到你的身子。” 宍户从床上坐起来,摸着他脸笑道:“长太郎别说这种话,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你稳重踏实,没有人能比你更可靠。” “宍户姐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嫌我比你小,你觉得我只是玩玩而已,所以不敢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 凤其实都明白,可越是明白他便越低落,他被宍户小看了。 “长太郎抱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宍户知道自己伤到了凤的少年心性,可是他真的没办法,他在凤身上看不到希望,诚如凤自己所言,他还是个孩子,未来的变数太大。 至于为什么不把自己给凤,倒不是担心凤始乱终弃,他是担心万一有了...... 如果有了,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榊太郎同意,还有一个就是榊太郎不同意。若是榊太郎不同意,那个孩子会有多可怜他不敢去想,是会被强制流掉或是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这些他都不想看见。若是榊太郎同意别人又会怎么看这个孩子,别人只会觉得这个孩子是他上位的筹码,他可以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是他不愿让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非议。 对不起长太郎,只有这个我无法答应你。 凤不知宍户所想,低着头有些不太高兴,他不想同宍户生气,但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难过。 宍户从床上下来,一件一件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他在等凤想通,他可以等下去,他等凤成长成真正的男子汉,名正言顺将他娶进门。到时候,不管凤想要什么,他都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给他。 “长太郎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凤没有答话,仍是兀自别扭着。 宍户摸摸他脑袋,转身出去了。 他轻手轻脚出了房门,环顾了一圈发现没人后松了口气,露出得体的微笑镇定自若走了。 嗯?忍足不免有些困惑,宍户方才的动作怎的有些做贼心虚似的。不过他也没细想,抬脚走到凤房门前,敲了敲门道:“长太郎你在吗,爹爹给你端了些好吃的,再不开门可就凉了。” “知道了,父亲大人请稍等一会儿。”凤顾不得感伤,慌忙整理好衣服又把被子铺好,这才去开了房门将忍足迎进来。 忍足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拉过凤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一边打量一边满意点头。 “我们的长太郎真是越长越有男子汉气概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排着队等着嫁给你呢。” “父亲大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凤被忍足夸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最近忍足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事没事就捡些好话夸他。 忍足是担心他受刺激,毕竟刚相亲完的对象转头就跟别人定亲了,这搁谁身上都不舒服。话说他们家的儿子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怎么就挑不到一个像模像样的媳妇呢,真是怪哉。 “长太郎,若是碰上了喜欢的姑娘一定要跟爹爹说,爹爹去帮你提亲。” “如果我喜欢的父亲大人不喜欢,您也愿意吗?” “当然,又不是给我娶的,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 “那我要是娶个像母亲一样凶巴巴的,父亲大人不会怪他不知礼数吧?” “当然不会!你娘可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宝贝,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忍足想了想,拉着凤小声道:“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娶个温柔的善解人意的?” “父亲大人这番话也不怕被母亲听到......” “不许告诉你娘!” 忍足一想到岳人凶巴巴的模样他这脸就疼,别的不说这小猫下手是真狠。 凤嫌弃摇头,他这父亲也是个不靠谱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菊丸成亲的日子。 忍足这边备了厚礼,带着一大家子前去祝贺。大石给他们一家单独安排了一桌,就在真田他们一家的旁边。两家打了声招呼后便聊开了,也没聊什么,大多都是关于日吉和切原的事。 岳人闲得无事,也不想掺和有关日吉的谈话,便取了盘瓜子在那咔呲咔呲磕了起来。 幸村说明年切原就回来了,他们准备让切原考个律师资格证。 “律师?”迹部十分意外,让那个爱惹祸的家伙当律师? 幸村笑了笑道:“他在国外学的就是这方面相关的,回来再请个老师教教,考个资格证当个律师,有份安定工作也省得我们为他担心。” “不是我说话难听,切原那孩子当律师恐怕不太适合吧?”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家老爷就想让他找个体面的工作而已,也没指望他能干出什么成绩来。” “这样啊......”迹部其实想说依切原的性子恐怕容易在法庭上打架,到时候被吊销资格证岂不是白白忙活。 不过这事也轮不到他操心,是以他最终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不二便端着酒杯过来,手上还牵着个小家伙。 “大太太、二太太,这是我家龙马,龙马快叫人。” 龙马摇头,抓着不二的手躲到不二身后,悄悄探出个脑袋。 迹部半蹲着,朝龙马招招手让龙马过来。 “不要!”龙马斩钉截铁拒绝了。 岳人乐不可支,也朝龙马招招手让他过来。 “姐姐!”龙马指着岳人惊奇道,红头发! 岳人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龙马叫自己姐姐,他有那么年轻吗? 忍足哈哈笑道:“这孩子嘴真甜,长大了肯定很会讨女孩子欢心。我瞧着手冢老爷是个寡言少语的,不曾想这龙马的小嘴巴倒是跟抹了蜂蜜似的。” 迹部非常不爽,揪着龙马的脸蛋佯怒道:“臭小子,马上夸我,不然我就把你扔了。” “我讨厌你!”龙马挣开迹部,蹬蹬跑回不二身后,冲着迹部做了个鬼脸。 “龙马不许这么没礼貌。”不二将他抱到怀里,让他挨个打完招呼才放过他。亲亲他发旋将他放下,让他去同小金玩。 白石带着谦也和小金在另一桌,小金正巴巴朝这边看呢,估计也是想龙马这个小伙伴了。 “不要,娘亲我要跟着你!”比起小伙伴龙马更想和不二待在一块儿,紧紧抱着不二的腿不撒手。 他不过去小金就自己过来。 “龙马!”小金风一般奔跑过来扑在龙马身上,险些将不二撞倒。 谦也怒斥道:“小金不许胡闹!” 小金心虚摸摸鼻子,抓着龙马的衣服不敢看谦也。 忍足不赞同地看了谦也一眼,责备道:“大喜的日子你凶孩子作甚,就让两个孩子玩去吧,你过来同你两个表嫂聊聊天。” 小金得了话牵起龙马的小手便跑远了,也不管谦也的脸色如何难看。 “这臭小子!”谦也也是气得没法子,权当自己生了个讨债的。 忍足对着迹部和岳人揶揄道:“你们说谦也奇怪不奇怪,之前我们说小金一句不好他就能给你怼回来,现在却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揍小金一顿。” “表哥!”谦也气得跺脚。 不二笑眯眯在幸村旁边坐下,和幸村津津有味看这表兄妹斗嘴,别说还挺有意思。 真田摇摇头,他这夫人和不二算是臭味相投,专门喜欢看人家笑话。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坏毛病,肚子里的坏水也是一茬接一茬的冒,让人招架不住。 白石慢腾腾过来这边,端着酒杯同忍足碰了下杯子,便转头去找手冢聊天去了。与其让忍足阴阳怪气地讽刺他,他倒不如去手冢旁边看手冢的面瘫脸。 中间大石和菊丸拜堂,不二便起身走了。 热热闹闹一阵后大家便各自吃喝起来,大石领着菊丸过来敬酒,轮到凤时凤一脸不好意思。大石却是爽朗一笑,让他不要拘束务必玩得尽兴。 “凤你不要担心,大石才不会吃醋呢。”菊丸笑嘻嘻说道,语气十分骄傲。 “英二说得对,凤少爷不必放在心上,我在这儿也祝凤少爷早日觅得良缘。”大石举起酒杯。 凤也举起酒杯同大石碰了碰杯子,说道:“那就借大石少爷吉言了。” 二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你们慢吃,我们先去其他桌敬酒了。” “好,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多谢!” 等到大石和菊丸走远,忍足方才叹道:“我也想早点有个孙子,不过看样子我还不如自己努力一把再生个漂亮女儿呢。” 迹部懒得搭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着。 岳人却是直接踩在他脚背上,阴恻恻笑道:“老爷,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中意菊丸姑娘了。” 他上次见菊丸的时候菊丸还是个小姑娘,他也没多大印象。现在一看这菊丸竟是和自己这般相像,也难怪方才龙马叫他一声姐姐。他不得不怀疑忍足替凤相亲的真实目的,恐怕是忍足自己看上了菊丸,打着凤的名义遮掩呢。 忍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岳人,疼得呲了一声道:“夫人为何又生气了,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岳人收回脚,瞪了他一眼道:“回去再收拾你。” 凤没有注意到自己爹娘的举动,他全神贯注看着大石和菊丸二人,看着他们言笑晏晏地同宾客碰杯接受着宾客们的祝贺。此刻的菊丸脸上仿佛镀了层柔和的光,一颦一笑羞涩又满足,他在昭告众人此刻他有多幸福。 他看着看着便失了神,眼前仿佛是他和宍户的婚礼,穿着婚纱笑得肆意张扬的不是菊丸而是宍户。他听到了宾客们的祝福,他听到了宍户掩嘴时的那一声低笑,快乐的、羞涩的,是他无法隐藏的喜悦。 宍户中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那是他挑了许久的戒指,他给宍户戴上的时候宍户哭了。不再是压抑而痛苦的哭声,是幸福和满足的哭声,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中完成了他们的婚礼。 他亲吻了宍户,在众人的起哄中。 “长太郎菜快凉了,快吃东西吧。”岳人看见了凤眼底的羡慕,神情非常复杂。 凤回过神,笑着应了声好。 忍足见他心情不错稍稍放了心,看来凤果然对菊丸没意思。不过这孩子别人成亲他这么高兴作甚,看来这孩子也是想成亲的,这是打心眼里羡慕大石和菊丸呢。 “长太郎你放心,爹爹一定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儿,保管你喜欢!” “不麻烦父亲大人了!”凤向岳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岳人直接上手拧了一把忍足腰上的软肉,威胁道:“我说过回去就收拾你,现在不许说话,给我闭嘴吃饭。” “哦,夫人我知错了。” 忍足可委屈,他又说错了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4章 日吉回国 英国伦敦,凌晨一点。 城堡里依旧灯火通明,仆人们都已经睡下,铺着羊毛地毯的走廊安静而空荡。 房间里,日吉正弯着腰收拾行李,切原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咔擦咔擦啃苹果。日吉走过去他就挪一下位置,跟个二大爷似的。 “日吉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在这边再玩两个月再回去呗。” “这伦敦的地皮都快让你掀了,你还有什么地方没玩够?” “那不还有法国的地皮我还没掀吗,我们来个欧美半年游怎么样?” “我怕你会被你爹打成医院半年游。” 他一提起真田切原就蔫了,他这一回去指不定要被真田怎么骂呢。也没心思啃苹果了,将剩下的一半扔进垃圾桶,自己趴那沙发上唉声叹气起来。 日吉摇头,看来切原真的很怕他爹,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瞒着他爹跟自己住一起。 “你上头还有哥哥姐姐,你就是养废了不还有他们顶着吗,你爹管你那么严作甚。我们家那个长太郎我父亲就从没管过他,也没骂过他,还教他弹钢琴拉小提琴,养得比谁都金贵。” “嘿日吉你该不会嫉妒你弟弟吧,谁不知道你们家里你大哥最金贵。” 日吉不欲说,反正不管是哥哥弟弟都没有他什么事。 切原也不戳他伤疤,他自己也自顾不暇了,回去估计要跪祠堂,让他跟列祖列宗认错。这年头还不许人当个混吃等死的废材,偏要削尖脑袋当上层精英作甚。 “母亲?”日吉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温柔抚摸着照片上迹部的脸。 快了,他马上就能回去见他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母亲有没有因为大哥的事烦忧,还有他那多情的父亲可有惹母亲伤心。但愿这些年没有自己在身旁,母亲能过得更轻松快乐一点。 那一年走得太匆忙,他和迹部还没来得及好好聊一次,留在那里的回忆并不算好。不管如何,他都希望在他离开之后迹部不用再为他的任性而伤神。 至于岳人,年少无知,就当他做了个绮丽又荒诞的梦吧。 在梦里他已经得到了岳人,而且现在他对岳人早已没有最初的悸动,他甚至可以平静地听着电话那头岳人的声音而不再狂喜或失落。六年,足够冷却他年少时火热的心,将他对岳人朦胧炙热的爱意磨平在时间的缓慢前行里。 “你很爱你娘?”切原走到他身后瞧了一眼相片,圆圆的脸蛋还未褪去婴儿肥,摆出酷酷又高傲的模样,一点都不凶,看起来可爱得要命,完全不像他印象中雷厉风行盛气凌人的迹部。 日吉将相框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说道:“难道你不爱你娘吗?” “我爱,不过他不爱我,爹爹也不爱我。他们只喜欢哥哥和姐姐,我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让他们丢脸的不肖子。”他的语气很轻快,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日吉沉思了一下,安慰他道:“或许他们也爱你,只是他们觉得严厉是一种爱,而这种爱你没办法接受,也说服不了自己是被爱着。” “那你觉得你爹娘爱你吗?把你扔英国一扔就是六年,也不许你中途回去一趟。” “我父亲我不清楚,但我娘一定爱我,只是他对我的爱和对我大哥的爱一比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那我爹娘对我也差不多,爱是肯定爱的,只是跟我哥哥姐姐一比就少得可怜。” 他也不愿在这个话题多谈,说多了倒显得他嫉妒小气了。 日吉显然也这般想,两个人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财前和海堂。财前和海堂回去的时间和他们差不多,四个人约好一起回去,日吉告诉切原过几日海堂就会过来。 “财前那边晚些,我们可以先带着海堂在伦敦玩几天等他。” “去法国吧!” “不去,在伦敦街头给你买几道法国菜,你吃吃过过嘴瘾就得了。” “伦敦街头?法国菜?”切原念叨了两遍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日吉诳了,这混蛋!“喂日吉你给我滚回来,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行李箱给踹飞!” “你敢踹我就告诉你爹这几年你跟我一起住,看你爹不把你剥一层皮。” “你!可恶!” “哈哈哈哈哈!” 安静空荡的走廊回荡着日吉放肆得意的大笑,还带着回声,别提多嚣张了。可把切原给气坏了,哼他迟早有一天要欺负回来! 话说大院这边忍足还在苦兮兮地哄两位夫人,原因嘛自然是他好心替凤办的那次相亲宴。 岳人坚决认定忍足是对菊丸起了心思才这么卖力撮合菊丸和凤,迹部对岳人的看法表示了沉默的赞同。两位夫人一个鼻孔出气,苦的自然是忍足这个老爷。 “迹部你说当初我说要替长太郎求娶菊丸,你不是没意见吗,为何事后给我贴一身罪名?何况我差菊丸那么多岁,我敢有那个想法我还怕手冢老爷跟我拼命呢。” “我当初就觉得不对劲,但我也不好直接点明,否则你倒是要数落我不解人意了。” “不是,你们为何如此笃定我会看上菊丸?” 忍足觉得自己就像被无故冤枉的好人,快要被迹部和岳人这两个黑心的狱卒屈打成招。 迹部别扭了一下,小声道:“因为菊丸是红头发的,所以就......” “那我还喜欢你呢,你是什么头发?我还喜欢谦、牵你的手一起走到老呢。”忍足一个急转弯差点没咬到舌头,果断牵起迹部的手吧唧亲了几口。 岳人白了他一眼,喜欢谦也是吧,那还不如喜欢菊丸呢,正好让手冢和不二好好收拾这个混蛋一顿。 反正岳人和迹部还就因为这件事迁怒于忍足,任凭忍足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 这好不容易哄好了就碰上菊丸跟着不二过来作客,岳人一看菊丸的红头发就生气,等人一走又开始闹脾气。 凤看习惯了,也就由着岳人瞎闹。反正他看忍足也挺乐在其中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这大院也没啥新鲜事,俩人一个闹一个哄正好解闷了。 迹部和岳人也知道忍足对菊丸其实没啥想法,但这心里总觉着不是滋味儿,便变着法的折腾忍足。明面上说是因为菊丸的事,实际上还是吃谦也的醋呢,可不得把忍足翻来覆去的折磨一顿,不然怎么消气。 大院一天天鸡飞狗跳的,日子过得飞快,忍足正费劲哄两位夫人好上两位夫人的床,那边日吉提着大包小包回国了,也没通知他们一声。 这天刚刚亮,忍足还在睡梦中就被桦地给摇醒了,说是日吉回来了。 “嗯日吉?”忍足挣扎着爬起来,洗漱完毕后随意披了件外套便出了房门。桦地说日吉现在估计在迹部的院子,他便带着桦地去了迹部院子。 这边岳人还没清楚什么状况,就被宍户挖起来收拾了一番给送到迹部院子。 “大太太,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岳人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摸到迹部旁边,搂着迹部手臂靠在迹部身上昏昏沉沉的又要睡过去。 迹部将他摆正,拍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一点。 “日吉回来了!” “日吉?日吉!” 岳人立刻吓惊醒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冷静了下来。当初日吉还是个孩子,情窦初开,所以胡乱喜欢上了自己。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日吉已经没那个心思,恐怕现在回想起来还臊得慌呢。 他倒是心大,转过身主动同日吉打招呼,镇定从容。 “日吉都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像你爹爹了。”他站在迹部身旁,与日吉隔着三米远,粲然一笑。 日吉被他的笑晃了眼,心虚地别开脸不敢细看。 他错了,他本以为他已经不再喜欢岳人。可是,这张明媚依旧的脸却让他失了神,他不得不承认,他再一次爱上了岳人。 不,之前都是自欺欺人,他从未有一刻忘了岳人。 他记得岳人的笑,张扬而明艳。他记得岳人身上的香气,淡淡的百合花的香气。他还记得岳人那条薄薄的吊带裙子,贴在岳人白皙的肌肤上,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 他忍不住偷偷瞧岳人,似乎想要从这张让他着迷的脸上找到岁月风蚀的痕迹。但是很遗憾他失败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岳人精致红润的嘴唇上。在梦里,这两瓣唇曾温柔唤过他的小名,曾被他含在嘴里吸吮。 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嘴唇莫名有些干涩。 不过他有些生气,岳人说他长得越来越像忍足,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嫉妒了,岳人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有关于他父亲,不论用意,都让他不快。 迹部瞥见日吉的眼神顿时心头一颤暗道不好,这个眼神他太了解其中蕴含着什么样的情感。 “岳——” “咳咳!” 迹部猛地咳嗽了两声,日吉瞬间理智回笼,缩回手淡淡喊了声二娘。 “呜呜呜日吉!”慈郎从外面跑进来扑到日吉背上,抱着日吉嚎哭,“我好想你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日吉无奈转过身,将慈郎抱在怀里给他拍背顺气。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 “骗人!日吉你一点都不想我,你都不回来看我!” “好吧,我的确不想你。” “呜呜呜我就知道!日吉你好坏我不喜欢你了!” 日吉有些招架不住,为什么这对话这般诡异。 忍足和凤前后脚进来,看到这场面也是吃了一惊。等慈郎哭够了,迹部便将他接了过去,给他仔细擦干净眼泪。 “几年不见日吉都长这么高了,不像你大哥,光吃东西不长个儿。”忍足拉着日吉打量了一会儿,是越看越满意,果然是他儿子,这基因就是优秀! 慈郎生气了,这当爹的怎么净是挑他痛处踩。 “爹爹我不理你了,叫你说我坏话!” “好好好都是爹爹的错,慈郎来,爹爹疼你呢。”忍足将慈郎拉过来揉揉他脑袋以示安慰。 迹部扶额,这忍足还真是无知无觉。不过也好,若是被忍足发现日吉就小命不保了。 “老爷日吉刚回来还没沐浴洗尘呢,我们让他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等他休息好了之后再说。” “行,那日吉你先回你的院子,院子前两天你娘已经给你打扫好了,缺什么跟女仆们说声就好。” “去吧日吉,有什么事等洗完澡再做也不迟。” 日吉:“是,那父亲大人、母亲,我就先下去了。” 日吉退下后,忍足十分感慨道:“迹部你看看日吉这长身玉立的背影,几年不见,他是长得越发俊秀高大了。他走之前还跟岳人闹矛盾呢,又别扭又欠打。这出个国回来人沉稳多了,看来是长大了,岳人你说是不是?” 岳人尴尬一笑,敷衍着回了声是。 迹部也不知他是否话里有话,随意搪塞了几句便借口给日吉准备饭菜走了。 “老爷我去给日吉准备些饭菜,等他睡醒了也不至于饿肚子。” “行,多备几个菜,英国菜那都不是人吃的,你多准备些让日吉吃个够。” “好,那就多备几个菜。” 迹部一走岳人也不想干杵着,打了个哈欠回自己院子补回笼觉去了。 这边日吉在洗漱完毕后偷偷去了岳人院子,这个点女仆们都在为他回来的事忙碌,岳人又在睡觉便也没人顾得上岳人这边。他趁着女仆们不注意溜进岳人房间,托着下巴蹲在岳人床头看岳人睡觉。 真可爱,他心想,小小一团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巧的脸蛋,粉嘟嘟的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惊叹于岁月对岳人的宽容,毫无疑问他是被神偏爱的精灵。 如果说十八岁的岳人是青涩的果实,那么三十四的岳人就是刚刚成熟的果实。他还没有完全的熟透,他的眼角还没有被狠狠疼爱过日积月累的风情。看来他的父亲并没有很卖力,不,或许岳人是在等待他,等待他去采摘这成熟的果实,然后让他熟透,在他的浇灌下完完全全的熟透。 若是他将岳人带去见他那帮损友,他们必定要吹着口哨起哄,没有人会发现岳人是他的二娘,是他父亲的人。 沉睡中的岳人发出呜呜的呻.吟声,他感到不舒服,日吉的视线让他不舒服了。 “唔?”他缓缓睁开眼睛,握着拳头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子打算接着睡,却在下一秒吓得跳了起来。 “喂你在干什么!”岳人尖叫道。他抓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往里面缩了缩,怒瞪着日吉没好气道:“你这个家伙一回来就找我麻烦,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 日吉十分淡定,站起身舒缓了一下自己蹲得有些发麻的腿,拉过椅子在岳人床前坐下。 岳人刚才跳起来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可爱的蕾丝边内裤,不仅容貌没有多大改变,就连品味也一如既往。他的父亲真是禽·兽,这么大把年纪竟然还能对蕾丝内裤下手,啧啧。 “你给我出去!”岳人指着房门毫不客气说道。 日吉一动也不动,他不走,他还没看够怎么舍得走。 “二娘,好久不见你脾气还是这么糟糕。”他气定神闲看着日吉,仿佛在看自己调皮的恋人。 他的视线让岳人感到不快,岳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几年不见日吉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你以后不许进我的房间,我不喜欢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不许,我们两个坦坦荡荡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何需要避嫌?还是说二娘对我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所以才害怕,这是欲盖弥彰?” “好一个强词夺理!你给我马上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二娘难道就不想我吗,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狠心把我赶出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我还想问你有没有心呢,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了我!” “我从来没有想要毁了你,我、我......”日吉说不出来,他习惯了同岳人针锋相对,再加上他性子本就别扭,就更没办法袒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看着岳人,眼底藏着一丝哀伤,他渴望岳人能发现他的爱。 岳人低下头视线胡乱飘着,就是不敢直视日吉的眼睛。他在日吉眼里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东西,难道日吉就那么执着吗,六年时间还不够他想明白吗。 “岳人,请不要躲避我,我还会再来看你,就算得不到你的欢迎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恶语相向。” 日吉不敢逼岳人太紧,将自己的视线强行从岳人身上移开,转身出了房门。 岳人无力瘫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浑身发抖。面对日吉咄咄逼人的进攻他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六年前他没办法,六年后他依然毫无胜算。 日吉的眼神太过可怕,仿佛一个魔鬼,毫不掩饰自己赤·裸·裸的欲望。他想要逃离,他不能坐以待毙。 不行,他要回娘家躲一阵,起码等日吉冷静些他再回来。还有日吉回来了迹部肯定要忙着日吉的事,宍户应该能空闲下来,他带宍户回娘家在父亲面前卖卖好,正好能帮帮宍户和凤。 他速度快,跟忍足和迹部说一声后便带着宍户回娘家了。 迹部还纳闷他怎么跑得这么快,就被桦地告知方才日吉去了岳人的房间。 “这个混账!他这是要我的命!” “大小姐你想干嘛?” “桦地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打死日吉,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给我惹麻烦!” “是!”桦地立刻松开手,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迹部尴尬咳了一声,责怪道:“桦地你怎么不拦我?” “日吉少爷该死。” “不许说日吉坏话!” “是!” 迹部气过了就开始想法子,他必须及时遏制住事态的发展,不能由着日吉为所欲为。 “桦地你过来,我有些事要交代你。” “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章 迹部的计策 榊太郎这几天的小日子过得美极了。 旁边蹲着的宍户给他捶腿,后边站着的岳人正卖力给他捏肩,这要是放在十年前他是万万不敢想的。岳人这大小姐被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几时会伺候起人来了,当真是稀罕事。 “岳人,再捏用力一点,爹爹不怕疼。”岳人这小手也没啥劲,虽说这心里舒坦了可这肩膀却没多大感觉。 岳人捏得手酸,见榊太郎嫌弃自己力气小,大小姐脾气上头甩手不干了。 “亮,去给我倒杯果汁来,累得我整个人都乏了。” “是大小姐!” 榊太郎纳闷了,怎的突然就生气了,刚才不还爹爹长爹爹短的撒娇吗。 “岳人,可是爹爹哪里说错了话?” “爹爹你还好意思说,我给你捏肩膀捏得手酸痛,你却嫌我力气小,你说你气不气人?” “原来是这样,那爹爹给你道个歉。来,爹爹给你捏手,捏完就舒服多了。” 宍户端着果汁回来,却见榊太郎正给岳人捏虎口,无奈摇头,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 他将果汁放在茶几上,恭敬退到一旁,等父女俩腻歪够了岳人便给他使个眼色。宍户明白,上前搀着榊太郎起来,说是新做了菜请他去品尝一下。 “宍户啊,老爷我说话直你可别介意。” “老爷说哪里话,您说什么我都受着,哪里敢介意。” “那我就直说了,你在做菜这件事上着实没有什么天分。” 他说得委婉却也让宍户臊得脸通红,他也是为了讨好榊太郎新学的菜,哪里想到会遭了嫌弃。岳人还想替宍户辩解两句,便听榊太郎继续说道:“不过也不碍什么事,你家大小姐做的菜还不如你呢,也没见忍足那混账东西吃出毛病来。” 宍户默默吐槽道那是因为岳人根本没给忍足做过菜。 “你往后嫁个富贵人家,这种事就不要再做了,丢份不说也让人看笑话。” “老爷......” 宍户鼻头有些酸,现在榊太郎什么都不知还能对他说些贴心话,若是知道了他和凤的事怕是要恨死他。 榊太郎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两个下去玩去,被这俩人闹了一上午他也乏了,精气神早就跑得差不多了,再看会儿书他便休息去。 岳人和宍户打书房出来,手牵着手下了楼,商量着要找个地方逛逛。 “亮我们去四天找谦也吧?” “那得提前跟老爷说一声,让他晚饭别等你先吃着。” “不碍事,等到了四天再跟他说也不迟。” “行吧。” 俩人当真去了四天,半路上才通知谦也接他们。谦也正训小金话呢,接到岳人的电话整个人还在气头上,语气难免有些凶。 “好你个谦也,等我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喂岳人表嫂我不是故意的!喂?你听我解释啊!” 谦也收了手机,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便作势要打小金。小金机灵着,一溜烟儿跑到深司身后,躲着不露脸。 “深司?”谦也头更疼了,得了,拿着鸡毛掸子自去干别的活去了。 谦也一走,深司将小金提溜到自己面前抱着他,对着他念叨了足足半个时辰。小金听得昏昏欲睡,却又被深司捏着脸弄清醒了,如此反复,小金快哭出来,他刚才还不如让谦也打一顿呢。谦也疼他,料想也不会打多重,不像深司这般折磨人。 可巧岳人和宍户过来,这才将他从深司手里解救了出来。 “让我瞧瞧,深司真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岳人刚夸了一句橘便从门外进来,笑道:“表嫂还是别夸他了,省得待会儿高兴念得你耳朵疼。” 他将岳人带过来的小东西塞到深司手里,打发他去找渡边去。 “你爷爷找你呢,快去吧,省得他一会儿看不见你又说些胡话。” “爷爷是你的公公,娘亲你这么说他——” “停!”橘立刻打断他话头,将他推出去。又引着岳人去找谦也,谦也正和白石在角落里说悄悄话,见他们过来远远打了声招呼。 白石迎过来,唤住橘让他先不要走。 “弟妹我有事找你。” “何事?” 却原来是迹部那边的事,说是迹部打算宴请千岁他们一家,让他们带着孩子过去参加聚会。日吉刚从国外回来,国内也没几个朋友,迹部便想招些年轻人开个聚会彼此热闹热闹,也交几个朋友好日后往来。 “既是招年轻人,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便不用去了吧,免得这帮孩子看见我们拘束,也玩得不尽兴。”橘倒是没什么意见,这深司平日里也不爱出门,正好可以让神尾带着过去玩玩,也省得整日在家里碎碎念。 “去一趟不碍事,就当放松一下。再说了深司和神尾年纪还小,没个大人跟着你能放心?” “行吧。” 聚会?岳人困惑了,也不知道迹部是何想法。不过迹部向来有主意,这事肯定有他的原因,是以他也没拉着白石细问。白石也当他早已知晓,只同橘说了,跟岳人问了几句好便自去忙去了。 谦也拉着岳人回了屋,俩人瞎闹了一通说了些悄悄话。 “岳人表嫂,你今日怎么没说一声就过来了,若是我们不在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们若是不在我便和亮自己去街上逛逛,横竖也没什么差别。” “这话说得真叫人伤心,合着我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还说呢,方才电话里你什么态度,是不是瞧不上我给我摆架子呢?” “还不是小金那个小子,今天又打碎了他爷爷的一个花瓶,整日里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 “这算个什么事,我听说你家老爷子最疼白石了,小金是白石的儿子,想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谦也乐了,摆手道:“非也,老爷子最宝贝深司这个孙女,小金还排后边呢。家里就这么个闺女,谁不宠着他让着他,便是以前的白石也没这么好的待遇。” “那你就同白石再生个闺女,我看怕是要被老爷子宠上天。” “讨厌,不许乱说。” 谦也被岳人说得脸红,抓着岳人打闹了会儿,俩人这才嘻笑着出了房门。 橘正在清点新买回来的酒茶等物,见他们过来将单子交给女仆,自去给岳人倒了杯茶。岳人连忙接过,怪是不好意思的。 “这种事交给女仆们办就好。” “没事,这么点小事不需要麻烦她们。”橘操劳惯了,也没那些个富贵病,只要他闲着基本都是亲力亲为。以前他和妹妹橘杏带着两个孩子在不动峰的时候最是艰辛,他也不觉得苦,更别提回了四天后身边一排女仆等着伺候他。 橘那边的清点还没完,同他说了俩句便自己忙去了。 岳人便和谦也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言语中提到深司,谦也便摇头笑道:“我这弟妹勤劳能干,偏把深司养得娇贵,老爷子也宠得没个章法,莫说像他娘亲这般勤快,就是让他多走几步他都嫌费事。” 岳人也笑着揶揄道:“我们家那个大少爷可不是如此,他娘雷霆手段霹雳作风,偏他性子软爱哭鼻子,又不似你表哥脸皮厚善哄人。” “慈郎?我听说他看上了真田家的大女儿,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大概是到了山脚,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 “连半山腰都不到?” “人拿他当弟弟呢。” “真是可怜,真想把他抱在怀里揉揉,我们家慈郎怎的如此命运多舛。” 岳人刚要开口,便听得谦也一声怒喝:“娘亲你想抱谁!” 小金蹬蹬跑过来抱着谦也的大腿,气鼓鼓道:“娘亲你是谁的娘亲,你是小金的娘亲!我才是你的小金,你只能抱我,只能揉我!” 岳人乐得没边,这小家伙还挺能吃醋,倒也不似他那心大正直的父亲。 谦也这脑仁开始疼了,揪着小金的红毛又搓又揉,硬邦邦哄了几句好话。这倒霉孩子就会气人,说他两句跑得比飞机还快,争宠的时候倒是准时出现。 正这时神尾从门外进来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小金提到怀里,说是要带他去河边耍玩。千岁和裕次正在河边捞鱼,他要带小金过去看热闹去。 “婶婶和表舅妈可要一起去?” “去吧,让他们看看我的手艺。”谦也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岳人看向宍户,发现他这眼睛里也明显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去吧,我就在旁边看个热闹就行。” 于是乎一大群人来到后山。 千岁和裕次在河里,小春拿着个木鱼篓在岸边接着,旁边还站着几个仆从正在整理渔网。谦也和宍户一到便提着裙子下了河,拿着把叉子说是要刺几条大鱼给岳人熬汤喝。神尾看得心动也想下去,被小春吓了一顿就老实了,乖乖抱着小金在那大石头上坐着看。 岳人倒是对这个没啥兴趣,蹲在岸边托着腮看谦也二人玩闹。 “谦也你到底行不行?” “表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外号可是浪速之星,意思是在浪里也能凭借奇快的速度把鱼刺个对穿。” 岳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人还真敢吹。 “表小姐快!”宍户大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谦也一个猛回头将叉子狠狠刺向那鱼,伴随着哗啦的水声谦也举起那大鱼得意呐喊。这一切,不过几秒功夫。 岳人呆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谦也能得手,倒也对得起谦也方才夸下的海口。 神尾有些不服气,这些他也行! “婶婶我一定比你更快,我才是最快的!” “空口无凭有本事下来一战,看谁最快!” “战就战,谁怕谁!” 神尾放下小金,操起一旁的叉子进了河里,小春没来得及拦住娇嗔着跺了跺脚。这坏谦也,他必须要跟橘告状! 千岁和裕次正拉着渔网,突然后背被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自己宝贝儿子。 “神尾你小心点,别把你爹的脚给刺了。” “爹爹你放心,保管刺不到你。” 千岁可不放心,主动离得远些,以免被误伤。 这神尾别看年纪小动作快准狠,没一会儿还真让他刺到一条大鱼。谦也一看哪里肯服输,捏着叉子往上游走,非要多刺几条赢过神尾不可。俩人谁也不服输,倒是让他俩各刺了十几条鱼。 到最后,两个人手都抬不起来,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说是被河底的石头给扎伤了。 宍户默默刺了两条鱼便上了岸,蹲在岳人旁边和他看热闹。此刻见二人瘸着脚上岸,连忙和岳人一人过去扶一个。 小春一看更恼了,这让他回去如何跟橘交代。 “老公你看看,你也不拦着一点!” “不碍事,回去擦一点药就好。”裕次心大,还乐呵呵看着二人刺的鱼,称赞了好一番。 小春气得给了他一拳,提着裙子跑下山找橘告状去了。 岳人和宍户搀着谦也和神尾,背后跟着小金下了山。还没到门口就见橘怒目站在台阶上,这脸色一看就是憋着火气呢。 岳人和宍户很没义气抛下谦也跑回冰帝了,临走前宍户还不忘将自己刚刺的那两条鱼带上,说是要带回去给榊太郎做红烧鱼吃。 “亮你不是说要给我熬汤吗?” “这鱼都开膛破肚了熬汤也不新鲜了,拿去做红烧鱼正好。” “你胡说,这开膛破肚做红烧鱼哪还有什么卖相!” “那也比熬汤好。” “我讨厌你!” “我爱你,乖别闹了,回去老爷若是问起来我们就把锅往表小姐头上推。横竖他现在也是要被骂的,多一件也不多。” 岳人乐了,指着他笑骂道:“哪天见着谦也我再给他说你坏话,看你以后怕是连四天的地界都不敢过。” “也不消几天,过两天就见着了。日吉那小子回来,表小姐无论如何也是要过来看一眼的。正好现在大太太举办宴会邀请表小姐他们一家过来,这时间都安排好了,便是抽空也要过来一趟。不过不许同表小姐说我坏话,省得他闹脾气让老爷去哄,难受的还是你。” “就你多嘴!” 岳人一想到日吉就犯愁,他也不能总躲在娘家,看来他需得想想法子才行。 二人回到家恰巧榊太郎有事出去了,正好躲过一劫。 又过了半个时辰榊太郎回来,眼见餐桌上多了两盘模样丑陋的鱼,也不知该不该下筷子。下吧,感觉有些为难吧,不下吧,岳人又眼巴巴在那看着。 算了,横竖就是难吃一点,断不可让宝贝女儿伤心。 嗯?味道好像还不错,似乎是出自他家大厨之手。 没办法,依宍户和岳人的手艺,他们也不敢瞎做鱼,不然让榊太郎吃坏肚子或是喉咙卡刺,他们还不得自裁谢罪。 又过了两日,忍足跑了过来,说是要带岳人回去参加宴会。 家里热热闹闹办宴会,岳人却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娘家,这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所以他便过来想把岳人接回去,让他也跟着小年轻一起热闹热闹。 “我瞧着我们家岳人模样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便是混进那群小年轻里旁人也是认不出异样来。” “就你嘴甜,日吉的朋友都是男孩,我在也没意思,倒不如让他们自己玩去。” “谁说都是男孩,我瞧着迹部请的各家都是闺女居多,这宴会也不知是给谁办的。” “原来如此。” 岳人大概猜到迹部的想法了,他这是想替日吉相亲呢,这是怕日吉拒绝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既然如此他也不抗拒回去,乖乖跟在忍足身后回去了。 这边不二也收到了请柬,说是邀请他和菊丸一起去参加宴会。 “这宴会一看便是相亲宴,英二已经出嫁,也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手冢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大乐意。 不二将请柬放到一旁,也不管手冢如何,起身给菊丸打了个电话,将此事告知于他。 菊丸倒是没意见,正好他和大石最近也没什么事,去玩玩也挺好。 “夫人你为何答应?”手冢无奈,他不得不怀疑不二是想看热闹去,依这恶劣的性子,怕是巴不得出什么事让他把热闹瞧个够。 “幸村也去,为何我就去不得,老爷你的控制欲似乎越发严重了。” “他家女儿都未出阁,自然去得,你和菊丸去凑什么热闹。” “不止我和菊丸,老爷你也要去。” “我?” “当然!” 不二坐过来依偎着手冢撒娇,他撒娇又不同于旁人喜欢眼含着泪扮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偏是笑得有些小得意,仗着手冢宠他也不做做样子。笑眯眯软语撒娇着,不待多说俩句手冢便败下阵来,由得他说什么是什么。 真田府里可就没那么和谐了。 切原跪了几天祠堂,这还没躺下休息俩天就被幸村扔过来几件新衣服,让他去参加迹部举办的宴会。这几件衣服各有各的漂亮别致,看得出是幸村用心挑选的。 “夫人你为何这般积极?”真田有点看不明白,迹部举办的宴会有什么好去的,不如在家和他练武。 幸村掩嘴笑道:“老爷你如何看不明白,迹部这是替他儿子相亲呢。” “他相他的关我什么事,等等,你该不会想让赤也嫁到迹部家去吧?” “有何不可,迹部家大业大赤也过去还享清福呢。何况我看你还挺喜欢日吉的,赤也若是嫁了日吉不正好,日吉人好又是你满意的,你又为何不满?”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赤也还小,让他这么早嫁出去我不乐意。” 真田总觉着切原还小,他还要多养几年才放心。 幸村还要再劝,真田便黑着一张脸走了,说是要去教训切原一顿。急得幸村想打他几拳,这家伙你要跟他吵还吵不起来,一声不吭人就走了,能把你活活憋死。 切原正试着新衣服,真田敲门进来,将他手里的新衣服抢了扔一边去,说是要带他去见新先生。 “我给你找了个新老师,你就跟着他好好学习,届时给我考个证书回来。” “新老师?” 切原莫名打了个寒颤,他心想真田该不会找个五大三粗的老师来教他,一不听话就揍他,那他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不好过。 “愣着干嘛,跟我来。”真田抓着切原的手出了房门。 快到大门时赶巧碰上丸井同桑原从外面回来,真田喊住丸井冷声道:“迹部家的宴会不许去听到了没有。” “可是娘亲——” “他那边我来说。” “哦。” 丸井摸摸鼻子,这爹娘该不会吵架了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章 柳切初见 咖啡厅走进来一个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上下,身材颀长,面容俊秀温柔。他穿着整齐的白衬衫,搭配一条深蓝色领带,袖扣全部扣起,将自己完美的身材全部包裹在衬衫西装里。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爱宝时的手表,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饰品。 严谨克制,这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他进来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跟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和一杯果汁。 “等等!” 服务员转身,问他还需要点什么。 “算了不用了,谢谢。” “好的您请稍等。” 他本想跟服务员要一份报纸,可是想起待会儿要见的人,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要见的人是他的学长,他们俩是同一个大学出来的前后辈,因为某些原因便认识了,目前关系还不错。这位学长最近托他一件事,他想着也不算难事便应承了下来。今天学长约他在这里见面,说是让他见见他之后要教的人。 那是个女孩,刚才国外回来,是学长的小女儿。据学长所言,这个孩子比较顽劣,他希望自己能好好教导他,最好能帮他考个证书回来。这并不算一个特别无礼的委托,是以他并没有抗拒,跟学长喝了两杯酒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边真田拽着切原从车上下来,训斥他安分一点,要给新先生留个好印象。 “爹爹你骂我作甚,我待会儿不说话不就行了。” “怎么不说话,谁让你不说话的!我给你找的这个老师可是法学系的教授,年轻有为脾气又好,也就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做梦偷着乐去吧。” “哦,我知道了。” 切原可不信真田的话,单脾气好这点就不可信,新先生必定同真田一般是个暴脾气的。 真田拉着切原往咖啡厅走,路上又训了切原几句,让他千万不能给他丢脸。切原敷衍着应他,心思早跑别处去了,也不管真田絮叨什么。 “到了,就是他。”真田指着靠窗的那个男人说道。 切原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心湖悄无声息荡漾了一下,却还要装出不屑的样子道:“也不过是模样俊俏了些,爹爹你到底觉得他哪里好?” 真田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吼道:“给我清醒一点,我是叫你来认先生来的,不是带你来相亲的!” “爹爹你乱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太年轻如何能当得了我老师。”切原红着脸辩解道。 不过这个人长得真好看,而且看起来倒如他爹爹所言那般是个脾气好的。 真田牵着切原推门进去,来到男人的对面伸过去一只手。 “真田学长?”男人立刻起身相迎,握住真田的手。 松开手后,真田将切原推到男人面前,介绍道:“莲二,这是我的小女儿赤也。赤也,叫莲二叔叔好。” “赤也你好。”男人微微一笑,眉目温柔如画。 切原看痴了,在外面隔着玻璃尚不觉着如何,这般近距离看着耳根子都红了。男人很高,但不算健壮,修长的身材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便算是缺憾。 而且,男人周遭散发着温柔的气息,他根本无法抗拒。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还有成年男人所具有的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勾得他脸也有些微红。 温柔的成熟男人,总是最讨小女孩的喜欢。 “赤也?”莲二看者赤也眼珠子转啊转,小脸上表情丰富多彩,心道顽皮不顽皮看不出来,模样瞧着倒是挺机灵有趣的。 切原总算回过神,一想到方才莲二唤他的声音过于温柔小脸忍不住又红了一下。 “莲二哥哥好。”他努力装出乖巧的模样,甜甜唤了声。 真田直接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怒道:“叫什么哥哥叫叔叔,刚还想夸你懂事一转眼又乱说话。” “可是他才大我几岁,为什么要叫叔叔?” “什么叫大几岁,大你十岁,快叫叔叔!” “哦,莲二叔叔好。”切原不情不愿叫了叔叔。 莲二倒是不在意,说叫什么都可以。 “莲二你可别惯着他,这孩子惯会蹬鼻子上脸的,你若纵容他一次以后次次都得给他收烂摊子。” “爹爹你怎么逢人就跟人说我坏话!” 切原有些生气,旁人也就算了,怎么能在莲二面前揭他短儿! 真田可不管他如何想,又跟莲二说了些切原干过的破事,话里话外都是让莲二务必严厉管教切原,千万不能让他爬到头上为非作歹。切原一看自己在莲二那里的形象也没个好了,便破罐子破摔自顾自坐下来,端起面前的果汁猛地吸几口,将两颊鼓成个小仓鼠似的。 哼坏爹爹,回去他就跟娘亲告状去,让他晚上睡沙发! 一个下午都是真田和莲二在说,切原插不进去话,偶尔急了就脸涨得通红跟真田辩解几句。他又不敢真的忤逆真田,说了没两句就被真田给喝怂,低着头不敢说话。等二人聊得起兴顾不上他时,他便偷偷侧着脸拿眼瞧莲二。 气质儒雅,谈吐得体,便是那柔顺的头发都刻着温柔二字。 他见过温柔的人,譬如不二,无害时自是如沐春风,可一旦这恶魔苏醒便是万万不可招惹的。是以他对不二的感情矛盾又复杂,敬他怕他,又喜他无害时的温柔。可莲二却不同,这个男人的温柔刻在骨子里,不带一丝恶魔的基因,是真正让人想要去触碰他的温暖,融化在他温柔的怀抱里。 这是他第一次见莲二,可他却十分笃定自己的看法。 聊了一下午后真田和莲二道别,拽着恋恋不舍的切原走人。临出门切原还要回头再看一眼,正好对上莲二温柔的眼睛,赶紧扭过头捂着嘴偷偷乐得没边。 真田嫌弃他那傻样,又懒得说他,由着他一路犯花痴回了家。 回到家丸井见切原小脸粉扑扑的,还时不时莫名其妙笑一通,颇觉得怪异,这孩子该不会傻了吧。幸村也看得发愣,竟然没有哭着鼻子回来,当真是稀奇。 “夫人,我看赤也很喜欢莲二,以后就让莲二给赤也当老师吧。” “老爷,那莲二已经三十岁却还没有女朋友,我想或许他需要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迹部这次举办宴会邀请了各家小姐过来,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都有,我们何不带着莲二去参加,没准儿就能让他碰上个喜欢的呢。” “夫人你真是聪明。” “老爷说哪里话,毕竟莲二帮了我们忙,我只是略微报答他一下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了带赤也去参加宴会连这种理由都编得出来。” 幸村羞恼着掐了他一把,这坏家伙就会拿话堵他。 “好夫人别气,我答应你还不成吗。”真田也不敢真惹怒他,连忙好生哄着,主动凑上去让幸村捶自己几拳。 幸村偏不打他,转身坐椅子上,拿了杯茶喝一口,也不瞧真田一眼。 真田也不恼,半蹲着给幸村捏腿,等幸村气消了自会同他说话。 “老爷,明天你也随我们一同去冰帝吧。那日吉你还没看一眼呢,亲自去瞧瞧看看,若是他依然秉性好让你满意,他与赤也的事你就别插手了。赤也自己也说在英国的时候日吉很照顾他,想来这些年他帮了赤也不少忙,明天你若见着他不仅不能摆脸色记得好好感谢一下他知道不?” “知道了夫人,我都听你的。” “这才对。”幸村凑过去亲了一下真田嘴角,真田顿时不自在起来,红着脸低下头,佯装专心给幸村捏腿。 幸村笑着摇头,他家这老爷就是太正直了,也就在床上的时候才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在床上也是一声不吭只会猛干,真真是愁死人。 “夫人你看我作甚?” “我在想老爷在床上好生勇猛。” “休要说些污言秽语!”真田一张黑脸更红了。 “老爷你还是不是男人,竟是敢做不敢当?” 真田不擅长争辩,被说两句就词穷了。幸村攀上他脖子,叹了声道:“老爷,我已经很久没欣赏到你勇猛的英姿了。” 这话要是听不懂他枉为三个孩子的父亲。 他一把将幸村抱起,沉声道:“夫人冒犯了,请允许我接下来的无礼。” “悉听尊便。” “多谢!” 幸村又是一声叹息,真是个呆子! 为了举办宴会,迹部特地从娘家那边带了些人手过来。他这人素来喜欢讲排场,自然是不愿有一丝一毫的将就。这次他统共宴请的各界名流富商之女便有不下百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总有一款是日吉喜欢的。 迹部:“泷小姐来了吗?” 桦地点头道:“表小姐已经来了,就安排在日吉少爷院子旁边,我让人先带他下去休息了。” “那便好,明天晚上你务必跟紧日吉,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还有,尽量给泷和日吉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有更多的接触时间。” “那淳小姐呢?” “也一并这么办。” “是!” 他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主要还是想把泷和淳推到日吉面前,若是日吉喜欢正好,若是日吉不喜欢还有其他家的小姐,他就不信日吉一个都看不上眼。 当然,如果日吉喜欢泷或是淳就更好了。 “大小姐,若是二少爷同时喜欢淳小姐和表小姐怎么办?” “同时喜欢上?”迹部犯了难,说到底还是忍足的错,瞧他都遗传了什么破东西给日吉。“那就一并都要了吧,多多益善。” 桦地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观月夫人那边?” “我自有办法应对。” “是!” 日吉还不知道迹部的意图,他正为岳人回娘家的事想法子呢。他不能被动地随岳人瞎跑,他必须要控制岳人,让岳人乖乖听他的话。 第二天忍足把岳人接回来,日吉看见了心中暗喜,今晚的宴会他希望能和岳人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岳人不知他所想,正拉着宍户去帮迹部布置场地。 晚上宴会准时开始,各家小姐随家长或朋友前来,竟是快有五百号人。 迹部最讲排场,这宴会自是盛大热闹,又兼之迹部家办得多了对这种事游刃有余,是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莫说五百个人便是再多几倍也是无妨。 凤却有些不大高兴,他往左面瞧去一排模样好看的各家小姐,往右面瞧去仍是一排模样好看的各家小姐,正面看去就莫说了都是打扮得精致漂亮衣着华美的各家小姐。往后面看去,咦?是宍户! “长太郎你怎么了?好好的宴会摆这副脸色作甚,小心大太太瞧见了说你一顿。” “宍户姐姐,你说这宴会是不是父亲大人特意安排来给我相亲的?这天上的热气球砸下来,五个里能有一个男人都算是小概率事件。” “你就为这个生气?” “嗯!” 宍户拉着他走到一旁,安慰道:“别多想,你爹爹现在暂时顾不上你,估计是大太太替二少爷安排的。二少爷刚回来,大太太就搞个这么隆重的宴会,想来也是有这么个打算。你就别自作多情,好好玩,开心一点,省得让大太太捡着机会数落你。” “好吧。” 凤被宍户安抚了一顿心情舒坦了不少,自去找朋友玩去了。 这边迹部正在实时跟进日吉的进展,但是显然情况并不乐观。桦地告诉他日吉碰上了观月一家,观月那张嘴皮子厉害的连损了日吉一炷香的工夫,淳和日吉根本说不上话。 “把观月和裕太支开,务必给淳和日吉制造出独处机会。还有,泷那边盯紧点,别还没碰上日吉就让其他臭小子给勾走了。” “是!” 又是一炷香的工夫,桦地来电话说观月和裕太已经支开,但是淳这边被一个小家伙缠上了,日吉和淳根本没有办法独处。而且日吉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负责招待观月一家,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迹部为了报复他的任性故意整他。 “小家伙?龙马?” “是!” 迹部揉了揉眉心,这小家伙是真会给他惹麻烦,他们这命里该是不对付吧。 “别管淳,让日吉去招待泷,泷是自家表姐,他应该不会察觉出什么。” “是!” 接到桦地让自己去招待泷的电话日吉松了口气,对着对面气鼓鼓瞪自己的龙马道:“小屁孩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自己玩去吧,再见!” “略略略!”龙马回他一个鬼脸。 日吉也不想同他计较,摆摆手走人。 龙马抱着淳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淳儿表姐刚才那个人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和他一个人待着,他会打你的。” 淳面无表情道:“哦。” 迎面走过来几个富家太太,见淳抱着龙马皆掩嘴而笑,说道:“不知是哪家的俏夫人,我们都不曾见过。瞧瞧你怀里的小家伙,模样真水灵,大眼睛比今晚的灯泡还亮。” “俏夫人?”淳呆了呆,似乎不太明白。 她们瞧淳淳呆呆的没有回话,还当他是害羞了,继续说道:“你家老爷竟也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真是心大,你可得小心着点儿,千万别磕着碰着了。” 淳:“多谢。” 等富家太太们一走,龙马叉着腰生气道:“淳儿表姐我要跟我娘亲告你的状,你竟然骗人!” 淳捂着他嘴巴,继续面无表情四处瞎逛。这之后又碰上几拨人,都夸淳生了个漂亮儿子,年纪轻轻的端的是好福气。 淳只有三句话,哦、嗯、多谢。 “淳儿表姐是个坏蛋!” 龙马郁闷了,抱着淳的脖子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兴致来。 海堂从远处过来,见龙马蔫蔫的有些惊讶,问道:“淳表妹龙马怎么了?” “他不乐意当我儿子呢。” “哈?”海堂有些糊涂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手冢舅舅和不二舅妈去哪儿了?” “约会去了,估计现在正在某个角落疯狂舌吻呢。” “......那真是太好了。”海堂憋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两个人相对无话,还是财前过来寻海堂才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海堂这是你女朋友?”财前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海堂连忙摇头说道:“不是,这是我表妹淳。”又对着淳说道:“淳表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财前,他说话没个分寸你别介意。” “哪里来的流里流气的小子!”龙马奶声奶气喊道。 财前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这小家伙有意思,改天我给你拍张照发博客上,肯定能给我吸很多粉丝。” “打扰了,我们有事先走了。”淳捂着龙马的嘴淡然离去。 财前摸不着头脑,这对表姐弟倒是一样的怪异。 海堂:“财前你找我有什么事?” 财前:“日吉找我们呢,说是帮他个忙,让他能抽身去干正经事。” 既如此海堂也不再多问,随财前一起去找日吉。 二人找到日吉时,日吉正和泷在香槟塔旁边闲谈,见他们来了日吉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倒也不是他嫌弃泷,相反他对温柔懂事的泷颇有好感。只是他这一晚上没见到岳人,想去找岳人说说话,是以才托财前过来帮他解围,好让他能脱身去找岳人。 泷对海堂和财前点点头,笑道:“你们好,我是日吉的表姐泷,很高兴见到你们。” 财前忍住想吹口哨的冲动,老老实实和海堂一起打招呼。 “你好,我是日吉的朋友海堂。” “我是日吉的朋友财前。” “你们好。” 财前收到日吉的暗示,咳了一声严肃道:“泷小姐,我们找日吉有些事,你看?” “那你们先聊吧,我去找姑姑说会儿话。” “多谢泷小姐!” 泷识趣走开。 泷走后,财前凑到日吉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日吉,故作神秘道:“日吉你刚才是在相亲吗?” “少胡说,那是我表姐,这话若是让我母亲听到非得臭骂我一顿不可。” “那可未必。”财前挑眉,也就日吉这个傻小子没看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切原气冲冲走过来,拿起一杯香槟酒一饮而尽。 日吉:“喂切原你怎么了,你爹又骂你了?” 切原摇头,又端起一杯香槟一饮而尽。 远处的桦地转过身给迹部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的进展一五一十全说了。 “你说什么?” “泷小姐已经往您那边去了,请注意。” “你刚才说切原也在?” “是。” “将财前和海堂支开,给日吉和切原制造机会。” “......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章 计划失败 “切原你到底怎么了?”海堂问道。 切原仍是摇头,他生气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莲二被一群女人给缠上了。今天真田带着他们一家连同桑原莲二一起过来参加宴会,他本想找个机会同莲二独处,这好不容易真田他们都走开,就碰上几个小姑娘凑一群过来找莲二搭讪。 他等了好久这几个人非但没有散开,反而围了更多的人过来,他一气之下就跑来找日吉他们。哼,这帮人真不害臊,明明他就在旁边还要凑过来,真真无耻! “海堂你就别问他了,他这人一天不暴躁一回都是稀罕事。”财前凉凉开口道。 切原瞪了他一眼,又端起一杯香槟想要喝了。日吉赶紧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水果拼盘塞到他手里,让他多吃水果少喝酒。 “少喝点酒,不然待会儿回去你爹又要骂你了。” “知道了。” 切原叉起一颗圣女果塞进嘴里,狠狠咬碎,该死的这帮没羞没臊的死女人! 远处的桦地微微勾起嘴角,说道:“大小姐,日吉少爷和切原小姐的进展很顺利。” “哦?你把财前和海堂支开了?” “还没有,日吉少爷刚才抢了切原小姐手里的香槟,然后换成了水果拼盘给他。” “这小子还真会疼人。”迹部酸溜溜道。 “需要马上把财前少爷和海堂少爷支开吗?” “马上,趁现在他俩势头好你把海堂和财前支开,务必让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最好让日吉带着切原回他的院子。” “那淳小姐和泷小姐?” “4P吗?”迹部有些为难,这有点不太好吧。 桦地迟疑了一下道:“大小姐你似乎想得有点多......” “咳咳,先把海堂和财前支开吧。” “是!” 迹部刚放下手机,便见泷携着新认识的朋友朝他这边过来。他仔细瞧了几眼,也没认出来泷的新朋友是哪家的小姐。糟糕,他似乎宴请了太多家小姐,这若是叫不出名字岂不是尴尬。 “姑姑。”泷携着新朋友款款走近,行了个礼,将自己新朋友推到迹部面前介绍道:“姑姑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叫若人弘。” 若人弘:“大太太你好。” 迹部露出得体的笑容回了声你好。 这若人弘眉眼轻佻,举止轻浮,也不知道为何和泷聊得还不错。看来泷这孩子太单纯,分不出好歹,他往后可得多教教。 “若人是随他表哥一起来的,我们正好碰上就聊几句。我说我要来见姑姑,若人便说要随我一起来。他说他仰慕姑姑已久,想亲眼见姑姑一面,也好了了他心愿。” “大太太,耳闻不如一见,您果真非凡人,端的是龙凤之姿仙子下凡。” “谬赞。” 迹部略有些不太舒服,这若人弘说话怪异不说,还透着一股虚假。 好在若人弘没打算在他跟前逗留多久,又说道过几日再来拜访,便同二人告辞了。 “泷,你怎的和他认识了?”迹部拉着泷坐下,命女仆给他们倒酒。 泷摇头道:“不是我认识他,是他特意拦着我,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我说我要来见您,他便说他也要过来,说他非常想见您一面。” “原来如此。你记着离他远点,我观他面相非是老实之辈,我怕你被他蒙骗了。” “姑姑您多虑了,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 迹部突然想起来日吉那边的事,又问道:“泷你方才可见着日吉了?” “见着了,他带着我四处逛了一会儿。”说到日吉泷便有些羞涩,红着脸回道。 迹部一看有戏,果然他儿子就是模样好看招人喜欢。 “他刚回来正闲着呢,你在我这里多住几天,让他带你在冰帝玩玩,也省得他闲着无聊。” “这......有些不大好吧,我自己一个人去逛就好。” “有什么不大好,你一个人逛姑姑不放心,就让日吉陪你去。他刚回来也正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不然都不知道这些年冰帝变成什么样了。” “日吉他、可愿意?” “自然愿意!” 他这么一说泷便安心下来,羞红着脸颊,时不时回迹部的问话。 这边桦地已经安排人将财前和海堂支开,香槟塔旁只剩下日吉和切原。日吉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和切原告别,溜进人群中找岳人去了。 桦地:“......大小姐计划失败,日吉少爷不见了。” 迹部:“......”他要冷静! 泷有些担忧道:“姑姑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有人受伤了?” 迹部放下手机硬挤出一个微笑,爽朗道:“没事,桦地刚才打碎了我喜欢的香水,我正气闷呢。” “姑姑也不缺那几瓶香水,您就不要生桦地的气了。” “正是这个理儿。不说这个了,走,我带你去玩些有趣的事。” “好。” 泷挽着迹部的手臂,俩人一起往最热闹的一处去了。 而日吉却也并不是很顺利,他溜进人群还没走上几步,迎面便过来一帮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石那一家子。日吉想假装没看见,却被谦也给叫住了。 “日吉!”谦也快步走过来,拉着日吉仔细打量,不住点头道:“刚才远远瞧见我还不敢认你,还是跟你表姑父再三确认之后才敢唤你。我们日吉真是越发英俊迷人了,瞧瞧这身板多结实,比你爹那个病秧子结实多了。” “谦也不要乱说话,表哥不过是身子虚些罢了。”白石从后面跟上来,责备道。 日吉心想这话说的,这俩人还一唱一和贬损起他父亲来了。 千岁和橘带着神尾深司走了过来,同日吉打招呼。至于裕次和小春,带着他们的儿子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日吉来,这是你表弟神尾还有表妹深司。” “你们好。” 日吉的目光停在深司脸上,心里怪是纳罕,这孩子性子沉稳却面有冷色,说是生人勿近却又少了份强势,双眼坦荡无害,却又缺了些生气,小小年纪倒是给人一副看透世事的沧桑之感。而神尾却是双眼炯炯有神,眉眼瞧着就是个争强好动的,一看就是符合他年纪的冲动少年。 谦也见日吉目光在深司身上打量,推了白石一把低声道:“老爷你看,日吉该不会看上我们家深司了吧?” 深司除了喜欢碎碎念这一点,旁的也没什么毛病。人长得秀气,待谁都冷淡,颇有世人所说的冷艳感。若是再长大些,也是个模样精致妍丽的冷美人。 白石也说不上来是与不是,只说道:“休要胡言,让孩子们自己折腾,勿要插手。” “老爷我明白。”谦也给橘使了个眼色,希望他给日吉和深司一个独处机会,让日吉和深司可以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这场宴会他看得明白,既然日吉对深司有点意思他便要帮一把,也好给迹部省点心。 橘点头,他明白了。 “各位不好意思,深司方才说想去球场那边看烟花,我和千岁先带他们过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千岁和橘动作利落,说完就带着神尾和深司走了。 谦也:“......?!!”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橘以为谦也是想和日吉说些体己话,怕他们一家在这儿不方便,所以才带着深司赶紧走人。谦也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儿,怎的好端端的这想法就岔开了。 白石拍拍他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表姑,您和表姑父不一起去看烟花?”日吉心里急但是面上却不显,他可不能得罪谦也,不然谦也回头跟迹部告状,迹部还不知道怎么整他呢。 烟花?谦也突然想起来小金跟渡边去看烟花去了,这爷孙俩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日吉你还没看过你的小表弟呢,正好现在你有空,随我一起去看看你表弟吧。” 谦也拽着日吉牵着白石便往球场那边去。 日吉欲哭无泪,但也只能随谦也一起过去。去到那边橘和千岁已经跟渡边他们汇合,见他们过来小金立刻冲了过来,抱着谦也的腿就爬了上来搂着谦也的脖子,两只腿卡谦也腰上乐呵呵道:“娘亲这里的烟花好看!比我们那里的好看!” “好看我就让你迹部表舅妈送我们些,回了四天我们再放一次好不好?” “嗯嗯!” 日吉惊讶于小金的活泼,这孩子该不是猴子转世吧,这爬人跟爬树似的轻松。 “来小金,这是你日吉表哥,快跟表哥问好。” “日吉表哥好!”甜甜的声音干脆又响亮,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日吉摸摸他脑袋,从谦也怀里将他抱过来,问他几岁了想不想要个妹妹。 “五岁了!不想要妹妹,爹爹和娘亲只许疼小金一个人!” “真霸道。” 日吉一听小金说话就想笑,这孩子说话中气十足,肺活量不可小觑。 “才不霸道呢,如果还来一个妹妹爹爹就顾不上我了,爹爹要照顾娘亲还要照顾我,太辛苦了我舍不得。” “你这孩子又乱说什么,你爹才不用照顾我,他天天跟在你后头收拾烂摊子呢。”谦也又气又乐,分明是不想多个妹妹分他宠爱,偏要说是不想白石太辛苦,还就属他最机灵呢。 小金可不依,大声说道:“娘亲你不要不承认,爹爹说你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还说他要照顾你,让我听话一点让他少操点心。” 白石扶额,这小坏蛋就不能闭嘴吗。 谦也怒了,掐着白石质问道:“老爷你说谁是小孩子呢?” “娘亲你和神尾哥哥比赛刺鱼丢不丢人,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孩子计较。爹爹说你幼稚,让我不要学你呢。” 白石和谦也同时转头:“闭嘴吧你!” “哦......”小金委屈趴在日吉胸口,爹爹和娘亲好坏,竟然凶他。 神尾摸摸小金脑袋哄道:“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要吃蛋糕!”小金立刻活了过来,伸开双手要神尾抱他。 日吉只好将他给了神尾,由神尾抱着小金去附近的甜品桌吃东西去了。 渡边慢悠悠背着手走过来,拍拍日吉肩膀感慨道:“日吉你都这么大了,在国外可有交到几个女朋友?” “不曾,学业要紧,其他事不敢多想。”日吉连忙回道。 “这怎么行,金发碧眼的美人你不多看几眼,回了国岂不是遗憾。玩玩而已不要紧的,他们那边开放,不会缠上你给你惹麻烦的。” “爹你闭嘴!”橘低声吼道。 渡边老毛病犯了又拉着人小年轻说些胡话,橘实在看不下去,让深司带着渡边去别处玩去,路上碰到好看姑娘千万不要让他多看。 “哎深司别走啊!千岁你带着爹去别处玩,深司就和年轻人一起玩吧,不然这宴会就白来一趟了。”谦也一看深司要走也顾不得和白石算账了,赶忙把人留住。 千岁有些不大乐意,他还要和橘去游泳池玩水呢。橘推了他一把,笑道:“那我和千岁带着爹去游泳池那边玩一会儿,深司就跟着你们了。” 小金是个疼人的好孩子,自己吃不算,还要让神尾端一碟甜品过来给谦也他们吃。神尾一手抱着他,一手端着一碟小蛋糕过来,正好赶上橘说要去游泳池玩。 “游泳池?比基尼!”小金握着拳头特别激动。 谦也深吸一口气,从神尾手里接过甜品,掐了一把小金的脸,挥挥手嫌弃道:“把小金也一起带去。”这爷孙俩真是烦人。 渡边和小金乐呵呵走了,他们要去看比基尼! 千岁一家带着渡边和小金去了游泳池,把深司留了下来。 谦也心道这是个好机会,便对日吉说道:“日吉,你带深司四处逛逛,我和你表姑父想两个人待一会儿。” 日吉不疑有他,便答应了,带着深司一边逛着一边搜索岳人的身影。 桦地不紧不慢跟在三丈外,眼见他俩逛了半个时辰也没碰上别人打扰,便给迹部打了个电话。迹部接到电话叹息一声,好好的大姑娘没有机会,陪个小姑娘逛什么。 “不好!” “怎么了?”迹部一惊,该不会碰上什么麻烦了吧。 桦地:“日吉少爷又碰上了财前少爷和海堂少爷。” 迹部:“......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根据桦地的提示迹部带着泷找到了日吉,果然见海堂和财前都在,日吉旁边还站着深司。海堂和财前见迹部来了连忙问好,深司也淡定问了声好。 “母亲,您找我有事吗?”日吉不知迹部所想,见他脸色有些不太好暗道不妙,他今天似乎没有惹什么事啊。 迹部刚要开口,便听见后面传来切原的声音。 “大太太好久不见!”切原还是那般不拘小节,走上来揽着迹部的肩膀给了迹部一个大大的笑脸。 泷歪着头瞧了切原一眼,柔声道:“姑姑,这位是?” “这位是日吉的同学,他们小时候总一块玩儿,后来一起去了英国留学。”迹部刚说完便忍不住想捂嘴,他没事将俩人说那么暧昧作甚。 果然泷听了咬着唇没有说话。 切原心大并未察觉出什么,揽着迹部的肩膀比划道:“大太太你今天办的宴会真热闹,下次若是还有请记得邀请我,我保管过来给你撑排场!” 迹部好生心累,摆摆手说下次再说吧。 “日吉,你泷表姐身体有些不大舒服,你先送他回去休息,送完再回来同你朋友玩。” 日吉给财前使了个眼色,财前立刻上前自告奋勇说他可以送泷回去。 “大太太这事交给我吧,正好我现在没事,让我送表姐回房吧。” “这不太好吧?”迹部震惊了,这又是什么展开。 财前不待他拒绝,拉着泷便走人,扭头跟迹部比了个OK的手势。 “大太太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喂你这小子!” 迹部气极,下次他就不该让这些小子过来,真是会给他添麻烦。 不过,还有切原在这里,他将深司和海堂带走,也不算白忙活一趟。只是他还没想好借口,便听得切原大喊了一声:“莲二叔叔我在这里!” 海堂:“乾叔叔?” 莲二叔叔?迹部抬头瞧去,对面走过来两个男人,一个是乾贞治,另一个他却是不认识。乾走到他面前,将身边的男人介绍给迹部,说是他同学叫柳莲二。 “大太太你好。”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柳先生你好。” 迹部回头想将日吉介绍给乾,却瞥见身旁切原望着莲二的眼睛里满盛爱慕之情,心情顿时无比复杂。罢了,强求不来。 “乾、柳先生,这是我二儿子日吉。” “你们好。”日吉礼貌打了声招呼。 “你好。” “你好。” 乾将海堂拉过来,给莲二介绍道:“莲二,这是我朋友的外甥叫海堂,刚从国外回来。海堂,这是我同学莲二,你叫他柳叔叔就好。” 海堂:“柳叔叔好。” 莲二回了好,突然看了日吉一眼,问道:“贞治,这就是之前被你的饮料害得进医院的那个孩子吗?” 乾扶了扶眼镜,小声道:“这个就不用说了吧。对了海堂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舅舅他们去哪里了?”他赶紧转移了话题。上次他差点没被岳人和宍户打死,这莲二还在迹部面前提这事,这是生怕他死得不够快吗。 “原来是你!”海堂还未回话,切原便指着乾怒瞪道:“就是你害胡狼哥哥进医院的对不对!” 莲二:“赤也不得无礼。” “莲二叔叔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是个坏人,他差点害死胡狼哥哥!” “他是我同学,他不是有意的,我相信发生这种事他也很难过。” 乾急忙附和道:“是的,我也很难过,没人希望发生这种事。” “你胡说,姐姐说你之后还做了很多饮料,你根本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赤也不要胡闹,乾真的不是有意的。” “哼莲二叔叔你就护着他,我讨厌你!”切原气得直接跑走了。 莲二一看无奈叹了口气,跟迹部和乾说了一声后便去追切原去了。 怎么就跑了?迹部无意听他们客套争吵便双眼放空出神,等回过神来切原早就跑远了。这下可好,人都跑了,他这心思算是白费了。 乾咳了一声跟迹部说俩句话便带着海堂走了,现在只剩下迹部、日吉和深司。 迹部那叫一个头疼,走远几步给桦地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淳在哪里。 “淳小姐正抱着龙马少爷在喷泉旁边看热闹。” “他旁边还有什么人没有?” “菊丸小姐和他夫君也在。” “......” “大小姐要不要我把菊丸小姐和他夫君支开?” “不用了,我再想个法子吧。” “是!” 唉,这一晚上算是白忙活了。不过他还有最后一招,他就不信日吉能逃得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8章 宴会中 球场边上,距离台阶三四步左右的距离,站着一个男人。他往左边踏出一步跟仆从拿了杯果汁,露出前面一个娇小的姑娘,那姑娘穿着华丽的洛丽塔服饰,打扮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岳人来喝杯果汁。” 是忍足和岳人。 球场上正在放烟花,他们两个便站在边上欣赏,倒也没碰上人打扰。 岳人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又还给忍足,他刚才吃了些甜瓜,所以现在没有很渴。忍足将剩下的喝干净把空杯子交给仆从,便牵着岳人打算往前边走去,那里的风景更好些。 刚踏出一步,便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们。 “这是二太太?” 不二走过来看了旁边一眼,竟是没看到迹部,只有忍足和岳人二人互相牵着手在看烟花。岳人转过身一瞧,前面是不二和手冢,后面是真田和幸村,再往四周一瞧,好嘛都是熟人。 右面是大石和菊丸,就和他们隔着一丈远,方才他们俩个腻歪着也没发现二人。再往前是观月和裕太,这观月也是个厉害人,竟然坐在裕太脖子上看烟花,看裕太都把他给惯成什么样了,也不怕两个人同时扭了脖子。左面是谦也和白石,两个人坐在台阶上正抱在一起热吻着,完全忽视了周围的一切。还有其他熟人,就不用多说了。 等等!不远处似乎是真田家大少爷柳生,只是他旁边那个邪魅的女人他却是不认得的。那二人似乎并没有看见真田和幸村,正对着天上的烟花不知道在说什么。二人模样瞧着像是一对小情侣,气氛颇有些暧昧。 他还想多看几眼,便听到不二唤自己。 “二太太,你家大太太怎么不在?” “手冢夫人?”岳人也顾不得柳生那边的情况,走过来挽着不二的手臂,笑道:“今天真巧遇到你们,我和老爷刚才转一圈都没碰上两个熟人。” “迹部呢?”不二又问道。 “大太太说他有要事要忙,让我和我家老爷自个儿玩去。” “有什么好忙活的,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跟我们坐坐聊聊天。” “行!” 岳人走远几步到台阶上给迹部打电话,隔了许久迹部那边方才接通,开口第一句便是骂忍足。岳人被他吓了一跳,小声道:“大太太你怎么了,老爷怎么招惹你了?” “不是他日吉会这样?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想埋了他,一了百了省事!” “大太太你别冲动,手冢夫人和真田夫人都在我这边呢,说是让你过来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不去,让他们两个看我笑话不成。” “大太太是不是你的计划失败了?” “不准说!” “哦......” 不过,迹部思来想去还是带着日吉和深司过来,他待会儿要做的事还真不能得罪了不二和幸村。日吉听说岳人在球场看烟花心下窃喜,装出一副淡定模样跟在迹部身后往球场而去,心里却恨不得在迹部脚上安两个轮子让他走快点。 等三人到了,不二他们一帮人早已围着几桌坐下,正喝着咖啡闲聊。 “不二你瞧,我们迹部大小姐这日理万机的竟然能抽空过来陪我们,真是稀罕事呢。” “幸村你就少说两句,人肯陪我们已经是难得了,再不知好歹省得大小姐甩脸走人。”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迹部大小姐还请莫怪。” “你这话却又不对了,倒显得大小姐小气了。” 迹部见二人一唱一和地揶揄自己,嘴角无语地抽了抽。他领着日吉深司在岳人旁边坐下,抢过岳人手里的香槟放到桌上,拿起一旁的水果拼盘塞到他手里,酸溜溜道:“少喝点酒儿,小心你爹骂你。” 岳人不解其意,但也没有多问,低头老老实实吃水果。 日吉却是知道的,迹部这是故意跟岳人告他的状呢,若是让岳人知道了吃醋怕是要再躲回娘家去。只是他与切原向来坦坦荡荡,他自是不怕的。 “迹部你凶岳人作甚,不过是喝杯酒罢了,岳父大人如何会骂他。岳人来,多喝点,老爷就喜欢看你喝酒。”忍足又把香槟端给岳人,喂着他喝一口。 这小脸还没红呢,一点都不算多。 迹部哪里不知道他心思,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真是会给自己讨福利。 “哼,我不过是学日吉罢了。你是没瞧见,方才日吉就是这么对切原的,我担心幸村看见了揍他呢。你说别人家的闺女他倒是端起爹的派头教训,可不是欠揍吗。” 这下可好,真田一张老脸立刻就黑了,幸村也笑得颇有些阴森。 迹部心里暗笑,好小子,今天非得让你被修理一顿,不然难消本小姐今晚受的委屈。 他不顾日吉的暗示,又说道:“切原那孩子就是皮了点,做事向来有分寸,你说这孩子管人家那么多作甚,也亏得切原不嫌他烦。他们倒是让我想起我家老爷和二太太了,我家二太太都快当奶奶的年纪了,我家老爷还拿他当孩子呢,这不许那不许的,偏什么都要听他的,你说这气不气人。” “大太太你胡说什么,谁是小孩子呢!”岳人没明白迹部的意思,急红了脸争辩道。却又很快低下头,怪是不好意思的,小声道:“老爷这是疼我,大太太你就别数落他了。还有我就喜欢老爷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宠着,我想要什么老爷都会给我。不过有时候他耍我玩我就不太喜欢,想咬他。” 忍足连忙点头道:“是这个理儿,老爷我疼岳人呢。夫人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慢慢说,你就别在外人面前揭你家老爷的短了。” 迹部点着岳人额头笑骂道:“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到底是不是小孩子?” “那我是小孩子大太太也宠我吗?你若也宠我,那我便是,你若嫌弃我,我明儿就去你房里撒泼,让你知道什么是熊孩子!” “这日吉便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你若是也跟着闹我这日子就不用过了,我把老爷埋了我们散了算了。” “大太太!” 啪!真田捏碎了一个杯子。 日吉额头不停冒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可就是忍不住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哪里招惹迹部了,竟是要被迹部往死里挤兑,这是逼着真田揍他啊。 不二看乐了,今晚最有意思的就是这出戏了。手冢拍拍他手,让他收敛些,看戏的表情淡定些。 “老爷,你说这人生怎的这般有趣?” “夫人,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老爷你看戏的时候难道不快乐吗?” “略微快乐。” 不二弯了弯嘴角,真是个不诚实的男人。 日吉决定出来说两句,不能任由迹部将他往火坑里推。 “母亲,其实我一直拿切原当妹妹看,这当哥哥的对妹妹难免多操点心您就多体谅一下。母亲若是觉得我不该管别人家的孩子,不如和父亲大人再给我生个妹妹,我保管只疼自家妹妹。” 忍足:“这个提议深得我心!” 迹部:“闭嘴!” 忍足淡定咳了一声,将岳人抱到大腿上坐好,捏着岳人的手煞有其事说道:“岳人我觉得你指甲该剪了,太长了挠得老爷我脸疼。” “有吗我前两天刚剪的?”岳人是彻底懵了,看不懂这场面是个什么状况。 “当然,这说明我们家岳人还年轻,生命力旺盛呢,指甲才长得快。” “老爷你真会说瞎话。” “哪里,这是情话呢。” 迹部扶额,这忍足一天不给他拖后腿就仿佛缺了他呼吸似的。 “哼!”真田瞪了日吉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日吉被看得坐立难安,他瞥了一眼岳人,却又被忍足和岳人的亲昵场面刺激到打翻了醋瓶子,便索性低着头省得看得他嫉妒得快发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老爷别生气,还记得我昨天我跟你说的话吗?”幸村握着真田的手安抚道。不管怎么说日吉是个好孩子,如果能和切原成了也不算坏事。 真田听了冷静了些,但还是看日吉不爽。 幸村给不二使了个眼色,不二立刻心领神会。 “老爷,你想不想要个小外孙玩玩?” “不想。” 不二无语凝噎,这话真是聊不下去。 手冢看着前面走过来的一大一小,沉声道:“夫人,小祸害过来了,请注意。” “爹爹、娘亲!”龙马松开淳的手扭着小屁股跑过来,爬上不二的大腿稳稳当当坐好,亲一口不二的下巴撅着嘴抱怨道:“娘亲,这里的宴会一点都不好玩。”淳儿表姐全程都没说几句话,也不哄他,一点都不开心。 迹部掐着他脸蛋怒道:“小混蛋你说什么呢你!” 龙马也不甘示弱,抱着迹部的脸咬了上去,将迹部的脸咬出一圈牙印。迹部气乐了,从不二怀里将龙马提溜过来,照着他小屁股拍了几掌,这小混蛋就是欠揍。 “哟这仗势欺人呢,迹部你一个大人跟个小孩计较什么呢。”观月卷着头发扭着风骚的步伐走过来,就坐在迹部边上。 裕太则坐在淳边上,细问了一下他方才去哪里玩,淳都一一说与他听。 迹部哈哈大笑,又拍了一下龙马的屁股,故作无辜道:“我跟龙马玩呢,龙马这孩子就是有意思。若是我家日吉和切原成了亲,他俩的孩子该是和龙马一般调皮机灵呢。” 日吉一口血快喷出来,迹部今天晚上看来是想玩死他啊。 “切原?哼好你个迹部,你不是说要让日吉娶我们家淳儿吗,怎的又变成了切原?我看你是两头骗两头便宜都想占是吧!” 这话说得冤枉,迹部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是他可从没和观月提过,这观月明摆着故意整他呢。 观月挑眉,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之前相亲的事他还记着呢。今晚撞到他手里,就别怪他痛快报仇了,非得让迹部吃瘪不可。 裕太一看情况不妙,带着淳到别处去了,省得观月和迹部斗法的时候他们父女俩遭殃。 迹部深吸一口气,一脚踩在日吉脚上,都是这个家伙害他里外不是人。 日吉吃痛却不敢叫出来,缩回自己的脚暗暗吐了下舌头。刚一抬头便见真田怒瞪着自己,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让人难以招架。 忍足察觉到危险的信号,抱紧了岳人不敢有大动作,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惨遭池鱼之祸。今晚这宴会着实危险,跟鸿门宴似的叫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幸村也有些恼了,他们家切原可不会嫁给人当什么大太太二太太的。 “老爷,我觉得切原还小,我们就再养他几年吧。你说你整日嫌他作甚,不听话也是你养的,整天想着如何把他嫁出去好清静,也不知道心疼我。” “夫人我没有!” 真田被幸村弄糊涂了,他几时想把切原嫁出去,怎的三两句话就被幸村颠倒了黑白。 “你还敢说你没有!” “那就我有吧......”罢了听不懂就把锅都背了,总归是没错的。 迹部看向日吉假笑道:“我也想多养日吉几年呢,就怕他给我在外面胡来,到时候人家大姑娘挺着大肚子上门算账,你说我还要脸不要脸。” “母亲我没有!”日吉真是如坐针毡,这迹部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恨不得把他名声全坏透了。 岳人拉着迹部给他拍背顺气,低声道:“大太太你说什么呢,你把日吉的名声全坏了,哪里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怕什么,我迹部家的儿子那是呼啦啦一圈姑娘排着队等嫁呢,娶不着媳妇那是笑话!”迹部正在气头上,反正能折腾日吉他就舒坦了,他才不管日吉的名声呢。反正他家儿子想挑什么样的媳妇没有,端看日吉自己愿不愿意罢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日吉自己不愿意娶,偏看上自己二娘,你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都怪你!我真想把你卷铺盖里扔了。”迹部捏着岳人的脸气道。 岳人笑嘻嘻亲了他一口,安慰道:“不气不气哦,要对我好一点知不知道,我最疼你了。” “就会说好话,待会儿我留各家小姐下来,你记得帮我说服不二和幸村。” “可是菊丸小姐已经嫁人了,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我的目的。” “好,那我就去说说。” 这边日吉还想着宴会结束怎么哄迹部开心,便听迹部宣布他想留各家小姐在大院里小住几天,说是与各家小姐有缘所以想多留她们几天。能与迹部家攀上关系众人自然求之不得,除了些实在没时间的大都答应了迹部的邀请,数来数去也有七八十人。 岳人去跟幸村和不二说让他们留下来,不二自然乐意,他还想看热闹呢。幸村却有些不大乐意,他两个女儿都还没嫁人,不能让忍足家的小子都拱走。何况看迹部的意思,他竟是想让自家儿子坐享齐人之福,真真是无耻! 说到这里,他这一晚上也没见着丸井和桑原,也不知道这俩人去哪了。 “真田夫人你放心,日吉他绝对不是大太太说的那般三心二意,他是个非常坚定执着一心一意的人!”这点他感触最深,但凡日吉喜欢移情别恋他和迹部都不会这么糟心。“还有淳儿小姐那事你别听观月夫人胡说,淳儿小姐是和慈郎相亲的,与日吉没有半点关系,他方才是故意埋汰我家大太太呢。” 不二也说道:“幸村你就留下来吧,正好我们两个可以待一块儿多说说话。” 岳人:“我让大太太给你们安排一个院子吧,你们就住隔壁。” 幸村想了想答应了,他和不二许久没一起畅快聊天了,难得有个机会也算是不错。不过他同岳人说不用安排两个房间,他们两个睡一张床就好,晚上还可以说些悄悄话。 “可以!” 这事便这么定了。 桦地已经下去让女仆们收拾房间去了,等宴会结束就可以安排各家小姐住进去。 一顿忙乱之后便基本都安排好了,宴会也渐渐进入尾声。 得知要与夫人分别真田和手冢不乐意了,凭什么只有夫人小姐可以留下来,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就得回去独守空房。裕太倒是没啥意见,跟观月细细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又跟淳说要好好照顾观月便回去了。 观月有洁癖,非说其他客房住不习惯,他偏要睡迹部的大床。 “你今晚睡我的大床,明天你闺女就嫁到我们家来。”迹部也是心累,他之前就不该招惹观月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说来说去还得怪慈郎。 这一家子都不让人省心! 好在不二刺了观月几句,观月气得跳脚,拉着淳睡客房去了。 “赤也和文太去哪儿了?”幸村四处瞧了一会儿都没看见俩姐妹的身影,便让真田去游泳池那边找找。迹部也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替他们去喷泉那边看看。 不二踮着脚尖瞧了一眼周围,问道:“幸村,我没瞧见你家大少爷,今天可是有随你们一道过来?” 幸村回道:“他说找同学玩去了,待会儿就会过来和他爹一起回家。” 不二:“那就好。” 龙马扯着不二裤腿,他也想留下来。 “龙马乖,跟你爹爹回家,娘亲过几天就回去了。” “不要,我要跟娘亲一起!” 手冢大手揉了一把他脑袋,这小子就会黏不二,真真是个机灵鬼。 不二也没法子,抱起龙马塞给菊丸和大石,同手冢拥吻后便将手冢送到停车场,又拥吻了一次方才依依不舍告别。 等丸井和切原被找到,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基本都是女眷。真田带着柳生桑原回去了,临走前非要幸村哄几句这脸色才好了些。至于莲二,他早一步跟乾离开了。 而白石一家因为四天那边路远,加上白石一家又是亲戚,迹部便让他们一家都留下,住个几天再一起回去。但是四天那边事忙,第二天白石便带着千岁橘他们回去了,留下谦也和深司神尾小金三个孩子。小金和龙马玩在一块倒也省了不少心,不然谦也有得忙了。 迹部的另一个计划正式开始。 他就不信日吉能躲得过!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9章 母子谈心 桦地将人都安排好之后,整个宴会正式落下帷幕。 忍足将被灌醉的岳人抱回了房,给人扒光了扔浴缸里,想着逗着玩玩。却不想岳人喝得脑子糊涂了,非要钻水里说是要抓鱼玩,他抓鱼比谦也厉害呢。 “乖我们别闹。”忍足也进了浴缸,将人捞起来一手卡着,一手往岳人头上抹洗发水。 岳人打了个酒嗝儿,砸吧了下嘴嘟囔着要抓鱼。 “侑士你在哪里,我们一起来抓鱼吧!” “我就在这里,别闹乖,小心待会儿眼睛进了洗发水。” 岳人也没啥力气,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在水上拍打着,说是要拍几条大鱼给忍足炖汤喝。忍足乐得没边,哄道:“你可别炖汤了,老爷我怕自己被毒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岳人突然有了力气,抓着忍足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唔?这个鸡腿又韧又硬,一点都不好吃。他试着咬了几口,糊了忍足手臂一滩口水,愣是没咬下一块肉。 忍足该庆幸岳人喝醉了没力气,换做平常他非得让岳人咬出血来。 “岳人乖,把你的口水舔干净。” “鱼儿不乖,都不让我抓到它们。哼侑士我讨厌鱼儿,我不想吃鱼了。” “那你想吃什么?”趁着岳人注意力在别处,忍足赶紧拿花洒给岳人清洗头发,好不容易折腾完一看,自己手臂上又多了几个牙印。 “侑士大太太他不喜欢我!”岳人突然捂着脸开始哭起来。 “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他给我的鸡腿我都咬不动,他就是故意的,我讨厌他!” 忍足没憋住笑出声来,哈哈哈看来以后他得多灌醉几次岳人,真是有趣呐。 “岳人来,老爷请你吃香肠好不好?” “不喜欢。”岳人摇头,甩了忍足一脸水。 忍足站起来,牵着岳人的手放到自己身下,引诱道:“热乎乎的香肠你不喜欢吗?” 岳人半睁着眼望他,一张脸红扑扑的像抹了胭脂,笑得有些傻兮兮的。 “侑士你好坏,你又骗我!” 不过他还是听话的将忍足的那根含在嘴里卖力吞吐,他醉了行动难免有些迟钝,有时候含着含着便歪着脑袋要睡过去,牙齿划得忍足痛与乐并存。 “够了!” 忍足果断抽出自己的宝贝,扶着岳人快速洗干净回床睡觉。 “侑士你身上好烫,不要碰我,我难受。” “唉,下次不能灌你太多酒,白看着不能吃。乖哦小酒鬼,我们不闹了快睡吧。” “不嘛,我们去抓鱼!” “你精力这么旺盛?” “当然!永远年轻!” “那我就不客气了。” “唔我衣服怎么没了,不过总算舒服多了,谢谢你侑士!” “不客气。” 岳人砸吧了下嘴抱着枕头痴痴笑着,由着忍足在他身上作乱。脸好红好烫,真想变成鱼游进水里,躲在水里一定很凉快。 这边热闹隔壁也不遑多让,谦也将小金扔给橘和千岁,和白石痛痛快快疯了一次。想着还有好几天不能见到白石,谦也又缠着白石要了好几次,直等到天将亮方才放过白石。 而幸村和不二这边却安静许多,龙马一到点就犯困,自然闹腾不起来。 “娘亲我要睡在你和幸村阿姨中间。” 他跳到床上,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放在床正中央,趴着躺了下去。 “他这般睡着也不难受?”幸村好奇道。 不二摇头,他上了床将龙马翻了个面,捏着他脸蛋小声道:“坏家伙,今天为什么不跟你爹爹回去?” “爹爹好凶!”龙马有些怕手冢,他还是更喜欢笑眯眯的不二。 “因为爹爹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才严格要求你,但你要知道他比谁都疼你。你是他儿子,是他的继承人,龙马对爹爹来说非常重要。” “可是爹爹真的很凶,都不会笑,别人家的爹爹都会笑!” “谁说的,真田叔叔就不会笑。还且你爹爹英俊又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幸村听不下去了,怎么他家老爷又躺枪了。 “喂不二我家老爷会笑,请不要造谣污蔑我家老爷!” “幸村你别不承认,不然明天我们去问问切原,问他看看他的爹爹究竟会不会笑。” “我家赤也非常敬爱他爹爹,你找错人了。” “我家龙马也非常崇拜他爹爹,而且我家老爷从不凶龙马,我们都是说事实讲道理。不像真田老爷,女儿也下得去手,也不怕切原产生心理阴影。” “这你放心,我们赤也心理强大,便是男人也比不过他。” 幸村冷笑,呵,他家那个心大的小混蛋才不会有心理阴影呢。 龙马捂着耳朵钻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想同不二撒撒娇装装可怜,让不二多哄他几句罢了,哪里想到会捅了马蜂窝。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他小声默念着。 另一边的迹部刚洗完澡出来,就见日吉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等他,说是想和他一起睡顺便聊些事。 “日吉,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嗯吧?” “母亲,请不要做这种不合理的假设。” “那你大晚上来我房里作甚,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 日吉可不管,踢了鞋子上了床,伸展着四肢舒舒服服躺下了。迹部气乐了,上前将他拉起,揪着他耳朵让他赶紧滚。 “为何大哥可以和您一起睡我就不能?” “你大哥早就不和我睡了,你少拿你大哥说事。” “我就是想和您聊聊天,我还惦记着今晚上您给我挖坑的事呢,这不赶紧过来给您道个歉,省得您哪天又变着法折腾我一顿。我就一条小命,可经不起您这般玩。” “说话这么客气作甚,我是你娘,不是你教授。” “我教授可没您这么可怕。”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 迹部作势要打他,日吉赶紧滚远了些,捂着耳朵装死。只要他脸皮厚,最后迹部肯定会心软同意,所以他现在只要赖着不动就行了。 “你这小子!”迹部又气又无奈,又拿他没办法,打了日吉一顿就由他去了。 上了床迹部自己睡一头,不愿搭理日吉,也不许他过来。 “母亲,我今晚到底哪里招惹您了,您非要在真田老爷面前给我挖坑。”日吉想了半个时辰也没想透,按理来说迹部应该希望他和切原在一起才对,可今晚不撮合他们两个就算了竟然还给他使绊子,着实怪哉。 迹部不想说,背对着日吉应也不应一声。一提起这个他就来气,都怪日吉,一切都是日吉的错。他一世英名全栽在日吉手里,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母亲?”日吉挪了过来,将迹部掰向自己,严肃道:“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瞒着你的事多着呢,相反,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了如指掌。” “比如?” “比如......比如你为什么会喜欢岳人。” “母亲您在胡说什么,我讨厌他!” 迹部嗤笑出声,这小子越发会狡辩了,三句话里能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错了。他也不想管日吉是真是假,反正日吉早点成亲就行,最好找个跟观月那样厉害的天天折腾死他。 “母亲您不信我?”日吉提着一颗心小心翼翼问道。 迹部长叹了口气,转过身直接上手打日吉。这个该死的混蛋还敢问他信不信,他要不信至于这么心累吗,搞了一堆破事白忙活不说还侮辱他智商。 “母亲您轻点儿!” “我不打死你都是我宽容仁慈,你说说你都给我招惹了多少麻烦,我真想埋了你还有你父亲一了百了!” “说到底您就是怀疑我和二娘有什么,我们两个清清白白问心无愧,母亲您就别瞎操心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不放心吗,您难道想让我和二娘永不相见不成,这样您才会相信我俩的清白吗。” “还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你回来那天是不是去你二娘房里了?” “母亲您又派人跟踪我!” “心慌了吧?”迹部嫌弃地拍他脸到一边,毛都没长齐就敢在他面前玩宫心计,真真是可笑。 日吉见迹部既已知晓,也索性豁开了破罐子破摔。 “我就是喜欢二娘怎么了,我当儿子的还不能喜欢自己二娘了吗!” “你还有脸说,你这话敢到你父亲跟前说我还敬你三分。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那么多姑娘等着你挑,你偏看上你二娘!我就问你,岳人长得漂亮吗?” “还行吧,模样挺精致的,白白嫩嫩的跟个瓷娃娃似的。” “哼还瓷娃娃呢,那我再问你,你觉着他身材如何?” “细胳膊细腿的,还不错。” “那么干瘪的身材你还觉着不错,人还矮,一米六不到,整个一发育不良似的,你眼光到底往哪里长的?”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歧视矮子和平胸吗?” “我是又如何!我再问你,幸村和不二漂亮吗?” “漂亮......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两个来,母亲您可千万别给我挖坑,我可是您亲生儿子,您可不能把我往死里折腾。” 手冢和真田日吉可不敢招惹,若是让他俩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他这小命可真就交代了。 “那你为何没有看上他们?” “......母亲您拿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禽·兽,见个漂亮的就喜欢。” “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母亲天仙下凡,自是凡尘俗物不能比,父亲大人祖坟冒烟才能有幸娶了您。” 他这话夸得十足虚伪,迹部也不愿听他奉承,直截了当问道:“那我就在你面前,你想亲吻我吗?你想触碰我的肌肤,想和我做快乐的事吗?”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日吉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迹部将他单纯的爱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嘲讽着他的天真和自信。 他又气又恼,一张脸因为羞恼而红到了耳根,呼吸急促,心跳剧烈。 迹部比他更生气,既然觉得和自己的母亲做·爱是一件羞辱的事,又为什么看上自己的二娘! “日吉,我和岳人并没有任何不同,我们都是你父亲的人,和你父亲做着一样的事。我们的身体在无数个相似的夜晚,被你父亲一遍又一遍地爱抚亲吻。你父亲的唇吻过我身体的每一处,也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处,我们的身上都留着你父亲抹不去的味道。你看这里,这是前几日你父亲留下的,今晚他也会在岳人身上留下,一模一样。” 日吉抬头,视线扫过那雪白的肌肤,那里有几个暗色的吻痕,刺眼清晰,是他父亲留下的。他不愿去看,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看!”迹部冷笑,就这样就受不了了,也敢学别人玩二娘。 日吉摇头,“母亲我爱您,请不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我也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非要让我这么难堪,非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羞辱吗?那你现在做的事对你父亲来说不是羞辱吗,你在觊觎他的女人!” “我没有!” “你有!” 迹部逼迫他睁开眼睛直视自己,让他清清楚楚看见自己眼里的不屑与嘲讽。 “日吉,我就在你面前,你敢碰我吗?你觉得恶心吗?” “不,母亲,您不要逼我。” 日吉挣开迹部离得远些,现在的迹部让他觉得害怕,未知的恐惧让他不敢靠近。迹部却主动脱下裙子,笑道:“日吉你有本事就过来,我保证会比岳人带给你更多的快乐,他那样干瘦的身材在床上可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不,母亲您快把衣服穿上!”日吉捂着眼睛有些惊慌,糟糕,他越发看不懂迹部的意图了。 迹部半侧卧着,头枕在右手上,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他取下床头的羽毛笔一边逗弄着日吉,一边发出一连串放肆的笑声,嘲弄着日吉的胆小。 “日吉你放心你爹爹他绝对不会知道的,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母亲您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个玩笑我不喜欢。” “我可没有开玩笑,正好今晚你父亲在你二娘那边,我们母子俩偷偷玩一次,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你不是经常嫉妒我只疼你大哥吗,现在就让我好好疼你,保管让你比你大哥舒服。” “不,母亲我先走了。” 日吉跌跌撞撞爬下床,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迹部伸长脖子瞧了一眼,见他跑远扔了羽毛笔,摊在床上哈哈大笑。臭小子我让你看上二娘,我恶心死你! 舒坦!哼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不痛快! 把衣服穿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今天晚上受的气总算是纾解了,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而日吉被吓得跑回自己院子,辗转反侧了一宿才合上眼。 第二天清晨天一亮小金就爬起来了,嚷嚷着要去找爹娘。橘给他穿好衣服便让女仆带他去找白石,他自己则回去睡回笼觉去。 千岁:“怎么起那么早?” 橘缩进被子里,回道:“小金要起床找爹娘,我给他穿衣服呢。” 千岁将橘捞到怀里,俩人又接着睡去了。 小金被女仆抱着来到了白石和谦也的房门前,女仆放下他便走了。小金自己推开门进去,见白石和谦也还没起床,吭哧吭哧爬上床往白石身上一跳。 “谁!”白石立刻就吓惊醒了,睁眼一瞧是小金这个小混蛋。 他心累叹了口气,让小金挨着自己身旁躺下,拍拍他肚子让他睡觉别闹。 “爹爹我想去找龙马!” “那就去。” “嗯嗯!” 白石将小金放到地上,翻了个身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小金照着女仆的指引来到隔壁幸村和不二的房间,一边敲门一边中气十足喊道:“龙马我来找你玩!” 幸村和不二都是起得晚的,也不愿大清早陪孩子玩,便推推龙马让他起来自己招呼小伙伴去。 龙马被摇醒,揉着眼睛半眯着眼摸索着下了床,洗好脸刷好牙换上一身漂亮衣服,这才慢腾腾出了门。小金知道他臭美,非得整得漂漂亮亮的才肯出门,是以也并没有计较方才他让自己久等。 “龙马,我们今天去哪儿玩?” 龙马今天穿着一身牛仔背带裤,配上时下最火热的动漫T恤,时髦又好看。他瞧小金脸都还没洗,嫌弃道:“你还没刷牙洗脸,我不想和你玩。” “那我马上去刷牙洗脸!”小金一溜烟跑回房间,拿着牙膏挤了点在牙刷上,开始努力刷牙。白石和谦也被他吵得烦躁又心累,连数落他两句都嫌累。 谦也:“白石,真不想生孩子呐,累!” “那可不行!”白石还残存一丝理智,小金这么乖的孩子不能不要。 飞快洗完脸刷完牙,小金冲出来朝白石和谦也响亮打招呼道:“爹爹娘亲我去玩了!” 白石和谦也齐齐叹息,真是要命呐。 龙马和小金去了餐厅,打算先吃点早餐。整个餐厅只有迹部和凤,其他人都不在。龙马和小金爬上椅子,给自己系好围脖,等着女仆们给他们准备早餐。 “喂臭小子你今天必须夸我家的饭菜好吃,不然不许你吃我家的饭菜。”迹部摆出凶巴巴一张脸,故意吓龙马道。 龙马假装没听到,故意提高了声音跟小金说道:“小金,昨晚的宴会一点都不好玩对不对?” 小金傻乐了半天没回答,左顾右盼假装等早餐。 龙马挑眉,这小子不傻啊。 凤安慰迹部道:“大娘你别跟小孩子计较,这个年纪的小孩又机灵又倔,才不管对不对偏要和你作对,你跟他计较反倒是没趣。” 迹部今天心情好,自然不会和龙马计较。 唉可怜的日吉哦,昨晚想必被自己吓得睡不着觉吧。 凤瞧他心情不错,笑道:“大娘可是昨晚的宴会办得开心,我瞧你今天早上的气色都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迹部摇头,神秘兮兮说了句不能说。 等所有人都起床吃过早餐,白石便带着千岁他们回了四天,谦也则带着三个孩子多留几天。 迹部立刻让桦地安排下去,借带各家小姐参观为由让女仆们带着她们四处闲逛,重点关照日吉的院子。桦地行动快,当天下午就给安排上了。 日吉浑浑噩噩睡了一天,刚踏出院子就被迎面走过来的一群小姐给吓回去了。等各家小姐参观完了,也快到晚饭的点,日吉这才拖拖拉拉出了门。 一连几天,就连小金都快把这各家小姐给认全了,偏日吉还没和人说过几句话。每次见到各家小姐他都主动绕开,说他是男子要避嫌,不能坏了各家小姐的名声。 桦地:“日吉少爷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是您告诉他的,他一直记着呢。” 迹部气得哟,这小子这种时候倒是装得正经了。 人家小姐光是参观了几天院子,和慈郎他们话都没说几句,自觉讨了没趣,也不想多待纷纷告辞。也有几个厚着脸皮留下来,想着忍足家的少奶奶当不成,和迹部拉些关系也好。 谦也玩了几天,心里念着白石便也不多待,带着小金他们回四天去了。 迹部让日吉陪泷去四处逛逛,日吉倒好白天陪泷去逛街,晚上又偷偷摸摸去找岳人。 岳人不堪其扰,无奈之下又带着宍户回了娘家。 迹部本以为岳人回娘家机会来了,正要实施他的终极计划,日吉却一个人跑四天去了。 该死的小混蛋! 而就这时,迹部发现凤竟然和丸井联系密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0章 助攻 迹部那点心思日吉若是再不明白他可就真是傻子了,于是趁着迹部不注意他偷偷跑去了四天。临跑前被忍足发现了,忍足倒也没怀疑什么,说既然去就帮他带些礼物给谦也。 “你表姑走得急,这东西今天早上刚到也没来得及送他,你且拿去给他玩去吧。” “知道了父亲大人。” 日吉跟忍足说他是去四天找财前玩,忍足听了很高兴,让他们两个好好玩。日吉和财前关系不错,日后可多多往来,也算是件好事。 “你和财前关系好爹爹我很高兴,在四天多玩几天,跟你表姑多说说话,你去国外几年他怪想你的。若是他想要什么,你就打电话跟我说,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我会的,那父亲大人我就先走了。” “去吧。” 日吉怕再生变故,拿了礼物就上车前往四天。 等迹部发现时日吉已经提着一大包礼物走了,气得他恨不得当场埋了忍足和日吉。 “这父子俩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他昨儿个才同忍足说让他好好管教日吉,这男人哄他一顿说日吉长大了让他少操点心,今天就由着日吉跑了,真真是可恨。 “夫人你别打人啊!”忍足护着脑袋四处乱窜,一边跑一边委屈道:“我如何又招惹你了,好端端的又动手,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你还有脸说!我且问你,我这各家小姐都安排好了,你倒好让日吉跑了,你说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好过?我打你都是轻的,我还想埋了你呢!” “夫人冤枉啊!日吉去四天看看表姑表姑父又有什么问题,这你也要拦着不成!” “你还说!快滚过来让我打你!” “夫人我错了......” 忍足小心挪过来,护着脸让迹部轻点儿打。 迹部气笑了,拧着他耳朵笑骂道:“我怕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碰上你这么个要命的。” “我不要命我要你呢。”忍足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涎着笑脸哄道:“夫人莫气,你有什么想骂我的尽管骂,别动手就好,仔细伤了手我心疼。你说你好好的哪来这么大火气,这次日吉也不是一个人去四天的,他还和切原海堂他们一起去的,几个伙伴回国聚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又是哪里看不爽了。” “那我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 “计划?什么计划?”忍足懵了一下脑子迅速转过弯,惊道:“夫人你该不会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吧!” “胡说,我只是想给日吉制造机会而已。”迹部臊得脸都红了,他为了日吉都豁出去了,奈何日吉这个不争气的就是不肯合他的意。 忍足暗道好险日吉跑了,不然就是强买强卖了。 “夫人你跟我说,若是日吉不跑,你打算将谁安排给他?” “泷吧,泷喜欢日吉,而且俩人又很配,真是天赐良缘,偏日吉就没这个命!” “不是,日吉又不是娶不着媳妇儿,你急什么,还要用这种手段去逼他就范。”他原先以为迹部是想让日吉商业联姻,现在一看还不如商业联姻呢,完全就是上赶着也要贱卖了。 “什么手段?我这是为他好!” “行行行你都是为他好,别替他操心了,操心操心你家老爷吧。” “你不需要我操心,找你的二太太去。” “你吃醋了?” “没有,走开!” 迹部推开忍足匆匆走了,他刚才看见女仆给他使眼色,估计桦地那边有情况。 果然,桦地告诉他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桦地说他发现凤竟然和丸井来往密切,并且举止颇为亲昵。他观察了几日,发现俩人在交谈时非常轻松,应该只是单纯的闲聊,并非因为工作学习等事。而这一切慈郎并不知情,仍每日跟在丸井身后打转,殷勤伺候百般呵护。 “桦地,你说他们忍足家就好这一口是吧?” “红色是让人快乐的颜色。” 迹部无语看着他,这大个子还真是会怼人。 “明天去给我找一百个红毛过来,排开了让他们哥三个挑,也省得我这么操心!” “我担心老爷......” “你闭嘴!” “是!” 迹部想了想,强忍怒意给岳人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岳人听说日吉已经回了四天,跟榊太郎说一声就带着宍户回来了。 “你回来了正好,没事多关心一下长太郎,别老往娘家跑成什么样子。” “我为什么回娘家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数落我作甚。还有长太郎好着呢,不需要我操心,我该帮他做的自然会帮到底。” 迹部听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话,也不想去管,反正只要别让凤抢了丸井就行。慈郎就这么一个喜欢的人,他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亲兄弟。 岳人瞧各家小姐都走得差不多了,迹部的计划算是基本泡汤了。但淳和泷还在,想来还能最后一搏,也不知道迹部是如何劝观月将人给留了下来。最震惊的是丸井也还在,真田竟然也答应,真是不可思议。 “大太太,你可真喜欢淳,你该不会是控黑长直吧?那佐伯夫人那天也来了,我瞧着的确和淳相像,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大太太怕不是要替日吉娶回家。” “你这话说的,若是佐伯夫人再年轻个二十岁人也是佐伯老爷的,和日吉那小子无关。罢了不提那混小子了,慈郎喜欢丸井你也是知道的,你可得帮帮他,你这二娘可不能袖手旁观。”若是岳人插手,估计凤也不会再打丸井的主意。那孩子最舍不得岳人受委屈,想来不会背着岳人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 “我知道了我正打算帮他一把呢,不然谁知道他下一个会喜欢谁。” “瞧你这话说的,慈郎就是喜欢年纪大的也是喜欢我,如何会瞧得上你。” “那你跟他过去,养他一辈子。” “去别添乱。” “不准打我屁股!” “我就打!快撅起来让我打个够!” “我讨厌你!” “好巧我也是。” 俩人瞎打闹了一会儿,舒坦了便各自忙去了。 岳人回屋收拾了一下就去找丸井,见慈郎寸步不离跟在丸井身后,点点他额头笑道:“真没出息,这副模样若是让你娘瞧见了指不定多怄气呢。”好不容易养大的崽子会疼人了,还疼的不是自己,想想多难受。 “二娘,您找丸井姐姐是有什么事吗?”慈郎大大咧咧的也不介意,他只要能待在丸井身边他就觉得很满足了,其它的事他暂且还考虑不到。 岳人白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一旁小声道:“我这是帮你呢,你小子可千万别给我拖后腿。” “我都听您的!”慈郎听岳人说他是来撮合自己和丸井,傻呵呵乐了半天。 许是因为岳人太孩子气,丸井这个做惯大姐的难免忍不住多照顾他,说了没几句便聊开了,欢声笑语不断。岳人也不问他感情上的事,只和他聊他喜欢的甜食,不知不觉便聊了一个时辰。 慈郎见二人相处还不错十分开心,太好了二娘喜欢丸井姐姐,丸井姐姐也喜欢二娘! 连着几天岳人都去找丸井聊天,丸井也不拒绝,和慈郎一起三人在迹部院子的玫瑰花田旁支了个大伞,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其乐融融。 迹部将他强留下来这一出丸井看得明白,只是他对慈郎的确没有男女之情,也不想被赶鸭子上架似的催他表态。岳人既不主动提起,丸井也乐得同他聊天,毕竟他喜欢软软的需要保护的东西,譬如慈郎。只是保护欲和爱并不是一回事,所以注定要让慈郎失望了。 慈郎乐过了不免有些纳闷,这岳人说是要帮他可也没见他帮自己在丸井面前说两句好话,更别提什么撮合了,莫不是骗自己来着?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我要是一上去就跟他叭叭一通你的优点,人早就吓跑了,还能留在大院里让你天天不离左右吗?” “可是二娘您再不快点儿这人也该跑了!” 现在各家小姐都回去了,淳和泷明天也要走了,如果再不快点丸井也要走了。毕竟单独留丸井一个女孩子在大院怎么说都不合适,真田会提刀上门的。 岳人安慰他别着急,晚上迹部就会找丸井聊聊,让他安心等结果。 “这几日我的任务就是让他感受到大院的人情味,降低他的防备,到时候你娘再出手,这事岂不是简单。你没经验不懂追女孩子,这事儿还得我和你娘来,你就安心等着吧。” “人情味?我还是不懂,二娘你和我娘亲人那么好,谁都会喜欢你们的,丸井姐姐也是!” “嘴真甜。”岳人最稀罕他这点了,夸人真挚又坦诚,听着心里就是舒坦。“傻孩子,别人家姑娘又不了解我和你娘,心里担心些是正常事,毕竟这几千年的婆媳问题都没几家是处理好的。” “嗯嗯我听你们的!” 岳人说得没错,当天晚上迹部便邀请丸井和他共赴晚餐。就他们两个人,在迹部的城堡里。 灯光,乐队,红酒,牛排,还有一地的玫瑰花瓣。 一切准备就绪。 “大太太,您找我有什么事?” 丸井略有些不自在,这浪漫系的灯光梦幻又迷离,旁边还有支小乐队在深情演奏,就差个靠窗海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再看端上来的牛排,爱心形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哪对小情侣准备的。配上这一地的玫瑰花瓣,他着实是看不明白了。 “你喜欢吗?”迹部支着脸看他,眼光高傲却也温柔。 毫无疑问这是迹部的主场,他端起酒杯跟丸井敬酒,优雅从容,高贵如同中世纪的女王。而丸井就如同无意中闯入城堡的新世纪人类,无所适从,被迫承受迹部锐利的审视。明明高高在上,却俯下身体同他接近,大概是女王心怀怜悯的恩赐。 丸井端起酒杯回敬他,笑道:“大太太是个讲究人,您准备的我都喜欢。” “喜欢就多吃一点,日后若是有空也过来陪陪我,正好我一个人闷得慌,你能陪陪我就好了。” “不敢,我不及二太太天真可爱,怕是不会说话惹大太太嫌弃。” “他整日里宅在家里,也没个人说话聊天,你有空多过来陪陪他。他喜欢你呢,这几天跟我夸了好几遍你,说是想生个像你这般懂事漂亮的女儿。” 丸井被噎住了,他果然还是太嫩了,刚开口被迹部四两拨千斤轻轻化解了。 迹部暗笑,这傻孩子当他是慈郎这么好糊弄吗。 “丸井姑娘,你娘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我娘最近身体挺好的,有劳大太太挂心了。” “你爹身体可好,我瞧着他日夜操劳这泪沟都有了,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些护肤品你带回去给你爹,让他多擦一点,别跟你娘站一起就跟老夫少妻似的。” “不,不用了,我爹他不爱擦这些玩意。” “那怎么行,男人也要注重保养,不然夫人是会找小白脸的。” “您说得是......” 丸井哭笑不得,这迹部和他爹还真是冤家,这种时候也不忘挤兑他。 一顿饭下来大都是迹部问丸井回答,虽说他的回答总是被迹部轻飘飘化解,但迹部说话直也不爱拐弯子,这点倒是让他松了口气。他最怕像他娘那样一句话藏三层意思,一不小心还踩雷,当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好险迹部不是,否则他今晚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丸井姑娘,你爹娘最近在忙什么?” “也没忙什么,说是请柳先生过来教赤也,但赤也跑四天去了,现在他们正带着柳先生四处逛逛呢。” “这个柳先生我似乎从未见过,他是哪里人?” “柳先生是我们立海大的人,只是他平日里不爱应酬,这两年又一直待在国外,前段时间才回来,大太太不认得他正常。” 迹部对莲二的印象倒是不太好,第一次见面就把他的儿媳妇候选人给勾走了,不气走了,比那狐狸精还厉害。切原那孩子太单纯,容易被老男人迷花眼,他看不惯却也说不得,毕竟和他没关系。 “大太太不喜欢柳先生吗?” “倒也不是,我只是怕切原脾气暴惹了他不快,你爹又得揍切原了。” “那倒不会。”丸井笑着摇头,他看得出来切原很喜欢莲二,大概是温柔的叔叔比较能驯服野兽的心吧。说来也是他爹娘的问题,从小就对切原太严格,所以切原才会格外珍惜得之不易的温柔。 迹部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唇,开始正式进入正题。 “丸井姑娘,你觉得我们家慈郎这个人怎么样?” 来了! 丸井迟疑了一下,放下酒杯想着如何开口。 迹部见他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便当他是害羞,直截了当说道:“我想邀请你们一家来我们大院作客,你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时间就定在这个月最后一天,就说我届时备好酒席恭候他们的大驾。” “大太太当真?” “这是自然,我几时说过假话。” “这事忍足老爷也知晓?” “我同他商量过了,他比我更着急呢,说是过两天就给办了,别等到月末。我说太仓促会怠慢你们一家,到时候惹你们嫌弃岂不是好心办坏事。我们家老爷听了这才同意了我的话,说是他亲自去准备,仆人们笨手笨脚的恐有疏漏,他要亲自看着呢。”这话倒没有作假,他的确与忍足商量过了,他们俩对丸井都非常满意,自然一拍即合。 这话说的丸井若是拒绝便有些不识抬举,所以只能先应承下来,有什么事之后再看吧。 既然丸井已经同意迹部便命人操办下去,顺便将请柬送到真田府上。 等日吉从四天回来各家小姐已经回去了,淳也被裕太接回了家。而泷,迹部硬是留着他等到日吉回来,由日吉亲自送他到机场。 泷:“姑姑不用送我了,就这么一段路而已,不麻烦你们了。” “没事,反正日吉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送你一段吧。” 泷看了日吉一眼,害羞点了点头。 迹部也不废话,直接将日吉推上车,车门一关,司机油门一踩走人。 忍足无奈摇头道:“夫人你还不死心吗?” “老爷你想什么呢,泷一个大姑娘大老远跑过来也没人送送他,这说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迹部现在正高兴着呢,懒得同他计较,挥挥手转身回家。 宍户悄声对岳人道:“大小姐,你说大太太每次都否认这是为什么呢?” 岳人回道:“因为他乐意,顺着他就好了。” 宍户:“唉,可怜的老爷呐!” 日吉将泷送到飞机场,打算等泷上了飞机他再回去。泷偷偷瞧他英俊的侧脸,脸忽然烧得很红。 “泷表姐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日吉暗道不好,若是泷生病了迹部估计会弄死他。 泷摇头,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日吉,你自从四天回来似乎开心了不少,可是那边碰上什么好玩的事了?”他知道这样问有些突兀,毕竟他们并不算熟,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日吉笑了,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小声说了句秘密。 “秘密?”既然如此泷也不好再问,他是个知分寸的人。 日吉没有撒谎,他的确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让他既震惊又窃喜的秘密。 他发现财前竟然对身为他嫂子的谦也抱持着异样的情感。 在泥淖中遇见了同伴,没有人能体会到那种快乐,就仿佛濒死的鱼得到上天赏赐的雨水。或许他们不能互相救赎,但是,他们可以一起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和财前都有秘密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1章 四天之行 日吉到四天时切原和海堂已经到了。 瞧着他们带来的几大包礼物日吉暗道幸亏让忍足撞见了,不然他这空手过来岂不是要被谦也数落一顿。 “这是表哥让你带过来的?” “是的,父亲大人听说您最近喜欢玩这个,特意让人从国外捎带回来的。” 日吉将东西交给谦也,谦也接过打开随意翻了一下,撇嘴道:“我又不是孩子,给我买魔方做什么。还有这个孵化盒,我这里多得是,哪需要他特意送过来。” 忍足给他买的都是些小玩意儿,没什么用处,唯一有用处的是个蜥蜴的孵化盒。可惜他们家的蜥蜴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之前的孵化盒也都让白石给收起来了,忍足还送过来一个当真是占地方。 白石从他手里将东西拿了过来,说道:“既然是表哥送的也是他一番心意,我们收着就是了,等过几天日吉回去让他带些我们关西的特产回去,就当做是回礼了。” “白石?”谦也有些诧异,他太了解白石了,白石这是不高兴了。 白石笑了笑,摸摸他脑袋安慰他别多想。 日吉瞧着白石语气平平,似乎是在忍耐什么,直觉有些不太妙。 财前慢悠悠走过来,示意他们几个跟他走。 四人去了财前的院子,切原是个好动的,见了财前的床扑了上去将自己摊成个大字,说是要躺一会儿歇息一下。海堂直接走过去将切原拉起来,让他注意分寸。 “你这模样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哪个小伙子愿意娶你。” 这里不比国外,在国外切原像个男孩子大大咧咧没个分寸也就罢了,回来还是得多注意些。便是别人不说真田也是不乐意的,要是惹怒他切原又得挨揍了。 切原挣开海堂又趴了回去,死活赖着不愿起来,他昨晚没睡多久今天还被罚站,好不容易来了四天他怎么着也得歇一下。不行他好困,他要躺着。 “喂切原!” 海堂瞪大眼睛有些震惊,这人怎么这般无赖。 财前倒也无所谓,笑道:“就让他睡吧,不然待会儿生气了脾气上来瞎折腾苦的还是我们。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上山抓鱼去。” 三人拿了些工具打算出门,被谦也瞧见了问他们去哪儿。 “我们去山上抓鱼,表姑要一起不?”正巧他们还缺个在岸上捡鱼的,日吉便主动邀请谦也和他们一起去。 谦也听说要抓鱼就手痒,四处看了一圈没瞧见橘,拎了个叉子便随三人一道上了山。 “表姑你拿这叉子作甚?” “待会儿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 “表姑你可别伤着自己,不然回头父亲大人可得让我跪祠堂。” “臭小子少看不起人,你有没有我厉害都不一定呢,小心待会儿技不如人丢人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日吉权当他是说大话,顺着哄就是了。 来了河边,几人放下东西开始挽裤脚。日吉正挽到一半随意瞟了一眼,却见财前正盯着谦也的脚出神。他朝谦也的脚看去,也没什么异样,除了肤色比迹部和岳人黑了些。 谦也倒是无知无觉,挽好了便要下水。 “大嫂你小心点,河里有碎石会扎脚。”财前突然拦住谦也,手虚扶了谦也一把。 谦也推开他,拍着胸脯豪气干云道:“你放心,这事我有经验!” 财前可不是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人,竟然主动关心谦也,当真是怪哉,日吉暗道。不过谦也毕竟是财前的大嫂,于情于理又说得过去。只是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财前的表情让他有些陌生,这和平常的财前不一样。 下了水谦也便玩开了,举着叉子追着鱼乱跑,也不怕碎石扎脚,没一会儿便让他刺了几条鱼。 海堂身手也不错,虽说不及谦也速度快,但他注意力高度集中,耐性好体力好,也让他刺到一条。日吉和财前两个刺了半天也没碰着哪条鱼,倒是让河底的碎石扎得脚疼。俩人索性扔了叉子,拿了渔网合力捞鱼,这可比刺鱼快多了。 “财前,你别一直往表姑那边去,万一让他把我们脚刺个对穿你就跪我母亲面前求他原谅吧。” “别把你娘说得那么恐怖,上次去他还对我笑了。” “他又不是切原他爹,会笑有什么稀奇的。” “你又拿切原他爹开涮,小心他爹不同意你俩的事。” “你想多了,我和切原能有什么事,都是他们作长辈的乱点鸳鸯谱。” 日吉也是想不通,他和切原就跟好哥们似的,也不知道迹部哪根筋不对连切原也不放过。按理来说切原不符合迹部的喜好才对,迹部喜欢观月家的还有泷,连切原也捎带上兴许是真的被逼急了。 财前还要再戏弄他俩句,便听到耳边传来谦也的啊啊啊的较劲声。只见谦也一个飞冲过来,直接将财前撞趴下了,溅了日吉一身水。财前就别说了,整个人正面趴水里,全身都湿透了还呛了口水。再看旁边,好家伙谦也的叉子就插在离他腰处一寸远,晃了两下倒水里砸财前身上。 日吉抹了把脸,将谦也扶起,踢了财前一脚凉凉道:“我让你离表姑远点你不听,这下可好自己倒霉不说还溅了我一身水。” 海堂扔了叉子跑过来将财前扶起,给财前擦了脸上的水,关切道:“财前你没事吧,那叉子应该没扎到你吧?” 财前摇头,捂着腰疼得脸都皱了。 “你手被碎石划破了?”海堂眼尖,瞧财前掌心开始渗血,连忙将财前扶到岸上。 谦也也吓着了,赶紧让海堂扶财前下山,先处理一下伤口要紧。 “财前来,我扶你。”谦也抓起财前另一只手,让他搭在自己肩上,同海堂一左一右将财前扶下山。 日吉收拾东西跟在后面,不屑撇了撇嘴。他真想照着财前的屁股一脚踹下去,让他圆润地滚下山。他刚才分明瞧见财前嘴角的窃笑,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兴许他这伤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 回到家正好赶上众人在忙,他们偷偷溜进去回了财前的院子。财前换了身干净衣服,舒舒服服躺沙发上跟个二大爷似的,点名让谦也帮他处理伤口,美其名曰冤有头债有主,谁惹的事谁负责善后。 谦也自觉做了错事,拿了药箱打算帮他处理伤口。 “表姑这事怎么能让您来,回头父亲大人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您先回去换身衣服小心着凉,财前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日吉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表姑是不相信我吗?” “没有的事。”谦也非常欣慰,这孩子虽说小时候性子别扭,可长大了懂事了不说还会疼人,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财前。” “我们会的,您就放心吧。” 财前眼睁睁看着谦也走了,恨不得把日吉打死,这怎么做兄弟的,总是变着法坏他好事。 日吉提着药箱在财前面前蹲下,打开药箱拿出酒精棉棒一沾,说是要给财前先消消毒。财前梗着脖子不愿意,他手又不碍事,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谦也而已,他才不愿让日吉这个家伙碰自己呢,多糟心。 海堂急了,直接按倒财前让日吉给上药。 “喂海堂你干什么!” “财前你不要乱动,快让日吉给你处理伤口,小心感染。” “海堂快放开我,我不闹了行吗。” “不行,我不信你。” “你!” 财前放弃了挣扎,论武力值他是远远不及海堂的,这是他保存体面的方式。 “疼!日吉你干什么!”财前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这日吉下手可真够黑的,怕不是把他整只手都塞酒精瓶里。 日吉眉心皱成川字,连连摇头叹气,对着海堂一副忧心忡忡道:“海堂你看,财前的手伤得真重,如果再不处理可就烂了。” 海堂愣愣点头。 “喂日吉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才手烂呢滚一边去别咒我。” “海堂你看脑子都开始糊涂了。” 海堂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你们在干嘛,吵吵嚷嚷的都把我吵醒了。”切原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一看到海堂和财前的姿势整个人都吓惊醒了,这是霸王硬上弓? 财前心累,咬牙切齿道:“切原你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在英国的事全部告诉你爹!” “不敢!”切原走过去左瞧瞧右瞧瞧,最后视线定格在财前的左掌心上,原来是破了个口子。“我说你们三个至于吗,就划伤了道口子急得跟什么似的,这娇气的还不如我这个女孩呢。” “你不是女孩,你是女恶魔。” “财前你想死是吧,日吉把酒精给我,看我不把这臭小子给腌了。” 海堂:“这点酒精不够吧,要不我去搬个酒缸过来。” 财前:“海堂我和你无冤无仇!” 海堂松开财前躲远了些,这件事他完全不想掺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嘿嘿嘿小财前,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切原一屁股坐财前身上,从日吉手里抢过酒精直接往财前受伤的掌心倒去。 咦?怎么没反应? 财前得意挑眉,废话刚才都被日吉弄过一轮了,早痛麻木了。 “你们两个在干嘛?”白石大惊,现在的年轻人也玩得太疯了吧。旁边的海堂事不关己正装透明人,日吉低头假装整理药箱。而切原和财前,一个坐在另一个肚子上,两个人还手抓着手贴得很近,这姿势雅观不雅观不说,对于异性朋友而言过于亲密稍微逾距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切原和财前灰溜溜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表情非常严肃,完美展示什么叫正襟危坐。 白石也没说什么,让他们注意分寸,这么大个人了别像孩子似的。 俩人异口同声回道:“知道了大哥!” “大哥?”白石沉默了,或许是他管太多了。 切原以为他不高兴,又小声叫了声白石叔叔。他方才脑子一热就跟财前这么叫了,真不是故意的。 “切原你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 切原乖乖跟在白石身后走了。 三人齐齐松了口气,方才白石的表情着实吓人,还好没将他们数落一顿。 日吉想了想突然笑道:“财前,你猜若是让你家人发现你和切原的事,会不会让你们两个成亲啊?”这样一来迹部该是死了心了,只是淳和泷着实难办。泷是自家表姐他可不能坑害,淳那边有观月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去得罪的。 唉,难啊! “少胡说,我和切原没打起来就不错了,他们不会瞎点鸳鸯谱的。”财前被他说得心里有些慌,依白石正直的性子,说不定真让自己对切原负责。 白石和幸村是知己好友,若是他认定自己欺负了切原,那他可就完了。 不对,什么叫发现了他和切原的事。 “喂日吉你又给我挖坑,信不信我和切原联手打你个满地找牙!”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信!” “滚!” 海堂默默围观全程,转头给手冢汇报自己的情况时也老老实实全给说了。 手冢听得直皱眉,这几家怎一个乱字了得。 “海堂,不许学他们。” “不是的舅舅,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完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通过你的描述我可以肯定这不是一句清白就可以解释的,好了你安心玩,感情的事别插手,让他们乱去。” “舅舅他们真的没什么,他们在英国那么多年也没看对眼,现在更不可能有什么想法。” “看不对眼还玩暧昧?” “舅舅......” 手冢也不想管几个孩子的破事,嘱咐海堂好好照顾自己便挂了电话。 海堂想解释一下都没办法,糟糕,他似乎坏了好友的名声。难道舅舅说的是对的?不对,财前和日吉都拿切原当好哥们,切原也不喜欢财前和日吉,他们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没错,就是这样! 连着几天海堂都这么给自己洗脑,而且现在切原被白石带在身边,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他也放心不少。可是财前和日吉却越走越近,时不时凑一起偷偷说悄悄话,着实奇怪。 “你说财前和日吉要出柜?” “舅舅你别乱说,我只是说他们两个最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海堂,不要学他们。” “舅舅我敢保证他们是清白的!” “海堂,不要乱用词语,你快把清白这个词给毁了。” “是!” “别学他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我。” “是!” 不对!海堂郁闷了,他应该重新去学一下日语,为什么他说的话总是让舅舅误会。 而事情的真相却是...... “财前我警告你,你不许打我表姑的主意!”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大大咧咧又蠢又笨又傻又没什么内涵的女人。” “少跟我装蒜,这些天你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我,我劝你给我安分一点。你怎么样我不管,你可别毁了我表姑。” “哼日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你二娘有非分之想,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日吉倒是没料到财前会发现,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起码比财前收敛很多。财前白他一眼,嗤笑道:“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吗,有次你娘给你传了你们家的合照,你就对着你二娘出神。还有每次我撞见你打电话,但凡那头听见你二娘的声音你就会突然开始紧张,手紧攥着说不出话来。你说你有没有出息,看上谁不好你看上你二娘,你生怕你爹打不死你是吧?” “你还看上你大嫂呢!” “我没有!” “你有!” 等等,这对话怎的有些熟悉?日吉甩了甩头,为何突然有些心虚。 财前举双手投降,好吧他承认他有。不过这也没啥,人家古代还能继承自己的嫂子呢,他就想一想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日吉,我们两个互相保密,我不揭穿你,你也不揭穿我。” “那你得答应我,不许做伤害表姑的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还是先顾一下自己吧,若是你被你爹发现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被发现了正好,我就把我二娘给抢过来。我二娘只要人不傻肯定愿意跟我,而不是跟我爹当个什么二太太。” “那我和大嫂——” “闭嘴!不许打表姑的主意,你敢毁了他我就先替你爹你大哥把你腿打断!” “好好好我就心里想想,我什么也不会做。” “拉勾!” “拉勾!” 两个二十岁的大男孩,还跟个小孩似的拉勾勾,谁也不许说出对方的秘密。 拉勾勾完毕,两个人相视一笑。 远处的海堂目瞪口呆转头,或许舅舅说得对。 在四天待够了三人总算要离开了,海堂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趁现在什么事也没出赶紧离开正好。 “海堂你怎么了,难道不喜欢我们四天吗?”财前不乐意了,海堂这几天心事重重的一要离开就笑了,难道是他们四天的饭菜不合他胃口? 海堂摇头,“我没有,我就是突然嘴歪了一下。” “好吧......” 切原抱着白石送给幸村的百合花小心放在车子后备箱上,又仔细摆了一下位置方才关了后备箱。日吉说要送他回去,他摆摆手说不用了,省得他爹又生气。 一回到家,果然又见真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生气。 “爹爹怎么又生气了?”切原不敢招惹他,偷偷溜去找丸井,问他这是出什么事了。 丸井指指桌上的请柬,笑而不语。 切原拿起请柬一看,原来是迹部邀请他们一家去大院作客。 “大姐,你是不是要嫁人了!”切原双手捧脸,可爱。 丸井拍开他脸,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这迹部行动力非同一般,他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这请柬就送上门了。不过看爹爹的意思应该是不愿意的,就看爹爹最后怎么回绝吧。 “哎大姐你要去哪儿?” “随便哪儿!” 丸井一走切原这心思就活络开来,不行,他得去说服爹爹同意。嘿嘿嘿,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他将百合花拿去给幸村后,蹑手蹑脚走到真田身后,乖巧状给真田捏肩。真田还不知道他性子吗,冷哼一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爹爹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这不是看您不开心想着让您开心一下嘛。”切原掐着嗓子,努力学电视里萌妹子娇滴滴的语气。 “好好说话别撒娇。”真田恶寒了一下,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了。这孩子去了一趟四天脑子都坏了,下次不许他再去四天了。 “哦。” 切原撇了撇嘴,小声抱怨道:“人家忍足家大太太还夸我来着,说想要个像我这么好的闺女。” “他说的客气话呢,你还当真,你有没有脑子!” “爹爹您是不是同大太太有矛盾,所以才不想见到他?爹爹您都多大了,至于这么幼稚吗。” “你说谁幼稚呢!” “爹爹不许打我!” 切原护着脑袋麻溜跑远,气得真田想打人。 嘿嘿嘿,切原暗暗做了个鬼脸,计划完美完成,他有热闹可以看了。 果然,晚上真田便宣布月末他打算带他们一家去忍足府上赴宴。哼,他倒要看看迹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丸井笑着摇头,暗暗揪了切原一下,这倒霉孩子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他也不打算同真田挑明,就去赴宴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2章 慈郎的介意 慈郎这几天开心坏了,一想到要和真田一家吃饭他就乐得睡不着觉。大半夜地突然就听到他房里传来一阵又一阵诡异的笑声,颇为渗人,连树上的乌鸦都吓跑了几只。 迹部嫌他太闹腾睡不好觉,让桦地去陪他睡。敢笑一声就打一下屁股,看他还敢不敢发疯。 “娘亲我跟您睡吧,这样我就能睡着了。”慈郎抓着迹部的手摇啊摇,大眼睛又圆又亮,可劲地卖萌。 “不行,慈郎长大了要自己睡,乖。”迹部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答应。 “夫人你别惯着他,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同意!” 忍足坚决不同意,他晚上还要和迹部一起睡呢,怎么能插慈郎在中间,多影响情趣。 “爹爹您讨厌!您去跟二娘睡不就好了,大院里最近闹鬼,您就多去陪陪二娘嘛。那您要是不愿意陪二娘我可以去陪陪他,我不怕鬼,我一定会保护好二娘的!” “臭小子做什么美梦呢你!”不是,他的夫人他想跟谁睡就跟谁睡,凭什么还得让这小子给安排。 “爹爹您凶我!” “我没有,慈郎乖,来爹爹和你好好说说话。”忍足将慈郎拉到沙发上坐下,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慈郎啊,你知道女孩最讨厌哪种男生吗?” 慈郎摇头,他连女孩最喜欢哪种男生都不知道。 “女孩最讨厌离不开娘亲的男孩,慈郎不想被女孩讨厌对不对,所以就不要和娘亲一起睡了好不好?” “可是日吉前段时间还和娘亲一起睡来着,为什么我就不行?哼爹爹您和娘亲都讨厌我对不对,我都明白着呢!我不喜欢你们了,我找二娘去,只有二娘疼我你们都讨厌我!” “喂慈郎你别跑,爹爹没有讨厌你爹爹最爱慈郎了!” 慈郎不管不顾跑了,忍足叫都叫不回来。 不过这孩子怎么突然生气了,着实怪哉。往常他们说什么慈郎都只会撒个娇卖个萌,从不会生气,他们也顺着哄就是了。今天却突然闹脾气,也不知道谁招惹他了。 迹部愁得直扶额,这般模样若是让真田瞧见了如何看得上眼。 “老爷,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被我宠坏了?” “夫人,慈郎说前段时间日吉和你一起睡了,他说的可是真的?” “你又吃的哪门飞醋,快想个法子让慈郎稳重些,别把月末的宴会给搞砸了。” “那他说的可是真的?” “假的,日吉那小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他小的时候就不乐意大了反倒转性了?” “那我就放心了。” “你瞧瞧你那德性。” 迹部白了他一眼,催他赶紧去哄慈郎,顺便教教慈郎稳重些。就是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就算是和真田结不成亲家,也不能让他看低了他迹部的儿子。 忍足却觉得性格这种事非一朝一夕可改,让他少安毋躁,这二十年都过来了,急这一时作甚。 “没准儿真田老爷就喜欢我们慈郎这样的软性子,会疼人还不打媳妇儿,多好是不是。换做日吉人家兴许看不上呢,嫌日吉脸色不好,成亲后冷暴力怎么办。” “你不损日吉一句你就不会说话是吧?这年头会疼人还不打媳妇儿算哪门子优点,你一样不落还不是照样讨人嫌,也没见你哪个岳父大人看得上你。” “那慈郎还有什么优点,都被你给否定完了。” “慈郎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有你这么贬低他的吗,什么叫慈郎还有什么优点?他优点多着呢!去别烦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冤枉啊夫人!”忍足觉得自己可真是冤了,夸慈郎也不对不夸也不对,闭嘴就更不对了,他这过的什么日子哟。“夫人,要不我们现在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休息够再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种事,没出息。”迹部叹了口气,这小的不争气大的也不顶用,这忍足家哪是祖坟冒烟啊,这该是祖坟被人灌水了吧。 “夫人,我可没这么想,不过你想要老爷我自然得满足你。” 忍足笑吟吟将迹部抱起,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 迹部给了他一拳,这混蛋这种事就积极,让他管教儿子就会推脱。 这边慈郎跑到岳人的院子,瞧见岳人正站在假山上摘风筝,吓得魂都要飞了。那处的假山不比平常岳人坐的,又高又陡,爬也不好爬,脚一滑就得摔下来。 “二娘你在做什么!” “慈郎你来了,我这风筝飞假山上了,你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岳人取了风筝跳下假山,抚了下头发,抓着慈郎回了房。慈郎还没缓过劲,惊道:“二娘您怎么能自己爬上假山呢,万一摔着了怎么办?对了,您怎么会在院子里放风筝,这地方哪能放风筝呀。” “没玩呢,我就拿出去晒晒太阳,可巧一阵风吹过来就给吹假山上去了。” “这是爹爹给你做的风筝?” “你怎么知道,我们慈郎怎么突然变那么聪明了。” “我一直就很聪明!这不是看您亲自去取猜出来的吗,下次别干这种事了,让爹爹再给你做一个不就行了。” “知道了,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呢?” “也没什么事。” 慈郎往桌子旁边坐下,双手捧脸唉声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岳人看乐了,这孩子向来无忧无虑的,今天怎么还忧愁起来了。瞧瞧这迷茫委屈的大眼睛,瞧瞧这倔强不屈撅起来的嘴角,真真是个伤心人。 他将风筝收好,给慈郎倒了杯果茶,坐慈郎对面上,学那慈郎双手捧脸装可爱无辜。 “二娘,您没事朝我卖什么萌?” “我在看你为什么生气。” 慈郎一听重重叹了口气,皱巴巴的一张脸。 “二娘你说,娘亲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因为我没有好好上班让他烦心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娘亲都把你宠坏了,瞧他忙上忙下地给你张罗,你做梦都该偷着乐,上哪找那么好的娘亲去。” “可是日吉回来了,娘亲就不理我了......”慈郎低下头郁闷地撇了撇嘴,自从日吉回来迹部的心思都在日吉身上,那天晚上他还瞧见日吉去迹部房间了。迹部都不让自己跟他睡,却和日吉一起睡,他一定是讨厌自己了。 日吉也是迹部的儿子,所以迹部疼日吉是应该的。可是慈郎还是觉得难受,就算迹部要疼日吉也不能冷落他,他会难过的。今天他就随口一说迹部却果断拒绝了,这个落差让他生气了,所以他对迹部发脾气了。 “二娘我刚才吼我娘亲了,他一定会更加讨厌我的,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他讨厌我,可是我又觉得很难过,我胸口堵得慌。” 岳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怎的和日吉扯上关系了。 “慈郎你该不会是因为要和真田他们家吃饭,太过兴奋头脑一热然后烧糊涂了?这大院谁不知道你娘多疼你,你别跟这神神叨叨的伤你娘的心,乖快回去跟你娘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二娘你也不喜欢我了对不对,你也更喜欢日吉对不对?” “谁说我喜欢日吉,我讨厌他!” 慈郎被岳人瞪得快吓坏了,浑身抖了一下,小声道:“二娘你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也不行,你马上给我走,我也讨厌你。” “呜呜呜二娘我难受~” 慈郎直接抱住岳人哭倒在他怀里,一边哭一边抽鼻子,模样要多委屈多委屈。岳人心累叹气,这到底是谁儿子,谁能把他领走啊。 没办法,还是得哄吧。 就这般哄了半个时辰才总算将大少爷给哄好了,吸着鼻子瘪着嘴巴还是委屈。岳人给他抹干净眼泪,让他快去跟迹部道个歉,迹部肯定会原谅他的。 “二娘您没有骗我?” “当然,你娘最疼你了,乖就这样去跟你娘道个歉,我保证他心软。” “哦。” 慈郎听了岳人的话去了迹部的院子,直接推开房门进去,来到迹部床边扑了上去。 “娘亲对不起,你不要讨厌慈郎好不好?” “慈郎?” 迹部揉着眼睛起来,看了一眼旁边忍足已经走了,估计又是去忙宴会的事去了。 “娘亲对不起,慈郎最爱您了,您不要生慈郎的气好不好?”慈郎爬到迹部身上将他搂到怀里,吧唧亲了几口他的发旋,跟哄小孩似的。 迹部一脸懵,这孩子该不会高兴坏了脑子也跟着坏了吧。 “慈郎你说什么呢,娘亲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吗?那您怎么不让慈郎和您一起睡,您是不是讨厌慈郎了?” 这话说得莫名,这小兔崽子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心肝都要掏给他了还嫌不够。他翻开被子让慈郎进来,摸摸慈郎脑袋笑道:“你这孩子想法我是跟不上了,你要和娘亲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别胡思乱想。娘亲最爱慈郎了,不许你说娘亲讨厌你。” “慈郎也爱您!”慈郎抱着迹部的腰亲昵蹭了蹭,太好了娘亲不讨厌慈郎。 他拍拍迹部的枕头让迹部躺下,他要和迹部一起睡。 迹部一躺下,他便将迹部整个搂在怀里舒服叹了口气。熟悉的味道柔软的身体,现在的他幸福得快要晕过去。好几年了,他终于可以再一次拥抱着迹部入睡了。 “娘亲,我不是嫉妒你喜欢日吉,但是请不要看不见我,我会难过的。” “傻孩子,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 迹部哭笑不得,这日吉他揍他还来不及呢,这小坏蛋连这个也要计较。 “嗯嗯!娘亲不可以不疼慈郎,不然慈郎会伤心的,慈郎一伤心就会哭,一哭就会脱水,一脱水就变成干慈郎了,到时候慈郎没有了娘亲你不心疼吗?” “心疼不心疼不知道,反正我挺心累的,养你这个小坏蛋真是折寿。” “娘亲你不要这么说,慈郎最乖最爱你了!” “撒娇没用,睡觉!” “嗯亲一口再睡!Mua~” 慈郎抱着迹部美滋滋睡着了,打着欢快的小呼噜,甜甜进入梦乡。 迹部抚着他的小卷毛亲了亲,低声说了声晚安,很温柔很轻。如同春天的细雨,悄无声息飞入慈郎的梦里,连睡梦中嘴角都是微翘着。 五月三十一号,真田一家准时赴宴。 忍足坐在主位,对面是真田,左边是迹部、慈郎、日吉,右边是岳人、凤。而真田左手边是幸村、丸井,右手边是柳生、切原。 依次坐好后,桦地开始让人上菜。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真田老老实实记住这句话,并践行在每一次的饭桌上。当然,他并不是故意针对迹部,他是真的不爱说话。 迹部呵呵冷笑,这真田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来,也不知道幸村看上他什么了。 “娘亲,慈郎想喝你面前的汤~” “这是雪蛤汤不能多喝,就喝一碗。” “那海参汤可以多喝吗?” 迹部刚要回答,便被忍足推了一把。忍足朝真田的方向看去,低声道:“夫人今晚上你就别管慈郎吃什么了,别让真田老爷觉得慈郎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观感多不好。” 迹部觉得有理,将面前的百合炖雪蛤汤端给慈郎,便不再多言。 切原本是暗搓搓看戏,见慈郎胃口好连吃了好几个鸡腿自己也馋。他瞧了真田一眼,悄悄端起柳生旁边的雪蛤汤,也学那慈郎大口喝汤。嘛迹部家的伙食果然不错,这味道比他上次在餐厅吃的还好。 真田没眼看,碍着这是别人家也不好训他,冷哼一声算是警告。 “咳咳!”切原被吓得不敢再喝,擦了擦嘴乖巧笑了笑。 丸井自始至终都低着头默默吃饭,既是为了躲避忍足他们打量的目光,也是为了防止慈郎拉着自己说话。 幸村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小口吃着饭,动作温柔举止得体大方。他笑容恬淡,只坐着不说话便让人觉着是个贤良淑德的美人。 “老爷你瞧,真田夫人果真是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夫人,别昧着良心夸人。” 幸村和不二这两个损友就靠一张脸骗人,其实呀肚子里的坏水一点都不少。 迹部笑嘻嘻踩了他一脚,这家伙是存心想搞砸慈郎的好事是吧。 “爹爹,我想吃你面前的——” “慈郎!” 迹部拍开慈郎的手,让他憋着别乱吃。就这一顿饭不吃又死不了人,给真田一家留个好印象才重要。 慈郎委屈看他,娘亲是不是又嫌弃他了。 “慈郎乖,别让人看笑话。” “娘亲您是不是觉得慈郎给你丢脸了,您嫌弃慈郎不好?” “娘亲没有,慈郎乖别哭啊,娘亲跟你道歉,你别哭了好不好?” 迹部连忙扯了两张纸巾给慈郎抹眼泪,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呢。 “娘亲您还爱不爱慈郎?” “当然,娘亲最爱慈郎了。” “那慈郎想吃东西,娘亲也会答应吗?” 迹部叹了口气,给桦地使了个眼色让他叫人赶紧上新的菜。慈郎一看高兴了,捧着迹部的脸连亲了几口。 真田感到惊诧,这慈郎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切原一看他这脸色暗暗咽了下口水,完了,他爹肯定是不喜欢慈郎了。真田最不喜欢黏黏糊糊爱撒娇的男人,他喜欢正直勇敢威猛严肃的,这慈郎想娶大姐真是难啊。 幸村在底下拉了真田一把,让他别瞪人孩子小心把人给吓坏了。 而柳生始终端坐着吃着自己的饭,看似漠不关心,但他镜片却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迹部:“真田老爷,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真田:“在忙小女的事。” 迹部看向切原,笑道:“切原,我听说你在英国帮了日吉不少忙,谢谢你啊。” 切原摆手,笑出一口大白牙,“大太太不客气,我们这叫互帮互助!” 迹部又看向丸井,意有所指道;“说来这些年丸井姑娘也帮了慈郎不少忙,慈郎你说是不是?” 慈郎重重点头,丸井姐姐是个大好人!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真田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大太太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老爷?” 幸村扯了扯他袖子,让他说话软和些。 迹部笑了,既然如此,那他便直说了。 正这时,女仆们将菜端上来。 “姐姐们快把这菜端给真田老爷和真田夫人,好生伺候着知道不。” “是大少爷!” 慈郎难得长了点心,总算想起来要讨好真田和幸村。忍足和迹部甚感欣慰,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女仆们俩俩站在真田和幸村旁边,一个夹菜一个舀汤,背后还站着一个扇扇子。再看慈郎,排场更大,还有人给擦嘴巴。 其实平常慈郎也不需要这些排场,他向来都是自己直接上的。吃饭这种事还得自己来,别人站在一旁伺候总是吃得不够痛快。不过今天真田和幸村过来,他想着给真田和幸村伺候舒坦了,没准儿就能多喜欢他一点。 柳生和切原看得目瞪口呆,这怎么突然就一溜女仆伺候着了。 再看真田脸都黑了,完了真田最讨厌这种奢靡的做派,今天怕是要生气了。 “真田伯伯您别客气,你若是觉着还不够我再叫几个人过来伺候。” “不必了。” 真田眉头又皱了几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3章 真田生气 慈郎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为什么真田会生气? 他看了一眼丸井突然福至心灵,他懂了!原来真田嫌他只给他和夫人配了女仆,丸井他们却缺了伺候。这个好办,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女仆。 这是干什么?真田脸更黑了,这小子竟然还嫌不够又招了些女仆过来。 切原觉得好玩,指挥女仆们去给自己端菜,有些菜太远了他够不着现在有人帮着正好。柳生和丸井对视了一眼,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切原!”真田怒拍了一下桌子,让他收敛些。 切原吓得一口饭堵喉咙里,掐着脖子脸都憋红了。女仆急忙给他拍背顺气,又给他倒了杯水喂他喝下去,这才让他缓过劲来。 迹部皱眉道:“真田你吓切原作甚,把孩子吓坏了怎么办。” 切原连忙摆手说自己没事,若是两个人吵起来最后遭殃的还是他。 慈郎扯了扯迹部的裙子,委屈道:“娘亲真田伯伯他怎么了,难道他不喜欢慈郎的安排吗?” “慈郎别担心,你做得非常棒!就是该让真田瞧瞧我们家的阔气,他们家女儿嫁到我们家来就是享福的命,他还能有什么不乐意的。你等着,娘亲后面还准备了好东西,让真田他们一家开开眼界,绝对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去。” “嗯嗯!” 迹部讲排场惯了,忍足他们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瞧真田生气,当真是看不懂了,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若是主人家怠慢了生气也就罢了,这好吃好喝伺候着哪里又惹着他了。 凤仔细观察了一下真田一家人的脸色,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母亲,许是真田老爷不喜欢吃饭的时候人太多吧。” “可两家聚会人自然多,能把谁摘出去?”岳人歪头看他,眨眨眼表示不懂。 凤让他看慈郎,或许他就能看出什么不对劲出来。 岳人看向慈郎,这不是挺好的吗,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对,他手快抢先将女仆要夹的盐焗醉花螺整盘端走,说道:“别让慈郎吃太多这玩意,注意着点儿,夹点青菜让他去去火。” “是二太太!”女仆筷子转了个弯夹了根秋葵放进慈郎的碗里。 凤叹了口气,这大概是说不明白了。 迹部还记着方才忍足的话,劝岳人别在意,就一回不会出什么事的。 “来人将这些菜都撤下去,换新的上来。” “是大太太!” 真田皱着眉头看了眼桌上的菜,有些还没动过就要端下去着实浪费。他向来不喜欢铺张浪费的做派,可这是别人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迹部见他不高兴,心里暗道这真田就是啰嗦,破规矩一大堆,真是叫人不爽。 “真田老爷别急,不会饿着你的。今天桦地买了些新鲜的海鲜回来,我让他吩咐厨房做了些刺身,待会儿就端上来,真田老爷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伸手不打笑脸人,真田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迹部气得咬牙切齿,若非慈郎看上丸井他才不和真田做哪门子的亲家,真真是比观月还难搞。观月顺着哄还能给你张笑脸夸你一句,不像这真田跟人欠了他似的,反倒是他这个做主人的惹嫌弃。 忍足悄悄给他拍背,哄道:“夫人莫气,熬过这一晚上就好。” 俩人旁若无人说着悄悄话,慈郎搭不上话想去同丸井聊天,又隔着张桌子不好说话。倒是凤和丸井时不时说说话,似乎俩人的交谈还十分愉快,丸井还捂着嘴笑了。 不开心,慈郎硬生生打断忍足和迹部的交流,抱怨道:“娘亲,为什么不将慈郎和丸井姐姐安排在一起,这是给慈郎相亲还是给长太郎相亲啊?” 迹部一看也是愁的,推了忍足一把让他想办法。 “老爷你看看你这座位安排,最重要的东西你反而疏忽了。” “夫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这座位可是你们自己坐的,我可没有安排。” 各家都有自己的落座习惯,上座了自然按照习惯来。也怪忍足没想到这一层疏忽了,只想着将真田和幸村安排妥当便可,谁知却是让宴会的主角成了牛郎织女。 岳人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拉了凤的手臂一把。 “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凤不知道慈郎吃醋了,还当岳人夹不到远处的菜让他帮忙,当即拿了筷子准备帮岳人夹菜。“母亲您要吃点什么?” “生蚝!”岳人脱口而出道。呸!他嘴快作甚! “母亲生蚝吃多了不好,我给您夹些金枪鱼或者龙虾您看如何?” “不是,凤你先等会儿。”岳人拉着凤小声道:“长太郎你注意着些儿,别跟丸井姑娘说太多话,没看见你大哥都不高兴了吗。而且,我看真田老爷对你还算满意,若是他看上了你可怎么办。” 虽然真田同凤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见了都能夸他一句,这已经不得了了。真田极少夸人,想来是很喜欢凤的。若是他误会了迹部的意思,以为迹部是想给丸井和凤相亲,又见凤和丸井亲密交谈,没准儿真同意了二人的亲事。 到时候先别说迹部如何想,他们这大院都得让慈郎给哭翻了。再者还有宍户,凤若是敢辜负宍户他第一个不同意。 “母亲您误会了,我和丸井姐姐真没事儿。您放心,我之后少说几句,都给您夹菜好不好?” “那我要吃生蚝。” “不许吃。” “......” 为什么他男人管他也就算了,生了个儿子也要管他。而且他只是想吃一个而已,为什么这都不行?不对,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行,凤这是跟他玩文字游戏呢。 真真无耻! “母亲,鲍鱼您吃不吃?和生蚝长得差不多。” “我还年轻。” “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我的视力还行。” “当然,我偷吃个零食都能被您发现。” “好吧我吃。” 唉,罢了,自己生的也不能再塞回去。 慈郎隔着桌子和丸井招了招手,小声叫了句丸井姐姐。 真田听到声音看过来他立刻就老实了,眼睛瞟向别处,装出随意模样招呼女仆帮他擦汗。糟糕,为什么真田伯伯老是盯着他看,难道他是在审视自己有没有资格当他的女婿?想通了这一点慈郎反倒是越发紧张了,抬头挺胸僵硬转头,对着真田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真田见不得他那傻样,索性低下头大口吃饭。 “老爷,你这是又怎么了?”幸村想说什么又碍着女仆团团围着他们不好开口,握紧真田的手暗示他放宽心,别老是黑着张脸。 真田回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明白了。 可还没等他挤出一个微笑,慈郎这边又出幺蛾子了。为了讨真田欢心,慈郎又唤了几个女仆过来,让她们给真田和幸村捏肩捶腿。 “娘亲,我听说外公那边送了几只羊过来,我们吃烤全羊好不好?” “够了!” 真田突然的大吼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慈郎,都快委屈哭了。 他好心好意想讨好真田,却惹得真田发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难不成好好招待真田一家还有错吗? “乖慈郎别伤心,你若想吃娘亲现在就让人去做,不用管别人怎么想。” “不用了娘亲。” 慈郎摇头,紧紧抓着迹部的手不放。 迹部也没法子,本来还打算跟真田提慈郎和丸井的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幸村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他家老爷这暴脾气真真是愁人。 “老爷,你最好给我闭嘴。” “夫人我错了。” 真田老老实实认错。 幸村气得想拧他,但碍于这是别人家生生忍住了。 丸井三个默契低头,认真扒拉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日吉终于动了,他夹起一个生蚝放到切原碗里,微微一笑道:“多吃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谢谢日吉!”切原不明所以,但是有吃的他就开心。 做完这些日吉看向岳人,却见岳人正低着头吃凤夹给他的鲍鱼,根本没看他这边。 计划失败! 不行,他绝对不能轻易认输!他看了一眼生蚝,这一大盘碎冰着实不好弄,不然他倒是可以直接端一盘给切原。他正暗自想法子,却被凤抢了先。 凤让女仆端了个空盘子过来,将生蚝都夹了放里面。 “父亲大人,这个给您吃,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 忍足看着一盘子生蚝表情着实有些微妙,这凤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叫人看不出是存心讽刺还是真心想孝敬他。 日吉见凤又想去夹金枪鱼,眼疾手快直接一盘子端过来全弄到切原面前的盘子里。 “多吃点,这个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谢谢日吉,不过这东西好吃就行,就是伤身我也吃。” 凤是看不懂日吉这操作,回过头跟岳人说道:“母亲,日吉该不会真的喜欢切原吧?” “若真是喜欢那就好了,你大娘也能省点心。”岳人让他别管,横竖不关他的事。 柳生碍着和丸井离得远,不然他真想问问日吉和切原的事。非他八卦,只是事关自己的亲妹妹,他总要多了解一二。今日看真田脸色,这丸井和慈郎的事估计悬,但日吉和切原若是能成迹部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幸村给了真田一个眼色,让他瞧切原和日吉这边。 “哼,切原这混蛋给他吃那么多作甚,是想胖死他不成。” “老爷,你还是闭嘴吧......” 忍足也注意到日吉和切原这边的情况,笑道:“夫人,虽然慈郎的事搞砸了但是日吉的事没准儿就能成了。”虽说不知道迹部为啥改了想法愿意切原当儿媳妇,但能成一个是一个,迹部少操点心他也能好过一些。 迹部冷笑,日吉这小子还玩误会嫉妒吃醋的小把戏,真是自作多情。 “老爷你且看着,今晚的日吉必定是气得肝疼。” “夫人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我瞧你也快气得肝疼了。” “闭嘴!” 忍足闭嘴也没法子,事实就是真田看不上慈郎,这宴会算是白忙活一场。 好不容易吃好一顿饭,迹部邀请真田一家去球场坐着看烟花。看个半时辰烟花也差不多消化好了,再一起去蒸个桑拿,缓解一天的疲劳。他打算得好,想着借蒸桑拿的机会让慈郎再试一次,或许能让真田对慈郎有所改观。 “最近日本的烟花行业是不是不太景气?” “真田老爷何出此言?” “没什么,大概是因为大太太心系日本的烟花产业让我惊讶,故而有此一问。” “真田老爷说话可真幽默,比不得真田老爷为日本社会的老龄化所做的卓越贡献。” 迹部嘴角一抽,这真田是故意讽刺他呢。哼要不是为了慈郎他才不受这种气,等慈郎喜欢上别人他要和这真田老死不相往来。 忍足见二人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打圆场道:“今天的烟花是刚从中国运回来的,还新鲜热乎着呢,我想真田夫人许是喜欢的,何不去瞧瞧?” “不必了,今晚多谢款待,日后必定回请忍足老爷一家上门作客。天色已晚,我和夫人孩子们就先告辞了,不必相送!”他将切原拉到自己身旁,对幸村道:“夫人我们走。” 忍足看向迹部,迹部摇头,算了下次再说吧。 慈郎攥着迹部的手急得不行,如何就走了呢!他向迹部投去求助的目光,迹部亲亲他发旋让他别着急,以后还有机会也不急这一回。 “慈郎别着急,下次娘亲再帮你想法子好不好?” “娘亲真田伯伯为什么不喜欢慈郎,难道慈郎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今晚慈郎做得很好,真田不喜欢娘亲喜欢,让他气去,犯不着为他的想法委屈着急。” “可是娘亲——” “好了慈郎乖,今晚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桦地,将慈郎送回他院子。” “是!” 慈郎被桦地带走后,迹部又让忍足、岳人和凤先回去。 日吉一看人都走了不免有些心虚,回想了下他今晚似乎什么也没干,便坦然不少。 “日吉,明天开始你随我去公司上班。” “母亲?” “行了我也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是!” 迹部是真的累,身心俱疲。他刚才想清楚了,与其折腾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不如带他们在身边上班。等他们忙起来自然没工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能省事不少。 也是他之前死脑筋,非要犟这种干折腾不成事的破招。他自己的婚姻都一团乱麻,还去捣鼓两个孩子的事,怪他之前看不清状况。现在他只想休息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之后再说吧。慢慢来,实在不行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归不能像这样瞎忙活的。 迹部向来说做就做,第二天就带着日吉去上班。慈郎眼见日吉每天和迹部一起上下班不免吃味,也闹着要跟迹部一起去上班。 “娘亲您不许丢下我!” “你当真想同我一起去上班?” “嗯嗯!” “那你可不许三天两头翘班。” “嗯嗯我都听娘亲的!” 迹部爽快答应了,他本就想带慈郎去上班,正想着怎么哄慈郎去呢,现在慈郎自己送上门来他正好省事。反正与其让慈郎每天为丸井的事唉声叹气的,倒不如将他带在身边教他些东西。 不过慈郎显然心思不在上班上,天天黏着迹部不离左右。趁着忍足去岳人的院子,慈郎还提出他想和迹部一起睡。 迹部被他磨得没脾气只好答应,这个小坏蛋真是愈发活回去了。 “娘亲,我可以允许日吉和您一起睡。” “什么?” 慈郎扭捏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想日吉把娘亲抢去,但是如果慈郎一个人独占娘亲的话日吉也会难过的。慈郎不想难过,也不想日吉难过,所以我允许他和慈郎还有娘亲一起睡。” 迹部哭笑不得,他到底生了个什么小醋坛子。 “娘亲您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 “谢谢娘亲!” 他能怎么办,谁叫他生了两个讨债的。 日吉起初听说可以和迹部一起睡是拒绝的,但是慈郎说了两句他便半推半就答应了。迹部暗笑这小子上次被自己吓跑了,没想到还敢过来,真真是不怕死。 日吉也有点发怵,可对迹部的爱又让他心动不已。况且有慈郎在,想来迹部不会再戏弄他。 一张大床,放三个成人绰绰有余。 迹部睡在中间,左边是日吉,右边是慈郎。 “娘亲,您今天的沐浴露好香,甜甜的像百香果。” “就是百香果......” “很像二娘身上的味道,我喜欢!” “不是很像,根本就是......” 岳人最爱这种甜腻的味道,还非要送他一瓶,他拗不过便收了。 慈郎抱着迹部喜滋滋蹭了几遍,这个味道他喜欢。迹部拧着他脸蛋笑骂道:“回头也让你二娘送你一瓶,你抱着闻去,别搂着我又蹭又亲的像什么样子。” “不,慈郎最喜欢抱娘亲了!娘亲你的身子好软,比棉花糖还软,慈郎喜欢!” “那是因为你没抱过其他女孩子。”何等心酸,他迹部的儿子竟然没一个摸过女孩子的手,说出去谁信。 “二娘的就没你软,不过他小小一只抱起来也可舒服了,慈郎也喜欢!”岳人太瘦身上没多少肉,身子自然不会太软。可他小小一只轻易就能圈在怀里,配上滑嫩的肌肤香甜的味道,抱在怀里自有一分满足感。 若说方才的话日吉还能忍,可一提到岳人他便受不了,阴阳怪气讽刺道:“大哥你倒是有福气,怎的舒服的都让你给抱了个爽。”岳人他都没有抱过,真是岂有此理! 慈郎却摇头,他还没抱过丸井姐姐呢。 迹部一看他要想起丸井,赶紧关灯让他们睡觉。 日吉怄着一口气睡不着,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倒是越发精神了。他瞧慈郎和迹部已经睡着,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只见他将慈郎的手从迹部身上一点点移开,推着慈郎的腰将他推远些。又看了眼迹部,小声叫了声母亲。迹部没有回应,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很低,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笑声,但依然泄露了他兴奋的心情。 “母亲抱歉,请允许我的无礼。” 他小心将迹部搂在怀里,在迹部额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母亲。 不行,他实在是太快乐了,他将脸埋进迹部胸口低低地笑着。 从小到大他都压抑自己对迹部的感情,这使他从未获得过迹部的温柔,也从未记得迹部怀里的柔软。现在他如愿以偿,做了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这如何让他不狂喜激动。 “母亲,如果您当真能窥探我的内心,您不会不发现我是多么的爱您。” 狂喜过后便是悲凉,如果当初他可以不那么别扭,像慈郎一样袒露自己的情感,他就不会爱上岳人,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可悲的境地。 说到底一步错步步错,谁能想到呢。 罢了想太多也无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安母亲,这一次是真的。” 他想了想,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让迹部柔软的嘴唇滑过他的脸,就当是迹部亲了他的脸颊。做完这些他闭上眼,满足地睡了过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4章 若人弘 自打真田一家去忍足家赴宴后,桑原连着几天生丸井的闷气。他又不敢真的同丸井甩脸色,只敢自己窝在房里愁眉苦脸的冒委屈,人前还得硬撑着。 丸井知道他吃醋了,却也由着他,横竖几天就缓过来了。 过了几天桑原果然缓了过来,也不去想这些事。他琢磨着今天也没什么事,便去了厨房给丸井做了碗拉面端到他房间给他。路上可巧碰上柳生,让柳生拦着逗弄了一番。 “只这一碗?” “柳生你也要吃?”桑原颇觉得诧异,他记得柳生最不爱吃这些玩意儿,偏学西方人吃些面包牛排什么的。 柳生自然是故意逗他的,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让桑原将这碗给他,另去端一碗给丸井。 “这可不行,只这一碗,你若想吃自己做去。” “你不怕我同姐姐告你的状?” “又不欠你一家的,也不用戏弄我,我自己走就是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提起丸井桑原便想起这段时间的委屈,索性将盘子塞柳生手里扭头走了。柳生一看暗道坏了,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不禁逗了,若是让爹爹知道了又得数落他一顿。 他瞧了眼热腾腾的拉面只得先端去丸井房间,让丸井去哄一下桑原大概就无事了。 丸井正趴在桌上小憩,柳生进来时他还当是桑原,哼哼两声算是打招呼。柳生将盘子放下,推他起来让吃东西。丸井打了他几下,才不甘不愿坐好。 “姐姐,这是胡狼给你做的,你趁热吃吧。” “胡狼?他怎么不来还让你送过来,不对,你几时会帮人送东西了?说吧,你是不是又耍他玩惹他生气,这才没办法过来跑腿来了。” 丸井还能不知道他什么秉性,这人向来不爱干这些杂事,养得比千金大小姐还金贵。今天主动替桑原跑腿,想来也知道是怎么个一回事。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问他还有多的吗,让他把这碗给我他就生气了。” “你几时吃这些东西了,还说不是戏弄他玩。你再狡辩我就去同爹爹告状,看他罚不罚你。” “你是谁姐姐,竟向着外人。” 柳生知他不过是吓唬自己,也不急,就坐丸井对面拿起筷子翻弄了一下碗里的东西。见里面还藏着个煎蛋,金黄色的瞧着就香嫩可口,忍不住打趣道:“我瞧这胡狼的手艺不错,日后若是你嫁了他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也不知那慈郎大少爷手艺如何,若是他乐意给你端茶倒水的你也别嫌弃,都一块收了吧。” “说的什么胡话!”丸井作势要打他,被他躲了去。 闹够了柳生正色道:“姐姐,你心里可有想好要嫁给谁?” “你瞧瞧你这话若是让外人听了指不定怎么嘲笑我们家呢,也没个天仙之貌傲人之才便学人挑三拣四的。以后这种话不可再提,不然我就将你的事捅给爹爹和娘亲,到时候看你如何还能幸灾乐祸打趣人。” 柳生倒是不慌不忙,笑道他能有什么事。 “姐姐你的好本事我可学不来,这边一个痴情竹马,那边一个富家大少,谁能比得过呢。你若再勾几个回来我看爹爹呀这一整天都不用吃饭了,就坐屋里能生一天的闷气。你瞧那天从忍足家回来爹爹那脸色,若换做是赤也他早揍一顿了,还不是舍不得打你。” “又与我何干,人好吃好喝招待他,他不喜欢也就罢了,迁怒我们这些无辜人做什么。你也不用调侃我这些有的没的,你与那个仁王姑娘又是何关系,你若问心无愧我们俩去爹爹面前说说,看你慌不慌。” “行,都是我的错,你也不用拿这些去烦爹爹,别惹得一家子都得挨骂。” “什么叫一家子挨骂,只你一人挨骂罢了。”丸井见他不愿去真田面前提仁王的事,不免纳闷道:“你若真心喜欢仁王姑娘便去跟爹爹直说就是,让爹爹上门给你提亲去,像这样瞒着算什么事。” 柳生扶着眼镜只笑了笑,也不接他的话,转而说起了切原。自从切原跟在莲二身边学习之后,似乎乖巧了不少,平常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看来这莲二果真厉害,竟然连切原这样的泼猴都能降服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 “改天我去偷师一二,也好治治赤也。” “你平常没少戏弄他,还用跟柳先生学,怕不是要玩死他。” “我学些教他改好的方法也不行?你就不好奇柳先生使了什么手段,叫赤也乖乖听他的话?” “哪里有什么手段,不过是赤也喜欢温柔的人罢了。” “喜欢是一回事,听话却是另一回事。若是没个手段光是温柔的性子,怕是早被切原骑在头上了。” “你这般一说我也好奇得很,趁现在柳先生在家里,我们两个偷偷去赤也的院子瞧瞧,看看他又是如何教的。” 自从莲二接管切原后真田轻松不少,他只当是顽石被莲二改了性,也乐得莲二替他教育。等切原考了个证书回来,这性子也改好了,当真是一举两得。他还盘算着要怎么谢莲二呢,这份大恩他必须要好好感谢一番才行。 而柳生他们自然好奇,这真田又打又骂都没用,如何莲二一来切原就听话了。只是碍于这段时间事多,他们也没瞧上一眼,如今既然提起不免有些心痒痒。 见丸井也有兴趣柳生正要答应,裤兜里传来动静,有短信来了。 柳生看了眼手机便匆匆离去,说是之后再去看,他遇到急事要先走了。丸井心道定是会姑娘去了,这小子越发会撒谎糊弄人了,真是没意思。 丸井吃了拉面又念着桑原正委屈着,唤了人收拾碗筷后便去了桑原的房间。 桑原见他来了大喜过望,所有委屈都抛了去。他起身大步走到丸井面前,摸摸后脑勺憨笑着问他来做什么。丸井挑眉,问他今天可是生柳生的气了。 “你来就为说这事?” “没有,我就想看看你。” 桑原听了话自然高兴得不行,又问他可吃了自己亲手做的拉面。 “吃了,下次碰到柳生你远远躲着就是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是你弟弟......” 他这话说得委屈,若非因为柳生是丸井弟弟,他又何苦吃那闷亏。丸井安抚了他一下,说道:“不说这种事了,你今天闲着我们俩去看看赤也去,瞧瞧他都跟柳先生学了些什么东西。” “赤也?说起来他最近变了不少,以前疯闹着也没个分寸,这几天明显举止温柔得体了不少。我听师母还叹气了,说是八百年难得一见,颇是唏嘘感慨。” “嗯哼,那我们就去瞧瞧,偷偷的不让他们看见。” “我都听你的。” 两个人去了切原的院子,探头往里瞧了一圈见没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俩人来到书房窗户下,听得里面莲二正同切原解释某个名词,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偷偷钻出个脑袋往里面打量。 切原的桌子离窗户远,正面对着窗户,大约隔个一丈。 “赤也,你听明白了吗?” “啊?”切原咬着笔有些迷糊,方才听得他神游天外,也没听得明白。想说没听明白又怕莲二生气,含糊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莲二也不生气,摸摸他脑袋说听不懂没关系他可以再说一遍。 “若是听不懂直说就是了,我就给你再讲一遍。跟我不用害怕,你学不透我还要费心思再教,我们两个都受罪。” 他说话轻声细语的,温柔不急躁,却听得切原耳尖都红了。 “我知道了。”他答道。他是不怕莲二,可他怕自己愚笨的样子惹莲二嫌弃,所以才不敢直说。他偷瞧了一眼莲二,见莲二仍是一副恬淡模样安心不少。 莲二将手里的书放在切原面前,指着画圈部分又细细说与他听。 切原偷偷拿眼看他,而后飞快低下头,脸越发烫了。 莲二离他很近,身上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竟是心猿意马越发听不进去了。他越是胡思乱想这脸就越红,心思藏不住了便低着头死死咬那笔头,装出认真听讲的模样。 丸井和桑原看了一会儿便蹲下来,弓着身子走到一旁。丸井低声道:“也是奇怪,这柳先生看起来也不是个厉害角色,说话慢声细语的,竟也让赤也乖乖听他的话。” 桑原却觉得正是如此才厉害,兵不血刃就让切原举手投降。 “师父再凶也制不住赤也,不过是骂一次服软一次,反倒是激起他的叛逆之心。我瞧这柳先生润物细无声的法子倒是极妙,便是吃准了赤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没想到赤也竟真被吃得死死的,我还当他只是装个温顺模样哄柳先生开心呢。” 诚如柳生所言,喜欢是一回事,听话又是一回事。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切原碰上个能制住他的也是好事。 “师姐,若是柳先生再年轻个几岁就好了,料想师父会把赤也许配给他。” “那也得看柳先生愿不愿意,赤也这性子旁人受不住,谁知道柳先生心里如何想的。” “这倒也是。” 二人又说了些话便走了。 丸井打算去街上买些东西,桑原自然要陪着他去,俩人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这事不提。 房间内莲二依然耐心地给切原解释,温柔的声音听来自然舒服,切原不免有些昏昏欲睡。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些。 “赤也你......”莲二叹了口气,这切原听话是真的听话,但听不进去也是真的听不进去。 切原用力甩了下脑袋,回给莲二一个大大的笑脸。 “莲二叔叔,我很精神呢!”握拳,斗志满满。 “好吧......” 又是一个时辰后,莲二放下书,拍拍切原脑袋说要先走了。他今天有事,需要提前离开。 “有事?什么事?”切原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绝非好事。 莲二竖起食指摇了摇说道秘密,小孩子不要瞎打听。 “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你见过的,我的同窗好友乾贞治。” “我讨厌他!” “所以说小孩子不要瞎打听,你看你又生气了。” 切原顿时更郁闷了,他不喜欢乾也不乐意莲二去见他。可他又没什么立场劝莲二不去,反倒会惹莲二不快嫌他蛮横无理。 莲二走后他独自在书房里生闷气,摔笔挠书不在话下。 而莲二出了真田府再往前走几步,便瞧见乾的车正等在树下,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走过去开了车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等了多久。 “没多久,一炷香工夫而已。怎么样,那个刁蛮任性的二小姐可有给你下绊子甩脸色?” “赤也这孩子除了上课喜欢神游天外,其它的都还好,人也乖巧懂事。” “乖巧懂事?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二小姐。”乾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莲二恐怕没尝过切原的厉害,竟是连这样昧着良心的话都说得出。这切原可是十里八村鼎鼎有名的人物,揍过的男孩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谓是顽劣非常,也就莲二觉得他乖巧懂事。 莲二也笑着摇头,他可没说假话。 “既然他乖巧懂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也省得我还得替你上门讨说法。” “不说这事了,开车吧。” “没问题!” 二人驱车回了青学,先去看了场电影,再去一家西餐厅吃了晚餐。乾将莲二带回自己的家,让他住一晚上再走。 打开门开了灯,乾让莲二先进去他跟在后边把门关上。 莲二仔细打量了一下乾的房子,对着满桌子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不自觉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乾还真是从不放弃他的研究,幸好没有闹出人命来,否则可就不是挨一顿揍这么简单。 “贞治有空教教我,我也学你做些东西。”莲二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 乾惊喜万分,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欣赏他的研究了! “你想跟我学做什么?” “学做些让赤也吃了能好好学习的饮料,能省我不少事。” “没问题!” 乾给莲二倒了杯水,让他先喝着,他去浴室里放水。 等放好水乾取了干净的衣物递给莲二,他俩身形差不多倒是免去不少事。莲二邀请他一起泡澡他连忙应允,也拿了干净的衣物都莲二一前一后进了浴室。 在莲二出国之前他俩曾经有过一段,算来也有四五年。如今再次相见,这热腾腾的水蒸上来叫人眼迷心乱,勾起往日回忆,不免有些蠢蠢欲动。虽久不见默契却依旧在,俩人看着彼此突然笑了,一个眼神便可明了。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当交缠的舌头开始狂欢,所有的欲望倾泻而出。 今晚的月亮很圆,幸福的时光漫长而短暂。 当白天来临莲二也该走了,今天学校有早课,他需要去一趟。他下了床,看了眼昨天的衣服,犹豫了下还是穿了。 当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莲二回头跟乾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乾目送他出门,正想睡个回笼觉,电话却突然响了。 是海堂。 糟糕,他忘了今天要带海堂去办正事。 他急匆匆爬起来穿衣洗漱便出门接海堂去了。 而冰帝这边,照常迹部带着日吉、慈郎和宍户去公司,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日吉和宍户不对付,连带着公司的人也苦不堪言。这俩人时常拌嘴,他们又不敢劝架,只得战战兢兢缩在一旁当个透明人。慈郎是个好脾气的,可又偏偏不爱干事,迹部便只得将他带在身边教些东西,另派活儿给日吉和宍户干。日吉和宍户接了活怄着气谁也不服谁,他们听这个的话又惹得另一个不满,当真是欲哭无泪。 “哼,别以为母亲有意提携栽培你,你就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给我小心点,迟早有一天要弄你出大院。” “有本事你就将我和我家大小姐一块弄走,我还乐得自在,何苦留在这大院里受你们的气。” “你自己走,休想带走我二娘!” “哟二少爷这口气变得可真快,当初欺负我家大小姐的是谁,今天跟我装什么孝子贤孙呢!” “你闭嘴!” 日吉瞧了眼周围,其他人怕他俩吵架牵连自己早就下去干活去了,只他二人站在茶水间外互相讥讽。 “不许在二娘面前说我坏话,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您请便,若是赶我出去我就回大小姐娘家,何不比待在你这大院自在。你说若是大小姐他爹爹知道我受了委屈,会不会怀疑大小姐也受了委屈?不,我都被赶回去了,大小姐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横竖是你爹爹倒霉,火暂时还烧不到你头上。” “少拿二娘他爹爹压我,凭你也配!你个下人敢跟我抬杠,我告诉我母亲去,我看你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正好,我们就跟大太太评评理去,看你当初都对我家大小姐做了什么!” 日吉自然不敢翻老底,那些年他欺负岳人的事他都想抹了去,哪里还敢到迹部面前说理,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若是传到岳人耳朵里,让岳人再记起那些痛苦的羞辱,他这情路怕是更加不顺畅了。 “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走着瞧,迟早有一天让你栽在我手里!” “这话你都说多少回了,到底行不行啊我的二少爷!” “尽管嚣张,给我等着瞧!” “谁怕谁!” 宍户气得不行,这臭小子白出国这么多年,真真无耻之辈。 日吉心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便假装工作,拿余光偷瞟宍户。见宍户也干活去了才稍稍放下心来,专心忙自己的事去了。 迹部不知道二人的事,他正跟慈郎玩闹,突然接到内线电话说是若人弘来了。 “若人弘?他来做什么?” “说是有急事要找您,您看让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吧。” “是!” 迹部让慈郎去找日吉玩,他先招呼一下客人。慈郎自然没有异议,应了声好后便高高兴兴找日吉去了。 没一会儿,前台领着若人弘敲门进来。 那若人弘也是个不讲究的,进来后直接往迹部对面坐下,也没个坐相歪歪扭扭倒在椅子上,看着迹部笑得有些邪乎。 迹部挥手让前台先下去,问道:“不知若人小姐找我可有什么事?” 若人弘笑了笑,侧身慵懒靠在桌子上,妩媚妖娆,别有一番风情。他是下垂眼,却眼含春情,媚惑如妖,举手投足间更是勾魂之态,柔媚非常。 迹部冷眼瞧他,也不知他意欲何为,竟是如此放肆轻浮。 “大太太,您可是有意要替你家二少爷讨个媳妇儿?” “是与不是,恐怕与若人小姐无关。” “大太太不必急着我回拒我,我今日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备而来。” “哦?我瞧着不像。” “大太太您可别不信,旁人都说我好生养,若是嫁给二少爷保管三年抱俩,您也能早日抱上大孙子,您说这算不算一个大优点?” 迹部正端着咖啡往嘴里送,闻言差点呛了一嘴。这若人弘举止轻浮也就罢了,如何说话也这般大胆无礼。 “若人小姐慎言,我家二少爷年纪还小,娶妻之事为时尚早,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大太太我说过别急着回绝我,这事我也不着急,您慢慢考虑,等考虑清楚了就上我家提亲去,我随时恭候大太太的光临。” 若人弘也不过多纠缠,留下话便走了。 迹部猜不透他用意,这人说话便没个真心,也不知道是故意诓他玩还是真的。他想了想给桦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一下若人弘。 若是他当真有此意他再回绝就是,如果只是戏耍他玩,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5章 逼婚 乾的正业同莲二一样是东大的教授,手冢便托他在东大给海堂谋个职位。手冢说海堂这孩子能吃苦耐劳,就是运气不太好,让他给海堂找个和运气无关的工作。 乾思来想去,决定替海堂在图书馆找个管理员的工作。虽说现阶段是实习生,但只要海堂干得好,很快就能转正。原先的管理员年纪大了,学校领导正寻思着找个靠谱的过来接替,他顺势就把海堂给推荐上去。海堂身家清白能力强又是海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学校领导考虑了几天便同意了。 今天是他带着海堂去面试的时间,在正式工作之前还得再走个流程,如果没意外这事就算成了。 海堂已经提前来到学校,抱着文件袋站在学校门口等乾。 乾将车开过去,海堂进了车将文件袋给他,让他看看还有没有问题。乾将资料随意翻看了几眼,见手冢都准备好了点点头说可以了。 “待会儿领导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用抖机灵。” “知道了乾叔叔。” 学校领导对乾的眼光还是非常信任的,也没有过多为难海堂,说是再考虑一下就让他俩先回去了。乾看他们对海堂满意,心里的石头便算落了地,他也可以跟手冢交代了。 “行了海堂,我先送你回家,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谢谢乾叔叔!”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上车。” “好。” 二人回了手冢府,不二已经让人备好饭菜等着他们。说是谢乾帮忙,让他先吃个饭再走。乾今天早上急忙忙去学校接海堂还没顾得上吃早餐,不免饥肠辘辘,一闻到这饭菜香人就走不动道了,不二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坐到餐桌上了。 不二忙让女仆给他端水洗脸洗手,又让海堂也一起吃去。 “海堂你今天早上只喝了些粥现在想必也饿了吧,跟你乾叔叔一块吃去,也省得他一个人吃孤单。” “嗯好!” 海堂坐在乾对面,不二给他端了碗白米饭,摸摸他脑袋说道:“你多吃些,别饿着肚子,别像之前那样饿得肚子咕咕叫,我不问你都不告诉我。”海堂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饭量大又容易饿,一天恨不得要吃五顿饭。但他脸皮薄,又不敢跟不二和手冢明说,以至于自己饿了好几天肚子。 海堂一听脸腾地就红了,点头应好。 乾笑道:“不二你就别提这些事了,小孩子面皮薄,别让你说得更加不敢提了。” “你吃你的去,一整天泡面寿司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我这不是没有人疼嘛,比不得手冢老爷福气大。” 不二笑着白了他一眼,让海堂别学他,不然三十岁还是个老光棍。 乾这就不乐意了,什么叫老光棍,他这明明是黄金单身汉!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个体面的好工作,咳咳也有个不错的身材样貌,不兴这样埋汰人的。 “那你说说上回迹部办的那宴会,可有姑娘找你说话?迹部别的不说眼光不错,他挑中的姑娘定是配得上你的,你如何不相中一个试着交往一下,没准儿就成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二你不懂,我这单身的自在着呢。” “你还跟我这瞎说,分明就是不爱青梅爱竹马,学人家断袖分桃。” 乾连忙求饶,让他不要再揭他短儿,这还有孩子在呢。 海堂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舅妈,什么是断袖分桃?” 这话问的,乾差点噎了一喉咙。不二笑眯眯看着乾,他倒要看看这乾如何解释。 “海堂你乾叔叔最清楚,你问他去,我找你舅舅有事先走了。” 不二一走,海堂立刻看向乾,眼里充满了好奇。他方才听不二和乾的谈话似乎是在说乾的婚事,可又说什么断袖分桃的,他就有点闹不明白了。 乾扫了一眼桌上,有了! “海堂你看这是个桃子,我把它掰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我,这个就叫分桃。意思是两个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舅妈希望我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呢。” 海堂接过一半桃子,又问道:“那什么叫断袖?” 乾扶了扶眼镜,淡定道:“断袖的意思是如果我袖子断了也能有个人替我缝补,你舅妈希望我找个贤惠的能照顾我的,这样我就不用衣服坏了就得扔了去,着实浪费得很。” 海堂似懂非懂,点着头也不知道具体理解了多少。 乾松了口气,这不二惯会给他挖坑下套的,真是恶劣。他必须要同手冢好好说道,让他管管他这媳妇儿,别整日拿他们这些朋友当消遣。 吃好饭乾带着海堂去找手冢他们,正好手冢和不二领着龙马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两个人便加入其中。闲庭信步,倒也别有一番乐趣。手冢和乾在前面聊着,不二和海堂牵着龙马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不二问了些关于今天面试的事,海堂都一一说了。 今天赶巧菊丸和大石回娘家,见了乾菊丸一个箭步冲过来挂在乾身上,跟乾撒娇讨零食。 “你这孩子,都嫁人了还这般馋嘴儿,龙马都没你贪吃。” 龙马:“我也要零食!” 乾:“......”这姐弟俩倒是站在一边的。 “乾叔叔你说过你荷包的钱都是英二的喵~” “行,这钱包你拿去,带着龙马去买些好吃的。” 乾将钱包掏出来塞菊丸手里,打发菊丸和龙马去别处闹去。菊丸接过钱包打开一看,里面夹层赫然躺着一个避孕套,他偷瞄了乾一眼诡异一笑。嗯哼,看来乾叔叔有情况啊喵,不知道对方是谁。 大石从菊丸手里抢过钱包还给乾,无奈道:“乾叔叔你别由着他闹,惯得他越发得意了。” 乾摆手,从钱包里将所有现金都拿出来给菊丸,让他带着龙马去买零食吃。 “别买太多冰的,小心闹肚子。对了把海堂也一起带去,给他也买些。” “谢谢乾叔叔!” 菊丸接过钱,抱起龙马拽着海堂出门去了。 大石叹了口气,看来回去他得好好说菊丸才行,下次不许他再闹乾了。也怪他管得严,不让菊丸吃太多零食,倒是让他越发馋嘴了。 不二含笑道:“大石你别担心,你们乾叔叔的钱现在也没个人帮花,就让英二他们拿去买些零食也好。等他找着个管他工资的,你看他还有没有钱哄小孩。” 乾:“不二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手冢找了你这钱还不是照样管在他手里,我看他出手也阔绰得很,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 手冢淡淡回道:“那你也找个不管你钱的,但天天戏弄折腾你的,看你受不受得了。” “老爷可是嫌我烦了?” “非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讨厌!” 不二也知道自己说不过手冢,掐了他两把便作罢。 乾受不得他俩这明掐暗秀的,转头跟大石聊天去了。他问大石可打算要孩子,大石说还要再等几年,等菊丸再大些再要孩子也不迟。又问了些琐碎小事,大石都回了。 这边欢乐和谐,迹部那边却有些不太好。 桦地去查了若人弘之后,发现他竟跟个做贼似的偷偷去妇幼医院做检查。迹部怀疑这事并不简单,便让桦地去查若人弘的病历,果然桦地告诉他若人弘怀孕了,算来现在该有三个多月了。 按他去医院检查的时间来看是在宴会之前,那么宴会上他那番话看来是颇有深意。 “大小姐,这若人弘难不成是想让日吉少爷喜当爹?” “哼,管他什么目的,我迹部的儿子娶也娶个门当户对的,和他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事老爷还不知情。” “不用告诉他,这若人弘你替我把他拒绝了,他若再来不许他进门,公司那边也是。” “是!” 迹部捏了捏鼻梁,略微有些烦躁。 他这正经儿媳妇没着没落的,竟又跑出个若人弘,这是存心不让他好过呀。 日吉并不知道迹部的烦恼,仍每日同宍户拌嘴。他想套宍户的话,想知道最近岳人都干了些什么。谁知宍户并不吃他那一套,拒绝和他谈有关岳人的一切事。 “二少爷若当真想知道我家大小姐的事,不如亲自去问三少爷。我想三少爷该是比我更清楚的,你问他比问我来得好。” “谁想知道你家大小姐的事,我不过是看他是我二娘随口一问罢了,少在这边自作多情。” 日吉懒得同他争执,端着自己的咖啡走人。 宍户冷笑,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竟然想跟他打听岳人的事,做梦去吧! 晚上下班吃过饭宍户去找岳人,岳人许久没和宍户一起说悄悄话了,趁着忍足在迹部的院子他便留宍户下来和他一起睡。 姐妹俩躺在床上面对着面,只傻笑着不说话。 许久之后,岳人问宍户最近工作怎么样了,可有被日吉为难。这日吉从小就和宍户不对付,俩人没少吵架,他真担心两个人在公司干架。 “亮你可不许冲动,好好干,干出成绩来让他们瞧瞧。” “大小姐你放心吧,我可不会上日吉的当。你是不知道,他最近跟中邪似的,老是变着法打听你的事。我就奇了怪了他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想把你赶出去不成,没见过这么脑子有坑的。他大哥人最幼稚,也没见有这些个毛病,就属他最奇葩。” 岳人苦笑摇头,捂着他的嘴小声道:“亮,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千万不要去找日吉算账。” 宍户拉开他的手,皱眉道:“大小姐,可是那日吉趁我不在欺负你了?” “不是,他只是喜欢上我了。” “放屁!就他那小子能改性那天都要塌下来,估摸着又想出什么新奇的招欺负你呢。” “不,他真的喜欢我,不是单纯的那种喜欢,就是、就是......” 岳人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件事说来着实羞耻。 “他想上你?!” “亮你说话文雅一点!” “日吉这混蛋我非剁了他不可!”宍户怒不可遏,这臭小子竟然还敢肖想他未来的婆婆,他这是要骑在他头上当爹呀! “亮你不许冲动,还有答应我这件事不许告诉长太郎,也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那大太太知道吗?” “嗯......” 宍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这日吉真是个要命的混蛋。 岳人却笑道:“亮你别太担心,日吉的事大太太会处理好的。这事就算捅出去倒霉的也是日吉,大太太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还笑得出来,若捅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不过说到大太太,前两天一个叫若人弘的去找大太太,说是要嫁给日吉,却被大太太给拒绝了。”这是他偶然听到迹部和桦地的谈话才知道的,他那时还觉着奇怪,怎的迹部给日吉讨个媳妇也这般复杂,还有些偷摸的感觉。若是结合岳人方才的话,那他便是明白了。 “若人弘?我知道,据说是个极风流的人,人玩得开追求者众多,他似乎也乐在其中。” “可不是,你是没见过他,那风骚的样子便是观月夫人也比不过。” “胡说,观月是狐狸精转世,与旁人自是不同。” “大小姐你怎的老是让老爷忽悠你,观月夫人何时是狐狸精转世,你莫听他诓你。”不对,好好的怎么扯观月头上去了,他捧着岳人的脸严肃道:“反正你记得离日吉远些,他若是想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直接杀过来砍了他!” “亮你别这么粗鲁,女孩子家家的温柔些知道不。” “你还说我,你看你把老爷的脸给挠的,昨儿个才新添了几道印子。” “谁让他、他......” 岳人羞红了脸,支吾着说不出来。他抬眼瞧宍户,总觉得宍户变了许多,似乎成熟了些,难道他与凤......不行,这种事不好多问,不然以宍户直率的性子怕是要全部说与他听,这可使不得。 “睡吧亮,明天你还要早起呢。” “好,不过你答应我,不许让日吉靠近你。” “知道了,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迹部刚吃好早饭若人弘就上门了,岳人觉着稀奇就去客厅凑个热闹。他暗暗打量着若人弘,若人弘也不介意,反而大大方方任他打量。他喜欢被别人注目的感觉,他享受着站在人群中间的快乐,所以他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为此感到愉快。 “二太太,看了那么久可觉着我好看?” “哪有自吹自擂说自己好看的?”岳人反问道。 若人弘抚鬓笑道:“二太太当真是伶牙俐齿的,不过看在你长得可爱的份上,你说什么我都不介意。” 岳人觉得没趣,小声问迹部这若人弘来所为何事。 “他想嫁给日吉。”迹部气得肝疼,都怪忍足没事放这家伙进来作甚。 也不怪忍足,他听说有个姑娘上门求见迹部,也不想让人家姑娘在外面站着,便让女仆将人迎了进来。可怜桦地还没吩咐下去,就让这家伙给钻了空子。 忍足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得迹部对他掐挠了一通,还得了几个白眼。 “夫人,这若人姑娘是湘南人士,离我们这里虽说不远可也不近。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让他进来喝杯茶怎么了,可是哪里做得不对?” “这事稍后再跟你说。”迹部没空跟他解释,转过头对着若人弘挤出一个假笑道:“若人小姐,你不是说不急的吗,如何这么快就上门了?” “发生了些事,所以迫不得已提前了,还望大太太莫怪。”若人弘仍是懒散模样,单手支在茶几上靠了上去,也没个坐相。 “若人小姐,这次恐怕还是要让你失望了,关于你的提议我并不打算接受。” “大太太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难道您就不想早点抱上孙子吗?” “我对于让自己儿子喜当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 忍足、岳人:“喜当爹!”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了迹部。这事可真是稀奇了,哪有上赶着让别人喜当爹的。 若人弘似乎一点不见慌张,冲着迹部抛了下媚眼说道:“大太太您为何拒绝,白捡的孙子您都不要吗?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如果您看见他一定会喜欢的。” “若人小姐,脸皮太厚可不好。” “哪里不好,白送你个孙子你都不要,反倒怪起我来。” 迹部只觉得这人说不通,挥挥手让桦地将他撵出去。 “若人小姐我还有事,恕不远送。至于日吉和你的事你就不用想了,再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大太太真是冷心人,罢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过来看你们。” 若人弘一点都不生气,笑吟吟走了。 忍足和岳人坐到迹部旁边,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迹部便将之前若人弘来找他的事说了,又将桦地的调查结果告诉他们。这若人弘也不知道怎么就盯上日吉了,他那次宴会什么也没做成不说,反倒招惹来一个妖孽。 忍足扶了扶眼镜,说道:“那夫人若是他在外面乱说可怎么办,可不能让他毁了日吉的名声。我看他志在必得的,估计是打算豁出去了,届时赖上日吉我们日吉还怎么讨媳妇。” “这个好办,去查查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就结了。”岳人却觉得这是小事,只要孩子不是日吉的别人还能赖在他头上不成。 忍足和迹部同时扭头看他,表情非常惊讶。 岳人睁大眼睛,呆呆问怎么了,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忍足大笑,抱着岳人连亲了几口。这小祖宗可真聪明,问题就是这么简单,把孩子父亲找着了那若人弘想赖也赖不成。 迹部给桦地使了个眼色,桦地点点头转身去办去了。 哼,他倒要看看这若人弘还能耍什么花招。 果然忍足所料不错,没两天若人弘要嫁给日吉的事便传开了。还都传得有模有样的,跟亲眼所见一般,连细节都有。 传闻传到幸村耳朵里,他只呵呵冷笑一声,给不二打了个电话让他速来聊个八卦。 “是日吉的事?” “哼,你来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过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7章 仁王雅治 忍足让凤过去也没什么事,不过是交代他跟着榊太郎好好干,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 “我们长太郎真是长大了。”忍足瞧凤是越瞧越满意,在他所有孩子里,凤最得他的心。听话懂事,自律克制,有着强壮的身体和柔软的内心,挑不出一丝一毫毛病来。 在这个家里如果还有一个正常人,那必然是凤无疑。 凤笑道:“父亲大人却依旧年轻,前两日方才见着父亲大人举着母亲玩转圈圈。” “那是因为你母亲身轻如燕,否则我这老腰都得折了。” “这是母亲的原话,他说您依然年轻,勇猛不减当年,而他却快要老去,生怕您嫌弃他呢。” “他这是梦里说的胡话呢,等什么时候出去别人不说我们俩是父女我都谢他们嘴下留情了。”话虽如此可他却忍不住得意起来,这小猫平常都不乐意夸他,背着他却跟孩子炫耀,果然是个别扭的。 凤见他高兴心虚地摸摸后脑勺,但愿这些话母亲不会听到。 忍足乐了半天也没说几句话就让凤回去了,他自己慢悠悠溜达到岳人的院子。见岳人还没歇息,走到窗户外伸手取了岳人常戴的项链握在掌心,这才笑吟吟进了屋。 岳人在洗澡,他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方才的那根项链。 “侑士?”岳人擦着头发走出来,见他正在把玩自己的项链,纳闷得很,这是闲得慌?“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你的项链掉了,我帮你捡了送过来。” “不可能!” 他刚洗澡的时候摘下来的,如何能让忍足捡了去。 忍足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也不急,举着项链让岳人拿去。岳人伸手要拿,他却突然缩回手,看着那项链自语道:“这项链我记得是岳父大人给你买的,世上就一条,丢了可就没有了。” “喂侑士你想干嘛?”岳人是看不懂他这举动,该不会又想出了什么招戏弄他吧。 忍足将他揽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将项链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么珍贵的一条项链我给你捡了回来,你该用什么报答我?” “才不是你捡的,侑士你好坏,我就知道你又在戏弄我!” 这个坏家伙果然没安好心,整日变着法玩他。 “嗷!”岳人一口咬上去,又抓又挠,直接将忍足给弄懵了。糟糕,今天的小猫怎么炸毛这么快。岳人许是今天高兴,笑嘻嘻咬了忍足几口就松开了,摸着自己咬出的伤口哼道:“侑士不许再招惹我,下次我就把你吃掉。” 忍足更无赖了,摊开双手往后一躺,让岳人不要大意地上吧。 “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我愿意舍身取、悦你。” “没皮没脸的也不嫌害臊,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在这里撒泼,说出去我都嫌丢人。幼稚鬼!起开,我要睡了,你也回你书房歇息去了。” “你看你一点都不诚实,想夸我年轻就直说,何必还要拐着弯说我幼稚。还有,想要邀请我一块睡直说就好,不必害羞。” “侑士你今天怎么了,脸皮厚度似乎比平常更厚一些?” 忍足当他是不好意思夸自己,对此表示了理解。不过,该讨的福利却是不能少的。他将项链戴自己脖子上,指着那项链说道:“想要,就好好伺候老爷。” 岳人笑弯了腰,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合着是来他房里耍宝来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别废那么多话。” “什么花样都可以?” “随便你!” “多谢夫人成全。” 岳人见不得他这么得意,往他肩膀又咬了几口。这人越上了年纪脑子就开始出毛病了,再过几年还得了,怕不是每次都要先唱一段大戏。 忍足喜滋滋亲了他几口,咬吧,反正也不疼。 岳人还能怎么办,乖乖配合呗,让他尽兴了自己也能消停些。 玩闹了大半夜,屋子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忍足抱着岳人赖在床上不肯起来,非说要早中饭一起吃。岳人也觉着疲倦便由他去了,两个人就窝在被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忍足说岳人腿短,被岳人扑倒挨了几拳。岳人骂忍足不要脸,忍足欣然接受,并试图争取下一次的福利。 “下次用嘴吧。” “不要。” “你要的。” “不要脸!” “要你。” 岳人险些笑岔气,就这混蛋嘴皮子利索。 两个人正闹着,外边有女仆来敲门,说是若人弘又来了。 “若人弘?”忍足看不明白了,上回若人弘来迹部还数落他放人进来,怎么这次反倒是迹部自己放人进来了。 俩人收拾了一下去见那若人弘,一进客厅二人立刻察觉出不对劲来。 上回迹部对若人弘可没有个好脸色,这次竟然让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若人弘,真是稀奇。俩人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也不知道若人弘给迹部灌了什么迷魂药。 “若人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忍足问道。 若人弘回说是新买了些香水,想着迹部和岳人可能会喜欢,就带了些过来送给他们。 忍足:“若人姑娘有心了。” 若人弘:“两位太太喜欢就好。”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日吉急得快上火。他看这迹部的意思该不会真打算让他娶若人弘吧,哪有上赶着让自己儿子喜当爹的,真是让人头疼。 慈郎不知道这些事,乐呵呵跑过来说让日吉陪自己去逛街。 今天若人弘上门拜访,迹部不去公司慈郎也闲着,他便约了丸井一起去看电影。正好日吉也有空,他便想着让日吉也一起去,替他说说话顺便支开桑原。 “大哥你约会叫上我作甚,也不嫌我打扰到你们。” “可是丸井姐姐会带桑原一起去,如果日吉你不帮我,我就不能和丸井姐姐说话了。” “你可以只约你的丸井姐姐一个人......” “可是丸井姐姐不愿意!”慈郎快急哭了,如果不是凤去上班了他才不找日吉呢,一点都不爽快。“日吉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才不愿帮我?” 日吉一看还能怎么办只能顺着哄,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陪慈郎找丸井去了。 慈郎这算盘算得好,他跟丸井说他去真田府找他,到时候他们一块去电影院,丸井拗不过他就同意了。他想着若是可以,还能在真田和幸村面前卖卖乖,也省得真田看他不顺眼。等日吉下了车抬头一瞧,竟然是真田府。 日吉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妙,但愿不会碰上真田。 可巧了,真田刚从外面回来,一见他们兄弟俩过来脸立刻就拉下来,问他们来干嘛。慈郎刚要回答就被日吉拦下,自己回道:“听说真田伯伯给切原找了个不错的老师,我大哥也有这个意愿,想着过来看一眼,看能不能让这个老师给介绍个好的,也教教我大哥。” “你也想当律师?”真田看向慈郎,十分怀疑。 慈郎愣愣点头,虽说不知道日吉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听话就对了。而且真田听了日吉的话后脸色就好了不少,看来他找日吉过来帮忙是找对了。 真田见他点头,暗道还有点出息,知道上进了。 “既然如此,我带你们去见他。” 兄弟俩随真田进了门去了切原的院子,见到莲二后,真田将方才日吉说的话转述给了莲二。莲二瞧了慈郎一眼,指着日吉道:“是他吗?” 日吉摇头,将慈郎拉到自己面前回道:“是我家大哥,麻烦柳先生了。”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见事情办妥真田便走了,留他们兄弟俩在这边跟莲二说细节。这段时间切原乖得很,他也就懒得说他几句,切原一看他走了可是松了口气。 “你们两兄弟怎么来了,我爹娘正恼你们一家呢。” “我大哥要和你大姐去看电影,约好了在你们家碰面。” “看电影?”切原看了一眼莲二计上心头,说道:“我哥大老早就出去了,待会儿我爹娘也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若是也走了家里就没人了。不如这样吧,我和莲二叔叔和你们一起去看电影,中午还能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日吉见切原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只得答应。慈郎晕乎乎的也不明白怎么就要一起出去了,这么多电灯泡合适吗。 “日吉?” “没事儿,到时候我替你想法子。” 得了日吉的安慰,慈郎也就没有多言。 倒是丸井,见慈郎带着日吉背后还跟着切原和莲二,不免一愣,这小子玩的是哪一出。不过他也没有提出异议,于是乎一行人便往商业街去了。 众人心思各异,也无心逛街,便取了票进电影院坐着。票是日吉取的,他悄悄将丸井和慈郎、切原和莲二安排在了一起,至于桑原,则被自己将他与丸井隔开。桑原虽不满这操作,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心里暗骂慈郎这两个弟弟都不是什么坦荡人。 慈郎挑的是个文艺爱情片,日吉看不出什么意思来,就抱胸靠在椅背上眯眼小憩。 切原也看得没意思,歪着身子偷偷拿眼瞧莲二。莲二看得入迷,也没发现他的举动,他便越发胆子大了。只见他将手悄悄挪过去放在把手上,假装一不小心碰了下莲二的手。莲二仍是没有反应,他似乎陷入影片所带来的压抑的氛围中,表情凝重而严肃。 这边慈郎举动比他大胆直白多了,他连掩饰都不用,扭过头直勾勾盯着丸井,一动也不动。他的眼神热烈而温柔,像是在凝视他在最珍贵的爱人。丸井被他看得脖子都要僵了,也不好转头看他,以免他更加激动兴奋。 影片播放过半,终于来到了慈郎想要的重头戏。压抑、背德、爆发,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情,在刹那的绽放后,最终走向无言的各奔东西,落幕于昏黄的路灯下形形色色的人。而这刹那的绽放,通常由一次激烈的偷、欢来表现,建立在脆弱根基下的决绝的性·爱,巨大的快乐过后是巨大的落寞。 在寂静的背对而眠中,或许被触动的人需要得到一点安慰。 很遗憾,丸井正往嘴里塞一大把爆米花,鼓着嘴巴一边咀嚼一边看着大屏幕。这个导演的拍摄手法挺有意思,朦朦胧胧的不该漏的一点都没漏,但每一个镜头都能感受到女主火辣性感的身材,啧啧。慈郎试图从丸井脸上看出一丝悲伤的痕迹,但是显然他失败了。 而切原这边却顺利许多,他壮着胆子将手放在莲二手背上,小声道:“莲二叔叔别难过,这只是个电影而已。” 莲二摇头,拍拍他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切原正因为他这个举动暗自开心,转头想偷笑一下却一晃眼看到了柳生。他呆了呆,视线重新扫了回去,在离他们三四排的位置竟然坐着柳生! 他看到柳生旁边坐着一个姑娘,打扮得妖里妖气的,邪气得很。正要再看一眼,柳生竟然和那个姑娘拥抱热吻起来,和影片里的画面和谐交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也不好。 他没想到柳生平常看着是个正派人,一派乖乖学生正直又保守的模样,不想这谈了恋爱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他正看得津津有味呢,突然他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他举起可乐挡着脸,细细瞧了一眼周围,只见桑原后两排竟坐着真田!真田旁边是幸村,俩人一个黑着一张脸有动怒之兆,另一个皮笑肉不笑端的是渗人。 往俩人的视线看去,正是柳生所在的位置。 糟糕,大哥危险! 怎么办,他该怎么样提醒大哥!对了,有手机!他慌忙掏出手机蹲到椅子下,滑到柳生的号码打了过去。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正在亲热的柳生二人,柳生拿出手机一看是切原直接按掉,回了个短信说正在电影院,让他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切原:大哥你看看你后面,爹爹和娘亲正看着你呢! 柳生:你长大了,糊弄人的本事倒是丝毫不见长。 仁王:“谁的电话?” 柳生收了手机,回道:“是赤也那个小兔崽子的电话,说我爹爹和我娘亲正在我们背后。他最近瞧着学乖了不少,谁知还玩——” “他说的是真的。” “真的?” “真的!” 柳生慢慢回头,正好对上真田怒瞪的双眼。 电影院外,切原躲在莲二身后,悄悄探出个脑袋打量。丸井和桑原站在真田和幸村身后,给二老顺气哄好话。日吉则牵着慈郎的手靠在不远处的橱窗上,假装正在点奶茶。 柳生和仁王,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老老实实站好,等待着老师的训话。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六年。” “六年?!” 真田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这臭小子竟然瞒了六年,够能忍啊! 幸村连忙给他拍背顺气,柔声道:“老爷我们先回去好不好,等回了家再骂他们也不迟。电影快放完了,待会别人出来看到不好。” 真田沉着脸冷声道:“给我都回去!” 慈郎一脸担忧看着日吉,他们该怎么办。 “我们回家吧。” “可是丸井姐姐他们......” “不想挨骂就跟我回去。” “哦。” 慈郎也没法子,只能跟在日吉背后回了家。 迹部瞧见他们回来觉着稀奇,不是去立海大了吗,如何这么快就回来。慈郎将电影院发生的事给说了,惊得迹部差点喷出一口咖啡。 这柳生看不出来啊,平常装得比谁都规矩。 迹部:“真田可有气坏了?” 日吉:“没坏,但是柳生估计要被打坏了。” 迹部冷笑,这真田平常惯会挑他两个宝贝儿子的刺,谁曾想自己儿子倒是先打自己脸了。 “对了娘亲,我之前骗了真田老爷,说大哥想找个像柳先生那样的给辅导辅导,让柳先生帮忙推荐一个,真田老爷就跟柳先生提了这件事,柳先生已经答应了。” “没事,让你大哥学着玩玩吧,如果真能考个证书回来我还谢谢你呢。” “可是大哥愿意吗?” 母子俩同时看向慈郎,慈郎眨了眨眼,他怎么突然要多一个老师了? “娘亲慈郎不要啊!” “慈郎乖,你要的。” “呜呜呜娘亲你好坏......” 真田府内,真田和幸村坐着,其余人全部跪在地上。而莲二已经走了,家事不便让他知道,真田便让他先回去了。 “老爷别气了,大不了就上门提亲,你也能早点抱上大孙子。”幸村安慰道。横竖也不吃什么亏,柳生喜欢就随他去吧。他又看向柳生和仁王,问道:“柳生,你怎么不给你爹爹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柳生知道幸村是在帮自己,连忙回道:“他叫仁王雅治,和我同岁,是我的初中同学。” 幸村:“你们是初中就在一起了?” 柳生:“是的娘亲。” 幸村:“做过了没有?” 柳生和仁王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承认了。 做过了?真田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可以啊! “老爷别气,没事的。”幸村赶在真田发怒之前及时给他顺气,又哄了些好话才勉强让真田冷静下来。“柳生也老大不小了,若是他喜欢我们就上门提亲去吧。你一直说他最乖最懂事,说他做事有分寸,那他和仁王姑娘想必不是玩玩而已,他若真心喜欢你何不成全了他们。想当年你娶我费了多大的劲,如今何苦要来为难他们。” 听幸村提起当年的事真田顿时觉得没意思,心累摆摆手,罢了随他们去吧。 “老爷你要去哪儿?” “我出去走走。” 幸村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起身追了出去。见真田走在前面,喊道:“弦一郎!”真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说道:“夫人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就好。” “我不许!”幸村走上前,就这般盯着真田看,满目委屈与心酸。 真田叹气,将他搂到怀里,愧疚道:“是我的错,别难受,看得我心疼。” “你还记着当年的事?” “没有的事,我只是突然有些累了。” “弦一郎你别骗我,你就是还记着当年我娘家人嫌你配不上我的事,这些年你一直没有忘记对不对?我说过他们的话你不必在意,我爱你,我就想嫁给你,旁人我看不上,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还提这些干嘛,怪没意思的。” 幸村却不依,分明是真田自己过不去,却要怪他提出来。 “弦一郎,如果你还为这件事计较,恕我不奉陪,我倒不如回娘家的好,也省得看你脸色。” “喂夫人!” 真田眼睁睁看着幸村走了,心里只恨不得将柳生揍一顿。 该死的混账小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8章 回娘家 幸村气真田不懂自己,又存心想将真田心里扎的刺给拔了,便收拾了一番说是要回娘家去。他让女仆们告诉真田,什么时候想通就什么时候去接他回来,否则一概免谈。 等真田发现他走了已经过去一个时辰,真田连忙带着几个孩子去机场找人,奈何却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忽然,切原收到一条短信。 幸村:赤也,我已经下飞机了,告诉你爹别费心思了。 切原小心瞥了真田一眼,颤悠悠将手机举到他面前。真田一看又气又愧,只恨不得马上把幸村抓到,打他屁股几下,看他还让不让人操心。 “给我买张机票,我现在就去把你们娘带回来!” “爹爹千万别!”丸井赶紧制止,哄道:“娘亲现在正在气头上,您现在过去只会惹他更生气。不如这样,等过两天娘亲气消了,您再带着礼物上门道歉,到时候将娘亲哄高兴了他肯定愿意回来。趁着这几天有空,爹爹您就去好好准备些礼物,一是给娘亲的,二是给外公他们的,让娘亲和外公他们看到爹爹您的诚意。别到时候两手空空过去,且不说娘亲会不会生气,外公他们肯定是要嫌弃爹爹一番的。而且外人瞧见了怎么说,说您这个女婿大老远去见老丈人连个礼物都不拎,您没面子不说外公他们怕是要更加恼你了。” 真田听丸井说得在理,只得带着一帮孩子先暂时回家去了。 他这媳妇儿跑了没气撒,一看见柳生和仁王心里就烦,让二人跪下指着二人骂了一通方才稍稍解了气。切原不敢惹他生气,便缩在一旁不吭声。 丸井一看只得自己上去劝,扶着真田坐下来,又让桑原去给真田倒杯茶。 “爹爹,柳生和仁王姑娘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是时机未到没有告诉你们罢了。您说您何苦生气,还将娘亲也气走了。” “什么叫时机未到?六年啊不是六个月更不是六天!” 真田心里憋着一股火,脸也气得黑红,都不愿瞧柳生,直接扭过头看着墙壁生闷气。他自然知道这俩人做的事犯不着他生太大气,所以之前才没有上来就家法伺候。可这俩人竟害得幸村跑回娘家了,他如何不气,揍他们一顿都是轻的。 桑原端着茶上来,丸井接过喂了真田一口,又给他抚胸口顺气。 “爹爹,我知道您在乎娘亲,所以现在首要之急是如何哄娘亲高兴。他俩的事由着他们去吧,这儿女债早还晚还都得还,也不着急,到时候若是真有什么事您再罚他们也不迟。” “不敢罚,怕你娘生我的气呢!” “爹爹又说气话了,娘亲生气还不是您心疼,何苦争这嘴上一口气。” “行了,文太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先回房了。” 真田皱着眉头看了柳生和仁王一眼,冷哼一声走人。 丸井松了口气,上前将柳生和仁王扶起来。 “都起来吧,爹爹已经走了。仁王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爹爹他脾气不太好,今天让你受惊了。” “我没事,老头子都是这样屁事一大堆。”仁王摆摆手,他只觉得这真田迂腐不讲理,倒也没太生气。只是一想到日后若是嫁进来还得和真田朝昔相处,不免心下拒绝,越发不想这么快成亲了。 丸井笑道:“我爹爹人很好,就是规矩多,这不许那不许的。今天对你们吹鼻子瞪眼的不过是瞧你们在电影院的举止太过开放,他比较保守看不得罢了,并非是看仁王姑娘不爽。” “哼本姑娘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爹爹估计活在古代吧,连接个吻都看不得。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快点把你们娘亲寻回来吧,别到时候甩锅到我头上。” “仁王姑娘别生气,让柳生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爹也是个保守的人,若是见着他让他再跪一个时辰我怕你爹更生气了。” 丸井尴尬一笑,这仁王倒是牙尖嘴利的。若是日后嫁进来,这家里可就热闹了。 柳生对丸井使了个眼色,丸井立刻了然。 “仁王姑娘你看这快吃晚饭了,要不你先留下吃个饭再走?” “不必了,我爹不让我在别人家吃饭。” “仁王姑娘说话真幽默。” “不及你们家黑色幽默。” 丸井见仁王一副不爽的模样,知道他估计也心烦了,也不再挽留他。柳生摇摇头,只得先将仁王送回去。 人一走这家里就彻底清静了,切原挪到丸井旁边,拽着他手臂小声问道:“大姐,你说爹爹会不会把家里房子给拆了?” 丸井本是有些烦累,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 “说什么呢你,这几天安分一点,别招惹爹爹知道不?” “知道了,那娘亲怎么办?” “没事,让爹爹买些礼物去哄哄就好了。” “可是外公他们会为难爹爹的,哼说来娘亲和爹爹吵架还不是因为他们瞧不上爹爹,都一把老骨头了整日挑三拣四的,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活头。” “胡说什么!” 丸井按住他嘴巴,气得拧了他一把。这小坏蛋整日里说话也没个把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连个分寸都没有,迟早要惹出祸事来。 “过几天爹爹带我们去接娘亲你最好把嘴巴管严实了,别一开口就将外公他们气仰过去。到时候你这是害爹爹还是疼他呢,我看爹爹少不得要揍你一顿。” 切原拿开他的手,“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然而幸村真的回娘家了吗? 事实上,幸村收拾了东西出了门上了车就往青学方向去了。等他到了手冢府就给切原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们自己下飞机了。 他忍不住偷笑起来,看到这条短信真田肯定会懵了。 不二见他提着个行李箱过来,嘴角还挂着浅笑,有些纳闷道:“你不是说你和真田老爷吵架了吗,我瞧你这模样开心得很,怕不是故意吓真田老爷的吧。”他不禁要同情真田了,原以为媳妇被自己气回了娘家,谁知道人家高高兴兴的啥事没有。 幸村将行李箱交给女仆们,挽着不二进了门。 “我就是吓唬他怎么了,谁让他又招惹我了。” “他招惹你什么了?” “也没什么事,陈年旧事罢了,一想起这眉头就皱得跟什么似的。我这次非得给他治好了不可,叫他以后还敢不敢为这些事怄气。” 不二笑着摇头,可怜的真田呐。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龙马正躺在摇椅上午睡。不二嘘了一声让幸村不要说话,他慢慢走到龙马身旁将他抱到怀里,又招呼幸村坐下。 这大热的天,屋里怪闷热的,不二担心龙马吹空调太多不好,便在凉亭放一张躺椅,让龙马在外面吹吹风凉爽些,睡着也舒服些。 “这个点还睡觉?”幸村问道。 不二一边给龙马擦脸,一边回道:“他中午跟他爹出去一趟,两三点才回来,困得不行,我就让他在外面补补觉,也省得他晚上没精神。” 幸村瞧了眼四周,这边地势开阔,一面是池塘,一面是不二的仙人掌地,凉亭建在中间,两头连着走廊。太阳照不进来,风过来又没个阻拦,吹得人凉爽又舒服,当真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他瞧不二给龙马戴着个帽子,想必是怕风吹着脑袋头疼。 “龙马醒醒,不能再睡了。”不二轻轻摇着龙马,现在睡太多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龙马迷迷糊糊醒来,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往不二怀里钻,不愿睁眼。 “龙马乖,快吃晚饭了,不要睡了哦。” “娘亲我困~” 他也不嫌热,抓着不二的衣服整张脸埋进不二怀里,哼唧着闹委屈。不二乐得没边,这孩子晚上睡不着有他受的,拍拍他小屁股吓唬道:“真田伯伯过来了,正看着你呢!” 龙马哼唧了两声算是回应,娘亲最会骗人了他才不信呢。 幸村伸手过来,捏着龙马肉嘟嘟的手臂突然学着真田喝道:“太松懈了!” 龙马吓得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幸村阿姨你讨厌!”他扭头见是幸村,皱着小脸挥开幸村的手,缩在不二怀里不愿让他碰自己。幸村见他眯着眼又要睡过去,又吼了一声太松懈了。 龙马哪受得了他这般吓,扯了扯不二衣服,扭头瞪着幸村道:“娘亲我讨厌他!” “龙马不许无礼,快跟幸村阿姨道歉。” “臭小子,就你最身娇肉贵。” 幸村笑咯咯的,也不生气,这小龙马真是好玩。 龙马没办法,被不二按着给幸村道了歉。他嘟着嘴朝幸村哼了哼,转过脸靠在不二肩上,也不愿见幸村。 “你瞧瞧这孩子真会记仇,就你家大少爷脾气最大。” “龙马人小鬼大,自己有主意着呢,你还说待会儿又得皱着脸嫌弃你了。” “该打,竟然敢嫌弃长辈。” “打不得,回头在小本本上记你的账呢。”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损龙马,好不欢乐,说着说着皆捧腹大笑。 龙马假装没听见,把玩着不二的头发自己玩自己的。唔,娘亲用的洗发水和爹爹的不一样,和龙马的也不一样。爹爹说男子汉用的洗发水都一个味道,只有小姑娘才会用什么花香果香的味道做洗发水,一点都不硬气。 他将头发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好香!哼爹爹骗人,明明是懒得给龙马买好闻的洗发水,才会让龙马和他用一样的,坏蛋! 幸村戳了一下他屁股,笑道:“你这小色鬼闻什么呢?” 龙马扭头,理直气壮回道:“我在欣赏仙女的头发呢!” “你娘亲是仙女我是什么?” “你也是仙女,比我娘亲坏的恶仙女!”仙女的朋友也是仙女,没毛病。 这话一出,幸村和不二都快乐翻了。 不二险些笑出泪来,说道:“这龙马可真不像他爹爹,嘴巴有时候比抹了蜜还甜。” 幸村也含笑点头,这龙马平常看着气人,但说好话的时候也是真的甜。 “你们在笑什么?” 手冢正好回来,见二人笑得连个形象都没了,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二便将方才龙马的话给说了一遍,揶揄道:“老爷你说这算不算基因变异了,他爹平日里连句好话都不会说,这当儿子的才多大就会夸人是仙女了。” 手冢扶了扶眼镜,镇定道:“基因变异算不上,祖坟冒烟倒是有可能。” “祖坟冒烟?” “娶了个仙女做媳妇儿,可不就是祖坟冒烟。” 不二笑着捏了他一把,这家伙整日就会在言语上压他一头。 手冢在不二身旁坐下,将龙马抱到自己怀里,晃晃他脑袋让他清醒些。幸村见他手法简单粗暴,掩嘴笑道:“这男人都是这般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心疼孩子。” 不二笑眯眯回道:“那可不,也就龙马是个男孩子皮实,换做是英二他也是不敢的。” “我家老爷倒是一视同仁,连赤也都当男孩子养,也没个轻重。” “我瞧着真田老爷对文太倒是温柔多了,这真田老爷也是怪偏心的。” “爱之深责之切,他最疼赤也了,可惜赤也不明白他这当爹爹的心。” 手冢见他们提起切原,又想起海堂当日所说之事来,便问幸村切原和日吉什么时候成亲。说来海堂和日吉他们一般大,却也没见跟哪个姑娘走得近。 幸村摇头,这日吉就别提了。 “日吉和赤也没可能了,我们想着让莲二娶赤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柳莲二?他不是乾的朋友吗,该是大切原挺多的。” “也不多,十岁罢了。莲二人稳重可靠待赤也好,赤也又喜欢他,嫁给他最合适不过。” 手冢刚要点头,突然想起乾的爱好来。 这莲二该不会和乾走一个路子的吧...... 他便转了个话头问幸村今天过来所为何事,如何这都下午了才来。 幸村摇头不愿说,手冢也不好追问。 这时女仆过来,说是客房已经打扫好了,问幸村他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手冢看向不二,不二摇摇头,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不二带着幸村先去了客房,手冢则抱着龙马去了厨房,让人今天多加几道菜。 晚上吃过饭不二送幸村回客房,俩人又聊了好一会儿不二方才出来。回到卧室手冢正靠在床头柜上看书,见他回来手冢招呼他过来,问他今天幸村怎么过来了。 “也没什么事,夫妻两个闹别扭了,幸村想冷落真田老爷几天。” “为何不回娘家?” “你又不是不知道幸村娘家看不上真田老爷,若是幸村跑回娘家莫说真田老爷这心里有疙瘩,他娘家那帮人更是看不起真田老爷了。” 手冢扶了扶眼镜,心道忍足他岳父大人似乎也看不上他。 “夫人,或许我该庆幸你娘家人都是好说话的。” “你还说,之前你跑德国去把裕太惹怒了,死活不愿我嫁给你呢。” 裕太?手冢默默低头看书,这么久远的事他都不记得了,有这回事吗? 不二无奈,这家伙就会装傻。 接下来几天幸村便住在手冢府里,有时和不二带着龙马去逛街,但多半时间都是待在府里。他会给切原发短信,告诉切原他在娘家一切都好,问真田在干什么。 切原告诉他真田正在准备礼物,到时候去娘家给他道歉。 幸村捂着嘴笑得眼睛都弯了,这次偏要折腾一下这真田,省得他再想东想西的。说来这些年真田除了过年几乎没有回过他娘家,说他心里不计较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一直忽略这一点,想着等时间久了真田自然就放下了,谁知这儿子都快娶媳妇了他还记着这件事。 切原:娘亲,爹爹这两天都消瘦了,您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幸村:你爹爹什么时候来接我? 切原:明天就去,娘亲到时候您可别给我爹爹脸色看了,都一把年纪了羞不羞啊。 幸村:小兔崽子回去再找你算账。 切原:冤枉啊娘亲! 幸村扔了手机,开始收拾行李,他要赶在真田去之前先回去。 第二天一早幸村和手冢不二道别后,便坐了早班机回了娘家。他娘家的人见他一个人回来,这脸立刻就拉下来了,冷声问真田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他在我后面提礼物呢,你们急什么。我跟你们说,待会他过来你们不许给他摆脸色,否则我以后再也不回娘家了。” 幸村发了狠话,他娘家人也不好说什么,问他好端端的回来就先教育他们一顿,这算什么事。幸村冷笑,心道要不是你们整日里挑真田的刺,我至于回来这一趟吗。 “弦一郎他是我老爷,你们若是看不上他是不是也代表瞧不起我?行啊,你们要是瞧不起我,日后我也不回来了,省得受你们这些窝囊气。” “你这孩子好好的说什么气话呢,全家就疼你一个人,何苦拿这话扎我们的心。再说了谁看不上真田,摆个脸色罢了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怪不得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看你们还说,是不是不愿见我回来,变着法撵我走呢?” “好好好我们不说了,都听你的行不行?” 就这么个宝贝闺女,还能怎么办,不得由着他嘛。 等真田过来,还没开口呢就被幸村拉到一边,让他别提他俩吵架的事。 “你就说你是过来看他们来了,别说些有的没的招他们生气。” “知道了夫人!” 真田见幸村不生自己气了,难得露出个笑脸来。 幸村家人头一回见真田笑,私下不免埋怨了几句。你说早干嘛去了,每回来都板着张脸,跟谁欠了他似的。他们也没真嫌弃真田,若是真嫌弃还能让幸村嫁给他,偏这小子不知好歹,整日不给个好脸色。 切原这几个孩子明显能感受到外公家里人热情不少,一个个都纳闷呢。往常回来真田和幸村没吵架呢他们都要挑真田的刺,这次反倒脸色好了不少,奇怪。 “大姐,你说外公竟然没打爹爹,说话还客气了不少,真是稀罕事啊。” “许是娘亲给他们说了些什么吧。” “有道理。” 切原和丸井正说着话呢,他们外公就把柳生给叫去了,说是让舅舅们看看他最近怎么样了。切原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好一个重男轻女,合着只有大哥才是他们外孙。” “少说两句,不然你没挨骂气全撒到爹爹头上了。” “知道了大姐。” 一大家子吃了一顿饭后,真田便带着幸村和三个孩子回了立海大。上了飞机,真田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夫人,你的行李呢?” 幸村嗔了他一眼道:“笨蛋,我根本就没回娘家,我不过是去青学住了几天,行李现在早送回家了。” “青学?”真田恍然大悟道:“夫人原来你骗我呢!” “还不是你喜欢胡思乱想,我不让你冷静几天,不得白受你的气。” “夫人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往后千万别玩离家出走了。” “谁离家出走?你在说我幼稚?” “不敢,夫人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幸村笑着捶了他一拳,早干嘛去了,现在认什么错。他挽着真田手臂靠了过去,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和爹爹他们说了,以后不许给你摆脸色,你也别记着了,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小气作甚。” “夫人?”真田有些愧疚,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总是不自觉伤了幸村的心。 “好了,别皱着眉头了,被人瞧见了又得说我们俩老夫少妻了。” “夫人!” 幸村哈哈大笑,这呆子,真是好逗弄。 “弦一郎?” “嗯?” “其实我爹娘他们并没有看不起你,我嫁给你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你是个正直的好男人,我的眼光很好。我知道他们虽然希望我嫁给京城里那位,但我能嫁给我喜欢的他们一样开心。富贵也好,幸福也罢,都是个人的选择。我选择了你,你就不能退缩,得陪我一起走下去,知道不?” “夫人,我从未想过退缩。我可以忍让所有,但唯独你,我誓死捍卫!” “现在才来说这些好话,我都不爱听了。” “夫人我错了!” “呆子,不要总说自己错了,我爱你比我错了强。” “是夫人!” “唉......” “夫人你为何叹气?” 还能为何,因为你是个呆子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9章 毛利前辈 日吉和若人弘的传闻越传越离谱,竟说得好似明日若人弘就嫁他忍足家去了。有人见若人弘去孕检,便说那孩子是日吉的,所以迹部才这么急吼吼要让日吉娶若人弘呢,不然这月份大了肚子遮不住可就难办了。 也有个别理智的,说那月份不对,那时候日吉还在国外呢。当然大多数人是不信的,迹部是什么人,如果若人弘让日吉喜当爹的话还不得收拾他,由得他在大院进进出出。 不管外人怎么说,日吉显然十分焦虑。 这传闻越来越邪乎,他竟是有些相信网友们的推断。难道他梦游回国了?若人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苍天无眼啊! 在若人弘又一次出入大院后,日吉终于憋不住去了迹部的院子。 “母亲!”进门第一句话日吉还十分有气势,可一见到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喝咖啡的迹部便怂了,走上前在迹部身旁坐下,好声好气问道:“母亲,那若人弘今日为何又来我们家?” “我打算让你娶他。” “什么!” “吼什么,口水都快喷我脸上了。” 迹部嫌弃推开他的脸,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日吉一把抓住他的手连亲了几口,扯着笑脸学慈郎的语气撒娇道:“母亲,孩儿不想喜当爹。” “你这孩子还有没有一点爱心,那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多可怜。再说了平白让你捡个孩子你还不满意,上哪找那么划算的买卖去。买一送二,半折,绝对超值!” “母亲,您真是心怀大爱之人......” “那是自然!” 迹部偷瞄了一下日吉脸色,见他欲哭无泪的模样忍不住心里暗乐,哼臭小子不折腾你一次你还真当你娘是小猫咪呢! 日吉也没法子,还是得挤着笑脸跟迹部讲道理。 “母亲,您若是想抱孙子的话何不抱自己的亲孙子,不比抱着外人强?再说了,若是生个像父亲大人的,您不也高兴吗,何苦毁了您儿子。” “日吉,你在国外这些年是一点都没学到西方的平权思想,怎么你是在嫌弃若人小姐吗?再说了世间有大爱,人间有真情,别人家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不敢嫌弃,我连二娘都不介意。”日吉嘴快脱口而出道。糟糕,他急忙补救道:“母亲,您若是愿意嫁给我,是我天大的福分,万万不敢嫌弃的。” “滚一边去,瞎做什么美梦呢!” 日吉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迹部戏弄自己的事,便佯装有心事的模样,唉声叹气了好一番。迹部拿眼瞥他,暗道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不急,走着瞧,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有多机灵。他端着咖啡仔细品尝了一口,不错,改天跟爹爹再讨些来。 “母亲,我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来了! “那日在床上您说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床上?”迹部回想了下,这才记起之前自己戏弄日吉的事。这小子难道想翻旧账不成?好小子,这手段可真是高明! 日吉笑了笑,挑眉道:“母亲若真对孩儿有意思,孩儿便去向父亲大人禀明,让他将您让给我。您爱我之深非以身相许不能报,孩儿也念着母亲日夜不能寐,倘若能成好事,届时我们母子俩恩恩爱爱,岂不羡煞旁人。” 迹部被他说得鸡皮疙瘩起一身,咖啡也喝不下,只想吐他两口。 “你给我滚,再在这儿瞎说些恶心人的话我就将你和岳人的事告诉你父亲去,看他不打断你的腿。别说这正合你意,届时若是逼死岳人我看你哭都没地哭去。” “母亲,您又何苦为难我!” “是你在为难我!” 母子俩正干瞪眼呢,桦地进来了,说是莲二来了。莲二带着给慈郎找的老师过来了,现在正往客厅去呢。 迹部踢了日吉一脚,警告他老实一点,方才出门去了客厅。 日吉捂着腿疼得龇牙,这迹部下手着实狠,那可是八厘米的高跟鞋!挽了裤腿一看,伤口竟是已经变成乌黑,还破了皮,按一按连骨头都疼。 他只得一瘸一拐回自己院子,让女仆给自己拿点药擦。 客厅这边,迹部来之时忍足和岳人慈郎他们已经到了,正陪着莲二俩人坐着说话。见迹部过来,莲二连忙起身,将身旁的人介绍道:“大太太,这是我的前辈毛利,全名毛利寿三郎。毛利前辈是我们学校医学部的教授,听说慈郎少爷打算学医,我便将他带来了。” “有劳柳先生了。”之前大晚上的也没看两眼,现在大白天的同莲二这般近距离接触,见他一派儒雅温润模样,迹部又偷偷打量好一会儿。暗道难怪切原会喜欢他,小姑娘最喜欢这样的人了,瞧着就可靠体贴。 迹部看向毛利,高高的个子,竟是和桦地差不多高,只是更细瘦些。他唤慈郎过来,让慈郎跟毛利打招呼,说道:“毛利先生,这是我儿慈郎,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慈郎:“毛利先生好!” 毛利:“你好啊小朋友!” 慈郎摇头,自己才不是小朋友呢。迹部急忙按住他脑袋,让他挨着毛利坐着,跟毛利说说话。毛利将慈郎拉到自己身边,揉揉他脑袋笑道:“这孩子一头卷毛倒像我,只是软软的摸起来手感却比我好多了。” “我娘亲也这么说!”慈郎高兴道。 毛利看了眼岳人,又看了眼慈郎,又说道:“你这孩子倒不似你娘亲,他是直的你是卷的,瞧他那头发细软水滑的模样,竟似绸缎一般。” 莲二越听越奇怪,又瞧见迹部脸色有些不太好,连忙制止道:“毛利前辈你误会了,这位是大太太,那边跟忍足老爷坐着的才是二太太。” “莲二你瞧瞧你总拿我当笨蛋,才介绍过我又如何不认得,大太太二太太不是,我都知道。”毛利先是指了迹部叫大太太,又指了岳人叫二太太。 莲二拍下他的手,无奈道:“慈郎是大太太生的,二太太生的叫长太郎。” “长太郎?” “呐就是他。”莲二指着正从远处过来的凤说道。 毛利看愣了,这凤高高大大的岳人却身形娇小,迹部体型修长偏慈郎倒是生得可爱秀气。他自知说错了话,讪笑了两声端起茶杯喝茶,也好掩饰一下尴尬。 凤走进来,朗声同忍足他们问好,好个端正的气势! 忍足咳了两声,将莲二和毛利介绍给凤,凤都一一问好后,忍足便让他挨着岳人坐下。毛利见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悄声同莲二说道:“莲二,你说这忍足老爷瞧着也不是体格健壮的,二太太又体型娇小,竟生出这般轩昂魁伟的儿子,真是怪哉。” 莲二听他越说越离谱,一个眼刀扫过去,毛利立刻就老实了。 “三少爷像他外公榊太郎,生得高大些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 毛利在打量凤,凤也在打量他。 俩人目光对上了皆是一笑,也算默契。 凤看向迹部,问道:“大娘,您真打算让大哥以后当医生?” 迹部刚想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自之前同忍足提过他父亲留下那医院的事,迹部便给慈郎报了东大的医学部把他塞了进去。虽然这几年慈郎学得马马虎虎,但他想着以后慈郎是当领导去又不是做那顶尖的医生,便也不甚在意。管理方面的经验由他教授,想来管理个医院对慈郎来说不算难事。现在日吉替慈郎跟莲二讨了个老师过来,那便让毛利教教慈郎只让他顺利毕业便可。以后慈郎当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又管着忍足父亲留下的医院,养活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回道:“先让你大哥顺利毕业再说吧。” 凤笑道:“大娘您何必担心,大哥这么聪明,只要他肯学哪里有事能难得倒他。” 迹部叹气,问题是慈郎不肯学,否则他何苦要让日吉继承家业。早把日吉腿打断扔出去,叫他一天到晚净给他添堵。 慈郎的确对学医没什么兴趣,迹部让他去他就去了,现在多个老师对他来说也没啥。不过他挺喜欢毛利的,他直觉毛利是个好玩的老师,肯定不像其他老师那般古板无趣。 毛利也喜欢慈郎乖乖软软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头卷毛摸起来真舒服。 俩人偷偷朝对方做鬼脸,幼稚得不行。 又说了会儿话,莲二和毛利便提出要走。迹部打算留莲二和毛利吃顿饭再走,不过被莲二拒绝了。莲二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饭什么的有空再吃吧。 迹部也不好挽留,同毛利定好上课的时间后便让他们走了。 出了大院莲二便同毛利分开,独自驱车去了青学。乾说要把他介绍给他的朋友,约好今天带他过去拜访。因着今天要带毛利先来冰帝,他便和乾说好等这边的事办好再过去。 到了青学,莲二先驱车去了乾的住所。 乾刚好将东西收拾好,放下后备箱门转头见他了,招手让他停下。 “莲二你把车停这儿就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过去吧。” “等等,我后备箱还有东西呢。” 莲二下了车,同乾从后备箱里把东西取下来,一大箱零食和玩具,怪沉的。乾看着这零食玩具叹道:“你这一送日后都得送了,不然那两只馋嘴猫会挤兑你的。” “你方才后备箱里都放了什么?” “零食和玩具。” 两人对视一眼,皆笑着摇头。 菊丸听说乾带了朋友过来,便同大石早早回了娘家。大石随手冢和不二去准备饭菜,菊丸便抱了龙马去樱花树下玩弹珠。乾和莲二到时姐弟俩正玩得入迷,手撑在地上追着那珠子跑,蹭了一身的土。 乾走过去将龙马提溜起来,给他拍干净身上的土。 “英二,你瞧瞧你把弟弟都带成什么脏猴样了,都嫁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乾叔叔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爱说教了。” 菊丸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将龙马接过来说是要带龙马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乾拉着莲二过来,介绍道:“英二,这是你莲二叔叔。” 菊丸、龙马:“莲二叔叔好!” 脆生生的声音听来就舒服,乾满意点头,平常没白疼这俩小猫。 “莲二,这是英二,这是龙马,上次在忍足老爷他们家你们还没见过吧?” “你们好,我是柳莲二。”莲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一人塞了一个。方才回乾道:“不曾见过,倒是他们家观月我认识,说来也有几年没见。” “观月舅妈?”菊丸捂嘴笑了,他那脾气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生气,可怜的舅舅呐。 乾点了他额头一下,说道:“你又笑他,回头让他知道了不得损你几句。快带龙马去换身干净衣服去,你也换身,瞧你脏兮兮的。” “谢谢莲二叔叔的红包!我和龙马换衣服去了,我爹娘他们在厨房,乾叔叔你快带莲二叔叔去吧。” “知道了臭丫头。” 菊丸抱着龙马飞也似地跑了,风风火火的也不怕摔着。 莲二奇道:“他听闻手冢老爷沉稳寡言,手冢夫人温柔内敛,怎的养了两个活泼的孩子出来。” “别提了,跟他们爹娘似的个个蔫坏,全一样不落继承了。” “我瞧着还好。” “那是刚见面人给你留个好印象呢。”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不一会儿走到厨房前,刚好碰上手冢他们出来。乾又各自介绍了一遍,这事不提。 不二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莲二,又见乾和莲二站在一起模样登对,心里隐隐察觉出什么。这若是莲二和乾是一对,那切原便是单相思。可怜的孩子,这还不到三个月,又是一番白费劲。 “柳先生,我听闻你正在给真田家二小姐辅导功课,不知道他可有给你添麻烦?” “谢手冢夫人关心,赤也这孩子天真烂漫,从不给我招惹麻烦。” “天真烂漫?柳先生真是温柔的人。” 不二弯了弯嘴角,若是切原能嫁给莲二的确是好事。只是,乾先来一步,便也强求不得。 一行人去了客厅,不二让人将咖啡端了上来。他听乾说莲二喜欢喝咖啡,便让女仆们将手冢之前从德国带回来的咖啡豆给磨了,又怕他喝不了太苦的,便又让人给他添了一小罐糖,随他取用。 乾一闻到味道便知是何物,抱怨道:“不二往常我来这好东西你都收着,现在莲二过来你就拿出来,多年的朋友也就这点情分了吗?” “你还有脸说,天天泡面咖啡的你这身体都不用要了,好好的养生茶不喝,还惦记着他从德国带回来的那点咖啡。你若真喜欢你就都拿了去,省得你有事没事挤兑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二你就是瞎担心,我天天喝我那饮料,健身什么的一样不落,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别老捣鼓你那仙人掌,随你家老爷多跑跑步喝喝他那养生茶,床上运动不如床下运动对身体好。” 他一提起他那饮料莫说不二,就连手冢都忍不住咳了两声。 不二:“你迟早要被忍足他们家和真田他们家给打死。” “回头我告诉他们,那饮料喝了能让他们家一次生两个娃,他们谢我还来不及呢。” “忍足他们家开医院的,你吹牛也得找个好糊弄的,没的把自己给送医院去。” “你看你还是不信我。” 俩人正说着,女仆将咖啡豆都拿了来,问可要磨好了再给乾。不二拿了过来,让女仆先下去了。 “给你,自己磨去,正好你一个人住没事干,边看电视边磨还能有个节奏感。” “就你最会折腾人!行吧,我磨就我磨。” 乾将咖啡豆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对着莲二说道:“你看看,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交了个朋友是一座大冰山,好不容易熬到他娶媳妇本以为能有所改变,谁知人娶了个媳妇还是个促狭鬼!” 莲二摇头,这人还嫌别人幼稚,自己反倒是个幼稚鬼。 不二笑着要打他,乾连忙躲莲二身后吐舌头做鬼脸。现在自己有靠山了,也不怕不二他们二对一,挑衅道:“你今日若是有本事打到我,我就送你一车我亲手制作的顶级饮料!” 不二立刻收回手,起身说是要去看厨房的菜好了没有。 “喂不二你什么意思!” 不二理都没理他直接走人。 乾坐回自己位置,喝了口咖啡,语重心长道:“手冢啊,讨媳妇不能光找好看漂亮的,这气人得很。” 手冢今日难得见他这么活泼,问莲二道:“他以前和你在一起时也这么不着调?” “那倒不是,贞治一向稳重。”莲二摇头,几年不见乾倒是开朗许多。 贞治?手冢扶了扶眼镜,果然...... 这边不二出门刚好碰上菊丸抱着龙马过来,不二便让菊丸将龙马放下随他一起去厨房。菊丸放下龙马,不二给龙马理了理衣服,便拍拍他屁股道:“去吧龙马!” 菊丸嘴角一抽道:“娘亲您少看些动画片。” “你不觉得皮卡丘很可爱吗?龙马很像皮卡丘呢,都是萌系生物。” “生物.....” 菊丸欲言又止,不二拉了他一起往厨房走去,问他想说什么。 “娘亲,龙马是爹爹的继承人吧?” “怎么你难道想自己继承你爹爹的村长之位?”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不对,菊丸猛拍了一下脑袋,他怎么让娘亲给带歪了。 “娘亲,龙马以后可是要贩卖军火的,您老是说他可爱什么的是不是有损男子汉气概?”萌系生物这种词对于龙马来说无异于语言攻击,毕竟人家可是酷酷的小男子汉呢! “贩卖军火?”不二乐了,这孩子思维真是跳脱。“龙马可是要当大官呢,谁跟你贩卖军火去,你少诅咒你弟弟,省得他长大以后不认你这个姐姐。” 咦?不是吗?菊丸懵了,原来爹爹不是贩卖军火的吗! “不对,英二你该不会以为你爹爹是贩卖军火的吧?” “难道不是吗?不然我们家哪里来那么多钱,你看爹爹都快把你当公主一样养了,瞧瞧你都是什么烧钱的爱好。我听爹爹说当年他去外公家求婚,外公原本不答应的,爹爹说您太败家了留着也是烧钱,不如嫁给他,他有钱随便你花,外公他们才把您嫁给爹爹的。” “你爹爹当真这么说的?” “嗯嗯!” 不二微微一笑,这男人一天不教训是不行呐。 “英二?” “嗯?” “你爹爹当年娶我是耍的无赖,才让你外公答应了他。当年他大太阳的就往你外公面前一跪,说你外公若是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他那时斯斯文文的戴个金丝框眼镜,一副书生模样,一看就是不经晒的。你外公心软,见那太阳毒辣的,也不敢让他多跪,又见我喜欢他,这才答应让他娶我。” “哦,原来如此。” 菊丸暗道自己又被爹爹给骗了,真是气人。 等等!菊丸小心看向不二,颤声道:“娘亲,您可千万别对爹爹下黑手啊,您就这一个男人呐!” “倒霉孩子说什么呢你,谁不是一个男人。” 不二笑眯眯歪头,不过嘛,玩一下而已,反正又折腾不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0章 家世之谜 当天晚上,不二提着仙人掌和一袋红蜡烛进了卧房。 菊丸抱着龙马瑟瑟发抖回了房,人间好可怕。龙马见他抖得厉害,仰头问他可是夜里太凉给冻着了。菊丸摇头,严肃道:“龙马,以后记得讨个温柔的媳妇儿。” “像娘亲那样的吗?温柔又漂亮,我们班的同学都很喜欢娘亲呢!” “龙马乖,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越是漂亮的花毒性越强,越是漂亮的女人心越黑。” “所以姐姐你才这么单纯的吗?” “也没有很单纯啦。”菊丸笑到一半笑不出来了,这臭小子这是拐着弯骂他丑是吧!“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惯得你越发讨人嫌了!” “姐姐我错了,不要挠我痒痒。” “晚了!” 走廊里传出一阵又一阵咯咯的笑声,痛苦又愉悦,十分疯魔。 龙马快笑岔气,左躲右躲怎么也躲不过,身子和脸蛋都红得烫人。他推开菊丸跳了下来,甩着屁股跑回了自己屋子,又将门关上,死活不愿菊丸进来。 菊丸只得扒门外好声好气道歉,又说了一堆好话才让龙马原谅了自己。 姐弟俩闹了半天,方才洗了澡躺床上。菊丸觉得龙马身上软乎乎的抱起来舒服,便要搂着他一起睡。龙马不乐意,说自己是小男子汉,要一个人睡。 “那你还让娘亲抱你睡?” “因为、因为......” 龙马想不出缘由来,只得乖乖让菊丸抱到怀里。菊丸亲一口他的脑门,笑嘻嘻道:“小兔崽子,小小年纪不当个乖宝宝让人疼学什么男子汉,等你长大了你连女孩子的手都摸不着。” “胡说!龙马才不喜欢摸女孩子的手呢!” “行吧,小孩子吹牛不怕打脸。” “姐姐你真坏~” “不坏不坏,睡吧龙马,Mua~” “晚安姐姐。” 第二天一早菊丸和龙马醒来,不二的卧房还没有开门。菊丸便先带着龙马去吃早餐,又给大石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下午才能回去。 等到日上三竿,不二方才出了门,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站在走廊上伸懒腰。 菊丸踮着脚尖想瞧一眼屋内,被不二给推开了,笑眯眯问他想看什么。菊丸想说爹爹怎么样了没被玩死吧,但求生欲让他咽下去了,转而问道:“娘亲,您要不要吃饭?” “给我准备些粥吧。” “好,那爹爹呢?” “他也喝粥,对了,记得给他准备些补血的粥。” “补血?” 菊丸颤巍巍扶墙,老天爷啊你们这么一把年纪到底玩的啥。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给不二和手冢准备好粥后菊丸便果断收拾东西走人。回到家大石不在,菊丸自己闲着没事,琢磨了一下昨天不二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下午三点左右,乾正和莲二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接到了菊丸的电话。 “喂英二你找我有什么事?” “乾叔叔我问你,当年我爹爹怎么娶到我娘亲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乾叔叔您就告诉我吧。” “好好好我告诉你。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你爹上门提亲你外公他们就答应了,你该不会以为还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情节吧?” 咦?菊丸糊涂了,所以娘亲也骗了自己? “难道没有什么下跪什么日晒雨淋的情节?” “少看点小说,你爹一个正经人,和你娘门当户对的,你外公他们有什么好反对的。” 菊丸气愤了,娘亲和爹爹一样是坏蛋! 乾也听出问题来,合着这小笨蛋是被手冢和不二合伙给骗了。这对夫妻果然绝配,一个比一个恶劣,得亏平常都祸害彼此了,不然鬼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那乾叔叔,我爹爹是干什么的呀?” “你爹娘怎么说?” “爹爹说他就是个村长,问我要不要继承他的村长之位。娘亲说爹爹是古董商人,所以他才有这么多古董来捣鼓。不过我总觉得我爹爹是贩卖军火的,我有时候还能看到他在擦手、枪,还不止一把。” “你听他们瞎说,你爹爹就是个卖珠宝的,所以才有那么些小钱让你娘亲挥霍。贩卖军火?英二,少看些小说,你爹爹那些枪是在德国买来防身的。好了,别乱想了,我这边还有事呢,先挂了啊。” “有事?嘿嘿嘿,是不是莲二叔叔啊?”菊丸的笑容立刻变得邪恶起来。 说来莲二长相英俊气质儒雅,还有个好身材,配乾倒是刚刚好。若是两个人可以定下来,乾叔叔就不会再孤孤单单没个人陪着了。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吃饭香,乾叔叔吃饭也能规律些,好过现在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等老了也有个伴,两个小老头一起看烟花,多好。 不行,菊丸被自己脑补的画面感动得想哭,努力吸了吸鼻子。 乾还没想好措辞,便听到他那头似乎在哭,惊道:“英二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你爹娘会弄死我的。” “乾叔叔,你和莲二叔叔要好好的,我祝福你们!”说罢挂了电话独自感动去了。 乾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想说句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莲二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怎么惹小姑娘哭了?” “不知道,估计是以为自己爹娘的经历特别传奇,结果却是一般般理想破灭就哭了。小女孩都这样,老爱看些不切实际的小说,真以为自己爹爹霸道总裁呢。” “那手冢老爷到底是干什么的?” “贩卖军火的,不过两年前金盆洗手现在正卖珠宝呢。” “成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手冢当年抛下不二跑德国留学去了,不二的弟弟裕太看他十分不爽,后来他回国去了不二家裕太连门都没给他开。他自己一人翻墙进去摸到不二卧房,因为赶着回来见不二连着几天没合眼,一进到不二卧房就倒不二床上,和不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不二的娘去叫不二起床,一瞧见手冢和不二躺一张床上,又见不二喜欢手冢,还能怎么办只得让不二嫁了。” “......” “莲二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只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果然有道理。” 乾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他这是为小姑娘的身心健康着想斟酌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个说辞,才不似不二他们那般为了逗孩子什么假话都随口就来。 不过菊丸那孩子心细,竟然发现了他和莲二的关系,看来手冢和不二应该也猜到了。 “以后若是可以,以另一种身份去见他们吧。” “好。” 当久别重逢的新鲜感过去,如果还能不厌倦,那便是对的人。 俩人正沉默着,突然电话响了。 莲二看了眼乾,乾摇头。莲二从抱枕下翻出自己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是切原。 “喂赤也?” “莲二叔叔我们去看电影吧!” “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们一家人都去!” “好,什么时间。” “晚上八点半,爹爹说先去吃个饭再去看。” “知道了。” 莲二挂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乾从背后抱住他撒娇不让他去。莲二哭笑不得,推开他的手让他别闹,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下周末我再过来看你。” “还是我去看你吧。” “好。” 莲二收拾了一下便走了,乾觉着无趣便给不二打了个电话,问他真田一家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请人看电影,说不是别有所图谁信。 不二暗道糟糕,乾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乾你知道赤也吧?” “知道,他看上莲二了?” “不清楚,我想着莲二人挺好,就建议幸村让他俩在一起。” “我欠你的!” “抱歉,那时候并不知情。” 乾揉了揉眉心,这的确怪不到不二头上,但凡有点眼光的都知道选莲二。况且莲二这么优秀,就算不二不提,真田他们也迟早会看上他。不对,现在不是不二和幸村他们怎么想,关键是切原自己看上了莲二,这才是最糟糕的。 “不二真田他们怎么说?” “没怎么说,让他们顺其自然,能成就成,不成就添把火试试。” “切原呢?” “你担心赤也喜欢柳先生?这个你不用担心,以我的直觉来看,他肯定喜欢柳先生。” “......我多谢你提醒。” “需要我跟幸村他们说明吗?” “不用,顺其自然吧。” 不二看不明白他的用意,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又或者,谁都没有太过认真。 乾放下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了桌子上的泡面进了厨房。 立海大真田府,莲二一下车便见赤也冲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笑嘻嘻问他刚从哪里过来。莲二摇头,只说自己去见了个朋友。切原一听到朋友这两个字便想到了乾,偷偷撇了下嘴角,哼他讨厌乾。 “莲二叔叔,我听说你给日吉他大哥找了个老师?” “对,他叫毛利,和你一样都是卷毛,很可爱。” 可爱?切原忍不住捂嘴偷笑,莲二叔叔竟然夸他可爱。不对,莲二叔叔夸的是毛利老师? “莲二叔叔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听话。” “然后呢?” “很笨。” “还有吗?” “很天真。” 很听话、很笨、很天真,合在一起就是傻白甜。切原顿时泄了气,也不愿再问,省得自讨没趣,顶着一脑袋塌下来的卷毛低头不语。 莲二看了他一眼,微微翘起嘴角,真是个傻瓜。 真田瞧见了他这模样眉头一皱,喝道:“让你去接柳先生,你无精打采的成什么样子!” “爹爹!”切原心里委屈,又见真田责备自己,当即甩手走人。气得真田在背后骂了句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干正事也就罢了,丧着一张脸还不许说,真是越发没个规矩了。 幸村从屋里出来,一把拧住真田胳膊上的肉让他冷静些。 “老爷,别在莲二面前训斥赤也,观感多不好,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 “我知道了。” 然而真田管不住自己这脾气,切原这孩子又惯会惹人烦的,碰在一起不炸才怪。幸村知道他也是随口答应过后儿就忘,不免又拧了他一把,他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暴脾气的。不行,再拧一次,非得让他知道教训不可。 一次又一次,拧得真田手臂从黑变红又从红变黑。 真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幸村生那么大气,只得忍着痛让他拧。等他拧够了自然就消气了,也不用皮笑肉不笑地看自己,怪瘆人的。 而冰帝忍足府,慈郎正双手托着下巴坐在日吉房里唉声叹气。 日吉看不下去,问他怎么了。慈郎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日吉,欲语还休。日吉深吸一口气,他这大哥越发有毛病了。 “日吉你喜欢我吗?” “如果我说不呢?” “这个世界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呢。” “我喜欢你!” 日吉想哭,他又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对他这么残忍。 慈郎立刻笑开了花,握着日吉的手感动道:“日吉你真好,或许你是个温柔的男人。”说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发呆去了。 丸井姐姐的家庭聚会叫了柳先生却不叫他,不开心! 日吉看得牙酸,问他今天为何来找他。 “我本不想来找你,可是长太郎上班去了,我只有你了日吉。” “......不,你还有别人。” “二娘嫌我烦把我赶出来了。” “父亲大人和母亲呢?” “爹爹说他要和娘亲商量正事,让我到别处玩去。日吉,我只有你了!” “行吧。” 日吉嘴角一抽,谁让他有这么个大哥呢。 至于忍足要和迹部商量的事,没别的,就是日吉和若人弘的事。 忍足可不能坐视不理让自己的儿子喜当爹,他更不想喜当爷爷。可偏迹部铁了心要让日吉娶若人弘,还开始张罗着准备聘礼,说不能让人家姑娘稀里糊涂就嫁过来,必须要体面。 “迹部,你当真想让日吉娶若人姑娘?” “为何不能,老爷,你也是那旧式的思想?” “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日吉喜欢那还罢了,可日吉不喜欢你却逼着他喜当爹,这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买一送一多划算,你就别挑剔了,安心等着当爷爷吧。” “不是,你若真心喜欢孙子,让日吉娶个他喜欢的不就好?我看他身体好得很,保管三年抱俩,到时候你孙子多得是。” 迹部闻言嗤笑了一声,日吉喜欢的,他敢让他们两个生孩子吗。 忍足是看不明白他了,抢过他手里的账本放在一旁,揽着他走到沙发坐下。迹部见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劝自己,捧着他脸揉了揉笑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凑上去亲一口,就当安慰。 忍足伸出左脸让迹部亲一口,又伸出右脸让迹部亲一口,最后亲了亲嘴。迹部嫌他幼稚,嫌弃地推开他,还没完没了了。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头靠着头慢声细语说悄悄话。 “我不想当便宜爷爷,我就要我的亲孙子。” “那如果岳人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你愿意养这个孩子吗?” “夫人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咒我干嘛?” 迹部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真是心大。 “你先回去,把日吉叫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谈。” “那你保证好好谈,不许威逼利诱逼迫他就范。” “你当我是谁,我是那种人吗?” “你说独、裁吗?你是的,不要怀疑。” “你讨骂呢你,快走。” 迹部笑着捶了他两把,让他赶紧走。 忍足走后没多久日吉就来了,一进门就跪下了,一派宁死不屈的模样。迹部被他这一出弄得又气又乐,这小子还挺能演戏。 “母亲,我只会娶您一个人!” “臭小子一天不膈应我你就不舒服是吧!我告诉你,想不娶若人小姐可以,以后不许你再打你二娘的主意,给我离他远一点,他的院子你一步也不许踏进去。” “为什么,我和二娘清清白白,母亲您不可以这么不讲道理。” 迹部扶额,他一听到清清白白这四个字就头疼,真是作孽啊。 日吉悄悄挪了过去,抓着迹部的手小声道:“母亲,我和二娘真的没什么,您不用这么提心吊胆草木皆兵的。” “谁提心吊胆草木皆兵,你会不会用成语?” “孩儿错了.....” 迹部一听就来气,装委屈给谁看呢。他想踢日吉一脚,看了眼自己的拖鞋便作罢,没意思。他今天应该穿高跟鞋,不把这小子给踢服了,他就不是迹部景吾! “你给我听着,你若不答应我的要求,这个月你就给我把若人小姐娶进家门。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这是为你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母亲,最后一句您如果不是咬牙切齿说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少废话,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您若真心为我好,不如劝父亲大人放二娘一条生路,您也能独占父亲大人。而我和二娘,自然有我们该有的结局。” “醒醒,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你父亲就是把你打死也不会放了你二娘的。” “我答应您。” “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您。” 迹部一拳捶向日吉胸口,臭小子早答应不就完了,何苦费那么多唇舌讨骂。日吉也不躲,就让他打,等打累了抱上去,让迹部靠在自己肩上。 环着迹部的腰肢,日吉叹了口气道:“母亲注意休息,您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你少惹点事,我至少能年轻十岁。” “我会的。” “哼早该如此。” 日吉微微摇头,将自己埋在迹部脖子处。温暖柔软的所在,可以暂时平复他的所有躁动。 几天后,若人弘带着梶本贵久来了。 他们要成亲了。 日吉:......?!!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1章 失控 迹部和岳人,选哪个? 日吉觉得自己没那么贪心,他想要的就两个,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爱人。这并不是过分的要求,但是为什么不能如他所愿。 他该去嫉妒忍足吗,嫉妒他的父亲大人,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宝贝。 可是他又凭什么去嫉妒呢,他根本就不配。 他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出现迹部歇斯底里指责他的样子,不再优雅高贵,涨红的脸疲劳的神态,像个疯子一般。虽然这只是他的幻想,但是如果他再不收手,这样的迹部就会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控诉着他所有的罪孽。 迹部,他最爱的母亲,他从来不曾想过伤害他。岳人,他最爱的女人,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毁了他。他只是勇敢的遵从自己的本心,这又做错了什么?可是迹部说不行,岳人说他讨厌自己,他一个人的坚持不被任何人认可。 他不是不明白迹部为他做的一切,也不是不明白岳人对他的抗拒。可是,如果就这么简单就放弃,那么他必将抱憾终身。他不想放弃,这是在剥夺他人生仅存的乐趣,他唯一可以快乐的源泉。 可是迹部说不行,不行啊,他的举动让迹部不满,他伤害了他。所以,他答应他,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能换得迹部的安心与快乐,所以他必须同意。至少在一年内,就这一年内,他希望迹部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觉,最起码不会因为他而失眠。 可是,他还是想再去看岳人一眼。 就一眼,再最后纵容自己一次。 他翻下床,换了身衣服偷摸出了房门。桦地今天忙活了一天应该没空管他,他只要动作轻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多,女仆们差不多都睡了。 他熟门熟路摸到岳人房门前,看了眼四周,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房门。今天晚上忍足在迹部院子,房间里基本可以肯定只有岳人一个人。 “谁?” 岳人还没睡,听到敲门声心一紧,裹了件外套下了床,拿了书桌上的砚台慢慢来到门后。刷拉一声,门被突然拉开,背着月光站着一个人。岳人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眯了下眼,但依然从蘑菇头这一特点中一秒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日吉,当即把手里的砚台扔向日吉,然后慌忙想把门关上。 日吉用手臂挡了砚台,脚一伸抵在门口将岳人推了进去,而后关上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岳人低声吼道。 这小子半夜不睡觉竟又跑到他屋里来,他是真的想毁了他不成。 日吉却是激动万分,打开手里的手电筒照在岳人脸上,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可以清晰看见上面的绒毛。真可爱,日吉心想,或许他可以去触碰一下。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岳人正捂着眼躲避手电的照射,却忽然被一只伸过来的大手捧住了半边脸。日吉还没抚摸两下,就被岳人大力打开,后退了几步。 日吉看着自己的手微怔,细腻的触感一如既往。 他后悔了,或许他可以得到这样的幸福不是吗?谁规定幸福只能一辈子由一个人占有,凭本事抢过来就是他的,这不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吗。喜欢的抢过来就好了,胜者为王,谁又会在乎象征胜利的果实曾经被谁占有。 “日吉你够了,有病就去治,别跑到我房间里来发疯。” 岳人莫名的觉得恐慌,日吉的眼神太危险,他必须要逃离。他看了一眼日吉身后的门,一边做出防备的姿势,一边慢慢挪了过去。 一步、两步......快了,他马上就可以碰到门了。 “岳人,把你给我好不好?” “不要,日吉你别逼我,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死!” 岳人摇头,他宁愿被扫地出门他也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他这辈子什么也没有,唯有他的真心和他的身体,这些都是他唯一能给他所爱之人的。谁也不能玷污,谁也不许剥夺。 碰到了! 岳人大喜,用力拉开房门转身就跑。 “岳人!” 日吉手长一把将他捞了回来,另一只手将房门关上。岳人刚要喊救命,就被他捂住嘴拖到床上压了上去。岳人拼命挣扎,奈何两个人的体力相差悬殊,不管怎么做都是无用功。 “岳人,你为什么要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难道不信我吗?” 岳人摇头,一双眼愤怒地瞪着他。 漂亮的大眼睛被怒火包围,不再可爱,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日吉看见了这双眼睛里毫不隐藏的厌恶,还有极力想隐藏的害怕。 岳人在害怕他,这是必然的,他害怕自己会对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呜呜!”不要! “为什么拒绝我,我比父亲大人更年轻不是吗?而且我只爱你一个,做唯一的公主不好吗?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你不会嫉妒吗?你看看真田夫人,看看手冢夫人,再看看观月夫人,你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吗?” “在这个大院你不能放肆,因为你不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你上面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你看看别人,别人家的夫人是大院最重要的宝贝,谁都得宠着护着,上到老爷下到仆从,夫人至上。可你不是,你不是唯一一个,你甚至都不是两个中最重要的那个,你只是一个漂亮的金丝雀。你只有老爷的宠爱,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 “呜呜呜呜!”快放开我! 岳人想咬他,却发现自己似乎连咬舌自尽都有点困难。 日吉看着他奋力挣扎的样子,突然叹息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的痛处,我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的处境,希望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谁才是对的人,谁才值得你去爱,而不是装聋作哑一辈子自欺欺人,活在这小小的天地里等着那个男人来宠爱你。” 岳人翻了个白眼,这臭小子到底有完没完,损了他半天装什么好人。 日吉的目光往下移,停留在那纤细白嫩的脖子上。因为方才剧烈的挣扎,小碎花吊带的绳子滑落挂在手臂上,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如着了魔一般,低下头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他动作小心而虔诚,明明带着说不尽的欲望,却又有克制的尊重。 太珍贵的东西一不小心得到了总是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得有些可怜。 “呜呜呜!”不要啊! 岳人想踢开他,却被日吉将他两条腿并拢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不可以,不要这么对他! 岳人拼命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呜咽的抽泣声甚至传不到窗外。 “不要哭。”日吉轻轻吻去岳人眼角的泪,此刻的岳人有一种易碎的美丽,这是在挑战一个男人的底线。太过脆弱的美丽物品,总是能轻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还有占有欲。“我不会留下痕迹,不要哭好不好,没有人会知道的。” “呜呜!”不要!岳人拼劲全力推开他,大喊了一声救命。 没有人听见,大家都睡得很安稳。 日吉就这么看着他撕心裂肺地喊救命,也不着急。这间房子的隔音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差,在方圆三丈之内还可听见,再远些就没了。仆从们离得最近的也有五丈远,这本来是为了岳人的隐私着想,可今天却刚刚好帮了他的忙。 等岳人喊累了,哭得绝望的时候他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 “不要哭。” “不许碰我!” 岳人打掉他的手,突然一使劲将日吉推开,爬向床头要去按铃。那是紧急铃,只要一按整个大院的人都会听到响声。就算被忍足误会,被所有人指指点点,他也要这么做。 日吉眉头一皱,扑过去拽住岳人的腿将他拖到怀里。 “你疯了吗!” “我没疯,疯的是你,你这个背弃人伦的人渣,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岳人死死瞪着日吉,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的厌恶。 撕拉一声,岳人身上的衣服应声而裂。 “日吉我恨你!” “不要恨我,我爱你。” 日吉心一狠,将岳人压在身下,用嘴巴堵住了岳人的嘴。少年霸道蛮横的掠夺方式依然没有丝毫长进,以武力去征服,全然不顾别人的意愿。 从今天晚上开始,他再也不会嫉妒忍足,他得到了,这是他的,这应该是他的,这本就是属于他的。谁也不配左拥右抱,所以岳人是他的,命里注定是他的。 不要,不可以,岳人痛苦地挣扎着。 侑士快来救我,侑士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救我......不要啊...... 侑士!侑士救救我!侑士! “侑士!” 日吉猛地清醒,理智瞬间回笼,呆呆看着自己身下赤、裸的岳人。他在做什么,他竟然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岳人,不,这不是他,他不会伤害岳人的。 “对不起,岳人你不要哭,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日吉将岳人紧紧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亲吻岳人细软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岳人全身都在发抖,因为恐惧,因为恶心,他厌恶自己。 “侑士你在哪里......”他哭着喊忍足的名字,沙哑的声音,低低的,他的嗓子喊哑了。就算将窗户打开,他的声音也不会传到女仆们的耳朵里。 侑士、侑士......他一遍又一遍喊着这个名字,即便那个声音只有日吉能听到。可是他还是要喊,只有这个名字能让他感觉到安心,不然他会抖得更厉害。 日吉只能紧紧拥抱着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对不起,不要哭,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你走、你走......你走!”他低声嘶吼道。像铺满碎石的山路被铁轮压过,刺耳尖利。 岳人将日吉推开,蜷缩成一团,他的身体还在抖,呜呜的抽噎声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猫咪,在绝望之后无力的反抗。 日吉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他盖起来,又亲吻了一遍岳人的耳朵,轻声道:“岳人,我已经答应我娘不再踏进你的院子一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请允许我说声对不起。” 岳人慢慢抬头看他,嘴唇颤抖着,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日吉不敢看他,慢慢松开自己的手下了床,头也不回地走了。 岳人一个人坐在床上,垂着头,无声哭泣。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倒下,等他再醒来,门外有女仆在敲门。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跌跌撞撞下了床,将被撕碎的吊带裙子拿到卫生间放进马桶,开关一按,昨晚的一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洗了个澡,大概半个时辰,他白皙的皮肤被他搓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做完这一些他又躺回了床上,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岳人生病了,很严重。 医生说他受凉发烧,给他开了点药,又给他打了一针。医生走后,岳人让所有人都出去,他说自己想睡觉,不想别人打扰。 忍足让其他人都出去,他自己坐在床头抚了抚岳人的头发笑道:“小笨蛋,都说了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你看你都不听话,心疼的还是你家老爷。” “侑士,我真的好恨你。”他的声音很轻,可忍足还是听见了。 他知道昨晚忍足在迹部的院子,虽然这并不能怪他,可这很可笑不是吗。 忍足以为他在跟自己撒娇,抱着他蹭了蹭,贴着他脸亲了几口,软语哄道:“岳人乖,等你病好了你想怎么骂老爷都可以,你把老爷脸挠花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岳人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眼泪却越流越凶。漂亮的大眼睛空洞无神,他在难过什么,他的眼睛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男人会被抢走,为什么他要受这样的羞辱。他还记得忍足和迹部成亲的那天,他追着忍足的车追了好久,最后趴在马路上哭晕了过去。 忍足并没有回头,他没有看见自己,他的目光看着前方,而他瘦小的身体被看热闹的人群吞没。他跑了多久,或许半个时辰,或许只有一炷香,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前方没有尽头,而忍足并没有回头看他。 他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警察局,最后是他的爹爹把他领回了家。 爹爹?他的眼睛动了,一瞬间恢复了所有神采。 “老爷,我想回家。” “岳人你怎么了?” “我想爹爹。” “不行,你还生着病呢,回去让岳父大人看见了心疼,等病好了我再带你一起回去。你先睡一会儿,长太郎已经接到电话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很快就回来了。” “长太郎?”岳人咧开一个笑。以前他只有疼他的爹爹,后来他有了听话的儿子,一切似乎越来越好,他也是被上天眷顾的不是吗。 忍足开始察觉出岳人的不对劲,岳人的精神状态很诡异,这样了无生趣的模样实在太不正常了。难道是烧糊涂了人难受,所以气色不太好? “老爷,你爱我吗?” “小坏蛋说什么胡话呢,老爷都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你了,你还要老爷怎么爱你。” “你有没有想过休了我?” “我还没疯,好不容易娶到的宝贝我怎么舍得。” “好不容易?不是很容易吗,真是说瞎话呢。” 岳人笑着摇头,他当初真傻,小孩子又不懂什么是爱,哭得那么伤心作甚。男人嘛,本来就是信口开河的动物,当不得真,为什么却傻傻的相信呢。 忍足见他笑了心总算安了不少,小笨蛋一生病就胡思乱想的,真不是个好习惯。 “老爷,我们离婚吧。” “别吓唬老爷了,老爷禁不起你这般吓。” “我累了,我们离婚吧。” “不许胡说,好好睡,长太郎马上就回来了,小心让他听到了。” 岳人点头,闭上眼睡了过去。 忍足眉头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岳人会突然说这些话。他必须要调查个清楚,如果让他发现谁在岳人面前乱挑拨,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母亲?” 母亲?是谁在他耳边唤他?岳人艰难睁开沉重的眼皮,转头看到了凤。凤见他醒来,给他理了下头发,问他感觉好多了吗。 “长太郎你回来了?” “母亲我回来了,我给您倒杯水喝吧。” 凤给岳人倒了杯水喂他喝了几口,问他还想吃点什么。他表现得很平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昨晚经历了什么,他单纯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晚上没有好好盖被子着凉了而已。 岳人望着凤,满眼的委屈都得憋回去,他不能让凤知道。 “长太郎,你已经二十岁了,长大了。如果有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告诉我们。” “母亲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长太郎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争取早日帮上外公的忙。” “傻孩子,如果喜欢一个姑娘就趁早把他娶回家,而不是空耗费他的青春。一年又一年,什么时候你才算长大呢,如果你一辈子都无法达到你预期的高度,难道你就不成亲了吗?” “母亲说得对,我都听您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也想早点把宍户娶回家,可是现在的他还不行。他必须得做出一番成绩来,让外公认可他的能力,他才能让宍户风风光光的嫁给他,而不是让宍户遭人嫌弃受人指点。他还没有能力保护宍户,所以现在的他根本不配得到宍户。 岳人笑了笑,摸着凤的脸叹道:“一晃眼我的长太郎都这么大了,比外公还高。” “因为长太郎每天都坚持喝牛奶!”凤调皮眨了眨眼。 岳人笑着摇头,他坐了起来拉着凤在自己身边坐下,咬了下嘴唇说道:“长太郎,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请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要欺负他,也不要辜负他。” “这是自然,我不仅要保护他,也会保护母亲,你们都是长太郎最重要的人。” “不许三心二意,不许同别人暧昧不清,不许娶别的女人。” “我发誓!” 凤举起右手,郑重发了誓。 岳人见他发誓,掩嘴笑了声说道:“傻孩子,好不好要看行动,发誓有什么用,说得再好都是虚的,只有行动上做到了别人才能感受到你的好。” “母亲您说得都对,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 “嗯,娘相信你。”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岳人便让凤去回上班,他再睡会儿就好。 到了晚上岳人便好了不少,第二天基本就好得差不多了。正巧若人弘来了,岳人便换了身衣服去了客厅。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英俊沉稳,就坐在若人弘的旁边。 岳人走到忍足身旁坐下,问他这是谁。 “这是若人姑娘的表哥,叫梶本贵久。若人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现在两个人要成亲了,就过来给我们送个请柬,说是多谢我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梶本看着踏实可靠,说话也进退得宜,是以忍足对他观感不错。 “谢我们作甚?” “谢我们这段时间陪若人姑娘瞎闹。” 若人弘自小就暗恋梶本,可梶本待他虽好却也没那方面的意思。他平日里喜欢招蜂引蝶,这梶本也从未说过他,更别提拈酸吃醋了。这么多年明示暗示梶本却好似无知无觉,待他好却也规矩,不曾超过表兄妹之外的界限。那日家庭聚会,趁着梶本酒醉他便强上了梶本,事后装作酒后乱性的模样。 他想着既然得不到梶本,那就得他一次的身体也好。 后来他怀孕了,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正好迹部替日吉举办相亲宴,他便来了,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试探梶本。一来可以看看梶本会不会吃醋,二来舆论发酵他怀孕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并且怀孕时间也将被扒得一清二楚,届时梶本肯定会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会吃醋吗,他会对他负责吗,他很期待。 一石二鸟,他成功了。 梶本不仅要对他负责,还告诉他,他也喜欢他。那次的家庭聚会他什么都知道,哪有什么酒后乱性,都是半推半就。一个怕对方不懂,一个怕对方只是玩玩,生生耽误了许多年。 他很庆幸自己赌了这么一把,踩碎所有的误会,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人。 他们决定下个月成亲。 这次过来,除了送请柬外,他是特意感谢迹部来了,谢迹部这段时间陪他演戏。虽然不知道迹部为什么这么好心,但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便无论如何也要算迹部一份功劳。 岳人打量了一会儿梶本,又看了眼若人弘的肚子,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你们啊。”还好梶本没有让若人失望,否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闹剧多么难堪。 梶本点头,跟岳人道了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特别的声线,这让他显得更加迷人。无怪乎若人弘会喜欢他,温柔体贴又英俊帅气的表哥,没有人能抗拒。 “这段时间麻烦各位了,若人他喜欢胡闹,希望没有对你们造成太多的困扰。” “没有关系,我也非常感谢若人小姐帮了我一个忙。”迹部意有所指。 梶本不知,却也没有多问。 坐了没多久他们便走了,临走前若人邀请他们务必去湘南参加自己的婚礼。 迹部都答应了。 下午,日吉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明显,他被迹部耍了。 迹部担心他会出尔反尔,便让桦地去盯着他,看他会有什么动作。但桦地告诉迹部,日吉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安分,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而就在这时,忍足将岳人身边的所有女仆分别单独叫到书房。 “是谁?” “是日吉少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2章 忍足之怒 是谁欺负了岳人? 忍足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在这个大院里,谁也不许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他的女人。 然而,女仆一个个来一个个走,没有谁能给他答案。 就在他打算从别的院子叫人时,最后一个女仆给了他答案。 “老爷?” 这个女仆人长得瘦瘦小小,外表普通,瞧着一点都不起眼,平常也没几人会注意到她。忍足向她询问岳人的情况,她瑟缩着不敢回话。忍足多问几句,她便支吾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神也一直躲闪。 忍足不免皱眉,这女仆平常该不会被人欺负怕了才这么胆小的吧。 “平常可有人欺负你?” “没有!”她摇头。这句话倒是说得顺溜清楚。 看来不是不会说,而是不敢说。为什么不敢,这里面可就有意思了。 “二太太对你好不好?” “嗯好。” “他脾气不太好,平常可有骂你们?” “没有。” “他睡觉不太老实,前两天生病了,老爷我心疼。” “是我们照顾不周。” 忍足平日里就是温和的人,女仆们都不怕他,现在他一副闲聊模样说着岳人的事,她便渐渐放松下来,轻声回忍足的话。 忍足看她回答利索,不像是怯懦胆小之人,那方才的举动又是为何?难道她藏着什么秘密,以为被自己发现了,所以才慌乱害怕? “这个大院是谁的大院?” “是您的老爷。” “是吗?我竟不觉得,这个家还得大太太说话你们才放心里去。如果我像大太太一样宽厚仁慈,你就敢对我说实话了是吗?”他仍是不急不缓说着,眼神却泛起一阵冷意,他动怒了。 无形的威压在封闭的空间无限放大,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这个温柔的男人并不像他平常表现的那么温和无害,他眼底的冰冷只需一眼就可以摧毁她所有的防线。 女仆吓得低头,趴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个家姓忍足,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问你个话一问三不知,谁给你的胆子瞒我?今天我把迹部支回娘家,我就是打死你也没有人敢拦着,你说你还敢不敢装傻?我还没死呢你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死了你们该不是想上天?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他突然的怒火吓得女仆浑身一抖,咬着唇越发不敢说话。忍足冷笑,看来他这一家之主说话还真不顶用,竟是连个女仆都敢欺瞒他。 “不说是吧,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架火上烤,然后请迹部过来观看,我看你说不说实话。来人!” “老爷不要啊!和大太太没关系,请老爷不要怪罪大太太!” “是谁?” “是日吉少爷!” 女仆瘫倒在地上,将这些年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说了。不过,关于乱、伦这一点她没说,如果她说了,她的小命就真的没了。 她长相平凡身子瘦弱,站在哪里都不打眼。换句话说,她没有什么存在感,容易被人忽视,也容易碰见她不该知道的秘密。 她告诉忍足,日吉一直欺负岳人,小到弄脏衣服大到把岳人咬出血,林林总总不下百件。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有一次她碰到日吉和宍户的谈话。日吉说要把岳人和宍户一起赶出去,还威胁了宍户,宍户也不甘示弱和他吵了起来。她那时候躲在一旁,俩人也没看见她。后来,她开始注意岳人和日吉的相处,便发现了日吉经常捉弄岳人。 “日吉少爷每次过来总要同二太太争吵,有时候摔碎二太太的化妆品,有时候挠二太太的手臂划拉出几道血痕。有一回日吉少爷推了二太太一把,把二太太推下草坪,二太太因此扭了腰在床上躺了一天。可是老爷你们没有一个人去深究,没有人跟你们说,我也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 “因为老爷你们好像都不在意,二太太说自己不小心扭了腰你们便信了。如果我说是日吉少爷做的,我怕......” 这是很现实的一件事,不管是为了饭碗还是为了小命,她都必须把嘴巴闭紧,不去掺和不该她掺和的事。掌家的是迹部,是日吉的亲生母亲。最受宠的是慈郎,是日吉的亲生大哥。岳人不说她也不敢主动提出来,否则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前两天日吉去找岳人了?” “不知,不过日吉少爷自从留学回来后又去了二太太院子几次,每次都让二太太气得发抖。” “我竟不知他这么惦记他二娘......”忍足嗤笑道。 “老爷,如果您细心一点,这些事您早该发现了。”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背了这么久的秘密她总算得到解脱了。 至于乱、伦,她相信这不需要她多说。不管是为了她的小命,还是为了岳人,她都不该多说。 她这句话扎在忍足心上,竟是裂心刺骨的疼。 “你下去吧,这件事保密,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就把嘴巴闭紧了。” “是。” 女仆退下后,忍足一个人坐在书房,枯坐了一夜。 早上八点,宍户去了岳人的房间。岳人已经起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宍户走过去拍了下他肩膀,却把他吓了一跳,细看脸颊到脖子处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虽然岳人的身体的确敏感,但这似乎极为不寻常。 宍户很是诧异,愣了一下问道:“大小姐可是我吓着你了?” “我没事,就是刚才在想事情,突然被你打了一下就给吓一跳。你瞧瞧你,下手没轻没重的,还有下次小心我打你。”岳人摇头,努力藏了不适感,拉着宍户在自己身旁坐下。 岳人问宍户怎么不去上班,宍户说今天自己放假,所以过来陪陪他。 “你还没和长太郎去过他外公的公司吧,今天有空就和长太郎过去看一下,认认路。”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我想长太郎一定会乐意的。” 岳人知道宍户就是嘴硬别扭,劝了一会儿就让凤过来把人领走。他又让女仆们都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摆弄。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镜子无言,只映出他略微有些惨白的脸和无神的双眼。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手慢慢抚摸了上去,这张脸并不算太漂亮。精致小巧的脸蛋,大而圆的眼睛,算不上倾国倾城。如果他在这张脸上划出几道伤疤,是不是就没有人会喜欢他。男人是视觉动物,他们不会喜欢丑陋的脸蛋。不,这张脸只要再添几道皱纹,就不会被任何人流连。 “魔镜啊你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要找到他,看看他是不是过得比我幸福。是手冢夫人吗还是真田夫人?” 他自言自语着,没有人听见,但是他很快乐。 他拿着眉笔在脸上涂鸦,把自己化成滑稽的模样,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放肆大笑。他白皙的皮肤非常适合当画布,可以清晰地看清那些滑稽的图案。这是他缓解压力的方式,否则从内心深处源源不断而来的厌恶会压垮他,在压抑的房间里,这是他不伤害任何人的宣泄途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日吉,正躺在自己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天他不应该走得这么匆忙,他应该将岳人安抚冷静后再走。可是岳人让他走,不想看见他,他必须走。他的岳人,他伤害了他,还一走了之。 “岳人对不起......”他轻声呢喃着。 迹部的戏弄他无心去计较,是他让迹部使出卑劣的手段,这本就是他的错,所以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何况是他不信守承诺,要指责也该迹部来指责,轮不到他。 他翻来覆去无比烦躁,或许他应该去跟岳人道个歉。 岳人发烧了,是他的错,是他撕了岳人的裙子。可是他不敢去,岳人还讨厌他,他一去可能会让岳人做出过激的行为。他答应了迹部,也答应了岳人,他不能再踏入岳人的院子。 等岳人出来吃饭,他再悄悄地跟他说声对不起。 他这么想着。 迹部和桦地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并不知情,所以他的安分便显得怪异。 “桦地,那小子当真没有去找岳人?” “不曾。” “这小子难道当真说到做到?” 自己生的自己最清楚,旁的日吉说到做到,可一碰上岳人的事便出尔反尔,他谨慎小心些也是被逼出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让桦地盯紧些,看看这小子究竟玩什么猫腻。 “你盯紧些,有什么情况再向我汇报。” “是!” 桦地走后没多久,有女仆过来告诉迹部,说是忍足让人给宍户打电话让他回来。宍户随凤去了榊太郎的公司,刚到公司没多久,连口咖啡都没喝就接到电话,只得暂时先回来。 “老爷可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说二太太最近不舒服,让宍户姑娘别急着在外面忙活,回来陪二太太聊聊天。” “这样啊,你先下去吧。” “是!” 迹部有些纳闷,好端端的忍足找宍户有什么事。今天早上也是,忍足突然叫了一帮仆从去他书房,据说挨个儿问了他们的话,具体问了什么他还没找人细问。现在又突然急匆匆叫宍户回来,说是回来陪岳人,可岳人都已经好了,他这用意真让人猜不透。 大约半个时辰后,宍户回来直接去了忍足的书房。迹部知道后眉头一皱,扔下手里的账本打算过去瞧瞧。他的直觉告诉他,忍足肯定背着他在做些什么事。 宍户进了书房,忍足让他把门关上,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让他坐下。 “老爷?”宍户有些不自在,摸着椅子坐下,不敢抬头看忍足。 忍足这么急着找他回来,说是让他回来陪岳人,结果却让他来书房并且一刻都不许耽搁。他有些担心,他害怕忍足发现了他和凤的事,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忍足的质问。 忍足歪着头打量他,见他有些紧张,竟是忍不住笑了。 “现在觉着害怕了?” “老爷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宍户装傻。 忍足看了眼他紧张得握成拳头的手,笑道:“你平常可是整个大院最泼辣的人,如何见了我竟是瑟瑟发抖,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老爷说笑了。”宍户撇开视线,想躲开忍足的打量。 忍足也不废话,拉了把椅子在宍户对面坐下,沉声道:“日吉和岳人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我以为你虽脾气暴躁但却是个拎得清的人,没想到你竟让我如此失望!” 日吉和岳人? 宍户大惊,直接跪了下来,头抵着地面,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咬牙道:“求老爷放过我家大小姐,一切都是日吉少爷的错,我家大小姐何其无辜!” “全大院最泼辣的你难道不会制止吗,竟然任由事态发展到如此荒谬的地步!” “人微言轻,不敢放肆。只求老爷留我家小姐一点体面,就当是全了这些年的情分。” 他闭着眼嘴巴紧抿,极力克制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抱怨。岳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落到这样的下场,而欺负他的人却可以潇洒躲在背后。 他用力掐着自己的腿,这样可以让他稍微冷静一些。 “老爷,请不要伤害大小姐,一切后果我愿一力承当。” “你担不起。” 宍户紧紧咬着自己的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可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铁腥味可以暂时让他冷静下来。他想告诉忍足这些年岳人受的委屈,可是他必须忍住,这些都得由岳人来说,而从他的口说出来只会激起忍足更大的怒火。 迹部走到书房门前停下来,附耳过去却没有听到声音。 奇怪,他俩在里面干什么?他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入眼便是歪倒的椅子和跪在地上的宍户。他心一突直觉有些不太妙,挤了个笑问道:“老爷这宍户做了什么,瞧你把他吓的,小心岳人找你算账。” 忍足抬眼看他,目光深沉而复杂。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黑眼圈一览无余。 迹部想开口,却被他抢先说道:“迹部,我打算给仆从们放个假,你让他们现在就走。” “现在?” “对,马上就走。” “好。” 迹部摸不着他的心思,只得先下去安排,让仆从们收拾东西离开。下午三点左右,仆从们皆准备完毕。下午四点,仆从们全部离开,整座大院安静得过分。 忍足让桦地带日吉去祠堂,他有事要问他。 桦地看了眼迹部,迹部点点头。 忍足权当没有看见他们的小动作,背着手朝祠堂走去。他忽然转头,对迹部说道:“迹部你也过来吧,我有事想问问你。” 迹部心一沉,跟在忍足身后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忍足取出家传的惩戒鞭,突然往地上打去。 “啪!”清脆响亮,即便多年不用依然不减威风,连同他脚下的地板都感觉到震动。 迹部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有预感这鞭子将会落在日吉头上。 “老爷,好端端的来祠堂作甚,这鞭子你不快点收起来,待会儿慈郎过来会吓着他的。” “你把慈郎叫来了?” “我想着你许是有事要交代我们,便让桦地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了。” “所有人?” 忍足眉一挑,转过身直视迹部,说道:“夫人你真聪明。” 迹部刚要开口,桦地便将日吉带了来。再往后一瞧,身后还跟着慈郎,慈郎后面是岳人和宍户。岳人一进来便走到忍足身旁,仰头看着他,轻声说了句不要。 “宍户,把你家大小姐带回房休息。” “老爷?” 宍户站在原地,看了眼忍足又看了眼岳人。岳人摇头,宍户握了握拳头别过脸。 忍足叹了口气,让宍户扶岳人到旁边坐着。 “待会儿什么都不要说。”忍足抚了抚他脸颊,让宍户将他带到一旁。 慈郎心再大也发现了不对劲,扯了扯迹部的袖子问出什么事了。 忍足突然厉声道:“日吉你给我跪下!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跪下,一字一句告诉他们你都做了什么!” 迹部神色一凛,走上前拉着忍足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忍足没有看他,而是指着日吉让他跪下。 “母亲您别管,跪就跪!”日吉将迹部拉到旁边,这才跪下。 忍足拿着鞭子走到日吉身后,鞭子一挥重重打在日吉身后。日吉吃痛,却咬牙硬撑着没有叫出来。迹部睁大眼睛,又气又心疼,走上前抓住忍足的手喊道:“老爷你在干什么!” 忍足看向桦地,冷声道:“把你们家大小姐带到一旁,鞭子无眼小心伤着他。” “桦地你不许过来!”迹部挥退桦地,抓着忍足的手想把鞭子抢过来,忍足换了手拿鞭子又是往日吉身上抽了一鞭子。鞭子打在肉上发出的声音让整个祠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忍足,脸色各异。 忍足单手卡着迹部的双手将他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一鞭又一鞭朝日吉身上打去。日吉硬扛着不肯喊出来,他绝对不能在忍足面前示弱,尤其是还当着岳人的面。 慈郎从惊呆中回过神,跑到日吉身后从背后抱住日吉,哭喊道:“爹爹不要打日吉,您要打就打慈郎吧,不要再打日吉了,您会把他打坏的。” 忍足连忙收回鞭子打在一旁的地上,迹部趁势推开他将日吉抱在怀里。 “忍足侑士你要打就打我,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谁也不许动日吉!” “爹爹别打日吉好不好,日吉会坏的呜呜......” “老爷请您放过日吉少爷。” 桦地也跪下给日吉求情。 而岳人和宍户,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竟是不知该骂还是该笑,所有委屈和心酸,霎时间都涌上心头。 忍足被吵得心烦,指着日吉冷声道:“这个臭小子我今天就是打死他也是他咎由自取,迹部你若真心心疼他就赶紧到一边去,让我好好教训他一次。” “他是我生的,除了我谁也不许动他!” “很好,他这些年肆无忌惮看来也是你纵容的,我原以为是慈母多败儿,不想你竟是为了他连做人的良心都丢了。桦地,把你家大小姐拉到一边去!” 桦地没有动。 迹部抬头瞪着忍足,恨和怨,都在那双眼中。 忍足深吸一口气,拽着日吉直接从迹部和慈郎的怀里拽了出来扔到一旁,手一挥鞭子尽数落在日吉身上。他一言不发只管挥鞭,下手丝毫不留情,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从头到尾,日吉都没有喊过一声疼。 又是一鞭子落下,日吉彻底晕了过去,直挺挺倒在地上。可忍足却并没有停手,手上的力度也丝毫不减,那架势仿佛要打死日吉一般。岳人别过头,不敢再看。 “桦地!”迹部带着哭腔喊道。 桦地立刻起身,从忍足手里夺过鞭子。 迹部爬到日吉身旁,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看着日吉身上遍布的伤痕他强忍眼泪,颤抖的手想要去触碰伤口,却在即将碰到时缩了回来。 “忍足侑士你好狠的心!” “我狠?你问问你儿子,他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伤天害理?”迹部呆呆看向岳人,突然冷笑道:“他干了什么,让你恨不得想打死他。” “你自己清楚,别说你不知道为了什么。迹部,你心肠软对谁都好,我本以为你不会坐视不理,可我错了。你竟然纵容日吉欺负岳人,不是一次两次,是整整六年!”方才迹部直接看向了岳人,他便明白迹部什么都知道,他找不到可以为迹部辩解的借口。 欺负岳人?迹部突然冷静下来,看来忍足误会了。 岳人也听得一愣,原来不是因为日吉喜欢自己的事,而是因为日吉捉弄欺负自己的事。他看向宍户,宍户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也庆幸他什么都没说。 除了慈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迹部不再愤怒,他将日吉交给桦地,让桦地带日吉下去处理伤口。自己则给忍足拍背顺气,安抚道:“行了,你也把日吉打得半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回头让日吉给岳人磕头认错再做牛做马听岳人使唤,让他赎罪好不好?” 忍足被他这么一弄都快没了脾气,刚才还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模样,突然就软和了下来,竟叫他不知该怎么说。 岳人也走了过来依偎在忍足怀里,小声道:“侑士别生气了,我不委屈,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他从未真正想过要日吉的命,即便日吉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忍足揽过他的头亲了亲他头发,让宍户带他下去休息,待会儿他再去陪他。 “把慈郎少爷也一起带走。” “是。” 现在祠堂只剩忍足和迹部,两个人无言对视。 许久之后,迹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忍足怎么发现的。日吉就算曾经欺负过岳人,那也应该是六年前的事了。他不知道忍足怎么突然翻出这件事来,还气得要打死日吉,只能说那臭小子之前肯定对岳人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只是他竟没有发现,所以忍足怪他,他也没办法去为自己开脱。 “岳人跟我说他累了想离婚,他那么爱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迹部,你说我的心得有多大才能把这句话当玩笑看。一个把我视若生命的人,为何会吐出这样的话,他究竟受了多少委屈,难道我不该去查个清楚吗?” “对不起,是我没教好日吉。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并没有纵容日吉欺负岳人。我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但是请你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岳人。” “这件事不全怪你,我也有责任,他也是我的儿子,是我的疏忽才让他一错再错。只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岳人他真的很喜欢你。” “老爷?” 忍足摇头,他将迹部揽到怀里,轻轻给他拍背。 “抱歉,我今天实在太生气了,这才迁怒了你。你要打要骂随便,只是,关于日吉,我希望你不要再一味护着他,你这样只会害了他。还有,不止日吉,连同你也一并去跟岳人道歉。这些年岳人受的委屈,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的,但该道歉就得道歉。” “我没有怪你,是我的错,我会带着日吉去道歉的。” 迹部叹了口气,就算忍足不说他也必须得掰正日吉,他也会去跟岳人说声对不起。 日吉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突然,迹部的手机响了。 “喂桦地?” “大小姐凤少爷回来了。” “长太郎?” “他正在揍日吉少爷。” “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3章 宍户被迁怒 凤见宍户突然被叫回去,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他担心忍足发现了他们俩的事,所以才叫宍户回去。思来想去,他决定提前下班回去看看情况,这样他也能安心些。 回了大院,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他觉着奇怪,便去了岳人的院子,看宍户是否在岳人那里。谁知一到岳人的院子便听到了姐妹俩的谈话,宍户说日吉活该,谁让他那些年将岳人欺负得那么惨。岳人不想再提,可宍户依然气不过,又挑着日吉干过的事拿出来说一遍,这才稍稍解了气。 “这次老爷总算是做了件好事,我看那小子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亮你少说俩句,让别人听见了告诉大太太去,你就没好果子吃了。” “大小姐!” 凤越听越气,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一直被日吉欺负,而他竟一无所知。他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去了日吉的院子,该死的他一定要打死那个混蛋。 “大小姐你老实告诉我,你前两天是怎么病了?” “睡觉不好好盖被子就着凉了,不碍事的。” “你不要瞒我,是不是日吉去找你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亮你不要再问,我真的没什么事。” 岳人不愿提起,他并不想回想那天晚上的欺辱,这会让他崩溃。宍户见他表情痛苦,知道自己所料无错,心里越发痛恨日吉。 臭小子,迟早有一天要扒了他的皮! 而凤气冲冲来到日吉的院子,推开房门进去大步走到日吉床前。桦地见他表情不善暗道不妙,起身刚要拦住他。谁知凤动作更快,直接提着日吉的衣服将日吉从床上提起,右手成拳朝日吉脸上狠狠揍了过去。 “三少爷!” 桦地连忙放下手里的药,想将日吉从凤手里夺过来。但俩人体力本就相差无几,桦地又顾忌着不能伤了日吉和凤,动作难免束手束脚,不免落了下风。可凤却不一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管是桦地还是日吉照揍不误。眼看日吉被凤揍得醒了又晕晕了又醒,桦地没法子只好给迹部打了个电话。 等迹部和忍足赶到,只见地面上摔碎了一碗红枣银耳汤,对面是凤一人挑三人。桦地想制服凤,慈郎想将日吉抢回来,但二人皆有顾忌,不似凤力大无穷硬是折腾了许久也奈何不了他。 “长太郎你给我住手!”迹部上前给了凤一巴掌,直接将日吉夺了回来放在床上。他轻轻碰了下日吉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转过头对桦地说道:“快给日吉处理伤口!” 慈郎捂着嘴坐到床头,都不敢去碰日吉的伤口。日吉本来就被忍足打了个半死,现在又让凤给揍了个皮青脸肿,连个模样都看不清,看得他心疼极了,别过脸哭得泣不成声。 他本来想端碗红枣银耳汤给日吉喝,谁知就碰上了这种事,吓得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来。 “长太郎你做什么,你想把日吉打死吗?” “大哥,那是他该死!” 凤不欲多说,他没错,除非他死了,否则谁也不能欺负他的母亲。 迹部一听就来气了,瞪着凤冷声道:“长太郎,他可是你亲二哥,你竟是恨不得将他打死。如此冷酷无情,倒是我看错了你!” “迹部你少说两句,长太郎只是太生气了而已。”忍足开口了,他将凤拉到一旁,摸着他脸上的红印,对着吹了口气,安慰道:“长太郎疼不疼?你消消气,事情已经解决了,日吉会给你娘道歉的。你先去看看你娘吧,他现在有些不太舒服,你去陪他说说话。” 凤正要开口,床上的日吉突然呻、吟了一声。 日吉醒了,是活生生疼醒的,他想掀开眼皮却发现沉重得根本睁不开。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却不知是自己被凤打肿了眼。 “大哥是你在哭吗?”他艰难吐出一句话,手摸索着想要去触碰慈郎。 慈郎连忙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是我日吉,我没哭,你要快点好起来知不知道?” 迹部别过脸不忍再看,苦笑着不知该说什么。 忍足也走了过来,问桦地情况怎么样了。桦地摇头,日吉伤得太重必须要送医院,不然今晚百分百会发高烧。 凤咬着嘴唇,握着拳头跑了。 一炷香后,忍足和迹部他们送日吉去了医院,整个大院只剩下岳人、凤和宍户。 岳人和宍户还不知道日吉那边发生的事,见凤回来连忙挤出笑脸,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往常凤都要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今天竟然在晚饭前回来,难道是因为...... 凤擦了把脸,说自己先去洗个澡,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岳人和宍户对视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 等凤洗好澡,他仍是没有问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生闷气。岳人给他倒了杯茶,组织了下语言,方才说道:“日吉犯了事,被你爹爹打了一顿,你爹爹担心影响不好,在这之前将仆人们都赶去玩去了。” “母亲,你晚上想吃什么?” “咦?” 岳人有些困惑,凤竟然丝毫不关心日吉的事。凤见他眨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终于笑了,说道:“既然仆人们都不在,这饭菜想来没有人给我们做了,母亲想吃什么我们去外面吃去,不然待会儿饿肚子。” 原来如此。岳人想了想,回道:“这我倒是一时想不出有什么想吃的,你问问亮,看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宍户说自己也没什么想吃的,今天发生这种事他哪有什么胃口,就是来一碗泡面填填肚子都行。 “那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保管你们喜欢。” 岳人和宍户没意见,跟着凤上了车。 只是,这路却是熟悉无比。等车子在熟悉的大门前停下,岳人和宍户都十分惊讶,凤竟然带他们回了娘家。 “下车吧,我在路上已经通知管家了,不要让外公久等。” 凤扶着岳人下了车,一手牵着一个进了门。 快进去时宍户甩开了凤的手,默默退开半步。凤顿了一下,只得随他去。 榊太郎正在看报纸,见他们进来,招呼着岳人到自己身旁。 “我瞧瞧,怎的黑眼圈这么大,脸色还不太好,可是忍足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爹爹你不要乱想。” “哼,我这是合理推测。” “不和你说这些,我饿了,快开饭吧。” 榊太郎还想再问岳人便跑去洗手去了,只得把话先憋了回去。 吃过饭,凤让岳人和宍户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回了大院。等忍足和迹部第二天一早从医院回来,这才发现岳人已经带着宍户回了娘家。 仆人们已经全部回来,正在给他们准备早餐。 迹部也没什么心思吃,喝了杯牛奶吃了块三明治便回了自己院子。忍足身子熬不住也吃了几口就去补觉去了,想着等醒了再去娘家把岳人接回来。 回到自己院子,迹部立刻给桦地下了命令,让他务必查清是谁跟忍足告了密。 “大小姐,这似乎有些难度。” 除了迹部院子的仆人,忍足将所有仆人都叫去问话,而且是一对一问话。涉及人员众多,保密性又比较好。这些人为了自己着想,肯定不会告诉他真相,这一个个查起来怕是要耗费很长时间。而且,这些人在问话完又被忍足一股脑全弄出去,在外面待了一夜才回来,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调查时间。 “宍户呢?” “大小姐怀疑是他?” “你说呢?” “让老爷彻底相信的话,他说的话的确最具有说服力。” 而且,忍足也是见过宍户之后才决定惩罚日吉。不管这之前有多少人同忍足告了状,宍户都是最关键的那个,而且他必然比其他人更清楚日吉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还有凤,是谁告诉了凤。仆人们都不在,除了宍户就是岳人,不会有第三个人。岳人是绝对不可能将事情告诉凤的,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宍户告诉了凤,是宍户在其中挑拨两兄弟的关系。 迹部不免想讥笑自己,竟是养了个白眼狼。 “你说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他竟是要毁了日吉。罢了,是我识人不清。你告诉他,以后专心跟在岳人身边,不用来我这边了,我怕屈才。” “是。” 榊太郎家里,宍户接到了桦地的短信。 他放下手机,长叹了口气。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后悔,错的就是错的,他不能因为迹部对他有恩,他就可以无视和纵容。何况,他看了眼远处正坐在秋千上玩手指的岳人,扯着嘴角笑了笑。为了岳人,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今天天气不错,天朗气清,看着心里就舒坦。 他耸了耸肩,让自己放松下来,端起一旁的果汁往岳人那边走去。岳人正坐在秋千上发呆,见他来了展开一个笑,说道:“宍户你该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坐坐就好。” “我今天休息,让我陪陪你吧。”宍户将果汁递给岳人,岳人接过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 “待会儿侑士会过来接我,亮你就别当电灯泡了。你若有空就去陪陪长太郎,以后你要帮他,不多学些多看些怎么能行。” “大小姐我......” 宍户不知该说什么,他想和岳人说出真相,可他并不想打破他们之间平衡的默契。岳人做事向来干脆利落,直接让榊太郎将宍户带公司去,说他要在这里等忍足不想别人打扰。 “忍足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也跟爹爹一块去公司,让他找不着人白来一趟。” “不要,我要等侑士来接我。” “侑士好还是爹爹好?” “爹爹好!” “这还差不多。” 榊太郎也管不住岳人,说多了怕女儿嫌弃,嘱咐了两句就带着宍户去公司了。 岳人一个人干等着嫌闷,便换了睡衣躺床上,想着看会儿书等忍足。谁知这床软被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忍足过来人窝在被子里睡得可香。 “岳人?”忍足轻唤了声。 没反应?忍足轻手轻脚脱了鞋也上了床,将岳人搂怀里一边亲一边揉。他的小笨蛋,小小一只的,哪儿都软嫩嫩的,但是最坚强。 “抱歉,如果我及时发现就好了,你也不会受了那么多委屈。” 这件事他的责任不可推卸,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岳人也不必吞下那么多的委屈。那时候岳人跟他告状,他没往心里去,只说了日吉一顿便算过去了。如果他能多留心一点,就不会忽视岳人的抱怨,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因为我的不作为害你受了那么多苦,但愿你不要恨我。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不要对我心存芥蒂,不要因此而跟我离了心。我的小岳人若是讨厌我,这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又提到之前毁约岳人的事。他承认自己手段卑劣,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允许岳人从他身边逃开,就连爱也不许比以前的少。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和你说声抱歉。当年你爹没一枪崩了我,还让我将你娶回家,我这运气大概是祖坟冒烟吧。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那个承诺,只是我太贪心,所以苦了你。即便如此,你也不许逃开,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人,就是死也得葬在我忍足家的祖坟里。” “抱歉,我爱你,请原谅我的所有过错,然后继续爱我。” 他正说着,嘴巴突然被一只小手捂住。 “厚颜无耻!” “岳人?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告诉你。” 岳人只是太累了,身体虽无力陷入沉睡状态,但脑子还清楚着。他能感觉到忍足上了床,也听到忍足说的话,但就是没法睁开眼睛。谁知这忍足越说越过分,他就是死了也得气活过来。 “岳人乖,让老爷好好瞧瞧你。” “不许亲我。” 岳人想推开忍足,奈何气力不够,被忍足压着亲了个够。亲到最后他也索性放弃反抗,摊着双手任他为所欲为。 等亲够了忍足将岳人搂在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又是腻歪了一顿。 “小笨蛋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就跟老爷说,别自己憋在心里,老爷还没死呢谁都不许欺负你。” “你还有脸说,当初我说了你也就会和稀泥,谁乐意跟你说怪没趣的。” “这事是老爷的错,我跟你道歉。你就是把我打死也不算冤枉,但不许不爱老爷。老爷这条命都给你了,你的心得给老爷留下。” “一张嘴真能说,我打死你我还得做寡妇,留着你还能打能骂,多划算。” “我的岳人最好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老爷。” 又是抱着岳人一顿揉搓亲热,越发腻歪个没完。岳人嫌弃他幼稚,抱着他脖子头一歪就说困了要睡觉,还装模作样打了几个小呼噜。 “小笨蛋,你睡觉不打呼噜的。” 回应他的是又一声呼噜,细看微翘的嘴角还一丝得意。 忍足乐了,抱着岳人滚了两下,也闭上眼睡了过去。他连着一夜没合眼,回到大院也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过来了,说不困是假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俩人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 电话是谦也打来的,他听说日吉进了医院急急忙忙从关西赶回来,谁知到了医院只看见慈郎守在日吉身边,忍足和迹部竟是一个都没见着。这场面看得他气不打一处来,儿子还躺医院半死不活呢,这爹娘连个人影都不见,这像什么话。 “谦也你和白石一起回来的?” “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你别废话,马上给我到医院,我倒要问问你们日吉这伤是怎么一回事。”谦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给挂了电话。 他推开门进了日吉的病房,瞧着病床上日吉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得不行。他问慈郎出什么事了,谁知慈郎一听就开始哭,嘴里说着爹爹好凶长太郎好凶,问他怎么个凶法又说不上来。再问几句,他便急了,握着日吉的手说什么日吉很乖日吉不会的话,听得谦也一头雾水。 “我可怜的日吉,谁把你打这么重,若让我知道了我定饶不了他们!” “是爹爹!” “谁?” “是爹爹和长太郎,爹爹说日吉欺负了二娘所以拿鞭子抽他,长太郎昨天也是一回来就揍日吉。” 谦也还想问具体怎么个情况,慈郎就开始哭,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他吓坏了,现在脑子还都是糊涂的,只记得忍足拿鞭子抽日吉和长太郎揍了日吉,你若问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似乎是因为日吉欺负了岳人。 因为岳人?谦也有些不敢相信,日吉那小子就是别扭了些而已,如何会欺负岳人。便是欺负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招数,如何会让忍足恨不得打死他。 他这边又急又心疼,又没个人跟他说清楚,越发烦躁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忍足和迹部才匆匆赶来。谦也没瞧见岳人,心里便信了慈郎的话。他让迹部先去看一下日吉的情况,自己则拽着忍足出了门,拉到了一处角落。 “表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日吉打成这样,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岳人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呢!” “表哥你老实告诉我,日吉怎么欺负岳人了你要把他打成这样。” “他欺负岳人的事多了去了,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他。我跟你说你可别急着替他喊冤,他做的那些事我揍他一顿都是轻的,小小年纪就敢欺负自己二娘,他还真以为我不敢揍他呢。你若一门心思想替他求情就别怪我骂你,这件事我没错,长太郎也没错,一切都是日吉活该!” 一想起日吉做过的事他便怒不可遏,若非日吉躺那里半死不活的,他非得再揍他一顿不可。 谦也仍是不相信日吉做了多过分的事,但碍于忍足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替日吉说好话。他想着忍足这边说不通,那他就去问问迹部,看迹部那边怎么说。 迹部也没告诉他日吉做了什么,只说这件事到此为此,以后休要再提。 “日吉怎么可能欺负岳人,那日他来我四天,瞧见了我弟妹种的花,还说如果岳人看见了一定会喜欢。他嘴里虽然嫌弃岳人凶巴巴的,可我看他眼里的喜欢可是藏不住,他喜欢岳人呢。既然喜欢,又是个幼稚的孩子,怕不是故意捉弄岳人想引起岳人的注意。蠢孩子方法用错了而已,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岂不冤枉!再说了日吉什么人我们还能不清楚吗,他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 “停,不要再提日吉和岳人的事了,他们两个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可是日吉被打成这样你不心疼吗?” “那是他活该。” “迹部表嫂你?” 谦也倒没想到迹部竟然默认了,可日吉绝对不可能伤害岳人的。而且他瞧迹部眼角有泪,也知他是心疼日吉,却为何要替日吉认了这些罪。 “那迹部表嫂你告诉我,是谁跟表哥告了状?” “你问这个干嘛?” “我要找他算账!” “如果我怀疑是岳人身边的宍户你也要去找他算账吗,你不怕岳人和你拼命?” “宍户?” 谦也犯难了,他现在可不能招惹岳人,他怕忍足会把他打死。 迹部叹了口气,让他别跟着瞎操心,事情已经都解决了,不要再多生事端。现在忍足估计还没彻底消气,若是再惹怒他,他真会把日吉打死的。 谦也只能点头应好,等日吉好了再算账也不迟。 不久后白石来了电话,问谦也日吉怎么样了。谦也不敢跟他说真相,只说都是受的皮外伤,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十天半个月还不严重?日吉怎么受伤的,好好的怎么就进医院了?” “这个回去再跟你说。” “过两天我再带小金过去看看吧,你在那边别捣乱,别给表哥他们添麻烦知道不?” “知道了。” 过了两日白石带着小金过来,见了日吉那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小金更是不敢去看日吉,怕看多了晚上做噩梦。气得谦也想打他,这个倒霉孩子诚心给人添堵。 白石看了眼病房的情况,问道:“岳人表嫂和长太郎怎么不在?”他瞧所有人都来了,就岳人和凤不在,心里不免觉着怪异。 谦也猛咳了两声让他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二娘?二娘在哪里?”日吉听到岳人的名字,竟是开口说话了。 他声音微弱,但慈郎还是听见了,边流泪边说道:“二娘好狠的心,为什么不来看看日吉?他不心疼日吉吗,日吉伤得那么重他都不来看一眼。日吉没有欺负他,日吉很乖很乖的,娘亲爹爹你们跟二娘解释好不好,日吉是个好孩子!” 迹部看向忍足,目光哀痛而悲伤。忍足无奈叹息,给岳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医院。 “岳人,日吉他想见你......别担心,他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5章 迹部的命令 日吉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就回去了。 又过了两天,正好是若人弘和梶本成亲的日子,迹部便拽着日吉去了湘南。日吉这伤还没好全乎,就得去婚礼现场被人指指点点,不免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切。 “母亲,这若人姑娘成亲您带我来作甚,不该是带二娘来吗?” “我一个人丢脸就够了,还带他一起来丢脸,你当我同你一般厚脸皮?” “母亲您也知道丢脸啊,当初纵容网友们瞎猜就该料到今日的局面。” “哼臭小子反正现在最丢脸的是你,我可得排在你后面。” 迹部只要能折腾日吉就够了,再说了这些人要笑也是笑日吉,他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日吉也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只能随他去,让他高兴了自己也能过得舒坦些。 若人弘挽着梶本的手臂朝这边过来,还没走近就同迹部打了声招呼。 “大太太,怎么不带忍足老爷和二太太一起过来?” “我家二太太生病了,我家老爷正陪着他呢。” “二太太身娇体弱的倒是金贵,正巧我今天收了不少稀罕的补品,待会儿回去您带些回去给二太太。” “不必了,家里还有,够他吃的。” “那就好。” 迹部和若人弘闲聊,梶本和日吉则暗暗打量着对方。目光突然汇在一起,不免有些尴尬,二人皆讪讪一笑。梶本主动跟日吉问好,日吉也客气回了回去。 其他人见他们聚在一起脸色皆有些耐人寻味,毕竟这八卦他们多多少少跟进了一点。 梶本察觉到了众人在打量他们,有些歉疚道:“抱歉,因为若人的胡闹让你们——” “别,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有谁欠谁。”日吉赶紧制止道。这戏本就是迹部和若人弘联合出演,他和梶本都算是受害者,没有人谁对不起谁。 只是,日吉无奈扶额,这帮人真是没完没了了,看了半天还没看够。 好不容易挨到回去,日吉可算是松了口气。就算不介意,但被一群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总归不太舒服。迹部却坦然自若,仿佛别人看的不是他,议论的也不是他儿子。 “日吉,今天的婚礼好玩吗?” “母亲您玩得开心就好。” “我自然开心。” 迹部笑着看他,直把日吉盯得坐立难安,问他看自己干嘛。 “日吉,你还记得泷吗?” “母亲这话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娶泷,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去追求他,务必尽心尽力,竭尽你所有的浪漫天赋去取、悦他。当然,我知道你没什么浪漫天赋,在这一点上你完全不像你的父亲。所以我并不强求你去制造多么奇妙的浪漫,你只需要尽力去做就行了。你只要记住,你最爱的人是泷,把你对岳人的心思完完全全转移到泷身上,告诉我你能做到吗日吉?” “母亲您在开什么玩笑,我已经答应您不再纠缠二娘,您为何还要逼我?” 迹部被他说笑了,嘲讽道:“日吉,你的承诺比你父亲大人的还不靠谱。我若信了你,哪天你被你父亲打死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只有这一个选择,去追求泷,爱上他娶了他,然后和他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日吉摇头,他做不到,他可以忍着不去触碰岳人,可以压抑自己的这份情感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事业上去。可是,让他去爱上另一个人这不可能,这是要将他整颗心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一脚踩碎,再换上一颗完全不属于他并被他的身体他的精神绝对排斥的心脏。 这是在要他的命! “不喜欢泷?” “泷表姐很好,可是有些事不能强求。母亲,您若真心喜欢泷表姐,就不该将他往火坑里推,让他嫁给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 “那你喜欢淳吗?” “母亲,您是想弄死我啊!” 且不说淳这人如何,单单观月,若是被观月发现了自己对岳人的感情,他一定会剁了自己。就算他和淳两情相悦,他都不一定保证自己能受得了观月,何况现在这么个情况。 迹部笑得更开心了,怕就对了。他决定换个想法,既然泷和淳他都喜欢,而日吉又怕观月,那他何不撮合淳和日吉。有观月在,他料想这日吉也不敢再去招惹岳人。一石二鸟,有何不可呢。 “日吉,既然你对泷无意,那便勇敢地去追求淳吧。你也见过淳了,他继承了观月的美貌,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了,淳懂事乖巧,不似观月古怪骄纵,你大可放心。” “母亲,您的想法孩儿是跟不上了。” 一会儿泷一会儿淳,竟是比他还出尔反尔。 “彼此彼此,你若听话些说到做到,我又何苦折腾你。” “您竟然承认了......” “承认了又如何,你做的那些事我折腾你那也是你活该。若我是你父亲,你早就被打断腿了,还有精力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我告诉你,你明天就给我开始琢磨怎么追求淳,别想着耍什么花招。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和岳人的事捅给你父亲,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母亲,孩儿现在只想如何多学些本事好帮母亲您,感情的事不着急,等过了二十五岁您再催也还来得及。” “感情和事业并不矛盾,身为我儿子,我相信你可以兼顾两样。行了闭嘴,再嚷嚷我就把你和岳人的事告诉你父亲。” “母亲!” 日吉无奈,看来他只能先拖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观月不知道迹部的心思,正想着如何给淳和海堂制造相处的机会。他去找金田商量,说是要替赤泽办个生日宴,让他去跟赤泽说说,今年别去旅游在家过就行了。往常赤泽生日,他都要带着金田出国旅游,说是过过二人世界顺便散散心。 金田听了他的话有些讶异,猜他许是要办什么事,便问道:“小初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观月便将自己打算撮合淳和海堂的事说了。 金田没见过海堂,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又听说观月想借生日宴的机会让大家见个面了解一下,觉着不错便答应了。只是,不知道裕太怎么想。 “小初,这件事你问过裕太了吗?” “还没......”略有些心虚。 果然,金田叹了口气,这孩子做事从来不问裕太,自己先斩后奏裕太也拿他没法子。 观月咳了两声,说要去同裕太商量,又让金田务必说服赤泽。金田应下了,两人便分开行动。赤泽在做木工,见金田要过来连忙制止,说是这灰尘木屑多别到时候鼻子过敏。 “又不是人人都似小初那般娇贵,你急什么。” “你瞧瞧你,这话若让小初听见了怕是要撒泼。” 金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吐槽了观月,赶紧捂住赤泽的嘴让他别乱说。赤泽拿开他的手亲了一口,嘿嘿笑道:“夫人你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金田便将观月的打算给说了,意思很明确,赤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办生日宴。 “生日宴?小初真是越发胡闹了,女儿都这么大了做事还没头没尾的。” “你不答应?” “不敢。” 说归说,宝贝女儿的要求还是得答应的。只是,赤泽总觉着这样不成。这相亲宴若是好好弄也就算了,可净是胡闹也没成一次,不说外人怎么想,就是淳估计心里也委屈。 “这事裕太怎么说?” “裕太还不知道,小初正要跟他说呢。” “胡闹!” 赤泽扔了手里的工具,胡乱在衣服上擦了下手,说是要去问问淳的意见。金田担心他乱说话,只得提着裙子跟在背后。 等到了淳的院子,却发现裕太和观月也在。 赤泽见这场面有些不太好,气氛颇有些凝重,本想训观月几句也怂了。金田只得上前,拉着观月问出什么事了。观月冷笑了两声,没回答。 裕太只好解释道:“淳儿说自己不想这么早成亲,就把前辈给气着了。” 观月又冷笑了一声,讽刺道:“没人逼他成亲,不过是吃个饭相个亲而已,若是看对眼了你们就是谈个十年八年的恋爱我都懒得管你们。这女儿大了翅膀硬了,我说的话就不管用了,合该我瞎辛苦,竟是没个人能理解。” “小初你少说两句。”金田只得给观月拍背顺气,又给赤泽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想法子。 赤泽挠挠头,叹了口气,说生日宴他办就是。 “小初你别生气,有什么话跟淳儿好好说,谁还能不顺着你。” “爹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责怪我无理取闹吗?”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哼,我知道你们嫌我烦,我走就是,省得遭你们嫌弃。”说罢扭头走人。 裕太苦笑不已,只得让赤泽和金田先回房,生日宴事宜就麻烦他们了。等俩人走后,裕太拉着淳到树下坐下,问他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往常淳都随观月瞎闹,从不拒绝观月任何古怪任性的提议。今天竟是一反常态,不仅强硬地拒绝了观月的提议,并且直言以后不想再参加任何形式的相亲。裕太的第一反应就是,淳有喜欢的人了。 淳摇头,他并没有喜欢的人,他只是不想在这件事上纵容观月胡闹而已。 “爹爹,您说娘亲为何热衷于给我相亲?” “还好吧,也就慈郎那一回加上这一次,慈郎那次还是忍足家大太太提议的。我猜你娘应该很喜欢海堂,所以才打算撮合你们俩。依我所见,忍足家大太太倒是热衷于给他儿子相亲,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按理来说,以大太太的家世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着,也不知道他急什么。” “爹爹,我不喜欢。” “连陪你娘瞎闹都不愿意吗?” “嗯。” “那就先忍忍吧,吃个饭而已,让你娘高兴最重要。” “爹爹......” 淳无奈,倘若方才观月不是气狠了裕太可能还会向着他,现在就只能让他妥协了。裕太见他一脸苦恼,忍不住笑出声,这傻孩子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你看你,还说没有喜欢的人。” “真没有......” “你告诉爹爹你喜欢谁,爹爹保管让你娘以后断了给你相亲的心思。” “我若说我喜欢......嗯喜欢、喜欢忍足家三少爷您也愿意?” “三少爷?你若愿意,爹爹可以去同忍足家二太太商量。” “您不是不喜欢他们家的人吗?” “三少爷秉性不错,我见过几次,你若喜欢他也不是不可。” 淳没料到裕太竟是这种反应,愣愣眨了下眼睛。 裕太暗笑,面上却装出严肃的模样,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和你娘会替你办好的,你就放心等着出嫁吧。生日宴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就我们家和姐夫他们一家吃个饭就好,不会逼着你相亲的。” 裕太揉揉淳的脑袋,站起身走了。 淳:......??? 回了卧房,观月正趴在床上生闷气,鞋子也不脱。裕太叫他,他也不应,又觉着委屈,哼哼两声让裕太听见。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裕太不哄好他,他就不起来。 裕太走到床前坐下,给观月脱了鞋,将观月挪到自己身旁给他捏肩膀。 “哼!” “前辈,淳儿似乎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 观月立刻坐起来,这臭丫头藏得够深呀。 裕太笑着摇头,这是他的直觉,估计淳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他跟观月说他刚才吓了淳,淳连喜欢凤都胡诌出来了,所以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喜欢凤?这孩子心眼太坏,不愧是我生的,嗯哼。” “前辈,你若想办生日宴办就是,以后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难受的是自己。” “还不是让你和你的宝贝女儿给气的,明知道最后还是要听我的何苦还要挣扎一番,这是存心气我呢。”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裕太好声好气哄道。 观月总算舒坦了不少,又让裕太给自己捏肩膀。他自己舒舒服服躺床上,闭着眼睛思考如何套淳的话。淳这孩子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心思藏得深,他真想看看淳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 而冰帝这边,日吉因为还未完全痊愈,所以被恩准暂时不用上班。 现在,摆在日吉面前有一个诱惑的选择,他可以去见岳人。所有人都在上班,包括平日里总窝在书房的忍足。现在整个大院除了仆人外,只有他和岳人。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干!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日吉特意穿了身干净的白衬衫,他猜岳人会喜欢。虽然有些惊叹于自己的无耻,但是一想到后面可以得到的巨额的回报,那么一切卑劣的手段都可以被容许。在资本世界里的规则,同样适用于爱情。 自从上次的事后,忍足给岳人的院子增加了些人手,还专门在院子门口处安了个摄像头。日吉一过来,守在监控前的仆人立刻给忍足发了短信。 日吉偷偷摸摸溜进了院子,躲在假山后悄悄观察情况。 没人? 他又看了眼四周,果真没见着人,这才大着胆子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镇定朝岳人的卧房走去。窗户是打开的,他走到窗户后探出个脑袋,一眼便瞧见了正坐在床上看书的岳人。 “谁!”岳人心一惊,慌忙向窗户看去。 窗户外没人,可下一刻他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是谁?” “是我。” 日吉走进来径直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转过身同岳人打招呼,一派轻松自在的模样。岳人却全身神经紧绷,抓着手里的书护在胸前,瞪着大眼睛看着日吉朝自己走来。 “日吉你想做什么,你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我没有忘记,我今天来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我不想看,请你马上离开。” “不,你必须看,这些伤疤都是因你而起,你必须看一眼。”他一颗一颗解下自己的纽扣,将衬衫脱下挂在手里,背对着岳人,让他可以清楚看见他背上的鞭痕。“看到了吗,这是我欺负你而得到的惩罚,不带一丝一毫的水分。” “你出去,我不想看。” 岳人别过脸,狰狞的伤口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明知道日吉活该,可他仍是没办法理直气壮地为这个感到快乐。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可偏偏日吉一而再再而三地越过底线,他快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妥善解决他面临的这一切。 “你不看看吗?”日吉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让他去触碰自己的伤口,去触摸那粗糙硌人的痕迹。“这些伤痕都是你赐予我的,你应该喜欢的。仔细看清楚,你是如何折磨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 “我没有!” “你有!你偷走了我的心,还要在我的身体留下消不去的疤痕,你要把你的名字刻进我的血液里!” “胡言乱语!你现在马上出去,不要逼我叫人。” “你不敢承认吗?你没有一点点心痛吗?” 日吉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肯定自己的卑劣,他在迫使岳人对他有愧疚感,进而一步步达成他的目的。在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里,他在逼迫一个受害者承认自己的错误,对加害者产生怜悯和愧疚,真是下作呐。 心痛?岳人垂下眼皮,或许吧。 “日吉,可以帮我把桌子上的那碗汤拿来吗?” “当然可以。” 日吉忍不住欢快起来,岳人竟然不排斥他了,还让他帮忙拿东西。他压住想哼歌的冲动,脚步轻快地走到书桌前,将桌子上的一碗汤端给了岳人。 岳人接过碗,让日吉蹲在床前背对着自己。 “别转头。” “没问题!” 日吉太高兴了,完全没意识到岳人举动的怪异。 岳人慢慢勾起嘴角,眼神发狠,突然手一挥将手里的汤泼向日吉的后背。不出意外,他听到了一声惨叫。真是可怜呐,他忘了这碗不是汤,是芥末水呢。 “日吉不好意思啊,我手一抖就泼你身上去了。” “没、关、系!”日吉一字一句咬牙道。 等等?有人来了! 日吉赶紧穿上衣服,又扯了些纸巾将地上毯子上的水擦了擦,然后随手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二太太!”门外是女仆在敲门。 岳人:“进来吧。” 女仆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碗汤。她见日吉在场,惊讶了一下,同日吉行了个礼这才端着汤来到岳人床前。岳人接过汤,又将手里的空碗交给她。 “二太太,这芥末水您喝了?” “你当我是手冢夫人呢,我不过是不小心洒在地上了。下去吧,顺便送二少爷回去。” “是。” 日吉一看只得先走,出了岳人的院子他才总算后知后觉自己被岳人防备了。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芥末水,而且他仔细回想了下,他好像在岳人床头见到了棒球棒。不好,小猫咪挠不了人就开始装备武器了。 唉,长路漫漫,任重道远。 “老爷,二少爷已经走了。” “二太太怎么样了?” “我进去的时候二太太似乎心情不错。” “哦?” “二太太房里备了碗芥末水,当我进去时碗在二太太手里,碗里是空的,而二少爷表情丰富。” “那个小坏蛋。”忍足笑着叹了口气,当初也如此就好了,他的小猫咪就该牙尖爪利的,而不是被毛孩子欺负却只能忍气吞声。“就这样吧,再有情况再联系我。” “是!” 不过,这日吉看来着实太闲了,必须得给他找些事做才行。 就在这时,迹部告诉忍足,他想让日吉去追求淳。忍足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最起码让日吉有些事做,除了上班再去谈谈恋爱,想来可以让他没有什么时间去打扰岳人。 “观月那边你说了吗?” “还没有。” “.....” 他总觉着有些不靠谱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6章 海堂的烦恼 凤得知日吉竟然又背着自己去找了岳人,连晚饭都顾不得吃直接去同日吉打了一架。 “日吉我警告你,再敢去欺负我娘我让你现在就去见阎王!” “谁欺负他?你问问你娘,我爱他护他还来不及,如何会欺负他。” “少给我睁眼说瞎话,你没错父亲大人把你打了个半死?我告诉你,父亲大人在母亲的院门前安了摄像头,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我们一清二楚,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到地下赎罪去吧。” “摄像头?” 日吉暗道不好,好险他走得快,否则就不是打几鞭子的事了。 凤见他表情心虚,又气又恨,这臭小子他还当他只是性子别扭,不曾想如此厚颜无耻。不管如何不满,他也不会伤害任何人,可日吉却肆无忌惮地欺负他的母亲,这份屈辱他吞不下去。可为了这个家的和谐,他必须得忍。 真是可笑,他拿别人当一家人,别人又何曾善待他的母亲。 “日吉,你我兄弟情分早已不在,你最好给我收敛些,否则你就等着让你娘给你收尸吧。” “长太郎,话可不能说那么满,或许我们俩的关系可以更亲近些。” “亲近?日吉,我真是小看了你,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我为何笑不出来?” 日吉想咧嘴笑却扯了嘴角的伤,疼得吸了口气。他给自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打算给凤拍干净,然而却被凤躲了过去。凤皱眉看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戒备与疏离。 “长太郎,我会对你娘好的,你何不相信我一次?” “这重要吗?” “为何不重要?我比父亲大人更靠谱不是吗?” “胡言乱语,离我母亲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凤不愿搭理他这无赖,放下狠话就走了。 日吉摸摸自己嘴角的伤口,眉头皱了几分,这凤下手比忍足还狠。还有,他竟不知岳人的院子安了摄像头,看来他以后得小心行事了。 又两天,迹部告诉日吉观月打算为赤泽办生日宴,让日吉带着贺礼前去。 赤泽的生日在八月一号,没几天了,日吉一看躲不过去只得答应。只是,他一想到观月就头疼,这次不免要被观月刁难,真是让人心焦呐。他得庆幸观月早已嫁人,否则迹部肯定会逼着自己娶观月,那他的生活才真正是暗无天日。 而与他同样苦恼的还有海堂。 乾担心海堂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又见他是好友的外甥,平日对他颇为照顾。在学校时乾会经常带海堂去外面吃饭,也会带海堂去四处参观博物馆纪念馆等等。有时候乾会带海堂回自己的家让他帮自己打下手,两个人一起捣鼓魔鬼饮料。 有次饿了乾便拿两桶泡面打算应付过去,被海堂质疑为什么不做饭时老脸一红。 “海堂,你要知道,有些人并不具备做饭这种技能。” “您不会做?” “嗯......并不那么擅长,毕竟这需要天分。” “我做吧。” “咦?” 乾这才发现原来海堂是家务小能手,洗衣做饭拖地擦碗样样精通。在吃完海堂做的饭后,乾抚着肚子长叹了声气。唉,年轻的□□十项全能,难怪老男人都没什么市场。 “海堂,以后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嫁了你,真真是好福气呐。” “这个不急。”海堂摸摸脑袋有些不太好意思。 乾看了他一眼,扶了扶眼镜没说话。 高级知识分子,家境优渥,拥有强壮有力的身体和略微凶悍的长相,但实际是个不擅长交际的老实男人,被人一逗就脸红,这样的男孩子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长相凶悍不容易招惹桃花,性格老实不会欺负媳妇儿,女孩的父母也会放心。何况出众的学历和良好的家世,在相亲市场可是个金字招牌。 “海堂,你舅舅拥有的财富足够让人心动。” “可是舅妈很厉害,没有人敢对舅舅有非分之想。” 海堂没明白他的意思,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道。 乾又叹了口气,真是个单纯的孩子。现在没多少人知道海堂是手冢的外甥,自然也不明白他的家世如何显赫,也就清净很多。等再过两年,怕是不胜其扰。 “海堂,有同事问你家里的情况吗?” “有的。” “你怎么回答?” “舅妈说如果有人问就说自幼父母双亡,被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现在跟着舅舅一起住。如果问舅舅舅妈是做什么的,就说舅舅是村长,舅妈是地主家的二小姐。” “那你知道你舅舅是做什么的吗?” “舅舅是卖古董的。” “......好吧。” 乾给自己端了杯自制饮料慢慢品尝,这不二就是聪明,早就把事情给想周全了。就是不知不二有没有替海堂选好了媳妇,他真想看看不二选的人。 海堂将桌子都收拾干净,又把碗筷等都洗了,这才拿着书包要离开。 “乾叔叔,如果你不嫌我打扰,以后我有空就过来替你做饭吧。” “那怎么行,你舅妈会弄死我的。” “不会的,舅妈常说你老是吃泡面熬夜对身体不好,还让我多劝劝你呢。” “那就辛苦你了。” “没事儿,小事而已。” 乾巴巴看着海堂走了,感动得想抹两把眼泪。老天爷,这是为了补偿他这么多年遭受不二夫妻联合欺压所得到的奖励吗,怎么会有海堂这么好的孩子。 自此,海堂便经常过来给乾做饭,顺便帮乾收拾房间。 乾越发喜欢海堂,在学校处处帮着海堂不说,自己平常买了什么好东西也要给海堂备一份。两个人关系越来越融洽,海堂也更亲近乾了。 今天,海堂照常来帮乾做饭,只是不同以往,今天的海堂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正在为什么事苦恼。他跟乾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脱了鞋便提着菜进了厨房,一声不吭开始做饭。 乾有些纳闷,放下手里的试管问他出什么事了。 “海堂你怎么了,在学校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乾叔叔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这脸苦哈哈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欠了钱呢。” “乾叔叔我......” 海堂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苦瓜眨了眨眼,乾叔叔应该喜欢吃苦瓜吧? 他正发呆着,门铃响了。乾让他不用出来,他去开门就好。一打开门,门外站着莲二。乾见了莲二连忙将他拉进来,笑道:“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今天不吃泡面,有香喷喷的饭菜。” 莲二也笑了,问他是不是在外面买了饭菜回来。 “非也,今天海堂在,他做饭比外面饭店的大厨还好,你可得好好尝尝。” “海堂?” “手冢的外甥,和你教的那个切原差不多大。上次去手冢家他刚好不在,也没有介绍给你认识。”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忍足他们家我们见过的,只是那时匆忙都没来得及介绍。我记得他当时和赤也站在一块,他俩似乎关系不错。”莲二说完才记起那时切原指责乾的事,又说道:“赤也就是孩子气,你别跟他计较。” “我能跟他生气什么,一个孩子。” 乾将莲二拉到厨房,俩人站在门口伸长脖子看海堂做菜。 “海堂,这是柳叔叔,你不介意多做一个人的份吧?” “没事,正好我今天苦瓜买多了。”海堂对莲二点了点头,叫了声柳叔叔好。柳也回了声好,声音温温柔柔的,让海堂心生好感。 “需要我帮忙吗?”莲二问道。 乾咳了两声,小声道:“莲二你连洗菜都没洗过。” 莲二:“......因为我不像你心安理得地白吃白喝。” 海堂瞧了二人一眼,摇摇头,算了,他不需要帮倒忙的。这个怀疑的眼神让乾和莲二颇有些尴尬,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连洗菜都不会,说出去都脸红。 担心他俩杵在门口打扰到海堂,莲二便拉着乾去沙发上坐下。 乾将海堂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莲二听完笑道:“我们两个倒是一人捡了个小孩养着,有空我们一起出去聚聚,正好他们两个又认识,可以打发些无聊的时间。” “你不怕这两个小屁孩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没羞没臊的,以后不许当着小孩的面乱说话。” “什么小孩,都二十岁了。” 乾可不管,捧着莲二的脸亲了下去。 吻了没一会儿莲二便将他推开,他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乾也没强迫他,给他拿了本书让他看一会儿,他先去准备碗筷。 乾撸起袖子进了厨房,却见海堂正盯着火苗发呆。 “海堂你怎么了?” “啊?乾叔叔你怎么进来了?”海堂回过神连忙将火关小,拿起一旁的勺子搅拌了下,这才继续切苦瓜去。 乾看得十分疑惑,又见海堂不愿告诉自己,心想等下海堂走后他再打电话问问手冢。 大约半个时辰后,饭菜全部做好,三人坐下来。乾坐中间,海堂和莲二分坐两边。乾说了句开饭后,三人便端起碗开始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期间没有人说话。 吃过饭,海堂起身要收拾碗筷。乾连忙拦住他,让他回去休息,这些活他来做就好。 “海堂我看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晚上别熬夜知道不?” “嗯我知道了。” 乾将海堂送走后,回头就给手冢打了个电话问海堂的事。 手冢:“海堂?大概是因为观月吧。”他没想到海堂这么不情愿,竟是精神都有些恍惚的模样。按理来说不应该才是,生日宴连正经的相亲都算不上,更别提逼着他娶亲了。莫非海堂已经有喜欢的人,害怕他们脑子一热就替他把亲事给定下来? 观月?乾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观月有关系,只是这二人的年龄差未免过大了。 “海堂为何会喜欢观月?” “少喝点你那些饮料,别年纪轻轻脑子就坏了。” “难道观月看上了海堂?” “嗯,观月大概喜欢老实的男人吧,所以对海堂格外喜爱。” “这不太合适吧,未免为老不尊?” “少喝点饮料,活得久一点不好吗?” “你无需置疑我的饮料,我敢喝就敢说它绝对安全。” “我只是担心你会被裕太和观月联手弄死。” “......” 挂了电话,乾委婉地向莲二表示如果长辈逼自己相亲,他如何巧妙地应对从而不伤及和气。 莲二放下书看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玩味。很明显,他被嘲讽了。乾连忙举双手投降,他只是替晚辈问问,被逼婚的人不是他。 “是海堂吗?” “被你看出来了。” “赤也和海堂差不多大,又是多年的朋友。” “真田不像是个能容忍自己的宝贝女儿那么早被猪拱的人。” “赤也这孩子有时候不太听话。” “可是再不听话的女儿也是舍不得的,一个老父亲可怜的私心罢了。” 莲二叹了口气,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乾这才恍然大悟,拉着莲二的手大笑了三声,果然还是莲二最聪明了。莲二摇头,大龄单身男青年积攒多年的经验罢了,不值一提。 海堂正暗自苦恼,却突然接到乾的电话。 “喂乾叔叔我是有东西落在你那里吗?” “海堂你听我说,乾叔叔教你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乾将他和莲二商讨的办法同海堂仔细说了一遍,又嘱咐他不许告诉手冢和不二。海堂愣愣听完只顾着点头,等乾挂了电话还有点晕乎乎的。 乾叔叔怎么知道自己要相亲? 不管了,就按乾叔叔说的去做吧。 他没有回手冢府,而是跑到了立海大去见切原。切原听说了他的来意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没问题全包在他身上,为兄弟两肋插刀是他做人的准则。正巧真田和幸村都在家,便留海堂下来吃饭。 海堂拗不过便答应了,饭桌上乖巧坐在切原旁边也不敢乱说话。 真田看他是越看越喜欢,低声对幸村道:“夫人你瞧,海堂这孩子和赤也坐在一起多般配。” “老爷,你忘了莲二了吗?”幸村无奈,这真田怎么转了性了,竟也开始替切原相看对象了。往常他多说一句这家伙还不乐意,一副谁抢他女儿就跟谁拼命的模样,如今竟然主动提起,真是奇了怪了。 真田把头一拍,他就是瞧海堂顺眼所以话就出来了,其实并不想那么早把切原嫁出去。 “莲二也好海堂也好,赤也都得给我留到二十五岁以后,在这之前想都别想。” “是,老爷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幸村微微一笑,然后手下用力拧了他一把。真田镇定自如,习惯了就好,不疼。 丸井是个八卦的,问海堂来找切原是所为何事。海堂老实,又编不出谎话,只得说自己想带切原去参加赤泽的生日宴。这话一出,全场皆呆。 幸村掩嘴笑道:“老爷,看来你的眼光不错,他们的进展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快。” 真田严肃点头,心里暗道那你刚才拧我作甚。 而在冰帝的日吉,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切原。他给切原打电话,让他随自己去参加赤泽的生日宴,这次帮他挺过去日后给他做牛做马都成。 “可是我已经答应海堂了。”切原懵了,难不成日吉也去相亲? 日吉一听一口血险些吐出来,海堂这小子不厚道啊。 不对,海堂也去相亲?日吉突然一下放心了,看来那天的主角是海堂而不是他。迹部百密一疏,竟然没有算到这一层,天助他也。 “没事,你跟海堂去吧。” “那你呢?” “我带我大哥去。” 日吉算盘打得好,既然相亲的事海堂扛了,那么被观月冷嘲热讽的艰难任务就交给他大哥了。何况当初也是因为慈郎的错,才惹得观月看他们不顺眼,谁的锅谁接着,完全没有毛病。 八月一日一到,日吉稍稍打扮了下就带着慈郎去了圣鲁道夫。 等迹部发现,俩兄弟都已经到观月家门口了。气得迹部恨不得去祠堂取了惩戒鞭抽日吉一顿,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臭小子的聪明劲都用来对付他了吧。 桦地:“你们两个都一样。”互相伤害,没完没了。 迹部头疼,摆摆手让他别说了,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祸害来。 这边观月见日吉兄弟俩不请自来,一张笑脸险些挂不住。这迹部可真是他命里的冤家,这都能坏他好事,佩服佩服! 慈郎被日吉连哄带骗拐到圣鲁道夫,一见到观月腿肚子都在打颤。 “日吉我们回去好不好?”他躲在日吉身后,捏着日吉的衣服不敢出来。他怕观月,尤其是怕观月的一张嘴,他就没见过嘴巴这么厉害的。 观月气得嘴都歪了,从日吉身后将慈郎揪了出来。 “你躲什么,会不会问好?” “观月阿姨好!” “哪门子的阿姨,会不会说话。” “仙女姐姐好!” “小嘴真甜,自己找位置坐吧。” 日吉松了口气,赶紧拉着慈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金田给兄弟俩端了茶和甜点过来,柔声道:“你们两个先吃点甜点填填肚子,酒席还要等人都到齐了才能开。” 日吉和慈郎赶紧接过道了声谢。 金田见兄弟俩有些拘束,又说了几句让他们放松的话才离开。 “日吉,这就是观月阿姨的娘亲吗,一点都不像呢。” “不是亲生的自然不像。” “哦。” 两兄弟正说着悄悄话,手冢一家来了。日吉正纳闷海堂怎么不见,就见后面来了一辆车,车上坐的正是海堂和切原。 观月转过身瞧见副驾上的切原,一张脸都快绿了。 “嗨大家好!”切原下了车大方同他们打招呼。 不二笑眯眯招呼切原过来,揉揉他海带一般的头发说道:“赤也你怎么过来了?” 切原挑眉,掩嘴小声道:“不二阿姨待会儿你可得护我一条小命。” 不二莞尔一笑,点头道:“没问题。” 观月撅着嘴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7章 赤泽的生日宴 龙马也不开心,趴在菊丸怀里不愿说话。 菊丸作势要咬他手臂,他也只挥了挥手,也没挣开。咦?菊丸试探性咬了一口,还是没反应,真是奇怪。不过龙马软嫩嫩的手臂口感真好,还带着小孩的体香,唔美味又可口! “喂英二,不许吃龙马的手臂。”大石将龙马的手臂从菊丸嘴里解救出来,又给菊丸塞了颗糖让他嚼去。 这口水......大石叹了口气,扯了几张纸巾给龙马擦干净。 “龙马乖,以后不要让你姐姐闹你。” “没关系。” 龙马瞧了眼自己的手臂,整齐的牙印浅浅的,还带了点红。姐姐大概真是猫妖成精吧,这牙齿逮谁咬谁,连自己的手臂也给他磨牙用。 淳从大石手里接过龙马,颠颠他屁股问他为何不高兴。 “淳儿表姐,龙马想吃甜点!” “那就吃啊。” “你要喂龙马!” “......” 淳扫视了一下四周,抱着龙马快步走到日吉面前,将龙马塞给日吉。日吉慌忙接过,小孩子软软的身体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生怕他一不小心就给碰坏了。 “日吉少爷,麻烦你照顾一下龙马,他想吃甜点。” “哦好。” 等等!为什么是他照顾龙马? 日吉刚想推辞,就见淳已经走远,正装模作样指挥仆人们干活。他只得收回手咽下嘴里的话,同龙马大眼瞪小眼。慈郎倒是乐呵呵的,捏着龙马的手臂笑道:“日吉你捏捏看,小孩子的手臂跟棉花糖似的,真想变成孩子呢。” “大哥把你的口水收收。” “哦。” 日吉给龙马拿了块蛋糕让他自己吃,龙马将双手背到身后,别过脸干脆拒绝了。慈郎猜龙马是想让日吉喂他吃,便给日吉拿了叉子让他亲自喂,就当做是提前练手了。 还能怎么办,日吉只得照做。 “来龙马,张开嘴。” “不要。” 龙马依旧傲娇转头不肯理日吉。 日吉气笑了,这小家伙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呢。他还不伺候了,谁还不是王子呢。 慈郎将脸凑过去一口将蛋糕吃掉,让日吉重新给龙马弄块小的。 “日吉你瞧,龙马的大眼睛真好看,唔真像只漂亮的金吉拉。菊丸姑娘的也是大眼睛,姐弟俩真像,明明手冢老爷和手冢夫人都不是大眼睛呢。话说回来,二娘也有双大眼睛,所以就算爹爹眼睛不大长太郎的眼睛也很大呢。” “大哥你的眼睛也很大,比所有人都可爱。” “日吉你真好。” 慈郎作捧脸状,睁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看着日吉,眨巴眨巴。他的日吉长大了,竟然会夸人了,真是难得。 日吉淡定咳了一声,人总是要改变的不是吗,而且他相信岳人会喜欢他的奉承。 “我说你们两个是要出柜吗?”龙马一脸好奇道。 日吉皱眉,挖了块蛋糕塞龙马嘴里,现在的小孩真是八卦。 不过,他仔细瞧了瞧龙马大大的眼睛和圆圆的脸蛋,不免浮想联翩。若是他和岳人在一起,会不会有个像龙马这样的孩子呢,真是让人期待呐。 龙马将手撑在日吉腿上,将双腿岔开而坐,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面对着日吉,张开嘴巴要蛋糕。日吉想笑,这孩子鬼灵精怪的,真是一点都不委屈自己。 “多吃一点,胖了才好卖个好价钱。” “唔好吃!” 龙马权当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张开嘴等喂食。 切原好不容易躲过观月的冷嘲热讽逃过来,便见龙马坐在日吉大腿上,而日吉正一口一口地给龙马喂蛋糕。旁边的慈郎则靠在日吉肩上,双手捧脸一副娇羞状看龙马吃东西。 这画面吓得切原虎躯一震,这什么一家三口的诡异画风。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给三人拍了张照片。 正坐在沙发上喝红茶看电视的迹部,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打开一看一口红茶喷了出去。桦地默默拿出抹布给茶几擦水,犹豫了下,慎重建议道:“大小姐,或许您这段时间有些过于放达不羁,这似乎与您一贯的形象不符。优雅知性,这才是您的本来面目。” 迹部举手示意他别说了,委婉的讽刺也是讽刺。 他将照片放大,试图从三人的脸上找出一丝恶作剧的痕迹,但是慈郎幸福的笑脸却更加深刻烙印在他脑海里。糟糕,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画面美好而和谐。 “桦地,我觉得我头有点疼。” “注意休息,多喝热水。” “......” 而做完这些的切原收了手机,脚拐了个弯去找淳去了。他打算帮海堂去问问淳,看淳自己什么意思。若是无意正好,海堂也能放心了。 淳正站在走廊上看仆人们端菜,也没注意切原来了。 “淳姑娘?” “切原姑娘?” 淳回头瞧见是切原不免有些诧异。 切原走到他身旁,笑嘻嘻道:“淳姑娘似乎不太开心呢,是不是不喜欢我们来呀?” 淳摇头,回道:“切原姑娘不用套我的话,我对海堂表哥没有一点意思,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多子多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切原嘴角一抽,说了声谢谢。 为免自讨没趣,切原扯了两句话就跑了。赤泽和金田远远瞧见他俩正说着话呢切原就跑了,金田便有些担忧道:“他俩该不会是因为海堂的事闹了不愉快吧?” 赤泽大咧咧说没事,小年轻喜欢争风吃醋正常。 “我瞧着淳儿对海堂也没那个意思,这场宴会过了就过了,以后拦着小初别让他再胡闹就成。这切原姑娘我看是个泼辣的,配个海堂这个老实孩子也好,省得以后海堂受人欺负。” “这倒是,何况周助和真田夫人关系好,这亲事成了俩家都舒服。” “就这样办吧,待会儿拦着小初些,别让他乱说话。” “我可不敢,生气了还得哄,你自己拦去。” 金田不等他开口便走了,留下赤泽一个人摸脑袋烦恼。这可怎么办,他可不敢拦着观月。交给裕太吧,谁的媳妇儿谁管,总是没错的。 这边切原回到了客厅在慈郎身边坐下,将慈郎拽过来让他坐好。 “日吉累了你换个人靠吧。” “哦。” 正巧不二过来了,慈郎便起身挽着不二的手臂将下巴搁在不二肩上,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去他家作客。不二揉揉他脑袋,问他迹部最近如何,可有生气。 “娘亲最近很忙,都没空陪慈郎。” “你的丸井姐姐呢?” “娘亲是娘亲,丸井姐姐是丸井姐姐,陪伴是不能等同的。” “慈郎若是无聊就去陪你娘亲上班,既能解闷又可以随时陪在你娘身边,不好吗?” “慈郎有和娘亲一起上班,不过娘亲的心思不在慈郎身上。而且现在慈郎要和毛利老师上课,不能天天去同娘亲一起上班。” 慈郎其实心思很细腻,最近迹部忽略了他,他这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他能感觉到迹部的心思在日吉身上,勤奋努力的日吉更得迹部的欢心,他有些嫉妒。 可是,难道慈郎就不讨人喜欢吗? 不二正想问他为何情绪低落,便被裕太拉走了,说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裕太你找我商量什么事?” “姐姐,待会儿前辈说什么你别搭理就是,别呛他,让他高兴一下好不好?” 不二皱了下眉,责怪道:“裕太你怎么能什么事都由着他胡闹,淳儿和海堂并不合适,你们这么做只会让两个孩子难堪。”他刚才竟是差点儿忘了这事,这观月几时学了迹部的毛病,这么热衷于做媒。 裕太挠挠头,这也没办法,谁让观月喜欢呢。 “姐姐你就让前辈胡闹一次吧,他是真心喜欢海堂的。拜托你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前辈不会乱说话的。”裕太开始装可怜,扯着不二的袖子摇啊摇。 不二哪里受得了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得点头答应。 “不过,你们既然想撮合海堂和淳儿,为何又叫了日吉兄弟俩过来?” “这我倒不知,估计是忍足家大太太见前辈要给岳父大人办生日宴,就派了他们兄弟过来祝贺。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连口饭都不给吃就让人回去,多伤情分。” “迹部?”不二想自己大概猜到了迹部的用意。真是头疼,这迹部做媒做上瘾了吧。“我们淳儿真是个香饽饽,怎的这般让人念念不忘。” “姐姐你别这么说,不过是忍足家大太太喜欢罢了。” “裕太你也看出来了?” “忍足家大太太想让淳儿嫁到他们家去,随便哪个儿子都好,我如何不明白。” 裕太无奈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迹部为何喜欢淳,大概是因为淳乖巧懂事吧。 不二挑了挑眉,行吧他也不掺和这些事,由他们瞎闹去。他只要最后淳能嫁给自己喜欢的就好,对于婚姻而言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姐弟俩又说了会儿话,金田便出来叫他们,说是开饭了让他们去吃饭。 众人都落座后,赤泽说了两句道谢的话便让他们尽情吃,也别拘束。本就是个家庭聚餐,拘束客气倒是生分,吃喝都得不尽兴。 “日吉少爷,慈郎少爷,还有切原小姐你们几个千万别拘着,都拿这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就说。虽说比不得你们在家吃的丰盛,但我们圣鲁道夫的菜味道独特,偶尔吃一次尝个新鲜也不错。来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都别客气啊。” “老爷你少说两句,不会说就闭嘴。”金田连忙拉住他,免得他话说得越发粗俗了。 赤泽拍拍他的手,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多言。 饭桌上年轻的几个低头吃饭,做长辈的举着碗偷偷打量,瞧来瞧去都觉着不错。 大石和菊丸因为已婚被排除在外,倒也乐得自在,夫妻俩自顾自吃着,偶尔拉着手说些悄悄话,别提多腻歪。龙马自己拿个勺子一口一口吃着,时不时睁着大眼睛扫几眼众人,小眼神颇有深意。 而被重点关照的海堂显然坐立不安,连擦了几次额头上的汗。 切原一碰到好吃的就把一切都给抛了,也顾不上安慰海堂,吭哧吭哧在那里扒饭。手冢转过头瞧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又把头转了回去。 慈郎正巴巴看着日吉拆螃蟹,日吉拆一个他吃一个,拆了三个后日吉便停手了。 “日吉我还要~” “不行,这玩意儿不能吃太多,来喝杯果汁。” “哦。”慈郎乖乖喝了两口果汁。 手冢看了过来,有些惊奇于兄弟俩的相处方式,或许是他老了吧。 观月也看了过来,嗤笑了声,暗道迹部这般强势为何能养出这么个软糯糯的儿子。与其给慈郎找个姑娘,倒不如给他找个汉子,把他当公主养也好过去伺候别人当公主。 慈郎突然警觉起来,眼睛一扫正好同观月视线对上,瞬间怂了。 “日吉,观月阿姨看我。” “别怕。” 日吉朝观月看去,直视观月的眼睛,表情格外严肃。输人不输阵,他这气势不能被压一头,迎难而上,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观月喉咙里发出一阵怪笑,说道:“日吉,不知你现在可有喜欢的姑娘?” 这是个不太容易回答的问题,日吉沉默了。 “日吉有喜欢的姑娘!”切原抢答道。 “哦?”观月卷着自己的刘海示意他继续说,他很好奇日吉会看上什么样的姑娘。 切原听观月笑得阴森森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没什么底气道:“喜欢我不可以吗?” 这话一出,满屋子都回荡着观月饱含嘲讽的放肆的大笑。 切原脸皮一红,端着碗傻笑,太尴尬了。海堂挠挠头,只得给切原端了盘鸡腿让他慢慢啃别说话。这观月没毛病都能给你挑出毛病来,何苦自己给自己下套让他冷嘲热讽。 日吉扶额,这场面真是让人想钻地洞里去。 慈郎缓缓举起双手,小声道:“为什么日吉不可以喜欢我呢?” 观月笑不出来了,完了,迹部的两个儿子真的要出柜了。 日吉立刻捂住慈郎的嘴让他别说话,他扫了眼桌上,将切原面前的鸡腿端了过来,让慈郎慢慢啃。海堂一看只好给切原另端了盘菜,又给他杯子倒了满满的果汁。 不二弯了弯嘴角笑道:“其实很般配不是吗?” 手冢附和着点头,毫无原则。 观月气道:“姐夫你答应过我的!” 裕太连忙拉着他好声好气哄着,又答应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才让观月气顺了些。这手冢可不能招惹,能降服不二的哪能是什么老实男人,跟谁过不去也别跟他过不去。当年他不过不给手冢开门,人第二天就把他姐姐给拐走了,以至于他缓了几年这气才彻底顺了。 赤泽乐呵呵傻笑,不敢多言,怕被误伤。 金田也劝了观月几句,让他顺其自然,今天主要目的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相看海堂而已。若是喜欢日后再撮合也不迟,何苦今日就要把这姻缘给做成了。 “娘您不懂,这不二一家子气我呢。” “胡说,裕太总不会气你的。” “他就有,他都不帮我!” 裕太只得又哄了几句,而后给不二使了个眼色,让他哄哄大小姐。不二拍了一下龙马的后背,该是他上场的时间了。 龙马丢下勺子麻利下了椅子,跑到观月面前爬了上去,稳稳当当坐好。 “舅妈你在生龙马的气吗?” “怎么会呢,舅妈爱你还来不及呢。龙马来舅妈这边住好不好,舅妈正好缺个儿子呢。” “这个不行呢,龙马是爹爹和娘亲的儿子。” “那让海堂表哥过来好不好,舅妈也很喜欢海堂表哥呢。” “可是海堂表哥有自己的家呢。” 一大一小都掐着嗓子卖萌,他们自己没啥,倒是旁人听得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手冢扶了扶眼镜,低声道:“夫人,以后别教龙马这些东西,看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子。” “非也,龙马无师自通,这是他异于常人的天赋。”不二笑眯眯陈述道。 “那也是你顽固的恶劣基因遗传给他的,请不要谦虚我的夫人。” “讨厌,我才不会那般撒娇。” “你肚子里冒坏水的时候就是,承认吧,恶劣的机灵鬼。” “讨厌,才不是呢。” 菊丸捂着嘴偷笑,越听越有劲,这俩人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情趣。大石无奈,将菊丸拉过来让他安分点,就他那偷听姿势待会儿绝对要被混合双打。 菊丸笑得有些猥、琐,嘿嘿道:“大石,你喜欢我对你撒娇吗?” “你只要正常说话就是在撒娇。” “咦?” “我喜欢你撒娇。” “喵?” 菊丸将头埋进大石怀里,突然有些害羞呐。 海堂在旁边尴尬得无所适从,只得和切原一起奋战美食。还没吃上几口,就听观月问他最近工作如何。他都一一回答了,并且着重强调了乾很照顾他。 赤泽问海堂的身高体重,又问了血型星座,海堂回答后他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这身体素质在场的估计没人能比得过。还有这星座,倒是配得很。”至于和谁配就无需多言。 日吉知道观月瞧不上他们俩兄弟,是以非常坦然地围观八卦。 海堂又被问了几个问题,观月他们才放过他。 切原不敢替海堂说话,自己默默扒饭。太可怕了,他还年轻,为何要经历这种场面。 观月看向日吉,又把之前问海堂的话拿来问了一遍。日吉不敢隐瞒,都如实说了,最后再添一句现在以事业为重,不想谈论感情的事。 观月又看向切原,吓得切原差点噎住了。 “切原你瞧,我觉着日吉的条件更适合你,要不你考虑一下?” “谢谢观月阿姨,我觉得海堂更不错。” “日吉你看,连切原都瞧不上你呢。” 日吉、切原:“......???” 不过既然观月看不上日吉,切原也就放心了,躲得一个是一个。他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叹道:“日吉这脾气谁又能受得了呢,还是海堂好,我们俩会好好经营彼此的感情,多谢观月阿姨为我们操心了。” 而自始至终沉默的淳终于开口了。 “祝福你们。” “谢谢。”切原微微一笑。 观月气得想咬碎牙齿,刘海都快让他扯掉,这帮孩子真是气人。 好不容易吃好一顿饭,日吉赶紧拽着慈郎走了。 回到大院,日吉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见迹部笑吟吟看着他,问他今天过得如何。 “挺好的,圣鲁道夫的饭菜味道不错。” “那就好。” 迹部依旧笑着,标准的假笑,看得日吉嘴酸。 慈郎扑过去一把抱住迹部的腰,扭了几下撒娇道:“娘亲,今天我过得一点都不好,观月阿姨好可怕!” 迹部终于收了假笑,掐着慈郎的脸问他丸井最近怎么样了。 “丸井姐姐已经答应我过几天和我去看电影。” “只有你们两个?” “嗯嗯!” “真有出息。” 迹部揉揉慈郎的脑袋,唉,他这可怜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呢。慈郎笑呵呵低头,让迹部多摸久一些,他喜欢迹部揉自己的脑袋。 日吉见状悄默默后退,打算趁机逃走。 “站住!” “母亲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迹部拍了下慈郎的脑袋让他先走,他还有事要同日吉商量。 慈郎撅着嘴有些不大乐意,可他不想惹迹部嫌弃,只得不情不愿走了。 日吉规规矩矩站好,眼睛目视前方,表情严肃而认真。迹部冷笑了声,走到日吉面前给了他一拳,哼道:“不管是你二娘还是你大哥,你最好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大哥?母亲您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脑洞这么大去当编剧可好?” “哼,那是因为你小子前科累累,你在我这里与禽兽无异。” “那我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放过吧,改天您是不是要让我离父亲大人远一点?” “你难道连你父亲都不打算放过?日吉,二十年了,我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 “......” 日吉欲哭无泪,他又做错了什么。 “母亲,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一人罢了。” “臭小子再恶心我,我现在就去跟观月家提亲去。” “我错了!” 迹部给了他一拳,又数落了几句便说让他明天随自己去上班。日吉一口答应,这让他脸色缓和了不少。日吉本想告诉他今日生日宴发生的事,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又咽了下去。 自此,日吉开始了被迹部无情压榨的悲苦之路。 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和没完没了的加班,都让日吉无暇再去找岳人。好不容易得了空,就被迹部撵去圣鲁道夫,让他自己想法子同淳约会。 而观月,本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又兼之裕太的阻拦,倒也没逼着淳和海堂如何,而是随他们自己发展去。但是日吉,绝对不可能! 这就苦了日吉,在迹部和观月手里夹缝生存,不可不谓之悲惨。 可怜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8章 宍户父亲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又是一年。 切原和慈郎仍旧在苦哈哈学习中,目前看来没有取得多大成效。大概是因为一个的心思在老师身上,一个只顾着和老师吃喝玩乐。因为莲二和毛利、乾的交情,一帮人时常聚会,带着海堂一起,渐渐地大家便熟络起来。 切原向来不隐藏自己对莲二的心思,也不屑于隐藏。只是,莲二的温柔舒服却又疏离,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除了海堂和慈郎,其他人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戳穿。他不知道该如何前进,他感到一丝挫败。 慈郎和丸井的交往看起来更进一步,但细想之下发现还是一如既往的姐弟模式。慈郎没发觉,每天都是乐呵呵的,这大概就是心大的孩子才有的快乐吧。 而日吉,在被压榨了一年后差点成了性冷淡。每天准时打卡上班,上的不是事业的班,就是爱情的班。不过,因为时常和淳一起吃饭逛街,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虽说俩人都对彼此没什么意思,但当个朋友说些心里话也不错。 观月和裕太原本以为淳心里有喜欢的人,但一年了也没猜出来是谁便只得作罢。而淳和海堂,虽说俩人见面的次数不算少,但仍是没擦出什么火花,让观月遗憾得连连叹气。还有那日吉忒是烦人,没事就来接淳出去玩,也不怕坏了淳的名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名声,观月,我竟想不到你是如此迂腐之人,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你也别买什么普拉达路易威登了,我让人给你缝几个布包你背背就得了,多环保,还符合你陈旧的思想。” “你自是不怕,毕竟你儿子也没什么好名声可言。另外,谁喜欢普拉达路易威登这些俗气的东西!并没有谢谢!” “我迹部的儿子,大把姑娘排着队等着嫁他,不似你们这些小家小户的看重什么名声什么门当户对的。观月你知足吧,不偷着乐就算了,嫌弃个什么劲儿。” “哟口气还不小呢,你当你儿子有什么让人瞧得上眼的,眼睛还没海堂的大,毛病可比海堂的多。就缺你那点钱似的,自己抱着金块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大把的姑娘排着队等着嫁你儿子呢!” 俩人你来我往地交锋,谁也不愿落了下风,一张嘴把对方都贬到了地上犹不解气。 裕太在旁边听得嘴角抽了抽,书也看不下去,打算去看看他那蔷薇花。观月却不让他走,非要让他跟迹部说清楚,以后不许日吉再来找淳。 “前辈别闹,孩子们的事由他们去,我们就别管了。”裕太接过手机跟迹部说了声抱歉便挂了电话,观月气得捶他胸,大坏蛋又欺负他。 裕太单手将他扛起,温柔哄道:“前辈我们去采花吧。” “不去。”傲娇扭头。 “前辈不喜欢漂亮的花吗?” “哼才没有什么漂亮的花,裕太你就骗我吧。”而且他才不喜欢花这种俗气的东西。 “谁说没有,屋里就有。” “哪里?” “自然是前辈的貌美如花。” “油嘴滑舌的,不喜欢。” 话虽如此,可还是忍不住捂嘴偷笑。 裕太悄悄吐了下舌头,这大概就是生存的本能吧。 冰帝这边,凤和宍户在榊太郎的公司安安分分上班,让榊太郎非常满意。两个都是能吃苦乐于学习的人,天赋又不错,带在身边省事又省心。宍户的父亲却没那么乐观,之前他没察觉出来,可当宍户和凤一块上班时,他便隐隐发现这俩人举止亲昵。 虽说俩人已经足够收敛,可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他现在看见俩人对视心就惊一下,生怕榊太郎看出端倪。他不明白,为何俩人会产生男女之情,他们之间明明差了这么多岁。 况且,他们一个是少爷,一个是仆人,为什么......唉! 在撞见凤和宍户暧昧的牵手后,他终于忍不住把宍户叫到自己面前质问宍户。 “亮你告诉爹爹,你和三少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宍户瞬间慌乱了起来,不敢直视他父亲的眼睛,垂下眼皮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紧张地捏着拳头放在背后,嘴唇突然觉得很干。 或许,他需要喝一口水。 “亮,你还不肯说吗,非得所有人都知道后才肯告诉爹爹吗!” “爹爹我没有!” 宍户急红了眼,眼眶一瞬间泛起泪光。 看他这模样何须多言,宍户父亲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边捶那桌子砰砰作响,一边摇头叹气。 宍户咬了咬唇,低声道:“爹爹,我和长太郎是认真的,求爹爹成全。” “糊涂呀,亮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大错,你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大小姐!” “爹爹?” 宍户知道自己父亲不可能这么轻易同意,只是在直面这样的话语时仍不免感到受伤,强作镇定道:“爹爹,只要两情相悦没有什么不可以。我和长太郎既不违背法律也不违背道德,这又如何是错的!” “强词夺理!他可是你的少爷!”宍户父亲又气又难过,这让他再有何脸面去见榊太郎。 宍户梗着脖子态度强硬,他何错之有,难道就因为凤是少爷而他是仆人吗。可是他又不愿自己的父亲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仿佛被抛弃了一般,这让他感到痛苦万分。 “爹爹,您是文人,文人的傲骨去哪儿了?若非家道中落,我与长太郎又何曾不算门当户对?是,我们一家不比从前,现在不过是低贱的仆人罢了。可是,您难道甘愿一辈子当个仆人吗?一辈子低声下气,一辈子翻不了身,看着自己的子孙让人呼来喝去,您就甘心吗!” “那你也不能睡了自己的少爷!亮,大小姐对你掏心掏肺,待你亲如姐妹,你就这样回报他的吗?做人的骨气我们得有,可是不能靠这种卑鄙的手段去抢去争,我们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双手,这才让人瞧得起!” “爹爹你怎么不明白!我爱长太郎,我爱他!我会靠自己的双手让我们家重新站起来,可长太郎我也绝对不会放手。爹爹您不要逼我,长太郎是我的,我不许你把他从我身边推开。” 宍户别过脸,强忍着没有流泪。 他脾气倔,不愿服输,哪怕再辛苦再累他也不会说一声。可是凤,凤是他心脏最柔软的一处,是他的软肋,一想到凤要离他而去,这剜肉掏心的疼会将他压垮。 他没有错,凤是他的,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礼物,谁也不许夺走。 宍户父亲叹了口气,将他拥在怀里一边拍背一边含泪道:“傻孩子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可你要明白,阶层之间的跨越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人奋斗一生或许都无法跨越那根深蒂固的阶级壁垒,你不一定能忍受得了。” “大小姐知道的,爹爹大小姐他没有讨厌我,这条路或许没有那么难。您就当不知道,让我自己走下去好不好?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我一人承担,到时候您要打要骂我全盘接受。爹爹我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拆散我和长太郎好不好?” “大小姐同意又如何,老爷呢?三少爷的父亲和大娘也会愿意?爹爹同意与否还重要吗?” 他不愿去给宍户泼冷水,可是他必须得将残酷的现实摆出来给他看。这个世界上如果两情相悦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那么电视剧为何还要一遍又一遍地演平民少女和王子的戏码。正是因为有所渴望,所以才有市场。 爱情,只是美丽的泡沫,并不能克服所有的困难。 宍户握着拳头放在嘴边用力咬下去,硬生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面临的问题,可是让他放弃凤绝对不可能。已经晚了,他的身体他的心都给了凤,要不回来了,也不想要回来。 “爹爹,请给我时间好吗,我一定会让老爷他们接受我的。” “唉,爹爹可以不管你,但是爹爹不想你受伤。” “就算受伤我也愿意,如果连追求幸福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配拥有幸福。” “随你去吧,爹爹永远站在你这边。只是,你得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找爹爹商量。爹爹好歹比你多吃了十几二十年的盐,爹爹的建议或许会对你有用。” “谢谢爹爹!” 宍户不想在自己父亲面前展示脆弱,硬撑着笑了笑,又说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回房。一回到房间他便冲到卫生间将自己锁在里面,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即便在自己的房间他也不敢放声大哭,他怕别人会听见,而他不想去解释去掩饰。这里不是他的家,容不得他放肆,也容不得他做出任何不符合规矩的举动。 他将自己蜷缩在浴缸里,脸埋进胳膊,不再发出声音,任由泪水安静地滑落。 他自欺欺人太久了,被他父亲无情的点破后,那些虚假的美丽泡沫不再能给予他安慰。他不得不去正视这些问题,不得不去思考解决的办法。他不能再顺其自然,他必须要主动出击,他不能等他们发现,他要在问题变成问题之前解决问题。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他趴在浴缸里,弓着身子陷入了沉思中,仿佛睡着了一般。 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猛烈的敲门声。他心一惊,连忙起来用湿毛巾洗了下脸,又将刘海全部放下来将眼睛遮挡住,这才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却见外面站着日吉。 “你这是什么打扮,跟女鬼似的。”日吉乍一看有些被吓到,皱眉道。 此刻的宍户脸色很难看,长刘海又快把眼睛都给遮住,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日吉刚才远远瞧见他状态不太对便跟了过来,没想到果真有问题。 “二少爷你找我可有什么事?” “你哭了?” “没有。” 宍户没想到日吉竟会来找他,讶异了下冷冷道:“二少爷莫不是兴师问罪来了?” 日吉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不过是担心宍户出什么事岳人会伤心罢了。 “本少爷只是过来问问你,最近可有人欺负二娘。” “呵二少爷这是转性了不成,我家大小姐被人欺负你不正好高兴吗,假惺惺问这些作甚?难不成还想让我主动把委屈说与你听,好让你嘲笑我们不成?” “你这张嘴真是厉害,成吧,好好伺候二娘,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些。” “二少爷你少作孽我家大小姐保管活得比谁都好。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绵羊,与其在我这里演戏看,不如去老爷那里装个乖儿子,没准儿下次还能留你半条命。” “你这张嘴我喜欢,继续保持。” 日吉说罢大摇大摆走了,脸上瞧着还挺高兴,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宍户嫌弃得直皱眉,这日吉越发有毛病了,往常俩人互怼他还不觉着,突然这般示好必然是有什么小心思在里头。他可得防着点,保不齐哪天就中招了。 不对!糟糕! 宍户撩起刘海赶紧往岳人的屋子去,这日吉竟是又跑到岳人的院子来,真真是可恶! 他来到岳人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说道:“大小姐是我,你在里面吗?” “进来吧。” “是。” 宍户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撩了帘子便见岳人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桌子上的花瓶插了一朵玫瑰花。这玫瑰花瞧着新鲜,似乎是刚摘下不久。 “大小姐这?” “是日吉送的,你拿了扔外边去吧。” “这臭小子竟然还敢进来,他不要命了我们可还要命呢!大小姐他可有对你做什么,我今天非剁了他不可!” “放心吧,我这还有棒球棍呢,他敢动手我就敲死他。” 日吉和淳这一年的相处可不是白忙活,他从淳那边学到了不少追女孩的知识,全都一一用在了岳人身上。譬如象征火热爱情的红玫瑰,每天一朵,风雨无阻,早上六点准时推开窗子插花瓶里。岳人刚开始还会剪碎了扔垃圾桶里,后来懒得理便权当看不见。 宍户将玫瑰花取出直接折成两半,再将花瓣一把揪了揉烂了扔垃圾桶里。 得了,搞定! “亮你真粗暴......”岳人忍不住揶揄道。 宍户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气道:“大小姐你可知道院门前安了摄像头,他这么频繁出入院子,老爷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真相!” “他翻墙进来的,摄像头发现不了他。” “那也不成,万一被其他仆人撞见了呢?哪天运气不好,正好撞见老爷过来,他死了我们也得跟着垫背呢!” “那还能怎么办,我若是能拦得住他还至于发愁吗。” 岳人也没法子,现在日吉也不对他动手动脚了,他便当个鸵鸟催眠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他无法阻止日吉,所以一旦事情没那么糟糕,他便囫囵过着,不愿去思考,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宍户头疼得不行,这日吉铁了心要拉着岳人一起死,真是难办呐。 “大太太也是,他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任由日吉为所欲为。” “大太太为了日吉什么计策都用上了,可还是不见效,我又怎敢去烦他。”岳人正说着,突然注意到宍户的眼睛有些红,伸手过去想碰下却被宍户躲开了,怔怔道:“亮你哭了吗?” 宍户别过脸,扯了个笑说道:“没有的事,只是气狠了眼眶就红了。” 岳人抿了下嘴唇,没有继续追问。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晚上吃饭,慈郎兴奋地同他们八卦,说是今天去电影院他们又撞见了柳生和仁王接吻。他手舞足蹈地描绘着当时的画面,并着重说了真田的脸色那叫一个黑哟! 迹部意犹未尽听完了八卦,想了想觉着不对,便问道:“慈郎你不是说只和丸井姑娘一个人去看电影吗,为何真田老爷也在?” 一说到这个慈郎便泄气了,蔫蔫的,双手托着脸十分忧郁。 原来真田看不惯他俩单独约会,便提议改成一家子一起去看电影。正好莲二也在,便被切原一起拉了去。好巧不巧他们就碰上了柳生和仁王,除了日吉不在,一切都同那次的场面惊人的相似。 “娘亲,您说丸井姐姐都这么大了,为何真田伯伯还是不放心呢?” “如果你是女孩子娘亲也不会放心的,我看哪家的猪敢拱我的大白菜!” “娘亲您说慈郎是猪?” “不,你是娘亲的大白菜。” 唉,大白菜听起来也不是很好听呢,慈郎叹道。 迹部倒也不着急慈郎的事,现在他只要慈郎先把学业顾好,旁的都不重要。当初也是担心他整日无所事事的才想着替他相个好媳妇回来,现在他已经替慈郎规划好了方向,成亲的事便顺其自然就好。 他安慰道:“慈郎乖,慢慢来,所谓烈女怕缠郎,迟早有一天你的丸井姐姐会被你的毅力所折服,届时你真田伯伯想拦也拦不住。” 慈郎乖巧点头,他信迹部的话。 迹部瞧他这乖乖的模样心一软,抱着他亲了一口他软软的卷发。慈郎顿时开心了起来,捧着迹部的脸连亲了几口回去。他亲完将脸埋在迹部胸口,欢快地蹭了蹭。 “娘亲,以后多亲亲慈郎好不好?” 迹部还没回答,便听忍足皱眉道:“慈郎你都大了,别整日和你娘太亲密,外人瞧见了多不好。”就慈郎现在这般模样,莫说真田,换做是任何一个姑娘的父亲都不乐意将女儿嫁给他。 “为什么不可以?”慈郎撅着嘴有些不大高兴。 “因为女孩子喜欢独立的男人,而不是躲在母亲怀抱里的乖宝宝。”忍足有些犯愁,以前慈郎明明还能听得进去,现在不知为何越发喜欢黏着迹部了。 忍足不知道日吉让慈郎有了危机感,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危机感不减反增。慈郎嫉妒日吉,他有些难过,可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好,他一想到迹部的心思全在日吉身上便郁闷委屈得不行,连饭菜也没胃口吃了。 迹部见慈郎满脸委屈,以为是被忍足说的缘故,扯了扯忍足的袖子让他少说两句。 “迹部你就惯着他吧,你瞧瞧日吉和长太郎,谁似他这般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我有错你就没错吗?” “我们俩都有错,所以要及时止损。” “孩子愿意亲近我们是好事,你别多想了。” 迹部也觉着不妥,可是他没法拒绝慈郎,他不能伤了慈郎的心。 忍足一看说不通只得作罢,这个家三个孩子也就凤最正常懂事,若是有一天凤脑子进了水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他这心脏怕是要出毛病。 岳人放下碗筷,笑道:“慈郎你最近的学习怎么样了,我前两天在商场瞧见你和毛利先生,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去?” 慈郎一听顾不得委屈,大眼睛心虚地转了转。糟糕,被发现了。 “二娘,我和毛利老师聚会去了。” “和谁?” “和柳叔叔他们。” “切原姑娘也在?” “嗯!” 岳人双手一拍,对忍足说道:“老爷,既然切原姑娘和慈郎的丸井姐姐是亲姐妹,何不从他身上入手,若是能得他支持,慈郎和丸井姑娘或许能进展快些。” “二娘你真好!亲一口Mua~”慈郎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嘟着嘴做出可爱模样卖萌。 迹部和忍足见岳人解围便顺着话题聊了起来,饭桌上又恢复了和谐欢乐的气氛。 凤自顾自吃饭,也不插话,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日吉则悄悄偷看岳人,岳人笑他也忍不住翘起嘴角。他喜欢看岳人神采飞扬的模样,漂亮又灵动,像可爱的精灵。 岳人假装不知道,挽着忍足的手臂让他给自己剥虾。忍足乐了,这小坏蛋今天的撒娇他很满意,狡黠的目光里藏不住的小心思,瞧着真让人稀罕。 “看来大小姐今天的胃口不错。” “老爷你嫌我胃口大?” “我是高兴你终于能多吃几口了。” “这还差不多。” 忍足剥虾速度快,没一会儿就剥了十几只,剥完扯了几张纸巾擦手。他瞧岳人高兴,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口岳人的脸颊,他的小宝贝真可爱。 岳人也嘟着嘴亲了回去,俩人腻歪了好一会儿。 日吉翻了个白眼,低头吃饭去了,省得看得糟心。 又俩日,慈郎丧着一张脸回来,说最近都不能和丸井一起约会了。 真田似乎打算让柳生和仁王成亲,但是仁王不太乐意,真田便生气了。现在丸井和切原都不敢招惹真田,每天不到七点就赶着回家,生怕被真田臭骂,他自然也就没办法同丸井约会。 迹部有些不大高兴,为何真田的速度比他快。 不行,他必须要抢在真田前头。 “日吉,我命你马上追到淳!” “哈?” 日吉,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9章 自由过了火 真田府内低气压蔓延,每个人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惹真田发火。 切原壮着胆子去找幸村,希望他能劝劝真田。幸村捧着杯茶往躺椅上一坐,别提多快活自在。慢悠悠喝了两口茶后,他朝切原招招手让他过来,问他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娘亲!”切原走到幸村旁边蹲下,牵着幸村的手开始吸鼻子,努力挤了两滴泪噘嘴道:“您难道就不管您宝贝女儿的死活吗?花季少女缘何凄惨凋零,十八岁的天空该何去何从!” “你已经二十一岁了,再装嫩我就把你扔中学里让你重读一遍。” “我错了!” 切原泄了气,蔫蔫靠在幸村手臂上唉声叹气。幸村弹了下他脑门,让他赶紧走,他看见他就头疼。切原哼唧了一声,不甘不愿起身走了。 爹爹和娘亲一样坏,谁也不疼他。 他出了幸村的院子,想了想拐个弯去了真田的书房。他不敢直接走真田面前,便偷摸进去来到窗子前,探进个脑袋先打量一下情况。 真田正在看书,没有注意到他。切原咽了下口水,他一看真田这紧锁的眉头他就紧张。 “爹爹?” “嗯?” 真田放下书往门外看去,没人。再回头一看窗外,人险些吓一跳,切原正站在窗外咧着个大嘴朝他打招呼呢。他脸一黑,喝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切原绕到门口进来,捏着衣角走到真田身旁,扭捏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真田看见他这般模样,无名火就起了。 “有什么话快说,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是男人!” “爹爹......” 切原委屈,本来就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啊。 真田一拍脑门,他都糊涂了。他又拉不下脸哄切原,干巴巴问切原来做什么。切原被他吼得人还委屈着呢,闻言弱生生道:“爹爹,你为何一定要大哥娶那仁王姑娘,您不是不喜欢他的吗?” “你提他作甚,一大清早地坏心情。” “那还不是因为爹爹您非逼着大哥娶他,大哥不听您这一张脸就又黑又臭,害得我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又不是逼着你娶,你提心吊胆作甚?” “我这不是怕您迁怒我吗......” 真田作势要打他,切原赶紧跑开,抱着门扯长脖子喊道:“爹爹我想出去玩!”一说完人就怂了,抱着门不敢看真田。 他还打算和莲二去约会呢,现在府里这气氛他怕自己玩回来就没命了。 真田朝他招手让他过来,切原摇头。不行,他害怕。 “你过来。” “爹爹你得保证你不打我。” “胡扯!我几时打过你?” “您打我还少吗!” 切原一想到这个就难受,凭啥别家的女儿都不用挨打,就他一个那么惨。 如果真田对丸井一视同仁他心里还好受些,可偏偏真田从不打骂丸井,虽说不够亲近,但爱护之意却也不少。他小时候总觉着菊丸和他一样惨,因为手冢也是个不怒自威的人,一看就是会打孩子的。但后来当他渐渐长大知道真相,他一个人躲被窝里哭了好久。 只有他一个,没有别人。 他越想越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你怎么哭了?”真田皱眉,这倒霉孩子该不会又演戏骗他吧。 “不用你管!”吼完就跑。 气得真田在背后狠狠捶了下桌子,这死孩子待会儿看他怎么收拾他。 切原一边哭一边跑了出来,路过柳生时看也不看一眼。柳生愣了一下追上去,拉住他问他怎么了。他让切原去跟真田和幸村谈谈口风,怎的哭得梨花带雨地跑出来,该不是被骂了吧?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虚,给切原擦干眼泪,问他是不是被骂了。 “谁被骂了?在你心里我就该挨骂对不对?”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担心爹爹怪你。” “谁的爹爹?是你们的爹爹,不是我的爹爹!” “喂赤也!” 切原用力挣开柳生红着眼跑回了自己房间,他飞快给自己换了身漂亮裙子,又化妆遮住了红肿的眼。做完这些他拍拍脸,对着镜子笑了笑。搞定,这样莲二叔叔应该不会发现。 等柳生带着丸井过来,切原人早已不在房间里。 丸井无奈扶额,这切原的脾气一阵一阵的,来得快去得快,但又捉摸不住。他问柳生是不是欺负切原了,柳生苦笑道:“我现在哪有心思欺负他呢,爹爹铁了心要压着我成亲,仁王又死活不愿意,我都急上火了。我让他去问问爹爹到底怎么想的,谁知他进去没多久就哭着跑出来了。” “他被爹爹骂了?” “估计是,我问他是不是被爹爹骂了他反应很激烈,这孩子该不会伤自尊了吧?” “都怪你,没事叫他去打探消息作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经常挨骂,你还推他去问这种事,你是嫌他被骂得还不够多?” “我错了姐姐。” 柳生也没辙,他又不好意思使唤丸井,可不得让切原去。 丸井给切原打了电话但是却被挂断了,没一会儿切原发来一条短信。丸井看完翻了个白眼,这死丫头他就不该关心他,人好着呢。 “姐姐赤也干什么去了?” “他说他正在和柳先生约会,让我不要打扰他。” “这死丫头!” 俩人对视了一眼松了口气,笑得有些无奈。 某间咖啡厅,莲二和切原面对面坐着。莲二面前是杯咖啡,切原面前是杯果汁。 “谁打的电话?”莲二问道。 切原摆手,说没谁丸井找他呢。 “你姐姐找你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为我大哥的事呢。我爹爹现在逼着我大哥娶仁王姐姐,我大哥愁得不行,让我们给他想法子呢。你说我爹爹奇不奇怪,他明明不喜欢仁王姐姐还非得让我大哥娶他,电视里都不是这么演的。他应该拿张支票甩给仁王姐姐,让他圆润地滚出我大哥的视线。” “你爹爹是个保守的人,他的做法并不奇怪。” “就为了自己可笑的坚持,然后让自己不喜欢的人进门成了自己儿媳妇?他这过的什么苦日子哟,我若不喜欢我连多看一眼我都嫌烦。” 莲二被他说笑了,轻声道:“或许你爹爹并不讨厌仁王姑娘,只是不知如何同仁王姑娘相处。” 切原摇头,反正他不懂真田。 莲二迟疑了下,斟酌着语句不知该不该开口。 刚才切原进来的时候眼眶有些红,应该是刚哭过的缘故。他想问切原为何哭,但又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唐突失礼,所以他在犹豫。 切原仍是没心没肺喝着果汁,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知道莲二在打量他,刚想说句逗趣的话,突然惊讶了一下,指着莲二背后说道:“莲二叔叔,那是不是海堂和乾叔叔?” 莲二回头一看,果然是乾和海堂。 乾和海堂并没有发现他们,结了账便走了。莲二微微有些疑惑,给乾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干嘛。乾鬼使神差地打了一行字发过去,发完愣了一下,呆呆看着那行字出神。 乾:我在家里做饮料。 海堂见他呆呆看着手机,在他面前挥挥手满脸担忧道:“乾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乾摇头,将手机收了起来。 海堂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乾叔叔你如果很忙的话不用陪我,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就好。” “不忙,而且这电影我已经等很久了,今天就算你不陪我,我也是要去看的。” “那就好。” 俩人上了车便往广场去。 切原举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果汁,假装不经意四处乱看,视线落在莲二脸上又飞快移开,低下头努力吸果汁。不太妙啊,莲二叔叔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莲二收了手机,见切原正低着头吭哧吭哧吸果汁,心情一下舒缓开来。 “赤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咦?哦哦我们待会儿去游乐场吧,我想坐摩天轮!” “还真是个孩子呐。” “嘻嘻才不是呢。” “好吧。” 看着切原灿烂的笑容,莲二恍惚了一下,旋即勾起嘴角。 而此刻的真田府,丸井从切原的院子出来便去了胡狼的院子。到之时胡狼正在练剑,见他过来胡狼立刻停下随意用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汗,将剑放好朝他走过来。 丸井背着手站在原地,等他过来给他递上毛巾。 “谢谢师姐。”胡狼接过毛巾一边擦一边问道:“师父怎么样了,他还在生气吗?” 丸井叹了口气,挽着他手臂随他进了屋。 “爹爹还在气头上,刚才赤也过去估计被骂了一顿,气得切原跟柳生闹了一通脾气。” “柳生这大哥当的,赤也不生气才怪。” “不说他,这丫头现在跟柳先生在外边玩,估计已经玩疯了哪里还管柳生如何水深火热。” “有柳先生在赤也肯定比淑女还淑女。” 说完俩人都乐了,这切原的心思一眼就看出来,就是不知道莲二怎么想。 丸井嫌胡狼身上臭将他轰去洗澡,自己往胡狼的床上一躺,摸出手机开始玩游戏。他无聊的时候喜欢玩消消乐,听着背景乐人都跟着欢快起来。 不行,有点困。他打了个哈欠,扔了手机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快睡着时突然感觉有只手在他身上乱动。 “胡狼?”他睁开眼,正好对上胡狼的眼睛。 那是双饱含Libido的眼睛,因为Libido此刻烧得有些红,红得危险。不妙啊,凶猛的wild animal苏醒了,已经急不可耐要将他Di□□antling and eating into the abdomen。 低头一看,自己的Bralette已经被胡狼给解开了。 “师姐I want fuck you。”胡狼扯下丸井的Bralette扔到一旁,开始rou丸井的Busts。 丸井抓抓头发打了个哈欠,主动攀上胡狼的脖子,shuangtui打开夹住胡狼的Waist。他原本打算找胡狼去吃个午饭,现在看来只能喝个下午茶了。 “你动作快点,我还没吃午饭呢。” “好!” “等等!别忘了Condom。” “不会忘的。” 胡狼从床头柜取出一个Condom撕开递给丸井,丸井接过给胡狼套上。在丸井套Condom时,胡狼正耐心给丸井开拓,等差不多了才ting身进入。 说好了速战速决,然而胡狼体力旺盛,硬是奋战到了下午三点才结束。他吃饱餍足恋恋不舍tui出丸井的身体,将丸井抱起进了浴室,两个人一同进了浴缸。 丸井趴在浴缸上,听着胡狼的指令抬手抬脚,让胡狼帮自己清洗。 “以后注意着些,别让爹爹瞧见了。” “瞧见了我就跟师父说我娶你,反正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不行,我才不想那么早嫁人呢。娘亲他们那一辈的人都太傻了,早早嫁人生儿育女,后半辈子只能对着一个人,完全没享受到单身的乐趣。你说一个姑娘二十岁的时候在路上看见帅小伙都不能多看两眼,也没和几个帅小伙谈恋爱,就是在外面聚会人家男人都不敢送你回家,是不是无趣得很?我一想到这种日子我就觉着没意思,唉,我倒不如一辈子不嫁人,活得还自在些呢。” “你就是不想嫁我,何苦说那么一大段哄我。” 胡狼有些不太高兴,丸井太自由,自由得他根本无法握住他。 虽然丸井让他得到了他的身体,可却将他的心藏了起来。丸井的话半真半假,渴望自由是真,恐惧婚姻是假,不过是不想嫁他罢了。 丸井摇头失笑,掐着胡狼的下巴叹道:“最起码现在我没有骗你......胡狼,你如果愿意就等我,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所坚持的东西并不会因此而改变。对我而言婚姻并不是必需品,我并不需要靠婚姻来维持我后半生的生活。” “你高兴就好。” 胡狼低下头,不让丸井瞧见他眼底的失落。 这个世界上哪有真正追逐自由的人,只是还没有遇上对的人罢了。 他的不安来自于他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他并不是那个能让丸井停下追逐自由的人。他不甘心,但是他无能为力。在这段感情里,他没有任何发言权。 但是,起码现在他能拥有丸井,这就够了。 “师姐水快凉了。” “不,让我再泡一会儿。” 丸井捧起泡泡用力一吹,愉快地玩起泡泡来。 胡狼看着他,被他的笑容感染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或许,守护丸井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与此同时,立海大最大一家游乐场的摩天轮里。 “啊!” 在登上顶点时,切原突然摔进莲二怀里,手紧紧抓着莲二的手。莲二惊讶过后手自然地抽开,扶着切原的肩膀将他扶正。 “抱歉莲二叔叔,刚才晃动了一下没坐稳。”切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莲二看着他,直把他看得脸有些红。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 “下次?莲二叔叔下次也会陪我来坐摩天轮吗?” 莲二犹豫了下,在切原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切原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太好了,看来今天的计划没有完全失败。他本想在登上顶点时趁机摔倒亲在莲二嘴上,但忽略了二人的身高差,最后脚一滑直接嗑在了莲二肩上,牙齿现在还有些疼。还好莲二答应他下次再来,否则他就白忙活了。 莲二将视线转到窗外,大概是他年纪大了,无法理解小女生的心思。 这是个无聊的游戏,他可以证明摩天轮的传说就是个浪漫的谎言而已,骗人一时心安罢了。 因为他和前辈...... 啊咧,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来,都快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而此时的冰帝,迹部粗暴地将日吉塞上车,丝毫不顾日吉的抗议。 “请务必顺利完成任务!” “母亲我——” “别说话,你要是做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不是,您何必呢!” 迹部没理他,用力将车门一关,让司机赶紧开车走人。 忍足叹了口气,牵起他的手往回走,不解道:“迹部你这么着急作甚,观月他们家就在圣鲁道夫,又跑不了,你这不是让日吉为难吗。” “我必须得赶在真田前头,不然我这气就咽不下去。” “可日吉和淳姑娘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日吉和淳姑娘不就等同于你和我,哪里不合适?” “等同于你和我?”忍足笑了,这怎么就等同了,“你可别坏淳姑娘的名声,他哪有你这么凶悍,小心观月找你算账。” 迹部气乐了,甩开他的手给了他一拳,臭男人就会欺负他。 忍足赶紧抓着他的手连亲几口,好声好气给哄高兴了。 这边日吉被送到圣鲁道夫观月家,刚一下车就听观月在那儿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哟日吉少爷今天怎么也有空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是迹部财团呢。” 日吉咳了两声,将自己的来意斟酌着说了出来。 “哟难为日吉少爷还亲自过来一趟,我们小门小户的当不起。回去告诉你娘,我们家淳儿既然已经跟你大哥相过亲,断然没有再和你相亲的道理。你们家大业大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们可不能不管自家女儿的名声。” “观月阿姨您误会了,不是相亲,就是两家人吃个饭而已。” “我们俩家什么关系竟然值得吃一顿饭?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小家小户的哪高攀得起呀。” “观月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我母亲也没有。” “怎么,我还得感恩戴德谢你们家看得起不成?” “不敢。” 日吉叫苦不迭,这观月的嘴着实厉害,他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观月翻了个大白眼,自己在那儿玩指甲,这小子不用三成功力就投降了,真是没意思。等哪天他和迹部撞见,看他不狠狠损他一顿,净是派他儿子过来招惹他生气。 裕太等人见观月迟迟不进来便出来看,见日吉尴尬立在原地,金田便拉过观月责备道:“小初你怎么跟个孩子计较,少说两句好不好?” “娘您不知道,他这小子想和淳儿相亲呢!” “和淳儿?”金田看向赤泽,赤泽小声道:“挺般配的不是,按时髦话说日吉可是个实打实的高富帅呢,还是国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不错啦。” “爹爹!”观月气得拍了赤泽手臂一下。 裕太将观月拉到怀里,亲一口哄道:“别生气,我们问问淳儿的意见好不好?” 淳点头,说道:“我没问题,随他们如何安排。” 日吉松了口气,还好平时和淳打好交道,否则他这事还真没法回去和迹部交代。 观月朝裕太嘟嘴,不开心,女儿一点都不听话。 裕太笑了笑,劝道:“没关系,在饭桌上你将忍足家大太太堵得说不出话来,那还不是你赢了。再说了吃个饭而已,他忍足家跟好几个姑娘吃了饭你见成了哪对,何必操心。” 观月一听得意起来,哼相亲宴上看谁嘴皮子更厉害。 “裕太,你到时候不许帮着外人。” “我的眼里只有前辈,旁的我也看不见,哪有什么外人不外人的。” “裕太你真是越发会说话了。” “那是前辈教得好。” 日吉嘴角无语抽了抽,合着他的相亲宴是给迹部和观月斗嘴玩来着。 而真田在得知迹部的目的后给柳生下了命令,不许找任何借口,马上将仁王娶回家! 他真田的儿子绝对不能输给迹部的儿子! 他们立海大的男人毫无死角!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1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众人都落座后,观月一看这位置安排皮笑肉不笑看了迹部一眼。 迹部坦然无视,反正观月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到时候顺着哄两句就行了。他将日吉安排在淳身边,既可以让俩人多交流,又能远离岳人,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日吉不敢提出异议,他只求今日能顺利混过这相亲宴就好。 为免中途生出事端,迹部清了清嗓子打算将事情摊开来说个明明白白。否则若还像上次那般白花了那么多心思,事不成不说还被嫌弃了一番,他可不干这蠢事。他与忍足说了今天开饭前他就得说个清楚,忍足拿他没法子就只能随他去了。 观月见他开始清嗓子,心里隐隐感到不太妙。果然,下一秒迹部便提出要与他结成亲家。 “观月,你我俩家素来交好,淳儿和日吉又处得不错,我打算让他们尽早成亲你我也好早点抱上大孙子。当然,若是你觉得太着急,我们可以让他俩先订婚,等淳儿明年大学毕业再成亲也不迟。” 观月刚想说话,裕太便拉住他拍拍他手让他别着急。只见裕太笑了笑,平静道:“大太太何不让他俩顺其自然呢,他们俩才二十出头,也不急这一时。” 迹部暗道你不急我急,但是面上还得微微一笑,优雅大方。 观月同他认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他不乐意。他转过头同裕太小声抱怨道:“你说哪有还没开饭就先说事的理儿,我们若是不同意是不是这饭都吃不成了,直接让人给轰出门。” “前辈你多虑了,大太太想来不是那种小心肠的人。” “他不小心肠也耐不住头脑一热,这火气上来了谁知道呢。” “他不给吃我还能饿着你不成。” 淳听到二人的谈话,掐了观月一把让他闭嘴。观月气得掐了回去,跟裕太告状道:“裕太你看,这死丫头掐我呢,都掐红了疼得很。” “我瞧瞧。”裕太捧着观月的手臂仔细瞧了瞧,果然白嫩的皮肤被掐红了一块,他赶紧低下头吹了吹,安慰道:“前辈别生气,回头我让淳儿给你道歉。” “回头是哪头,现在就让这死丫头给我道歉。” “是。”裕太给淳使了个眼色。淳叹了口气,只得哄道:“娘亲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要打要骂都随您,只要您心里好受我做什么都行。” “你瞧瞧道歉还不情不愿的,裕太我不高兴,回去你可得好好教训他。” “知道了前辈。” 金田看得直扶额,这观月公主病一犯这场面就有些收不住。他在底下踢了赤泽一脚,让他管管这一家三口。赤泽收了脚假装不知道,他可不敢在这时候招惹观月,回去还不定要费多大力哄呢。 “老爷您魂还在吗?” “夫人你找我?” 金田气笑了,别过脸不打算理赤泽。 赤泽只得好声好气说了一番好话,死皮赖脸让金田笑一个。金田嫌丢脸,只得开口让他闭嘴。 忍足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一家互动,低声道:“迹部你不再考虑一下?我怕日吉摊上这么个娘家会发疯,他那性子哪里受得住这些。” “你说哪里不好?”迹部觉得非常满意,他还打算让日吉入赘到观月,他就不信日吉还有闲工夫招惹岳人。哼,到时候等观月将日吉折磨得差不多了,治得服服帖帖了,他再将日吉接回来,他觉着这算盘打得不错。 “哪里好?” “哪里都好!” 忍足就纳闷了,这迹部和观月见面总不免损对方几句,怎的迹部就非要和观月结这个亲家呢?这不是还有泷吗,难道是受虐久了斯德哥尔摩病犯了? 慈郎也扯着迹部的袖子可怜巴巴看他,观月太可怕他不要日吉受苦。 “娘亲,日吉还小我们不要催他好不好?” 虽然日吉结婚之后就不能再和他抢迹部了,可是他不想看见日吉难过。 迹部摸摸慈郎脑袋让他别着急,“慈郎乖,今天你就安心吃你想吃的就好,别的什么都不要管。日吉其实也喜欢淳姑娘呢,只是他性子别扭不敢说出来而已。别难受,今天你想吃什么娘亲都不会拦你,乖啊。” 慈郎半信半疑,日吉当真喜欢淳姑娘吗? 迹部哄好慈郎转头瞪了忍足一眼,这才打了个响指宣布开饭。 忍足只觉得好生冤枉,他平日里对日吉说两句重话迹部都要给自己几个白眼,如今为何上赶着折腾日吉。他思来想去,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迹部太喜欢淳了,所以做事才急了些。 饭正吃着,岳人突然对忍足说道:“老爷,上回慈郎和淳姑娘相亲我都没去,还没好好瞧淳姑娘一眼呢,现在一看这淳姑娘果然模样生得俊俏标致,难怪大太太这般喜欢他,连我都有些吃醋呢。”他的声音也不算大,但不巧所有人都听到了。 迹部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着,这岳人大好日子成心给他添堵不是。 忍足憋住笑意,掐了一把岳人的脸佯怒道:“小坏蛋成心不想让人好过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回头老爷定要罚你一次。” 观月要笑不笑阴恻恻卷着自己的刘海,阴阳怪气讽刺道:“那可不是,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家淳儿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吃你们忍足家的回头草。二太太我实话跟你说,淳儿其实喜欢的是你家三少爷,可惜你们家大太太就是不同意,非要相给日吉,也不知他这心里如何想的。” 他这话一出凤差点没将嘴里的饭喷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火竟然烧到他头上。 迹部嘴角抽了抽说道:“观月你别为了气我们什么话都乱说,让孩子们多难堪。” 观月见他不信,推了淳一把让他自己说,“淳儿之前我问你喜欢谁,你跟我说你喜欢忍足家的三少爷,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淳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裕太眼中满含心疼和担忧,或许回去他得好好和观月说一次,怎能让淳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他微微摇头,示意淳可以不说。 淳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点了头。 “三少爷最正常。” 凤最正常,这并不能算喜欢的理由,起码不是他们理解的那种喜欢。 观月得意看向迹部,迹部狠狠皱起眉头。忍足赶紧拉着迹部的手让他冷静些,劝道:“或许你可以试着撮合淳和长太郎?既然你喜欢淳,那么哪个儿子都行不是吗?” 迹部哭笑不得,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日吉对岳人起了邪念,他又不是真爱干那做媒的勾当。不行,他今天必须给淳和日吉撮合成了,气死观月看他还嚣张不嚣张。 凤无辜被扯进去,无奈苦笑。 “观月阿姨,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淳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三少爷你不必愁眉苦脸,我几时说过要将淳儿嫁到你们忍足家?淳儿他喜欢谁是他的事,他要嫁给谁是我的事,你们先别在自己脸上贴金,我还未必看得上你们呢。” “是我多虑了......” 凤松了口气,看来观月只是拿自己气气迹部而已。 岳人也瞧出来了,只是这观月大面积无差别扫射着实让人头疼。他不能再给日吉使绊子了,否则连累迹部被损得体无完肤,他这心里不好过。 迹部头疼,真头疼,他只想折腾日吉没想到观月谁都能折腾。 “观月你少说两句,我瞧日吉就挺好,身材不错相貌英俊能吃苦能干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若是不想把淳儿嫁出去,那不如让日吉入赘到你们家,一个免费的还自带高薪的劳动力亏不了你的。” “你想让日吉入赘我们家?” 不止观月,其他人都惊呆了。日吉想反驳两句就被迹部用眼神逼了回去,只得皱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看着岳人。岳人扭过头权当看不见,扯着凤的袖子和他说悄悄话。 凤听了突然想到一个打算,说道:“母亲,等我成亲了我就搬出去同外公一起住,您也一起跟过来,让我们夫妻俩好好照顾你们。”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你去照顾外公就去吧,我得留在你父亲身边。你外公上了年纪,如果你们夫妻俩能和他一起住照顾他,我也就放心了。”岳人自知自己身为女儿没有尽到责任,若是凤能去照顾榊太郎,他也能减轻些愧疚感。 凤却执意要岳人随他一起,他必须要把岳人放在身边。 “母亲,若是孩儿不在您身边,别人欺负了你可怎么办。您以后跟着我们,您和外公就保管享清福吧,这个家我担着呢!” “你这孩子又乱说话,没人欺负我。” “那您发誓,您若有一句假话我现在就打死日吉。” “这和日吉有什么关系?” 岳人佯装生气,拧了凤的手臂一把让他别说胡话。现在已经够乱了,凤若是再添乱这家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他年纪大了,可禁不起折腾。 这边忍足正劝迹部三思,也没注意到岳人母子俩的谈话,否则非得揍凤一顿不可。哪有这般当人儿子的,整日里想着如何拆散自己的父母。 “迹部你别想起一出是一出,别为了争赢观月把自己儿子都搭进去。” “你这话倒是伤人,我岂是拿自己儿子的婚姻当儿戏的人,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观月他们家就一个女儿,若是淳儿早早嫁了出去他俩得多难受,也没个人在身旁照顾。正好你儿子多,入赘一个也还有两个。我这提议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你又何必如此揣测我。” 忍足却坚决不同意,他儿子才三个,一点都不多,还能再来几个。 “这观月你也看到了,一张嘴利得跟刀似的,你把日吉入赘过去是想让他被折腾死不成?我就三个儿子,你给我弄没了一个,我以后如何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无神论明白不?” “我的儿子一个也不能少!” 忍足就这一点不能让步,若是日吉入赘到手冢家和真田家也就算了,入赘到观月家那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还不得让观月给捏扁搓圆了。 观月敲了敲桌子,脸色有些不太好。 “我说你们家叽叽歪歪什么呢,我同意日吉入赘了吗?呸,我是说我同意他俩成亲了吗?” “不同意你来我家吃什么饭?” “哟吃你一顿饭怎么了,付钱就好了。” “你可付不起,桦地,将这些菜都撤下去,把重头菜都上上来。” 桦地:“是!” “观月你可得看好了,接下来的菜可都价值不菲,吃一顿抵得上你们家一年的费用,到时候看着账单可别气歪了脸。”迹部挑眉,今天可算是让他掰回来一局了。 忍足扶额叹气,这饭比上次和真田家那次吃得还尴尬。好歹真田话少,迹部想和他吵也吵不起来,不像现在这般碰上观月俩人都雄赳赳气昂昂誓要赢了对方,可苦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唉,他早就说过同这俩人待在一个屋檐下他的生命质量会降低,现在看来不仅会降低他觉得他要折寿。 赤泽和金田沉默无言,竟不知话该从何处说起。 裕太一看拦不住观月,索性让他放开了折腾。反正大不了最后这俩人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也能安生些,省得他们这些无辜者在俩人旁边看他们俩人斗嘴,随时要被牵连。 桦地带着人将新菜换上来,观月一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里高兴了一下,但面上还得装出不屑模样。 “哼迹部,难为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少自作多情,这些是我爱吃的,和你没关系。” “嘴硬可不好,迹部你偶尔坦诚一点吧。” “并没有谢谢。” 俩人敷衍地斗完嘴开始吃饭,众人都松了口气,可算是消停了。 这吃着吃着迹部又想起入赘的事,跟观月诚恳建议道:“观月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本小姐的提议,我迹部的儿子那是——” “大把姑娘排着队等着嫁他!”观月没好气地接道。 迹部也不生气,反正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以他迹部财团的财力,他的儿子就是娶三千个媳妇儿都完全没问题。可偏偏有人放着坐拥三千佳丽的帝王不做,非得去勾引自己二娘,他怀疑自己生日吉的时候把他脑子给挤坏了。 观月发出一通怪笑后,高傲看着迹部答应了。 “你儿子可以入赘到我们家,但我有一个条件。” “十个条件都可以!” “我的条件就是这门亲事必须得征得淳儿的同意,否则一切免谈。” “没问题!” 迹部举起手打了个响指,桦地立刻将账单拿了下去。观月看清桦地手里的东西后,冷笑道:“好你个迹部,如果我不答应你还真打算让我付钱啊。” 迹部点头,那必然,他迹部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而此时晕乎乎的日吉终于清醒过来,苦着一张脸对淳摇头,千万不要啊! 赤泽和金田已然心如死灰,随观月去了,爱咋地咋地。裕太一脸生无可恋,他当初就不该让观月答应,谁曾想这俩人撞在一起那是不靠谱和不靠谱的相乘,极其不靠谱! 岳人和凤懵懵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完全跟不上观月和迹部的思路。 “母亲,这么说我没事了?” “你想有事?” “不想。” “傻孩子。” 岳人看向忍足,忍足已经完全石化了,这是他逃避现实的方式。果然,他也没法子了。 而淳在神游天外半天后,被观月拉回了现实。观月问他愿不愿意让日吉入赘到他们家,在迹部的殷切期盼下,淳点点头。他无所谓,反正对他而言跟谁成亲都不重要,一辈子不嫁人也没关系。 观月没想到淳竟然答应了,他将淳拉到自己身旁低声道:“淳儿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为何要答应?”他方才不过是想让淳亲口拒绝,好将迹部的话彻底堵了,谁曾想这孩子竟真的答应,他有些后悔了。 淳摇头,他没有喜欢的人。 迹部满意极了,总算是让他成了一次。 日吉绝望摇头,这样草率的相亲真的存在吗?这俩人不是刚大撕了一场吗,为何能和好得这么快?老天爷,他就不该让迹部和观月碰在一起,倒霉的只有他一个人。 慈郎被弄糊涂了,怎么他都看不明白日吉和淳的事就成了。 为了防止观月一家反悔,迹部让桦地弄了张纸让日吉和淳盖了手印。这张纸上写明俩人已有婚约关系,不得违背,如有违背要杀要剐全由迹部做主,一切解释权归迹部所有。日吉不想答应,被桦地和女仆按着盖了手印。 观月看得一愣,这迹部还真是准备齐全。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在急什么? 日吉不明白淳为何答应,他明明不喜欢自己。 “订婚而已,又不是不可以悔婚,又不是非要现在就成亲。”淳面无表情道。他见日吉还是不太明白,皱着眉又说道:“现在订婚你娘就不会再折腾你了,等之后再想个法子解除婚约不就行了。” 日吉豁然开朗,万分感激道:“谢谢!” 回到圣鲁道夫,赤泽往那桌子一拍,怒道:“小初你糊涂啊!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和那忍足家大太太斗嘴也就算了,怎能事事都随着性子来,你会害了淳儿的!” 往常金田早就拦着赤泽打圆场了,今天往那椅子上一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淳不明白赤泽为何生气,有些困惑道:“婚约而已,不喜欢就取消,又有何难处。再说了,日吉难道不好吗?无论品行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 观月刚要点头就被裕太扶着脑袋不让动,裕太的意思是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就这么着吧。反正先订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不能失信于人。 “爹你和娘先下去,我和前辈有事商量。” “行吧,裕太这次你可不能再惯着他,哪天他就能做主将我们俩给扫地出门。” 观月一听眉头狠狠一跳,无奈道:“爹您乱说什么,这事是淳儿自己答应的,您也在场,总不至于将锅都甩我头上。淳儿,带爷爷奶奶下去休息,顺便好好给我解释一番。” 淳听话地跟着赤泽和金田走了。 人都走后观月皱着脸委屈巴巴看着裕太,他没错,明明是淳自己答应的。裕太将他搂到怀里,亲一口他漂亮的卷发安慰道:“前辈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淳儿自己的决定。” “你不怪我?” “我只是担心你难过,毕竟你那么喜欢海堂,结果淳儿却选了日吉。” “裕太我心里好苦。” “不苦,明天我们去逛街吧,我听说爱马仕新出了几款包包。” “不喜欢包,太俗气。” “我喜欢,我买好不好?” “嗯嗯!”傲娇哼了哼。 第二天,迹部向外宣布日吉和淳将举办订婚宴,日期就定在下个月中旬。 不二听到这消息一瞬睁眼,笑眯眯看了眼龙马。龙马正托着下巴沉思中,小脸十分严肃。他转头,扯过手冢的报纸。手冢扶了扶眼镜,将他揽过来让他坐自己腿上。 “老爷,你说这裕太可真是长大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不通知我们一声。” “估计是怕你会坏他们的好事。” “好事?老爷也认可这门亲事?” “你曲解原意的遣词造句真是一如既往地自然流畅。” “讨厌,我这不是为你儿子着想吗。” 手冢看了眼龙马,拍拍不二的腰让他放心。感情是最玄妙的东西,急不得躲不掉,不必担心。不二自然明白这意思,罢了,反正只是订婚而已。 “夫人,我怀疑龙马有恋母情结。” “国光大苹果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 日吉和淳订婚的消息传到立海大,切原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他将新闻来回看了三遍,再看一眼视频,终于确定消息是真的。 藏兔座见他反应激烈,拿过手机一看,咦日吉竟然要订婚了。 “Oh Perfect!切原我要在你家待到下个月,等参加完日吉的订婚宴再回去。” “你等等,或许不一定是真的。” 切原给日吉打了个电话,问他订婚的事可是真的。日吉说是,让他别操心,只是订婚而已。 “你和淳姑娘的进展真是突飞猛进......” “你也要加油啊。” “谢谢......” 挂了电话切原甩了下头,他应该是睡糊涂了。 等等!现在几点了? “兔兔快起床,待会儿被爹爹发现就得挨骂了。” “十二点吧?” “什么!” 两个人急匆匆穿好衣服出门,终于赶在饭点之前来到饭厅。还好真田面色如常,切原屏住呼吸带着藏兔座轻手轻脚找到自己位置坐下。 丸井告诉切原待会儿仁王估计会过来,让他到时候记得注意躲避。 “大姐你怎么知道仁王姐姐要过来?” “我告诉他府里来了个漂亮姑娘,是柳生领回来的。” “大姐你好坏。” “所以你待会儿记得躲远点儿。” “那大姐你呢?” “我出门逛街去。” “给我带好吃的!” “没问题。” 大约一个时辰后,仁王果然来了。 柳生将他迎进门,惊喜道:“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仁王要笑不笑看了他一眼,直把柳生看得摸不着头脑。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他没再招惹过仁王,难道是他怪自己没去哄他? “你大姐说你们家新来了个客人,让我过来见见,他在哪儿?” “你是说兔兔吗?” “兔兔?”仁王挑眉。 “他叫藏兔座,赤也喜欢叫他兔兔,我们家也跟着这么叫,显得亲近些。” 柳生见仁王对藏兔座有兴趣,便带着他来到了切原的院子。藏兔座刚要睡过去,便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他转过身想推切原去开门,谁知切原不在似乎上厕所去了。他只好揉着眼睛下了床,脸快皱成了包子褶。 “谁啊?” 高挑的身材仿佛超模一般,金色的长发被烫成了大波浪卷,一双紫色的眼睛增添了独一无二的魅力。他的紫色有别于幸村的紫,幸村的紫温柔如同紫罗兰,而他的紫更显锋利,使他看起来像个傲慢的公主。 嗯?仁王的眉皱了起来,这藏兔座身上穿的睡衣似乎他曾见过。他记得柳生也有件类似的,他们俩一起买的,颜色也如同藏兔座这件一模一样。 藏兔座见是柳生来了,背后还跟着姑娘,疑惑道:“你怎么过来了?” 柳生将仁王拉到前面,介绍道:“这是仁王。”又转头对仁王道:“仁王,这就是藏兔座姑娘。” 仁王勾唇一笑,主动伸过手。 藏兔座也伸过手同仁王握了握,说道:“Nice to meet you,我是莉莉亚安德·藏兔座,你可以叫我藏兔座。” “你好藏兔座姑娘,我是仁王。” 切原上完厕所出来,一看这场面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2章 仁王吃醋 切原赶紧过来将藏兔座拉到一旁,牵着仁王的手让他进来。 “仁王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 “看我?” 切原莫名打了个寒颤,这仁王特别喜欢捉弄他,他可不想惹他惦记。 仁王直勾勾看了切原一眼,问他最近学习如何。切原回说挺好的,眼睛却看向后面的柳生,让他快想个法子将人拉走。柳生转过身假装擦眼镜,完全无视切原的求救。 藏兔座见他们说话有一搭没一搭怪没意思的,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先去睡了。 “等等!藏兔座姑娘,你这身上穿的睡衣我瞧着款式不错,在哪儿买的我也想去买一套。” “是柳生哥哥的。” “柳生哥哥?” 糟糕,切原非常肯定自己听到了仁王磨牙的声音。他连忙将藏兔座给撵床上睡去,自己拉着仁王极力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小心翼翼解释道:“兔兔长得太高大了,跟个男人似的,我和大姐的衣服他都穿不上,所以只能先借大哥的衣服穿几天。”虽然他觉得自己没错,可难免有些心虚,说话时也不太敢看仁王的眼睛。 仁王勾了勾嘴角说了句原来如此。 “仁王姐姐你生气了?” “并没有。” “你的笑很渗人。” “你说什么?” “没有!” 仁王现在也没心思吓他,似笑非笑看了柳生一眼便走了。柳生让切原安心去睡,自己则跟上仁王走了。 藏兔座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突然想到一事蹦了起来。 “切原,刚才那个是柳生哥哥的女朋友吗?” “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傻。” 藏兔座现在还有被仁王盯后汗毛耸立的遍体生寒感,那双眼睛够毒!不过,他好像没招惹仁王,怎么就被针对了,就因为自己穿了柳生几件衣服? “切原,我感觉我自己被毒蛇的舌头舔了一下。” “你和海堂有一腿?” “别转移话题,你说他为什么会针对我?” 切原心虚地别开眼,他可不能告诉藏兔座是因为丸井使了小手段。 “兔兔,如果有一天我大哥和仁王姐姐结婚了,我一定会让他们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Really切原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事,你不是说要去看财前他们吗,明天我们就去吧。我把日吉和海堂都叫上,我们一起去四天财前他们家。” “可我也想去海堂和日吉他们家看看。” “先去财前家,海堂家之后再去,至于日吉家我们等下个月订婚宴再去吧。” “Okay!” 第二天等柳生想过来找切原和丸井算账,却发现切原早带着藏兔座跑四天去了。没了切原,对上丸井他底气就不足了,扶了扶眼镜咳了两声才说道:“大姐,我和仁王本来就因为爹爹而闹了些矛盾,你还跟我在旁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你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啊。” 丸井吐了嘴里的泡泡糖,恨铁不成钢地给了他一拳。 “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趁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把人拿下,不然这云朵飘远了你还抓得住吗?兔兔这孩子脑子单纯,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若是仁王私下问他没准儿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仁王心思深,自己胡思乱想反而陷入死胡同,到时候你再一举拿下,不比你现在干着急的好吗。你让切原闭嘴,这事保管就成了。” “可是等他发现真相,我们几个都跑不了。仁王可不是个能容忍别人戏弄自己的人,他折腾人的办法多得是。到时候兔兔拍拍屁股潇洒回了英国,都没人给我们解释。” “你媳妇儿都娶到手了还解释什么,他又不会真杀了你当寡妇去。” “大姐,我总觉得你在怂恿我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 “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丸井挑眉,反正又不是他娶媳妇儿,死道友不死贫道。 四天这边财前接到消息后赶紧让橘准备些英国的食物,省得某位大小姐到时候挑三拣四的。橘一边应下一边吩咐女仆去厨房安排,没一会儿女仆回来说厨师不会做,问牛排可以吗。 财前突然想到了一道食物,家里的厨师应该会做。 “家里还有多少土豆?” “昨天新买了一袋回来,少爷您今天想吃土豆炖牛肉吗?” “不,你让厨师将土豆做成土豆泥炸薯片炸薯条,还有土豆浓汤等等。对了,牛排也要,再准备些番茄酱和葡萄酒。” “好的少爷。” 橘有点不太明白,好端端的吃那么多土豆干嘛。 财前告诉他自己在英国的同学来日本了,那人挑剔嫌弃日本料理不好吃,他不准备些英国食物待会儿又念叨他了。橘意味深长一笑,他倒是好奇这位财前口中的大小姐了。 “二嫂你别这么看我,我还没娶着媳妇儿呢,你别污我清白。”财前被橘看得莫名心有些慌,橘向来是个稳重的人,难得这般调侃他。 橘摇头,让他放心,这件事他会保密的。 财前哭笑不得,这种事就不用保密了吧。他还要再说,神尾便跑过来拉着橘说是有事要和他商量,母子俩扯了几句就走了。 大概一个时辰后,切原等人到了。 财前抱着小金去迎接,一下车藏兔座看到他怀里的小金,惊呼道:“Oh No!财前你竟然真有个儿子!我不相信,我不敢接受一个只比我大几个月的人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财前得意点头,没错,就是他儿子。 谦也从门内走出照着他脑袋给了他一巴掌,抱着小金杵在大门中间作甚。藏兔座看向谦也,打量了下皱眉道:“财前你媳妇儿太凶了,这是家暴,可不是小事。” 谦也立刻叉着腰回呛道:“你说谁凶呢?一五大三粗的洋妞,瞧瞧你那结实的肱二头肌,我看真打起架来没准儿赛过男人呢。” “肱二头肌?”藏兔座捏了捏自己手臂,急了,他才没有。“切原你瞧,财前这家伙分明是不欢迎我们,竟然还派他媳妇儿羞辱我们。” 切原嘴角一抽,叹了口气道:“兔兔这个是财前的大嫂,他怀里抱着的是他小侄子。” 海堂看不懂这一出,眨了眨眼,没明白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侄子?Nephewor Son” “Nephew!” “财前你骗我!” 藏兔座上来就给财前一脚,这臭小子骗了他好几年,他还真以为他有个儿子呢。财前被踢狠了,疼得脸都歪了,往谦也身上靠去,哎哎叫唤道:“大嫂你看他,我腿都要被他踢断了。” 谦也推开他,将小金抱到怀里,瞪了他俩一眼转身回屋去。 财前赶紧招呼切原等人进去,几人回了财前的院子。 “日吉怎么没过来?” 切原回道:“他在上班,他娘不放他走。下个月日吉就要订婚了,他娘怕中途出什么变故,把他看得比犯人还紧。” 一说到这儿财前不得不感慨自家老爹自由宽松的放养教育,若是他在迹部底下讨生活,他现在估计娃都被迹部逼生了几个。不过日吉成亲了也好,少惦记他那二娘,他也能活得长久些。啧啧,他可不想看着自己兄弟英年早逝。 藏兔座听他们说日吉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好奇道:“成亲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我听说新娘是海堂的表妹,应该和海堂一样是个老实善良的人呢。” 切原刚要回答海堂便抢先道:“因为日吉不是个老实善良的人。” 财前和切原捂着肚子笑得不行,果然海堂是个护犊子的人。可怜的日吉哟,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海堂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在他看来淳的确是吃亏的那个。 “海堂,你为什么觉着日吉不老实善良?”切原险些笑岔气,扶着藏兔座慢慢坐下来。 海堂:“他分明不喜欢淳表妹为何要娶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多小心思着实不厚道。” “万一他喜欢呢?海堂,你又不是日吉,你怎知他不喜欢?何况以日吉的家世你淳表妹嫁进去就是货真价实的豪门阔太太,多少人羡慕不来。” “那你为什么不嫁?” 切原没想到海堂会顶嘴,愣了下,拍拍胸脯自豪道:“因为我有莲二叔叔!” 藏兔座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正掐着财前让他跟自己说清楚。 “你儿子在哪儿,今天不让我见着你儿子我就把你那玩意儿剁了,让你满嘴跑火车地瞎戏弄人。还有你嫂子,你必须得给我去跟他解释清楚,竟然敢害我出糗你死定了你知道不!” “疼疼疼轻点儿,我侄子就是我儿子,差不离,你又何必去细扣不同之处。” “你嫂子还能是你媳妇儿不成,你不怕你大哥打死你。” “我大嫂又不介意,你急什么。” “长嫂如母,财前你这是母子乱、伦啊!” “噗!” 财前被他说笑了,推开他嫌弃道:“你还知道长嫂如母啊,行了,我和我大嫂好着呢,不准污蔑我们之间单纯的男女关系。” 他们这儿正闲聊着,突然门外探进一个脑袋。四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深司。深司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看着四人,一句话不说。 财前招呼他进来,给藏兔座介绍道:“兔兔这是我侄女,叫深司。深司,这是藏兔座阿姨。” 藏兔座:“藏兔座姐姐谢谢!” 深司淡漠点头,叫了声姐姐好。 “小叔,我娘说饭菜已经好了,让你们去吃饭。” “这么快?” “都是土豆牛排自然快。” “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 一帮人去了饭厅,除了橘和神尾,其他人都不在。橘告诉财前谦也带着小金回房休息去了,他们几个同学自己吃就行,不用管他们。 财前看了眼桌上摆放的碗筷,只有四份,讶异道:“大嫂你们不吃吗?” 橘思考了下,果断拒绝了。 “你们自己吃吧。” “神尾和深司也不吃?” “我带他们去看看爹,爹最近闹脾气不吃饭,我得去看一眼哄哄他。” 渡边最近和白石起了争执,怪白石不听他的话,说自己被气得头疼躺床上唉哟叫唤。白石不去哄他,他就闹脾气死活不愿起来吃饭,跟个熊孩子似的。 财前一想到这个就头疼,白石不管他也懒得管,随渡边闹去。 “大嫂你不用太顺着爹爹,过几天他自己就消气了。” “知道了,你们先吃饭吧,我先带他们过去了。” “好。” 橘带着神尾和深司走了,财前招呼切原等人坐下。 藏兔座一看到桌上的土豆泥薯片笑容渐渐消失,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财前他们家点了KFC外卖。切原和海堂一看忍不住想吐,他们这是做了什么孽今天来财前家作客。 “好你个财前,你家公司倒闭了吗这么克扣客人的粮食。” “切原我看你最近胖了,正好吃点土豆消化消化减减肥。” “可海堂不用减肥!” “海堂最近上火严重,让他吃土豆消消火,别下个月订婚宴上当场揍日吉一顿。” “土豆不是万能的!” “可是对于英国人民来说土豆就是他们的全部!” 藏兔座往桌子上一拍,气沉丹田,切原赶紧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吼。他这么一弄藏兔座差点被自己的气呛死,连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 财前指了指牛排,小声道:“这不是还有牛排和红酒吗?” 藏兔座和切原对视摇头,行吧,土豆配牛排就土豆配牛排吧。 最后,所有人吃着牛排喝着土豆浓汤,勉强吃了个半饱便停下了。藏兔座嫌弃财前照顾不周,要去海堂家享受一下真正的日本料理。 财前没意见,正好他们家小金这段时间念着要去找龙马玩,带他去一趟也好。 他去跟谦也要小金,还没等谦也说话小金就蹬蹬跑过来抱大腿,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财前。财前将小金抱起走到谦也面前,将藏兔座的话说了一遍给谦也。谦也心里仍是有些生气,责备道:“话不能乱说,你也是个大人了,以后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明白。” “大嫂你在生我的气?抱歉,因为我太喜欢小金了,所以才骗他们说小金是我的儿子。” “不是这个问题。”谦也说不出口,藏兔座方才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不舒服。 “你是说他把你误认为是我媳妇儿的事?” “不许再提这种事,我不爱听。” “是。” 财前强颜欢笑了下,抱着小金匆匆离开。谦也亲口对他说了不喜欢,这无异于拿了一把刀戳进他血肉,将他极力隐藏的不容于世的真心刺伤。他选择逃离,他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样子被谦也看到。 上了车,切原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掐了把他脸疑惑道:“喂财前你该不会土豆吃多了身体不舒服吧,肠胃不太好的话还是少吃点土豆吧。” “小金不喜欢吃土豆!”小金举手有话说。 切原将他抱到自己怀里,揉搓了下他圆圆的脸蛋,惊道:“肉这么多你应该什么都喜欢吃才对,小孩子不要说慌哦,会长不高哦。” “才不会呢,小金会和爹爹一样高!” “你和你爹爹一样帅才是有追求,以后保管迷死一群姑娘。” “小金要比爹爹还帅!” “那你加油,你爹爹可是非常帅的哦。” “嗯嗯!” 两个活宝你一句我一句竟也聊了一个时辰,下了车还有些意犹未尽。小金希望切原有空去找他玩,家里人都不陪他玩没意思。 切原摇头,那不行,他忙着谈恋爱呢。 哼!小金叉腰,都是坏人。 切原将他放下让他自己去找龙马玩,小金朝他们挥挥手扭头迈着小短腿找龙马去了。龙马刚要睡午觉,正躺下呢小金就跑进来了,鞋子一甩麻溜爬上床说要和龙马一起睡。龙马嫌弃皱眉,也不洗手也不换身衣服,就这么咋咋呼呼跑他床上来。 不二知道小家伙洁癖,便去取了干净的睡衣给小金换上,又给小金擦了脸和手,才扶着他二人躺下。给他俩盖好被子,交代了些话不二便关上门走了。 小金笑嘻嘻抱着龙马手臂黏上来,问龙马最近在干什么。 “在思考人生。” “咦?” “你呢?” “我只是个孩子。” 龙马摇头,唉,太幼稚了。 小金懵懵的转过头,想了一下仍是没想明白龙马的意思,便索性睡去了。 等两个小家伙醒了,不二过来带他们去找切原玩。小金不乐意,他要和龙马自己玩自己的。不二没法子,便让女仆带着俩人去别的地方玩去。 到了饭点,女仆便将两个小家伙领到不二面前。不二一看这二人身上灰扑扑的,笑眯眯问道:“你们两个刚才干嘛去了?” “玩弹珠!”小金飞快举手。 不二一想到那些坑就想笑,估计手冢看见免不了又皱眉了。他带两个小家伙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才领着他们去了饭厅。一进饭厅小金就挨个问了声好,嗓门又响亮又喜庆。 藏兔座第一次碰到这么活泼的孩子,对财前说道:“我信他不是你儿子了,他单纯得像张白纸,可爱得像只大嗓门的招财猫,一看就不是你的种。” 这话说的又是一刀扎财前心口上,财前有气无力回了声哦。 切原瞧他这模样乐道:“你还真吃坏肚子了?行吧,不二阿姨特意给我们准备的晚餐你就不用吃了,都留给我们解决了。” “胖不死你。” “略略略我乐意!” 不过真吃上了战斗力还是小金厉害,大碗大勺吭哧吭哧吃起来,刷刷一碗饭就没了。藏兔座看得目瞪口呆,日本人胃口这么大?好在龙马正常的食量让他恢复了冷静,今天对他的打击太多,他有点承受不住。 连吃了三大碗饭,小金打了个饱嗝宣布自己吃好了。 “不二阿姨我今晚要在你这里睡觉!” “可以呀。” “不行!”龙马投了反对票。 小金一下就蔫了,可怜兮兮问为什么不行。龙马皱眉道:“你睡觉不老实。” “龙马你不喜欢我了吗?” “这两点没有任何关系。” “不要嘛,我就要和你睡!” “不行。” “龙马你好坏,我就要!” “你无理取闹。” “你冷酷无情!” “......” 小金胜利。 财前扶额,只得给谦也打个电话跟他说了这事。谦也倒是无所谓,让不二给养到下个月都成,正好他来参加日吉的订婚宴再把小金接回去。现在老的不省心小的也不省心,那还不如让不二帮他接管一下,也让他轻松几天。 财前一看谦也不想管便给白石打了电话,谁知白石和谦也一个意思。 “让小金和龙马玩吧,他喜欢开心就好,别回来还闹腾。” “行吧......” 将切原和藏兔座送走后,财前亲了一口小金便回了四天。 这边切原和藏兔座回到立海大天已经黑了,因为不二提前打了招呼真田也就没生气,但脸色依然不太好。切原不敢招惹真田,跟真田行了个礼赶紧拉着藏兔座要走。 “等等!” “爹爹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你大哥和仁王姑娘的事怎么样了?” 切原眼睛转了转,露出一口大白牙,非常肯定道:“完全没问题!爹爹你等着吧,大哥很快就会给你带来好消息的。”有丸井帮忙他相信这件事肯定完美解决,毕竟丸井在爱情这门课上可是学神级别的人。 真田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无论如何他可不能被迹部压一头。 “爹爹,那我的事您急吗?”切原小声试探道。 真田脸立刻拉下来,没好气道:“我还养不起你个饭缸?” “那大哥的事您急什么?” “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你这样嫁出去我还得操心,倒不如把你放身边看着,省得你哪天惹事我都不知道。” “哦。” 切原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哼爹爹就会埋汰他。 真田不想同他说这些,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要被猪拱了他就烦,催着切原赶紧回去休息。切原想哼两句又不敢哼,嘟囔了几句拉着藏兔座回房了。 真田揉揉眉心,长叹了口气。老家那边的人又来催了,他得赶紧让柳生和仁王定下来才行。这年头的孩子都不想太早成亲,真是让人发愁。 “真田啊,我们想临死前抱个曾孙,这个要求你一定得满足我们。咳咳,喔咳咳,老伴啊,我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明年冬天。” “别这么说,我的身体比你还不如,最近心口老疼,怕是要走得比你早哟。” “父亲母亲你们才六十几岁......还有,你们不是前几天刚从国外旅游回来吗?” “可你爷爷他等不及啊!” “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3章 订婚宴 为了防止中途发生变故,迹部派了桦地跟在日吉身边严防死守,让日吉安安分分不许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何为不合时宜,解释权自然归迹部所有。桦地严格执行迹部的命令,和日吉同吃同睡,寸步不离左右。在日吉快崩溃时,订婚宴的日子终于到了。 切原和藏兔座早早就来了冰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进了门找到日吉奔了过去。日吉一回头就被扑了个满怀,险些被切原扑倒在地。 “切原你急吼吼的干嘛呢?”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呀。” “那抱歉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切原将藏兔座拉过来,俩人特别臭美地转了圈问日吉好不好看。这是他俩前几天特意从国外买回来的,就为了今天订婚宴漂漂亮亮的出场。 “日吉你看,我们俩是不是特别给你长面子。” “你们俩不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别长面子长点脑子吧。我二娘正在弄吃的,你们过去陪陪他,别在这里招摇了啊。” “日吉你什么意思,我大老远从英国来一趟你就这么嫌弃我。”藏兔座不乐意了,直接上手给了日吉一拳。他手劲大,下手没个分寸,险些将日吉捶出内伤。 日吉惹不起这大小姐,赶紧将俩人送到岳人面前。 “兔兔你过来。”日吉将藏兔座拉到岳人跟前,郑重介绍道:“兔兔这是我二娘,你叫二娘就好。”不对,等等,这辈分他有些乱。 兔兔也没多想跟着叫了声二娘好。 岳人嘴角抽了抽,憋了句你好。 好巧不巧迹部从后面路过,听到立刻停下给了日吉一脚。这臭小子订婚宴犯什么糊涂,要是外人听到了该怎么想。日吉也不敢替自己说话,又跟藏兔座介绍道:“兔兔这是我母亲,你可以叫他阿姨。” “阿姨好!”藏兔座被日吉按着转了个身,乖巧点头问了声好。 迹部打量了一会儿藏兔座,微微点头。金发紫眸还有双大长腿,硬件非常不错。这日吉放着大美人不要,还惦记他那二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脑子坏了。 “日吉你去招呼客人去吧,切原他们就留在这儿帮岳人干些活。” “好,那我去了。” 迹部让岳人带着切原和藏兔座去指挥女仆们摆放甜点,今天的客人很多,让他们抓紧些。岳人点头应下了,和切原藏兔座一人捧着一杯果汁站台阶上指挥,从背后一看跟信号格似的。 忍足打他们身后路过瞧了一眼,险些没乐疯了。 “喂岳人,你的小短腿真短。” “忍足侑士我讨厌你!” 岳人扑过来又捶又咬,混蛋,竟然嘲笑他腿短。忍足也不反抗,将脸凑过去让他咬出一圈牙印。岳人看着那圈牙印自己都没脾气了,这混蛋就喜欢招他去咬他,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好夫人莫气,来亲一口。” “滚蛋!” “哈哈哈哈......” 忍足突然抱住岳人猛亲了几口跑了,气得岳人直跺脚。这男人真是幼稚,没救了。 迹部看得直扶额,这些人能不能专心干活。他招呼忍足过来,拧着忍足耳朵咬牙道:“我的好老爷,交代你办的事你可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正打算去找你呢。”忍足拿下迹部的手,亲一口哄道:“你瞧瞧你大喜的日子皱着眉头作甚,让我看见多心疼。” “少油腔滑调的,去看看日吉那边如何,帮帮他去。” “是夫人!” 这边岳人见忍足跑了,回去继续作信号格中的一员。藏兔座刚才瞧他和忍足的互动觉着挺有意思,跟切原感慨道:“切原,It's amazing!他们像热恋的小情侣一般,让我怀念起中学时代的生活,只是他俩又有点老少配的感觉。” 切原:“......你闭嘴。” 藏兔座:“All right......” 没一会宍户过来,见这信号格也忍不住乐了。他见三人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说自己在这儿指挥就行了,将他们撵去屋里自己玩去。 三人也没事做,就在沙发上聊天。切原问岳人如何把一个男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藏兔座答曰:“男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总有让他跪下来求饶的方法。” “......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般结实的肱二头肌吗?” “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你就有。” 切原举起藏兔座的手指给岳人看,摇头叹道:“我们家兔兔如果是男人就好了,你瞧瞧这让人安心的肱二头肌,多么可靠,安全感一下全有了。” “我是男的我才不娶你,你瞧瞧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 “唉,兔兔你近视越发严重了。” 岳人被他俩逗笑了,这俩人凑一起真有意思。他告诉切原想要将男人治得服服帖帖的,你得掌握一个度,不能太过,也不能太弱,否则就没意思。 “你得作一点,但是你作完得听话,要会撒娇服软。你得让自己像只猫咪一样,不高兴时挠他几爪子,让他给你顺毛。他顺了毛之后你就乖乖窝在他怀里,亲他蹭他,让他觉得你离不开他。” “懂了,给一棍再给颗甜枣对吗?” “不不不,你这个形容像老子教育儿子。” “胡说,我爹爹就没给我甜枣吃过。” 切原一想到这茬就生气,恨恨咬了口蛋糕。 藏兔座看了眼自己的大长腿,默默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他这身高体重哪里能当小猫咪,他还是乖乖去当萨摩耶吧。话说回来,他听说日本男人喜欢娇小的萝莉,那么岳人必定非常受欢迎。 “二娘,你们家老爷一定很疼你吧?” “......不要叫我二娘,叫我姐姐。” “姐姐,你看起来这么年轻,你多大了?” “不要问我的年龄。” “姐姐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老男人?” “他只比我大三岁.......” “你是日吉的二娘吗?” “不像吗?” 岳人哭笑不得,这藏兔座说话太直让人气都气不起来。 藏兔座仔细瞧了他一圈,突然捧着他的脸严肃道:“姐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保养的?”虽然知道亚洲人比他们欧美人老得慢,但像岳人这般逆生长的着实少见。 岳人扫了眼四周,附到他耳边小声道:“很简单,多买些贵重的化妆品就好。” “就这样?” “还有买很多贵重的包包鞋子。” “还有呢?” “还有买很多贵重的古董首饰。” “还有呢?” “还有尽可能地奴役你的男人。” 藏兔座听得连连点头,岳人的建议听着就很爽。不过,这个世上有这么傻的男人吗? 切原听到最后一条差点被嘴里的蛋糕噎死,这句话简直可以完美套在他爹娘头上。难怪这些年来幸村也没见老,倒是真田,跟幸村站一起就跟差了辈儿似的。 他赶紧放下蛋糕,把嘴巴一抹,拉着岳人的手求指教。 “岳人阿姨,你说说侑士叔叔喜欢你哪里?” “喜欢我乖巧听话。” 忍足打旁边路过听到这句话差点崴着脚,这岳人瞎扯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真是难办呐。他走过来揉了把岳人的脸蛋,往那耳尖上亲了口,用他一贯慵懒迷人的嗓音低声道:“骗小孩容易受惩罚哦。” 岳人听得心颤了颤,笑着给了他一拳,他和孩子们聊天他插什么嘴。 “大太太都忙死了你还在这儿瞎溜达什么,快去给他帮忙。” “是知道了。” “等等。” 岳人给忍足介绍道:“老爷这是藏兔座姑娘,是日吉他们在国外的同学。藏兔座姑娘,这是我们家老爷,日吉的父亲,你叫他忍足叔叔就好。” “忍足叔叔好!” “你好!” 藏兔座见忍足来了,憋了好一会儿的一个问题终于忍不住要问了出来。切原反应最快,藏兔座刚喊了声忍足叔叔他就把藏兔座嘴给堵上,微微一笑让忍足忙去吧。 等忍足走后切原松开手,拧了藏兔座一把,小声道:“不许问些有的没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因为你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而且都不是什么好问题。” 藏兔座想给自己辩解了两句,但日语不好憋不出话来,只能骂两句脏话。切原无比怜爱地摸摸他脑袋,这傻孩子真是单纯又欠揍。 “喂兔兔你要干嘛!” “打你!” “哈哈哈别挠、哈挠我!” 岳人自觉坐远了些,由他们闹去。 没一会儿手冢一家来了,小金和龙马被打扮成了福娃娃,眉心还点了一点红。岳人没憋住笑了,招呼小金到自己跟前仔细瞧了瞧,真喜庆。 “今天只是个订婚宴而已,要真成亲了你们俩不得站门口当招财猫去。” “表舅妈你不懂,不二阿姨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装扮,叫中华复古风儿童版。你瞧,不二阿姨还给我带了两个银镯子呢,说小金戴了会长高高。” 岳人给乐得没边儿,这傻孩子怎么说啥信啥,没瞧龙马脸上写着不乐意吗,也就他高兴得不行。这不二蔫坏蔫坏的,鬼主意都用不完似的。 又一会儿白石一家过来,白石和谦也看到自家儿子的装扮眼睛眨了眨,不看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金你过来。” “爹爹娘亲!” 小金回头见是白石和谦也来了,飞奔过去抱大腿仰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谦也没眼看,瞧瞧这模样,咋还打腮红呢,跟年画娃娃似的。 白石摇头,这不二古灵精怪的,也就自家傻儿子乐呵呵的跟他一起瞎闹。 真田一家也来了,幸村一瞧见龙马和小金的装扮便哈哈大笑起来。他走到不二身旁挽着不二的手臂,揶揄道:“当你儿子可真倒霉,难怪你家裕太宁愿入赘也要脱离你的魔爪。” “那还是比你家好,爹爹易怒娘亲恐怖,都没个安生日子。” “胡说,你瞧我们家真田多喜欢小金和龙马,他对孩子可是很有耐心的呐。” “别人家的孩子罢了。” 被调侃的真田此刻一手抱着龙马一手抱着小金,面容严肃腰背挺直,看起来像个威严的雕塑。幸村叹了口气,他怀疑真田的面部神经坏了。 不二掩嘴笑道:“不理他们了,我们去瞧瞧淳儿去。” 幸村却说先去看看迹部在干嘛,他们可以去逗弄他一下。俩人丢下手冢和真田找迹部去了,迹部瞧见他俩过来暗道不好,转过身假装没看见。 “幸村你说,大好的日子我们两个还去逗弄迹部,不怕他急了咬我们?” “他又不是你,哪里会咬人,顶多说我们几句。他嘴笨,不碍事的。” “也是。” 迹部看着这对损友当着自己的面调侃自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转过身招呼凤过来,让凤带二人去楼上陪观月一家聊天。 幸村却说不要凤,他们要慈郎。 “慈郎没有,日吉有一个。” “迹部你好生偏心,日吉就不是你亲儿子,你如何舍得让他羊入虎口?” 迹部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你们也知道自己是母老虎呀。” 不二摇头,指着幸村说道:“他是。” 幸村笑着推了一把不二,就他会甩锅。 俩人闹够了便放过迹部,自己去楼上找观月他们去了。观月他们一家在二楼,他们是昨天晚上到的冰帝。因为淳不喜欢招待客人,迹部便让他们先暂时在楼上待着,等差不多了再下来。 不二和幸村一推开门就听观月在那儿吐槽迹部给淳买的衣服,说跟新娘服似的,若是真成亲了这礼服不得拖个十米裙摆。 “姐姐你来了。”裕太见二人进来,立刻站起来走过来将二人迎到沙发上坐下。 不二在淳身边坐下,拉着淳仔细瞧了瞧。白色的婚纱精致而华丽,宛如天鹅从澄澈的湖面破水而出,圣洁的羽毛滚落着颗颗晶莹的水珠。他弯了弯嘴角笑道:“今天淳儿真漂亮。” 淳摇头,手扶了扶头上的王冠将其摆正。 不二看了眼王冠,叹道:“你姑丈前些年拍下了一个王冠,上面镶嵌着我最爱的蓝宝石。我曾想着有一天亲手给你戴上,却不想......”未尽之意不可再说。 淳记得菊丸成亲时头上戴着一顶珍珠泪王冠,但后来被大石收了起来压在箱底。大石说这个王冠不祥,不许菊丸再碰。手冢不信邪,他却是有些顾虑。 “姑姑自己戴着就好,那王冠除了姑姑谁也配不上。” “我戴着作甚。” 不二也不愿多提,便转移了话题问别的事去了。 楼下渡边紧挨着藏兔座坐着,咧着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问藏兔座打哪儿来姓甚名谁身高体重几何,等等能问的不能问的都问了。 藏兔座人都被他挤得快掉沙发,他仍热情地抓着藏兔座的手说想和他聊聊英国的风土人情。 谦也和白石等都去帮忙招呼客人去了,财前也被日吉抓去干活,也没个人制止他。切原正跟在真田身后陪两个小家伙玩,现在只剩下岳人坐在沙发上。他朝岳人使了个眼色,让岳人帮帮自己。 岳人哭笑不得,将渡边拉到一旁,说道:“渡边叔叔你别太热情,容易吓坏小姑娘。” “二太太你觉着藏兔座姑娘和我家财前可相配?”金发大波洋妞,够辣! “他们只是同学,财前或许有自己喜欢的人呢。” “这小子就是愚蠢,在国外这么多年也没泡上一个洋妞,一看就不是我亲生的!” “因为他不及您英俊多情。” “二太太嘴真甜,难怪招你家老爷喜欢。” 渡边来了兴致,拉着岳人问他可认识什么好姑娘,也给他的财前介绍一个。他的深司长大了不听话了,伤透了他这个作爷爷的心,他要让财前给他生个乖乖的宝贝孙女,让深司后悔去。 岳人自然没办法给他介绍什么好姑娘,这好姑娘不是嫁人就是心有所属,可是稀缺资源。 “若是渡边叔叔真想给财前讨个媳妇儿,不如去六角向佐伯老爷讨他女儿去。佐伯老爷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其夫人亦是相貌妍丽,生出的女儿必然不差。”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这佐伯老爷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渡边觉着可行,改天他亲自去六角瞧一瞧。 岳人瞧他正琢磨着,借口有事拉着藏兔座走了。 渡边眼睁睁看着二人跑了,遗憾得直摇头。他见也没个人陪着自己说话,只得背着手四处溜达去了,顺便看看他的宝贝孙女跑哪儿去了。 绕过拐角来到走廊,对面丸井、慈郎和胡狼一起走过来。他啧啧了两声,现在的年轻姑娘呀。 “慈郎你过来,陪老人家四处走走去。” “渡边爷爷!” 慈郎乐呵呵跑过来扑渡边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渡边拉着他往热闹的地方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慈郎,你喜欢刚才的女娃娃吗?” “嗯嗯喜欢!”慈郎欢快点头。 “刚才的女娃娃模样瞧着可爱单纯,但实际上命犯桃花,不是良配。” “渡边爷爷您一点都不了解丸井姐姐,他温柔善良,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温柔善良和命犯桃花并不冲突,你太年轻了傻孩子。” “哼不许您说丸井姐姐的坏话,我不理你了。” 慈郎丢下渡边气呼呼走了,让渡边连连叹气。他这辈子从未看走眼,这傻孩子怎的就不信呢。 慈郎气呼呼跑到迹部身边,拉着迹部的手将渡边的话一字不漏说给迹部。迹部听了皱了皱眉头,这渡边虽说没个正经样儿,但是以他的经历看个人还是准的。不过他现在正忙着,也没空多想,毕竟现在没什么事能比日吉的事更重要。 “娘亲,丸井姐姐人很好呢!” “知道了,慈郎你去别处玩去吧。” “娘亲你不爱我了!” “娘亲爱你,乖,去找长太郎好不好?” “哦。” 慈郎不愿给迹部添麻烦,只得垂头丧气找凤去了。 凤见他过来,将他拉到岳人身边,让他俩一处坐着。待会儿淳就会下来,让他俩先坐着,等迹部宣布日吉和淳订婚后就可以开饭了。迹部请了些记者过来,他还得去招待一下那些记者。 “母亲我先去忙去了。” “去吧。” 慈郎靠在岳人肩头唉声叹气,他心里堵得慌。 岳人问他怎么了,他回说自己被伤透了心。岳人以为是丸井的事,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别整日里想着你丸井姐姐,多关心关心你娘,养你不如养只真绵羊,起码饿了渴了还会追着他跑。” “可是慈郎自己会吃饭自己会喝水,慈郎比绵羊可爱懂事!” “你不仅会吃饭喝水,你还会满世界追着你丸井姐姐乱跑呢。前两天你娘想找你,你倒好跑立海大去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失落。” “可是娘亲有日吉,他不需要慈郎了。” 慈郎将自己的脸埋进岳人胸口,委屈得不行。蹭一蹭,舒服多了。 忍足从后面大步走过来将慈郎提起,这臭小子当着他的面吃他媳妇豆腐呢。慈郎懵懵看着忍足,一脸茫然,爹爹这是怎么了? 岳人捶了忍足一拳,这家伙没事吓孩子作甚。 “你不忙去来这吓唬人干嘛。” “糟糕!” 忍足差点儿忘了他要去楼上接淳下来,匆匆跟岳人说了句话就走了。岳人和慈郎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明白。 没一会儿便见忍足和裕太牵着淳出来,背后跟着观月不二等人。 而这时,迹部站到舞台中央,将麦克风取下。 “各位先生女士们下午好!今天是我儿日吉的订婚宴,承蒙各位不论远近拨冗前来,在此我代表我儿对诸位表示诚挚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我儿日吉,今年二十有一,与观月家淳姑娘情投意合,特选今日黄道吉日举办订婚宴。略备酒水,邀请各位一同共享,望各位尽兴而饮不醉不归。日吉、淳儿,你们上来。” 日吉牵着淳来到舞台中央,面朝众人。 虽说习惯了迹部的奢侈讲排场,但淳的装扮仍然让众人震惊,回过神后纷纷同旁边的人议论开来。看来迹部对淳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订婚宴比人家正经的婚礼还隆重,似乎看到了当年戴安娜王妃出嫁的模样。 迹部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他就是要让日吉和淳订婚的事牢牢记在他们心里。他示意桦地将戒指拿上来,桦地点头,从女仆手里接过托盘走了上去。 “吉时已到,下面请两位交换订婚戒指。” 淳点头,日吉叹息了一声,二人从托盘中取下戒指给对方戴上。 “最后,请两位亲吻对方。” 日吉和淳的目光明显犹豫了下,日吉咬咬牙,缓缓凑过去嘴唇贴着嘴唇后飞快离开。 舞台正前方,两个记者将这个画面定格在镜头里,搞定。 日吉和淳,订婚了。 将近半个月的头版头条都被这条消息霸占,点开便是两人亲吻的照片,而这张照片在短短一天从日本传向世界各地,告诉着全世界的人们,日吉和淳是一对已经订婚的情侣。 迹部的目的达到了,但是,这不是终点。 日吉,你最好老实一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6章 凤宍被拆 岳人没想到忍足竟然发现了凤和宍户的关系,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却强装冷静道:“老爷你就算想替长太郎娶个媳妇儿,也不至于这般吓唬我。亮他就是脾气暴了些,你又何必借机将他赶出去,我让他以后收敛些就是了。” 忍足皱眉,他可以肯定岳人早已知晓却故意替他们隐瞒。 “岳人,我知道你喜欢亮,可我不希望你拿长太郎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我只希望长太郎幸福开心过一辈子,我支持他的选择我相信他的决定,老爷,是你们不了解长太郎,也不了解亮,谁都不能替长太郎做决定,这是他自己的事。” “他的决定就是喜欢上自己母亲的女仆?还是一个大自己八岁的女仆,你让我如何支持他的选择相信他的决定?” “亮他不是我的女仆,他是我的朋友!” “岳人!” 忍足试图用平和的方式去劝说岳人,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对岳人说狠话。可岳人却固执地维护凤和宍户,态度强硬地将忍足给出的理由一一驳斥。 说到后面岳人急了,将忍足撵出自己房间,拒绝同忍足沟通。 “喂岳人!” “我不想听!” 忍足无法只得去找迹部商量,不管是把宍户送走还是逼凤娶亲他都必须尽快安排好。如果岳人阻拦,那他便将事情告知榊太郎,届时榊太郎出面他相信岳人也不敢再胡闹。 迹部听了忍足的话,暗道这忍足平日里心大什么都没发现,一旦发现便是霹雳手段。只是岳人执意要护着凤和宍户,他插手怕是要惹岳人埋怨。 “老爷,这件事要不通知榊老爷一声,由他来决定如何?” “岳父大人那里还不急,实在不行再去通知他也不迟。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宍户送走,并且禁足长太郎,绝对不能给他们再见面的机会。” “老爷?”迹部十分诧异,忍足竟然直接跳过二选一,选择了最稳妥最快捷的方法。“这宍户跟岳人十多年感情,若是强行将他送走我担心岳人会......”岳人的脾气执拗固执,若是把宍户送走估计这个家都得让他给掀翻了。 忍足心累地揉揉鼻梁,他也无法,看岳人的样子若是再不快点,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事来。逼凤娶亲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可凤愿不愿意,这其中还会不会出更多的岔子,他们都无法保证,所以他必须选择万无一失的方法。 “迹部你让桦地去安排一下,就这俩天把宍户他们父女俩送走。还有,长太郎那里派人看住他,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等宍户父女俩送走后,再挑个时间把他放出来” “会不会太快了些?” “再慢些就来不及了。” “行,我立刻让桦地去安排。” 迹部给桦地打电话,让他立刻给宍户父女安排去处,这两天就把他们给送走。桦地挂了电话安排人去看着凤后,便带人前往宍户父女住的地方,命他们立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宍户见桦地带着一帮人汹汹而来便知道自己和凤的事情已经暴露,他求桦地让自己去见忍足一面,但被桦地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突然,桦地的电话响了。 “桦地管家,三少爷被二太太带走了。” “嗯?” 原来忍足一走岳人便立刻出门去了凤的院子,把俩人已经暴露的事都说与凤。母子俩正商量着如何解决,桦地派去的人便到了。岳人大怒,呵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监、禁我儿子!” “是老爷下的命令。”仆人不敢隐瞒只得回道。 “你们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让老爷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在我面前是否也这般硬气!” “这......”仆人们摇头。 岳人冷笑,抓着凤的手便要出去。仆人们拦着他们不让走,被岳人一脚踹一个给踹到一边。仆人们不敢伤到岳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岳人将凤拉走。 桦地刚挂了电话,便见远处凤和岳人匆匆走过来。 “二太太?” “桦地你好大的胆子!” 岳人挥退其余仆人,让桦地给忍足打电话,他倒要问个清楚,这凤是谁生的,宍户又是谁的女仆,竟然敢越过他如此粗暴行事。 凤将宍户拉到自己怀里,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小声安慰道:“宍户姐姐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宍户摇头,他将脸埋进凤怀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宍户父亲踟蹰了一会儿,咬牙走到岳人面前,愧疚道:“大小姐抱歉,因为小女的事让您操心了。”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般快。都怪他,是他不该有侥幸之心,妄想万一成功呢,便纵容宍户任性胡闹,以至于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 “宍户先生你别这样说,长太郎和亮两情相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是好事呢!你等着,等他们俩成亲了你很快就能抱上大孙子享清福呢。”岳人宽慰道。 宍户父亲苦笑,看这架势他们父女俩能留存一些体面都是奢求。 “岳人!”忍足和迹部大步走来,脸色皆有些难看。 岳人将凤和宍户护在身后,仰头气鼓鼓看着忍足说道:“老爷我不允许你把他们拆开,你应该尊重长太郎的选择,他是人不是宠物,他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 忍足又气又乐,这么个小个子能护着谁。 “岳人别闹,这件事岳父大人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你别拿爹爹压我,爹爹耳根子软我哭哭他就同意了。倒是你老爷,竟然背着我打算将亮他们父女赶走,你到底有没有重视我的意见?在你心里,如果我的意见与你不合,你的做法就是先斩后奏逼着我接受是吗?” “岳人我没有。”忍足将岳人抱到怀里,耐心哄道:“岳人乖,这件事不是儿戏,没经过你同意就私自送走宍户是我不对,可事关重大,我不能任由你胡来。” “谁胡来?”岳人炸毛了,使劲褥了下忍足的头发推开他跳了下来。 岳人的态度很明确,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凤和宍户分开。 凤和宍户对视一眼,二人跪在忍足面前,求忍足成全他们。忍足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孩子跟岳人脾气一样倔,所以他才要禁足凤,以免他做出什么事来。现在岳人将他的计划打乱,之前温和的方式走不通,看来他只能采取更加强硬的手段。 “父亲大人,我是真心喜欢宍户姐姐,求您成全我们。” “老爷,我与长太郎真心相爱,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会证明给你们看我们的选择没有错。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宍户父亲一看也跪了下来,磕着头求情道:“老爷、大太太,求你们网开一面放过这两个孩子,他们只是相爱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迹部看向桦地,让他叫几个人过来把凤带走。 “喂桦地你干什么,把长太郎给我放下!” “长太郎!” “宍户姐姐!” “老爷大太太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我求求你们了!” “你们放开我!” “给我松开!”岳人对着桦地又捶又打,奈何桦地丝毫不为所动。凤就算气力再大,也抵不住桦地和几个成年仆人,被硬生生给扛走了。 “长太郎!” “母亲!” 岳人被忍足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凤被扛走。 “忍足侑士我恨你!我恨你你听到了没有!”岳人一边哭喊着一边使劲拍打忍足的胸口,怎么可以,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对他,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宍户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泣不成声。 迹部冷下脸说道:“宍户,不是我们不讲情面,是你们有错在先。大家好聚好散也就罢了,如若再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来人,将他们带下去看着他们收拾东西,明天日落之前务必将他们送走。” “是!” “我不许!”岳人眼含泪光,眼神却十分坚定,他瞪着忍足委屈又怨恨。忍足别过脸不敢看,他没法面对岳人的指责与控诉,即使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迹部示意仆人们赶紧将人弄走,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失控下去。 仆人们点头将宍户父女俩架回房,紧盯着他们收拾东西。 岳人疯狂抓着头发,指着忍足哭道:“你们凭什么!我就问你们凭什么!长太郎是我生的,我生的!我拼了半条命生的,除了我谁也不配干涉他的选择,谁也不配!包括你忍足侑士!你也不配!” 忍足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再自残,柔声劝道:“岳人乖,别闹好不好?长太郎也是我儿子,我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难道还没有权利管教他吗?” “是,长太郎是你忍足侑士花钱养大的,我只是生了他而已。那么你告诉我,你花了多少钱你告诉我,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你说啊,你花了多少钱,我都还给你!是不是只要我把钱还给你,你就能不干涉长太郎的选择?” “岳人别闹,你哪里有钱,乖,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爹爹有钱,我去跟爹爹要,我让他把钱给你好不好?” “岳人不许胡闹!岳父大人也会同意我的决定,你以为他会把钱借给你吗?” “大太太!”岳人突然来到迹部面前紧紧抓着迹部的手,哀求道:“大太太你借点钱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还给你的,长太郎他很优秀,他很快就会挣够钱把钱还给你的,求求你借点钱给我好不好?” “岳人对不起......”迹部收回手摇头拒绝,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忍足将岳人拉开,极力克制道:“岳人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冷静一点,你这么做只会让所有人都为难。” 岳人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哑着嗓子苦苦求道:“我求求你放过长太郎吧,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你放过我们吧好不好?为什么长太郎就一定要娶个世家小姐,亮足够优秀,他完全配得上长太郎不是吗?如果我家某天也家道中落沦落街头,老爷你是不是也要把我赶出去,嫌我配不上你?” “你何苦拿这些话扎我的心,我几时敢嫌弃你,我这心和命都给你你还嫌不够,非得摔地上踩个稀巴烂你才舍得放过我吗?” “是你不放过我!” 岳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凤不能娶宍户,就因为宍户是仆人?外人的眼光就能胜过自己亲儿子的幸福吗,那么这样的地位荣誉谁爱要谁要,他只要自己的儿子幸福。 不行,他一定要去借钱把他的凤赎回来。 他陷入了偏执的想法中,认为自己只要将这些年忍足养育凤的钱给还了,那么他就有底气去替凤争取幸福。此刻在他眼里,忍足不再是他的男人,而是一个挟持他儿子的人贩子。 这个他深爱的男人此刻面目可憎,他们之间只有金钱的瓜葛。 “喂岳人你去哪儿!” “不要你管!” 忍足正思考着如何劝说岳人,谁知岳人竟然跑了。 迹部赶紧给桦地打电话,让他务必拦住岳人,等他们过去再解决。桦地应了声是,便又唤了几个人来凤的院子,十几人围在凤房门和窗子前,形成一堵牢固的人墙。 “老爷你没事儿吧?”迹部见忍足脸色不太好,安慰道:“等把宍户父女送走,你好好去哄一下岳人,他听你的话,熬过这一阵子也就过去了。至于长太郎那边,我会尽快给他挑选合适的姑娘,等他成亲生子兴许很快就会把宍户给忘了。你放宽心,没什么是过不去放不下的。” 忍足却依然愁眉不展,这次岳人的反应激烈,他担心会出事。 “迹部你说,这宍户脾气暴躁举止粗俗,还大长太郎八岁,也不知道长太郎看上他什么了。岳人也是,竟然纵容长太郎瞎闹,他知不知道这会让我们几个家族同时蒙羞。”他低声抱怨着,他该责备的对象已经跑了,即便还在,他也依然舍不得在岳人面前说重话。 “长太郎还是个孩子,难免容易受人蛊惑。你放心,长太郎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只要你好好跟他说,他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但愿如此吧。” 迹部也知事情没那么好解决,但也只能给忍足拍背顺气捡些好听的话说。 又过了一会儿桦地打来电话,说岳人没往他们那边去。忍足大惊,让他赶紧派人去查岳人跑哪里去了。他只觉得心口一疼,竟是要晕厥过去。 “老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去把岳人找到。” “好,我这就让他们赶紧去找。” 只是桦地派出去的人在大院里翻了快两个时辰也没找着岳人的身影,而仆人的地毯式搜索终于让日吉和慈郎发现了异常,他们急忙来找忍足和迹部,问发生了什么事。 迹部叹了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日吉皱眉,这凤怎么会看上宍户那泼妇,审美着实奇特。不过岳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跑回娘家找榊太郎撑腰去了? 慈郎突然啊了一声,惊恐道:“二娘该不会是去借钱去了吧?” 迹部觉得有可能,只是岳人会找谁借钱去?他看向忍足,忍足示意他们安静一点,拿起手机给榊太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榊太郎表示岳人没有回娘家,而对于忍足突然的询问榊太郎不得不怀疑岳人出事了。 “忍足侑士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欺负岳人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岳父大人我没有......” 忍足无奈,只得将凤和宍户的事告诉榊太郎。现在这情形除了榊太郎,也没有人能拦住岳人。他不能任由岳人瞎闹,这件事必须得马上解决。 榊太郎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忍足猜不准他心思,揉着眉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啊!”慈郎又突然叫了一声,拉着迹部急道:“娘亲二娘该不会去出卖身体吧?现在来钱快的方式就是这个,你们快点找到二娘,我怕他会做傻事!” “慈郎!” “大哥!” 忍足和日吉同时愤怒了,因为慈郎的胡言乱语。 “慈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说话还是这般不过脑子,你现在就去给我跪祠堂去,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再出来。” “呜呜呜爹爹你凶我!都是你们的错,不是你们二娘为什么要去借钱,你们太坏了我讨厌你们!二娘如果出事我一定不会原谅爹爹的!” 慈郎哭着跑走了,他要自己去找岳人。 迹部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给桦地打了电话让他派人将慈郎抓了扔凤那里一起看好。这帮混蛋,一个二个的都不给人好日子过。 没一会儿桦地打来电话,说是慈郎哭得厉害,还和凤一起砸门。 迹部和忍足只得去了凤院子,日吉紧随其后。 “桦地你放我出去!” “大少爷请你安静!” “我不我就要哭我就要吼!” 忍足和迹部一进院子便听到慈郎鬼哭狼嚎般的哭声,仿佛撕扯着嗓子在喊叫,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了。迹部急了抬腿就跑,冲到凤房门前喝道:“慈郎你闭嘴!” “娘亲连你也凶我呜呜呜!”慈郎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将心肺都给吼出来。 凤见迹部来了,一边拍打房门一边求道:“大娘求求您放我出去,让我见见我母亲和宍户姐姐好不好?我求求您了让我见他们一面吧,求求您。” “抱歉长太郎,等我们将宍户父女送走自然会放你出来。” “不大娘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不答应!我求求您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们把母亲和宍户姐姐给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们,请不要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了。” “长太郎!” “母亲?” 岳人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他走到忍足面前将大箱子放下打开,里面赫然是整齐叠放的欧元。他又将小箱子打开,是珠宝,大约六寸左右长宽高的箱子,里面塞满了各式珠宝。 “手冢夫人说家里的现金不够,问我珠宝可以吗,我想老爷应该不会介意,便端着这一箱子珠宝回来。现在请老爷验收,看看这些是否足够支付这些年你对长太郎的养育之恩。” 忍足皱眉道:“手冢夫人?” 岳人看也不看忍足一眼,径直来到房门前从桦地手里夺过钥匙将门打开。 “母亲!” “长太郎?” 岳人抱着凤忍不住低声哭出声来,太多委屈无法诉说,唯有眼泪能代他诉苦。凤紧紧抱着岳人,低头亲了口岳人的发旋,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是他不够强大,所以才让自己的母亲受苦,才让他的母亲替他哀求奔波,才让他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得不到丝毫的尊重。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宍户和岳人,谁知自己还是太年轻,不仅没有照顾好他们反倒连累了他们。 “长太郎这不是你的错,你没错,把头抬起来,我们没错我们占理,谁也不能逼我们做任何我们不想做的事。你记住,你和亮的结合并不丢人,我祝福你们,好好对他,好好过日子,知道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日吉看此场景,有些不忍道:“母亲、父亲大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吗?” “嗯嗯日吉说得对!”慈郎重重点头附和道。 迹部看向忍足,忍足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面对岳人他束手无策。他不能发火不能动怒,他甚至连安慰的话都得斟酌说,以防止伤到岳人此刻脆弱的神经。 岳人牵着凤来到忍足面前,看着忍足目光复杂。他不想和忍足争吵,可忍足的做法让他愤怒不已。他很贪心,他希望忍足无论何事都向着他,尊重他的决定。但显然是他自作多情,忍足纵容他的时候自然事事顺着他,一旦忍足收回宠爱,他所有的哀求都显得如此可怜。 “老爷,钱已经给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长太郎和亮的事。” “不够。” “什么?” “还不够。岳人,就算这笔钱可以用来赎回长太郎,那你呢?” “父亲大人请您说话放尊重一点!”凤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他憎恶这样的自己,他没办法不让自己的母亲受辱,他根本不配当一个儿子。 岳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忍足竟看不真切了。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眼一闭彻底失去了知觉。他似乎听到忍足的声音,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岳人!” “母亲!” “二娘!” 等岳人再醒来时身边只有榊太郎,凤和忍足都不在。 “爹爹?”岳人忍住眼泪笑道:“爹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他不能哭,如果连他也放弃了还有谁可以帮凤。只是这件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他只能尽力去争取,不,他一定要成功。 榊太郎给他撩开额前的碎发,轻声道:“岳人乖,很快就会过去,别难受好不好?” “过去?爹爹你把亮他们怎么了?” “我把他们父女安排到国外的分公司去,让他们管理那边的公司。你放心,他们的日子会比现在好很多,不用伺候别人,还有高额的薪水,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不爹爹,你让长太郎娶了亮好不好?亮这个孩子勤劳能干又体贴长辈,他会和长太郎好好孝顺爹爹的,他们还会给爹爹生个曾孙子,让爹爹过上含饴弄孙的悠闲生活,他们还会——” “够了岳人,你先休息爹爹有空再过来看你。” 榊太郎不忍再见岳人哀求的目光,这会让他动摇。可是,凤和宍户的事绝对不能商量。 “爹爹不要走,我求求您让他们在一起吧!” “爹爹我求求您求求您!” “爹爹!” 榊太郎心一狠,加快脚步走出房门。 岳人一瞬间心如死灰,连榊太郎都不站在他这一边,他还能怎么办。 真可笑,到头来最爱他的两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在他心上刺了一刀。无论他如何哀求,都得不到任何的宽容恩赐。是啊,除了他们的宠爱,他还剩下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所以有什么资格去求得他们的尊重理解。 只是他的凤,他可怜的儿子,为什么他保护不了他。是他没用,白活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而已。所以他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再多的泪水都只是廉价的废品罢了。 对不起凤,请不要责怪我的无用。 他将脸埋进被子里,任由泪水滑落。安静的房间里,孤独是唯一让他心安的东西。这样的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哭累了睡着了,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一天后,宍户父女俩被强制送往意大利,临走前宍户求榊太郎让自己再看凤一眼。榊太郎狠心拒绝,宍户努力挤出一个笑,朝榊太郎鞠躬后扶着自己父亲走了。 为了防止变故,凤和岳人依然被禁足在自己房里,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在宍户父女被送走的第二天,岳人从床下下来,坐在书桌前拿开一本笔记本开始写字。忍足不敢来看岳人,他害怕岳人的指责,害怕看到岳人憎恶自己的眼神,这将让他痛不欲生。得知岳人已经下床写字,他不仅没有放心反而隐隐觉得不安。 三天后,那本笔记本被送到忍足面前。 忍足打开一看,是一堆数字,竟是写满了整本笔记本。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这些数字加减乘除最后得到一个结果。他看不明白,但那穿透纸张的力度让他竟是感到了一丝心痛。 他拿着笔记本,在那不愉快的事后第一次踏进了岳人的院子。 “岳人,这是什么?”他举着笔记本问道。 “这是嫖资。我从十三岁嫁给你,到如今三十五岁,整整二十二年的嫖资。十三岁到十八岁是一个价格,十九到二十四岁是一个价格,二十五到二十九岁是一个价格,三十到现在是一个价格。年纪越小越值钱,所以我分好了价格区间,绝对不会占你便宜。因为按夜算比按次数算的价格便宜,请允许我按次数算,你应该不介意吧?你放心,关于每夜的次数我取中间值,不会让你吃亏的。现在我还年轻,所以足以抵消你在我身上的花费,等我老了不再值那么多钱的时候,我会自己卷铺盖走人的,请不要担心。” 笼里的金丝雀罢了,本就不该奢望太多。 “岳人!够了,不要再说了!” “今天我不舒服,就不开张营业了,劳烦忍足先生先出去,我要休息了。” 岳人抱着腿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一双大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他语气平淡,好像只是闲聊一般。忍足紧紧握着手里的笔记本,喉咙堵着许多话却说不出口。 他有罪,罪无可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7章 无声的反抗 “岳人?”他走到岳人面前蹲下,手缓缓伸过去碰了碰岳人的手背。 岳人毫无反应,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他试着握住岳人的手,岳人并没有反抗,眼神竟是毫无波动。他却没法高兴,岳人在故意忽视他。 忽然,岳人动了,他伸出双手要抱抱。 “岳人!”忍足难掩激动,他将岳人抱到怀里坐在椅子上,紧紧搂着岳人亲了亲他的脸颊。 岳人依旧毫无生气,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娃娃。他抱着忍足的脖子,轻声道:“忍足先生,请问我可以见见我的儿子吗?”他亲昵地蹭了蹭忍足的脸,在忍足的嘴角亲了一口。 他在讨好忍足,这个认知无疑让忍足痛苦。 “请不要这样,岳人对不起,不要这样伤害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您不快的。” 岳人给忍足拭去眼角的泪,苍白的手瘦弱得厉害,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失了神,或许在见凤之前他得先让自己气色好些,他不能让凤担心。 忍足抓住他的手含泪亲吻道:“别这样对我,我答应你,我会让你去见长太郎,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我的脸就在这里,你可以挠几下咬几口,这张脸坏了都没关系。” “谢谢你忍足先生。”岳人甜甜笑了。作为回报,他回给忍足一个吻。 “抱歉,可以叫我侑士吗?” “不叫客人的名字这是规矩。” 忍足没法承受这样的折磨,没一会儿便狼狈逃跑。 岳人目送他离去,突然冷笑了声。真是可怜呐,前几日强行拆散凤和宍户的狠劲呢,这时候示弱给他看是想让他心疼他吗?男人就是如此虚伪的生物,伸缩自如,强时心狠手辣逼你不得不从,得胜后还要你不能委屈闹脾气,否则他倒是比你先喊冤卖可怜。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或许他可以试着用化妆补救一下。 此刻迹部的院子,日吉跪在迹部面前,求他放了岳人和凤。他不在乎凤和宍户如何,可他无法忍受自己爱的女人受苦。岳人被禁足,他连去看一眼都不能。他愤怒他担忧,他也自责,他在责怪自己的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 “母亲我求求您,您也是女人也是母亲,为何您就不能将心比心放过他?” “日吉,如果你的母亲不是我,现在你的下场只会比长太郎更惨!而我,或许连禁足都算是从轻处置,指不定当场就被赶出家门。” “可是您是,您厉害,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求您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看在你们吃着同样的苦,有着同样的可怜的份上,对他好一点可以吗?” “这还不算好吗?”迹部苦笑,不管再怎么胡闹,忍足总不会真伤了岳人。他可以预感忍足会投降,如果岳人狠下心折磨自己的话。 日吉摇头,这一点都不好,他爱的女人在受苦,即便是一点点苦他都无法忍受,何况岳人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他无法想象岳人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有多么糟糕。 “母亲,看在他是我爱的人的份上,您就让父亲大人放了他好不好?” “闭嘴!你真想让你父亲把你打死不成!” 迹部气极,他怎会生出这么个要人命的疯子出来。 他唤人将日吉撵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只是没一会儿桦地便打来电话,说慈郎闹得厉害,嘴里嚷嚷着要他们放了岳人和凤。女仆想靠近他都不行,一旦女仆往前走一步他便开始嗷嗷叫起来,跟哈士奇似的。 “我现在就过去。”迹部刚要挂电话便听电话那头桦地突然喊了声慈郎的名字,他心道不好,果然桦地急道:“大小姐慈郎少爷跑出去了!” “快去追!” “是!” 只是慈郎跑得快,等桦地追上时他已经开着车冲出大门。桦地跟迹部说了声便开车跟在后面,并试图打慈郎的手机让他停下来。 慈郎关了手机一路冲出冰帝往四天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桦地打电话告诉迹部慈郎去了白石府,现在估摸着正同谦也诉苦呢。 迹部心累叹气,这个家到底是风水不好呐。 又半个时辰后,谦也打来电话跟他倒苦水。他说慈郎嫌他心肠硬,不要同他说话,现在慈郎正抱着白石在那儿哭呢。白石正直善良,得知他们竟然拆散了凤和宍户,竟是同谦也生气了。 “表嫂你们可不厚道,因为你们的事白石竟然斥责我冷血,我为了你们可是同他吵了一架。如果我们两个闹离婚,我现在就抄家伙到你们家讨个说法去!” “行了,我正头疼着呢,你就别添乱了。”迹部听着谦也的大嗓门只觉得脑壳疼,这忍足一家都是祸害,没个正常人。 谦也嘟着嘴抱怨道:“迹部表嫂你说这长太郎怎么回事,好好的怎的就看上宍户那死丫头。上次他挑拨长太郎和日吉我还没收拾他呢,他倒好直接把忍足家祖坟给扒了。” “说什么晦气话呢,你们忍足家祖坟风水本来就有问题。” “不是把祖坟扒了那就是把忍足家香火给掰断了。” “你再胡言乱语小心待会儿白石还得说你一顿。” 迹部被谦也说笑了,这丫头说话噼里啪啦震得他头疼也就罢了,瞧这乱七八糟的比喻,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 他让谦也好好照顾慈郎,留他在四天住几天。有白石哄着慈郎,想来他们也能消停些。 这边忍足唤了仆人去岳人院子,让他们带岳人去凤那儿。 “把二太太的禁足撤了,他若想去哪儿就随他去你们偷偷跟着他便是,千万别让他发现了。” “知道了老爷。” 岳人刚化好妆,便有忍足那边的仆人过来,说是可以带他去见凤。岳人仔细瞧了瞧自己的妆容,确保看不出憔悴的痕迹,便起身随仆人去了凤的院子。 凤这几天一直在闹,嚷着要见岳人和宍户。桦地给负责看守的人都发了降噪耳机,两个时辰轮换一次,随凤怎么喊叫摔东西都没用。凤见自己折腾累了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搭理他,又没气力再喊,便也消停了。 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只得另想法子看如何逃出去。 “长太郎?” “母亲!” 凤从床上爬起跑到房门后,刷拉一声门被打开,强烈的光线竟刺得他不得不眯上眼睛。岳人抓住他的手进了房,转身将门关上。 “母亲,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倒是你长太郎,你瞧瞧你嗓子都哑了。来,喝口水,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岳人想给凤倒杯茶水,却发现茶壶竟是空的。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想要流泪的冲动。 凤夺过茶壶,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咕噜喝完,笑着安慰道:“母亲您放心,我这儿不缺吃喝,他们有往窗户给我塞面包,我这冰箱里的饮料也够喝。” 凤的气力不小,他们怕凤逃跑,便没敢开门给他送饭。就是窗户也不敢打开,让人在窗户上打了个洞,从那个小洞将面包寿司等塞进来。 岳人抓着凤的手,低声道:“长太郎你听我说,我会让你父亲把你放出去。不过放出去之后,你乖乖的,千万不要惹事。来日方长,伺机而动。” “母亲?”凤惊讶之后点头应了声好。 母子俩小声嘀咕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仆人便开门进来让岳人出去。按忍足的吩咐他们不能让岳人和凤待太久,否则若是岳人和凤商量出什么计划就不好了。 岳人拍拍凤的手出去了。 他离开凤的院子去了忍足的书房,一见到忍足他也不急着开口,而是安静地站在房门前没有进去。忍足见他过来先是一喜,见他这举动却是笑不出来。 “岳人你怎么不进来?”忍足走过来想将岳人拉进来,却被岳人挥开手。 “忍足先生,我想请您放了长太郎,请不要把他当犯人一样看着好不好?我保证他会乖乖的不会逃跑,您可不可以答应我?求求您。” “够了岳人!就算折磨我,也请不要用轻贱自己的方式!” “我没有。”岳人摇头,大眼睛含着委屈的泪光,带着哭腔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客气一点会显得更加懂事乖巧,我担心像前几日那般惹您生气,这样您会拒绝我的请求。” 他捂着嘴低声啜泣,柔弱无助般站在那儿,像刚被人责备的可怜的小猫咪。 忍足将他揽到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血脉里。这个小坏蛋永远知道扎在他心口哪里最疼,残忍地践踏他的心,让他生不如死。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岳人是审判官,他说自己有罪,将他放逐在他的心门之外,让他承受这个世间最残酷的惩罚。 “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忍足先生?” “叫我侑士,我就答应你。” “侑士?” “我答应你。” 毫无原则,事实上除了凤和宍户的事,他从不拒绝岳人的任何请求。 他捧着岳人的脸,轻轻摩挲着,像在擦拭他最贵重的珍宝。这块宝贝他呵护了几十年,到头来是他让这块珍宝添了划痕,他罪孽深重。 他叹息了一声,温柔的吻落在岳人鼻尖。 “以后别叫什么忍足先生的,我不介意在床上拿这个称呼当情趣,但是在床下我不乐意,我不喜欢,你必须得答应我这一点。” “谢谢您的宽容,我和长太郎以后会老老实实听话的。” “你呀......” 忍足除了顺着他别无他法,他只能等岳人消气,到时候再好好讨回来。 当天晚上,忍足便让桦地撤了对凤的看管改为暗中监视。迹部有些担忧,瞧凤这几日的疯狂劲放了他怕是拦不住,一旦让他随意走动估计会趁他们不注意逃跑。 忍足揉着太阳穴,无奈道:“如果不放了长太郎,岳人估计连忍足先生都不愿叫我。”他不敢再刺激岳人脆弱的神经,他不能承受失去岳人的后果。 “岳人他......怎么样了?”迹部犹豫了下问道。 忍足摇头,他不愿谈岳人的变化,这无异于扒开他的伤口再看一遍他鲜血淋漓的模样。 迹部抿了抿嘴,没有再追问。 出乎他们的意料,凤并没有逃跑,而是开始了正常的作息。不,比以往更加努力刻苦。他每天早早去上班,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似乎在用工作麻痹自己。或许,他只是想爬得更高更快些,这样他就可以摆脱这个家对他的束缚。 不管是因为什么,忍足和迹部都松了口气。但是他们并没有撤去对凤的监视,最起码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若是凤死心他们才能撤回所有监视。 这天,桦地打来电话说岳人出了大院上了一辆陌生的车走了。 “马上给我查清楚!” “是!” 岳人去了青学,他想请不二帮他个忙。 不二瞧见他,想起了自己从观月那里听到的传闻,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他将岳人拉到椅子上坐下,问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二抱歉,前几日我找你借钱,他们责怪你了吧?” “你说忍足和迹部吗?他们哪里敢责怪我,把钱送回来时你们家仆从还向我转达了他们的歉意。再说了,我家老爷还没死呢,敢责怪我也不怕我家老爷拿枪全突突了。” “手冢老爷哪里似你说的这般可怕。” “他就是,瞧那张脸鬼见鬼愁。” 岳人忍不住捂嘴笑了,不二一本正经开手冢玩笑时总是轻易戳他的笑点。 不二歪歪脑袋看他,能笑倒是好事。他问岳人来找自己干嘛,是否还要借钱。“我家老爷估摸着又藏了些私房钱,我们俩一起去翻出来,等他想用时找不着了我便说是让老鼠叼走了。” 岳人知道他在逗自己,笑了笑有些羞赧道:“我想请你替我找份工作,工资不是问题,找份轻松些的我能干的就行。我在宅院里待久了,与社会都脱节了,我想去外面多瞧瞧接触些人。而且我平日里一个人闲在大院里能憋出病来,多走动多干活对身体也有好处。” 不二自然不会拒绝,问他以前读书时学的什么专业。 岳人告诉不二自己大学修的化学化工专业,不过现在也派不上用场,让他替自己找个办公室的文职就好。不二问岳人可还有其它专长,或者其它兴趣爱好,他替他找个他喜欢的工作。 “我会几门外语,或许可以做些简单的翻译工作。”他这话是谦虚,因为家世的缘故外语和经管是他的必修科目,虽说他经管学得不是很好,可外语便是当个同声翻译也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不二听了他的话支着下巴想了想,既然岳人精通外语或许可以安排他去大石的超市。 “岳人,你愿意去大石的超市帮忙吗?他那边有不少国外供货商,或许你可以帮他协调沟通一些交易事项。他那边人多,你正好可以试着跟他们相处一下,或许可以助你了解外面的世界。” “嗯嗯我愿意!” 岳人开心地应下了。 当天不二便将这件事告诉大石和菊丸,小夫妻两个满口答应,正好他们超市离职了一个,岳人如果能帮忙他们便先暂时不招人。第二天不二便带着岳人去找菊丸,将岳人交给菊丸后不二方才离开。 菊丸带岳人去熟悉了下环境,说最近没啥事问他要不要去前台帮忙收银。 “大石跟经理他们开会时我就在前台帮忙,不然我一个人闲着也是无聊。”他告诉岳人平常大石很忙,因为是连锁超市所以大石得四处跑,而他一个人闲着没事干便会来超市帮忙。有时他会帮忙上架,但更多时候他会在前台收银。 岳人点头,这工作不算累,他没问题。 菊丸便带着岳人来到前台手把手教他怎么操作,岳人学得快没一会儿就会弄了。俩人一人戴着一顶工作帽,脸上围着个口罩,瞧着与其他员工并没有多大区别。岳人久居宅院不出门,认得他的人少,再加上这一身打扮一天下来竟也没人认出他。 只是,他笑道:“这前台收银员也不算轻松的活,站久了腿难受。” 菊丸伸出食指摇了摇,这还不是最累的时候。 “等遇上人多的时候没有人替你,腰酸背痛腿抽筋不说,这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赚钱不易呐。”岳人笑着感慨道。不过,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不是吗。 “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不等大石吗?” “他还要开很久的会呢,待会儿我给他带份吃的就行。” “好。” 菊丸请岳人在附近的餐厅吃了顿海鲜大餐,算是犒劳他今天的帮忙。岳人笑着说让菊丸破费了,这一餐倒是顶他一个月的工资了。菊丸摇头,岳人能陪他,他可开心了。 他一个人没意思,如果岳人能陪他,两个人一起也有话聊,他也不用到处找事做。 “岳人阿姨你可不能干两三天就跑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喵。” “我不会的,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我娘亲听了会怪我不知道尊老爱幼呢。” “死丫头说谁老呢!” “喵明明就是嘛。” “还说!” “喵~” 俩人笑着打闹在一起,好似两个中学女生在放学的午后在咖啡厅里嬉戏打闹。 自此岳人便开始了自己的上班生活,每天跟着菊丸在超市帮忙。俩人外语好,便负责跟国外供货商沟通,但大多数时候俩人就跟普通员工一样帮忙上架收银。 俩人都是红头发,岳人又保养得好,跟菊丸看着就如同一对双生姐妹花似的。大石瞧他俩头碰着头蹲地上给商品贴标签,认真的模样可爱得不行,便拍下来发给手冢。手冢看了眼将手机递给不二,不二看着两颗红色脑袋挨在一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看来岳人适应得不错。 “老爷,岳人和英二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呐。拥有一颗年轻的心似乎是保持青春的最好方式,老爷,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些年轻人玩的游戏。” “保持青春最好的方式是昂贵的护肤品和安逸舒适的生活,不要试图欺骗我,我不会陪你再玩什么蹦极之类的游戏。以及,或许你应该提醒英二,海鲜吃太多并不好。” “讨厌呐,上次明明玩得很开心。话说,这俩人的工资到底够他们吃几顿海鲜呢?不过嘛,猫咪的天性使然,老爷你不能指望猫咪放弃他们的美食,这太严苛了。” “当然,还好不是熊,否则就难办了。” “讨厌,又拐着弯说我。” 手冢指着桌上的账单,示意不二拿起来看。不二拿起账单看了眼,难怪手冢忍不住吐槽,这两只猫咪还真是能吃,小小的肚子也不知道把食物都藏在哪儿。 不过吃了十次,这两只猫咪就已经吃掉不止十只帝王蟹,更别提还有其他海鲜了。 “老爷这账单你哪来的?” “猫咪吃饱喝足后让人送过来的。” “这孩子真是......”不二眨了眨眼,继而笑了。估计是菊丸怕大石发现他吃太多海鲜,所以就将账单寄回娘家,让手冢替他结账。 不过,或许有个人可以替这俩只小猫咪买单。 冰帝忍足府,桦地将不二寄来的账单放在忍足面前,面无表情道:“老爷,这是手冢夫人寄过来的账单,您是否答应支付?” 忍足拿过账单一看着实是哭笑不得,这俩人还真是不怕伤身体。 “去吧,另外帮我跟手冢老爷和他夫人说声谢谢。” “是。” 桦地走后,忍足看着手里的账单忽然有些惆怅。 他的岳人似乎不再依赖他,也不再需要他,他似乎被抛弃了。如果换做是以前,他自是无比开心,会在晚上抱着岳人问他白天都干了些什么,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可是偏偏是在这件事后,是他让岳人丧失了安全感,所以岳人才不得不走出宅院自己给自己创造安全感。 他捂着脸哭与笑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错了。 他的岳人如果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不行,他绝对不许这种事发生! 他换了身衣服打扮了下,确保没有人能认出自己后便出了门。 榊太郎这边,当他得知岳人竟然在超市干活后气得直拍桌子。忍足侑士这个混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他的心肝宝贝!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宝贝,怎么能干这种粗活,而忍足竟然放任不管,要他何用! 管家目视前方,淡定道:“老爷,连您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夫家自然会轻视怠慢。” “胡说!我都是为了长太郎好,岳人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他不明白,如果能明白,当初就不会不管不顾死活要嫁给姑爷。老爷,您当初既然可以纵容大小姐任性,今日为何却不能容忍长太郎少爷呢?您也喜欢宍户姑娘的不是吗?” “你不懂我有多后悔。” 榊太郎长叹了口气,仿佛回到当初眼睁睁看着岳人哭得撕心裂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这些年最后悔的事便是纵容了岳人的任性,让他嫁给忍足。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他明明可以让他过上更好的日子,何苦去给人做二太太。 所以这一次他决定狠心一点,他不想让自己再后悔。 “可是长太郎少爷的事和大小姐的事本就不一样,这一次或许您的决定依然错误。您难道没有看见长太郎少爷现在的状态吗?您的固执只会伤害他,而您又当真能做到坦然面对他吗?他现在就在离您不到一丈的地方,可您根本不敢看他。” “不说这个了,岳人现在在哪儿?” “在青学大石超市,或许您现在去的话还可以享受到大小姐的服务。” “给我备车。” “是。” 青学大石超市,岳人同往常一样和菊丸在清点新到的货物。今天大石去别的地方开会,他俩便商量着等清点完货物就去商场逛一下,顺便买些小玩具给龙马。 只是刚清点完货物俩人出来一看,今天这超市似乎很热闹,过道上挤满了带着孩子的家长。一旁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附近的学校今天举办游园会,现在结束了家长们带着孩子来买些零食玩具人便多些,等再一个时辰估计就好了。 菊丸和岳人见人手不够,便去前台帮忙收银。 约一个时辰后,超市人便差不多走光了。不过等待会儿工作的人下班,还得忙一阵子。 岳人刚要摘了口罩,前面忽然放了一个羽毛球。他有些惊讶,或许一个羽毛球并不够,但他还是拿起羽毛球扫了下,抬起头刚要说价格却突然愣住了。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戴着顶宽大的绅士帽和夸张的墨镜,脖子处围着厚实的围巾将半张脸遮住,一身纯棉风衣和真皮手套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左顾右盼举止十分古怪。 “喂岳人这是谁?”菊丸瞧这人可疑,偷偷让人去叫保安。 “没谁。”岳人敛去眼底的情绪将羽毛球递给男人,平静道:“先生120日元。” 男人突然抓住岳人的手,看着岳人手上细小的伤口他心疼地摩挲着,这双细嫩的手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粗糙,不再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先生请您放开我。”岳人想抽回手,但是却被男人死死抓住。 岳人皱眉,冷声道:“这位先生请您放尊重一些,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菊丸看这情形不对,赶紧让保安上前将男人拉开。谁知有人比保安更快,直接冲过来给了男人一拳。菊丸看了眼地上的墨镜,再看眼被揍的某人,小声道:“忍足叔叔您怎么来了?” 糟糕,这种事他该怎么解决! “爹爹不要!”岳人连忙出来抓住榊太郎,让他冷静些。 榊太郎一看揍错人,又拉不下脸说抱歉,心道反正这忍足也是个混账,他揍一拳还便宜他了呢。再说,刚才他见忍足鬼鬼祟祟抓着岳人不放,他作为父亲教训登徒浪子怎么了。 忍足碰了下自己嘴角,这榊太郎还真是老当益壮下手真重。 “你没事吧?”岳人拿纸巾给忍足擦了下嘴角,被忍足反抓住他的手亲了一口。岳人气得捶了他一拳,这家伙又给他耍无赖没个正经样儿。 榊太郎看不下去,将岳人拉到自己身边带走。忍足捂着嘴跟上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怎么跟榊太郎解释。 菊丸咳了声,应该算是完美解决了? 榊太郎牵着岳人来到车库将岳人往车上一塞,转过身对忍足说道:“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我这车不够大,恐怕装不下第三个人。” “岳父大人,我想您误会了。” “误会?忍足侑士,我将女儿嫁给你不是让他吃苦受累的,你们忍足家如果破产了随时可以通知我,我会将女儿接回来,绝对不会浪费你们家的一粒粮食。” “岳父大人事情当真不是你想的那般,岳人只是过来体验一下生活。你瞧瞧方才边上的菊丸姑娘,人家是老板娘不也和岳人干一样的活。” “人家是人家,我女儿就是不能吃苦!” “可是岳人执意要来帮忙......” “连自己的媳妇儿都管不住你还是不是男人?” “您说得是。” 他这话忍足可没法接,管是管得了,可管了的后果呢,一句忍足先生就够他受的了。 榊太郎不愿同他说话,上车打算走人,回头一瞧岳人不见了。他赶紧下了车拦住忍足,问他把岳人藏哪儿了。 “岳父大人您就算再不满意我也不用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吧?”忍足刚才只顾着回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岳人跑了。 榊太郎松开他,焦急去寻岳人去了。 两个男人弯着腰在车库里找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出了车库只见外面到处是下班的人,实在是毫无头绪。榊太郎警告了忍足一番,不得不先驱车回去了。 晚上过了饭点岳人才从外面回来,问去哪儿了只一句无可奉告便回了自己院子。 忍足拿他没办法,想去同他说几句好话服软求饶,可岳人一大早就去上班晚上才回来,忍足想进他房门就被岳人用一句工作太累把他轰走了。 正当忍足想着强硬一些,先上了床再求饶,岳人突然邀请他去自己院子。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岳人拿着工资在超市买了些菜,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些简单的菜,让忍足过去尝尝味道。他和菊丸平日没事便跟不二学了几道简单的菜,虽说不如不二做的美味但下咽还是没问题。 忍足第一次尝岳人做的饭菜,也不管味道好坏全都吃下肚,再绞尽脑汁把菜夸出花来,听得岳人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吃过饭岳人便开始轰忍足出去,说自己要洗漱休息了。 “可否允许我与你一同迎接美好的清晨?” “今天不开张,忍足先生下次再来吧。” “岳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敢,我有自知之明。” “岳人?” 岳人没再搭理他,拿了睡裙便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时忍足还没走,他无视忍足坐在镜子前开始吹头发。忍足脸皮厚,自顾自拿了衣服进浴室,反正他今天还就赖着不走了。 “岳人你在和谁发消息?”忍足洗好澡出来刚好碰见岳人放下手机,背着他继续吹头发。 忍足走过去想拿他手机瞧一眼,却发现岳人从不设保的手机竟然设置了密保。忍足挤出一个笑,给他找理由道:“挺好,你现在在超市工作,若是手机丢了可就不好了。” 岳人仍是没搭理他,放下吹风机去了趟卫生间便上床睡去。 “岳人?”忍足也上了床,将岳人圈在自己怀里。 岳人没有反抗,他只是沉默着。 忍足喉咙里堵着许多话,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晚安。”他亲吻了下岳人额头,抱着岳人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七点,忍足被桦地摇醒,说是凤不见了。再看身旁,岳人也不见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8章 妥协 “马上派出所有的人,务必在长太郎逃出日本之前把他抓住。” “是!” 桦地刚出去岳人便从卫生间出来,当着忍足的面开始换衣服。忍足呆呆看着他动作,一时间竟是忘了言语。他如获至宝般将岳人紧紧搂到怀里,亲一口急道:“岳人你要吓死老爷啊,你是老爷的,我不许你丢下老爷跑了知道不?” 岳人推开他,自顾自穿好衣服拿起包便要走。 “喂岳人你要去哪儿!” “上班。” “等等,长太郎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岳人转过身,双眼紧紧盯着忍足,突然笑了笑说道:“估计是找亮去了吧,爹爹不是把亮送到国外分公司去了吗,你们派人在分公司附近蹲守,早晚能把长太郎抓到。” 忍足低下头扶了扶眼镜,以掩饰眼底的心虚。 榊太郎骗了岳人,宍户父女的确被送往意大利,但是到了意大利后又被送往美国,现在估计在美国的某个农场里养奶牛。 不过岳人说的不无道理,他们知道可凤却不知道。若是不能在凤逃出日本之前拦住他,那便只能派人去意大利看看。如果还找不到再另找法子,他不信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岳人冷笑了下,也不管忍足转身就走。 “喂岳人先别走!” “忍足先生请放开我,白天不营业您晚上再来吧。” “晚上就可以吗?” “你拿我当什么了?” “对不起!” 岳人瞪了他一眼走了。 忍足揉揉鼻梁,罢了,当务之急是把凤给抓回来。 桦地派人四处搜寻凤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其他家,得知原因后私下难免讨论几句。切原从真幸那里偷听得知凤宍被拆一事,心里警铃大作。若是爹娘不喜欢他和莲二叔叔在一起,会不会也如同忍足那般强行将他们拆开? “莲二叔叔,你有没有不顾旁人的目光一路向前的勇气?不管流言蜚语,坚定地朝前走,即便万人不喜,也绝对不妥协。” “大清早的又说什么胡话呢。” 莲二拿书本轻轻敲了下切原的脑袋,让他好好听讲别分神。 切原抱着头,噘着嘴说道:“莲二叔叔你可知最近日吉他们家发生的事?” “你是说凤少爷吗?” “嗯嗯!” “知道。” 因为毛利的缘故莲二早就听说了凤和宍户的事,毛利还告诉他慈郎为此还跑到四天住了几天。关于忍足的做法他虽不认可,但也无从指摘。即便是号称自由民主的西方,阶级之间的壁垒依然难以跨越。 切原双手捧脸唉声叹气了好一番,他不明白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莲二叔叔,如果有一天我也遭遇这样的事情,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他行为叛逆又不听劝,没准哪天就被真田铁拳制裁,到时候也不知道有谁能帮他。 莲二迟疑了下,难道切原不喜欢他打算换个新目标? “我知道莲二叔叔你正直有底线,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切原现在情绪低落,倒也没有因为莲二的反应而太难过,他开始在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 “赤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误入歧途。” “我现在就在歧途上,随时可能被我爹制裁。” “你只是想太多而已。” “不,莲二叔叔你不用再安慰我。唉,但愿爹爹和娘亲可以尊重我的选择。” “赤也你......” 莲二想问切原是否已经移情别恋,可切原已经翻开书做起笔记来,他只得作罢。 中午吃过饭切原送莲二离开,没一会儿便接到日吉的电话,说请他帮个忙。日吉说他打算去青学看岳人,但是担心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想请他陪自己前去。日吉告诉他财前也会去,到时候让海堂来接他们,他们四个一起去超市。若是旁人问起,他也可以说是朋友聚会买些需要用的东西。 切原走到角落里,低声道:“日吉,这几天的传言可都是真的?” “别八卦了,小心你爹听见又骂你。” “哼,他们比我更八卦。” “州官放火可以,百姓放火不行。” “喂日吉你怎么不带上你未婚妻去,你未婚妻是手冢伯父家亲戚,你们小两口在青学逛个超市也不稀奇,而且还能让你娘开心呢。” “他那边有事,你若答应我,我请你吃顿法国大餐。” “我去!” 日吉挂了电话,想起前俩日去圣鲁道夫被赤泽嫌弃了几句,无奈叹了口气。赤泽当初便是娶了女仆出身的金田,自然瞧不上因为宍户身份便棒打鸳鸯的行为,看见日吉难免语气有些冲。只是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赤泽嘴上说两句便也过去了。 现在白石那边也不同意忍足的做法,倒让这一出看起来像是闹剧一般。 罢了,他只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而已。 旁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去了立海大接了切原便往青学去,到之时财前已经到了,正和海堂站树下一边聊天一边等他们。日吉让他们上车,他现在已经等不及要见到岳人。 自从那件事后他都没能仔细瞧一眼岳人的脸,想要见岳人的欲、望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喂日吉你急什么,进去喝杯茶再去也不迟。”财前上了车忍不住抱怨道。刚才不二见他过来已经让人下去准备吃的,说是手冢国外的朋友送的新鲜的美味,或许他会喜欢。他这还没瞧上一眼日吉便要去逛超市,当真是见色忘友。 日吉没搭理他,所谓损友,便是挡枪的,不需要爱护。 海堂却突然说道:“财前,听说你要成亲了?” 切原、日吉:“......?!!” 财前连忙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是无辜的。 “不是海堂,这些事你打哪儿知道的?” “我听观月舅妈说的。”海堂老实回道。观月这人爱八卦,哪家的事他都门儿清。金田和裕太不喜欢听八卦,他便跑青学来同不二说,俩人也就这种时候和谐得不得了。 切原星星眼捧脸道:“喂财前到底是不是真的?” 财前愁眉苦脸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我爹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跑到六角去看那佐伯老爷的女儿。回来后兴冲冲跟我们说佐伯老爷的女儿生得浓眉大眼看着就是个老实孩子,人又勤劳能干将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非说让我娶那佐伯老爷的女儿,还让我们三年抱俩。我被念叨得脑子乱得嗡嗡响快炸开了,好不容易逃到这边你们就别拿这事取笑我了,好不好?” 海堂摸摸脑袋有些不明白,这些大人怎么都爱做媒。 日吉和切原倒是不厚道地笑了,不知为何,看到财前倒霉他们这心情就格外舒畅。 财前假装看窗外风景,并不想同这群损友交流。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了超市的车库。将车子停放好后,海堂便带着三人乘电梯上去。可巧一上去就碰上了菊丸,菊丸见他们过来笑嘻嘻打了声招呼。 “英二表妹我们过来买些东西。” “去吧,待会儿账记在我头上就好。” “不用了,我们就买些零食而已。” “好,那你们去逛吧。” “嗯好。” 等菊丸走后,海堂带着三人拐了几个弯来到某个货架后。四人扒着货架叠成罗汉,海堂指着前台小声道:“日吉你二娘就在那儿,你去同他说话时我们会去挑些东西,你记得抓紧点时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见个二娘需要如此鬼鬼祟祟,但海堂还是非常尽责地替日吉打掩护。 日吉给自己整理了下衣服,拿起货架上的镜子照了照,很好。他大步跨出走道,昂首挺胸向前台走去,来到岳人面前时,故意咳了两声让岳人听见。 “日吉?”岳人皱眉,这家伙来这儿干嘛。 日吉伸出手想替岳人抚弄刘海,被岳人侧身躲了过去。日吉缩回手,表情有些遗憾。他打量着岳人的工作环境,再看岳人的装扮,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二娘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休要胡言乱语!这是公共场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希望你最好牢记于心。如果你没有想买的东西请立刻离开,不要耽误我的工作。” “现在没人,你再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已经好多天没和你说上一句话了,你不要赶我走,让我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好不好?” “日吉!” “在!随时听候你的吩咐!” “......” 岳人气笑了,父子俩都这般无赖。 他摘了口罩从柜台出来自顾自上架去,完全无视跟在自己身后的日吉。日吉想碰碰他,想亲亲他柔顺的头发,可是他不敢,这里是超市,他不能做任何逾距的举动。 他很高兴岳人没有被打击成唯唯诺诺的样子,依然是那个凶了会挠人的猫咪。 “岳人,或许我是你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你和你父亲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我比他更爱你更尊重你的意见!” “哦是吗?” 岳人转过身看着他冷笑道:“在你父亲强硬地拆散长太郎和亮之前,他包容我的所有任性胡闹,顺着我护着我,连句责备的话都舍不得对我说。可这些有什么用?一旦他强硬起来,我所有的意见哀求都不会被重视。日吉,你比你父亲更加不可信,你还没给我看见希望就已经让我感受到何为绝望。你但凡有点羞耻之心,就不会认为你比你父亲更好。” “我比他更年轻,我有更年轻的□□!” “我不需要,年轻的□□还是给小姑娘留着吧,我人到中年没那个需求。” “不,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需要,或许你喜欢呢?” “够了日吉,如果你连尊重我都做不到,就请离我远些。就凭你这样,你根本不配与你父亲相提并论,别妄想夺走你父亲的东西,你没那个本事。” “你根本不给我爱你的机会,凭什么就盖章我不配得到你!” 日吉又气又恼,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同岳人争吵。现在的岳人神经敏感而脆弱,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格外谨慎,否则只会将岳人推得越来越远。 他想拥岳人入怀,想跟岳人说自己的心里话,想告诉他自己爱他。可是他不能,他甚至都不能碰一下岳人,他的手还没碰到岳人的衣角就被岳人躲开了。 岳人在拒绝他的靠近,而他无能为力。 凭什么在忍足伤害了岳人之后,他依然不配拥有姓名。他哪里做得不够好,他年轻专一,他可以将岳人捧成唯一的公主,他可以让岳人独占他的所有宠爱,这难道不够吗! 他转过身极力克制想要拥抱岳人的冲动,不行,在这里不行。 他嫉妒,他不爽,他必须冷静。 “日吉!”海堂等人走过来,提醒他该走了。 日吉看到了海堂背后的菊丸,菊丸正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和岳人。显然,菊丸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古怪,他还不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情感。 他硬挤出一个笑,跟岳人说道:“二娘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过来看你。” “不用了。”岳人表情平淡。 “别说气话,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不需要。” 日吉见菊丸还在看他们,也不好再多说,跟海堂等人提着东西去结账去了。 菊丸见日吉走了,上前拉着岳人问日吉刚才同他说了什么。他瞧着岳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着是被气狠了,也不知道日吉到底说了什么惹他生气的话。 岳人摇头,他并不想谈论日吉的事。 “今天那帮小子来我家吃饭,岳人阿姨你也一起过来吧。” “不了,我不爱热闹。” “好吧。那我下班你也跟着我一起下班吧,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 二人简单收拾了下便离开了超市。 菊丸一回到娘家日吉便迎上来,问他怎么没带着岳人过来一起吃个饭。菊丸将岳人的话转述了一遍,说道:“日吉,你们对你二娘好一些,这是文明法治的社会,如果连自己家的女人都能随意践踏,我不敢想这是多么落后愚昧的思想。” “抱歉,我们从来没想过伤害我二娘,没人比我们更爱他。” “可是事实展现出来可不是这样。” “是我们的错,我们会改正的。” “那就好。” 这边岳人回到家,发现白石和谦也竟然来了。 原来谦也得知凤逃跑后再也坐不住了,拉着白石赶紧回了冰帝。二人也没到多久,刚坐下一会儿岳人便回来了。 白石和谦也见岳人回来连忙站起身,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话。岳人一脸平静走过来站在忍足身后,揪着忍足的衣角柔柔弱弱道:“忍足先生,家里这是来客人了吗?” 白石和谦也听了惊愕不已,这是出什么事了? 忍足将岳人拉到怀里,朝二人歉意点了下头,搂着岳人回房了。谦也看得目瞪口呆,转过头问迹部道:“迹部表嫂这是怎么了,你们把岳人表嫂逼疯了?” 白石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他本就无法认可忍足和迹部的粗暴手段,现在岳人竟成了这模样,他这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他听说岳人去了大石的超市工作,他不敢想象岳人是如何的心如死灰,才会在这样的变故后选择这样的方式去逃避去反抗。 谦也瞧他这脸色暗道不好,扯了个笑脸找了个理由同迹部说了声便赶紧拉着白石回房。俩人走后,迹部抿了抿唇,转身去了慈郎的房间。 慈郎正趴床上哼唧,迹部走到他床边坐下,拍拍他后背问他可还生气。慈郎将头埋进被子里,闷闷道:“娘亲,慈郎害怕,慈郎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得和长太郎一个下场。长太郎比慈郎优秀,连长太郎都不行,慈郎也一定不行。” “不,慈郎在娘亲心里是最优秀的孩子。这些年娘亲待你如何,你这话就不怕我难过吗?” “娘亲你为何会难过?” “我的慈郎竟然怀疑我对他的爱,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慈郎从不怀疑娘亲对慈郎的爱。” 慈郎迅速爬起紧紧抱着迹部的脖子,委屈地蹭了蹭迹部的脸颊。他很不安,从日吉被打到凤被禁足,仿佛温室里的花朵见识过窗外的暴风雨,再也无法无忧无虑的生长。他害怕阻挡暴风雨的玻璃被打碎,而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抵抗这未知的让他恐惧的暴风雨。 迹部苦笑了下说道:“我本以为你这孩子心大,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你却都记在了心里。” 慈郎摇头,他也不想记住,可这些又怎能轻易抹去。 他亲了亲迹部的鬓角,迹部身上的香气让他觉得安心。他没法生迹部的气,他本就该无条件的支持迹部的所有的决定。可是他却没法忽视自己的介意,所以他不安和痛苦。 忽然,他瞧见了迹部眼角的细纹,他那一丝别扭和介意在一瞬间丢盔弃甲。 “娘亲,慈郎爱您,您是慈郎最重要的人。” “那你的丸井姐姐呢?” “这不一样。” “如果我一定要争个高低呢?慈郎,你只能选一个。” “这......”慈郎有些迟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在两个人中做一个选择。 迹部收起脸上的笑,难掩失落。 “慈郎选娘亲!” “乖。” 迹部挑眉,果然这个家还是慈郎最听话最讨人喜欢了。 慈郎让迹部上床,他想抱着迹部睡一觉。他已经好多天没睡个安稳觉了,一合上眼便会做噩梦,梦里挥着鞭子的忍足在追赶他,而迹部就站在一旁冷眼围观,他跑着跑着摔倒了,就这般惊恐地看着忍足提着鞭子朝他走来,然后他就被吓醒了。 一连数日他都被这噩梦困扰,如今他只想在迹部怀里好好睡个安稳觉。 迹部皱了皱眉略有些为难,他们应该避嫌,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慈郎却坚决要迹部陪自己一起睡,迹部受不了慈郎撒娇卖萌,犹豫了下只得点头同意了。 慈郎拿了自己的睡衣给迹部换上,俩人窝在一个被子里相拥而眠。许是迹部的怀抱让慈郎感到安心,他这次没有做噩梦,抱着迹部睡得格外香甜。 迹部却睡不着,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纵容慈郎。 他轻抚着慈郎柔软的卷发,再戳戳慈郎嘟嘟的脸蛋,忍不住叹了口气。怀里的慈郎睡相极为乖巧,可爱的模样只需一眼他心便软了,如何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慈郎收紧了自己的手,将迹部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将脸埋在迹部柔软的胸部上蹭了蹭。他砸吧了下嘴,嘟着嘴含糊说了声娘亲好香。 “慈郎这样不好。”迹部轻声说道。 可惜慈郎睡得正香,注定听不到他说的话。 这边忍足将岳人带回屋关好门,直接抱着岳人上了床。上了床后他也没什么动作,就如同八爪鱼一般牢牢抱着岳人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又似乎是无计可施后的自暴自弃般的抗议。 突然,他感觉到手臂上滴了水。 “岳人?”忍足将岳人的脸掰到自己面前,果然岳人哭了。他只觉得心都碎了,小心给岳人擦去泪水,却擦也擦不完。他亲吻着岳人的脸,痛苦道:“岳人别哭,都是我的错,请不要伤害自己,你心里有气有怨都朝我身上撒好不好?” “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没皮没脸地嫁进来,所以活该落到今天的下场。”岳人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语气毫无起伏道。 忍足摇头,不,这都是他的错。 “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就是拿刀捅我也没关系,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我想要我的长太郎,我想要长太郎和亮在一起。” “除了这个呢?” “我想离婚,然后长太郎归我,这样你就不能干涉长太郎的选择了。” “不,我不许!你生是我忍足的人,死也要和我葬在一个坟里,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不许爱上别的男人,你必须是我的!” “你可真霸道呐,你这不许那不许,你是想逼死我啊。” “我爱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岳人你得爱我,你得生生世世爱我,做我忍足的人。” 忍足紧紧抱着岳人不松手,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的宝贝。 他像个孩子一般牢牢护住自己心爱的玩具,不允许任何人觊觎触碰。可是他不明白,是他把玩具摔坏了,这样守护的姿态看起来便格外讽刺。而岳人是人,会伤心会有脾气,玩具不会控诉可是岳人会喊疼。 岳人捂着嘴哭出了声,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似乎一下从心底炸开,桩桩件件涌了出来,他没法停止哭泣,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开始质疑自己的所有决定。 为什么非要嫁给忍足,为什么要忍受日吉的羞辱,为什么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另一个女人,为什么天真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只要忍足爱他就足够了,为什么没有狠下心离忍足而去。他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明明不用受那么多的委屈,明明只要放下离开他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 “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 “不,你爱我,岳人,不要哭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笑一个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除了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不会说一句不。” “我要长太郎,我要长太郎和亮在一起。” “我答应你,我全部都答应你!” “真的?” 岳人停止哭泣,红着一双眼睛看忍足。忍足点头,岳人再也忍不住抱着忍足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他像个孩子一般,在受尽委屈后抱着自己最爱的人哭得不能自已。忍足强忍住眼泪,摸摸岳人的脑袋,笑道:“小笨蛋,是我的错,以后不许再哭了,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岳人拼命摇头,明明是忍足欺负他。 “我才不要你的命,我想离你越远越好。侑士我讨厌你,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好好好你讨厌我,不许再哭鼻子了,想要什么跟老爷好好说,老爷若是不答应,你就是拿刀架我脖子上威胁我也好,何苦这般折磨自己。以后不许伤害自己,不许折磨自己,不许委屈掉眼泪,有气就打我骂我,绝对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逼我,听到了没有?” “不要,你根本就不听我的。” “还记仇呢?” “嗯嗯!” 岳人将忍足推开,抹了把眼泪,忽然想起这些天的胡思乱想,没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他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忍足赶忙将他拉到怀里又亲又哄,哄了半天才将岳人眼泪给止住。 “岳人心疼心疼你家老爷吧,我这心都快让你这眼泪给哭碎了。” “我恨你!” “不恨不恨,亲一口。” 忍足像哄孩子一般,将他抱怀里一边亲一边摇,低声说着情话。岳人反驳一句他便用更温柔的嗓音说着更动听的情话,他迷人的声线自带蛊惑人心的慵懒味道。岳人本就哭累了,在他怀里被轻摇着,耳边是他的低语,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忍足轻唤了声岳人的名字,毫无反应。 “小笨蛋?” “小坏蛋?” “小短腿?” 没有打他也没有挠他。 睡着了?忍足松了口气,他将岳人慢慢放到床上,让岳人枕着自己的臂弯,他则贪恋地看着岳人的脸,时不时凑过去亲一口。还好,他的宝贝原谅了他。 唉,何为自作孽不可活,他总算明白了。 至于关西老家那边,还是先斩后奏吧。这招对付岳人不管用,对付老家那群人则毫无压力。毕竟这媳妇儿不能不要,家族长辈没了就没了,不碍事。 而榊太郎,他相信宝贝女儿的眼泪足以击溃所有的心理防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9章 凤宍回家 忍足抬起岳人的手,在每处细小的伤口处都落下一个吻。他温柔地摩挲着这双小手上所有粗糙的地方,它们告诉他岳人都经历过什么,这些伤痕不止落在岳人手上,也刻在岳人心头,他决堤的泪水便是证明。 他下了床将自己买的药膏和棉签拿来,沾了点药膏一点点擦在岳人的伤口上。 “吹吹不疼。”擦完药膏忍足朝伤口上吹了几口气,跟哄孩子似的。岳人飞快缩回手,假装无事发生过。忍足爬上床单手撑在枕头上,另一只手用手背去抚摸岳人的脸蛋,故作惊讶道:“多么令人震惊的皮肤呐!和餐巾纸一般白,也和餐巾纸一样粗糙,还有这嘴唇似乎干裂了,瞧着像树皮一般。” 他伸出食指按了按岳人的唇,不出意外被岳人突然一口咬住不放。 “你什么时候醒的?”他动了动手指,被岳人嫌弃地吐了出来。岳人转过身不愿搭理他,小小一团缩在被子里,只留个红色的后脑勺给他。 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有些浅眠,方才忍足下床时他便醒了。 忍足将他连同被子一起搂在怀里,亲一口他发旋问他可要吃晚饭。岳人将自己的脸全埋进被子里,扮演着乖巧的熟睡中的漂亮娃娃。忍足摇他一下,他也软着身子随忍足的动作晃动,装得非常尽职尽责。他现在还生着忍足的气,并不想同忍足腻歪。 忍足没忍住笑了,掐一把他脸蛋说道:“你还没消气呢?” 岳人从被子里伸出脚丫踢了忍足一脚,让他离自己远些。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忍足,这个男人狡猾而不可靠,若不能亲眼见到凤和宍户的婚礼,他无法如从前一般不留余地的将全身心都交与忍足,由他决定自己的喜与悲。 “岳人你告诉我长太郎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这次的逃跑是你与他密谋之后的结果,我没猜错吧?” “是又如何?” “我们得快点找到长太郎,不然他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出事。你放心,等长太郎回来,我马上就让人送宍户回国,给他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不知道。” 岳人一脸平静,他的确不知道。一旦凤从大院逃出,他们之间的联系便就此切断。除非凤主动联系他,否则他根本不知道凤去了哪儿将要往何处。 忍足拿起他的手机示意他解开密码,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脸埋回被子里,轻声道:“是你的生日。” “生日?”忍足试了下,密码果然是他的生日。 他本以为自己被岳人拒在心门之外,不再相信他,不再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交给他。却没想到变的不是岳人,而是他,是他怀疑了岳人对他的爱。 “抱歉。”他收紧手臂,急切地亲吻着岳人红色的脑袋。 岳人嫌弃地将他脸推开,再亲下去他头都要秃了。 “我饿了想吃饭。” “没问题!” 忍足将岳人从被子里抱出来,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给他擦干净脸,昂首挺胸抱着岳人去了饭厅。他现在恨不得让整个大院的人都出来瞧瞧,他的岳人已经原谅他了。 岳人还迷糊着也不愿管他嘚瑟,双手交叠趴忍足脑袋上一副蔫蔫模样。 谦也瞧他俩这般模样过来,拉着迹部吐槽道:“迹部表嫂你瞧瞧表哥这人,他这是养媳妇儿呢还是养女儿,看得人牙酸得很。” 迹部白了忍足一眼,回道:“这不是正好,又有媳妇儿又得了个漂亮闺女,双倍的快乐。” “双倍的苦恼倒是真的,瞧我刚到时表哥那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了呢。” “你还揭他伤疤,小心他待会儿说你。” “说就说,反正又不是我逼他拆散长太郎和那死丫头的。”谦也一想到宍户就纳闷得很,这凤也不知为何看上了他,瞧着就野得很,岳人是凶巴巴的小猫咪那丫头就是村头的大白鹅,谁见过谁知道。 他压低声音抱怨道:“迹部表嫂,我怀疑长太郎喜欢你,所以才找个像你这般强悍的。” “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变着法损我是吧。”迹部哭笑不得,拧了谦也大腿一下。 谦也吐了吐舌头,本来就是嘛。 这边忍足抱着岳人坐下,唤桦地去安排上菜。 白石犹豫了下,斟酌着开口道:“表哥,这岳人表嫂可是身子不舒服?” “你表嫂最近在超市干活累坏了身子,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如果不舒服就上医院看看,千万不要硬撑着。” “会的。” 岳人朝白石笑了笑,问道:“白石少爷,小金怎么没一起过来?” 白石回道:“小金太闹腾,我怕他过来会打扰到你们,就让我弟妹帮忙照看一下。等哪天有空再过来时我再带他一起过来,他说想念这边的好吃的,出门前还缠着我让我给他带些回去呢。” “等过段时间长太郎和亮成亲,你带小金过来就按上次不二给他打扮的那样打扮,瞧着喜庆。” “好。” 等等! 白石和迹部谦也反应过来后都愣了下,三人同时看向忍足,等着他的解释。 忍足摸摸岳人的脑袋,叹道:“既然长太郎喜欢宍户姑娘,我们若强行拆散毁了他们的姻缘未免太过残忍,我思来想去认为我们应该尊重长太郎的意见。长太郎懂事优秀,而且已经长大,我相信他的选择,他并不是一个随意做出决定的孩子。所以经过慎重思考后,我决定同意他俩在一起,并在不久后为他们举行婚礼。” 谦也听他这一通官方话,对迹部说道:“迹部表嫂你听听表哥这话,他自己捅了个窟窿后又将自己的责任给推了干净,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早干嘛去了,现在人都跑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谁让长太郎有个讨人喜欢的娘。” “迹部表嫂你不拦着?” “拦着作甚,大喜事呢,等着喝喜酒就是了。” 迹部摇头,罢了,横竖不是自己的儿子,随忍足去吧。若长太郎是他儿子,或许他也会逼忍足妥协。毕竟是自己儿子,终归是舍不得看他受苦,他能理解岳人。 谦也倒是愁了起来,支着下巴噘着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迹部笑道:“怎么,你这么不喜欢宍户那丫头?” “倒也不是,我一年能见他几回,不去想便是了。只是我突然想起家里的事来,我们家老爷子现在正闹着让财前娶佐伯老爷的女儿呢,也不知道还要闹多久。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喜欢就娶,不喜欢就不娶,多简单的事,怎的一个二个都这么拧巴呢。迹部表嫂你也是,日吉分明不喜欢淳姑娘,你非要上赶着撮合,我都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哼日吉他活该,他配要什么自由民主,他只能按我的安排老老实实娶妻生子,否则我打断他的腿。你别替他说好话,全家就你一人没脑子站他,他那小子不狠些能上天去。” “慈郎也站日吉,不对,谁没脑子!”谦也更郁闷了,狠狠咬了口牛排。 吃过饭各人各自回去休息,迹部让人端了饭随自己去慈郎的院子。慈郎现在还不愿出院门,非说要等凤回来他再出去。 迹部让人将饭菜放下,手一挥,让他们先出去。 “你们也出去吧。” 女仆们:“是!” 所有人都走后迹部从床上将慈郎拉下来,让他坐椅子上,自己则坐在慈郎对面。他将方才忍足的决定告诉慈郎,慈郎听了大喜,太好了凤终于可以回来了! “娘亲,慈郎好高兴呐!” “先别急着高兴,现在长太郎不知道逃哪儿去了,等找到他你再高兴也不迟。” “二娘也不清楚吗?” “你二娘说他不知道,我猜他没必要撒这个谎。” “娘亲你们快点把长太郎找回来,他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慈郎一想到凤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他就吃不下饭,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凤知道忍足和迹部正派人捉他回去关着,肯定会想尽办法躲在安全的地方,而安全的地方大多是人流动大环境糟糕的地方。 不行,他无法想象凤逃出去后会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会让他焦虑不已。 “慈郎你别着急,先坐下来吃饭,不然长太郎知道你这样也会难受的。你放心,我们已经通知榊老爷那边,他会派人和我们一起找,很快就会把长太郎给找到的。” “那外公那边呢?” “如果今天晚上还没找到长太郎,明天我就让外公那边派人去找。” “还有表姑父、手冢老爷、真田老爷和观月阿姨他们,也请他们帮忙去找好不好?” “好,我会的。” “嗯嗯谢谢娘亲!” 迹部将慈郎拉过来坐下,又安慰了慈郎几句,哄着他把饭菜给吃了。 晚上日吉回来得知忍足的决定,脚拐个弯来到迹部的院子。他慢腾腾走到迹部面前,咳了两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迹部端着杯红酒脚搭在茶几上,正看着电视,眼皮都不抬一下。 “母亲,您说有些事也不是不可行是吧?” “我没说不可行,可行不可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小命。” “有母亲护着,我的小命自然好好的留在那儿。” “我可不像你二娘会为了所谓儿子的意愿而跟你父亲撒娇服软闹脾气,日吉,你该庆幸你是我的儿子,当然,你也该懊恼为何你是我儿子。” “母亲,没准儿父亲大人也愿意呢?” “你做梦会快些,晚安,睡个好觉,梦里什么都有。” “母亲!” “闭嘴!” 迹部放下酒杯站起来,冷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既然和淳订婚了,就给我负起责任来,而不是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母亲,这份责任是您逼我接受的,您可曾问过我的意见?为什么长太郎的意见可以被尊重,而我的意见却被践踏无视?这不公平,我也是父亲大人的儿子不是吗!” “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你在惦记他的女人时可有想过他是你父亲?为什么长太郎的意见可以被尊重,因为他看上的是女仆而不是自己二娘,这就是最根本的区别。日吉你不要逼我,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为什么!我可以去跟父亲大人说,我们可以公平竞争,谁赢了岳人就是谁的,这难道也不行吗?母亲,您与其逼我去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不如给我个机会,让我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您也心疼我,不希望我下半辈子痛苦的对不对?” “岳人是人、妻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说什么公平竞争你在糊弄谁?你父亲不是普希金,但你毫无疑问是卑鄙无耻的丹特士。你若不痛苦,痛苦的就是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活该!” 迹部气笑了,这小子的歪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不愧是忍足的儿子。 日吉还要再说,迹部便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赶紧走。 “母亲!” “我不是你母亲,我欠你债呢。” “母亲您别这样说,我爱您,我也不想让您为难。” “你爱我?” 迹部笑了,勾着日吉的脖子将自己身子贴了上去,对着日吉的耳朵暧昧地吹了口气。日吉暗道不好,身子哆嗦了一下。他拿开迹部的手,勉强笑了笑道:“母亲,这个玩笑并不好笑,而且您已经玩过一遍了。” 迹部勾着嘴角又贴了上去,掐着日吉的下巴轻呵了声,笑吟吟道:“日吉,你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真可怜呐,我迹部的儿子竟然为了个要啥没啥的二娘守身如玉,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脑子给夹坏了?” “母亲您一点都不明白岳人有多好,他值得我所有的爱。我已经二十一快二十二岁了,请不要怀疑我的选择和我的眼光。还有,请不要再贬低他的身材,我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小短腿。” “你也知道他腿短呀?” “并不短,以他的身高来说他的比例非常完美。” “哼臭小子,你就是猪油蒙了心。” 日吉正要反驳,便听到一声尖叫,俩人同时回头,呆了下然后如被触电般迅速弹开。迹部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想拉着慈郎过来,却被慈郎躲开了。 “慈郎乖,怎么突然生娘亲的气了?” “不,您不要过来。” 慈郎捂着耳朵含泪摇头,他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这样。 日吉面无表情沉默了下,然后果断脚底抹油溜了。气得迹部想跺脚,这小子看他以后不玩死他。 “娘亲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果然更爱日吉对不对?” “慈郎你误会了,娘亲刚才就是逗日吉玩呢。你别闹,待会儿把其他人给吵来就不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在被子里慢慢说好不好?” “以后不许日吉上您的床!” “他本来就没上我的床......”不是这话怎么怪怪的,天知道他多想打死日吉,还让他上床呢,他想给他上坟。 “不许让日吉碰您,不许他亲您,也不许他抱您。” “他的确不想亲我抱我......” “不许同他相处超过半个时辰。” “这你放心,我们两个相看俩相厌。” 慈郎说完仍是生气,脱了鞋上了迹部的床,抱着枕头兀自生闷气。迹部叹息了声,这孩子的占有欲比他想象的更强烈,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洗漱完迹部也上了床,他没有去哄慈郎,而是规规矩矩躺好闭上眼开始睡觉。 “娘亲?”没一会儿慈郎便受不了了,爬过来将迹部牢牢搂在怀里,委屈道:“娘亲您不要不理慈郎,慈郎会难过的。” “慈郎,你已经长大了。” “娘亲是嫌弃慈郎了?” “我没有。” “您更爱日吉?” “我没有。” “那您刚才为什么这么亲密地搂着日吉,我只看过二娘这么搂爹爹,娘亲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些事不合适,让外人瞧见了多不好。” “......” 迹部无话可说,这慈郎还真是双标呐。 “娘亲您以后注意些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 “太好了,娘亲慈郎爱您,Mua~” 慈郎美滋滋抱着迹部亲了好几口,蹭了蹭幸福地睡着了。 迹部无奈扶额,他这两个儿子就没一个省心的。他倒宁愿凤是他儿子了,看上个女仆也好过一个看上自己二娘一个恋母晚期重症患者。 唉...... 第二天一早,桦地派出去的人发回消息,说并没有发现凤的身影,估计凤现在已经逃出日本。忍足给榊太郎那边打电话,得到了同样的回答。榊太郎似乎没有睡好,声音听着很是疲累。忍足让他注意休息,他嗯了声便要挂电话。 “岳父大人等等!” “还有什么事?” “关于长太郎和宍户的事,我觉得或许可以尊重长太郎的选择。” “岳人跟你闹了?” “不是,我觉得岳人说的有道理,长太郎是人不是宠物,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哼,少说些漂亮话,快点把长太郎找到才是正事。” “是!” 榊太郎挂了电话往椅背一靠,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宝贝女儿每回都用同一个招数逼他们同意,还都让他成功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管家给他端了杯茶,笑着问道:“姑爷妥协了?” “我倒希望他能硬气些。” “回头大小姐跑回娘家哭诉,您还不得拿枪上门算账去。”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妥协太快反让我下不来台,岳人的心岂不是更向着他。” “原来您担心这个?” “不然呢?” 榊太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嘴巴没啥味道,这茶进嘴里味道古怪得很。他索性放下茶打算补眠去,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这边白石和谦也回了四天后便派人去找凤,同时白石给手冢和真田打电话,求他们也一起帮忙找凤。真田和手冢答应下来后也不耽误,立刻发动自己的人脉替他们找人。而观月自然不用迹部多说,主动派出人去找。 迹部给娘家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寻人。迹部家那边的人得知前因后果后自然免不了说迹部一顿,当初迹部嫁给忍足本就是下嫁,现在忍足的儿子又看上了个女仆,当真是丢他们迹部家的脸。他们让迹部等人找回来后立刻给凤安排成亲,再将宍户打发得远远的,千万不能让他俩相爱的事传出去。 “可是我家老爷已经答应让他俩在一起。” “胡闹!他们忍足家不要脸我们迹部家还要脸呢,小景你太纵容他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爹爹长太郎是二太太生的儿子,最终还得看二太太那边的意思。” “你是大太太!这个家你说了算!” “爹爹!” “爹爹是为你好!” 迹部无奈,只得跟自己父亲说了一通大道理讲了一箩筐好话,才让迹部家那边答应不插手此事。横竖丢脸的是榊太郎那边,他们无辜被波及,名声损了些就罢了。若是再闹下去更难看,他们迹部家的声誉就真要被牵连了。 只是,这凤竟是迟迟找不到,意大利也没发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过了几天,美国那边传来消息,说宍户父女逃跑了。 忍足和迹部反倒放心了些,命人重点搜查美国。 半个月过去,凤和宍户父女依然不知所踪。而就在这时,手冢收到一个电话,来自军方的老朋友的电话。电话里这个老朋友告诉他,不二曾拜托他调查宍户父女。他也是看见了迹部家发的搜查信息,才知道原来不二让他调查的人与迹部家要找的人是同一个。 挂了电话,手冢让女仆去把不二叫到书房。 “夫人,是你告诉了忍足家二太太宍户父女的住处?” “是的,他求我帮这个忙,我便答应了。” “为何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的事多了去了,怎么你要一一翻旧账不成?”不二仍是笑眯眯的模样,走进书房往手冢旁边一坐,托着下巴看着手冢眨眼睛。手冢拿他没法子,点点他鼻子让他以后听话些。 “以后不要麻烦他们,问我就行了。” “你知道?” “我可以问他们。” “中间这一步完全可以省略。” “不,请你理解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 “真是难办呐。” 手冢又严肃教育了一下不二,这才想起要给忍足打个电话。他问不二道:“夫人,现在凤少爷他们在何处?” 不二摇头,他只是将岳人需要的信息给他而已,旁的他也不好多管。 当凤离开日本到达美国接到凤宍父女后,他与岳人不二的所有联系便就此中断。除非凤主动联系他们,否则不二和岳人都不知道他们会逃到哪里。 手冢给忍足打了电话,将不二帮忙的事如实告诉他。 “我夫人人美心善,不忍见二太太孤儿寡母受苦,所以擅自越过我帮了他们一把,我回头自会好好教育他,还望忍足老爷莫要苛责。” “手冢老爷多虑了,贵夫人与我家二太太交好这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不和手冢老爷多说了,最近府里事忙,有空再聊。” “谢忍足老爷体谅。” 忍足忍着磨牙的冲动挂了电话,这手冢说话忒是气人,什么孤儿寡母他还没死呢。 他收了手机去找岳人,问他为何不告诉自己凤去了美国。 “你们说把亮送去意大利,可事实呢?” “你猜到我们撒谎了?” “我只是觉得你们没那么傻会告诉我亮在哪儿罢了。” “我之前已经答应你让长太郎娶宍户,为何那时不告诉我真相?若是你告诉我们长太郎去了美国,我们也好把他们接回来,没准儿现在已经在准备婚礼了。” “现在也不迟,长太郎他们就在美国,你们将他们抓回来就是了。” 岳人坐在书桌前翻看书,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他无法完全相信忍足的话,所以他隐瞒了一些事。他不可能主动告知凤的去处,不然若是忍足哄骗了他,那他如何面对凤和宍户。而若是忍足他们自己找到了凤和宍户,不管忍足是否哄骗他,事情也不会更糟糕了,届时他再找忍足兑现承诺,这样也更稳妥些。 忍足拿起他的书看了眼封面,是莲二的书,关于婚姻法的一些解读与建议。 “岳人我错了,我现在就去把长太郎找回来给他俩办婚礼。” “辛苦老爷了。” “不辛苦。” 忍足脚步匆匆走了。 岳人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这切原又给他送了几本书,看得他眼皮一下变重了许多,直想好好躺下来睡一觉。现在忍足不让他去超市工作,他闲着没事干只能看些书打发下时间。切原得知后给他送了几本书说是让他可以考个律师资格证,岳人权当看不懂他的小心思,硬撑着头皮把书接了过来。 不行,等凤回来他一定要出去找个工作去,和律师什么的完全无关的工作。 忍足下令对关于凤的搜寻工作进行调整,所有人手全部赶往美国进行搜查。桦地也连夜去了美国,负责这次的搜查工作。 经过几大家族在美国近两个月的地毯式搜查,终于让他们在波士顿发现了凤和宍户父女的踪迹。被派去搜寻的人缩小搜寻范围,将目标锁定在波士顿,很快便将凤和宍户父女捉回了日本。 这天榊太郎早早来到忍足府,等着桦地将人送回来。 “爹爹?”岳人抓着榊太郎的手哀求道:“如果长太郎回来,请不要拆散他们好不好?” 榊太郎拍拍他的手让他冷静些,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 忍足挥退所有仆人,将岳人拉到自己怀里。 来了! 桦地打开车门下了车,从后座上将凤和宍户父女带下来。三人都被五花大绑着,一见到榊太郎便跪了下来。 “外公、父亲大人,求你们成全我们!”凤护在宍户面前求道。 榊太郎将凤扶起,瞧了眼宍户的肚子,又看了眼忍足。 岳人推开忍足将宍户父女扶了起来,问他们身子可有不舒服。宍户摇头,低声道:“大小姐我没事,请您帮我把我父亲的绳子解开吧,他年纪大了受不住这罪。” 岳人让桦地给宍户父亲解开绳子,桦地瞧了眼迹部,迹部点头,桦地立刻上前给宍户父亲解了绳子。岳人又让他给宍户和凤解开绳子,这次桦地没有答应,而是摇头站到了迹部身后。 “爹爹!” “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0章 凤宍成亲 四个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宍户的肚子上,绳子将他的肚子勒出明显隆起的弧度,看起来的确大得不太正常。若是宍户是按上床的时间算日子,那怕是不止四个月。 凤朝榊太郎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道:“外公,就看在您的外曾孙的份上,成全我和宍户姐姐吧。”他神情严肃,带着绝不妥协的倔强。 宍户也在凤身旁跪下,头抵在地上一言不发。 岳人抓着榊太郎的手臂,眼含泪光哀求道:“爹爹,您快要当太爷爷了,您就放过他们好不好?等孩子出生了,他们会好好孝顺你的。” “是曾外祖父。” “咦?” 岳人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看向忍足。 忍足上前,恭敬建议道:“岳父大人,这孕妇不宜久跪,这地凉别回头出什么事,您看要不要让他们先起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慈郎紧紧抓着日吉的手,重重点头道:“是啊外公,小宝宝很脆弱的,我们要保护好他!”他说完掐了日吉一把,让日吉也去劝几句。日吉咳了两声,说道:“说来这是我们家第一个孩子吧,长太郎真是个急性子,若是生了对双胞胎,那我们家长子长女岂不是都让他给占了去。” “臭小子整日说胡话,想要孩子自己生去。”迹部直接照着日吉后脑勺打了一巴掌,这臭小子关键时候说话还不如慈郎靠谱。 桦地:“医生说孩子很健康。” 迹部给桦地使了个眼色,桦地点头,从车里将B超照片取了递给榊太郎。榊太郎瞧了眼,还真是让日吉给说中了,是对双胞胎。说来这些年只有真田家的夫人生了对双胞胎,宍户这一胎算是稀罕了。 罢了,总归不能真把他俩拆散了,别回头曾外孙没了宝贝女儿也没了。 “爹爹?”岳人可怜兮兮看着榊太郎。他知道榊太郎肯定会妥协,可时间不能太久,否则让宍户给跪出毛病来就不好了。当初他也是哭得眼都快瞎了喉咙也坏了榊太郎才松口答应,以宍户现在的身子可不能折腾这么久。 榊太郎将B超照给岳人,对凤和宍户说道:“你们大了外公也管不了你们了,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拍拍岳人脑袋走了。 管家拉着岳人低声道:“大小姐请放心,老爷现在只是拉不下脸皮呢,等过几天就好了。” “嗯嗯!”岳人乖巧点头。 管家将凤和宍户扶起,拍拍他俩的手,跟在榊太郎身后回去了。 上了车,管家问榊太郎可需要备些婴儿用品送过来,正巧家里也需要备些生活用品,都一起给办了也省事。榊太郎摆手,他要亲自去挑。 “当初岳人也是我养大的,我可比他们那些小年轻都有经验。他们都是女仆们伺候着,没事抱抱孩子亲几口就算是养孩子了,估计连尿布都不会换,指望他们临时抱佛脚去网上查哪家的尿布好?” “恕我直言,论起做父母的经验,谁都比不了老爷您。” “少奉承我。” 榊太郎淡定地推了下眼镜,嘴角微微翘起。 管家笑而不语,不管大的小的都是孩子心性呐。 榊太郎和管家一走,岳人赶紧让桦地给凤和宍户松绑。桦地给俩人松绑后,宍户从衣服里拿出个小枕头,大呼了口气,肚子里揣这么个玩意被绑着真难受。 日吉和慈郎瞪大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 忍足和迹部看向桦地,桦地面无表情道:“怀孕是真的,B超照也是真的。” 岳人拿过小枕头捏了捏,发糕一般的手感,是海绵吗? “亮,你没事在肚里塞枕头作甚?”岳人不解道。又不是假怀孕,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若是被揭穿岂不尴尬。 宍户解释说因为他身体素质好,平日又喜欢健身,所以即便怀了双胞胎肚子也不显怀。他为了让榊太郎一眼就瞧出来,所以特意塞了个枕头在衣服里,这样显眼些。 岳人伸出手摸了摸宍户的肚子,热乎乎的,里面住着他的小孙子呢。 “老爷,你得快点给长太郎和亮准备婚礼,否则亮肚子大了就穿不上漂亮的婚纱了。对了,记得给亮派两个懂这方面的女仆照顾他,千万不能让亮累着。” “好好好,都听你的。” 忍足犹豫着想要伸出手,可又觉得有些冒犯。迹部笑着白了他一眼,嗔道:“想摸就摸,自己的孙子你怕什么。”说罢伸出手去摸宍户的肚子,略高的体温让他的心也跟着暖了不少。他瞥了日吉一眼,这臭小子也是时候给他生个孙子玩玩了。 忍足听迹部这般一说也不客气了,搓搓手去摸宍户的肚子,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当爷爷了。 “娘亲慈郎也要!” “小心着点儿。” “嗯呢!” 迹部收回手给慈郎腾出位置,慈郎兴冲冲过去摸了摸,弯腰将脸凑了过去贴着宍户肚子听声音。凤笑着摇头,他这大哥跟个大孩子似的。 迹部看向日吉,问他可需要来摸摸看。 日吉摇头,他怕宍户会趁机揍他。现在宍户是孕妇,他可招惹不起。 “娘亲我怎么听不到声音呢,是不是宝宝睡着了?”慈郎隔着衣服轻轻拍了下宍户的肚子,打招呼道:“小侄子我是你伯父,你快点儿出来和我玩好不好?” “再过半个月吧,那时候宝宝就会动得频繁些。”宍户温柔解释道。 慈郎惊道:“原来宍户姐姐你说话竟然可以这般温柔?” 宍户:“......???”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羞得宍户脸有些红。 宍户父亲见此情景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还好最后的结果不算太坏。 忍足将宍户安排妥当后,便拉着凤下去准备婚礼去,迹部也带着慈郎和日吉回了自己院子。岳人和宍户两姐妹则换了干净衣服窝被子里,手牵着手说着悄悄话。 宍户将这几个月的事挑了重点都说与岳人,岳人听后心疼道:“还好都过去了,亮你以后和长太郎好好过日子,侑士他不会再赶你们走了。” “大小姐我没事,除了心里慌些旁的一点事也没有。”宍户摇头,他想起凤跟自己说的事,愧疚道:“大小姐抱歉,是我让你受苦了。长太郎说我和爹爹被送走后你们都被禁足了,我真不敢想你当时有多痛苦,毕竟你那么爱老爷。” “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真好,你和长太郎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时候苦尽甘来便是恩赐,以前受的苦就全忘了吧,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大小姐我知道,我只是......” “傻姑娘别皱眉,小心以后生出的孩子像真田老爷那般是个黑面煞神。” “大小姐你别胡说。” 宍户被岳人说笑了,他倒是希望孩子像凤,虽然有时候幼稚黏人了些,也比他这暴脾气好。说来以前是他多想了,凤虽然喜欢朝他撒娇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该负责的时候绝对不含糊。也是他的幸运,碰上了凤这么个重情重诺的孩子。 “大小姐你知道吗,那天长太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心想上天待我并不薄,舍得给我这么好的长太郎,我觉得这就够了,之前受的所有的苦都值得。” “傻丫头你感谢上天不如感谢我,是我生养了这么好的长太郎。” “大小姐和老爷都是我的恩人,谢谢你们救了我和我爹给了我们安稳的生活,也谢谢你们成全我和长太郎,没有怪我们忘恩负义。” “以后就是一家人,别说什么谢不谢的知道不?” “好!” 姐妹俩相视一笑,紧紧拥抱在一起,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消散了。 此时,迹部院子。 日吉和慈郎跪坐在迹部面前,老实乖巧状,不敢抬头。桦地端了杯茶给迹部,让他先降降火气。迹部喝了口挥挥手让他拿走,他现在只想喝辣油让自己脑子清醒些。 慈郎爬到迹部面前,抱着迹部的大腿摇啊摇,撒娇道:“娘亲,慈郎没有错为什么要跪着?” “慈郎,你追丸井姑娘几年了?” “不记得了。” “你瞧瞧,你都追得时间都记不清了。” “娘亲在怪慈郎没本事?” “完全没有的事!” “哼就有!娘亲你好坏,我不理你了,我去看宝宝去。” 慈郎郁闷走了,留下日吉一个人独自面对迹部。日吉看着迹部讨好一笑,这大好的日子这样不合适吧。迹部招呼他过来,拧着他耳朵咬牙道:“臭小子你给我抓紧点儿,弟弟都有孩子了你还在惦记你二娘!你二娘都当奶奶了,你惦记别人的奶奶你是不是心理变态?明年淳儿毕业你给我马上把他娶进门,三年抱俩知道不?” 日吉捂着耳朵坚决摇头,他不要,年纪轻轻成什么亲生什么孩子。 “母亲您若是闲着不如去帮帮父亲大人和长太郎,他们不如您懂得多,这婚礼还得您亲自把关才行。” “你也跟我一块去,多学着点,很快你就能用上了。”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哼臭小子就知道逃避,迟早有一天我非得按着你头让你成亲不可。” “民主自由!” “你也配谈民主自由,先把你二娘从你脑子里剔除干净再来跟我谈吧。” 迹部伸出食指推了下日吉眉心,臭小子整日里就会气人。 数落完日吉后迹部便抓着日吉去帮忍足去了,趁着准备婚礼的机会他非得使劲折腾日吉一顿不可,看他还有没有精力去想岳人。日吉也由着他折腾,反正他身强力壮不怕折腾,只要别逼他成亲生子就成。 立海大这边真田得知宍户怀孕后,立刻把柳生叫到书房让他和仁王抓紧些。 “你管管仁王,我已经好几次碰见他喝得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成什么样子你说!哪天在外面勾搭上个小白脸,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你是想把我们真田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不成!”说到仁王真田就来气,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看着都嫌丢人。 真田这人正直守旧,最看不得仁王那不着调的模样,他怀疑自己跟仁王多说几句能得高血压。 柳生也不反驳,真田说一句他点下头,也就训几句的事真田爱说啥就由他去吧。 真田挑了半天仁王的毛病,说得口都干了,这才挥挥手让柳生先下去。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全喝下肚,总觉得气还是不太舒畅。 算了,看看切原去。 真田背着手来到切原的院子,透过窗户瞧见莲二正弯着腰在给切原讲解,他满意点头。看来看去,果然还是莲二最得他的心。若是切原能把莲二拿下,他也算是有个安慰。 “莲二,赤也。” “真田学长?” “爹爹!” 真田走进来拿起切原的书看了眼,上面用荧光笔画着长短不一的重点,空白处还有切原画的两只可爱的小猪。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他的切原还是个小姑娘呢。 “爹爹?”切原有些不安,他怕真田因为涂鸦责怪他。 真田将书放下,跟莲二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便走了。 切原松了口气,收回书吐了吐舌头道:“莲二叔叔,爹爹对你可真温柔。”真田这人说话不是凶巴巴的就是又冷又硬别扭得不行,可和莲二说话时语气竟是柔和了许多,反倒让切原听着不适应。 莲二想起之前切原喝醉酒时的抱怨,轻声道:“赤也或许你误会你爹爹了,他其实很爱你很关心你,只是你并不理解罢了。” “才不呢,爹爹对我可凶了,娘亲对我也不好。” “那谁对你好?” “胡狼哥哥!胡狼哥哥会给我买好吃的,还会帮我隐瞒我的过错。我小时候娘亲身体不好,爹爹又要照顾娘亲又要管教我们,所以经常忙得不行,有时候好几天都没和我说上一句话。那时候胡狼哥哥就会经常给我塞小零食,让我不要难过,说爹爹只是太忙了不是不管我。胡狼哥哥是个善良老实的好男人,如果他和大姐最后能在一起就好了。” “他的确是个老实的好男人。” 莲二竟是感到了一丝难过,因为切原突然的灿烂的笑脸是因为胡狼,而不是因为真田或者是幸村等人。或许他并不了解切原,有些伤不是一句不懂就可以抹去的。他作为旁观者,是否说得太过轻松。 “抱歉赤也。” “莲二叔叔你为什么和我道歉?” “因为我很久没请你吃饭了。” “咦?” 太好了!切原忍不住欢呼起来。 莲二带切原去了他俩经常去的餐厅,这个地方很安静,莲二很喜欢这个地方。 切原跟在莲二身后环顾了下大堂,果然见海堂和乾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吃饭。他已经在不同地点撞见乾和海堂好几次了,嘛大概是因为乾和莲二的品味相似,才让他们撞见了这么多次。 莲二没有瞧见,拉着切原找到位置坐下,问他今天有什么想吃的。 “莲二叔叔,你说乾叔叔这么一把年纪都没个女朋友,是不是不太正常?” “或许他喜欢男人呢?” “你说乾叔叔喜欢海堂?不,手冢叔叔和不二阿姨会剁了他的。” 莲二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切原却将乾和海堂联系在一起,迟疑了下说道:“怎么会,海堂还是个孩子,贞治不是这样的人。” “那莲二叔叔也觉得我是孩子吗?” “当然。” 莲二说完才意识到不太好,又解释道:“赤也你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子。” 切原唉了一声,罢了,任重道远道阻且艰。 “赤也!”海堂瞧见了切原,摇着手臂小声叫了声。 切原也朝海堂招手,指指莲二示意他俩正在点东西,问他可要一起。 乾看了过来,见到切原和莲二后眉头微皱,这丫头还真是大胆直白。莲二总是不懂拒绝,对谁都好,这可不太妙,被小姑娘缠上了可不是那么容易逃得掉。 海堂:“乾叔叔你吃饱了吗?” “什么事?”乾收回目光。 “我想过去和赤也他们坐坐,问问他们一些事。” “什么事?” “关于日吉弟弟婚礼的事。” 海堂今早听说宍户怀孕的事后,想着凤是日吉的弟弟他这贺礼不能随意送,便想备个好的给他们的孩子。至于送什么贺礼他也没个主意,现在正好碰上切原,他便想和切原聊聊看切原打算送什么。 乾招呼服务员过来付了账,和海堂一起来到切原莲二这边坐下。海堂和切原聊贺礼的事时,乾和莲二沉默相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已经四个月没有接吻上床了,彼此间竟是感到一丝陌生。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莲二将其中一杯推给乾,又让服务员再加两杯果汁。乾端起杯子喝了口,味道很甜,估计这杯原先是给切原准备的。 “甜的东西容易让人沉迷其中。” “你的口味变了?” “是你的口味变了莲二,我不喜欢喝太甜的咖啡。” “那原先是赤也的。” “我知道。” 尴尬的对话后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饭菜端上来,乾看向海堂问他俩可讨论好了。海堂点头,乾起身说了声抱歉便带着海堂走了。切原摸摸头,不解道:“莲二叔叔,你和乾叔叔闹矛盾了?” “没有,只是聊了些事。” “什么事?” “关于口味的事。” “好吧。” 莲二望着乾远去的背影,在心里说了声抱歉。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一直存在问题,只是他们都选择了忽视而已。他们之间的问题在于不够深爱专一,总是不满足,却又希望对方专一。当这个问题无法回避时,他们的性格便会让他们选择逃离对方。 可是总有些不够甘心,明明他们可以有一个好结局不是吗。 切原见莲二一直盯着乾的背影,噘着嘴有些不高兴道:“莲二叔叔你不问问我刚才和海堂谈了什么吗?” “谈了什么?”莲二回头微微一笑。 切原立刻兴奋了起来,说他要和海堂给宝宝买手办!小孩子最喜欢手办玩具了,他和海堂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们还打算问问财前看他愿不愿意加入他们一起送手办。 “你打算送什么样的手办?” “游戏手办!魔兽争霸!我和海堂的等级可以得到一个限量手办,到时候再加点钱让官方换个更好的,正好送给宝宝,一人一个。” “女孩子也送游戏手办?会哭的吧?” “那魔卡少女樱手办?” “你喜欢?” “大姐喜欢。” “那你可以顺便给你大姐买一个。” “嗯嗯!” 为了尽快举办婚礼,忍足从榊太郎那边借了人手过来,就这般乱中有序地弄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吉时也已经算好,时间就定在这个月中旬。 迹部娘家那边嫌丢人明确表示不会过来参加婚礼,更不许迹部大肆邀请其他世交好友生意伙伴参加。迹部也觉得影响不太好,便同忍足商量只邀请真田手冢几家的人过来,大家吃个饭做个见证就好。忍足本就不想大办,只为了让岳人开心让凤安心罢了,对宾客自然没有要求,便按迹部的安排让人将请柬发出去。 何况时间太过仓促,就算邀请了别人也未必能腾出时间来,就这么着吧。忍足这般想到,他觉得岳人和凤都会理解他的做法,毕竟他已经做了妥协。 凤虽有些遗憾,但只要能堂堂正正将宍户娶进门,他已经很满足了。 岳人知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一个人趴床上哭了许久。 成亲那天,迹部娘家那边的人只来了泷,而忍足关西老家那边也只派了两三个人过来,只有谦也带着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大老远过来喝喜酒。梶本和若人弘倒是不请自来,抱着他们还不到一岁的女儿提了贺礼上门,说是讨杯喜酒喝。日吉将人迎进去后一家三口在手冢一家旁边坐下,说是让龙马陪他们女儿玩玩。 龙马伸出食指戳了下小姑娘,软软的触感让他立刻缩回手。他爬上不二的大腿趴不二身上,指着小姑娘小声道:“娘亲,这个宝宝的脸是棉花糖。” 观月掩嘴笑道:“你瞧瞧我们龙马竟然怕了,小姑娘的脸都不敢碰以后小心讨不着媳妇儿。” 龙马举手抗议道:“才没有呢!舅舅就娶着了!” “裕太?”观月笑不出来了,这小子倒是一针见血。 裕太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正这时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榊太郎带着一帮老朋友过来了。 岳人瞧见这一大帮与榊太郎年纪相仿的叔叔伯伯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转过身偷偷擦了下眼睛。榊太郎走过来揉揉他脑袋,柔声道:“岳人来,跟爹爹去和叔叔伯伯们打招呼。”他将岳人拉到自己朋友面前,又招呼凤过来,挨个儿给他们介绍了下。 “我那外孙媳妇儿现在不便出来见客,你们再等等啊,待会儿婚礼后我再带他过来让你们瞧瞧。人老实能干着呢,做事利索干脆,你们见了保准要夸好。” “恭喜恭喜,往后你可就有福了。” “哪里哪里,就是一不小心有了两个外曾孙罢了。” “我们有些人连孙子都没有,你这话可是有故意炫耀之嫌,当罚酒三杯!” “没问题!” 榊太郎瞧着似乎高兴极了,非常爽快就应了。他让岳人和凤先去忙,他和朋友们自己找位子坐着聊会儿天就好。 幸村将一切看在眼里,跟不二低声道:“到底是爹爹疼女儿,男人都是不靠谱的东西。” 不二刚想点头就被手冢扶着脑袋不让点,他困惑地看向手冢,手冢咳了声理直气壮道:“夫人,请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 “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的龙马不会有此遭遇。” “那倒未必。” “嗯?” “不,我是说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夫人你不必忧虑。” “哦?” 不二朝真田看去,真田倒是坦然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权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他弯了弯嘴角,揶揄幸村道:“说来你们家才是最不可能发生的,毕竟你们家可是你说了算,就算发生苦的也是真田老爷。” 幸村挑眉,他可没有拆散姻缘或是做媒的癖好。 岳人回了后院来了宍户的房间,宍户父女俩正在说话,见他来了连忙起身问可是吉时到了。岳人摇头,牵着宍户的手扶着他坐下。 “亮,爹爹带了些老朋友过来,待会儿婚礼后先和长太郎去见见这些长辈给他们敬酒知道不?” “老爷他?”宍户父亲忍不住老泪纵横,榊太郎不仅没有责怪他们,竟然还这般重视宍户,这让他越发觉得对不起榊太郎了。 宍户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岳人笑道:“你瞧瞧你们,大喜的日子哭什么,都过去了啊。还有亲家公以后别叫什么老爷大小姐的,就按辈分来,大家亲近些。亮你也是,以后就随长太郎叫外公就好,别叫什么老爷的,小心爹爹听了生气。” 父女俩同时点头应了声好。 宍户父亲给自己抹了把眼泪,说了两句便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姐妹俩。他走时让一旁的女仆也跟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岳人和宍户。 岳人看着宍户白色的婚纱,突然鼻子一酸抱着宍户大哭了起来。 “亮抱歉,没有给你和长太郎最好的婚礼。” “不大小姐这已经够好了,只要能和长太郎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好,你们本应值得更好的。” 岳人越想越委屈,他唯一的儿子的婚礼,为什么就要被草草敷衍过去。他不理解他不明白,他只要一想到因为宍户的身份,凤的婚礼就被轻视被嫌弃,他就没法不难受。 “大小姐别难过,我只要外公认可我,旁的都不重要。长太郎跟我说了,等孩子生了我们就搬到外公家去住,你也一起搬过来好不好,让我和长太郎照顾你们。” “还叫什么大小姐,你若是叫不出娘亲就喊我岳人就好。你和长太郎好好照顾外公,我你们就别操心了,哪有男人没死就跟着儿子分家出去的道理。” “可是我们若不在日吉欺负你怎么办?” “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是他——” “好了亮,不说这些了,笑一个,今天可是你和长太郎大喜的日子呢。” 宍户勉强挤出一个笑,可仍是不免忧心忡忡。 姐妹俩聊了一会儿凤便带人过来,岳人看了眼时间原来吉时已经快到了。凤从大早上起来便笑得像个傻二愣子似的,笑了半天脸都快僵了,见到宍户后突然变得有些拘束起来,挠挠后脑勺不敢过来。 岳人和宍户都被他这反应弄乐了,岳人赶紧招呼道:“傻孩子快过来,别磨磨蹭蹭的。” “好!”凤羞涩一笑,走过来猛地抓住宍户的手,别过脸笑得有几分傻。岳人看得笑弯了腰,拿出手机将这幕拍下,以后可以时不时拿出来笑凤。 宍户笑着拧了凤手臂一下,不许傻乎乎的装可爱。 “宍户姐姐我好高兴,我终于娶到你了,但愿你没有嫌弃这个婚礼有些寒酸。” “傻小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旁的都不重要。” “宍户姐姐!” 凤紧紧抱住宍户眼眶瞬间泛红,他终于等到宍户的这一句话。就算与宍户有了孩子,可他却始终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因为宍户从来没有明确地向他袒露自己的情感。今天有宍户的这一句话,他所有的不安都将被扫去,再也无憾。 “傻小子哭什么,让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你几句。”宍户摸着凤的脑袋,仰头不让泪落下。是他太倔强,从不正面回应凤的感情,所以才让凤患得患失。“抱歉长太郎,一直没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宍户姐姐嫁给我好不好?” “好!” 凤单膝跪地,假装掏出一枚戒指。宍户一手捂着嘴流泪,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凤小心翼翼牵起宍户的手,将不存在的戒指套了上去。 岳人又哭又笑,含着哭腔道:“现在我宣布,你们两位正式结为夫妻,下面请俩位亲吻对方。” 凤和宍户相视一笑,抱着对方热吻起来。 一吻终了,凤牵起宍户的手。 “宍户姐姐我们走吧。” “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1章 双胞胎出生 凤和宍户成亲后榊太郎以宍户有身孕需要照顾为由,让凤和宍户搬到他那边去住。凤和宍户想带岳人一起走,被岳人劝了许久才放弃。忍足不敢反对榊太郎,又见岳人没有跟去,便随他们去了,让桦地帮忙收拾东西送他二人连同宍户父亲去榊太郎那边。 慈郎不想凤走,他舍不得凤也舍不得宝宝。 “娘亲为什么长太郎要去外公家,我们不可以照顾好宍户姐姐和宝宝吗?” “慈郎乖,你若是想看宝宝就去榊老爷家看,也不远是不是?” “可是二娘怎么办?慈郎要是不能待在娘亲身旁,慈郎会寂寞死的,长太郎怎么舍得离开二娘。” “所以慈郎平常多去陪陪二娘知道不知道?” “嗯嗯慈郎会的!” 慈郎心情好了不少,同迹部挥挥手,坐上车和凤他们一起去了榊太郎那边。 迹部看着远去的车沉默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等等!慈郎没事跟着去干嘛? 岳人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挤出个笑脸同迹部说了声便回了自己院子。忍足见岳人没搭理自己,愧疚又心疼,他不想去惹岳人伤心,只得回书房看书去了。现在只剩日吉和迹部待在原地,日吉伸出手戳了迹部一下,不满道:“母亲,为何您让大哥多去陪二娘,却不许我踏入二娘的院子一步。” 迹部转过身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人。 日吉快步跟上,扯着迹部袖子要讨说法。迹部嫌弃推开他,他偏要凑过来拿话膈应迹部一顿。迹部被挑起火,掐着日吉好一顿斥责嘲讽。日吉自然用一顿歪理迎战,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拌嘴,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毫无疑问,最后赢的是迹部。 自凤和宍户搬到榊太郎那边住以后,岳人便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有时候能待一天才回去。榊太郎美得心里冒泡,以后儿子孙子都在这边,岳人只会更频繁的往来,他也能和岳人多说说话,真不错! 慈郎也会经常过来,有时候带着丸井一起。他发现丸井似乎很喜欢孩子,灵机一动想到了个主意,那就是以看宝宝为由约丸井单独出来玩。若是胡狼想一起跟过来,他便说胡狼太凶容易吓着孕妇将胡狼给堵回去。 现在真田府气氛紧张,丸井是能出来玩就不会在家里待着,所以对慈郎的邀请不仅没有拒绝反倒是盼着慈郎给他找点理由逃出来。当然他也很好奇凤和宍户,为什么可以不顾一切就为了在一起,他不明白,所以他想多观察二人几次。 宍户见他打量自己,将慈郎打发去和榊太郎一起修剪花草,招呼丸井到自己身旁坐下。 “丸井姑娘,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觉得我家大哥如何?” “天真可爱傻乎乎的。” “我家大哥被养得娇气了点,还望丸井姑娘多担待些。” “他是个单纯的孩子,和他在一起容易被他无忧无虑的模样感染,连同自己紧绷的心情都放松下来。” “丸井姑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宍户摸着自己的肚子,瞥了丸井一眼,又说道:“说来丸井姑娘快二十三岁了吧?当初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长太郎才十四五岁,还是个孩子,可他的眼神却骗不了人,他喜欢我。可是他是少爷我是女仆,我们之间还差了八岁,我克制自己不去回应这份感情。” “可是都过去了不是吗?”丸井似乎明白了宍户想说什么,笑了笑道:“每个人的遭遇始终不同,别人的经验只能用作参考,路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的想法去走。” 宍户摇头道:“丸井姑娘你听我说完。那时候我不去回应这份感情,我自以为这对我们俩都好,可是我拒绝的姿态却伤到了长太郎。没有人的心是坚不可摧的,如果一直等不到回应,再火热的心都会冷却死掉。但我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他对我的爱,所以我纵容了他,允许我们之间存在不合规矩的亲密的接触,让他看到希望,始终无法完全死心。可我不能确定的回应他的爱,我担不起这个后果,所以我对他若即若离。得不到肯定的爱让人卑微和痛苦,所以他患得患失,所以他纠结挣扎。我爱他吗?当然。我伤害了他吗?毫无疑问。有时我在想,若是最后我们俩没有在一起,我如何宽恕自己曾经做了多么卑鄙自私的事。” “可你们最后在一起了,我相信你会庆幸当初留着那些许的暧昧坚持了下来。” “那你呢丸井姑娘?如果喜欢就不要犹豫,既然选择辜负就不要给别人机会。很多时候都是我们庸人自扰,如果不勇敢地迈出那一步,你怎会知道不可能。” “宍户姑娘似乎误会了,我和慈郎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抱歉,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我的心里话,丸井姑娘不要多想。” “爱情是最无用的东西,其实不一定需要不是吗?”丸井眨了下眼睛,调皮可爱。 宍户不置可否,诚如丸井所言别人的经验只是参考,他也不过是好心提醒丸井一句罢了。若非丸井玩弄的对象是慈郎,他根本不会多说一句。他虽不喜慈郎太娇气任性,可也不能眼睁睁看慈郎被人玩弄而无动于衷。 丸井耸了耸肩膀,虽然被宍户误会了,但是他不想过多解释。 回立海大的路上,慈郎见丸井托着脸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立刻担忧了起来,拉着丸井的手问他可是最近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丸井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在想些家里的事罢了。” 真田估计是想抱孙子了,这段时间态度强硬给柳生和仁王施压,逼他俩尽快生孩子。仁王为了气真田连着好几天夜不归宿,给真田气得差点没把整座府给吼翻了。最倒霉还属切原,无辜遭了池鱼之殃,最近动不动让真田给骂个劈头盖脸的。 慈郎一想到真田浑身抖了抖,跟丸井说道:“丸井姐姐待会儿我就不进去了,你替我跟你爹娘问声好。还有你弟弟弟妹和切原,都替我问声好。” 丸井:“好,我会的。” 等丸井回到府里发现仁王和柳生都不在,而胡狼正在自己院子练刀发泄。他去切原的院子瞧了眼,见切原正跟着莲二学习便回自己院子了。 又闹了几天幸村实在看不下去便责备了真田一通,又说了仁王几句,这事便算这么过去了。 岳人去找不二,让他给自己重新找份工作,清闲些的。他现在除了回娘家看宍户也没别的事可做,一个人宅院子里又容易多想,他还是更喜欢在外面工作的感觉。 不二建议他可以试着在家里创作,比如说写点文字或是画些画。现在宍户肚子大了,岳人时常要过去看他,如果上班的话每天早出晚归怕是没空去,这就失了重点。 “以前幸村身子骨不太好,不经常出院子,真田便给他弄了个画室让他在里面画画。这一待就能待一个下午,便也不觉得无聊。你若是闲着何不学学他,也拿起笔写写画画,既轻松时间又随你安排,不耽误你去看宍户姑娘。” “这主意好,我听你的。” 岳人觉得不二说的有理,回了家便拿了笔记本和笔开始构思自己要写的东西。忍足见他不再出去上班心里松了口气,他承认自己卑劣无耻,他不想岳人去了解外面的世界。一旦岳人发现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也就不甘心待在他身边,他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发生。 他问岳人不出去工作不闷吗,岳人摇头,他把所有的感触悲欢都化作文字写在纸上,便也不觉得苦闷。何况他一想到宍户肚子里的两个孩子,这新的生命总能让他满怀希望与感激,他便觉得人生充满了有趣神奇的魔力。 或许有一天他会重新感觉到孤独、自我厌弃、没有安全感,等那时候他再走出这个宅院也不迟。 忍足暗自高兴,打算时常给岳人搜罗些好书,让岳人再也不想出去工作。他同样不安,所以他将岳人圈养起来,让岳人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岳人才能全心全意爱着他,不会有任何想要逃离他的念头。 岳人或许意识到了忍足危险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打算拆穿。他依赖着忍足,他不想逃离,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活得更快乐自在些。 “侑士,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我一个人睡不着。” “岳人?” 忍足大笑着将岳人抱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圈,难掩激动兴奋。他已经快疯了,连着这么多天被岳人冷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岳人的小手给扎得鲜血淋漓的,痛与悲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如果岳人再不同他亲热,他怕自己会半夜过来爬床,然后在岳人愤怒的瞪眼中死皮赖脸地凑过去。 岳人低下头亲了口忍足的嘴角,真是笨蛋呐。 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岳人开始了写作的生活,只有他一个读者的写作。他每天早上去陪宍户一个时辰,中午睡一觉,下午起床开始写作。有时不二会邀请他去玩,他便出大院随不二玩些有趣的事,带上菊丸一起。 不二会带岳人一起去玩他喜欢的运动,比如说蹦极,菊丸也同样喜欢蹦极。岳人玩过一次蹦极后便爱上了这项运动,他喜欢在下落时无拘无束的感觉,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快乐。有时候他们一帮人去蹦极,别人只玩了一次便作罢,偏他和菊丸玩了几次还意犹未尽,非说还要再玩最后一次。 这天,不二邀请迹部观月等也一起过来和他们蹦极,说是让他们放放松解解闷。 幸村身体不好,就在底下拿了张椅子坐着,端杯茶一边同不二聊天一边慢慢品。远远的他也看不清人,只能隐隐从声音中辨别众人。不过来来回回几次他只听见天空中菊丸和岳人的欢呼声,别的也听不见了。 他问不二道:“迹部和观月他们不是也上去了吗,为何没瞧见他们?” 不二笑眯眯回道:“怕是害怕了吧。” 他猜得不错,有些人的确怕了。 观月死抓着淳的手不愿挪动,这个地方太高了,他根本不敢往下看。迹部嫌弃道:“喂观月你如果害怕就不要杵在这儿耽误时间,下去陪幸村去,喝杯热咖啡缓缓,别在这儿吓得脚软了丢人。” “谁说我害怕了,迹部你自己害怕就不要拉着别人!”观月梗着脖子回呛道。 他闭着眼慢慢往前挪了一步,可又很快收了回来。不行,他害怕。 泷小声在迹部耳边道:“姑姑,要不您拉着观月阿姨一起跳?两个人估计他就能咬牙跳下去,不然这么耽误下去天都黑了。” 迹部点头,这个方法可行。 “淳儿你跟泷一起跳,我和你娘亲跳就好。” “可是......” 淳有些犹豫,观月正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迹部直接上手将观月从淳身上扒下来,抱着观月走到外面干脆跳了出去。淳沉默了下,或许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完全可以想象回家后观月将会如何在裕太面前数落他的罪状。 幸村和不二正笑着聊天,突然听到一声又一声连续不断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并隐约听到迹部的名字。他们听出了观月的声音,彼此看了眼对方,笑着摇头。 “迹部你个混蛋!” “闭嘴!” “裕太你在哪里!裕太呜呜呜......” 整个过程,观月嘴里最多的两个词就是迹部和裕太的名字。等结束观月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又气又恼委屈唧唧回了家,靠在裕太身上跟裕太吐了一圈苦水。 他说迹部小人心肠故意害他,又说淳吃里扒外和迹部合伙坑他,都不是好东西。 裕太抱着他哄了半天,将大小姐哄舒坦了,这才说道:“前辈别哭,以后我们不跟他们玩就是了。你若想玩我陪你去,没有人会逼你。” “谁想玩!讨厌!毫无意义只满足虚荣心的运动!” “是,前辈说得都对。” “混蛋!” “大混蛋!” “裕太你一定要好好教育淳儿那死丫头,让他给我道歉。” “会的,我还让他给你写检讨,不委屈了哦?” “哼勉强答应你吧。” 虽说观月跟裕太抱怨了一通,可下次不二打电话过来他照去不误。他一定要报仇回来,非得让迹部在他面前哭鼻子不可。 又过了几天,不二邀请他们一起出去放松下。 这次幸村带了丸井过来,说丸井也喜欢玩这些极限运动。迹部问他怎么没把切原带过来,幸村回说切原今年要考试,真田不让切原随便出来玩。 迹部看了眼丸井,心道下次他把慈郎带上,正好给二人创造机会。慈郎已经顺利毕业,前两天被他打发去忍足家医院上班,这工作的事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便可操心终身大事了。 这次他们玩攀岩,他们去的场馆是平日给普通大学生玩的地方,难度不算高。岳人和菊丸果不其然又是速度最快的两个,真跟两只小猫似的,蹭蹭就上去了,轻巧的模样看得观月直叹气,菊丸年纪小也就罢了,怎么岳人手脚也这般轻快。 幸村对丸井严肃道:“文太,即使是攀岩我们立海大也毫无死角!” 丸井嘴角一抽,这他可真不行。 “你也是红头发。” “可我并不是猫科动物。” “你真让我失望文太,我们立海大的人怎能轻易认输!从今天起,你就是猫科动物!” “......您就当我是老虎,同样是猫科动物,但并不擅长爬树。” “你在讽刺我是母老虎?” “绝对没有的事!” “我必须得通知你爹爹,你不仅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你还讽刺他娶了个母老虎。” “我错了,我现在就去练习!” “这还差不多。” 而迹部这边,他向不二郑重建议道:“下次请玩些贵族运动吧,比如说骑马射箭挥金如土?” 不二有些意外,原来迹部也想赢吗。 迹部咳了两声,那是必然的,这是身为王的尊严。 又几个月,宍户生下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男孩叫长一郎,女孩叫美惠子,随榊太郎姓。 忍足不乐意孩子跟榊太郎姓,被榊太郎轰了出去,说不同意可以,满月酒也不用参加了,大家老死不相往来省得看彼此糟心。榊太郎的理由很简单,忍足儿子那么多,以后肯定有很多孙子,他就一个女儿一个外孙,若是孩子不跟他姓他就绝户了。 岳人没意见,凤继承榊太郎的家业,又和榊太郎住一块儿,孩子跟榊太郎姓也是理所应当。再者,只要孩子没抱错,孩子跟谁姓又有什么好争,这身上流的血又不可能因为姓氏而改变。 “老爷你消消气,就让宝宝们跟我爹姓吧,总不能让我爹白养孩子送家产是不是?” “家产我也有!” “你爹留下那医院?那不已经给了慈郎,你再给长太郎大太太不得跟你闹?” “可是我的孙子......” 忍足愁得哟,这俩孙子都跟了榊太郎姓,往后下去了他爹能把他扔油锅里洗一遍。 岳人给他揉眉心,哄道:“别难受,横竖是你的孙子跑不了,跟谁姓又有什么关系。爹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能什么都从他那里抢去,也得给他留点东西是不是?” “岳人抱歉,我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忍足也知道对不住榊太郎,罢了,以后再让凤和宍户多生几个,这两个就留给榊太郎了。 岳人见忍足想通了,亲一口他嘴角笑嘻嘻道:“老爷满月酒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宝宝吧?” “可岳父大人把我轰出来,说不让我去。”忍足装起可怜来。 岳人掐了把他脸,嗔道:“你不去以后宝宝都不认识你,不叫你爷爷,你高兴不?” 忍足摇头,抱着岳人的腰将脸贴了上去,委屈地让岳人哄他。 岳人忍不住揶揄道:“瞧瞧你,都当爷爷了,还学着慈郎撒娇呢。回头我跟大太太说声,让你和慈郎两个人自己过去,看谁的撒娇工夫厉害谁就不用干活。” “你可别,迹部现在疯魔着呢,淳姑娘已经毕业,他正抓着日吉非逼着日吉让他俩今年完婚呢。看他的意思,估计等宝宝的满月宴过去,就压着日吉去圣鲁道夫算日子去。” “他昨天不是说过几天要邀请丸井姑娘过来坐坐?” “以他的本事,一年之内搞定两场婚礼并不算难事。” “可是真的能行吗?” “这......” 忍足犹豫了,迹部折腾了这些年似乎只让日吉和淳顺利订婚了。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已经订婚了,可总觉得不是很靠谱呢。 迹部对自己自信满满,他就不相信日吉还能翻出天去。 这天两个宝宝的满月宴,忍足带着迹部岳人等早早去了榊太郎家。到了榊太郎家后迹部将慈郎哄去门口等丸井,自己则拽着日吉去了宝宝们的房间。迹部让女仆先出去,又让桦地在门口守着,推着日吉来到宝宝的婴儿床前。 “母亲,您这么做不合适吧?” “臭小子想什么呢,我让你看看宝宝,是不是很可爱?” “那您为何要把女仆打发走,还让桦地鬼鬼祟祟守在门口?” “因为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您千万别,心里话这么私密的事还是同父亲大人说去吧。我去看看长太郎去,您跟宝宝多待一会儿,这空间就都留给你们了。” “想走?臭小子你和长太郎什么交情我还不清楚吗,你是要去找他打架吗?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人家儿子的满月宴你去找他打架,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寡廉鲜耻的混蛋!” 日吉哭笑不得,拉着迹部离宝宝远些,免得宝宝被迹部吓坏。 “母亲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别拐弯抹角骂我一顿,您骂爽了也是爽一时不是。我们得把问题给解决了,这样您也能过舒坦些您说对吗?” 迹部见他主动提出那就不客气了,直截了当告诉日吉,他要日吉和淳在今年完婚。 日吉摇头,果然还是这个问题,一点新意都没有。 “你觉得宝宝可爱吗?” “母亲您冷静,再可爱您也不能偷。” “日吉!” “在!” 迹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些,这个混小子怎么就说不清呢。 日吉慢腾腾挪到两个宝宝身旁,伸出食指戳了戳宝宝的脸,真软。如果他和岳人在一起,他就当爷爷了,真是奇妙的体验呢。 迹部走过来拍开他的手,想生自己生去,不许看别人的儿子解馋。 “母亲,依我所见,我认为大哥更需要您的帮助。” “你想说什么?” “大哥非常喜欢孩子。”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传来慈郎欢快的声音,没一会儿慈郎推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丸井。 “娘亲!”慈郎牵着丸井过来,激动地和迹部打招呼。 迹部看着俩人牵着的手暗道日吉的话似乎有理,他先把慈郎的事给解决了,这应该好办一点。至于日吉,哼,给他安排工作,很多很多的工作,让他连吃饭都没时间吃。 迹部朝后面的丸井点点头,问他切原的考试如何了。 “已经考完,就等着出结果了。” “那就好。” 今天切原也一起过来了,正在下面同海堂聊天。日吉趁着迹部和丸井闲聊的工夫偷偷溜出来,正好在楼下碰到二人。 切原还没从考试的摧残中走出来,整个人还有些蔫蔫的,见到日吉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日吉问他俩可碰到财前,海堂回说财前正被他爹压着去见佐伯老爷一家呢。 “佐伯老爷?他和榊老爷有什么交情吗?” “是你二娘叫过来的。” “二娘?” “佐伯老爷和我舅妈青梅竹马,你二娘同我舅妈关系好,便让榊老爷邀请了佐伯老爷一家过来。” “海堂你这句话最好不要让你舅舅听到,你在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 海堂回想了下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些怪怪的。他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似乎是财前他爹跟你二娘说了些什么,因为你二娘跟我舅妈关系好,然后我舅妈又跟佐伯老爷青梅竹马,所以拜托他帮个忙。” 日吉:“把青梅竹马省去,你这句话就基本没问题了。” 海堂恍然大悟,是的,他不能惹舅舅生气。 切原琢磨了下海堂的话才总算明白了,原来渡边是让岳人给他创造机会呢。他爹怎么就没那么热心呢,不然他和莲二现在孩子都生了。 “海堂你觉得佐伯老爷的女儿如何?”切原问道。 海堂回道:“葵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人又踏实能干,我觉得渡边老爷喜欢他很正常。我没出国前佐伯老爷经常带他过来和我们一起玩,人说话做事都爽快利索,英二表妹也很喜欢他。” 切原点头,那倒是挺配财前的。就财前那蔫坏的性子,还是得娶个老实单纯的夫人。 海堂看向日吉,问道:“日吉,你说财前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日吉被海堂突然一问有些心虚起来,眼神瞟向他处,沉吟片刻道:“大概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没什么心眼,一根直肠通到底,也就有张中性的漂亮脸蛋吸引人。” “中性?那为何不直接找个漂亮的男孩子?”切原不解道。 海堂:“按日吉的说法,我觉得葵合适。单纯善良,没什么心眼,中性美。” “中性美?”切原忍不住噗哧一笑,他见过葵,人家不过是长得朴实些,如何就中性了。再说了,葵还有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呢,说他那浓眉大眼是英气倒是贴切。“笨蛋海堂,葵姑娘那叫英气,小心佐伯老爷拿鞭子抽你。” 海堂憨厚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日吉支着下巴想了想,谦也的确是英气长相,是他用词错误。不过他可不能再多说,若是海堂坚持认为财前喜欢葵,那财前还不得和他打一架。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财前告诉渡边他喜欢泷。 泷?日吉只想一刀宰了财前。 臭小子竟然想祸害他们家两个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3章 温泉之旅 泷接到迹部的电话后第二天便飞往冰帝,谁知一下飞机便看见了日吉。他红了脸颊,问日吉怎么有空过来接他。却又想起了财前家上门提亲的事,低着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日吉替他拿过行李,解释道:“是母亲让我来接你的。” 泷有些失落,跟在日吉身后上了车。 回到大院,日吉将行李交给仆从后便去了公司。泷望着他远去,抿着嘴有些无所适从。迹部看这情形,连忙将泷拉到自己身旁,牵着他往自己院子走去。 “泷,听说财前那小子看上你了?” “姑姑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瞎闹,没有的事,一场误会罢了。” “误会?什么样的误会能让人上门提亲去,说明渡边老爷一家也是喜欢你的。” “哪有。” 泷羞红了脸,他并不擅长面对这样的调侃。 事实上在渡边上门提亲后财前便给他发消息解释了一遍,说是因为某天渡边看到财前和他聊天聊了一个时辰,所以便误以为财前喜欢自己,这才闹了个乌龙。 他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因为他看得出来财前对自己并没有意思。 迹部也不再调侃他,而是认真询问他的意见。他对财前挺满意,若是泷能嫁给财前也算是一段美好姻缘。财前的大哥白石是个靠谱正直的好男人,料想财前也不差。再者财前自己又与日吉是好兄弟,他相信泷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泷摇头,他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更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如果二者不能兼得,那必定要有一样才行,否则还不如不嫁。 “财前是个好孩子。” “难道在姑姑心里我就不是个好孩子吗?” “我的泷也会顶嘴了呀。” 迹部被泷的话逗笑了,拍拍他手让他别担心,他不会逼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迹部暗道泷难得来一趟,自己又刚好有空,何不带泷出去玩玩正好也给自己放松放松。正巧幸村前几日说想去泡温泉,他便打算邀请幸村他们一起去草津温泉,几家人一起也热闹些。 忍足觉得可行,不过这次不能光夫人小姐去,他们这些老爷也要去。迹部嫌弃道:“你们去作甚,碍事又碍眼。你们留家里看家,想去的话以后再去。” “夫人这话说的着实伤人,我们跟着去给你们使唤还不好吗?”忍足随手从花瓶扯了支玫瑰花递给迹部,涎着笑脸讨好道:“夫人,这老爷也是人,也需要去旅游放松泡温泉,如何能将我们省了去。再说了就算我同意,真田手冢他们也未必能同意,到时候闹起来也难看,你说是不是?” 迹部本就是逗他玩,踢了他一脚便点头同意了。 正好财前和泷的事他需要再观察一下,将老爷少爷都弄去刚好让他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忍足见他有意撮合泷和财前,惊讶道:“夫人你不是希望泷嫁给日吉吗,如何舍得把他让与财前?” 迹部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日吉已经有淳了吗,他怎么能再耽误泷。 “让日吉把两个都娶了吧,你也高兴,泷也高兴,皆大欢喜。”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净想着左拥右抱两全其美,做梦去吧!” “夫人莫气,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你就不怕观月与我同归于尽?” “原来你担心这个?” “也不是。” 他只是不想伤害淳和泷,和观月没关系。 “不说这个了,老爷你去订个大点的民宿,我去给幸村他们打电话说一声。”迹部不想再谈这件事,将忍足轰下去准备去了。他则给幸村等人打电话,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他们听。幸村等人自然愉快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真田问幸村迹部打电话过来所为何事,幸村便解释了一遍。 “为何突然邀约,我猜他必定不安好心。” “老爷你又乱想。” “哼,他这是想撮合文太和他家慈郎吧。”提起这个真田就没好气,这迹部就没安好心思,整日里想着如何把他们家丸井拐到冰帝去。 幸村倒觉得迹部的目的不在此,应该是为了财前和泷的事。至于慈郎和丸井,若是让迹部碰上机会,他也不会放过就是了。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趁这机会把莲二也叫上,正好给切原创造机会。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真田提了,真田觉得可行转头就给莲二打了个电话。莲二听他说是几家人一起去泡温泉倒也没多想,道谢后便应下了。 两日后,几家人各自出发在群马县汇合。 到了地方一看,竟是佐伯一家也来了。忍足低声对迹部说道:“夫人你怎的把佐伯老爷一家也邀请来了,你是嫌不够热闹刺激是吧?” 迹部摇头,他还真没有邀请佐伯一家。 却原来是佐伯听说不二一家要来群马县泡温泉,正好他们一家也要出来游玩,便决定随不二一家来这泡温泉,想着两家人一起也热闹些。谁知一下车便看见迹部等人,佐伯自己都惊讶了,暗道这缘分真是奇妙。 最高兴的莫过于渡边了,泷和葵都在,他这儿媳妇该是有着落了。都是缘分啊! 观月不愿在外面站着,跟众人说了声便先进去了。迹部一看只得先让众人先进去休息,有什么事等把东西放下再说。他问佐伯可有订好住处,佐伯指了指对面的一家民宿,跟他们挥挥手便进去了。财前松了口气,但愿这两天能安然度过。 迹部回头看见慈郎正跟在丸井身后进去,扶额长叹了声,这慈郎到底能不能有点出息。忍足憋笑,调侃道:“夫人你愁什么,这是好事呢,若是日吉这般努力你也不用天天看他不顺眼了。” 迹部心道日吉都快绿了自己亲爹还不努力吗,他气的是日吉努力的地方不对。 桦地:“大小姐请放心,大少爷的房间就安排在真田老爷他们家旁边。以及二少爷的房间和淳姑娘的房间我也安排在了一起,绝对不会耽误您的任何计划” “辛苦你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计划,头疼。 “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迹部看着桦地生无可恋的面瘫脸只觉得头更疼了。 各家都收拾好后迹部便安排他们先去吃饭,正好休息一下。他让桦地去对面将佐伯一家请来,既然他们也在就一起吃个饭,大家聚聚聊聊热闹些。 渡边见佐伯一家过来,连忙招呼他们坐在自己旁边。佐伯谢过后,带着木更津和葵坐下。渡边将财前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在葵旁边。佐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好拒绝,便由着渡边去了。 “葵姑娘最近如何?”渡边问道。 葵老老实实将自己最近干的事简单说了下。 “葵姑娘有空多过来我们四天玩玩,我们那风景好,你来了我让财前带你去四处转转。我们四天的特产不错,得空了我给你们送些过去,也不知道合你们口味不。” “渡边伯伯您太客气了。” “不客气,应该的。” 葵不知道如何接话,转过头向佐伯求助。佐伯只好接了话头跟渡边聊起来,慢慢将话题从葵这边岔开。 观月瞧这边有意思得很,推了不二一把让他也来看看。 “姐你瞧瞧,这渡边老爷可真是个奇人。自己年轻时撩拨了多少美人,现在给自己儿子挑的却是朴实长相的孩子。” “因为他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最可靠,另外葵长得挺好看的,你太过挑剔了。” “哼反正没我们家淳儿好看。” “你少说两句,老实人发起火来可不是小事。” 观月噘着嘴不高兴了,他明明说的是实话。 幸村也觉着有意思,软着身子靠在真田身上掩嘴轻声道:“老爷你瞧瞧,这该是大型相亲会呢,就是不知道我们家赤也最后能不能牵得他的意中人离开。” 真田冷哼了声,反正别让慈郎把丸井拐走就好。 迹部却是有些生气,这渡边忒不厚道了些,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跟泷提亲又亲近佐伯一家,难不成他也想两个都要,还是遍地撒网重点捞鱼? 他使劲掐了忍足一把,用眼神示意忍足看渡边那里。忍足疼得一激灵,抬头看过去,乐道:“夫人,看来渡边老爷和你都喜欢两手准备呀。” “说什么呢你!”迹部又捶了他一下,这家伙就会气人。 泷觉得有几分尴尬,只能低着头假装吃东西。 财前有些过意不去,主动给他递了碟生鱼片,歉疚道:“对不起泷姑娘,我爹就这性子,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只觉得对面日吉恨不得用眼神将自己杀死,待会儿绝对要和他打一架。 泷摇头轻声说了句没关系,本就是他们这边拒绝了提亲,又何必矫情地觉得难堪。 乾勾起嘴角,幽幽道:“莲二,现在年轻人的感情纠葛真是错综复杂。” 莲二看了眼正在同日吉撒娇的切原,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喂日吉我要吃寿司,你给我端过来。” “是大小姐。” “喂财前我也要生鱼片。” “这一碟都给你,别多吃了。” “喂海堂我要——” “给你。” 海堂将切原手指着的那一碟海带丝端了放在他面前,切原咧嘴嘻嘻一笑,果然海堂最懂他了。 乾扶了扶眼镜,真是有趣呐。 “莲二,看来可怜的霸王花也不是每天都日晒雨淋的,也有英俊的王子给与他照顾不是吗?” “赤也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贞治你对他误解太深。” “傻人有傻福。” “他不傻,就是没用脑子想问题。” “难为你了。”竟然连这种理由都编得出来。 莲二嘴角微翘,罢了,他知道切原只是心大而已就够了。 迹部偷偷拧了日吉一下,不照顾自己未婚妻伺候切原干嘛呢。日吉无奈,这淳不是抱着龙马好好在吃饭吗,他突然去插话不太合适吧。迹部凶了他一眼,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日吉只得投降,给龙马端了碟西瓜问他要不要来一片。龙马点头,他便拿了一片塞龙马嘴里。作为回礼,龙马也给他塞了个寿司。日吉刚要道谢,就被嘴里的芥末辣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他可以肯定龙马是故意的,这个鬼灵精怪的坏小子。 这边慈郎缠着丸井说话,被真田瞪了一眼吓得不敢乱动,乖乖拿起碗吃饭。 迹部扶额,没救了,都没救了。 “喂岳人不要吃了,你和菊丸姑娘已经吃了八盘了。”忍足将碟子拿远了些,给岳人端了杯果汁喂他喝了几口。这三文鱼腻得很,他吃几片就没兴趣了,也不知道岳人和菊丸怎么做到一盘接一盘塞嘴里。 岳人悄悄从底下了拿了碗纳豆舀了勺放进嘴里,在忍足目瞪口呆下又将纳豆放了回去。 “这是从哪里来的?”忍足只觉得不可思议,捏着岳人的鼻子无奈叹气。 岳人得意一笑,推开忍足继续同菊丸奋战去。 大石笑着摇头道:“忍足老爷你别担心了,就随他们吃去吧,平日里管严些就好,难得大家一起出来玩一次,开心最重要。” “可是他们平日里也吃了很多......”忍足不忍心告诉大石,菊丸背着他胡吃海喝不止一次两次了。 菊丸嘴里塞满寿司疯狂摇头,千万不能告诉大石!他双手合十,皱着小脸可怜兮兮地朝忍足撒娇。忍足点了点头,对大石郑重道:“大石先生,本来我不想多说,但鉴于你夫人自己吃东西没限度还带坏我夫人,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夫人——” “侑士不许说!”岳人扑到忍足身上咬了上去,挠了忍足一个大花脸。 幸村掩嘴轻笑道:“你们忍足家还真是开放,这饭菜还没吃完就开始腻歪上了。老夫少妻就是不一样,新鲜感和热情劲都不是我们能比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得火热?” 真田嘴角一抽,也不知道幸村是不是在拐着弯讽刺他。 观月往裕太身上一靠,卷着刘海喉咙发出一阵怪笑,讽刺道:“说到老夫少妻,真田老爷和幸村你倒是个中翘楚,实乃老夫少妻恩爱的楷模,值得借鉴。”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瞎用,我和我家老爷自然恩爱,不比你家阴盛阳衰没个消停日子过。”幸村自然不愿让观月调侃,笑吟吟反击了回去。 “论起阴盛阳衰还是幸村你是前辈,我也不过是学了点皮毛而已。这些年真田老爷的日子想来不好过吧,处处都得被你压一头,这心里该是多不痛快。” “我们家弦一郎当家做主自然辛苦了些,不如你家上门的姑爷清闲自在。我也心疼我家老爷,可他就是宁愿自己多累些也不愿让我帮他,说我就该舒舒服服在那旁边坐着,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呢。” “哼嗯~我家裕太不管大事小事都帮我打点好,连我喜欢什么包爱用什么粉都一清二楚。你家老爷恐怕连你一顿饭能吃几碗都不清楚,更遑论知道你的兴趣爱好,精神上的隔阂才是夫妻离心的关键。幸村,无法沟通的夫妻状况很让人绝望吧?” “一味地索取只会让人逃离,掌控欲太强会让人喘不过气,不是谁都能忍受公主病晚期重症患者,你说对吗?” “真不敢相信掌控欲太强会让人喘不过气这句话竟然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呐。” 俩人你来我往的交锋着,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优雅从容。 裕太看了眼真田,真田正端着杯酒拉着柳生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真是狡猾呐,裕太心想。他拿了一个苹果,从淳那边将龙马抱到自己怀里,将苹果塞给龙马,摸摸龙马的头问他最近怎么样了。 龙马哼了一声,说不怎么样。 裕太忍不住笑出声来,掐了一把龙马的脸蛋,真是人小鬼大。龙马咬一口苹果,送到不二面前,奶声奶气道:“娘亲,你看我咬了爹爹一口。” 手冢:“......臭小子。” 不二低着头也咬了一口,称赞道:“你爹爹的味道真好。” 龙马扭了扭屁股,举着苹果到头顶,问裕太要不要咬他爹爹一口。裕太尴尬看了手冢一眼,将苹果拿了塞不二手里说道:“不,你爹爹还是让你娘亲咬吧。”他说完赶紧搂着龙马坐远了些,圈抱着龙马软软的身体将下巴抵在龙马脑袋上左摇右晃装傻。 不二亲了口苹果,叹道:“果然还是国光苹果好吃,别的都比不上。” 手冢冷静扶了下眼镜,虽然他不喜欢别人的奉承,可是这是不二的奉承呢,很让人愉悦不是吗。 迹部给了日吉一脚,示意他抓住机会和淳好好相处。又拉着泷安慰了一番,让他别难过,这财前他会替他收拾的。泷小声道:“姑姑别说了,财前他不是故意的。” “你说他想娶你,可是他爹不同意?” “哈?” “果然是偶像剧的剧情呢,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父母指定的儿媳,财前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由恋爱也不许吗,家长操太多心既让孩子心烦怨恨,自己也不痛快,最后落得一地鸡毛,谁又能好过。” “姑姑您说得对......” 桦地忍住了想吐槽的心,继续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这边渡边拉着宍户问他宝宝怎么样了,身体恢复得如何,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二胎,宍户都一一回答了。他拍着宍户的手直说凤有福气,娶着个能干健壮的媳妇儿。 “宝宝现在是你们外公帮忙看着是吧?” “是的,宝宝还小不能出来见风,现在正在家里由外公和管家照顾呢。” “我先前瞧你就是好生养的,果然一下就生了两个,厉害!”渡边朝宍户竖拇指,又朝凤竖拇指夸他俩身体真棒。 白石嫌他丢人,赶紧将人拉回来。 “爹您又说什么胡话呢。” “什么胡话,没听爹爹夸宍户姑娘吗!” “您闭嘴吧,您孙子多得是,别再逼小弟了。” “谁逼他了,我就跟宍户姑娘说句话你们都不让,我死了算了!” “爹爹!” 白石心累财前心更累,一边跟葵说话一边还要跟泷解释道歉。这年头真不给人活路,明明两个都和他没关系,为何他要成为夹心饼干。想找个人帮他,小金伸着身子在努力抓龙马的手,谦也正阻止小金去抓龙马的手,小春在犯花痴,裕次正在阻止小春犯花痴,千岁和神尾在埋头苦吃,橘和深司正在看千岁和神尾埋头苦吃,不同的是一个目光温柔一个目光嗯......死鱼眼。 唉,这都是什么样的一家人呐。 海堂傻愣愣地问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慌忙,这里的饭菜还是管够的。财前摆手,他倒是希望这饭菜短缺赶紧吃完,否则他还得被折腾一阵子。 切原将海堂拉过来低声道:“海堂你待会儿去乾叔叔那里将莲二叔叔换过来好不好?” 海堂点头,立刻起身去了莲二身旁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换个位置,说他想和乾聊些重要的事。莲二只当不明白他的意图,起身给他让了位置。 “谢谢莲二叔叔!” “不客气。” 切原扯了纸巾给自己擦了嘴巴,喜滋滋看着莲二过来。莲二刚一坐下他便凑了过去,挽着莲二的手臂问他怎么这么久没来看他。 “莲二叔叔你先前明明说过几天就来看我,我都等你好几天了都没见你过来。” “抱歉赤也,这几天的事情比较多。” “莲二叔叔待会儿我们两个单独去泡温泉吧?就我们两个,没有旁人。”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想和你说点事。” “这......” 莲二突然感觉到两道寒冷的视线,抬头一看是真田。 幸村微微一笑,在背后掐了真田一把。真田皱眉,这孤男寡女不合适吧。幸村又掐了他一把,这家伙不帮着撮合也就算了,如何还要坏事呢。 莲二:“真田学长?” 切原:“爹爹?” “我没事。”真田咳了声,拿起旁边慈郎弄好的一盘生蚝,大口大口吃起来。慈郎委屈地嘟嘴,这可是他给丸井弄的,丸井还没吃一口全让真田给吃了。 丸井一看给他塞了个小蛋糕,慈郎立刻高兴了起来。 “谢谢丸井姐姐!” “不客气。” 旁边的仁王突然说道:“如果不行光是吃生蚝没用,还得去看医生。” 真田最后一个生蚝含在嘴里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咽下去冷声道:“既然柳生那方面厉害你们怎么就赶紧生个孩子,我行不行你们娘亲最清楚,管好自己的事别的休要多嘴。” 幸村拉过真田给他拍背顺气,笑道:“老爷不生气,你最厉害了,谁也没有你厉害。” 真田老脸一红,小声道:“夫人,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不合适。” “那我们回去我再慢慢夸你?” “多谢夫人!” “......” 行吧,谁让自己看上了一板一眼的木头。 而小金终于从谦也的怀抱中挣扎出来跑到龙马身旁,牵起龙马的手要和龙马去院子里玩。龙马正好吃饱了,跟不二和手冢说了声便和小金跑出去了。 不二担心他们在外面受伤,擦了下嘴跟在二人背后去了院子。他拿了个凳子在走廊坐着,托着下巴看两个孩子玩闹,心道小孩子精神真好。 手冢给他端了杯茶,陪他一起在走廊坐着。 没一会儿菊丸和岳人也出来了,俩人拿了羽毛球拍说是要打羽毛球。大石和千岁一家裕次一家跟在身后,也拿了凳子在走廊坐着,和不二手冢聊起天来。 深司和神尾坐不住便下去和岳人他们一起打羽毛球,裕次让自己儿子也跟下去随小金他们玩。小孩子凑一起总是热闹,也没几个人,但瞧着就是热闹许多。 不二问橘怎么也出来了,橘意味深长一笑,说道:“我们家深司和神尾还小,就不掺和那些事了。” 不二了然,说来佐伯一家估计现在还糊涂着呢,怎的来旅游一趟就参加了次相亲宴。 众人说了些话迹部和忍足也出来了,背后跟着真田等人。除了乾和莲二,里面只剩下年轻姑娘汉子。真田明显有些不乐意,他两个女儿还在里面,他不放心。 “老爷其他家姑娘也在,哪像你这般操心。再说了年轻人吃饭你去凑什么热闹,你也不怕插不上话?” “将柳生和仁王换进去不可以吗?” “他俩都出来了你就别想这些主意了,我们去跟不二他们说说话吧。” 幸村嗔了真田一眼,将真田拉到不二手冢身旁坐下。 身后仁王挑眉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家你最不受待见。” 柳生:“不,还有赤也。” “再招人嫌的漂亮女儿也比儿子好,不是吗?” “可是漂亮女儿不知道。” “真可惜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4章 情难自禁 乾看了眼剩下的人,暗道不太妙啊。 他推了海堂一下,问他吃饱了没。海堂摇头,他刚才光被切原使唤了,还没吃饱呢。 “乾叔叔你若是想出去跟舅舅他们说话就去吧,不用管我。” “我没事,我是担心你。”傻不愣登的在这儿没准就被祸及池鱼了。这明摆着就是大型相亲宴,鬼知道最后怎么收场,还是趁早跑了才是正事。 海堂没明白乾的意思,摆摆手说自己会控制饭量不会吃撑的。不对,海堂突然想起来莲二不能走,赶忙咽下嘴里的东西拉着乾不让他走。 “乾叔叔你再陪我多坐一会儿吧。” “海堂?” “乾叔叔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了,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吃外卖了?” “你放心,我都有听你的话去店里吃。” 乾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海堂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没理由拒绝。反正这群年轻人想来也闹腾不出什么来,他就当看看热闹就好,没准儿还能有什么刺激的收获。 他看了眼莲二,眉头不自觉皱起。莲二正被切原霸道地抱着手臂,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热情开朗的小女生果然最难对付,因为他们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和不顾一切豁出去的坦然。 “莲二叔叔,你觉得财前和哪个姑娘最配?” “大概哪个都让他头疼。” “莲二叔叔你真聪明!” “嘘!” 莲二不想搅和进去,给切原端了几碟子菜让他吃饭别说话。 这边财前向日吉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帮忙别光顾着看笑话。日吉这边还有淳,哪里顾得上他,给他抱拳表示无能为力让他另找帮手。财前只得将目光投向海堂,这里唯一一个单纯的直男。 海堂收到财前的目光,嚯地起身说道:“既然大家都吃饱了,那我们就出去走两步消消食可好?” 切原和慈郎拼命摇头拒绝,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能说散就散呢。 海堂这就没办法了,老老实实坐下来继续吃饭。财前哭丧着一张脸生无可恋坐在那儿,左手泷右手葵,没有左拥右抱的命却得了左右夹击的病。 泷主动给财前递了杯茶,柔声道:“财前你不必焦虑,就像平常一样吃饭就好。” 葵也看出点什么来,大大咧咧笑道:“泷姑娘你既然也喜欢财前少爷,为何当初拒绝他们家的提亲?我瞧着你俩般配得很,若是心意相通就不要别扭了,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你们说是吧?” 财前和泷慌忙摆手否认,他们俩真的没什么。 葵只当他们脸皮薄不好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他瞧了眼还剩下的人,除了海堂和乾其他人都不怎么了解,也不好再待下去,说了声就起身出去了。 财前松了口气,转过头跟泷又解释了一遍。 “财前你不必跟我解释,我都明白。”泷已经看明白了,估计是渡边急着要财前成亲所以闹出这些荒唐事来。他之前在迹部那里被坑了一次,没想到在渡边这里又被坑了一次。 财前还是觉得有些歉疚,他不想给任何人造成麻烦,但最后还是给泷和葵都造成了困扰。 日吉见葵走了,给财前使个眼色示意他们也可以撤了。财前没懂,日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下一刻日吉就捂着肚子开始喊疼。财前瞬间明白了,迅速起身将日吉扶起说要送他去休息。 乾心道这些年轻人脚底抹油的技术还真是糟糕。 等人陆陆续续出去,迹部才发现日吉跑了。他问海堂日吉去哪里了,海堂说日吉蹲厕所去了。气得迹部想跺脚,恨不得穿上他八厘米高跟鞋将日吉踹马桶坑里。 谦也笑他道:“迹部表嫂你看看你,日吉都多大了你管他那么严作甚。你瞧瞧岳人表嫂,什么都不管,现在孙子都两个了。所以人啊还是得少操点心,没准儿想要的就来了。” “你别取笑我,等你家小金长大你就明白我的苦了。”迹部冷哼了一声,他现在还真希望日吉看上个女仆了,起码宍户能干又泼辣带出去完全能镇住场子。 “迹部表嫂你太夸张了,日吉就是不愿太早成亲而已,又不是出去花天酒地败家胡来。” “比花天酒地更严重。” “怎么可能,迹部表嫂你又胡说。” 谦也将忍足扯过来,拉着他问日吉是不是好孩子。 忍足迟疑了下,他可还记着日吉欺负岳人的事,这孩子不好说啊。迹部见他面有难色,当即有些不高兴道:“喂老爷你犹豫什么,日吉难道不是好孩子吗?” 谦也拍了下忍足,问他愣什么赶紧回话。 “日吉这孩子让人捉摸不透,随他去吧。” “老爷我不许你这么说日吉,日吉这孩子哪哪都好。” “他欺负岳人时可不是个好孩子。”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那就以前不是好孩子,现在看起来是个好孩子。” “日吉就是个好孩子!” 谦也看迹部急了,连忙打圆场道:“日吉当然是好孩子,瞧瞧那身板多好看,再瞧瞧那张脸,比表哥长得还俊俏呢。迹部表嫂你也是,方才我夸日吉你骂他,现在又赖表哥不夸日吉,你这心思我是看不懂了。” 迹部转过身不愿多谈,他就是气忍足偏心,夸凤的时候词汇量惊人,就是不肯多夸日吉一句。 谦也瞧这场面暗道自己惹了祸,他拉着忍足到了一处角落里,责备道:“表哥你瞧瞧你怎么说话的,你就夸几句日吉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忍足摇头,他一想到日吉欺负岳人他这心里就有气,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都过去这么久你还气日吉呢?” “这你得问岳人,只要岳人还介意,这事就没法完全的过去。” “你自己不也差点儿把岳人表嫂逼疯......” “他那是故意逼我妥协,何况性质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什么你!” 忍足气得直戳他额头,这死丫头说话就是气人。 “略略略!”谦也笑嘻嘻推开他,本来就是,敢做就不要怕被说。 两个人开始像孩子似地你拍我我推你起来,打闹了好一会儿谦也突然被忍足戳中了腰,惊得他后退了一步,急忙忙搓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忍足却没放过他,将他拉过来继续戳他的腰。 “哈哈哈表哥不要、我错了~” “晚了。” “不要哈哈~混蛋!” 谦也一张脸涨得通红,又哭又笑,一个劲捶打着忍足的胸口。但是他又怕伤了忍足,到底没敢下重手。忍足从容不迫地欣赏谦也的窘态,一手抓着谦也的手提起来,一手戳着谦也的腰。 “呜呜混蛋!”谦也急得眼眶都红了,直接上脚踢忍足。 忍足得意笑道:“笨蛋,想让我放手就求我呀。” “才不要!” “谦也?”白石被这场面震到了,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谦也挣开忍足的手跑到白石面前,抓着白石的衣服指着忍足告状道:“白石你瞧瞧表哥,他竟然欺负我!” 忍足见白石来了,不自在地咳了声。糟糕,突然有一点心虚。 “表哥我先带谦也回去收拾东西了。” “哦好。” 白石点点头没再开口,冷着一张脸牵着谦也走人。 忍足摸摸鼻子走到迹部身旁,被迹部狠狠踩了下脚。这家伙一没看住心思就藏不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那点小九九。忍足吃痛,但还是硬挤着笑容扶着迹部讨好道:“夫人你还在生刚才的气吗?日吉已经大了,我夸不夸他不重要,你别逼他干他不想干的事比什么都强。” “你根本不清楚情况,你只想着如何拈花惹草!” “夫人冤枉啊,我真的没有!” “哼你就嘴硬吧!” 迹部推开他气呼呼回了房。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收拾好又休息得差不多了,一群人出发去泡温泉。 路上日吉偷偷瞧了下迹部的脸色,只觉得有些不太妙。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戳了下迹部的腰,被迹部直接打了回去,喝道:“戳谁的腰呢,你以为是你媳妇儿呢?”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日吉有些闹不明白,他只当迹部是故意找话挤兑他便也没多想。只有忍足知道迹部这是故意讽刺他,当即拉着迹部的手好一顿哄。左道歉右道歉说了一通好话,迹部才勉强脸色好了些。 日吉这才明白合着自己是被迁怒了,不过也是,刚才的重头戏应该在财前身上,他不过是顺带的,迹部也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 而财前现在正捂着耳朵听训,被渡边压着声音好生骂了一顿。 橘见状劝道:“爹您就别骂小弟了,年轻人多玩几年也不是什么事儿,成亲的事不着急。” “你不懂,这臭小子别有心思,我非得把他掰正不可。” “能有什么心思,他喜欢泷姑娘难道还有错吗?爹您真想让小弟成亲,不如给他出出主意,让他早日追到泷姑娘,不比您天天在这儿指着他骂强吗。” “你瞧我都糊涂了,正是这个理儿。” 渡边一拍脑门,糊涂呀,他都忘了他最初的目的是逼财前成亲,而不是娶什么葵泷的。只要财前愿意成亲,他就是娶只母老虎都成。 财前摇头,不行,用嘴型说了句二嫂你别坑我。 橘果断扭头视而不见,与其让渡边天天叨叨个没完,不如让渡边教财前些把妹技术,渡边开心他们也舒心。这个家四个兄弟没一个像渡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财前肩一垮,无力地垂着头。 到了地方,所有人以家庭为单位聚在一起。迹部说他们太太小姐要在一起说些悄悄话,让他们老爷少爷自己玩去,别来打搅他们。 “就这样吧,桦地你带老爷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是!” 迹部打了个响指,众人立刻散开。 等下了温泉迹部数了下人数,发现切原竟然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丫头该不会傻愣愣跟在日吉他们身后走了吧,真是让人头疼。 幸村解释道:“这孩子就是路痴,估计在哪儿迷路了,等待会儿我们泡好了再让人去找找他。” “现在就让人去找回来吧,别真的弄丢了。虽说这里被我们包场了,没别的人,可难保不会出什么事。”迹部放心不下,打算唤工作人员过来让他们帮忙找人。 幸村赶紧拦住他,笑得有些暧昧道:“别管赤也了,他现在估计正和莲二在一起呢。” 迹部表示理解,恨嫁的女儿就是如此的莽撞。 “说来你家赤也是个胆子大的,和我家日吉一个样儿。”一个泡自己老师一个骚扰自家二娘。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那你家大小姐你家老爷怎么说?” “这得看文太自己的意思,他若喜欢我家老爷自然拦不住。他若不喜欢,谁也不能逼他。我家老爷把赤也当儿子养,这家里就文太一个闺女,他难免多宠着些。” 这话可就回得有意思了,这是明摆着说丸井对慈郎没意思而不是真田故意阻挠。迹部挑眉,就算如此,他迹部的儿子想要什么他必定要给他夺过来。当然,日吉例外,他不配。 观月凑过来问他俩在聊什么,幸村回道:“没什么,倒是你,你们家姑娘什么时候嫁到忍足家去?” 观月卷着刘海哼了哼道:“我们家裕太舍不得,说是要多留几年。” 迹部心思转了转,突然叹道:“方才幸村也说真田老爷想多留丸井姑娘几年,看来当爹爹的不管是谁始终多疼女儿一些。像我家老爷没有女儿便是拿二太太当女儿疼,也得假装自己有个漂亮女儿。你家裕太都把你宠成这副模样,想必会更疼淳儿,有个好爹爹真好。” “胡说,裕太最疼的是我,淳儿也得靠边站!”观月立刻瞪着眼睛反驳道。 这个家只能有一个公主,他既然是公主那就一辈子都是公主。管他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裕太都必须最疼他,没得商量! 迹部嘴角无语地抽了抽,这观月真是幼稚竟然跟女儿争宠。 “多大个人了还跟女儿争宠,说出去都不嫌丢人。” “什么争宠,裕太宠我是天经地义!母凭子贵是封建糟粕,子凭母贵才是科学真谛。裕太疼淳儿那也是因为他是我生的,换成别人生的你看裕太会多瞧他一眼吗?” “行了跟我说这些干嘛,中气这么足跟不二说去,看他不损你个三百回合。” “哼去就去,谁怕谁!” 观月嘟囔着朝不二那边游过去,他才不怕不二呢,他是看在不二是姐姐的份上让着他呢。 幸村见他还真去找不二了,揶揄道:“若是他被不二损得自尊心受挫,回头不让他家姑娘嫁给你儿子,我瞧你这眉毛得急着火。” 迹部扶额,这不是习惯了和观月互怼吗。 “说来观月真是幸福呐,幼稚也是被宠出来的,公主病也得有人惯着才能持续恶化不是。” “迹部你羡慕了?” “那倒没有,只是感慨一下。本小姐可不想学他那般,幼稚又作天作地,一点高贵的气质都没有。” “你瞧,公主被气哭了。” 迹部朝不二那边看去,果然见观月红着眼睛游走了,估计找裕太诉苦去了。金田拉不住他,只能由着他去了。 迹部赶紧过去问不二说什么了,不二眨了眨眼回道:“没说什么,他问我们家老爷对英二如何,我就实话实说了。估计是心疼英二的遭遇太过悲惨,所以他忍不住流泪了。” “手冢老爷对菊丸姑娘怎么了?” “他问我如果我和英二的观点不一致我家老爷站谁,我说自然站我。他问我家老爷平常可有帮着英二怼我,我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他又问如果我给英二安排的相亲对象我家老爷不满意的话会不会反对,我说他当然会选择帮我一起坑英二。就这三个问题,没别的了。” “就这样?” “当然。” 不二笑眯眯歪了下脑袋,这可是观月自己撞上来的怪不了他。 这边观月气哭了要去找裕太诉苦,找了半天才找到裕太。一群大老爷们见他过来赶紧钻水里,裕太急忙起身拉着他走到一旁问出什么事了。 “裕太你是个笨蛋,我讨厌你!” “前辈你怎么了,可是淳儿又气你了?” “你还提淳儿,这个家谁最大?” “当然是前辈。” “我和淳儿起争执你是不是得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 “当然!” “骗子!你根本就不是这样!” “以后我保证是这样!” “你发誓!” “我发誓!” 裕太按着观月给的词郑重说了一遍,这才让观月气消了。。 观月依偎在裕太身上,又撒娇了一通,让裕太给夸高兴了才别别扭扭说自己没有吃醋,让裕太不要多想。裕太含笑说好,唉,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俩人正腻歪着,突然见岳人从走廊一端过来。 “二太太你也是来找你家老爷的吗?” “不是。” 岳人走过来,说自己是来找厕所的,问观月可知道厕所在哪里。 裕太给他指了方向,岳人道了声谢后便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果然找到了厕所。只是,当他来到厕所前时,却突然瞧见日吉从隔壁的男厕所出来。 不好!他想跑进女厕所好躲开日吉,却被日吉抓住手臂拖进了一间空房里。 “喂日吉你想干什么!” “嘘别说话。” 日吉将门拉上,紧紧拥着岳人急切地亲了几口。 他已经好久没和岳人说过话,更别提亲密接触了。他将岳人的浴衣扯开,将岳人按在墙上亲了下去。岳人急哭了,拼命想推开他。 “日吉你放开我!” “不要!” “喂唔......” 日吉将舌头伸进岳人嘴里霸道地搅弄,将他的嘴牢牢堵住。岳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手和脚都用上了都没办法让日吉收手。日吉一边蛮横地掠夺岳人的吻,一边抚弄着岳人滑嫩的肌肤。 在温泉久泡的身体还有些发烫,红红的不似先前白嫩的模样。 “手感没有以前的好。”日吉离开岳人的嘴调侃道。 岳人狠狠给了他一拳,气得牙齿都在打颤,无耻之徒!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恨不得毁了我!”这么多人都在,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他还要不要活了,这是要逼死他啊! “我爱你,所以我想亲吻你,想把我滚烫的爱意撒在你的身体里,想看它们开花结果,这有什么错?” “可我不喜欢,爱是两情相悦,不是单方面的强迫。” “你不给我机会,却怪我强迫你,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你父亲的人吗?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看见你,我讨厌你,你听懂了吗?” 岳人推开他,死死抓住浴衣往旁边退,瞪大了双眼一脸防备。 “想让我现在放过你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不欠你什么,我拒绝答应你任何条件。日吉如果你想逼死我你就尽管去试,到时候我就算死也是你父亲的人,你连骨灰都得不到。” “不你必须得答应!” 日吉强行将岳人的浴衣扒了扔到一旁,岳人想去捡被他从背后牢牢锁住。他亲吻着岳人白皙的后背,将岳人转了个身按在自己怀里。 “我保证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进入你的身体,你就让我亲近你一次好不好?” “我拒绝!你放开我!” “不,我不许你拒绝!” “放开我!” 俩人挣扎了一会儿双双滚落在地上,日吉在落地前最后一刻将岳人扭到自己上方,用身体做岳人的肉垫。岳人照着他胸口狠狠捶了几拳,真是个疯子! 日吉咬牙就是不松手,他将岳人按倒在一旁的浴衣上,牢牢桎梏着岳人的双手双脚。他知道岳人不敢喊救命,这里还有其他家的人,岳人绝对不会让忍足颜面扫地。 “混蛋放开我!”岳人低吼道。 日吉摇头,他注意到岳人的内衣竟然不是蕾丝款,而是普普通通的白色内衣,没有任何花边和装饰。他将岳人的内衣扯下来,不可置信地问岳人道:“为什么?你还记着之前的事对不对,既然心里的伤口不能愈合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哀莫大于心死,岳人过不去之前的那道坎,所以才会对一切都无所谓了。不爱蕾丝,拒绝曾经的少女心,火热的激情骤然褪去后便再也找不回来。无知所以快乐,梦醒来便什么都没有,而理智则摧毁着所有可以躲避的角落,赤、裸裸站在阳光下承受着自我厌弃后的孤独与失落。 他将岳人用力抱在怀里,强忍着愤怒与悲痛道:“我比他更爱你,既然他伤害了你,你就接受我好不好?我不会朝三暮四,不会将你养成笼里的金丝雀,我会给你爱与自尊,我比他更适合你,你放过自己也成全我好不好?” 岳人将他推开,冷冷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自己。” 时间可以愈合所有的伤口,他坚信这一点。他爱忍足,他不顾一切得到的男人,他怎么能放得了手。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遗忘,很快他就会重新爱上粉色和蕾丝,只记得忍足对他的好。 而日吉,他有着男人所有的劣根性,再美丽的誓言也不过几年便可捏碎。既然男人都一个样,他为什么不留在他最爱的男人身边,起码快乐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他将衣服穿好,绕过日吉推门出去。 方才只是个噩梦,他只需要睡一觉把它忘了就好。 可恶!日吉朝地上用力砸去,一下、两下、三下......他的拳头流血了,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忍足!明明他比忍足更爱岳人......明明...... 迟早有一天岳人会明白谁才是最爱他的男人,他绝对不会认输! 日吉暗暗下了决心。 岳人双手抱胸轻手轻脚在走廊上走着,左顾右盼神色有些慌张。他害怕遇上其他人,而他不能完全做到镇定自如。突然,在拐角处他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二太太?” 是手冢。 岳人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撞上了手冢。他慌忙道歉,紧张得整张脸都红得不太正常。 “岳人你没事吧?”忍足从后面走出,将岳人搂进怀里,对手冢说了声抱歉道:“我夫人有些迷糊,手冢老爷莫怪。” “没关系。”手冢看了岳人一眼,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忍足朝手冢点点头便搂着岳人走了,走到一半岳人突然抱着忍足小声哭了出来。 “岳人你怎么了?”忍足又惊又心疼,他将岳人抱起看着岳人哭得鼻子眼眶通红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要给岳人哭碎了,轻轻给他拭去眼泪亲了亲,哄道:“别哭,你想把老爷心疼死吗,谁欺负你了你告诉老爷,老爷去把他皮给扒了。” 岳人紧紧抱着忍足的脖子,一边哭一边摇头。 “侑士我害怕。” “害怕?这里闹鬼吗?” “非常讨人厌的恶鬼!” 忍足乐不可支,揉揉他脑袋说有他在鬼都给吓跑了。他的小宝贝真可爱,这么大了还怕鬼。 “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 “不要~” “就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岳人点点头,将脸搁在忍足肩膀,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忍足一边走一边给他揉脑袋安抚,到了地方俩人下了温泉,忍足将岳人整个人圈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温泉里有河童,鬼不敢进来的。” “嗯嗯!” 岳人双手抱着忍足脖子靠在忍足身上,又惊又怕后紧绷的心情一放松竟是睡了过去。 忍足乐得没边,亲着岳人脸颊嘴里说着真可爱的话。他手扶着岳人的脑袋将脸贴过去蹭了蹭,就这般抱着岳人摇来晃去也不觉得腻,捏捏岳人的手指,再亲亲岳人的脸蛋,能玩上半个时辰。 这边财前找到日吉,低声气道:“你小子疯了吗!” 他本以为日吉只是心里想想,谁知日吉竟然真的敢动手。那可是日吉二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日吉坐起来,淡定道:“你都看见了?” 财前嗯了一声,他看见岳人有些衣衫不整神色慌乱地从房里出来,再见日吉这般模样如何还能不明白。他现在心脏还砰砰乱跳,生怕被其他人瞧见,那忍足还不得剁了日吉。 “你难道不想吗?” “不想,我绝对不会伤害大嫂,更不可能绿我大哥。” “为什么?” “这不废话吗,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心里清楚。我就想想,抢我大哥的女人这种事我做不来。” “可是我尊敬的父亲大人并不需要两个女人,他完全可以让一个给他儿子,不是吗?” “我看他倒是可以让你娘失去一个儿子。” 财前叹了口气,将腰带解下来给日吉的手包扎。 日吉冷笑了声,没有再说话。 “真是个疯子。”财前又叹了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6章 初恋与嫉妒 咖啡厅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长相温文儒雅,女孩活泼天真自带一分娇俏。 女孩抱着男人的手臂贴在男人身上,掐着嗓子卖萌道:“莲二叔叔,你的前辈什么时候来呀?人家肚子都饿了,真是愁煞个人。奴为出来难,你却叫我肚子饿得呱呱响。” 男人也就是莲二被他惊得手一抖,这娇滴滴的声音也就罢了这半文不白的措辞...... “许是堵车了吧,你若是饿了我先给你点些东西吃。抹茶蛋糕喜欢吗?” “莲二叔叔你真好,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不客气。” “唉,家父最近心情糟糕,我的日子可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赤也?” “莲二叔叔什么事?” “好好说话。” “哦。” 切原有些泄气,为了不被亚玖斗比下去他可是恶补了网络人气投票最高的前一百首诗,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被莲二嫌弃了。唉,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呐。 莲二摸摸他脑袋安慰道:“赤也和平常一样就好,不需要做特别的改变。若是亚玖斗姐姐认为你熟读诗书以后碰到你就叫你背几首,届时你该怎么办?所以不需要为此而紧张,放轻松些,赤也的本事不在这里我们不必强求。何况我喜欢原来的赤也,一首诗也不会背的赤也,也很可爱不是吗?” 切原一拍脑门,糟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万一亚玖斗以后次次都叫他背几首听听,还不得把他玩死。不过,他捂着脸嘿嘿傻笑,脸突然有些红。 “莲二叔叔我也喜欢你原来的样子,更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谢谢。” 来了,玻璃门被打开,门外走进一个身材高挑的时髦女郎。 切原瞪大眼睛惊呆了,鼻子似乎已经嗅到了性感撩人的香气。他强迫自己的眼睛从那双白皙光滑的大长腿上挪开上移,视线定格在一张明艳标致的脸上。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美人,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美貌使他看起来略带几分高傲。 “前辈!”莲二朝他招手。 “莲二?”美人走过来,不经意撩了下头发。 切原清晰听见了一阵倒吸气声,他扭头一看,咖啡厅的员工都凑在一起朝这边张望。不开心,切原表示非常的挫败,果然是大美人呐。 亚玖斗走到莲二身旁坐下,支着下巴靠在桌子上,伸出另一只手朝切原打招呼。切原双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飞快摸了下他手背的肌肤,滑嫩嫩的摸起来手感很不错。 亚玖斗收回手,动作略微有些僵硬。他刚才似乎被切原吃豆腐了,是他的错觉吗? “赤也,这就是亚玖斗姐姐。” “亚玖斗阿姨好!” 阿姨?亚玖斗呆了呆旋即笑出声来,他斜眼看着莲二道:“以后我都不和你出去玩了,瞧你把我的辈分都带高了,往常别人都是喊我姐姐的。”他那一挑眉一抬眼的动作可谓是风情万种,切原噘着嘴有些不爽。 莲二拍了拍切原脑袋,让他叫姐姐。切原不满地挪了挪位置,心不甘情不愿叫了声姐姐。 “亚玖斗姐姐你别介意,赤也他只是叫顺嘴了而已。” “莲二你不必解释,我对我的年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赤也?我可以叫你赤也吗?”他看向切原妩媚地眨了眨眼睛,切原突然局促得有些脸红,搓着手点了点头。“真可爱,莲二你从哪儿捡来的宝贝?” “赤也是真田学长的女儿,他的爷爷是你的上司。”莲二解释道。 切原突然正襟危坐,严肃道:“本人真田家二小姐切原,今年二十有二,身高168CM,单身无前任,无不良嗜好,有海外留学经验,嫁妆丰厚。” 亚玖斗呆呆听完,掩嘴笑道:“你这是在同我相亲吗?抱歉,虽然我不介意百合,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Style。”这一连串的二,倒也正符合本人了。 切原红着脸反驳道:“因为你是莲二叔叔的前辈所以我才告诉你的,以后我和莲二叔叔的婚礼还要邀请你,你不许不去。” 亚玖斗的脸色变了下很快恢复如常,果然年轻的小姑娘就是招人喜欢又让人讨厌。 “赤也不许胡说。”莲二用眼神制止切原不要胡闹,又对亚玖斗说道:“亚玖斗姐姐你别同赤也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孩子说话不过脑子,没什么坏心。” “我不是孩子!”切原生气了,他不喜欢莲二把他当孩子一样看待。“莲二叔叔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我们两个是平等的关系,不要拿我的年龄搪塞我,我不喜欢!” “赤也?”莲二有些惊讶,他想去碰切原的脑袋却被切原躲开了。 切原气鼓鼓看着亚玖斗,指着亚玖斗道:“亚玖斗阿姨,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海堂的远房表叔,非常帅,身高也特别高,正好配你,莲二叔叔太矮和你一点都不配。” 亚玖斗挑眉,懒洋洋道:“可是你的莲二叔叔并不矮,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哦。” “可是海堂的远房表叔非常帅,帅哥就应该配美人,这是对基因最好的尊重。” “莲二不帅吗?” “莲二叔叔已经有我了,老男人都喜欢小女孩,亚玖斗阿姨你认输吧。” “赤也不许胡闹!”莲二略微有些责备道。 切原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现在的他听不得莲二一点点的责备。他不想在亚玖斗面前认输,他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他还是希望莲二能纵容他在这时候的一点任性胡闹。 莲二叹了口气,揉揉他脑袋让他先回去。 切原看了眼依然自信优雅的亚玖斗,再看了眼微微皱眉的莲二,提着包哭丧着一张脸跑走了。 “没关系吗,小女孩的心可是很脆弱的?” “赤也心大,过会儿就忘了。” 莲二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唤了服务员上来点菜。点了几样亚玖斗喜欢的甜点后,又点了杯蜂蜜柚子茶,莲二将菜单交给服务员说道:“就这样吧,谢谢。” 亚玖斗突然想逗逗他,装作不经意道:“他说的海堂的远房表叔真的很帅吗?” “没见过,估计是宅男。”莲二淡定回道。 他的确没见过海堂的远房表叔,以及他万分肯定切原也没见过。这个切原口中的海堂远房表叔到底是否存在,他想这都是个问题。 “你吃醋了吗?” “没有。” “给我小姑娘的联系方式,我要亲自问他。” “不行!” “还说没有吃醋。” “正常反应。” “一点都不诚实呐。” 亚玖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大方放过了莲二。 这边切原气呼呼回了真田府,一进门就碰上丸井往外走。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丸井开始嚎啕大哭,控诉莲二和亚玖斗合起伙来欺负他这棵小白菜。 丸井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姐,莲二叔叔的前辈长得可漂亮了!” “比娘亲还好看吗?” “不一样!娘亲又不会和我抢莲二叔叔,就是美成天仙下凡那也是爹爹的福气。” “别哭了,美貌不是万能的,你也有你的优点不是?” “那我有什么优点?” “这个嘛......” “呜呜呜大姐你讨厌!我不喜欢你了!” 切原推开丸井抹着眼泪跑回自己院子去了。 丸井摸摸鼻子,好吧,这个怪不了他,他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等等!糟糕,他忘记告诉切原真田正窝火着让切原不要去招惹真田。他赶紧追上去,只是已经晚了,切原已经碰上真田,俩人正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咦?丸井十分震惊,真田竟然给切原擦眼泪了。 “都二十多岁了哭有什么用,是男人就给我硬气一点!” “我是女孩子!” “......” 切原越发委屈了,绕过真田跑走了。 怪哉,丸井眨了眨眼睛,这切原不仅没被骂还跑了?他见真田皱着眉一副憋火的模样,赶紧溜了,反正知道切原没被骂死他就放心了。 晚上吃饭,真田吃着饭突然就看着柳生和仁王冷哼了声,脸色十分难看。他也不说话,就是吃一会儿突然来这么一下,吓得切原手直哆嗦,整个人有些不太好。仁王被他这么一弄饭也吃不下去,扔了筷子说了句吃饱了。 幸村在底下悄悄拧了真田一把,不好好吃饭发什么疯。 “老爷你是不是喉咙不舒服,我让人去给你炖点冰糖雪梨喝?” “夫人,我总觉得家里少个人。” “少什么?” “少个孩子。” “......” 仁王可不想听真田在那儿叨叨什么孩子,起身直接走人。 真田脸更黑了,气得一巴掌拍向桌子。切原浑身抖了抖,委屈地看了眼真田又看了眼幸村,扔下碗筷也跑了。丸井和胡狼见状只得让女仆给切原送饭去,免得待会儿他饿着。 吃过饭丸井去找切原,发现切原正躺在床上玩手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心大。 “赤也,你想不想让爹爹开心一点?” “我想也没办法,这个得看娘亲。” “你也可以做到。” “不是吧?” 切原立刻坐起来将手机扔一边,抓着丸井的手双眼无辜地卖萌。 丸井解释道:“爹爹不是想让柳生和仁王生个孩子吗,你让兔兔经常过来玩不就好了。” “大姐你太坏了,兔兔知道会生气的。”切原摇头,他才不要坑兔兔。 “可是兔兔未必不想来玩,他也想见你和柳生不是吗?” “他为什么想见大哥?” “因为他喜欢柳生呀。” “不会吧!” 切原大惊,不,兔兔怎么会喜欢柳生那个蔫坏的小子。 丸井吐着泡泡抬头望天,他这是合理的推测,也不算是撒谎。他拍拍切原的屁股走人,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切原的了。 切原权衡了下,在良心的挣扎下给藏兔座打了电话。 “兔兔!” “Oh my dearest girl!切原我好想你,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我也好想你,兔兔你有空来我们家玩吧!” “Huh” “兔兔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来我家玩吧,别犹豫Come on baby!” “Don't be so sure,你大嫂不喜欢我,我才不去遭人白眼呢。” “谁说我大嫂不喜欢你?” “我自己用眼睛看啊。” “我要成亲了,你过来喝喜酒吧?” “Really?Oh my gosh,it's crazy!” “别飚英语了,来不来你说吧?” “我去!” 切原挂了手机赶紧合掌说了声抱歉,为了家庭和谐兔兔你就牺牲一下吧。 冰帝忍足府,迹部院子。 迹部简单洗漱了下,让桦地将事情详细说一遍。桦地说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谦也连夜跑回了娘家。他给迹部备好下午茶,又去将慈郎弄醒,这才出去继续打探消息去。 等喝完下午茶,迹部将慈郎哄走,他自己则去了忍足的书房。忍足估计看书累了正躺在摇椅上睡觉,地上摔着半开的书,被迹部摇醒后眯着眼睛问他出什么事了。 “谦也昨晚连夜跑回娘家,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谦也连夜跑回娘家?该死的白石,果然是个不靠谱的混账东西!” “我看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白石少爷可不像某些人,他正直善良,绝对不会故意欺负谦也。” “夫人你如何又拐着弯刺我,我几时又招惹你了?” “你还说,我看八成是你惹出来的祸。” “我?” “若不是你逗谦也玩,白石少爷至于生气吗?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你才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白石少爷没当场揍你是他脾气好,下次碰上个教养差些的能把你揍个皮青脸肿。” “好夫人莫气,我下次注意就是。”忍足自知理亏,拉着迹部在自己腿上坐下,哄了好一顿说道:“这事儿若是有误会我们说清楚就是,不值当生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说是不是?” 迹部白了他一眼,方才开口就骂白石的是谁。 忍足突然叹了口气,摸着迹部的脸眼底有些心疼。他的食指细细描绘着迹部的眉眼,像是责备又像是抱怨道:“你瞧瞧你操那么多心作甚,这眼角都长了细纹。” 迹部拍开他的手,怒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再说一句试试。 “那日吉都大了,何时娶亲这种事你管他作甚,你还怕他娶不着媳妇儿吗?有空就和岳人去逛逛街,别一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老爷我心疼你。你瞧瞧人家真田夫人手冢夫人,哪个似你这般是个操心的命。观月也管家,怎的人家就这个包那个包的没停过。” “你不懂,日吉那小子不操心不行。”说到日吉迹部就头疼,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你操心日吉不如操心慈郎,日吉能干又上进,再怎么着也饿不死。” “我还巴不得日吉似慈郎那般呢!”起码慈郎看上的是别人家的姑娘,哪像日吉非要绿自己亲爹。 “胡说,都像慈郎谁继承你的家业。昨天岳父大人把你和日吉叫去是为了继承人的事吧,岳父大人对日吉想来颇为满意,估计是有意向让日吉接手更多的事务。” “你猜的没错,只是这件事不能让慈郎知道。” “慈郎的心思又不在那上面,他知道了还能闹脾气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 若是慈郎知道一定认为他偏心日吉,认为娘家那边的人不爱他嫌弃他,到时候闹起来估计又要跟自己提些不合规矩的要求。现在一起同睡已是他的极限,他不能再纵容慈郎别的事。 正这时桦地进来了,说白石去了谦也家,估计现在正在哄谦也。 “不行我得去看看!”忍足二话不说扶着迹部起身,换了身衣服便去了谦也家。 迹部冷笑哼了声,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桦地你去把这件事告诉二太太,记住要告诉他老爷听说白石少爷过来便火急火燎冲过去呢。” “是!” 忍足到了谦也家瞧见白石的车子,挥退仆人让他们不用去通报自己直接去了谦也的院子。一到那儿便见谦也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捶白石的胸口,而白石扶着谦也的肩膀似乎在解释什么。 “谦也!” “表哥?” 谦也红着眼睛抬头,见是忍足来了先是一愣继而怒不可遏,他推开白石走上前狠狠踩了忍足一脚。忍足疼得整个人都清醒了,拧着谦也耳朵问他干什么呢。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白石也不会和我吵架!” “因为我?” 忍足笑了,扶了扶眼镜揶揄道:“这不太好吧,我和你清清白白。”当然,他不介意有关系。 谦也用力甩开他的手跑回白石身边,扯着白石的袖子嘟着嘴委屈道:“白石你听到了没,表哥和我没什么关系,他就是爱欺负我逗我玩。” “抱歉谦也,我之前只是口不择言乱说而已,我没有怀疑你。” “可你生气了,白石你竟然生气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 白石显然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一直在跟谦也解释道歉。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偶尔说一次重话都会让他心中有愧,暗恨自己不够冷静。 “白石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你别误会我好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该对你说重话。” “那我们就和好了,以后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好不好?” “我答应你!对不起谦也,谢谢你原谅我。” “因为我爱你啊!” 忍足见二人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脸色有些不太好,觉得没什么意思,自己灰溜溜回去了。 回到大院正好碰上桦地,桦地告诉他岳人生气了,现在正在噼里啪啦砸东西呢。忍足有些惊讶,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没招惹岳人吧。 “老爷如果您现在去估计还能救下一瓶神仙水。” “我怕我现在去了会立刻变成神仙。” “这您放心,您只会下地狱。” “......承你吉言。” 忍足去了岳人院子,还没靠近房间就听到里面有玻璃摔碎的声音。他心一惊,腿有些迈不动,他怕被岳人砸死。不行,豁出去了。 他心一横进去了,还没走两步里边就扔出个东西正正好砸在他脚边。 “嗯?”这是他送给岳人的胸针。 这不行,他绝对不允许!他要重振夫纲! 他撩开帘子站在岳人面前,还未开口,所有的底气在看见岳人通红的双眼时全部消散无踪。岳人哭了,眼泪也不擦,就这般瞪着他,瞪得忍足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岳人?”他试着走上前在岳人面前蹲下,拉着岳人的手问谁欺负他了。“别哭好不好,谁欺负你告诉老爷,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方才去哪儿了?”岳人用掌心稍稍抹了下眼泪,可还是忍不住想哭。他拿起一旁的神仙水朝忍足身上砸去,指着忍足厉声道:“你怎么对得起我!” 忍足将瓶子扔地上,小心抓着岳人的手问道:“岳人我今天没做什么,我冤枉啊!” “你去看谦也了?” “白石过来了,我去看看。” “关你什么事?” “谦也是我表妹,我就去看看。” “表妹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 岳人见他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好受了些,伸出双手要抱抱。忍足赶紧将他抱到怀里亲一口,吓死他了,这岳人发起火来他只觉得自己和岳人的身高对调了,心虚得不行。 岳人还有些别扭,捏捏忍足的鼻子警告道:“不许给我有别的心思,否则我咬死你。” “是,都听二太太的。” “这还差不多。” 忍足将岳人放到床上,换了女仆进来打扫。等女仆收拾好忍足蹲在床边,抱着岳人的脚要岳人哄他。他方才被岳人砸疼了,必须得哄他一次。 岳人侧趴在床上装睡,就是不搭理他。反正都是忍足活该,他才不哄忍足。 “夫人?” “这里没有谁的夫人。” “忍足侑士的夫人在吗?” “他不在,他被抛弃了,这里没有什么忍足侑士的夫人。” “乖不许闹,老爷会生气的。” 忍足坐到床上将岳人抱到怀里,这捏捏那挠挠,他倒要看看岳人还能不能撑住不理他。岳人被他挠得险些笑岔气,又气又恼地踢了他一脚。忍足直接抓住他的脚丫在脚心亲了一口,岳人一瞬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你求我,我就放过你。” “不要!” “岳人的腰在哪里呢,在这儿呢,白白嫩嫩的咬一口怎么样呢?” “我不怕!” “哦?” 忍足捏着岳人的腰突然在岳人的肚皮上亲了一口,果不其然岳人的身子抖了抖。岳人想爬出忍足的怀抱又被忍足大手捞了回去,一边拍他屁股一边问道:“岳人你是谁的夫人?”他下手的力度控制得很好,既不是轻飘飘的没威胁又不至于让岳人感到疼。 岳人摇头,他今天宁死不屈。 忍足见他今天硬气得很,将他翻了个身开始亲他肚皮。岳人使劲推他脑袋,被他抓住手举到头顶,双脚想踢他也被他另一只手给按住了。上衣被撩了上去露出白嫩嫩的肚皮,忍足亲一口岳人的身子就颤一下。 “说,岳人你是谁的夫人,谁是你男人?” “我是忍足侑士的夫人,忍足侑士是我的男人。”委曲求全,奇耻大辱! 忍足憋住笑,继续问道:“你最爱的男人是谁,你的身体是谁的,你的灵魂是谁的,你在被谁拥抱着,你最渴望谁的亲吻,你最喜欢谁在你身体里的温度?” “我最爱的男人是忍足侑士,我的身体是忍足侑士的,我的灵魂是忍足侑士的,我在被忍足侑士拥抱着,我最渴望忍足侑士的亲吻,我最喜欢忍足侑士在我身体里的温度。”呜呜呜忍足侑士是个大混蛋!讨厌! 忍足终于舍得放过了他,抱着他狠狠亲了几口。 “忍足侑士的夫人,现在我们去吃晚饭吧。” 岳人捂着脸痛苦摇头,不,他下次绝对要讨回来。忍足满足地亲亲他的小嘴,今天真开心! 忍足将岳人抱去饭厅,在路上岳人将自己埋进忍足怀里,一张脸羞得通红。太丢人了,他完全可以想象以后忍足在床上会逼他说出各种羞耻的话,这个男人的恶趣味永无止境,混账! 迹部瞧见他俩这般模样过来,惊道:“老爷你又欺负岳人了?” 忍足摆手,这不算欺负,这算情趣。 日吉瞪着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二人看,表情有些阴郁,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慈郎惊呼出声,指着日吉手上的刀叉奇道:“日吉你好厉害!竟然把刀叉都弄折了,这得多大手劲。” 迹部皱眉,在底下狠狠踢了日吉一脚。 日吉放下刀叉,冷静开口道:“母亲,您这些年管着大院未免辛苦,以后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做吧,您正好休息休息。” 迹部自然不肯同意,他若是让日吉管着大院那岂不是等同于主动将岳人送到他嘴边。日吉知道他不会同意,将目光转向忍足。 “父亲大人,大院的事以后就由我和您管吧,母亲操劳了这么多年我想让他轻松些。” “这倒是没问题,只是你娘怕是放心不下。” 迹部见忍足有意答应,立刻拒绝道:“老爷,日吉在公司帮忙就够了,家里的事我来管就好。他一个大男人哪会管大院里鸡皮蒜毛的事,估计干两天就厌烦了。若是日吉真的心疼我,不如早日将淳儿娶过门帮我,我也能省心些。” 忍足:“夫人说得在理,日吉你若真心为你娘着想,就赶紧把淳姑娘娶回家吧。” 日吉见被迹部反将一军只得装傻不提,自顾自低头吃饭去了。 迹部嫌弃得不行,底下又踹了日吉几脚。 又几日,切原打来电话让日吉去机场接藏兔座。迹部直接讽刺道:“你这几天去观月家了吗?你未来丈母娘最近喜欢什么包你清楚吗?天天跟在切原身后听他使唤,你是傻子吗?我去真田家给你提亲好不好?” 日吉听他念叨了半天,忍不住回道:“我只在乎母亲喜欢什么包,也只想听母亲使唤,可母亲却拿我当敌人,天天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折腾,现在又何必说这些酸话刺我。” 迹部听了这话心里就两个字,舒服!哼,其实他才不想使唤日吉,更不想收日吉送的包。 “我可使唤不动你,行了去接你那个金发紫眼的洋妞同学吧。” “母亲的金发最好看。” “啊嗯?你今天嘴巴是抹了蜂蜜了吗?” “是蜜蜂对鲜花的赞美。” “你也不怕刺扎着你。” “谁又敢嫌弃玫瑰花的刺,尊贵的女王本就带刺,刺代表了不容侵犯的高贵。” “哼你忤逆我的时候胆子可大得很。” “因为骑士只想穿过锋利的刺拥抱最美丽的鲜花。” “......” 迹部被这一连串的恭维惊得眨了眨眼睛,这臭小子今天脑子开窍了吗? 日吉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真心还是敷衍。迹部看他这模样格外不爽,夸就夸了还一副死相,和忍足一样招人嫌。 “滚出去!” “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7章 消灭情敌大作战 日吉从机场将藏兔座接到立海大,一进门切原便笑嘻嘻跑过来拉着藏兔座的手摇啊摇。日吉直觉没好事,问他为何骗藏兔座来日本。方才在车上藏兔座把切原的话都告诉了他,他一听就知道切原在满嘴跑火车。 “怎么能说骗呢,我和莲二叔叔本来就快成亲了。” “柳先生自己知道吗?” “他一定会娶我的!” “赤也不要胡闹,成亲可不是儿戏。” “我没有胡闹!”切原急了,皱着脸有些生气道:“日吉你不站在我这边竟然还指责我,你到底是不是朋友!” 藏兔座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难道切原没有成亲吗?” 日吉心累叉腰,点着切原恨铁不成钢道:“你这脑子整日里想些什么呢,去跟柳先生好好说让他娶你不就得了,你玩个先斩后奏不怕惹他生气?” 切原抱头委屈瘪嘴,他表示得够明显了可还是没用。 “莲二叔叔的前辈很漂亮,莲二叔叔应该更喜欢他,所以看不上我这个黄毛丫头。” “前辈?你真去见他前辈了?” “不是你们说他前辈长得很漂亮吗,我当然要去探个底呀。” “是柳先生带你去见的?” “嗯嗯!” 日吉表示无话可说,果然脸皮厚的男人比较吃香。 切原看了眼藏兔座,突然想到个好主意,他说道:“不如让兔兔去跟莲二叔叔的前辈正面交锋一下如何?我们兔兔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一点也不比他差。” “交锋?就你们两个傻丫头这是组团过去让人家团灭吗?” “兔兔很聪明的,我也很聪明!” 藏兔座非常认可地点点头,他的确很聪明! 日吉扶额,这都没法聊啊。 “海堂的远房表叔呢?要不将柳先生前辈介绍给他?” “可是海堂的远房表叔......真的有这个人吗?” “问不就知道了,我们给海堂打个电话。” “好!” 藏兔座瞧着他们突然打起电话来,越发一头雾水了。他不远万里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过来,得到的待遇就是这样吗?算了,他也不打算打扰俩人,自己照着记忆瞎逛,走着走着迎面就碰上了仁王。 “Hi!你好。”藏兔座乖巧站好。 仁王见到他明显惊讶了下继而勾了勾嘴角,他挑眉问藏兔座怎么突然飞过来。 “我来见切原。”藏兔座回道。 “就这样?”仁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手里还抱着个包装好的礼盒,心道这般客气的吗?“这礼物是送给赤也的?大老远过来还带着礼物来,你们俩感情真好。” 藏兔座点点头,又突然摇头。他这是给切原成亲准备的礼物,既然成亲是假那这礼物自然不能给切原。不仅不能给,他还要让切原给他礼物,就当做是他对自己撒谎的补偿。 “不是给切原的那是给谁?” “给柳生哥哥的!” 就当做是答谢之前的帮忙,还有那段时间的照顾。 仁王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柳生就在里面,你把礼物拿去给他吧。对了,你似乎又没带睡衣过来,让他挑几件没穿过的衣服给你,省得待会儿你还要再跑一趟。” 藏兔座感觉到了杀气,听他这么一说赶紧道谢去找柳生去了。 仁王磨牙笑了笑,这切原看来不收拾就要皮痒,一天到晚给他找事情做。 藏兔座抱着礼盒找到柳生,将礼盒塞柳生怀里,有些不好意思道:“柳生哥哥这是给你的,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 柳生看了眼礼盒,包装十分粉嫩,一看就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 “兔兔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这倒不是,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派人去接你,万一又迷路了可怎么办。” “日吉去接我了,你放心吧。” “这就好。” 柳生瞧藏兔座着装打扮都十分精致隆重,有些惊讶道:“兔兔你这是来参加婚礼吗?”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藏兔座真点头道:“都怪切原,他说他要成亲了我才这么穿的,结果却是骗我的,他太坏了。” 柳生也没多想,以为就是小女生之间的玩闹。他将礼盒放下,给藏兔座倒了杯果汁,又去翻找了几件新衣服给藏兔座。藏兔座接了衣服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坐下和柳生聊天,等切原派人过来找他才跟着女仆走了。 切原说要带他出去吃饭,海堂和财前也会来。 “你们要给我接风?” “算是吧。” 切原略有些心虚,藏兔座瞧他这模样嘟着嘴给了他一拳,俩人闹了一会儿才上车。 等到了餐厅,财前和海堂还没来,切原便将事情简单跟藏兔座说了下。他打算将莲二的前辈介绍给海堂的远房表叔,这次找财前和海堂过来就是商量一下怎么操作。藏兔座听完总觉得不太靠谱,海堂的远房表叔帅吗? “海堂亲口说他那远房表叔非常帅,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家里门槛给踏平了。” “年纪多大?” “二十八快奔三了,没个娶亲的意向,也没女朋友,家里人急得不行。海堂说如果这事成了,估计他家里人还得给我们包个大红包呢。” “会不会是gay?” “......应该不会吧?”切原也不确定。 藏兔座看向日吉,日吉说先等海堂和财前过来吧。他们什么也不清楚,只能等海棠过来问问海棠,不然这么胡乱猜测也不太好。 等等!日吉突然想到亚玖斗的年龄,既然是莲二的前辈至少是三十二岁了吧? “赤也,那个年龄差会不会有点大?” “女大三抱金砖。” “不止三岁吧?” “有的人就是喜欢年纪大的,看不上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人就觉得成熟的女人最有魅力。再说了莲二叔叔还大我十岁呢,我又在乎什么吗?” “行吧。” 日吉心想应该没事,他自己不也喜欢岳人,没准儿海堂的远房表叔也喜欢呢。 过了一会儿财前来了,往椅子上一坐瘫成二大爷一句话也不想说。藏兔座戳了戳他肚子,问他怎么了。 “这小子最近跟他爹去夜店纸醉金迷,估计现在肾虚呢。”日吉凉凉开口道。得亏泷拒绝了提亲,否则他非得劈了财前不可,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他踢了财前的椅子一脚,问他最近泡了几个姑娘。 财前摆手,别提了,他这是心累。 “那些姑娘全看上我爹了,人家瞧不上我,是兄弟就别拿我开涮。别的不说这点我就服我爹,一把年纪往那夜店一扎,姑娘的眼睛全在他身上,都跟眼瞎了似的。我二嫂这几天给我爹熬了一堆补肾的汤,生怕他把自己玩死。” 橘本意是想让财前跟渡边学点谈恋爱的技巧,谁知财前愣是带不动。现在橘也不让他俩去夜店了,别财前没有泡到姑娘渡边先往家里娶个后娘回来。 “你爹可真厉害,怎的你们兄弟几个就根木头似的。”日吉笑道。他听说前几天谦也和白石吵架了,谦也还跑回了娘家,这白石看来也是没学到渡边半点哄姑娘的技巧。 财前表示他是老实男人,和他爹完全不一样。他这话把切原和藏兔座都说乐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藏兔座:“财前,我听切原说你招惹了两个姑娘,可是真的?” 财前坚决否认,这两个姑娘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说着海堂抱着龙马来了,龙马宛如一个忧郁的王子,坐在海堂手臂上表情十分严肃。他看到日吉等人稍稍抬了下眼皮,眼神略有些放空,然后垂下眼皮一副旁人勿扰的厌世模样。 日吉掐了下他屁股说道:“龙马你见到表姐夫也不打声招呼吗?” 龙马拍开他的手哼了声,抱着海堂的脖子就是不说话。他不愿过来,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可海堂还是将他哄骗了过来。真是烦,大人们能不能给孩子独立的思考空间。 他在思考人生,这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情。 日吉憋不住乐了,问海堂道:“你把龙马带过来作甚,瞧瞧小孩子一脸不高兴的。” 海堂回道:“我那远房表叔特别喜欢龙马,如果——”他还未说完切原便将龙马抢到自己怀里吧唧亲了几口,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道:“龙马我是切原姐姐,你知道我的吧?” 龙马嫌弃看了他一眼,傲娇扭头他不知道不认识。 “小鬼头真是讨厌。”切原气得拍了下他屁股。 日吉将龙马接过来让服务员上菜,又吩咐道:“再来点你们店的特色甜点,还有先端杯热牛奶上来,谢谢。” 服务员:“先生还需要点其他的吗?我们店最近新引进了乾教授特制饮料,你们可以尝尝哦。” 众人齐齐摇头,包括龙马。 “好的先生,那我先去给您端杯热牛奶。” “多谢。” “您客气了。” 服务员下去后,切原让海堂赶紧说说他那远房表叔的事。 海堂将准备好的照片递给他看,说这就是那位远房表叔的照片。龙马刚出生那会儿这位远房表叔过来,让不二给他和龙马照了几张相,他想着有用就跟不二要了过来。 切原拿过来一看惊得眼睛快瞪出眶,原来这位远房表叔是真帅! “Oh my god!”藏兔座看到照片后也是吃了一惊,跟切原道:“切原你要不嫁这个表叔吧,我瞧着比你家莲二叔叔更加帅气,而且还更年轻!” “不要!莲二叔叔是最帅的!”切原将照片递给日吉,让他俩瞧瞧。 日吉和财前一看有门,这长相这身材绝对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俩人约在一块给二人创造机会,毕竟他们跟亚玖斗和表叔都不熟。不,不是不熟,是压根就没见过。 二人齐齐看向海堂,看来只能靠海堂了。 “海堂,你去跟乾先生要那个前辈的联系方式把他约出来,然后把你表叔也约出来,给他们俩安排地方偶遇,你看成不?” “为什么不是赤也约那个前辈,然后我约表叔?这样才好制造偶遇不是吗?” “有道理,那你先把联系方式要过来,然后让赤也去约那个前辈。” “好!” 这件事愉快决定,接下来开始行动。 海堂动作快,立刻给乾发去消息问他要亚玖斗的联系方式。乾知道他是替切原问的也就没追问他要来干嘛,非常爽快就把亚玖斗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接下来就是切原,切原主动联系亚玖斗提出要见一面。亚玖斗答应了,并且同意不将他俩见面的事告诉莲二。只是他有个要求,他二人见面的时候不许提莲二的事。 亚玖斗这边搞定,海堂便给他那远房表叔打电话,说让他过来陪龙马玩。他将手机放到龙马面前,让龙马跟表叔说句话。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龙马奶声奶气嫌弃道,语气十分冷淡。 对面传来一声大笑,似乎是被龙马逗乐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去陪我的小不点玩。” “不要。” “拒绝无效。” 龙马双手捧脸叹了口气,大人真是讨人厌的生物。 好了,全部搞定! 众人吃过饭,亚玖斗和表叔也差不多到了,接下来便是各自行动时间。切原和藏兔座去接亚玖斗,海堂抱着龙马去接表叔,剩下日吉和财前则先去商场逛着随时准备支援。 亚玖斗下了车瞧见切原身边还站着个金发紫眼的洋妞,暗道这是找人撑场面来了吗? “抱歉赤也让你久等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亚玖斗姐姐我想买几件衣服,想让你替我参考参考。知道亚玖斗姐姐眼光好,我才厚着脸皮找你,希望亚玖斗姐姐别介意我的失礼。” “不叫我阿姨了?” “前几天说的是气话,亚玖斗姐姐千万别当真。” 切原已经想通了,他要是嫁给莲二肯定要随莲二叫亚玖斗姐姐,所以不必在这点上气亚玖斗。而且做人要大气,他不能让别人取笑莲二娶了个小气的女人。 他将藏兔座拉过来,介绍道:“亚玖斗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藏兔座,他刚从英国过来也没带几件衣服,待会儿能拜托你帮他也挑几件吗?” 藏兔座伸出手,微微一笑,优雅知性。切原暗暗竖拇指,我们兔兔正经时就是英伦名媛! 亚玖斗同藏兔座握了手,也笑着说了声你好。 女人总是自来熟的生物,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可以手挽着手一起逛商场。切原和亚玖斗也不例外,三人如好姐妹一般手挽着手进了超市,欢声笑语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十分熟稔。 趁着藏兔座拉着亚玖斗看衣服的工夫,切原给海堂发去消息,将自己的位置告诉海堂。海堂收到消息,立刻对身边的男人道:“表叔我们先带龙马去吃点东西吧,这孩子刚才还闹着要吃冰激凌呢。” 龙马举手反驳道:“我很饱,不需要吃冰激凌。” 男人以为龙马是别扭,捏捏他的脸蛋朗声笑道:“我们小不点还是这么傲娇呢,真是不乖哦。” 龙马皱着小脸十分生气,大人们真是自以为是呢。 俩人抱着龙马进到商场便懵圈了,陌生的商场总是让人眼花缭乱不知该往哪边走。好不容易找到切原说的店,却见切原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海堂惊道:“赤也你这是买了几件衣服?”他记得不过一炷香的工夫,怎么切原就买几件衣服了。 切原数了下,他两件藏兔座一件亚玖斗一件,总共四件。 “Oh!What a nice surprise!海堂你怎么也在这里!”藏兔座双手捧脸夸张地喊道。 海堂立刻顺势解释了一遍,他将身边的男人介绍给三人道:“这是我的远房表叔龙雅,龙雅表叔,这是我留学时候的朋友切原和藏兔座。这个是切原,这个是藏兔座。”他指了指切原又指了指藏兔座,轮到亚玖斗时他迟疑了下不知该如何介绍。 切原将亚玖斗推了出来,笑嘻嘻介绍道:“这是亚玖斗姐姐,莲二叔叔的前辈。” 亚玖斗不露声色打量了下龙雅,原来这就是切原口中的那位远房表叔。他还以为切原故意骗他,没想到这位表叔还真是个大高个,模样也十分英俊。 龙雅吹了声口哨,美人的朋友果然也是美人。他伸出手同亚玖斗握了下,说了句你好。 “吹什么口哨,不许耍流氓!”龙马严肃教育道。 龙雅乐得没边,揪着龙马的脸蛋问他知道什么叫耍流氓吗?龙马扭头,哼,反正他知道什么是耍流氓。娘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耍流氓。 海堂趁机提出邀请切原三人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切原等人爽快应允,于是乎一行人便来到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海堂按照切原使的眼色将亚玖斗和龙雅安排在一起,又拍拍龙马的脑袋让他帮个小忙活跃一下气氛。 龙马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突然拉着龙雅一本正经道:“表叔,这个阿姨我喜欢,你把他娶回家吧。” 龙雅见龙马指向亚玖斗,虽然知道龙马人小鬼大但也着实吃了一惊。他想或许是龙马故意戏弄他,所以才给他抛了个难题。问题来了,他该如何接招? 他想了想,抓着龙马的小手郑重回道:“龙马你放心,表叔一定会努力的!” 龙马满意点头,听话的大人才是好大人。 切原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恨不得抱起龙马跳一段舞,他宣布龙马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孩子!谢谢手冢叔叔,谢谢不二阿姨,谢谢你们生了这么可爱的龙马!感恩,神一定会祝福你们! 亚玖斗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微微颔首,现在的孩子真是难搞呐。 龙马拉起亚玖斗的手放在龙雅掌心上,学着神父的语气宣布道:“现在,我宣布二位正式结为夫妻,不管富贵与贫穷,你们都将爱对方一生一世。” 龙雅和亚玖斗嘴角同时一抽,强忍住打孩子的冲动。 海堂赶紧将龙马抱到自己怀里,摸摸龙马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龙马只是喜欢开玩笑,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切原和藏兔座也重重点头,没错,孩子是开玩笑的但是你们大人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亚玖斗和龙雅冷静眨眼,保持着完美的微笑说没关系。 这边日吉和财前逛到一家店财前还没看清日吉就进去了,等财前看清了杵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尴尬得手都不知往哪儿放。这是一家女性内衣店,入眼都是粉嫩的颜色,连灯光都是可爱的少女风。 他见迎面走过来几个年轻女孩,脸一红不敢抬头,捂着脸进了店。他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走到日吉身旁,扯了日吉一下低声道:“日吉你看什么呢,这里没有你能用的东西,快走。” “我要买几件送人,财前你也可以挑几件,这家店的款式小姑娘基本都会喜欢。” “送人?你要送给谁,你未婚妻?” “这件如何?” 日吉拿了件白色超薄蕾丝内衣,镂空设计,中间还缝了个淡蓝色蝴蝶结。他将内衣放到财前胸前比划了下,不错,很适合小女孩。 财前捂着自己胸口躲远了些,摇头道:“日吉你疯了,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挑内衣也就算了,你还挑这种的,你心里变态啊!” “财前你这样根本找不到女朋友,买贴身用品算不了什么,碰到女孩生理期让你去买包卫生巾你也不去?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买几件内衣你就受不了,到时候有本事就别脱人家的内衣。” “可那是以后的事!” “现在觉得丢脸成亲后就不觉得了?” “也不是......” 财前发现说不过他只好举手投降,是他活该单身日吉没错。 不过,财前看了眼日吉挑的内衣,粉粉嫩嫩的很可爱没错,这尺寸会不会小了点?他记得淳的上围非常丰满,这个尺寸更像是......更像是......像岳人的! “日吉你这是给你二娘买的?” “你猜得真准。” “看尺寸就知道了,哪还用猜。不对,不许转移话题,日吉你不仅是个疯子你还是个变态,你怎么能给你二娘买内衣,你生怕你爹打不死你是吧!” “我还想问你呢,我二娘的上围尺寸你干嘛这么清楚?” “因为我不瞎!” 日吉哦了一声没理他,继续去挑其它去了。财前看他拿了几条内裤,抱着头叹道疯了疯了。 结账时,小姑娘看见日吉和财前两个大男人时明显愣了一下,继而表情略有些微妙。财前急中生智,故作抱怨道:“你说女孩子现在都这么懒吗,内衣也让我们买,万一买的尺寸不合适回头又骂我们不体贴,说连尺寸都买错。” 日吉倒是淡定自如,冷静道:“四件内衣四条内裤和四条睡裙,麻烦结一下账。” 出了店,日吉拎着显眼的粉色包装袋在前边走着,财前则落后两三步跟在后面。等旁边没人,财前才低声道:“日吉你刚才是骗我的对吧,你二娘都三十几岁当奶奶的人了,我相信你没那么变态给他买少女才穿的内衣吧?”他现在只恨不得给自己买个墨镜戴上,跟在日吉身后他都嫌丢人。 “他在我心里永远是少女。” “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别讳疾忌医。” “你看上的是大大咧咧的女汉子,自然不懂我的心情。” “小心我把这话告诉大嫂,看他不抽你一顿。” “你敢说?” “我不敢。” 财前再一次投降,论脸皮厚他甘拜下风。 俩人逛着逛着就逛到切原所在的咖啡厅外,切原扬手招呼二人进来。现在这边气氛有点尴尬,正好二人进来缓和一下气氛。 日吉大大方方拎着袋子进来往凳子一坐,将袋子放在桌子上。财前赶紧过来将袋子拿到底下,一边笑一边在底下给了日吉一脚。 亚玖斗注意到上面的店名,他记得是一家内衣店。现在年轻人的思想真是变了许多,这些都愿意去做。 “日吉你买了什么?”切原还傻乎乎问了句。 日吉摇头说了句秘密。 这时亚玖斗起身说自己该走了,他晚上还有约得提前回家一趟。切原想到今天的进展颇为顺利,不宜操之过急,点点头主动将他送到门口。 龙雅看了眼手表也说该走了,他要带龙马回青学看看手冢和不二,以及某只可爱的大猫。 “表叔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我不会让小不点有任何闪失的。各位再见!” 海堂将龙马交给他,龙雅挥挥手抱着龙马走人。 回到青学手冢府,女仆告诉龙雅手冢正在书房,不二则去了立海大真田府现在还没回来。龙雅抱着龙马来到书房,见手冢正一脸严肃地在画画。他走近一看,发现上面画的是一只胖乎乎的熊在水里拍鱼玩。 真奇怪,他竟然从这只熊上看到了天真烂漫的感觉。 “国光哥你喜欢熊?” “熊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生物。” “应该有不少人附和你的话,比如一些猛兽爱好者。” “像不像你嫂子?” “......别把你的恶趣味表现得如此坦荡。” 手冢放下画笔问他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而且这龙马怎么在他怀里,他记得海堂把龙马带出去了说是逛商场去,难不成海堂回来了? 龙雅回道:“跟海堂去逛了下商场,碰上几个美人,我们在咖啡厅里坐着聊了会儿。难得过来一次,我就正好来这边看看。” “美人?除了切原还有谁?” “不清楚,有个金发紫眼的洋妞,还有个盘靓条顺的大美人。” “叫亚玖斗和藏兔座,笨蛋表叔连这个都记不得。”龙马嫌弃扭头,并不想同龙雅说话。 龙雅笑着捏他的脸,这小鬼头真好玩。 “国光哥你不知道这小不点今天干了什么,他让我跟那个叫亚玖斗的大美人成亲,小小年纪竟然做起了媒婆,你说他坏不坏。” 龙马伸出手要手冢抱他,手冢将他接过来。龙马立刻埋头进手冢怀里,只给龙雅留了个屁股。龙雅拍他屁股他就哼一声抗议,反正就是拒绝交流。 “小不点?” “不在。” “不乖哦,小不点你看看表叔。” “不要。” “小不点是不是想成亲了?” “和你没关系。” “真叫人伤心呐,小不点不喜欢表叔吗?” “不喜欢。” 一大一小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聊了几十句,手冢嫌他俩烦将龙马交给龙雅后便将他俩轰了出去,他则拿起画笔在之前的画旁边又添了几株仙人掌。 这边日吉同切原等人道别后回了冰帝,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工夫他偷偷翻进岳人院子。 “送给你。” “不要。” “你拿着,我知道你喜欢的。” “我说我不要!” “你必须要!” 日吉将袋子塞给岳人,固执地要岳人接受。岳人将袋子往地上一扔,里面的内衣洒出来,看得岳人一呆,随即气上心头,指着日吉吼道:“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日吉捡起袋子来到床边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他挑了套自己最喜欢的内衣来到岳人面前,让岳人试试看好不好看。岳人气乐了,这家伙听不懂人话是吧。 “我说了我不喜欢,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岳人你别闹,乖乖把衣服换上让我看看。如果你坚持不肯换,我不介意把女仆叫来让她们帮你换。”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反正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羞涩。” “无耻之徒!” 日吉见岳人依然不肯动,只得自己亲手替岳人换上。岳人反抗不了只得恨恨咬了他一口,迟早有一天他要把日吉给踹他池塘里泡三天。 不错,日吉满意地看着岳人身上的内衣,尺寸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岳人,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少女,请不要抛弃你的蕾丝和少女心。”他收紧手臂让岳人坐在自己大腿上,低头在岳人柔软的胸部落下一个又一个火热的吻。 岳人将他的头推开,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穿上,冷声道:“你可以出去了。” 日吉摸着唇回想方才的触感仍有些意犹未尽,他用力咳了声脸有些红。不过在离开前他必须要再说一句,他板着一张脸威胁道:“不许把这些衣服丢了,下次来如果我没有看见你穿着,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岳人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怒骂他。 “我先走了,我很期待下次的见面。”日吉从背后将岳人抱在怀里,小小一只他可以很轻松就圈在怀里,岳人的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上,这短暂的接触让他感到幸福。他亲了亲岳人的发旋,在岳人耳边轻声说了句话,随即离开。 岳人隔着衣服用力揪着里面的内衣,颓然地站在那儿,哭得无声无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8章 安排得明明白白 切原和藏兔座提着大包小包回了真田府,刚进门就碰上不二要走。 “不二阿姨!”切原的声音甜了八度,并带着一丝讨好。 不二被这一声腻得鸡皮疙瘩都快起了,问他今天碰上什么好事了这般客气。切原摇头,笑嘻嘻道:“不二阿姨,你有空带龙马多过来坐坐,我爹爹喜欢孩子呢。” 不二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丫头八成又想什么歪主意了。 “你爹最近因为孙子的事上火呢,我就不带龙马过来给他添堵了。行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过来看你娘。”说罢拍拍切原的脑袋就走了。 切原长叹了口气,这不二不好糊弄啊。 藏兔座不解道:“切原,你为什么要从孩子身上下手,跟不二阿姨提个成熟的小建议不就好了。既然那位表叔是海堂和龙马的表叔,那应该是不二阿姨的嗯......表哥吧!” “什么表哥,就算是那也是表弟。不过你这个思路可以,我去跟我娘说说,让我娘请不二阿姨帮个忙,他应该不会拒绝。不二阿姨鬼主意多,又是龙雅表叔的长辈,他应该能帮上大忙。” “嗯嗯!”藏兔座重重点头,他就是聪明! 俩人将东西拿回院子,切原收拾了下组织了下语言便去找幸村。幸村见他过来,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揪着他耳朵问他今天干什么去了。 “娘亲,我这是干大事去了!” “哦?什么大事?” “我给莲二叔叔的前辈做媒去了!”非常骄傲,甚至还有丝小得意。 幸村听完只觉得甚是不可思议,这倒霉孩子是脑子开窍了吗,竟然还知道玩起这种花样来。不对,肯定是迹部把他的傻闺女教坏了,遇事只会来相亲拉郎这一套。 “娘亲~”切原乖巧状跪在地上,一边给幸村捶腿一边讨好道:“我给莲二叔叔的前辈介绍的是海堂的远房表叔,你让不二阿姨帮我说说呗,他人美心善肯定愿意帮我。” “他人美是真的,心也是真蔫坏,你不怕他把你忽悠瘸了?” “不会的,有娘亲在不二阿姨肯定会好好待我。” “臭丫头就这时候嘴甜,起来吧,你的事我抽空跟你不二阿姨和手冢叔叔商量一下。” “谢谢娘亲!” 切原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搞定! 这边不二回了青学听龙雅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脑子转了转就知道切原在打什么主意。他倒是没想到切原在这种地方挺舍得下功夫,而海堂他们也陪着他瞎闹。 龙雅一边逗龙马一边抬头说道:“嫂子你说今天这一出是个局?这海堂平日里看着老实,没想到也会骗人。听你这么一说今天倒的确有些怪异之处,我说怎么这么巧三拨人都遇上了。” “海堂估计是被你爹娘洗脑的,认为给你找个媳妇儿是好事。再加上他与赤也交好,自然站在赤也那一边。你若是不排斥不如顺着他们演,万一亲事成了也算是一桩好事。” “行吧,反正我最近正好有空,就留在这里多住段时间,也躲躲我爹娘的逼婚。不过事先说好嫂子你可不能帮着海堂坑我,别搞出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套,否则我就把龙马抱走躲到天涯海角去,让你找不着我们。” “我可没有做媒的爱好,你别自己被美色迷了眼陷进去回头还要怪海堂坑你。” “哈哈哈谁知道呢。” 龙雅也不再说这事儿,抱起龙马严肃道:“小不点表叔这段时间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龙马果断摇头,他要和娘亲一起睡! “真叫人伤心呐,难道龙马不喜欢表叔吗?” “不喜欢。”非常干脆。 龙雅一脸失望看他,试图唤醒龙马残存的同情心。 龙马看了眼不二,嘟着嘴伸手要抱抱。龙雅将他的手按了回去,同样的套路他可不会被骗第二次。龙马气鼓鼓瞪他,坏人! “小不点你今天只有两个选择,跟表叔睡或者表叔跟你睡。” “有什么差别?” “一个是在我房间一个是在你房间。” “我想睡娘亲的房间,娘亲我要跟你睡!”龙马努力挤出两滴泪可怜兮兮看着不二,看到这么乖的儿子惨遭表叔毒手身为娘亲的你都无动于衷吗? 不二笑眯眯歪了下头,然后转身走人。 不要走!龙马眼睁睁看着不二离开,头垂下来不甘地认输了。龙雅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唔小不点真可爱,尤其是垂头丧气的时候太招人疼了。嘿嘿嘿,以后他要可劲逗龙马玩才好。 龙马冷漠推开他的头,天知道他多嫌弃男人。 “表叔!”菊丸飞奔过来直接趴龙雅身上,龙雅连忙抱住他双腿站起来转了个圈圈。菊丸举起手欢乐地摇了起来,脚也一起舞动,仿佛置身于音乐节现场。 大石没眼看,摇摇头找手冢去了。 菊丸捂着龙雅的耳朵好奇道:“表叔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喵。” “我过来找小不点玩。” “哼只有龙马没有我,表叔我不喜欢你了。” “哈哈我请你吃海鲜吧,偷偷的,不告诉国光哥他们。” “我要吃龙虾!” “没问题。” 龙马举起手他也要吃龙虾,还要吃大螃蟹。 “小不点也想吃?没问题,小不点想要什么表叔都可以给你。”龙雅将他单手抱起,背上再背个菊丸,轻轻松松毫无压力。“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吃大龙虾去咯!” “螃蟹!” “海蜗牛!生血蛤!” “不要!”姐弟俩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表叔逗你们玩呢,走吧!” “冲啊!”姐弟俩举起手仿佛奥特曼一般,龙雅也配合他们朝前奔跑,看着十足幼稚。海堂一进门就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呆呆道:“表叔你们玩什么呢?” 菊丸说他们要去吃海鲜大餐,问海堂要不要一起去。 “舅舅和舅妈知道吗?” “没关系天塌下来有表叔顶着,我们站在他背后就好。” “海堂你也去吧,正好我有事问问你。”龙雅拉过海堂,四人一起出了门。海堂晕乎乎的就上了车,等他终于脑子清醒了才想起来自己刚和乾吃过饭,肚子还饱着呢。算了,待会儿给龙马剥虾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到了地方龙雅将菊丸和龙马想吃的菜点了,又问海堂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刚才吃过了,不必多点我的份。” “你跟谁吃了,方才你的那些朋友?” “不是,是跟乾叔叔吃的。” “乾?说来他也三十多了,他没有被逼婚真是让人不爽呐。” 海堂摸摸脑袋,这他就不清楚了,乾似乎对感情的事并不上心,也没见他和别的女人有亲密的来往。不二说乾喜欢断袖分桃,他去查了下有点不太相信,姑且就当做是不二的调侃吧。 菊丸伸出食指摇了摇,劝道:“表叔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乾叔叔的情况不一样,不能类比。” “哦?哪里不一样?”龙雅有点感兴趣。 菊丸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哼!”龙马哼了声,手戳着龙雅的脸嫌弃道:“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作甚,难怪娶不着媳妇儿。” 龙雅也揪回去,一大一小互捏对方脸蛋,表情都十分滑稽。 菊丸笑道:“表叔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以表叔的样貌肯定能生出个漂亮的孩子。唔要不把龙马送给你吧,正好我爹爹也嫌弃他,给你了大家都开心。” “不要!”龙马高声拒绝,娘亲一定不会同意的。 龙雅点头觉着不错,开玩笑道:“这龙马我看长得也和我有几分相像,说是我儿子别人也是信的。龙马你就从了表叔吧,表叔保证会比你爹爹更疼你的。” “我要把这句话告诉爹爹,说你竟然想绿他,看他不打断你的腿!”龙马十分生气,他是娘亲生的不可以和龙雅长得像。 龙雅想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小不点可真有意思,真是个宝贝呐。 “英二,回去我就跟你爹把龙马要过来。” “不要!我不答应!” “哈哈龙马真好玩儿。” “哼!” 菊丸见龙马有点生气了,赶紧抱过来哄了几句。小孩子脾气倔愣是噘着嘴不说话,菊丸没法子只能举手保证不会把他送给龙雅,小孩才勉强点头原谅他。 龙雅也不再逗龙马,转头问海堂道:“海堂,刚才你那个洋妞同学人怎么样?我瞧他模样不错,也不知道他这人性格如何。” 海堂明显吃了一惊,糟糕难道龙雅看上了藏兔座? “可是兔兔还是个孩子,表叔你老牛吃嫩草不太好吧?”海堂这人说话直也没多想就脱口而出道,龙雅被说得脸皮有些热,他不过是想逗逗海堂,谁知反被海堂心直口快损了一句。 不过他脸皮厚,很快就笑嘻嘻道:“也没大几岁,比你舅舅舅妈好一些。我喜欢年纪小看着单纯的,太聪明的心太野留不住,找个傻乎乎的才能长久。” “舅舅只是面相老,他没大舅妈几岁。他们是天作之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绝对不是什么老牛吃嫩草。”海堂非常严肃地维护手冢的声誉,这是很严重的污蔑。 龙雅嘴一抽,当他不知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什么意思吗。 海堂诚恳建议道:“表叔你和亚玖斗姐姐身高样貌都很般配,不如你追亚玖斗姐姐吧?” “那亚玖斗看起来比我大几岁吧,难道他不是老牛吃嫩草?” “你这是歧视女性。” “我错了。” 龙雅服气了,这招一出他不服也得服。 此刻某间酒吧,莲二正坐在高脚凳上,托着脸颊单手撑在柜台上静静欣赏台上的驻唱歌手。他眉目温柔眼中含情,只消看一眼便沉溺其中,无法逃离。台上的人朝他飞吻了下,而他也轻轻点头,完全忽略周围投来的艳羡的目光。 一曲唱罢,台上的人走下来趴在他后背上,亲了一口他耳垂。 “莲二,刚才我的表现如何?” “亚玖斗姐姐适合出唱片,或许能打破日本的销量纪录。” “嘘小声点,小心让人听到笑话我。” “实话而已。” 亚玖斗伸出食指按在莲二唇边,轻声道:“不说话,陪我喝杯酒吧。”他端起莲二的酒杯喝了口,坐在莲二大腿上捏着莲二的下巴亲了下去,有点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呛得人有些难受。亚玖斗放开他,瞧他咳得脸都红了,笑道:“笨蛋,如果呛到了就赶紧推开我。” 莲二摇头,这不是绅士所为。 “亚玖斗姐姐,你今天去哪儿了?” “去见了个大帅哥。” “当真?” “你吃醋了?” “没有。” “嘴硬。不过其实也不对,不是一个大帅哥,而是一个大帅哥加三个小帅哥和一个小小帅哥。现在的年轻人比你们懂事体贴多了,当年你还是挣扎了好一番才红着脸去给我买贴身衣物,日本倒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进步了。莲二若是你们陈旧的观念不做出改变的话,和年轻的小伙子一比可就没什么竞争力了哦。毕竟他们还年轻富有朝气,以及拥有更加鲜美的□□。” “亚玖斗姐姐在嫌弃我的□□?”莲二故意皱着眉头生气看他,嘴角却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真是说不过你,你永远能找到点把话题岔开。” “谢亚玖斗姐姐承让。” “得了便宜还卖乖。” 亚玖斗嗔了他一眼,捏捏他的脸算是认输。 俩人又喝了点酒亚玖斗便说要回去,最近外面不安全,他要早点回去。一个人独居久了便格外谨慎,小到家里的电器开关大到外面的治安问题都得留意,以免出事。因为没有人会提醒你该注意什么,你只能自己谨慎些。 莲二有些意外,惊讶道:“亚玖斗姐姐你还有其他事吗?”他记得亚玖斗以前能疯玩个通宵,现在是提前养生了吗? “最近治安不太好,我早点回去省得出事。” “要不你最近搬到我那里住吧?” “真心实意?” “当然!” 亚玖斗忍住小得意亲了口莲二的嘴角,挽着莲二说了声走吧。莲二知道他已经答应,笑了笑没有再多言。俩人结了账出了酒吧,亚玖斗突然指着远处的一对情侣让莲二看过去。莲二一看,是一对小情侣,男孩背着女孩沿着马路慢慢走着,俩人时不时亲一口,温馨又甜蜜。 莲二了然,半蹲下让亚玖斗趴上来。亚玖斗脱了高跟鞋小心趴了上去,嘴角忍不住翘起,心里好似被蜜糖浇了个透彻,腻得人又甜又齁。 “莲二你真是变了许多......” “你喜欢吗?” “嗯。” 这里离亚玖斗的住处比较近,两公里左右。莲二没有打车,而是背着亚玖斗沿着近路一路走回去。亚玖斗难得跟个小姑娘一样,趴在他肩头认真地数着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像中学时代天真烂漫的少女。 他还记得,当初莲二和他第一次接吻的场景。外面是灿烂的星辰,两个人躲在实验室里,当着一具尸体的面小心翼翼挪向彼此,吻一下便慌张逃开,生怕让其他人瞧见。还好那具尸体没有生气他们举止冒犯,否则闹鬼了可是会吓坏他的同学们。 “莲二?” “嗯?” “今晚的月色很美,比新西兰的还美。” “任何美丽的事物都不及人的美丽,鲜活的血液供养着生的美丽,非死物可比。” “你真的变了许多。” 委婉而不让人脸红的赞美,得体而恰到好处。他总是忘了莲二已经三十多岁,早已懂得成熟男人的说话之道,不再是那个只会夸好漂亮的男孩子。 莲二没有反驳,他低声的附和比晚风更轻柔。 在满天的星光下,他们交换了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和当年的羞涩热烈不同,沉淀后的情感细如流水,是平静的波澜。 月色的美丽抬头就能看见,而人的美丽则需要转身回头。 晚上十点半,立海大真田府。 切原和藏兔座洗好澡后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聊今天的事。 切原认为撮合亚玖斗和龙雅这事大概率可行,毕竟龙雅样貌身材都十分优越,况且看他的穿衣打扮家境必然不错,妥妥的高富帅,再加上不二的帮助,成功的几率一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当然,若是龙雅不行那他可就真拿亚玖斗没办法了。 “可是万一龙雅表叔看不上亚玖斗姐姐呢?”藏兔座提出了疑问。 “不可能!亚玖斗姐姐是个大美人!男人都会爱上他!”就是这点才让人生气,他可以肯定莲二无法抗拒亚玖斗的美貌攻击,讨厌呜呜呜! “可是亚玖斗姐姐大龙雅表叔七岁呀,他会介意的吧?” “七岁?亚玖斗姐姐三十五了?” “没错,他亲口说的。” “老天爷Oh my god!” “切原不如你把你的乾叔叔介绍给亚玖斗姐姐吧,一次性解决两个,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那是海堂的乾叔叔,才不是我的乾叔叔。乾叔叔太让人摸不着头脑,又是科学狂人,亚玖斗姐姐给他也太可怜了吧,那么漂亮一张脸天天喝乾汁怎生受得了,会毁容吧?还是海堂的表叔好,英俊帅气活泼聪明,年下小狼狗,完美!” “说到英俊帅气柳生哥哥也很帅不是吗,a very handsome gentleman~” 切原嫌弃地咦了一声,藏兔座哪儿都好就是有点瞎。 说到柳生,切原这才想起骗藏兔座来日本的目的,他飞快思考了下,故作不经意道:“大哥今天不知道有没有饿肚子,我瞧他今晚都没吃几口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饭......算了不管他了,饿死他算了,省得天天欺负我逗我玩。” “那怎么行!饿肚子伤胃,到时候落下毛病怎么办。”藏兔座放下吹风机起身从冰箱里将今天逛街买的小蛋糕取出,说要送去给柳生吃。 切原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蛋糕心疼得不行,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口味。算了豁出去了,为了家庭和谐他就忍痛割爱吧。 “切原你去不去?”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我才不管他呢。”心好痛! “我去就我去。” 藏兔座捧着蛋糕快步出了院子朝柳生院子走去,路上碰见了真田,真田瞧他只穿着柳生的衬衫也没穿裤子,再一瞧连内衣都没穿,脸立刻黑了下来问他要去哪儿。 “我把这个送去给柳生哥哥吃。” “明天再送吧。” “不,柳生哥哥会饿的。” 真田想问他柳生是哪方面饿,毕竟今晚柳生吃了三大碗饭,又觉着唐突冒犯脸更黑了。 幸村正靠在床头上看书,见真田皱着眉头顶着一张大黑脸进来,笑道:“老爷可是切原又惹你生气了?还是你和仁王又吵了一架?” 真田将方才的事说了遍,颇觉得羞耻,欧美人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幸村想了想柳生和藏兔座的身高差,再结合二人的上半身长度,大概能明白那衬衫到藏兔座的哪里,估计也就是刚好盖住屁股还余一点。 “既然也没走光老爷你就别计较了,欧美那边比我们开放些,不能用我们的思维去度量。” “可是他没穿内衣,这让外人瞧见了多不好。” “胸部解放运动?” “万一柳生起了什么心思,他怎么对得起仁王。” “你不是很讨厌仁王吗?” “讨厌是一回事,维护他的正当权益是另一回事。” 幸村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掩嘴爽朗一笑,他就喜欢真田这一点,虽然固执不够变通可是他正直守序,拥有着最正义刚正的灵魂。当然,如果不是严格的守序,也不会显得固执守旧。 真田脸一红,问他笑什么。 “老爷,我真喜欢这样子的你,如果你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该有多好。” “夫人想当首相夫人?” “......我只是单纯在夸你。” “多谢夫人!” “......行吧。” 此刻柳生房间里,仁王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一眼柳生又看一眼藏兔座,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单纯的白痴美人真是不可小看,一副天真的模样让人根本无法挑刺。 柳生也察觉到仁王的醋意正在翻涌,接过藏兔座的蛋糕后说道:“兔兔你先回去吧,最近天气转凉你多穿些衣服,大晚上就别在外面晃悠,和赤也早点睡觉知道不?” “嗯嗯柳生哥哥我知道了。”藏兔座朝柳生挥挥手开心回去了。 仁王拖长尾音学藏兔座叫了声柳生哥哥,满脸写着不爽。 柳生将蛋糕放进冰箱,走过来拍拍他膝盖问他在别扭什么。仁王哼了声表情十分古怪道:“我没事,有事的是你,没事去撩拨小姑娘作甚,人家若是非你不嫁可就不好了。” “哪里不好,兔兔身世样貌都不错,我还占便宜了呢。” “你敢!”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我没有!” 仁王不想承认自己在乎柳生,别过脸不愿多说。 柳生拿手戳了下他的手臂,被他拍开,柳生又戳了下,仁王又把他拍开,反反复复玩了七八次仁王终于受不了,转过身又气又笑道:“我竟不知你原来如此幼稚,好学生绅士大人!”他特意咬重了绅士二字的音讽刺柳生。 “不生气了?”柳生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仁王见他这模样略有些炸毛,哼了声上床躺着去了,不打算搭理柳生。柳生也上了床,将仁王揽到怀里一本正经道:“夫人,接下来是人类的繁衍时间,请积极配合。” “笨蛋!”他最讨厌孩子了! 夜深了,如果不睡觉的话的确更适合用来干某些更有意义的事不是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9章 木手永四郎 接下来一个月切原和藏兔座都在极力撮合亚玖斗和龙雅,其中海堂、财前和龙马作为重要角色每场必有出演,而日吉作为特邀嘉宾偶有客串。至于幸村和不二,大概是总导演和总编剧。 至于结果如何,自然是没有结果。 亚玖斗软硬不吃,龙雅又不想这么早成亲生子,吃再多的饭逛再多的游乐园也没意思。而当亚玖斗明白切原他们的意图后自然不愿配合,最后一次聚餐后明确表示自己接下来会很忙,不会再答应他们的邀请。 切原一看只能放弃,不然若是把亚玖斗惹急向莲二告状,他这亲事可就真没希望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是藏兔座对于家庭和谐的促进,也算是达到了最初的目的。最近这段时间仁王看他的眼神怪是阴森的,估计憋着火要收拾他呢。唉,如果他嫁了莲二就好了,有莲二在谁也欺负不了他。 “切原你在叹什么气?”藏兔座给他端了一碟西瓜,坐在他对面双手捧脸卖萌。 切原嫌弃道:“五大三粗就别卖萌了,好好的走御姐范不好吗。” “切原你真讨厌,怪不得嫁不出去。” “胡说!莲二叔叔一定会娶我的!” “要不你嫁海堂他表叔算了,年轻帅气也没有什么前辈。” “不要!” 切原双手捧脸撑在桌子上,和藏兔座面对面叹气。唉,成个亲怎么就这么难呢。 “有了!”藏兔座突然想到个好主意,他激动道:“切原我们去问问日吉他爹吧,日吉他爹这么厉害娶了两个媳妇儿,又是男人,肯定能理解你的莲二叔叔在想什么,如果他愿意教你没准儿管用呢!” “聪明!”切原一拍桌子,就这么办! 俩人去真田书房偷偷拿了他的药酒溜出门跑冰帝去了,路上给日吉发去消息让他随时准备接驾。日吉这一个月被迹部折磨得人都消瘦了,收到切原的短信整个人有些不太好,这两位大小姐跑冰帝来添什么乱呢。 他赶紧收拾东西下班,提前回到大院等着。回了大院正好瞧见忍足和岳人在走廊上坐着,准确说应该是岳人坐在忍足腿上而忍足坐在椅子上。忍足在给岳人剪指甲,岳人靠在他肩上似乎睡着了,嘴巴微嘟着可爱得不成样子,配上一张白嫩的小脸蛋只想让人捏一把。 可惜漂亮的娃娃不是他的,他连多看一眼都是逾距,更别提去亲亲捏捏。而被他惦记的岳人,正被忍足揉来捏去地把玩,忍足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也不得置喙。他像觊觎别人玩具的可怜孩子,满心满眼都是嫉妒和羡慕。 可恶! 日吉看得气血翻涌索性不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他狠狠踢了下旁边的柱子,仍觉着不解气,照着柱子便要一拳过去。 “二少爷!”桦地动作快,赶在他之前拦下他的手。 他回头,正好对上迹部一张黑脸。迹部拧着他胳膊咬牙道:“臭小子我把你生养这么大,你伤害自己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听到了没有!” “是!”日吉老老实实听训。 迹部气都发不出了,这倒霉孩子就会气他,他上辈子一定是造孽了吧。 “你跟我过来。”迹部拽着日吉往忍足那边去,日吉一看赶紧刹车抱着迹部一甩将迹部甩在了假山上立定放好。迹部呆了一下,这臭小子力气可以啊,改天让他去工地搬砖去。 “母亲待会儿赤也和兔兔会过来,我要去接他们。” “哼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怎么看着岳人在你父亲怀里扎你的心扎你的眼了?我告诉你,这种事他们以前会做,现在会做,以后还是会做,你最好给我趁早死心吧。” “母亲就不难过?我多希望此刻被父亲大人抱在怀里细心呵护的人是你,母亲难道就不想吗?母亲,您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这本该是属于你的,只能是你的。” “你不用刺激我,我若是想你父亲也不会拒绝。倒是你,你一辈子也不会得到岳人,这就是区别。你给我过来!”迹部跳下假山,揪着日吉的耳朵来到走廊,指着日吉跟忍足抱怨道:“老爷你瞧瞧这臭小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这才几点就下班了,若不是我正好瞧见他现在是不是要躺床上睡大觉,等到吃晚饭的点才起来假装自己干了一天的活。” 鉴于前车之鉴,忍足沉默了下不知道该不该顺着迹部的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呐。 “夫人,日吉最近上班有些累,难得休息一下你就体谅他些吧。”他斟酌着语句说道。说完他瞧见迹部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日吉你跟你娘好好说说,若是有急事我们说清楚就好,别惹你娘不高兴好不好?” 日吉心里苦,这迹部为了折腾他什么瞎话都敢说。 “唔?”岳人似乎被吵到了,皱着小脸手伸进忍足衣服里在他胸口狠狠挠了几下,刚剪好的指甲有些锋利,挠在肉上那滋味仿佛电击一般,瞬间头皮发麻只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脑子都清醒多了。忍足连忙亲了口他脑袋,轻声哄道:“岳人乖,不吵不吵,别生气哦。” 岳人不满地嘟囔着,微张着嘴朝忍足的白衬衫糊了一坨口水,那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乳/头的位置,白衬衫一湿便显得格外清晰。 日吉紧紧捏着双拳,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该死的,他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迹部见日吉双眼赤红暗道不好,他虽然想让日吉知难而退故意刺激他,但也不是让他越发癫狂。他从忍足怀里将岳人抢过来,一边给岳人拍背一边哄道:“岳人乖,不要闹,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太好。” 岳人困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声音只觉得人都暴躁了,对着迹部的胸部又是一挠。咦?软软的?他又捏了几下迹部的胸,摊开手四处摸了摸,明白是什么后吓哭了。侑士竟然变成了女人,还有了大胸! “哇侑士不要啊!”他竟是哭喊出了声,颇是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迹部被他白吃了豆腐,还没教训他呢这小猫竟然自己先哭了。他捏捏岳人的脸将他摇醒,又将岳人半睁的眼睛手动给他撑开。岳人看清楚了迹部的脸后突然委屈了,抱着迹部的脖子哭道:“大太太我刚才做噩梦了,我梦见老爷变成了女人还长了对大胸!” 忍足:“......???”夫人你的想法非常危险呐! 日吉和桦地忍不住背过身偷笑,这个画面太恐怖原谅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岳人哭到打嗝方才停下来,但还是紧紧搂着迹部压惊。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他老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只觉得自己快神经衰弱了。 忍足将他从迹部手里抱回来,给他揉揉脸让他清醒些。 “岳人不要怕,你刚才摸到的胸是大太太的,你没做梦。” “咦?” 岳人缓了过来,又开始觉得自己丢人了,捂着脸埋进忍足怀里。他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整个人精神恍恍惚惚的,老是干丢人的事。 忍足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紧紧抱着岳人亲了几口。 “岳人你太可爱了,我真想把你藏起来。” “我想要水晶做的城堡。” “没问题!” 岳人缓了下情绪,搂着忍足神色有些恹恹。 迹部瞧他似乎有些不太舒服,让忍足先送他回房休息,别在外头吹风了。岳人摇头,他揉了下脸去撞忍足脑袋,说自己想吃辣的让忍足给他来点纳豆清醒一下。 “纳豆不是辣的......” “可我想吃。” “行吧。” 忍足让桦地去取一小碗过来,别太多,一点就够了。 迹部给岳人倒了杯橙汁喂他喝下去,又扯着他脸让他多清醒些。他觉得岳人的状态不太对,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 等桦地将纳豆取来,忍足给岳人喂了几口,也并没有什么效果,仍是蔫蔫的模样。岳人故意对着忍足呵气,见忍足嫌弃躲开他捂着嘴笑弯了眼睛,小小的恶作剧得逞就使他感到非常快乐。 日吉见不得这场面,睁着一双死鱼眼冷漠地看着二人的互动,表情有些可怖。 “日吉你去看看切原来了没有,别在这儿干杵着碍地方。”迹部皱眉,这臭小子的心思连藏都不藏,生怕忍足没发现端倪。 日吉深吸了口气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日吉带着切原和藏兔座过来,说他俩有事要找忍足。忍足有些意外,他记得他和切原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会有事找他。 切原将药酒放在桌上,看了眼迹部又看了眼日吉,有些不好意思道:“迹部阿姨、日吉,我想和忍足叔叔单独说些话。” 迹部了然,让桦地先去忙,他则拽着日吉打算回自己院子。 “等等!这儿还有一个。”切原指了指岳人。方才他瞧见岳人窝在忍足怀里着实是吃了一惊,改天他一定要和岳人好好聊聊,如何才能让男人把自己宠上天。不过现在他得先和忍足讨论一下怎么把男人抓在手心里,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迹部将忍足的手强行掰开,将岳人抱在怀里,又让日吉给岳人拿鞋。 “我们先走了,待会儿聊完记得留下来同我们一道吃饭,我让桦地给你准备好吃的。” “谢谢迹部阿姨!” 迹部走后切原赶紧将来意告诉忍足,求他务必要帮自己这个忙。 “日吉说您和莲二叔叔有共通之处,我想求您帮忙肯定没错!忍足叔叔你就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把吧,好不好?” “我和柳先生有共通之处?”忍足直觉不是什么好的共通之处,日吉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他指了指桌上的药酒,问切原这是什么东西。切原回道:“这是我爹自己酿的药酒,特意拿过来送给忍足叔叔喝着玩儿的。” 忍足欲言又止,这东西会不会喝死人? “药酒我就不收了,你拿回去吧,若是你爹爹知道你偷拿他的药酒怕是会骂你。” “忍足叔叔怎么知道我是偷拿的?”切原十分惊讶,忍足叔叔果然厉害! 忍足说不出话来,还真是偷拿的,他不过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而已。他招呼切原和藏兔座坐下,给俩人各倒了杯果汁。他瞧着切原睁着大眼睛满眼写满期待看他,手一顿扶了扶眼镜,勾着嘴角回给切原一个邪魅的笑。 “忍足叔叔你别笑得让人瘆得慌,快告诉我个好法子吧。” “......行吧。这事儿很简单,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烈女怕缠郎死缠烂打,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你挑一个去玩总有办法逼他娶你。” “死缠烂打没有效果,Out!那忍足叔叔欲擒故纵怎么玩?” “你不考虑生米煮成熟饭?” “我就是考虑了发现做不到才选的欲擒故纵。” “你附近有大帅哥吗?” “忍足叔叔你不就是大帅哥吗?” “谢谢你的恭维。” “不客气。” 忍足继续说道:“你找个帅哥追你,记住一定是你以前认识的,比如说小学同学中学同学,还有国外留学的同学,让他假装疯狂追求你,听懂了吗?” “让莲二叔叔吃醋?” “没错!” “可万一没效果呢?” “那也不至于太惨,你可以和疯狂追求你的同学假戏真做,也算是圆满结局你说对不对?” “......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人选吧,务必要成功,拜托忍足叔叔了!” 切原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藏兔座也拿了自己手机将自己认识的适婚男性列出来。忍足让他们挑些有竞争力的,别净挑些土肥圆和干瘦汉子,莲二估计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边三人在商量人选,那边迹部抱着岳人回了自己院子,将岳人放自己床上。他给岳人盖好被子,亲了亲岳人的脸蛋轻声道:“岳人乖,先睡一会儿好不好?” “噗!”岳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大太太你别被老爷带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话让外人听见我脸都得羞红了。” 迹部也觉得臊得慌,捏着岳人的脸让他不许再说。 “略略略!”岳人朝迹部哈气,调皮的模样让迹部想把他按床上打几下屁股。“大太太香不香,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纳豆哦。” “小坏蛋快睡吧,我先出去了。”迹部曲起手指敲了他额头一下,让他赶紧睡觉。 出了卧房,日吉正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迹部拽着他走远了些,低声呵斥道:“臭小子你这几天又皮痒了是吧,再让我瞧见今天的举动你就等着滚去非洲挖煤吧。” “母亲您为何非要阻拦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若是我成功了,您也会因此而受益,您为何不站在我这一边?母亲,您难道就不愿独享父亲大人吗?” “你给我闭嘴!这种话不许再说第二遍,若是让你父亲听到了谁也救不了你。” “以母亲的本事,我想我的小命不必担忧。” “哼少得意,迟早有一天要让你吃吃苦头。行了你给我注意些,别老想着给我搞事。现在去给桦地打个电话,让他找医生过来给岳人看看。” “岳人生病了?”日吉诧异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迹部白了他一眼,让他赶紧去废什么话。还有,他警告道:“不许再叫岳人的名字,再让我听到一句你周末也别想休息了,统统给我加班去!” 日吉耸耸肩,反正他无所谓。 大约一刻钟后,医生提着药箱过来,给岳人看了一会儿说岳人是心有郁结思虑过重,让岳人别想太多有空就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放松一下,没什么烦心事是过不去的。 迹部谢过医生后让日吉将医生送走,他则俯下身体给岳人整理了下被子。 “母亲,岳、二娘究竟是怎么回事?”日吉送走医生回来,见迹部正抚着岳人的脸似乎陷入某些思绪里,神色有些悲伤。 迹部回过神看他,目光突然变得锋利,仿佛化作千根针要扎在他身上。 “大小姐!”迹部正要训日吉几句桦地便过来了,说有要事需要他去处理。迹部将日吉推出去,让他赶紧回自己院子待着去,不许留在这儿欺负岳人。 日吉假装听话地走了,等迹部和桦地一走他又溜了回来。把鞋子一脱也上了床,将岳人揽在怀里心里美得冒泡。亲一口,再亲一口,还不够,多亲几口。岳人是他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没有配不配的说法。 岳人以为是忍足,迷迷糊糊就往日吉怀里钻。宽厚温暖的胸膛和忍足一样,他此刻迟钝的思维并不能分辨出差别来。日吉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好让自己不激动地叫出声来,他就知道岳人是喜欢他的,只是太傲娇别扭所以不肯承认罢了。 “侑士我难受~”岳人嘟囔着,伸手往日吉的胸口挠去。 咦?衣服的手感不对。岳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日吉含笑的脸,看起来十分欠揍。岳人又气又恼,憋着一股劲用力将日吉踹下了床。 “滚出去!” 日吉麻溜爬起来又钻进被子里,死死扒着岳人不放。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和岳人说过一句话,他今天必须要把这一个月的份连本带利给讨回来。 岳人身体精神都有些衰弱,挣扎了好一会儿没挣开,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想哭。 “你给我放开!” “我偏不放,岳人你跟我说说话吧,我想听你的声音。” “做梦!你马上给我滚!” “我就不滚,我非赖在你这儿不可。” 日吉语气十分无赖,任由岳人对他又踢又挠。小猫儿能有多大力气,无非是挠痒痒罢了。他见岳人又气又羞吧唧一口亲岳人脸上,软语道:“岳人别生气,我不会对你如何,乖乖的,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他解下岳人的衣服,里面是一件白色蕾丝内衣,可却不是他挑的那件。他微微皱眉,质问道:“为何不穿我送你的内衣?” 岳人拍开他的手拒绝回答,他和日吉没有什么话好聊。 日吉有些生气他的态度,将他的内衣解开脱了扔地上,恨不得踩上两脚。岳人双眼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在嘲讽他的举动幼稚而可怜,只能靠这种方式欺骗自己。 “以后你只能穿我送你的内衣。”日吉无耻地要求道。 岳人白了他一眼,背过身骂了句死变态。日吉听到了他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亲昵地在他肩胛处轻咬了几口,直到那处留下他的痕迹才肯停下。 他喜欢这样搂着岳人躺在床上的感觉,像一对幸福的小恋人。岳人别扭的反抗是甜蜜的情趣,他纵容着也乐于接受。他只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不需要这般偷偷摸摸的,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这样的幸福。 “岳人,你看我。”他将岳人掰过来,让岳人和他面对面。 岳人闭上眼不理他,他便让岳人趴他身上,双手揪着岳人的脸玩。细嫩光滑又带点肉,手感非常不错。他捏一捏再亲一口,得意得不行。岳人见他玩得有些忘乎所以,趁机推开他滚下床捡起内衣穿上,他飞快穿好衣服拿起一旁迹部的香水就往日吉身上砸去。日吉慌忙去接香水,若是香水砸了被迹部发现他可就真没命了。 “无耻!混蛋!”岳人抓起一把瓶瓶罐罐就往日吉身上砸去。 “喂岳人别跑!” 日吉眼睁睁看着岳人赤着脚跑走了,呆了下突然摇头失笑起来。其实也不算糟糕,就当做是恶劣的小恋人玩的无伤大雅的情趣吧。 趁着迹部还没回来日吉赶紧把房间收拾好,这才悄悄溜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日吉却再也见不到岳人,更别提说一句话了。日吉问慈郎岳人去哪儿了,慈郎说岳人现在每天都去帮凤他们看孩子,晚上吃过饭才回来。 “早饭也在那边吃?” “嗯嗯!” “父亲大人没有意见?” “是娘亲让二娘去帮长太郎他们带孩子的,说他整天窝在宅院里容易憋出病来,不如去帮长太郎带孩子,既能跟孩子增进感情又能打发时间,一举两得。” “那可是我们忍足家的二太太,母亲怎能让他去带孩子,传出去别人该怎么想!” “日吉你急什么,这不是好事吗?再说了爹爹和二娘都没什么意见,长太郎和宍户姐姐也开心得很,外公就更别提了,恨不得让二娘搬过去住,哪有你想的那般糟糕。” 慈郎觉得日吉奇怪的很,也不管他了,自顾自收拾东西去。日吉看他往背包里塞东西,拿了一样来看竟然是宝宝用的湿纸巾。慈郎以为他也想要,笑道:“日吉你若是生了孩子大哥也给你孩子买,这个你暂时用不上。” 日吉将东西放回去,心道他若是和岳人在一起那可是孙子都有了。 “大哥你现在要去看宝宝吗?” “嗯嗯!我约了丸井姐姐,我们今天要一起去看宝宝。” “我也去。” “你不用上班吗?对了刚才桦地好像在找你,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娘亲有事找你。” “为什么你不用上班?” “医院没我也好好开了这么多年,不碍事的。可是你不一样啊日吉,不一样啊!” 日吉可以肯定慈郎在说不一样的时候是在嘲讽他,他这个笨大哥学坏了。不行,他一定要制止这件事。他的小公主怎么可以去给凤当老妈子,他非得揍凤一顿不可,好一个不忠不孝的混账儿子! 慈郎才不管他如何想开开心心去了榊太郎家,到时丸井已经到了,正和岳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凉亭里聊天。看他来了岳人抬起宝宝的手朝他招手,嘟着嘴软软道:“宝宝这是大伯父哦,快跟他打招呼。” 慈郎自动忽略称呼,兴冲冲将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介绍了遍,然后从岳人手里将孩子抱过来,一边摇一边哄道:“宝宝乖最近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非常想你们哦。” 宝宝打了个哈欠,一脸冷漠。 慈郎有些伤心,为什么宝宝不乖呢。岳人的方法就简单多了,揪了下宝宝的脸蛋,宝宝立刻皱着小脸哭起来。丸井手里抱的小姑娘听到哥哥哭了也开始扯着嗓子嚎,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可就是哭得一张小脸都红了,眼泪鼻涕糊一块。 慈郎有些吃惊,平常岳人都是这么带宝宝的吗,也太粗暴了吧? 岳人让他放心,过一会儿就好了。果然哭了一会儿两个小祖宗便停了,乐呵呵傻笑,仿佛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的不是他俩。 “慈郎你别被这俩给骗了,他们精得很。你以为我捏疼他吗,我就碰一下而已。这孩子娇气得很,谁都不能碰他脸,被亮教训了好几次还是我行我素,气得亮打了他好几下屁股。”岳人一边笑一边数落这小祖宗,可小祖宗乐呵呵的听不懂,抓着慈郎的手就往嘴里塞。 慈郎伸出小指在宝宝面前晃了晃,宝宝果断抱住塞到了嘴里,含了会儿又吐了出来,口水湿哒哒的挂在小指上被岳人嫌弃地推开了。 丸井也嫌弃得很,还好他抱着的是小姑娘,男人真是不讲卫生。 “慈郎你抱着长一郎去墙角蹲着去吧,瞧你们两个脏兮兮的,别把我们的美惠子给带坏了。” “丸井姐姐~” 慈郎委屈,这是长一郎的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慈郎你抱着长一郎坐下给他喂点奶吧。”岳人给慈郎塞了两个奶瓶,让他去丸井身旁坐下。慈郎立刻领会他的意思,屁颠屁颠来到丸井身旁坐下,将另一个奶瓶给了丸井。 “丸井姐姐,你最近在干什么?”慈郎用肩膀碰了下丸井的肩膀,笑嘻嘻道。 丸井回道:“没干什么,陪着赤也瞎折腾呢。” 切原采取了忍足的建议正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找了海堂的远房表兄弟过来一起掺和。他就纳闷了,海堂到底哪里来那么多远房亲戚。他这般说时切原还反驳他道:“我们家的亲戚不也多得很,昨天刚找大哥过去吃饭呢,当我们完全不存在似的。”家里的亲戚一直想让柳生走仕途,估计真田很快就会妥协。 唯一的欣慰大概是藏兔座,杀伤力巨大,非常有效地促进了家庭和谐。再加上由于藏兔座的父亲突然来日本开会,藏兔座原本的行程要推迟半个月届时同他父亲一起回去,仁王还得再憋一段时间,想来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不过看仁王跳脚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啧啧,可怜的仁王呐。 慈郎好奇道:“海堂的远房表兄弟?是谁,我认识吗?” “好像叫什么桃城武,人倒是爽朗大气,模样也周正硬朗。” “不认识。” “改天你去见见不就成了,说来这个主意还是你爹爹出的呢。” “爹爹出的馊主意赤也竟然也当真,真是个傻姑娘。” 慈郎一听就知道忍足在糊弄人,他自己追姑娘都不玩欲擒故纵,竟然教切原玩这招。说来迹部和岳人也是傻乎乎的,不知道怎的就死心塌地了。 丸井又和他说了下切原的进展,两个人聊着聊着半个小时便过去了。 这时宍户打来电话,说如果岳人要提前走的话千万不要一个人回去,务必要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回去。他刚得到消息说先前在青学流窜的一撮黑社会分子似乎跑到冰帝这边来了,所以特地打电话过来给岳人提个醒。 岳人挂了电话又把事跟丸井和慈郎说了下,让他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是那群来自冲绳的不良少年吗?”丸井呢喃道。他前几天听不二和幸村聊天,知道冲绳有一帮不良少年最近在和青学当地的黑社会火拼抢地盘,没想到现在竟然跑到冰帝来了。 “应该是的,那个飞机头的衣着和肤色的确是像冲绳来的。”岳人点头,估计就是他们了。 “飞机头?”丸井被岳人的形容逗笑了。 岳人将方才宍户发过来的照片给丸井看清楚了,说道:“丸井姑娘今天就让慈郎送你回去吧,这样也安全些。” “不用了,我还得去办个事就先走了。” 丸井无视慈郎眼巴巴看着他,将手里的美惠子给了岳人后便拎着包走了。 啊咧,今天的运气算是好还是不好? 司机大哥估计第一次碰见帮派火拼,急得直冒汗,一边擦额头一边说道:“姑娘我们绕远路吧?多出来的钱就不用给了,您看行不?” 丸井伸出脑袋朝前方看去,不对,这不是帮派火拼,似乎是一帮人群殴一个人。 再仔细一瞧,当中那个一人敌三人的可不就是岳人所说的飞机头。奇怪,他的伙伴去哪儿了,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在打架。眼看那个飞机头落了下风,丸井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姑娘我们绕路吧,你看成不,神仙打架我们还是早点躲开才好。” “师傅我们能冲过去吗?” “啊?!” 司机大哥正犹豫着,前方的飞机头便已冲了过来,后边还跟着十几号人追赶。丸井心念一动,打开车门让飞机头钻了进来。 “师傅快走!” “哦好!” 一刻钟后,丸井向后看去,人已经被甩开了。 飞机头郑重道:“多谢!” “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 “我叫丸井。” “我叫木手永四郎。”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0章 桃城武 真田府。 切原和藏兔座打扮好刚要出门便碰上了胡狼,胡狼问他俩可有看见丸井。切原摇头道:“大姐不是去冰帝看宝宝去了吗,现在估计还没回来吧。” 胡狼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他给慈郎打了电话慈郎说丸井早就走了,现在究竟去了哪儿。 “胡狼哥哥你别担心了,大嫂都没事他能有什么事。”仁王喜欢喝酒泡夜店不也好好的,丸井最多不过去唱K,肯定没有什么事。 “最近外面治安不太好,我担心他出事。你和兔兔在外面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别玩得太晚也别乱喝别人给的东西,知道不?” “知道啦。” 胡狼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说去找真田聊聊最近的治安问题,便见丸井潇潇洒洒回来了。他见到胡狼笑嘻嘻走过来勾肩搭背,调侃他脸又比前两天黑了不少。 “你刚才去哪儿了?” “去看小宝宝了。” “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因为别人家的孩子更好呀。” 丸井见胡狼有点不开心,双手揉了揉他脸,安慰道:“别不开心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你在暗示我你不是我的?” “你若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法子。” “......” 既如此胡狼也不愿多提,说多了最后郁闷的也是他。 他告诉丸井最近外面治安不太好,让他别四处乱跑,想去哪儿跟他说一声。丸井立刻想到了方才的那个男人,木手永四郎。大概胡狼口中的不安定因素指的就是他吧,他的确是个危险的男人。 “我会的!”丸井虚心听话,胡狼见状开心不少,又嘱咐了几句便去找真田去了。 真田正好想找他,见他过来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现在外面治安不好,他打算让丸井他们每天准时准点回来,不许在外面逗留,如果大晚上需要出门就安排人跟着,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胡狼你去跟你的师兄弟们说一下这件事,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还有,这算是额外加班,工资另付。” “是师父!” “你师娘那边要重点保护,青学能不去就不让他去了,有什么事让手冢护着他夫人过来。” “手冢老爷一个读书人,怕是不太安全?” “你放心他有枪,还是好枪。” “是!” 胡狼想了想,问道:“师父,这冲绳的黑帮怎么跑东京来了?” “听说是过来干黑活儿结果被坑了,当场把中间人给打死,然后和雇主火拼了一晚上逃了出来,因为没钱回冲绳便在东京流浪。后面因为身强力壮不怕死抢了当地很多黑帮的活儿,自然而然和他们起了冲突,三天两头打架,以致于东京治安越来越差。” 真田他爹最近也因为这事儿愁得不行,赶在退休前碰上这帮人着实是倒霉。上面都发话了,让他把这事儿解决了再退休,不然跟后面接手的人交接时麻烦又容易出岔子。 “罢了,管不了他们管好自己就行,让赤也他们平日里注意些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真田揉了揉眉心,问道:“你刚才可有看见赤也,那丫头又和兔兔跑哪里疯去了?” “看见了,似乎去见朋友去了......师父,赤也的事您怎么看?”胡狼一想到那个叫桃城武的年轻人就有些不放心,看着吊儿郎当的比切原还孩子气,不像是个靠谱的人。 “什么事?” “就那个叫桃城武的年轻人,听说他现在正在追求赤也。” “哼你听赤也瞎吹,能有小伙子看上他?人家估计是看上了兔兔,从他那边迂回进攻呢。” “说来说去还是柳先生比较好,希望赤也不要一时糊涂答应了那个桃城武的追求。” “那也得他有本事抓住莲二才行。” 一说到切原的事真田就头疼,摆摆手让胡狼别提了。嫁出去还是嫁不出去他都不痛快,便索性不提,也省得越想越糟心。 他让胡狼先下去安排刚才说的事,自己背着手溜达到了丸井的院子。抬头看见丸井正拿着手机坐在窗前不知在和谁聊天,笑得一脸春心荡漾。他心一沉,走过去问丸井在干什么。 “爹爹!” “你在和谁聊天?” 丸井悄悄收了手机,笑嘻嘻道:“一个网友,爹爹你问这个干吗?”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叫......奇天烈!” 真田听到这个名字松了口气,揉揉丸井的脑袋让他少看些动漫,别信网络上的陌生人。丸井乖巧点头,抱着真田撒娇道:“爹爹我想明天晚上出去一趟,好不好嘛?” “你要去做什么?” “我想去喂流浪狗,我今天回来碰上了只流浪狗,他好可怜,被其它的野狗咬伤了,我打算拿点药和吃的给他。” “让胡狼陪你去,大晚上的不安全让他跟着去保护你。” “胡狼明天要回家就不麻烦他了,爹爹你让其他师兄弟陪我去吧。” “可以。” “谢谢爹爹!” 丸井忍不住欢呼起来,太好了! 真田见他高兴脸上也添了些笑意,拍拍他脑袋让他记得注意安全便走了。 从丸井院子出来真田去了柳生的院子,仁王瞧见他过来招呼也不打直接背过身去回了房,气得真田刚好些的脸色立刻黑了下去。他将柳生训斥了一顿,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他不会管媳妇儿,由得仁王这般放肆无礼。 “爹爹他脾气就那样儿,您也收收您的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要是像你娶这么个媳妇儿我爹你爷爷早气死了!” “那我外公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 “你!混账东西!” 真田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柳生重复骂着混账混蛋等词。 “老爷你怎么了?”幸村给仁王送东西正好过来,见真田气得发抖连忙过来给真田顺气,哄道:“老爷你又跟他们生什么气,不值得。” “夫人我没事。”真田拍拍幸村的手让他别担心,他看着幸村突然有些心酸,忍不住感慨道:“夫人,若是有个孩子像你就好了。” “老爷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这三个孩子还不够你烦的?”幸村被他逗笑了,要是再来个和切原一样的他怕真田一夜白头。那样可不好,就真成老夫少妻了。 “若是孩子像你我天天抱着他去别人跟前炫耀去,保管叫人羡慕得很。” “又说胡话,你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 “没说胡话,他们不乐意生我们生去,多省心。” 真田觉得这主意不错,与其让柳生和仁王努力不如他自己努力,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靠谱,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他父母那边怕是要比得了曾孙还高兴。 说干就干,真田将幸村打横抱起铿锵有力道:“夫人我们回房!” 柳生眼睁睁看着他二人走了,扶了扶眼镜有些没缓过劲来。他收了书慢慢走回房,脑子里还在思考真田方才的话。 “你想什么呢?”仁王磕着瓜子问道。 柳生摇头,想了想说道:“大概爹爹这段时间都不会逼我们生孩子了。” “他那顽固的脑子终于想通了?” “算是吧,他发现了条更快捷的路。” “什么路?”仁王立刻警惕起来,真田该不会打算给柳生娶二房吧? “没什么,若是成功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事关真田颜面,还是等成功了再说吧,否则若是真田努力了却不成功,被仁王知道了借此嘲讽真田,那这个家当真是不用要了。 仁王却想歪了,以为柳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都怪切原,没事就找藏兔座过来玩,还让藏兔座在家里住那么久。到底是亲兄妹,什么好事都紧着他哥哥来,哼他非得教训切原一顿不可。 晚上等切原和藏兔座美滋滋从外面回来,就被仁王单独叫去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赤也,最近过得如何?” 切原有些受惊,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问这个干嘛。 “大嫂你别吓我,我不禁吓的。” “你那个同学在我们家住那么久不合适吧,一个女孩子在别人家住太久容易让人说闲话。” “兔兔是外国人不介意这些。” “可是我介意!”仁王笑着磨牙,这切原根本听不懂人话,着实气人。 切原总算后知后觉自己被仁王秋后算账了,可是主意是丸井想的给仁王堵心的也是藏兔座,为何偏偏找他算账? “大嫂你别生气,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我不生气。” 仁王取了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圈。他倚在柱子上斜看着切原,突然笑了笑说道:“赤也,你说你们又何必为难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家?”嫁人生子难道不是全凭自己喜好,为何他却偏偏被别人左右,顺从别人的意见。 切原摇头,他可不敢为难仁王。 “你大姐自己都不想嫁人,却帮着你大哥算计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才是一家人。为了你大哥着想,我是否难受都不在你们的考虑之中。” “不是的大嫂,我和大姐都很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让你嫁进来不是吗?” “可我并不喜欢你们喜欢我的方式,知道吗?” “抱歉!” “你不必跟我道歉,只要你大哥还站在我这一边,我就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 “抱歉!”切原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道:“大嫂你又何曾考虑过我大哥的感受,他并不喜欢你泡夜店,也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可你又真正在乎过吗?” 仁王被他说得一愣,抖落烟灰吸了一口喷在切原脸上,掐着切原的脸蛋笑吟吟道:“傻丫头,我若是你我绝对不会向着你大哥,我巴不得这个家越乱越好。” “为什么?”切原转过头咳了咳,有些懵懵道。 “因为我记仇。”仁王将他放开,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切原赶紧跑开,跑远了些方才敢回头。昏黄的灯光下仁王倚在柱子上,一口一口抽着烟,透过缭绕的烟雾他竟然感觉到了落寞,仁王的眼神里有孤独和落寞。 为什么?切原不明白,和自己爱的人结成眷属也会孤独吗? 不明白,他想不通。 又几日,海堂带着礼物上门作客,后面还跟着个年轻男人,可巧在门口和莲二遇上,海堂连忙打招呼道:“莲二叔叔你今天也来看赤也?” “这位是?”莲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海堂身后的男人,莫非这就是最近疯狂追求切原的桃城武? 这是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顶着个刺猬头,穿着一套蓝色彪马运动装和阿迪达斯球鞋,双手插兜一副清清爽爽的模样,拥有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不够沉稳,但胜在年轻而有活力。 不等海堂开口,那人便主动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桃城武,你叫我桃城就好。你是赤也的老师吧,瞧着真年轻。”爽朗的声音和他开朗的外形十分相配。 “你好我叫柳莲二。”莲二伸出手同他握了下。 桃城摸摸后脑勺笑得有些傻气,嘻嘻道:“柳先生我听说你是东大的教授,真厉害,难怪赤也那么崇拜你,一直跟我夸你呢。” “谬赞。”面对一个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热情的赞美莲二显然有些不适应。 气氛略有些微妙,以及淡淡的尴尬。 “莲二叔叔!”切原从里面飞奔出来一把抱住莲二蹭了蹭,开心道:“莲二叔叔你今天终于过来看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喂赤也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不合适吧?”桃城故作伤心地抹了把眼泪。 切原嘟着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桃城你怎么又来我家,一周来几次你是不是想在我家骗吃骗喝?我告诉你我家很穷没那么多粮食,你另找别的地方胡吃海喝去吧。” “赤也不要这么无礼。”莲二低声道。 切原哼了一声,挂在莲二手臂上生闷气。莲二只得向桃城说了句抱歉,刚说完他就被切原拽进门。切原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似乎并不想理桃城。 莲二心底忽然涌起一丝开心,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他应该劝切原考虑桃城,可是他却因为切原拒绝桃城而感到窃喜,多么卑劣的想法。 “赤也你讨厌桃城吗?”他故意试探道。 切原摇头,想了想肯定道:“不讨厌,可是也不喜欢。” “我听说他在追你?” “才没有的事,他只是来我家蹭吃蹭喝而已。” “好吧。” 莲二犹豫了下,最终没有问下去。 桃城看着二人进去,叉腰摇头道:“海堂这差事不好干啊。” “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差事不许耍赖。” “我当然不会耍赖,毕竟真田府的饭菜真不错。”切原答应他,如果他帮切原追到莲二,那么真田府管他三年的饭。这可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他说什么也得干下去。 “你待会儿记得千万别露馅,莲二叔叔非常聪明,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在骗他,切原会发疯的。” “放心吧,全包在我身上!” 等二人进了屋见到真田和幸村,真田夫妻俩明显愣了一下。俩人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一旁的莲二和切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幸村向真田靠过去,低声道:“老爷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怎的今天就撞上了?” 真田眉头皱了皱,回道:“不如让赤也娶两个?让他二人都入赘也好。” “老爷你想什么呢,莲二喜欢不喜欢赤也还不清楚呢。” “那就由他们去了。” 真田现在也不想管这些破事了,有这个精力他不如和幸村去干些更有意义的事。 既是有客人来,幸村便让女仆们下去准备饭菜。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饭桌上围坐成一圈。丸井和仁王为了看热闹也过来一起吃饭,还特意选了切原对面的位置,就为了看个清楚。奈何桃城一上桌就开始吭哧吭哧扒饭,似乎并没有与莲二战斗的想法。 “幸村阿姨您的手艺真好!”桃城嘴角粘着一颗饭粒,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幸村:“......这饭菜不是我做的。” “幸村阿姨您长得真漂亮!” “谢谢......” 丸井和仁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默默低头吃饭去了。 等吃饱喝足海堂和桃城便回了青学,硝烟未起便已结束。 桃城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又叹了句真田府的饭菜真好吃。不二听到他这话,笑着揶揄道:“原来你嫌弃我们家的饭菜呐,难怪总不愿意来我这儿。” “不二阿姨我错了!”桃城立刻告饶,抱着龙马瑟瑟发抖。 龙马嫌弃地推开他的脸,哼道:“桃城哥哥你一身饭菜味我不喜欢,离我远点儿,娘亲我要你抱我。”他伸出手朝不二要抱抱。 手冢走过来将龙马提溜起来放到一旁,拍拍他脑袋让他别闹。 “夫人你带龙马去换身衣服,待会儿让海堂把他送裕太那边去。” “怎么回事?” “冰帝那边给他们送了些吃的,观月让海堂过去拿些回来,顺便把龙马带过去让他瞧瞧。” “好,那我先带龙马下去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不二牵着龙马回来,将龙马交给海堂。桃城说自己也要去,并无视龙马的抗议抱起龙马就上了车,气得龙马扯了下他脸颊。 等到了圣鲁道夫,观月瞧见车上下来一个陌生男人,卷着刘海慢悠悠走过来打量了下,拍拍胸肌拍拍腹肌,满意点头道:“不错,海堂这又是你哪门子穷亲戚?” “喂阿姨虽然我在村里长大,可是我家一点都不穷!” “臭小子你叫谁阿姨呢!” 观月跺了跺脚跑回裕太身边,指着桃城气道:“裕太你瞧这哪里来的乡野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桃城刚要反驳便听龙马奶声奶气道:“尊贵的公主是不能和平民计较的。” 观月一下就乐了,招呼龙马过来吧唧亲一口,摸摸他脑袋问道:“龙马你有没有想舅妈?舅妈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想你都想得快睡不着。” “龙马不敢想舅妈,怕会因为思念而哭泣。” “噢你这孩子说话就知道戳舅妈的心,来,让舅妈好好看看你,看看我们龙马长高了没有。” “长高了一点五厘米!” “真不错,厉害!” 桃城看着一大一小这腻歪的对话抖了抖,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这龙马必定有什么把柄在观月手上,瞧瞧他那故意撒娇卖萌的样子,毫无一个硬派男人的尊严可言。 裕太将龙马抱起招呼他们先进去,进了门裕太指着院子里的几个大水缸说道:“这些就是今天早上忍足家送过来的,你们挑些你们喜欢的拿回去。” “哇波士顿大龙虾!”他话音未落桃城便已飞奔过去,连连赞叹了好几句,这摸摸那瞧瞧,擦了下口水,刚吃饱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饿了。 桃城拿起一只掂了掂,足足有二十斤。 龙马眼睛也直了,他抬头看着裕太,指着桃城手里的波龙眨巴眨巴大眼睛使劲卖萌道:“舅舅我可以在你这里吃完再回去吗?”手冢和不二平日里不许他多吃海鲜,他得在这边吃够了再回去。 “当然可以,清蒸还是蒜蓉都随龙马的喜好来。” “统统都来一份!”龙马指着水缸豪气道。 裕太:“没问题!” 海堂想了想,没有出声阻拦。算了,就一次而已,应该不会出事。 观月转头看向他,问他想吃什么口味的。海堂摇头,他什么都可以。他想到一事,问道:“观月舅妈,日吉和淳表妹的事你怎么看?” 观月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勾起嘴角含笑道:“怎么,海堂你想清楚了,你愿意和我家淳儿成亲?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去忍足家把婚约给解除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海堂赶紧摇头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淳表妹并不喜欢日吉,日吉也对淳表妹不上心,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上心倒是有的,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淳儿的安全来的,送龙虾只是顺便的事。日吉说往后淳儿若是晚上出门记得叫上他,别一个人出去,我瞧着他是真担心淳儿的安全,也算是不错的进步。海堂你自己也注意些,路上碰到打架的记得躲远些,你若是受伤了你舅舅舅妈可不得心疼死。” “我会注意的。” 观月说着说着便忍不住骂起木手那帮人来,好好的把东京搞得乱糟糟的,以前这些黑社会相安无事他一来不打的也打了,以前打的现在变本加厉恨不得一天三顿饭每顿饭来一场架,想想就糟心得很。 “舅妈你在骂谁?”龙马努力仰头看着观月道。 “骂不要命的疯子。”观月弯下腰打算将龙马抱起来,嗯?再来一次,咔擦!观月扶着腰缓缓直起身,表情痛苦地朝裕太招手哭喊道:“裕太你快过来,我闪着腰了。” 龙马摸摸鼻子,这真不怪他,他是正常体重。 海堂将龙马抱到一边,小声道:“龙马你最近吃太多了,小心观月舅妈跟你娘告状。” “不是的,娘亲给多少龙马吃多少!” “那龙雅表叔和英二表妹呢?” “那是零食!” “臭小鬼,你再和他们混下去你肚子迟早得鼓出来,到时候小姑娘都嫌弃你。” “我不喜欢小姑娘!” “你喜欢姐姐。” 龙马一时语塞,他谁都不喜欢,哼! 说到姐姐,海堂扫了眼四周竟然没看到淳,他问观月道:“观月舅妈淳表妹去哪儿了?” 观月正趴裕太身上让裕太给他揉腰,闻言哼唧道:“跟他爷爷在书房看账本呢。我观月的女儿自然要当一家之主,做不了一家之主那也得管财政大权,这点他不学也得学。” 海堂:“可是忍足家的财政大权在迹部阿姨手上吧?” 观月:“那又如何,大不了就分家,反正我的女儿绝对要掌控一个家的生杀大权。” 海堂:“没这么严重吧?” 观月哼了声,这是原则问题绝不让步。 龙马反驳道:“可是我家就是我爹爹管钱,娘亲都不知道钱长什么样!” “臭小子你娘亲那些古董首饰不是钱?你娘可比我败家多了,改天花你爹的钱去买架飞机回来,你看你爹会不会重操旧业。” “飞机才多少钱,娘亲少买一套珠宝就好了。我爹爹说了他有钱,娘亲想花多少花多少!娘亲烧了爹爹那么多私房钱,爹爹眉头都不皱一下。男子汉大丈夫斤斤计较那几个钱难成大事,缺什么都不能让媳妇儿缺钱。”龙马非常骄傲地挺起胸膛,爹爹可厉害呢! 观月本只是故意逗他玩玩而已,但是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八卦。 “你刚才不是说你爹爹管钱吗,那私房钱又是怎么回事?” “私房钱是存给龙马娶媳妇儿的!” “你爹爹挺能忽悠,那存给你娶媳妇儿的你娘又为何烧了?” “因为娘亲高兴!” 海堂见龙马越扯越离谱,赶在他将不二风评害完前解释道:“观月舅妈你别听龙马瞎说,我舅妈从不烧钱,他只是把舅舅的私房钱拿去买古董了。” “所以你舅舅真的藏私房钱了?” “舅舅说这是情趣。” “想不到呐,难怪龙马蔫坏蔫坏的,我以为像了姐姐原来是像你舅舅呀。” “算是吧......” 海堂怕自己越解释越糟糕,只能闭嘴安静。 正这时,女仆过来说饭菜做好了。 “去把老爷和小姐他们叫过来吃饭。” “是。” 等赤泽和金田带着淳过来他们已经在椅子上坐好,打过招呼后众人开始吃饭。海堂方才在真田府已经吃饱便给龙马剥壳,偶尔往嘴里塞一口尝尝味道。而桃城却是大快朵颐仿佛饿了一天,吭哧吭哧吃得香极了。 金田笑道:“桃城这孩子像老爷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老爷能吃八碗饭,现在却是不行了。” 观月质疑道:“娘你嫁给我爹的时候我爹已经老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年轻的样子?” 金田掩嘴不厚道地笑了,旁边的赤泽一张黑脸因为又气又乐还泛着点红,黑里透红。 “小初不许乱说话,你爹我永远年轻!” “爹你真不害臊,你瞧瞧你头发都白了,比你脸还白,还跟我争这些作甚。” “气死我了你这倒霉孩子!” 赤泽饭都吃不香了,宝贝女儿就会戳他的心。金田赶忙又哄又劝,才让他心情好受些。可还是介意,连问了几次金田他老了吗。金田只得顺着哄说没老呢他还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呢。 “老当益壮不就是说人老了吗?” “......闭嘴吃饭。” “哦。” 难受,宝贝女儿和夫人都让人难受。 吃过饭海堂和桃城便带着龙马回了青学,后备箱上装着几只被五花大绑的波士顿龙虾。一人一个,多的也放不下。 回到青学发现乾也在,龙马大方表示道:“乾叔叔龙马的龙虾就给你吃吧,最大的那只给你。” “龙马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乾叔叔惶恐呐。”乾揪了下龙马的脸蛋将龙马抱到怀里,一到手上他明显感觉到龙马沉了许多,这孩子表面看不出来可暗暗的却长了不少肉。 龙马装傻,双手捧脸开始思考人生。 乾对不二说道:“我瞧着你家以后该要出个哲学家。” 不二笑道:“他那小子装傻呢,哲学家不可能,美食家大胃王倒是可以。”他将桃城拉过来,跟乾介绍道:“乾你还记得这个孩子吗,他叫桃城,你以前还抱过他呢。” 桃城伸出手咧嘴一笑说道:“乾叔叔好!” 乾扶了下眼镜,同桃城握了握手,说道:“小伙子精气神不错,改天请你喝我特制的乾汁。” “别——”海堂还没来得及制止,桃城便爽快点头应了声好。 乾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镜片划过一道诡异的光。 冰帝这边,日吉刚从圣鲁道夫回来就被迹部安排去监督大院的修缮事宜。好不容易熬到饭点吃过饭,迹部又把他叫过去,问他今天去圣鲁道夫可有和淳多说几句话。 “淳姑娘正跟他爷爷学管账,我没见着他。” “你可是我迹部的儿子?” “我也不想的。” “你说什么?” “没,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想今天过去没见到淳姑娘。” 迹部白了他一眼,让他准备收拾东西滚去非洲挖煤。日吉还当他是开玩笑,瞪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道:“母亲我今天似乎没惹您不开心。” “臭小子你以为我是在报复你吗?” “难道不是?” “不识好人心!你外公打算在非洲挖矿,你作为继承人自然得去跟进这个项目,干好了财团上下的人都会认可你的能力。届时等你外公退下去你接手,也没那么多反对的声音,我也省事些。” “要去多久?” “短则两三年,长则五六年。” “不行,太久了。” “臭小子别不识好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是事业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你身为我迹部的儿子怎可儿女情长,星辰大海才是你的征程,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这个世上最富有的男人,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还怕得不到吗?去构建属于你的商业帝国,成为真正的商业帝王,这才是我迹部的儿子!” “岳、二娘也可以?” “不可以!” 迹部再一次表现出了他的强硬,这件事没得商量。和当年一样,只要他下定决心做的事,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反抗和质疑。既可以提升日吉的能力,又能让日吉远离岳人,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他的观点。 一石二鸟,永不过时的谋划罢了。 “我不接受!”日吉留下这句话便跑了,他不可能再让迹部将他和岳人分开,如果他走了谁来保护岳人,他绝对不允许岳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苦。 他跑出迹部的院子不知不觉竟是来到岳人的院子,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快也更诚实。如果他能早点明白这一点,也就不会伤了岳人的心,以致于现在情路坎坷。 毫无意外他看到了忍足,这个男人是他心头永远的刺。 “夫人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中国古代史。” “哦,你现在看到了哪个朝代?” “老爷,你喜欢郭圣通还是阴丽华?” “这......” 忍足明显迟疑了,他在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日吉冷笑,怕是不敢回答吧,不管选谁,都有无数的坑等着他。他转身,脚步轻松走了。 看来岳人也是介意的,那他的胜算便是百分之九十九。 剩下的百分之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2章 一起搓麻将 日吉人在非洲又记挂着岳人,想知道他过得如何,便让财前时不时过去看看。他将问题都列好,让财前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些问题的答案从岳人那里讨过来,顺便再拍几张照。财前没法子,为了解日吉的相思之苦,只得时不时找借口让谦也带他去冰帝一趟。 谦也只当他是为了泷想从迹部身上下手,所以便格外配合。俩人时常带着小金回冰帝,瞧着跟新婚夫妇似的,倒是惹了些人的误会。谦也会急得脸通红同人解释,财前心里暗爽面上平静,主动劝谦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小金气鼓鼓道:“小叔你才不是我爹爹!” 财前将他提溜起来,同他面对面瞪眼,揪一下他脸蛋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威胁道:“臭小子再多嘴小心我把你扔后山去,让你陪野狼玩。” “小金要和龙马玩!”小金想到龙马立刻开心了起来,抱着财前猛亲了几口,糊了财前脸上一坨口水,让财前带他去找龙马。“小叔我们去青学找龙马玩吧,小金想龙马了。” “没问题!不过我们得先去冰帝一趟,去看看美惠子和长一郎好不好?” “嗯嗯!” 谦也给财前递了纸巾让他把脸擦擦,脏死了。财前接过纸巾,笑道:“大嫂你别总是嫌弃小金,小孩子记仇呢。” “他敢记仇我就敢揍他,让他长长记性知道这个家谁是老大。” “大哥是。” “那我就是老大的女人!” 谦也说完自己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着小金走了。 财前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他也没奢求过什么。只是,以后学聪明点,别在谦也面前提白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到了冰帝,榊太郎那边已经将美惠子和长一郎送了过来,小金一看到两个小宝宝兴奋招手道:“小侄子叔叔我来了!” 他喜欢叔叔这个称呼,听起来就好像他是个大人了,可以背着手拿腔拿调地训斥小辈,想想就威风得很!他还以此去同龙马炫耀,只是龙马嫌弃的一眼扫过来着实打击到了他。 岳人将奶瓶递给他,让他给长一郎喂奶去。 “小金想喂美惠子!” “真是个机灵鬼,还知道挑小姑娘。” “嘿嘿!” 谦也翻了下白眼,嫌弃道:“岳人表嫂你夸他作甚,这臭小子不是机灵他就是欠收拾。” 小金扭扭屁股可得意,他就是机灵鬼。 谦也又气又笑,打了下他屁股让他赶紧喂奶去。他走到迹部身旁坐下,拿起瓜子就开始嘎嘣吧嘎嘣起来。迹部问他今天怎么又过来了,谦也眼睛转了转,小声道:“迹部表嫂,你觉得我们家财前人如何?” “高大英俊,不错。”迹部小口抿了下红酒,舒服地叹了一声。 自从把日吉送走又撵忍足去医院同慈郎一起上班后,他这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坦,看什么都顺眼多了。人生在世,找不到靠谱的男人生不了靠谱的儿子,那便把他们丢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谦也见他侧卧在躺椅上一副妖娆模样,虽在庭院中但自有一股置身于浪漫海滩的风情,也忍不住躺了下来,拿了一副墨镜戴上假装自己此刻在沙滩上。 “迹部表嫂,你觉得我们家财前和你们家泷如何?” “你想给他俩做媒?” “倒也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的看法而已。” “我没什么看法,看泷自己的决定。” 他好不容易送走日吉,现在可不想再掺和这些破事。啊嗯,今天的天气可真好,空气都比以往清新了许多。他朝桦地招了招手,让桦地去把观月他们找过来开个热闹的Party。 小金一听耳朵竖了起来,蹬蹬跑到迹部面前,让桦地把电话给他。 “喂龙马我在——” 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垂头丧气回到木床前,拿起奶瓶继续给美惠子喂奶。财前忍不住哈哈笑道:“喂小金你以后别热脸贴冷屁股了,晾龙马一段时间,龙马自然会主动给你打电话。” 小金生气地甩身体,他不要,他就要找龙马玩。 “龙马才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他对人可冷淡了,他只喜欢他娘亲,讨厌讨厌~” “小金为什么非要和龙马玩呢,那个小屁孩一点都不好玩。” “因为小金喜欢龙马呐!” “笨蛋小金。” “小叔你好坏,我不理你了哼!” 财前没形象地放声大笑起来,悄悄挪到小金背后给小金拍照。小金对他甩屁股,严肃抗议他的行为。财前伸出食指戳了下他的小菊花,惊得小金跳了一尺高,慌乱爬进木床躲了起来。 岳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这财前未免太幼稚竟然对小金使用千年杀。 财前趁机给他拍了张照并迅速发给日吉,在岳人还没回过神时将手机自然地放进兜里,拿起一旁的奶瓶哄小金过来。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用时不超过十秒,堪称偷拍圣手。 岳人觉得古怪,这财前好端端的偷拍他干嘛。 “财前你别把我的照片发到你的博客上去,要是让我看见,小心我让你大哥送你去非洲挖煤。” “你放心吧,我没把你拍丑。” “拍好看也不行,把我的照片删了。” “好。” 财前掏出手机当着岳人的面将照片给删了,岳人一看没有备份才放过他。 “抱歉,我去接下电话。”财前跑到角落将电话接通,小声道:“喂日吉你疯了吗,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万一穿帮了怎么办!”幸好他给日吉的备注是死变态,不然岳人肯定会起疑心。 “我看你才是疯了,近距离正面拍照你是怕岳人不清楚我俩的勾当是吧?”日吉看到照片自然欢喜,恨不得穿进手机亲几口,唔他傻傻的宝贝在吃惊什么。可一想到会暴露就忍不住想打财前,一点都不靠谱! 财前嫌弃地呸了声,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少废话,我爱怎么拍怎么拍,你别小看我,我保管你的心上人发现不了什么。” “你保管啥,你那天偷拍你二哥抠鼻子差点被你二哥打断腿你都忘了?” “那不是因为我二哥进化未完全如动物般灵敏吗!行了你再挑三拣四的本少爷我不干了,你就对着旧照片睹物思人去吧。” “我错了,财前少爷你辛苦了。” “有没有出息?” “没有!” “......” “财前少爷,我还想再要几张您看行吗?他今天穿的碎花裙我没见过,你再给我多拍几张行吗?万分感谢,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滚!” “财前少爷!” 日吉佯装遗憾地叹了口气,没一会儿对面传来几张新图片,不同角度的岳人照片,还有张是岳人正在努力啃个大苹果的照片。他凑上去在手机屏幕上亲了口,果然兄弟就是靠谱。 这边迹部瞥见财前正盯着岳人看,心跳陡然加快,他连忙招呼岳人过来让岳人躺他旁边,问道:“财前刚才在那边做什么呢?” 岳人摇头回道:“不知道,估计是想拍我出糗的照片发博客上去。” 谦也一听笑道:“迹部表嫂你们还不知道吧,财前那小子前段时间差点儿被他二哥给揍了,还得亏橘给拦下了。那天除了小春和橘,都没有人愿意帮他,你说这小子气人不气人。” 迹部:“他拍了千岁什么照片,惹千岁生这么大气?” 谦也:“也没什么,就是张抠鼻子的照片。千岁不想在橘面前丢人,怕那照片被橘看见,又想到之前财前偷拍他的丑照害他被橘笑话了,这不新仇旧恨一上来可不得揍财前一顿。” 迹部听了忍不住整理了下头发,问桦地他可有不得体的地方。 “大小姐请放心,您的照片他发不出去。” “桦地你真让人安心。” “不客气。” 谦也却暗道糟糕,他还想帮财前一把呢,怎的一股脑把财前的蠢事都倒给迹部。不行,他得挽回一下,他咳了声严肃道:“迹部表嫂,其实我们家财前除了爱拍照这一点,别的方面都无可挑剔。” “这还不严重吗?”迹部反问道。 桦地和岳人也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很严重好吗! 谦也略没有底气,小声反驳道:“我们家财前人品相貌样样都好,就是这个癖好可能让人难以接受,不过没关系,他以后一定会改的,他就是闲得无聊而已,等他娶媳妇儿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迹部回道:“葵姑娘如何?你公公不是很喜欢葵姑娘吗?” “可是财前喜欢泷姑娘,迹部表嫂你就帮帮财前吧,难得他喜欢,就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给机会有什么用,你见我干成功了哪件事?”就是淳和日吉也是因为淳配合,否则他现在早打死日吉了。 谦也倒没想到他这么实诚,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还是继续求他帮忙。 “对了,我得叫慈郎回来。”迹部突然想到可以趁这个机会给慈郎和丸井撮合一下,他让桦地给慈郎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准备好迎接丸井一家。 桦地想了想问道:“大小姐,老爷呢?” “别告诉他。” “是!” 谦也大概明白了迹部的想法,只可惜泷离得远,否则也让他过来一趟,正好撮合财前和他。 “迹部表嫂,你说慈郎追了那个真田家大小姐这么久怎的就没个结果呢?” “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左右不了,否则他爹那个脾气还不得把我们家给掀翻了。” “我听说他和他爹门下的一个弟子走得近,可有此事?” “你说胡狼?” “嗯嗯!” 迹部倒是对胡狼没什么想法,想来丸井眼睛不瞎也知道该选谁。慈郎可是他迹部的儿子,身材样貌又不错,如何会被别人比下去。 不过,他听慈郎说丸井最近对他冷淡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别的心思。丸井这人哪哪都好,可在感情的事上却执拗又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么一比他倒是更倾向于切原,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容易看得透。可惜慈郎偏就一颗心吊在丸井身上,拉都拉不回来。 “就这么着吧,反正实在不行我再出手也不迟。” “儿女都是债呐。” “你瞎感慨什么,你们家小金还小着呢,想操心还得再过几年。” “我现在的心情你不明白,我既希望龙马是女孩又庆幸他是男孩。他若是女孩我们家小金娶了他既是门当户对,又是身家清白品行样貌都不错,可以省我不少心。可他对我们家小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若是真娶回家小金可不得遭罪死,没的就变成了个妻管严。” “你就是太贪心,既要门当户对身家清白品行样貌都不错,又要他贤良淑德对你家小金好,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得一样就不错了。” 谦也被他说笑了,揶揄道:“这话从岳人表嫂嘴里说出来我还信,可从你迹部表嫂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迹部表嫂平日里惯是瞧不起人的,怎的在挑儿媳妇的时候如此宽宏大量好似得道高僧一般,不,比得到高僧还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呢。” “又瞎说什么话,一张嘴胡乱咧咧的。” 迹部笑着打了他一下,这死丫头打比喻总是稀奇又气人。 “表姑!”慈郎接到电话后兴冲冲赶回来,一见到谦也立刻扑上去抱住软软撒娇道:“表姑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谦也连忙接住他亲了口他脑门,抱着他脑袋晃了晃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唔我的慈郎小可爱,你想不想表姑?” “想!” “真乖。” 谦也使劲揉了几下慈郎的卷毛,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慈郎乖乖地让他揉来捏去,也不嫌烦,始终笑呵呵的。谦也忍不住叹气道:“我们慈郎这么好,为什么真田家大小姐就是不明白呢......” “不是的,丸井姐姐最近忙着喂流浪狗才没有空理慈郎。” “在他心里你连狗都不如?” “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说什么见鬼的话,他这心里分明没你,所以才对你不上心事事敷衍的。慈郎你听表姑一句话,以后别瞎贴人家冷屁股,要懂得采取一些手段,才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别整天白费功夫,你这追个人要追到猴年马月去不成?” 慈郎被说得有些不太高兴,嘟着嘴十足委屈道:“我不会嘛,表姑你说要采取什么手段?” “这个你得问有经验的人,我和你表姑丈那是两情相悦不需要玩手段。” “问娘亲?” “你娘亲只会说以我迹部的家世,多少姑娘排着队等着嫁我儿子!” “问二娘?” “你二娘玩什么手段,你们两个加一起都是被人玩的。” “那该问谁?” “傻孩子,问你爹呀!” “可是慈郎不想娶两个媳妇儿,慈郎只想娶丸井姐姐一个人。” “......” 谦也无奈扶额,得了,这傻小子还是由他自己折腾去吧,没准儿傻人有傻福呢。 一个时辰后,幸村不二等人携手而来,发现既没有香槟也没有玫瑰,暗暗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观月人直接,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喂迹部你该不会叫我们过来陪你干坐着吧?” “也不算是干坐,打麻将很有趣不是吗?” “打麻将?”观月一听打麻将这瘾就给勾起来了,撩起袖子就要大杀四方。不过,他瞧了眼幸村和不二,走到橘和谦也面前要和他俩一桌。 谦也麻将打得烂,也不敢同幸村他们打,见观月主动要求立刻点头答应。三人拽了淳正好组一桌,不等迹部招呼自己找桌子去了。 迹部将慈郎和丸井安排在一起,给他俩安排在幸村和不二那一桌。慈郎一看对面是幸村和不二整个人有些不太好,拽着迹部的袖子小声问他为什么这么安排,这是主动把他往火坑里推呀。 “傻孩子,待会儿记得放炮让幸村阿姨开心一点知道不?” “不娘亲,你应该祈求我不会输得太惨。” “那不正好,讨好未来的丈母娘懂?” “懂!” 迹部将人都安排好了,让桦地上些瓜果,顺便催厨房那边动作快点。桦地下去后他走到切原和财前那一桌坐下,旁边正好是岳人。 岳人拉过他低声道:“大太太你瞧瞧深司,现在模样越发俊了。” 迹部朝深司看过去,暗道自己刚才没细看,这一瞧果然是变样了不少。这个年纪的女孩会打扮收拾了,瞧着就跟洋娃娃似的,怎么看怎么好看。 他问财前道:“财前,你们家深司可有喜欢的人?” “迹部阿姨你想给深司做媒?”财前有些吃惊,他们家深司可还是个孩子呢。 迹部嗔了他一眼道:“瞎说什么,我就八卦一下,你当我很闲吗?” “不敢。”财前心道可不是很闲,反正折腾日吉的时候看着就闲得很。 切原在一旁接话道:“深司这小姑娘心思让人看不透,也不知道他喜欢谁,待谁都一副冷淡的性子,我瞧着他看不上身旁的小男孩,嫌人家幼稚呢。” 岳人打量了下切原,意味深长道:“切原你最近似乎心情不错,我听说有个叫桃城的年轻人正在追你,可是真的?” “哪有,岳人阿姨你别乱说。”切原捂着脸十分羞涩。 迹部暗暗叹了口气,当初他就该撮合日吉和切原,他到底嫌弃个什么劲,不然哪有后来这么多事。 财前在底下踢了切原一脚让他收敛些,戏别演太过。 他可是听说桃城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莲二这人虽然温温柔柔的不爱阴阳怪气讽刺人,可也刀枪不入完全没拿桃城放在眼里,让桃城碰了不少软钉子。再加上乾,乾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折腾起桃城来,有事没事给桃城灌几瓶乾汁,他瞧着桃城都被折腾瘦了一圈,模样十分凄惨。 岳人瞧出点意思来,问他可是在玩什么把戏。 “岳人阿姨你可别乱说,无端坏我的声誉!”切原坚决不认,这一切都是偶然! 岳人看向财前紧盯了一会儿,直把财前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扯了个笑问道:“岳人阿姨你看我作甚?” “财前,你们这帮人整日里凑一堆折腾些歪主意,最近是不是又在捣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冤枉啊!我发誓,我最近干的都是好事!”帮兄弟解决相思之苦多好的事,值得奖励一朵小红花。他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我可是日吉的好兄弟,岳人阿姨难道不信我?” 岳人没说话迹部先发话了,指着木床里的龙马和小金道:“多大人了还兄弟长短的,再乱说话就去陪龙马他们去,我瞧着你也就跟个熊孩子似的。” 财前立刻举手求饶,乖乖闭嘴不再吭声。 “胡了!” 是观月。 谦也将牌一推,气呼呼道:“喂观月你作弊!” 原来是淳给观月放炮了,谦也不爽,认为是观月和淳母女俩联合起来坑他们。他拉过橘,朝观月挑衅道:“弟妹我们也玩这招,看谁玩得过谁。” “哼谦也你该不会想赖账吧?输的是我们家淳儿,赢的是我,这钱不过是从我们家一个口袋到另一个口袋,你替他着急什么?” “谁替他着急,我是看不惯你们卑鄙的行为!无耻!” “你说谁无耻?” “说你呢!” 俩人一边搓麻将一边挤兑对方,吵吵闹闹的听着人头疼。 龙马往这边看了眼,低声道:“小金你娘真幼稚。” “明明是观月阿姨作弊了,娘亲做得对!”小金坚决维护谦也,他娘亲才没有错,有错的一定是别人! 龙马淡淡陈述道:“观月舅妈没有作弊,一切都是巧合。” 小金生气地哼了声打算三分钟不理龙马,笨蛋龙马睁眼说瞎话,他要生他的气。 幸村悄悄凑到不二身旁,揶揄道:“看来你们家龙马人小心思还挺多,比他爹强,以后指不定真当大官去了,瞧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多熟练。” “他当大官也不能抓他爹进牢里,那不如随他去了。”不二笑眯眯推牌,自摸了。 慈郎伸长脖子看了眼,突然有些泄气。他已经很努力给幸村放炮了,可为什么赢的都是不二。看得出幸村今天的心思不在打牌上,估计更多的是看热闹来了。 丸井在底下偷偷踩了他一脚,这家伙心思都写在脸上,生怕不二找不到毛病损他几句。 幸村瞧慈郎这呆呆萌萌的模样,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这慈郎若是进了他们家的门,那他们家的底层就不是切原了。只是迹部如此宝贝慈郎,怕是要提着刀上门找他们算账。 轮到不二揶揄道:“我劝你别多想,你们家大小姐明显心不对。” “你还有空笑话我,你们家淳儿自己坚持要等日吉从非洲回来,拦也拦不住,往后观月天天找你诉苦,我看你届时可还笑得出来。” “观月喜欢折腾裕太,你不用替我操心。” “你不心疼?” “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心疼他作甚。” “就属你最嘴硬。” “没你家老爷的脸硬。” “说得好像你家老爷的面瘫是流体挂那儿似的。” 俩人笑着打闹起来,丸井和慈郎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等他们互损完才分牌。 观月和谦也还在吵,橘和淳都是淡定之人,也不管,随他们去,反正只要还能继续打牌,吵就吵些,打牌哪有安静的,安静有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观月就开始数落淳起来,怪他不听自己的话,总是伤他的心,因为他裕太也忤逆他,他在这个家没好日子过,谁都欺负他。 谦也听得一脑门问号,他怎么觉得这话格外不真实呢。 “他哪儿不听你的话了?” “他非要等日吉从非洲回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观月我错了,你没有作弊,是我眼拙冤枉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谦也很没骨气地服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观月绕这么大一弯子就为了给他挖个坑。 观月得意卷着刘海,哼他就是机智。 财前一听暗道兄弟我今天非得帮你一把不可,他清了清嗓子,扭头牵起观月的手拍了拍,让他节哀顺变,日吉已经去了非洲多说无益,只能等他个十年八年的,不然还能怎么着呢。 观月使劲收回手,眉毛倒竖嗔怒道:“财前你胡说什么,我们家淳儿才不等他十年八年的。” “观月阿姨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日吉在非洲受苦你却要悔婚不成?” “悔婚就悔婚,我们家淳儿又不欠他日吉的。” “我不答应!”迹部喊道,他只想一巴掌拍死财前,没事净给他找事做。他将财前轰到龙马和小金身旁去,拉了椅子坐到观月身旁,开始和观月掰扯。 幸村问不二不去拦一下吗,不二摇头白来的热闹不看岂不是亏了。 深司斜眼嫌弃看着财前道:“小叔你回去非得被全家群殴不可,小心爷爷闹起来这个家又没安宁了。你看看你,这么一把年纪也没个女朋友,天天不着调的混日子,以后成亲生子让你媳妇儿子都喝西北风去不成?其实我并不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可是你也知道爷爷这个人很烦,如果你不听话爷爷就会闹,他一闹这个家就鸡飞狗跳的,我——” “停!” 财前实在受不了,捂住深司的嘴将他拖到自己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深司乖,你只要闭嘴小叔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裙子好不好?” “谢谢小叔。”深司偷偷别过脸笑弯了眼,再转过来又是一副厌世脸。 财前刚把深司弄闭嘴了,那边迹部就过来揪着他耳朵将他臭骂了一顿。岳人捧着苹果一边吃一边看戏,而切原躲在岳人身后拼命摇头,不是他不帮忙,实在是他惹不起迹部。 财前被迹部数落了一顿,耳朵都快嗡嗡响了迹部方才放过他。 “迹部阿姨,我可是日吉的好兄弟。” “好兄弟你在他家后院点火?” “这不是还没成后院吗,我就撬下门看牢靠不牢靠。” “你是撬门吗你那是推土机直接上!” “我错了!” 迹部气得哟,他好不容易把日吉送走了,这日吉的兄弟就给他添堵。不行,他哪天非得让白石送财前去非洲给日吉作伴去。是兄弟,挖煤也要一起不是吗? 财前只觉得迹部看自己的眼神阴恻恻的,连忙抓住岳人的手要他保护自己。岳人吃瓜看戏正入迷没防备让他抓了,正想拒绝便听财前低声道:“岳人阿姨,看在日吉的份上你就帮我一下吧。” 岳人瞳孔骤扩呆了呆,反应过来后将他撵走了。 财前躲到墙角给日吉发了条信息,将方才岳人的反应剖析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岳人非常在乎日吉。日吉怀疑他平日里扣自己和谦也的糖扣多了,这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 财前:我敢保证他对你不是无动于衷! 日吉: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热心,往常你不是骂我死变态吗? 财前: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 日吉:滚!不许拿岳人当实验。 财前:你放心,我家里破事一堆还没解决,真没闲心替你追你二娘。我刚才逗你玩呢,果然上当了,笨蛋,还好你去非洲了否则你爹迟早把你打死。 日吉:......财前你给我等着! 财前哈哈大笑了两声,收起手机看他的宝贝小金去了。 麻将打了一天,各家各自散去。 忍足回到大院看到一堆残羹冷炙才后知后觉家里开了Party,真是让人生气呐。他去了迹部院子,打算和迹部好好谈一下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夫人!”他昂首挺胸走进去,严肃道:“今天家里来人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 “来的都是夫人小姐,叫你回来作甚?” “那慈郎呢?” “他要讨好未来的丈母娘,你需要吗?” 忍足没话说了,走到迹部身旁坐下往他肩上一靠,故意叹气道:“夫人我今天上班腰酸背痛的,你给我揉揉呗?” 迹部笑着推开他脑袋,指着手里的照片让他瞧一眼。 “这是慈郎?”忍足这才发现原来迹部正在看以前的旧照片,他勾了勾嘴角,问迹部怎么突然想起翻旧照片。 “你瞧瞧慈郎都这么大了,好像昨天还是珍稀动物呢。” “珍稀动物?” “你不是说他胖乎乎坐床上的模样像大熊猫吗?” “现在就不是了吗?” “现在是烦人精讨厌鬼,天天就知道追着别人家的姑娘跑。” 忍足捏捏他脸让他别吃醋了,这么爱吃醋以后谁敢嫁给慈郎。迹部笑了笑,又翻开一页,是日吉,倔强的小子,眉眼严肃,一副生人勿近不好招惹的模样。 忍足伸出手在日吉脸上挠了下,这个才是真正的讨厌鬼。 “不许挠日吉的脸。”迹部拍开他的手,小心将上面的褶皱弄平。他盯着日吉看,像是要透过这张照片回到当时,感受日吉的喜怒哀乐,和那份压抑的情感。 “夫人你怎么了?”忍足瞥到迹部眼角含着泪光,连忙捧起他脸轻轻抚了去,亲一口心疼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迹部摇头,他就是想到自己忽略了日吉太多,心里既是自责又是后悔。 “老爷,我们当初应该多关心日吉一点才是。” “原来是因为这个,别难受,若说谁有错那必定是我的错,我是日吉的父亲,理应给予他爱与呵护。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这孩子心里已经和我们隔了堵墙,只能日后慢慢弥补了。”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我不能给他。老爷,若是有一天日吉犯了错,答应我不要伤害他好不好?都怪我们当初没给他足够的重视,所以才会让他走偏了路,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不是吗?” “他又欺负岳人了?”忍足皱眉,迹部的话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没有欺负,他现在对岳人不好不坏。” “那他会犯什么错?”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如果这一天到来,你能冷静些,不要把他往死打。” “你瞧瞧你,哪有他没犯错你设想他犯错的。”忍足松了口气,揉揉迹部的脸蛋让他放松些,别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若是日吉知道你这般看他,怕是与我们的隔阂越发深了。” “老爷你就答应我嘛。”迹部搂住忍足的脖子依偎上去,像是亲昵地撒娇。 忍足只得投降,他向来难以招架美人计。 “我答应你。” “拉勾勾。” “好。” 忍足同他拉完勾勾,捏捏他鼻子笑道:“你瞧瞧你,几时跟岳人一般这么孩子气了。” 迹部挑眉,他乐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3章 加油切原 青学某条街的暗巷里,在靠近最里面的角落靠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点燃了根烟,也不抽,朝他面前的女孩举了举手上的烟,示意女孩可以离开了。 女孩却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从他手里夺了烟过来抽了一口。 “咳咳!”毫无意外,女孩被呛到了。 他从女孩手里将烟拿回来放在嘴里,一边咬着一边说道:“这个地方乱,以后别过来了。” “为什么?” “这里很危险,你一个大小姐最好离远些。” “你在撵我走?” “是,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偏不!” 女孩笑嘻嘻朝他挥手,娇俏的声音与昏暗的巷子格格不入,他说道:“木手我下次还会过来,记得随时迎接我。对了,因为晚上我爹爹不让我随便出门,所以我会在白天的时候过来,请务必保持清醒。” 大小姐的姿态,自信大方,不含一丝扭捏,也不带一丝犹豫,仿佛他说了木手便会照做。 “哼,不知好歹。”木手深吸了口烟,突然想到了什么,摇摇头笑出声。罢了,反正这大小姐也是图个新鲜,拿他当稀有物种研究,等他腻了自然会躲得远远的。 他将烟随意往垃圾桶一扔,打了个哈欠打算去补个回笼觉。身为夜行动物,丸井的出现显然打扰到了他正常的作息。 这边丸井蹦蹦跳跳回了家,好心情藏也藏不住。 切原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懵懵问道:“大姐你最近怎么了,路上捡到钱了?不对,瞧你这春情萌动春心荡漾的样儿,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丸井笑了一声,敲敲切原的脑袋让他小孩子别多嘴。 “喂大姐你可不许对不起胡狼哥哥!” “死丫头胡说什么,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你的胡狼哥哥?” “那不一样,我这叫大义灭亲!” “死丫头就是讨人嫌。” 丸井捏捏他鼻子让他闭嘴,一开口就找打。 切原推开他的手揉了揉鼻子,哼哼道:“反正大姐你不许看上别的野男人,你以后可是要嫁给胡狼哥哥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们真田家的人要有底线!” “死丫头你还得寸进尺了,你不去追柳先生还有闲心管我的事。说说吧,你最近进展如何,什么时候把柳先生娶进门?” “为什么大姐你也想让莲二叔叔入赘,我想嫁到他们家去跟他姓入他家的祖坟。” “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小心爹爹听到揍你。” “本来就是,好端端的干嘛要莲二叔叔入赘。”切原有些不大乐意,他巴不得赶紧搬出去,和莲二小两口安安静静的过小日子,才不想留在这儿天天受气。 丸井嫌弃指着他额头道:“傻丫头说什么胡话,男方入赘以后他若欺负你,就是你撵他出门,而不是被他扫地出门,我们这是为你好呢。” “反正我不喜欢,我就要嫁出去!而且莲二叔叔才不会欺负我,他对我很好很好,他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人!”切原可不管,气鼓鼓回了自己院子。他想了想给莲二发了条信息,问莲二在干嘛。 亚玖斗已经回了日本,现在莲二想必在陪他。他不高兴,他希望莲二是他一个人的。 莲二给他回了信息,说他正在学校上课。切原顿时开心了不少,看着短信傻笑了一会儿,才给莲二发去信息让他好好上课不用理他。 丢开手机,切原倒在床上摊成个大字,舒舒服服叹了口气。 一想到胜利就在眼前,他斗志满满,连心情也欢快了不少。他相信莲二最终一定会是他的,他能感觉到莲二对他是特别的,莲二在纵容他的胡闹。这一定是喜欢,所以不忍心苛责他,所以顺着他由着他胡闹。真好,他终于要成为幸福的人。 加油切原! 过了几天,桃城一副苦兮兮的模样找上门说他不干了。 “为什么?”切原既吃惊又有些着急,桃城不是很喜欢他们家的饭菜吗,怎的好端端的说不干就不干了,他还想策划个大事件呢。 桃城刚想说两句突然跑到池塘边哇哇吐了出来,切原吓得一懵,走过去小声道:“喂桃城我们家的饭菜卫生都没问题,你上吐下泻什么的真的和我们家饭菜没关系。” 桃城摆手,待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终于擦了擦嘴扶腰起身往那假山上缓缓靠过去,一张脸煞白煞白的,瞧着就跟大病了一场似的。 “喂桃城你该不是昨夜通宵喝酒了吧?” “没有,我这是被乾汁给折磨的,和你家饭菜以及酒什么的没有关系,不要把罪名扣在无辜的它们身上。”他大呼了口气,甩甩脸让自己清醒了些。 不行,再喝几个月他小命就得交代在乾手里。 切原给他递了纸巾,迟疑道:“那这个和我们的交易有何关系?” “我得回乡下去躲乾叔叔几天,暂时帮不了你了。要不你再找别人如何?你看我也帮了你几个月,够仁至义尽了,你就饶了我一条小命吧。” “我让手冢叔叔和不二阿姨给你说说话好不好?有他们出面乾叔叔肯定不会为难你,你也就不用躲乡下去了。” “不行,我必须得回乡下去。” 桃城被乾整怕了,现在只想躲乾远远的。他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儿也没有孩子,他还想多活两年。呜呜呜,他的命好苦呀! 切原有些为难,这可怎么办,桃城走了他怎么加油。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他给海堂和财前打了电话,让他俩帮自己出出主意。财前正被家里的破事弄得焦头烂额,闻言笑道:“要不你嫁给我算了,正好我俩的事都解决了。” “这算是苦中作乐?” “算是胡言乱语,我可不能娶你回家,不然我们家就不用要了。” “财前你讨厌!我不喜欢你了!” 切原给海堂打电话,海堂思考了下建议道:“要不你跟莲二叔叔说桃城打算向你家提亲,这是回老家向家里长辈请示,等准备好了就会去你家里向你提亲。” “海堂你真聪明!”切原美滋滋挂了电话,将海堂的话转述给桃城听。桃城一听既不用毁约又可以避开乾,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等桃城收拾包袱回了乡下,切原立刻让海堂将这件事透漏给乾,再由乾透漏给莲二。莲二得知消息后却毫无反应,继续和往常一样,温柔不减一分也不多一分。 切原有些泄气,他觉得自己之前高兴得太早,他根本不了解莲二。 真田和幸村也随他折腾,不管他也不帮他。他只能让海堂多去乾那边走动,把某些消息不经意地泄露给乾,他知道乾会告诉莲二。 又一次海堂往乾那边跑后,乾忍不住说道:“海堂,你对切原可真好。” “也不费什么功夫。”海堂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闭紧嘴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他绝对不会出卖切原。 乾觉得好笑,招呼他过来揉揉他脑袋问他切原到底想干什么。 海堂眨了眨眼,小声道:“乾叔叔你以后别揉我脑袋了好不好,我不是小孩子了。” 乾手一顿,咳了声不自在地收回手。 “海堂,我最近胃有点不舒服,你若是有空可以过来帮我煮几天饭吗?” “当然可以!乾叔叔你去医院检查了吗,是什么问题?” “去了,医生说我饮食不规律,给我开了些药让我平日注意按时吃饭。” “这样吧,正好最近我课少,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给你做饭,你看行吗?” “这太麻烦你了,你舅妈会骂我的。” “怎么会,舅妈也心疼你呢。” “不,不敢让他心疼。”乾赶紧打断他的话头,让他别拿这些话去手冢和不二面前说。他装作犹豫思考了一会儿,在海堂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就搬过来,我现在先给你做晚饭放冰箱里,你晚上记得拿出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说罢海堂便转身进了厨房。 乾扶了扶眼镜,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靠在门口,问海堂桃城最近怎么样了。海堂回道:“生病了,最近正卧床养病呢。” “怎么病了?” “因为......” “因为我?” “乾叔叔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 乾心道浪费了他那么多宝贝造出来的乾汁,是桃城那小子捡了大便宜呢。 海堂给乾做好饭便回了青学,将方才的决定告诉手冢和不二。手冢倒是毫无反应,只让他别乱喝乾的饮料就是。不二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他看不明白。 不二让他先下去休息,他听话地回了自己卧房。 “老爷,我怀疑乾别有所图。”海堂一走不二便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但愿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 手冢没明白,问道:“你担心乾会占海堂便宜?” 他本意是乾故意坑海堂帮他做饭,没想到说完却见不二一脸讶异看着他道:“老爷,没想到你竟如此直白。只是这也不好说什么占便宜之类的话,大家都是男人,没有谁吃亏的说法。” “你是说乾对海堂有意思?”手冢皱了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乾竟然看上了海堂。 不二摇头,这只是他的猜测。 手冢想了下决定先看看再说,若是乾真对海堂下手,他再把乾活埋了也不迟。只是,乾不是同莲二在一起吗,几时移情别恋了。 “看来乾和柳先生倒是般配得很。”一样的三心二意,还都喜欢老牛吃嫩草。 不二被他逗笑了,调侃道:“老爷你小心着说话,万一是我们误会了,乾还不得借此机会跟我们讨好处。” “只要别跟我们讨海堂就好。”手冢淡定回道。 不二支着下巴想了想,或许可以把龙马送给乾。龙马接下去正是人嫌狗不理的年纪,交给乾养几年也好,倒是能省不少事。 “老爷,不如我们把龙马送给乾吧?” “再送个英二?买一送一,优惠大酬宾。” “真是让人期待呐。” “不错。” 龙马举起手高声抗议道:“龙马在这儿呢,不许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 不二眨了眨眼,他竟是忘了龙马正在床上玩。没办法,谁让他的眼里只有手冢。他走过去捏着龙马的鼻子,露出完美的微笑道:“龙马乖,刚才的话不许说出去,知道不?” 龙马哼了一声,将脸凑过去要亲亲。 “Mua~”不二捧起他的脸亲了左边,又亲了右边,再亲亲嘴巴。龙马伸出手要抱抱,不二将他抱起来到手冢身旁将他放在手冢大腿上坐好。 手冢扶了扶眼镜,淡淡道:“你刚才在威胁我夫人?” 龙马赶紧摇头,脆生生道:“爹爹我没有,我只是在祈求仙女的吻。” 手冢面无表情看着他,男人不可以撒谎。龙马拍拍他肩膀,故作老成道:“爹爹认命吧,该夸就得夸,闭着眼睛也得夸。而且娘亲是真的仙女不是吗,您娶的是仙女呐,您不高兴吗?” 不二笑眯眯看向手冢,等着他的回答。 手冢咳了声,严肃点了下头。 “如果我将这份运气拿去买彩票,我大概会是中奖纪录的保持者。” 龙马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比起他简单粗暴的夸奖,手冢的赞美显然更加委婉动听。手冢同他击掌,一半是天赋一半是努力,他相信龙马日后会比他更优秀。 不二掩嘴轻笑,这对父子这时候倒是默契得很。 冰帝这边,凤和宍户难得闲下来,同岳人和两个孩子盘腿坐在客厅上玩。榊太郎拿了份报纸在沙发上看着,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一眼,提醒他们别光顾着聊天要陪宝宝们玩。 管家端了茶和水果上来,拿了张小板凳在旁边坐着,让他们不用担心有他看着呢。 两个小家伙明显更喜欢管家爷爷,眼睛盯着管家咯咯笑着,小手指着管家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管家朝他们做鬼脸,两个小家伙兴奋地挥舞着手脚,笑出粉嫩的牙床。 宍户险些抱不住,拍了下小家伙的屁股,哭笑不得道:“这孩子劲可真大。” 岳人揶揄道:“那还不是随了你和长太郎,你们两个都是大力士,男大力士和女大力士,生出一对宝宝大力士,正正好呢!” “你如果不是我婆婆我早揍你了。”宍户挥舞着拳头在岳人面前晃了晃。 岳人故意瞪大眼睛往凤身边靠去,控诉道:“长太郎你瞧瞧你娶回来的悍妇,他竟然要揍我!” 凤突然被拉入风暴中心,赶紧举着自己的儿子躲远了些。岳人笑着打了他一下,这孩子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白生他了。 “爹爹你瞧,早知道我就该多生几个,没的被人嫌弃还找不到人诉苦。”岳人故意抹起眼泪,用力假哭了几声。 “我错了!”凤抱着儿子老老实实认错,并给宍户使了个眼色让他道歉。宍户将美惠子塞给他拉起岳人就跑,姐妹俩笑嘻嘻跑出去了。 凤摸着脑袋一头雾水,这是和好了吗? 女人嘛,真是让人搞不懂。 榊太郎点评道:“长太郎你还太年轻,永远不要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他们会不会结成统一战线对付你。” “可我是被迫卷入的。” “多学些赞美和奉承的话,这会使你在他们之间如鱼得水。” “是!” 宍户将岳人拽到花园里,俩人手牵手坐在秋千上。 “亮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是你有事瞒我。” “什么事?” “我和长太郎搬出去后他有没有骚扰过你,你说实话。” “问这个作甚,日吉现在在非洲挖煤,就算他想也骚扰不到了。” “所以果真有?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非得提刀去砍死那个混蛋不可!寡廉鲜耻目无尊长,你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有这般无耻之人吗?” 岳人迟疑了下,回道:“这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说来子不教父之过,侑士和大太太都应该对此负责。不过日吉已经被赶去非洲了,有些事就不要计较了。” “大太太把他对事业的心放一些在养儿子上,也不至于将慈郎和日吉养成这般模样。老爷也是,丧偶式育儿说的大概就是他,把他的事匿名发到网上,我看他八成要被网友骂出一栋高楼。” “不许胡说,侑士将长太郎教育得很好。” “我可没说他不会教育,我说的是他对自己的儿子不上心。说来老爷看似多情其实却是个无情的人,对夫人不在乎对儿子也不关心,他这种人活得最自在痛快,就我们外人看得生气罢了。” “好端端的数落侑士作甚,他可是你公公,让外人听见了不知道怎么看你呢。以后不许说了,知道不?” 宍户无奈,岳人总是护着忍足,这更气人。 他拉过岳人的手,严肃道:“以后日吉若是再欺负你请立刻给我打电话,你背后有我有长太郎还有外公,谁也欺负不了你。” “他不会的。”岳人苦笑,这种事怎好向别人说。 俩人又聊了许多话,话题无外乎孩子和长太郎,以及时不时掺杂其中被骂的日吉和忍足。宍户瞧他俩不顺眼,想到了一处就要骂一次。岳人便也由着他骂,不然让他憋着憋出毛病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等宍户气呼呼说完,他方才笑着揶揄道:“亮你大概是唯一一个连骂自己公公和二伯一刻钟都不带喘气的人,你若是再欺负我,你就是全日本最凶的儿媳妇。” 宍户被说得又气又笑,他就没见过心这么大的。 “你可别心软,你已经让爹爹祸害了可不能再让儿子给祸害了。” “亮你又在胡说什么,我不喜欢小孩子。” “喜欢也不行,尤其是日吉这种阴晴不定的人。来让我瞧瞧,你这张小脸蛋长得到底多好看。”宍户捧起岳人的脸仔细打量,岳人睁大眼睛嘟着嘴卖萌,时不时做做鬼脸逗宍户。宍户揉揉他脸,没好气道:“你若是生在古代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迟早要被大太太这个皇后给下黑手灭了。” 岳人晃着脑袋笑得可开心,得意道:“那可不,我顺便去勾引一下皇后,我这一辈子可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宍户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我若是你,我就随着皇子前往封地,多逍遥自在。” “亮你又说胡话,皇上还没死呢。” “那他——” “闭嘴!不许咒侑士,侑士会长命百岁的。”岳人赶紧捂住宍户的嘴,以防他说出什么惊天之语。 宍户还能怎么着,只能随岳人高兴。 俩人牵着手回了客厅,凤问他俩在外面聊什么。宍户说聊些美妆包包而已,让他别多问。凤不是八卦之人,又记着榊太郎的话,乖乖抱着儿子喂奶没有再多问。 下午六点左右吃过饭,凤提出要开车送岳人回去。 宍户却拦了下来,说让岳人在家里多住几天。难得他们这两天有空,正好可以多陪陪岳人,否则等忙起来又得好长时间才能有空。凤对这个提议非常赞同,也附和道:“母亲就如亮所说您就在这儿多住两天,父亲大人那边我会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 岳人没意见,点点头答应了。 将岳人送回房后凤便给忍足打了电话,告诉他岳人要多住几天的事。忍足让他照顾好岳人,又问了他些工作上的事方才挂了电话。 两天后,凤将宍户送回大院。 忍足瞧着凤是越看越满意,这孩子越发成熟稳重了。他问凤什么时候有空,带着宍户和两个宝宝一起回来看看,说迹部和慈郎也想他们了。 “过年的时候我便带着亮和宝宝回来。” “那就好。” 忍足将先前给他们留的好东西拿出来让凤都带走,又嘱咐了一堆方才放凤回去。 迹部笑他道:“老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忍足无奈道:“难得长太郎回来一趟你就别消遣我了,再说了,长太郎离得再远能有日吉离得远?我若是想看他,就是靠一双腿走路过去也不用一天工夫。” 迹部被他这话堵得胸口闷闷的,想起在非洲苦哈哈的日吉又忍不住怨起忍足来。 “混蛋!”他拧了忍足一下气呼呼回了自己院子。 忍足捂着被拧得生疼的手臂,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罢了,女人嘛,总是搞不懂的。 又几日,日吉从非洲寄回来一个包裹。准确地说是一堆包裹,放在一个□□袋里运了回来。一家人围在桌子上等着桦地开包裹,桦地小心将麻袋打开,将里面的包裹按照贴的标签分好。 “老爷这是你的,大小姐这是你的,二太太这是你的,大少爷这是你的,剩下的是给观月一家、表小姐一家和三少爷一家的。” “那几个呢?” “那是给两个外公和切原小姐他们的。” 桦地将东西都分好后发给众人,在众人眼巴巴地注视下认命替他们打开。他先将迹部的包裹打开,里面是几颗如鸡蛋一般大的宝石,半成品,里面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一些问候的话又说到这些宝石是他特意给迹部弄来的,让迹部随自己心意去打造自己喜欢的款式。 迹部拿起一颗蓝宝石,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却还要故作嫌弃道:“这孩子就是俗气,整日里就以为女孩子喜欢些珠宝首饰的,我只要他心里想着我念着我就好,他就是送我颗石头我都喜欢。” 忍足想了想忍住了吐槽,心里默默说了句啊虚伪的女人呐。 桦地将忍足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书,上面还有亲笔签名。忍足拿起来一看,是一些非洲著名人士的亲笔签名,无一例外都是激进革新派的领导。日吉的信上写着他从这些领导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特意买了他们的书讨了签名送给忍足。 迹部眉头一皱说道:“这孩子就是欠收拾,好端端的给你寄这些作甚。”革新革新,别把自己弄折了,小兔崽子真以为他看不出他那点心思呢。 忍足却很高兴,正好他最近关注时局对这些有兴趣,日吉的书倒是赶巧了。 “夫人这是孩子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挑剔了,怪伤人心的。” “哼,他就是欠揍呢。” 忍足给桦地使了个眼色,桦地了然,上前将慈郎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把黄金匕首和一些非洲才有的特色玩具,瞧着新奇有趣,女孩子大概会喜欢。日吉说慈郎可以把这些送给丸井,或许会收获一顿烛光晚餐。 “日吉真好,越发懂事了呐。”慈郎看完日吉的信吧唧亲了一口,果然是哥哥的好弟弟。 忍足也叹道:“这孩子会讨女孩子欢心,可就是没想着往女孩身上用,否则早就儿女双全了。” 迹部假笑点头,这臭小子可不就是没用在女孩身上用在了二娘身上吗。 桦地伸手打算拿岳人的包裹来开,却被岳人拦了下来。岳人摇头道:“这个我拿回去自己开就好,我喜欢自己开快递的感觉。” 迹部暗暗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没当众打开就好。日吉那性子,他真怕包裹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岳人将包裹拿回了自己院子,他将房门锁上,拿了把剪刀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正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顶级红宝石,四周则围着一圈钻石,以铂金为框架成百合花状,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红宝石。 他拿起下面的信,信上写到这是日吉亲自设计的戒指,日吉希望在他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岳人将这枚戒指戴在手上迎接他,如同久别重逢的夫妻,妻子戴着象征着他们爱与忠贞的信物,迎接漂洋过海风尘仆仆归来的丈夫。 最后一句,日吉说他很想他,想亲吻他的唇,想拥抱他柔软的身体,想念他的吊带裙和蕾丝内衣。 “真是个疯子......”岳人喃喃自语道。 他将戒指套在手上,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他白皙的肌肤纤细的手指和红色的宝石十分相配,只可惜......他将戒指放进盒子塞在了衣柜的角落里,极力忽略这个东西的存在。 咚咚!有敲门声。 他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迹部。迹部抱胸站在他面前,问他日吉给他送了什么。 “没什么,大太太打听这个作甚。” “我怕他送你的东西比我的更贵重,这让我心里不舒坦。” “一颗红宝石而已,在他心里,大太太始终他最尊敬和最爱的人。” “他怨我呢。” “可还是爱着你不是吗?” 迹部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桦地将日吉送回来的东西按标签上写的让人都送了出去,而他亲自拿着给迹部父亲的礼物回了迹部娘家。 观月收到了日吉的包裹,里面是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 “日吉这小子当真是挖矿去了?” “不,是挖煤去了。”淳回道。 观月拧了下他脸蛋,嗔道:“别讽刺你娘了,快把这顶王冠拿去,改天参加宴会时戴上显摆去,让你的朋友们瞧瞧你嫁给了一个挖矿的矿工,黄金矿工!” 金田有些意外自己也有份,笑道:“日吉这孩子我觉着怪得很,他瞧着对淳儿也不怎么上心,可出手却大方得很,我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迹部家不缺钱,这些对他们而言算不了什么。只是日吉这般大方于我们而言确实有些难办,若是日后他和淳儿成亲也就罢了,若是结不成这东西还得还回去,麻烦。” “那就先把东西收好,若是不行就还回去。” “嗯,淳儿的就不用了,让他拿去玩吧。” “好。” 观月将日吉送的东西除了淳的那份都拿去收了起来,又将东西一件一件记在账本上。 真田府这边,切原收到了日吉送的珠宝,立刻戴在身上去幸村他们面前显摆了一下,得意道:“娘亲,这是日吉送给我的新婚贺礼,好看吗?” 幸村揶揄道:“新婚礼物?你和谁的新婚?财前还是海堂?” “讨厌!当然是我和莲二叔叔的!”切原现在心情好,把玩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心里美滋滋的,仿佛明日就是他和莲二的大喜日子。 真田却皱了皱眉头,日吉送的东西太过贵重他认为切原不应该接受。 幸村宽慰他道:“老爷你别担心这个了,日吉又没送你东西,他就送了切原一套珍珠首饰而已,横竖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犯不着你现在多想。” “他不是挖煤去了吗,哪里来这么多钱买这些珠宝首饰?” “挖矿,不是挖煤。” 丸井在后面小声接了句:“是挖石油。” 真田、幸村:“......???” 仁王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挖什么去?” 柳生:“都挖,重点在黄金、钻石和石油,石油这一块是迹部财团的开发重点。但现在看来,日吉的心思明显在这些宝石身上。” 众人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难怪出手这么阔绰。 柳生前段时间在家族长辈的带领下进了政府机关,刚好就碰上了这件事,所以多了解一二。若是以后有机会,没准儿他和日吉会在一张桌子上开会。 切原可不管他们在讨论什么,将这些珍珠首饰都收了便找莲二去。日吉的新婚贺礼都送了,他总不能再退回去,多不好。 他没有给莲二打电话而是悄悄来到莲二的住处,打算给莲二一个惊喜。 按下门铃后,房子里有人过来开门。当看清开门的人是谁后,切原脸上的笑缓缓消失。 “你好。” “你好。” 是亚玖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4章 正面交锋 茶几上放着两杯茶,热气缓缓升起带着茶的清香。 沙发上坐着亚玖斗和切原,面对面沉默。两人一个拘谨一个放松,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开口,从而做出相应的反击。就这样,他们沉默了一刻钟。 茶几上的茶已经不烫了,切原端起猛灌了下去,一口喝光。他将茶杯放下,抹了把嘴,郑重道:“亚玖斗姐姐,我希望你搬出去。” “哦?为什么?”亚玖斗将翘起的腿放下,侧着身子半靠在沙发上,稍稍带了些慵懒的腔调,似乎并没有将切原放在眼里。 切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张脸前所未有的严肃。 “因为莲二叔叔会娶我,这会是我们的家,你作为外人本就应该避嫌。你不用跟我说其它,莲二叔叔一定会娶我,没有什么如果这样如果那样的假设。我认为人应该知耻,别等到时候闹得太难看。” “小姑娘说话嘴真厉害,半点儿不留情面。不过这话你最好跟莲二说去,除非他赶我走,否则我哪儿也不去。是他邀请我进来的,断然没有被你轰出去的道理。切原,自信太过容易自取其辱。” 亚玖斗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托着下巴笑吟吟看着切原。他挑眉勾唇,魅惑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沉沦。这是个可怕的对手,切原心想。 切原挺直腰背,瞪着大眼睛同亚玖斗对视。亚玖斗却躲过他的目光,给他又倒了杯茶。 “切原,你若是想公平竞争倒也罢了,你单方面宣布胜利不免强人所难。来,先喝杯茶,你有什么想法慢慢说。”他将茶递给切原,切原接过又是一饮而尽。 切原也不想同他说难听的话,思考了下说道:“亚玖斗姐姐你若是没地方住,我可以让我爷爷给你安排个地方,找个靠近你的工作单位环境又好的地方,你看如何?” “我有房子,而且离我的工作单位很近。” “那你为何住在莲二叔叔家里?” “外面治安不好,莲二怕我出事,便主动邀请我来这儿住。已经搬过来一段时间了,生活用品也是他帮我拿过来的。” 切原有些不高兴,皱着脸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亚玖斗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说道:“来多喝点茶,能降火。” 切原一口喝干,抱着茶杯噘着嘴有些不痛快,他不知道如何用优雅的姿态去反击亚玖斗的话。早知道他应该多和幸村不二待一块儿,学学他们杀人不见血的说话艺术。 亚玖斗给他杯子斟满了茶,又哄着他喝下去一杯。一杯又一杯,足足喝了七杯。 “亚玖斗姐姐,你为何一直让我喝茶呃呜儿~”切原捂着嘴脸有些红,他竟然在亚玖斗面前打饱嗝了,真是丢死人。 不对,他瞪了亚玖斗一眼气鼓鼓道:“你算计我!” 亚玖斗扶了下眼镜朝他微微一笑,小把戏罢了不值得夸奖。 切原拎起包哼了一声匆匆走人。 第一次正面交锋,惨败。 回到家切原抱着丸井就开始哭诉,一边说一边打饱嗝,模样滑稽又可怜。丸井强忍笑意给他拍背顺气道:“别哭了,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可是呃他呃好坏呀!呃呜~” “别呃了,待会儿上几趟厕所就没事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呃那是你呃!” 丸井只好挑好话哄,省得切原一边打饱嗝一边跟他争辩。 等把切原哄回房,丸井去了幸村院子将事情说了。幸村一听笑道:“这傻丫头是碰到软钉子了,真给我丢人,我幸村何时吃过这种亏。” “娘亲您这话可不能让他听见,不然一直呃呃呃地跟你争辩呢。” “真可怜我的小赤也,我若是他就让他爷爷把亚玖斗调到非洲去支援非洲的医疗卫生事业。” “可是亚玖斗姑娘不是法医吗?” “非洲最不缺的就是死人,你这孩子懂什么。” “是......” 丸井见幸村一点也不着急,心里实在摸不清他的想法,便问道:“娘亲您难道不担心赤也吗?我瞧着亚玖斗可是个非常厉害的对手,而且柳先生又向着他,赤也的赢面很小。” “赤也有什么赢面,什么事都不会做的傻丫头,也就有张漂亮脸蛋而已。你问现在谁家想要他,恐怕除了迹部没几家敢把他娶回家。” “那可未必,有些婆婆就喜欢傻乎乎没心机的媳妇儿。娶回家当个漂亮花瓶养着,看着顺眼处着舒心,也不必整日勾心斗角的,是好媳妇的人选呢。” “你在这儿替他瞎吹有什么用,哪天莲二过来你把这话当他面说去。” “那赤也还不得找我算账。” “就你机灵。” 幸村起身,让丸井给他拿外套他要去青学一趟。 丸井有些意外,说道:“娘亲您这时候去青学作甚?还有爹爹不是说了吗,以后让手冢叔叔送不二阿姨过来就好,不让您一个人过去。” “你爹就是爱操心,我能有什么事。这事你别告诉他,我去去就回来。” “那可不行,我得陪您一块儿去。” 幸村没意见,俩人拿了外套便上车前往青学手冢府。 来到青学地界丸井开始担心起来,他怕碰上木手,更怕幸村对木手的印象不好。不,木手他们都是在夜晚活动,现在估计正在睡大觉。他想通了这一点,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幸村瞧出点什么,笑道:“你不是说在青学养了条流浪狗,正好今天我过来你带我去见见它可好?” 丸井心一惊,笑了笑故作嫌弃道:“娘亲您瞧他作甚,脏兮兮黑不溜秋的我怕脏到您。而且他不服管教,野惯了,万一伤到您爹爹还不得把我打死。” 幸村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不好!”司机暗骂了声,回头对二人道:“夫人、大小姐,对面黑帮在火拼,我们估计得绕道了。” 丸井急忙从车窗探出脑袋一瞧,果然是木手。 木手那一边似乎还有两个女孩子,一个金色长发,一个棕色卷发,拳脚功夫都不错,看起来比男孩子还能打。丸井愣了下,随即扭头跟幸村道:“娘亲我们冲过去吧。” 他想帮木手,木手这一边不敌对方人多势众再打下去估计会被团灭。 幸村点头,他很乐意打搅别人的好事。 司机深吸一口气,脚底往油门用力一踩。幸村和丸井被抛到椅背上,缓了下才坐起来。丸井抬头,正好和木手的视线对上然后飞快错开。 幸村理了下头发,恢复成优雅从容的模样。 “文太,那个人你认识吗?” “谁?” “那个吹风机不良少年。” “......” 丸井无语凝噎,从飞机头到吹风机,他该庆幸更接近了吗。 他含糊回道:“认识,岳人阿姨给我看过他的照片,说让我多留意碰见了记得躲开。” “他叫什么?” “木手永四郎。” “野兽派男人,黑皮,是你的口味。” “......” 丸井决定闭嘴,否则指不定让幸村怎么消遣他。 这里离手冢府很近,也就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到了手冢府后幸村告诉不二木手等人在他家附近火拼,让他注意着些,别到时候碰上了。 不二支着下巴思考了下,说道:“看来我得随身带把枪才行。” 龙马举手抗议道:“不行,仙女是不能举枪的,让爹爹保护你,开枪这些粗活让他做。” 幸村招呼龙马过来,掐着他脸蛋问他自己还是仙女吗。 “幸村阿姨你脸皮真厚,哪有自己说自己是仙女的。” “你就说是不是?” “是!” “真乖。” 幸村放开他,摸摸脑袋以示奖励。 丸井递给龙马一块泡泡糖,哄道:“龙马我是不是仙女?” 龙马接过泡泡糖,点点头回道:“你娘是仙女的朋友,你是仙女的朋友的女儿,所以你也是仙女。” 丸井点了下他额头,就属他最机灵了。 幸村:“不二你瞧瞧,你们家龙马真是吃不得一点亏,他夸就夸了非得再添一句膈应你。什么叫仙女的朋友,他那么机灵肯定是故意戏耍我们呢。” 不二:“说他作甚,这家伙记仇呢,小心下次你连仙女的朋友都不是。” 幸村:“我哪天非得让他诚心诚意地夸我几句,我不信我还能让他装疯卖傻糊弄过去。” 不二:“那你加油,若是赢了我家老爷没准儿能送你一面锦旗。” 幸村被他说笑了,拉过他手坐下,叹道:“若是我们家赤也能有这么机灵我今日就不用来找你了,你瞧龙马谁也占不了他半点便宜,多省心。” “是省心还是闹心?”不二反问道。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有个傻姑娘你就明白我的苦了。” “出什么事了?” 幸村便将切原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又气又笑道:“你说哪有这般傻的姑娘,碰上了强劲的对手不回去搬救兵,自己迎难而上开门见山地下战书,斗志满满自信满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结果被人灌了几杯茶打着饱嗝儿哭着回家了,自己都嫌丢人。” 不二掩嘴笑道:“赤也胆子真大,随真田老爷。” “可不是随他吗,一样的傻,一样的轴,但凡像我些,也不至于被人轻飘飘就反击回来。”幸村想到真田就气闷,他到底为什么嫁给个笨蛋,连带着女儿也是笨蛋。 不二指了指丸井道:“你家大小姐像你。” “是,所以爱黑皮。” “真田老爷好像不是很黑?”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喜欢比他爹更黑的,正常。” “我们家英二就找了个老实男人,和他爹一点都不像呐。” “你们家龙马别找个像你这般肚子里一堆坏水的,这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我们家老爷就喜欢我这样。” “男人嘛总是喜欢自虐,然后美其名曰大和武士。” “那你家老爷该是全日本第一的武士,理应得到最高的荣誉与赞美。” “相信我他会喜欢这份荣誉。” “恭喜你了。” 丸井听得身子一抖,抱着龙马躲远了些。龙马拍拍他肩膀安慰他道:“没关系,面对老虎时你得装出你不怕他们的样子,他们才不会吃了你。” 丸井摇头,殃及池鱼可不是说说而已。 幸村和不二面带笑容互损了对方一顿后神清气爽,开始讨论起正事来。幸村问不二可有什么建议,他打算出手替切原拿下莲二。若是亚玖斗没出现他还可以由着切原瞎捣鼓,可现在他不得不出手,否则上哪儿找这般靠谱还疼切原的男人去。 不二记着乾和莲二的事,思考了下说他要去问问乾的意见。幸村只当他是打算从乾身上入手,也没多想,点点头同意了。 不二回到自己卧房给乾打了电话,委婉提了莲二和切原的事。 对面沉默了许久,最终说道:“尽人事听天命,不二你不用管,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你跟幸村说让他再等一段时间,等明年再看看。” “乾你......是不是?”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抱歉,我需要时间去消化,可能暂时给不了你肯定的回答。” “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我尊重你的决定。” 对面笑了笑,叹气道:“不二,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正确与否,我只知道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我肯定我每一次的选择。” “如果你开心,又有何不可呢?” “多谢。” 乾挂了手机来到厨房,倚在门口看海堂做饭。他喜欢这个味道,像家的味道,有热腾腾的饭菜和不咸不淡刚刚好的汤。他抬起手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 海堂看见他过来,举起旁边的一碟蒲烧鳗鱼说道:“方才我回去舅舅给了我一些鳗鱼,我想拿来做点茶泡饭,也不知道乾叔叔你喜欢吗。” “你舅舅还是这么喜欢茶泡饭。” “所以我舅妈最拿手的就是茶泡饭。” “他没有往里面倒很多芥末?” “看他那天的心情。” “真可怜呐。” 他装模作样替手冢掬一把泪,突然勾起嘴角问道:“今天是海带汤吗?” “我们不煮赤也,这个叫海藻汤。” “哈?” 海堂便解释说因为切原的外号叫小海带,所以他们就把海带汤叫做海藻汤。当然,还有其他的忌讳,比如说海带头,都不能提,否则切原会生气。 “海带不也是海藻吗?”乾有疑问,难道海藻头听着发质更柔顺些? “好像也是?”海堂摇摇头,反正切原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对了。 乾扶了下眼镜,小心试探道:“海堂,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看舅舅和舅妈的意思,他们什么时候给我找媳妇儿我就什么时候成亲。”海堂老实回道。 “你不打算自己找一个?” “我没有喜欢的。” “一个都没有?” “赤也吗?如果他嫁不出去我可以娶他。” “哈?那桃城呢?” “桃城?他不喜欢赤也,他只是帮赤也刺激莲二叔叔而已。” “这样啊。” 乾也没有纠正他,反正这个反应也证明海堂对桃城没意思。 “乾叔叔你先去坐着,我还有一会儿就好。”海堂将他撵回客厅,给他打开电视让他看。乾瘫在沙发上跟个二大爷似的,拿着遥控器来来回回换台。嗯,这是什么? 东京台的新闻,说著名歌手远野笃京和新锐模特君岛育斗街头斗殴,但俩人的事务所均予以否认,称两人是好朋友闹着玩而已,谢民众的关心。 乾还想再看一眼新闻便已跳过,他拿出手机翻到二人的新闻将视频来回看了几遍。有趣,这怕是街头调情吧,只是对方太过火爆泼辣而已。 “乾叔叔你在看什么?”海堂将茶泡饭端出来,见他笑得十分诡异略有些疑惑。 乾刚想说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道:“我在看娱乐圈的同性恋人,他们似乎因为火辣炙热而无法隐藏的爱意而被记者定义为街头斗殴。” “街头斗殴?家暴吗?”海堂想不通,什么样火辣的爱意才会被外人当成斗殴。 “不,应该是情趣。” “好吧。” 海堂将饭菜都拿出来,乾给二人盛饭,俩人面对面盘坐在榻榻米上开始吃饭。海堂的手艺从未失手,今天也是美味的一顿饭。乾吃完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叹了口气,故作不经意道:“海堂,你若是女孩子我就娶你了。” “我舅舅会揍你的,他不喜欢老牛吃嫩草。”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舅舅和舅妈只差一岁!” “他谎报年龄。” “没有!” 海堂坚决捍卫手冢和不二的年龄差真相,老夫少妻等恶意揣测都是莫须有的污蔑。 乾举手投降,他承认手冢和不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来海堂,多吃点。” “谢谢乾叔叔。” “若是不那么早成亲的话就在乾叔叔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这里离学校近环境又好,以后上下班也方便。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该是我麻烦你才对,天天让你给我洗衣做饭的你舅舅没打死我算他还顾念一点情分。我这胃以前总是出毛病,自从有了你之后好了很多,已经很少犯病了,谢谢你了海堂。” “乾叔叔我——” “你可以拒绝,也可以先和你舅舅商量,我都没关系。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我的胃好不好都不应该麻烦你为我的三餐着想。这个提议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敢厚着脸皮提出来的,你若觉得为难请不要直说,给我写封信就好。” “乾叔叔我没有!” “海堂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不好意思拒绝我。没关系的,反正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胃痛的时候吃颗药就好,又死不了人。” “乾叔叔你别乱说话,能好好吃饭为什么要吃药。我没有拒绝你,我只是想先同舅舅商量一下。” “你舅舅我还不清楚吗,他不肯让你吃亏,必然是不会答应的。算了,怪我,好好的提这个作甚,我好不好都和你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大男人为个胃痛矫情来矫情去的多难看。” “乾叔叔!”海堂有些生气,他气乾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这些话宽慰他。“乾叔叔你不要再说了,我会在这儿住下去,也会一日三餐给你做饭。舅舅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你就不要唠唠叨叨东扯西扯些有的没的。” “海堂?”乾有些受伤,又有些愧疚。 海堂挠挠头,有些别扭道:“乾叔叔我就只会做些饭菜而已,你到时候可别嫌弃。” “怎么会!海堂你可是个大宝贝,我捡着便宜了呢!” “乾叔叔你再说这些胡话小心我揍你。” 海堂挥着拳头非常凶,乾立刻举手保证不会再乱说话。 看着正低头认真刨饭的海堂,乾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眼镜逆光。 新年很快就到来,凤和宍户带着两个宝宝回了大院。在日吉的要求下,岳人被迫抱着两个宝宝和他视频聊天。所幸的是忍足和迹部也在,否则他真想隔着屏幕抽日吉一顿。 日吉被晒黑了许多,整个人似乎也开朗活泼了不少,一直朝两个宝宝打招呼。两个宝宝冷漠看着他,似乎并不明白他在激动什么,没一会儿便咬着指头看别处去了。 宍户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日吉真拿自己当爷爷了。 凤察觉到宍户有些不太高兴,揽过他的肩小声问道:“亮你怎么了,过年过节的别不高兴了,日吉喜欢宝宝就让他多看几眼,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宍户哭笑不得,若是凤知道日吉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现在就飞去非洲把日吉打死。 “我不生气,我只是有些饿了。” “你又有了吗?” 凤欣喜若狂,太好了! 宍户气得往他脑门弹了一下,整日里想些什么。凤委屈看他,他又说错了什么。宍户瞧他额头被自己弹红难免心疼,别扭了下给他揉额头,再吹一下,搞定。 凤乐呵呵笑得一脸满足,抱着宍户开心蹭了蹭。 慈郎打他们旁边经过看了一眼后蔫蔫回了自己位置,双手捧脸开始唉声叹气。热闹都是别人的,而他一无所有。 迹部被他这模样逗乐了,招招手让他过来。 “娘亲?” “慈郎来,跟日吉说说话。” “日吉~”慈郎将平板拿到自己大腿上,朝日吉打了声招呼。 日吉看着他这死亡角度沉默了下,问道:“大哥你最近怎么样了,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呢。”迹部连过年都不许他回去,但慈郎的婚礼他想迹部应该会放他回去,他想回去,他想岳人了。 慈郎一听长叹了一声,委屈道:“日吉你就别等了,大哥一个人挺好的。” “这怎么行!”他想回家! 慈郎更难受了,噘着嘴和日吉好一通诉苦。 忍足将两个宝宝放在慈郎身边,让宝宝安慰慈郎。日吉一看到宝宝立刻笑着打招呼,又见慈郎看过来立刻恢复成悲痛模样附和道:“大哥你真可怜,我多想帮帮你。” 说着说着慈郎开始捧着脸发呆起来,日吉看着他鼻孔也跟着发起呆来。 过了一刻钟,迹部过来拿起平板跟日吉说了声再见便关掉了视频,拉起慈郎说是吃饭去。慈郎从背后抱住迹部将下巴搁在迹部肩上,软软的带着一点丧撒娇道:“娘亲您背慈郎去好不好?” 迹部抓着他手将他往前拖着走,又左右甩了几下。慈郎被他的举动逗得咯咯直笑,将迹部抱得越发紧了。迹部的身子很软很舒服,他只要抱着困意便袭来,好似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喂慈郎不许睡!”迹部突然觉得背后一沉,往后一看慈郎竟然张着嘴开始睡觉了。 慈郎摇头,笑嘻嘻做鬼脸。 迹部只觉得好笑,这小子他白担心他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占他便宜来。 “娘亲,今晚陪我睡觉吧。” “不要。” “不许不要,这是新年礼物。” “你又送我什么新年礼物?” “我的吻。”说罢突然凑过去在迹部脸上亲了一口。 迹部擦了擦脸,嫌弃地拧了下他鼻子,他真是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没有。慈郎可得意,抱着迹部的腰往上举,威胁迹部必须夸他,不然他就不放迹部下来。 “倒霉孩子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娘亲最爱慈郎了,肯定舍不得揍慈郎。” “谁说我舍不得!” 迹部伸手往慈郎咯吱窝挠,挠得慈郎整个人不知道该往哪儿躲,可慈郎还是死死抱着迹部不撒手。迹部停下手,往慈郎的手臂捶了一拳,嗔道:“脸都红了也不撒手,你这孩子我却是看不明白了。” “慈郎撒手的话娘亲会摔地上,这样不行。” “傻孩子。” 迹部笑着拧了他一下,拍拍他手让他把自己放下。慈郎摇头,他想多抱迹部一会儿。迹部气得扭头咬了他一下,慈郎吃痛却还是不放开。 “放开!” “好嘛。” 慈郎将迹部放下,揉揉自己被咬的肩膀,故意装出呲牙的模样喊疼。迹部问他既然痛方才为什么不放手,慈郎睁着大眼睛无辜道:“慈郎不是说了吗,突然放开娘亲会摔倒的。” 迹部摇头失笑,拍拍他脸感慨道:“你呀最像你爹爹,日吉就不是,日吉就会往我心口上插刀子,他要是像你那么招人疼我也就不会把他扔非洲去了。” “日吉很乖的,他从来不骂我。” “他都在心里骂你是笨蛋呢。” “娘亲你好坏,不许说日吉的坏话啦,他真的很喜欢我这个大哥哦。其实日吉也喜欢二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才会伤害二娘,娘亲你和爹爹不要认为日吉是坏孩子好不好?” “哼你别替他说话,他就是坏孩子。” 慈郎还想替日吉说两句就被迹部捂嘴拖走了。 过完新年切原开始了菜鸟律师之旅,跟在一个大律师身后当助理。这个律师是莲二的同学,得知切原已经通过律师考核后他便替切原联系了以前的同学,拜托他同学让切原跟在他身边学些东西。 切原不敢给莲二丢脸,又怕莲二对他失望,因此干活十分卖力。真田见状心里安慰了不少,庆幸自己当初让切原去考证,否则切原估计现在还在家混日子呢。 为了感谢莲二对切原的辅导,真田决定在家里宴请莲二。切原得知后让真田先别告诉莲二,等把亚玖斗支开再通知他也不迟。而且不要单独宴请莲二,容易让他生疑,就以庆祝他顺利通过考核为由宴请莲二。 他决定在庆祝宴上拿下莲二,不许失败! “爹爹,你就让爷爷将亚玖斗姐姐派出国好不好?” “你当他是空姐吗?” “爹爹~唉哟您就让爷爷帮个忙吧,爷爷不是想抱外孙吗,他一定会帮我的。” “你放手,不许用这种语气说话。” “好的爹爹!” 切原一秒变正经脸。 真田无奈,只得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看看近期能不能安排亚玖斗去外地公干。他爹一听脑门一拍还真巧了,最近在国外有个研讨会他正愁派谁去呢,就派亚玖斗去吧。而且亚玖斗在国外留学又在国外工作了几年,外语好,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等亚玖斗被派出国,真田立刻给莲二打了电话,邀请他过来参加切原的庆祝宴。莲二丝毫没有怀疑,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四月份中旬,真田在家里为切原举行庆祝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5章 生米煮成熟饭 莲二被安排在了真田的旁边,一坐下就被真田拉过去握着他的手郑重道谢。如果不是他,估计切原也不会这么努力上进,也不可能一次就通过了考核。 “赤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从小到大只有你夸他聪明,难怪他这般喜欢你。” “真田学长若是多夸夸他,或许你会发现他不一样的优点。孩子是需要鼓励的,正如花草需要阳光,如果一直是昏暗的阴雨天和咆哮的雷霆之吼,花草便会腐烂,散发出让人厌恶的气息。可这并不是它们的错,花草身上之所以会有让人厌恶的气息是因为没有得到阳光的恩惠,没有人生来就是让人厌恶的。” “他是根给点阳光就狂妄自大的野草,不能放纵他野蛮生长,否则他会剥夺鲜花的生存空间,然后荒草丛生,没有谁会愿意得意的草长在自己家必经的道路上和浴室的墙缝里。” “可他是鲜花,他不是野草。真田学长,或许你对赤也太严苛。” 真田猛灌了一杯酒没有说话,他早已习惯对切原咆哮式的说话方式,不可能突然扭转性子。他一直没办法拿切原当娇滴滴的女儿看,所以也无法纵容他的任性,甚至不习惯于接受他的撒娇。 莲二看他皱着眉头心道自己似乎太过失礼,想了想解释道:“真田学长抱歉,我并非在指责你的教育方式,我只是想提出一点小小的建议。赤也他很爱你,也很尊敬你,他渴望得到你的爱和你的温柔,或许你可以给他多一点的赞许,不必吝啬于自己的夸奖。” 这事他早就想同真田提及,只是以前贸然提出会给切原带来困扰,现在切原通过了考核,算是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绩,今天又是切原的庆祝宴,他才敢说出许久以来压在心底的话。 真田摇头,他并不想改变,他习惯了,他的脾气本就是如此。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材施教。” “可是他并不快乐。” “哼他每天乐呵呵的瞧着就没心没肺的,莲二你不必担心他。” “可是......” 莲二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开口,真田对他的建议表现出抗拒,若是他再继续说下去,恐怕会让切原难堪。 真田给他倒了杯酒让他别多想,黑着一张脸生硬地宽慰他道:“你别替他担心,若是让他知道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当然,若是你对我的教育不满,可以把他娶回家自己教育,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说着说着真田的话突然拐了个弯,一下跳到成亲上去。 “不管赤也最终嫁给谁,对他而言你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最想得到的呵护与宠爱都想来自你们,不能因为嫁出去就被剥夺了这份权利。”莲二三两下便把真田的话给拨了回去。 真田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冷哼了声说道:“我们家赤也不嫁人,想娶我们家赤也那男方必须入赘,这一条没得商量。” 莲二有些吃惊于真田的话,但转念一想他又有些替切原高兴。这般看来或许是他和切原想多了,其实真田和幸村都爱着切原,只是他们表达的方式不够温柔体贴。 “入赘也好,这样真田学长你就不用担心赤也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哼我是担心他在外面给我惹事。” “赤也离我们很远,真田学长不必在我面前嘴硬。” “这么说莲二你是答应入赘了?” “学长我什么——” “莲二你不必再说了,来喝酒。” 真田揽着莲二的肩膀给他灌下一碗酒,等莲二喝下想再开口时又被他灌了一碗酒下去。莲二只得告饶承诺自己不会多说其他,真田才放过了他,但还是同他一碗一碗地拼起酒来。 等真田终于放过他,莲二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走路时整个人有点飘。切原连忙过来扶着他到自己身旁坐下,他缓缓坐下后扭头一看,旁边竟然是桃城。 桃城似乎已经从乾汁的摧残中恢复过来,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嘻嘻同他打招呼,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柳先生下午好!” “现在是早上?” “不,是下午。”桃城伸出手在莲二面前挥了挥,打了个响指,问他这是几。莲二看了眼他拳头,笑道:“我没喝醉,不用拿拳头糊弄他。” 桃城同财前和海棠交换了眼神,出击! “柳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次喝酒,来我敬您一杯!” “柳先生我也敬你一杯!” “柳先生我先干为敬!” 莲二扶了扶额头,接过三杯酒依次一饮而尽。 桃城指了指切原,同莲二又敬了杯酒道:“柳先生多谢你前段时间对赤也的照顾,我再敬您一杯!” “你喜欢喝乾汁吗?”莲二突然反问道。 桃城一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有些不太好,连忙扭过头一边扣着喉咙一边干呕起来。 莲二给他拍背,用他独有的温柔语调在桃城耳边轻声道:“我跟贞治学做了些饮料,我把它们命名为柳汁,如果你喜欢喝改天我请你喝几杯?” 他温柔的嗓音像是情人间暧昧的呢喃,却听得桃城浑身一颤,连忙摇头道:“不用了,柳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桃城像见鬼了一般猛地起身,说是喝多了要上厕所去便慌慌张张逃走。 海堂和财前对视了眼,看来只有他们了。 一炷香后,财前和海棠趴倒在桌子上,一手搂着对方一手抱着空酒瓶笑得一脸傻相。丸井打旁边经过嫌弃地看了一眼,现在的年轻人没一个能打的。 他推开财前和海堂,拿了瓶酒朝莲二说道:“柳先生多谢您一直以来对赤也的照顾和帮助,这杯酒我敬您!”说罢举起酒瓶就开始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柳捂着嘴小声打了个饱嗝,犹豫了下拿起另一瓶酒咬牙灌了下去。待他喝完,却见丸井身后站着仁王,仁王两只手各端着两瓶酒,正笑吟吟看着他。 半个时辰后,仁王和丸井互相抱着对方倒在财前身上睡得不省人事。莲二硬撑着起身,扶着额头左看看右看看竟是不知道往哪边去。切原扶着他问他要去哪儿,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自己想去厕所。 “莲二叔叔我扶您去吧,您看您都喝醉了。” “不,我一个人就好。” “还是我扶您去吧。” “不,不......” 切原将莲二强行扶走,没有人发现他们离开了。 嗯?这方向......莲二看着这熟悉的景色暗道不好,手撑在柱子上说自己想坐走廊休息一会儿。切原却不许,他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果断扛起莲二一路小跑回了自己院子。 莲二被他颠簸了一路胃里翻涌忍不住扶着墙根呕吐起来,直吐得面红耳赤连脏器也忍不住吐出来方才缓过劲来。 “莲二叔叔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你先进去上个厕所吧。” “好。” 莲二刚吐完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听话地进了卫生间开始释放大自然。等他意识到了什么切原已经将房门和窗户都锁上,而他是待宰的羔羊。他漱了口又给自己洗了把脸,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不少。 他正思考着如何躲过今天这一劫,突然后背一凉。 “呲呲呲!”切原竟是拿了花洒朝莲二喷了过来,还噘着嘴呲呲给水声伴奏。 莲二被浇了个透心凉,转身无奈道:“赤也不要胡闹,待会儿让人看见了怎么办。”他摊开手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他宁愿现在自己是醉着的,起码醉死的酒鬼毫无尊严,也被允许做很多失礼又滑稽的事。 切原扔了花洒冲上来一把跳到莲二身上,莲二连忙抓住他的双腿抱稳他。 “莲二叔叔,我们来Make Love吧!” “喂切原唔......” 第一次难免生疏和粗鲁,切原被酒精和巨大的兴奋冲晕了头脑,平日里看过的□□ movie一瞬间涌入脑海,羞耻心早已抛诸脑后,他抓住自己的衣服用力一扯,撕拉一声竟是被他生生撕开了,他单手解开bra笑咯咯往窗户扔去,正好挂在突出的尖角上,完美!莲二被他白嫩的bosoms啪地一声甩在脸上,正震惊间切原突然将自己的nipple送到他嘴里亢奋道:“莲二叔叔我请你喝奶,纯天然无任何添加剂,良心日货你值得拥有!” 莲二:“......”他敢保证切原清醒过后会杀人灭口。 “莲二叔叔你还在等什么!Oh yes!Come on baby,touch me!fuck me!”他看了很多藏兔座给他分享的片子,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对白花花的nipples,那个丰/乳肥/臀似卡戴金的白人女人,像一头含奶待喷的奶牛。 “赤也不要闹,你爹爹听到会杀了你的,当然他会先杀了我。”莲二强忍笑意将切原抱出卫生间来到床边,他刚把切原放下谁知切原突然睁大眼睛死死搂住他脖子,双腿也牢牢卡在他腰上。 嘿嘿,切原笑了,摸着莲二的脸笑得轻浮又猥/琐道:“Honey,your penis want to fly in the sky,fly fly fly~” 莲二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说道:“真正的鸟儿才能在天上,赤也你喝醉了。” “不,莲二叔叔我想要!” “喂切原别胡闹。” 切原力气颇大,一把撕开莲二的白衬衫,手里攥着一颗纽扣得意道:“莲二叔叔你躲不掉的,来吧,不要犹豫!”他将纽扣用力往地上一扔,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莲二见状呆了下,反应过来时切原已经将他裤子脱下。 “切原不要!” 切原捂着自己通红的脸蛋用力坐下去,Oh Fuck! 通红的脸瞬间变成惨白,疼,太疼了,为什么,他明明是照着记忆中的片段来的,结果下面却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像大学时摔倒在光滑地面上突如其来的劈叉,全身的神经都在控诉他的罪行。不行,他痛得整个人都清醒了,手撑在莲二肚皮上浑身颤了一下。 莲二也很疼,不过他无比庆幸进去了,否则他的鸟儿不仅飞不了还得被折了翅膀。 “赤也你冷静些,不要乱动。” “莲二叔叔不许出来!” “可是你流血了,赤也不要闹,快让我给你上药。” “不许,我就是不许!” 切原突然觉得委屈,竟是开始嚎哭起来。 莲二忍着疼痛坐起,将切原揽在怀里给他拍背安慰道:“别哭,我不出去,我会帮你,很快你就会舒服的。”他试着动了一下,切原疼得一激灵,指甲扣在莲二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 虽然问一个年轻的姑娘房里是否有润滑剂是件失礼的事,可看着切原疼得皱巴巴的小脸,莲二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果不其然,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赤也你忍忍,刚开始会很疼,马上就好了。” “嗯嗯!” 虽然身体很疼,可一想到自己正与莲二结合在一起切原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想显得矜持些可身体却不由自主抱着莲二的脖子靠了上去,想得意大笑却又怕在莲二面前丢脸,双手死死捂着嘴,可笑意还是从指缝钻了出来,莲二终于是他的了!不行,呲~还是很疼,他扭头咬在莲二肩膀上,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三分钟后,痛苦的□□开始一点点变味。 酒桌上真田还在一个人喝闷酒,瞧着似乎有心事。幸村夺过他的酒杯,给他擦了下嘴角,气得数落道:“老爷你喝这么多作甚,还当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呢。” “在床上是。” “咦?”幸村没想到真田竟然自夸了,夸的还是那方面的能力。 “夫人可喜欢?” “喜欢。” “得夫人一句喜欢胜过千言万语,我猜夫人是喜欢的,你放心为夫会继续努力,请不要有所犹豫,如果想要就大胆说出来,为夫定会满足你!” “......说什么胡话呢?” 幸村让女仆拿了热毛巾给真田敷上,笑了笑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莲二方才的话不高兴吧?他们外人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呢,你最关心赤也,这些年你没少为他操心,连文太都没见你这般上心。这种付出不被认可还要受埋怨的滋味不好受,可父母对子女的爱很多时候都无法得到认同,又怎能奢望他们感激呢。” “哼最操心赤也是因为他让人操心,文太让我放心我自然多疼他一些。” “你看你嘴硬这些作甚,落得赤也不理解外人也误解你。” “没嘴硬,我才不喜欢招人烦的惹祸精。” “随你,哪天惹祸精嫁出去你可别掉眼泪,记得高高兴兴的跟手冢一样如释重负,能做到吗?” “这是自然!” 真田还想说其实幸村同他也一样,切原对他的误解也很深。可到底酒精还没把他脑子腐蚀坏,他及时刹住了话头,看向四周打算瞧瞧切原和莲二的进展如何。 嗯?怎么只有桃城?他指了指切原那一桌,问道:“他们都去哪儿了?” 女仆:“上厕所去了。”方才财前等人互相扶着彼此往厕所方向去,女仆便自然而然认为切原和莲二在前面也去了厕所。 真田皱眉,这帮人喝酒都没个节制,这不好。 “待会儿他们回来别让他们喝了,带他们下去休息。” “是老爷!” “让大少爷招待好客人,我先带太太下去生个小少爷。” “加油老爷!” “多谢!” 真田晃了晃脑袋扶着桌子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一把将幸村抱起,打着饱嗝郑重道:“夫人,接下去的服务希望你喜欢,我们走!” 幸村:“......”果然喝酒喝多了脑子容易坏。 当客人渐渐散去,整座真田府恢复了平静,连同切原的院子一起恢复了平静。 莲二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收拾妥当,又给自己和切原洗了个澡,随后悄悄溜出真田府在附近的药店买了药膏。大约一炷香后,莲二提着药膏悄悄回到切原的卧房。他给切原擦好了药,将剩下的药膏放在抽屉里,扯过一张便签纸将注意事项写下提醒切原按时擦药。 做完这些他坐在切原床头,手小心抚过切原额前的碎发。切原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睡得极为香甜安稳,像个单纯的孩子。不,切原本就是个孩子,有着孩子才有的光滑娇嫩的肌肤和幼稚纯真的思想。这些都在告诉他,他刚才同一个小他十岁的孩子上了床。 “抱歉赤也,请原谅我方才的失礼。” 说实话他现在还无法完全冷静下来,他将做出选择,而他的选择注定不能让所有人都快乐。这就是为什么他从不和年轻女孩子谈恋爱的原因,他喜欢切原,却从不给他肯定的回应,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非黑即白,无法理解成人世界的肮脏和腐臭,一旦让他们看见他并不洁白的成人世界他们会失望会憎恶,他也在害怕切原讨厌他。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轻声呢喃道,一颗心纠结着,甚至想逃避。就像某部很火的电视剧,《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可是他明白,逃避终究有尽头,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低下头在切原的额头亲了亲,说了声抱歉。除了这个,他暂时无法对切原说更多。 “我先走了,等你醒来我们再谈谈。” 他给切原掖了下被子,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 一夜过去谁也没有发现切原的院子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发现莲二的离开。丸井硬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起来洗澡,简单收拾了下出门,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卷发扶着脑袋往切原的院子走去。 路上碰上扶着腰站在走廊上晒太阳的幸村,他想了想没敢问原因。 “文太你怎么没吹头发就出来了?” “我去看看赤也,他昨晚喝多了估计睡地板上,我得去把他弄起来,否则待会儿着凉了怎么办。”他没敢告诉幸村昨天切原和莲二是一起离开的,他必须得自己先去确认一下情况,否则他怕切原会被打死。 “那你去吧,厨房有醒酒汤,我叫女仆给你俩端些过去。” “好。” 丸井扶着脑袋慢慢走过去,走了一半突然扭头,小心翼翼问道:“娘亲爹爹去哪儿了?” “正在地板上跪着呢。” “......” 丸井不敢招惹幸村笑了笑赶紧走人。 他来到切原卧房前咚咚敲了下门,房内传来切原有气无力的一声请进。他推门进去,只见切原正抱着大腿蹲在墙角面壁思过,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喂赤也你怎么了?” “大姐我做了一件丢脸的事。” “你把柳先生吓跑了?” “唉......” 切原现在只想捶死自己,一天到晚给脑子里灌什么黄色废料,一到关键时候就全都冒出来让他丢人现眼。他根本不敢回想莲二的表情,多么羞耻的对话和场面,莲二应该被他吓呆了。 一个美好如玉的男人,一个正直体面的谦谦君子,没跟人红过脸吵过架,说话细声细语从不开黄腔骂脏话。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昨晚被他豪放的做派和肮脏的话语玷污了。 太丢人了! 丸井走过来将他扶到沙发上,自己则靠了过去倚在切原肩上。 “我头疼,让我靠一会儿。” “大姐我下面疼。” “什么下面?下面?下面!!!” 丸井瞬间脑袋就不疼了,抓着切原的肩膀使劲摇了摇,不可思议道:“你把柳先生给睡了?太酷了吧!”他笨笨的妹妹,他蠢蠢的妹妹,竟然睡到了一个禁欲精英男! “大姐你别激动,你这样我下面容易裂开。”切原小心推开丸井,将双腿微微岔开。 丸井哭笑不得道:“傻丫头说话文雅些,别下面上面的。不过柳先生看起来人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在床上还挺粗暴,竟然把你弄伤了。” “不关莲二叔叔的事,而且他还帮我擦药了。”想到这儿切原便忍不住得意起来,莲二对他真好!就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可莲二还是会给予他温柔与呵护。 无条件对他好,这本该是父亲,但对方是莲二。幸运还是不幸,各人自有各人的理解。 丸井笑着敲了下他脑袋,傻丫头真容易满足。 “行了,这下你可以嫁给柳先生了。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我相信他很快就会上门提亲。不过在柳先生上门提亲之前你给我收敛些,千万不要让爹娘知道昨晚的事,否则腿能给你打断。” “你放心吧大姐,我才没那么傻呢。” 切原双手捂着脸傻笑起来,脸很红很烫,可是他很幸福,嘿嘿嘿果然生米煮成熟饭永不过时。丸井嫌弃摇头,这个傻妹妹别的不行眼光还不错,以后他也就放心了。 突然,切原正经起来,咳了声仰着下巴朝丸井说高傲道:“大姐,以后请叫我柳夫人。” 说完他倒是先破功了,伏在丸井身上笑得不能自已。丸井无奈道:“别笑了,你看你待会儿笑抽筋了就得哭了,下面也该裂了。” “嘿嘿嘿,大姐我今天真开心!” “傻丫头。” 丸井将切原扶到床上让他躺下,出门跟女仆要来了醒酒汤自己喝了碗,又给切原喝了碗。他嘱咐道:“这几天记得忌口,别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知道不?” “嗯嗯知道了大姐。”切原乖巧点头。 丸井又说了些其他要注意的地方便回去了,他要再回床上再躺一会儿。 一个月后,亚玖斗主动联系了切原,说是想找他聊聊。这是亚玖斗第一次主动出击,切原心想他应该知道了自己和莲二的事,这是找他挑衅吗? 他化了时下最流行的妖艳款心机妆,自信满满去赴约。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输! 亚玖斗约他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风景很好,人也很少。切原到之时亚玖斗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托着下巴发呆,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没有点燃,似乎只是拿来当他修长漂亮手指的点缀。 切原走过去他面前坐下,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口,擦擦嘴开门见山道:“亚玖斗姐姐抱歉,关于我和莲二叔叔的事想来他应该同你说了,我们快成亲了,我希望你收拾好东西退出我和莲二叔叔的生活吧。” “切原,谁还不曾是年轻的小女孩。” “哈?” 切原没明白他的意思,咧嘴笑道:“可我是最特别的小女孩,亚玖斗姐姐你早该明白的。” 亚玖斗摇头,他没有很难受,他只是有点感伤。大概时间点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来得早来得晚不如来得刚刚好。切原很幸运,他在莲二可以负担责任的时候到来,在莲二可以安定的年纪强势地闯入然后逼他不得不收心。 “他的第一次给了我,当然也是我的第一次,那时候他的技术很生涩,他刚开始的一切都是我教的,现在想来真是段手忙脚乱的日子。”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是哪个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并不介意莲二叔叔的过往。他比我大了十岁,我不可能要求他生命的全部都是我的,我只要得到以后的他就足够了。” “你的心态很好,或许这就是他喜欢你的地方。” “我也很喜欢你,你很漂亮。” “多谢。” 亚玖斗往椅背一靠,举了举手里的烟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切原有些困惑,难道亚玖斗叫他来只为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不行,他得让亚玖斗搬出去,只见他站起身,严肃道:“所以亚玖斗姐姐你想通了吗,你答应搬出莲二叔叔的房子?” “不,我还要在住一段时间。我把之前的房子卖了,现在正在找房子,等我找到房子我再搬出去。不过你可得小心点,男人是最受不了诱惑的生物。他们摇摆不定,随时都能被人勾走。” “你还没认输?”切原瞬间成戒备状态。 “小姑娘~”亚玖斗站起身,拎起包走到切原面前,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轻声笑道:“不要太小看姐姐,毕竟我比你多吃了十几年米不是吗?”他在切原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留下他性感的红色唇印。 切原捂着脸又气又羞,可恶,他最讨厌漂亮的姐姐了! 等等?切原跪在沙发上往里爬去,贴在窗户上努力盯着前方看。他怎么看见亚玖斗上了个男人的车,那个男人是谁?远远的他瞧不太真切,但依稀可以看见那个男人拥有帅气的轮廓。 大人真是肮脏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6章 孩子是谁的 虽然自从那一夜之后莲二并没有联系过切原,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切原的好心情。他知道莲二会在背后默默地把一切做好,然后提着聘礼上门提亲。他默默算着日子,算着莲二还有多久会上门提亲,好似心里的蜜罐被打破从里到外都透着甜蜜。 他还让海堂他们帮他算成亲的黄道吉日,越近越好。海堂和财前哪会算黄道吉日,只得去网上淘几本中国的风水书拿回来研究。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捧着本书在那儿学看风水。 日吉人虽在非洲,可也难逃切原的魔爪。他扶着额痛苦道:“赤也,你已经说了三十次了!我知道柳先生会娶你的,拜托你闭嘴吧。还有,冷静些,不要得意忘形,不要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把你和柳先生糟糕的第一次倒我耳朵里。” 切原嘿嘿道:“可是人家真的很开心嘛,日吉你不开心吗?” “我自然开心。”他终于能回家了! “日吉,你的回答很敷衍,大声告诉我,你开!不!开!心!” “......傻丫头别闹,等我回去给你个大钻石。记得,闭紧嘴巴,你是女孩子,不要把你的闺房秘事大大咧咧说出去。还有,今年务必给我成亲,最好这个月之内成亲。” “我就只和你说,日吉你拿我当什么了!” “我拿你当笨蛋啊!”日吉忍不住笑了,不用想他都知道切原在跺脚。正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朝他指了指手上的文件,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小声对着手机说道:“抱歉赤也我要工作了,有空再跟你聊。” “去挖煤吗?”切原睁大眼睛一脸天真。 “是,然后拿煤球给你做个黑色的钻石,镶嵌在你婚礼的戒指上。” “不!” 听着对面切原的哀嚎声,日吉满意地放下手机。 秘书将文件放在他面前,让他记得下午两点半去参加某个酋长的宴会。日吉皱眉,他可不想去看一群裸着上身跳舞的女人,更不想看只拿了个角套住下半身突出部位的男人。 未开化之地真是让人头疼,偏偏他还不得不待在这里同他们打交道。 “我们需要和他们打好关系,否则他们闹起事来恐怕......您也知道这些部落的野蛮人根本没道理可讲,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撕破脸我们穿鞋的哪里比得过人家光脚的。” “叫别人去吧,公司里还有谁一把年纪还在打光棍的,就说这是公司福利,让他们去玩一趟。” “女员工也去?” “她们想去?” “大概?” “别了,让老男人去吧。” “好。” 日吉让秘书先下去,将文件签好后他扔下笔,拿起一旁的相框细细摩挲。这是他们的全家福,他特意挑选了这张摆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里面有他,还有他最爱的女人。他只能摆全家福,但是他也庆幸还好有张照片可以让他稍解相思之苦,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地把岳人摆在他的手边。 这张照片拍摄于夏天,岳人穿着白色的纯棉吊带,懒洋洋抱着迹部的腰肢靠在迹部手臂上,娇俏地朝镜头做了个鬼脸。如果岳人不是坐在忍足身上就好了,这将会是他最爱的一张照片。 可惜了,凡事总有缺憾。 他看着看着便忘了时间,他低下头在岳人的眉眼处落下一个吻。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将相框放了回去,继续开始工作。 又几天,莲二给切原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莲二告诉切原他要出国一趟,等他回来他有话要跟他说。切原猜到了什么,开心点头应了声好。 “莲二叔叔你要早点回来!” “大概一个月吧。” “这么久?” “抱歉赤也,我需要去办些事。” “不不莲二叔叔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们之间不需要这般客气。我等你回来,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不过你得快点回来,不许让我等太久,人家会想你的~” 切原捂着脸开始有些扭捏起来,糟糕,他怎么用这种语气跟莲二撒娇了。 莲二轻笑道:“我会的,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嗯!” 切原开心挂了电话,忍不住在床上滚了几圈,抱着被子吃吃笑着,眼睛都要笑没了。不行,他今天要炫耀! 财前正愁着呢切原就给他打电话哔哩啪啦说了一通,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切原自顾自说了一通才发现财前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喂财前你怎么了,你爹又逼你去六角跟葵姑娘套近乎去了?” “不是。”财前揉揉眉心,并不打算多说。 白石和谦也似乎又吵架了,而原因他并不明白。他只知道他俩在闹冷战,而白石还没有去哄谦也。真是难办,他想不通是什么让向来好脾气的白石对谦也发火。 切原也不懂,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让财前操心的。 “你们家深司有喜欢的人了?” “他只喜欢我。” “......被他听到你耳朵不用要了。” 财前一想到深司碎碎念的模样就忍不住扶额笑道:“他最近跟我爹学料理,那气场宛如行走的丧尸,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就长了副厌世脸。你有空可以过来陪他一起学做料理,出嫁后也好给柳先生做。” “我去!” 切原挂了电话乐颠颠去了四天,看到财前便跳了上去,好似刚中了大奖一般整个人亢奋得很不正常。财前哭笑不得,这切原到底还要亢奋多久。 “别闹,万一有了被你弄没了,你到时候不得哭死,还连累我们一起受罪。” “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傻人有傻福。” “那让你做干爹,记得包个大红包!” “是大小姐。不说这些了,走我带你去见我爹。” 财前带他去找渡边和深司,渡边俩人正在厨房捣鼓,见他带着切原过来渡边显然很高兴。真难得,他这个事事嫌弃他们的小儿子竟然认可了他的厨艺,是个好的开端。 财前将切原带到给他安排好便走了,渡边给切原拿了围裙解释道:“今天的主题是做小蛋糕,很简单的操作,也不怎么费功夫。你待会儿看着我做,等你做好了我给你个装蛋糕的盒子让你带走,你拿回去给你爹娘尝尝。” “嗯嗯!”切原重重点头。 深司飘到他身旁,用如鬼魅一般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主动来学这个?” “因为我很闲!而且精力满满!” “......” 深司显然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惊到了,沉默了下说道:“那你好好学,爷爷别的不行厨艺还不错。”罢了,反正有切原陪他也不至于太无聊。 切原咧嘴一笑,这是自然。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纸杯蛋糕,真操作起来切原却慌了手脚。他根本没有下过厨房,即便是在英国,他宁愿吃女仆变着花样做的黑暗料理,或者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等日吉给他带吃的,也不会自己下厨房动手做一次饭。 深司指了指他肚子上的白色粘稠物,问他那是什么。 “奶油?”切原仔细回想了下,好像不是奶油,是他打发蛋清的时候溅到身上的。深司给他递了张纸,他接过简单擦了下,搞定! “来来来姑娘们,这些纸杯你们拿去。”渡边拿了一袋纸杯分给二人,纸杯上面印着黄色的皮卡丘,脸上还有红晕,睁着无辜的眼睛做着各种可爱的姿势卖萌。 切原接过小声同深司说道:“想不到你爷爷还有颗可爱的童心。” “童心不敢说,色心倒是不小。” “这么大把年纪还有这么多小姑娘喜欢,也算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老房子着火小心闪了腰。” “不要这样说哦,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不应该被歧视嘲笑。深司你是不是吃醋了?就算爷爷给你娶了新的奶奶,可他还是最疼你不是吗,不要太自私哦。” “不要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跟人说话。” 切原笑嘻嘻搂过深司的肩膀,用特别八卦的眼神朝他抛了下媚眼。深司皱眉,心道如果他和切原天天待一块儿他的碎碎念早就治好了,因为和切原在一起他一点都不想说话。没有为什么,因为切原根本无法沟通。 “深司,你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 “可有人追你?” “没有。” “青学手冢家的龙马你觉得如何?他长得可帅了,特立独行人又酷,有思想有内涵,不随波逐流不阿谀谄媚,家里有枪、不家里有矿,重要的是还喜欢姐姐款!” “我不喜欢孩子,重要的是我知法守法。” “真无趣。”切原装出惋惜的模样摇头叹气了好一番,十几岁的花样少女竟是如此毫无生机,日本还有未来吗? 深司欲言又止,他想他的碎碎念快治好了。 捣鼓了一个时辰,切原总算将自己的纸杯蛋糕烤好了。总共三十只,不多也不少。虽然烤糊了些卖相不太好,但味道还不错。他将蛋糕小心放进专门的蛋糕礼盒里,完成,搞定! 他转过头打算跟渡边和深司道别,却见渡边正黏着深司要吃他的纸杯蛋糕,深司则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他仔细听了下也没明白深司在念叨什么。 “渡边伯伯、深司,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渡边没有抬头看他,挥挥手让他可以走了。 切原嘴一抽,果然和传闻一样渡边非常黏深司,难怪深司提到渡边就一副渡边很烦人的模样。 财前正在自己房间坐在电脑前敲字,切原从窗户伸进个脑袋同他打招呼道:“喂财前我先回家了,记得随时准备好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财前被他吓了一跳,手用力一按将笔记本合上,神色有些慌张。 “喂财前你在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切原觉出了猫腻,不对劲,财前非常不对劲。 “我没事,你快回家吧,蛋糕待会儿就凉了。”财前起身来到窗前推着切原的额头将他推出去,非常不客气地关上了窗户。 切原呆了呆,生气道:“喂财前我讨厌你!” 提着蛋糕切原气呼呼回了家,一回家发现幸村不在,问了下女仆才知道幸村去青学了。他连忙给幸村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蛋糕都凉了。 “傻丫头,我现在回去蛋糕也凉了。”幸村突然感觉到一丝欣慰,切原竟然会做蛋糕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 切原想了想也是,便换了个话题问道:“娘亲,你觉得龙马和深司如何?” “......以后少和迹部待一块儿。” “臭屁帅气的小酷男和厌世的美貌姐姐,您不觉得很配吗?” “不二也觉得你的脸和他的巴掌很配。” “哦。” 幸村挂了电话,招呼龙马到自己身边,揉揉他脑袋问他喜欢四天的姐姐吗。 龙马歪头看他,一脸天真道:“四天哪个姐姐?小金吗?” “鬼灵精怪的臭小子,你不怕小金听到了在你面前撒泼打滚。”幸村捏捏他鼻子让他自己玩儿去吧,太聪明的孩子一点儿都不好玩,无趣得很。 龙马却爬上不二的大腿坐好,拿着个魔方自顾自玩了起来。 不二问幸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幸村便笑道:“还不是因为赤也,他今天去四天跟人学做了一下午蛋糕,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将深司配给龙马。这丫头有问题,最近似乎高兴过了头,也不知道背着我们偷偷干了什么坏事。” “大概是因为亚玖斗终于要搬出莲二的房子?”不二猜道。当然,最可疑的一个原因不好说。 “不管怎么说,以后让他离迹部远些,整日想着替人做媒是什么毛病。” “说来,深司那孩子模样倒是不错。” “温婉动人,小家碧玉。” 龙马忽然抬起头,幽幽道:“我喜欢大的,像保龄球一样。” 幸村和不二同时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又同时抬起头淡定地咳了一声。 “你说你喜欢什么?”手冢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不二的身后,将龙马提到自己怀里。大眼瞪小眼,但大眼败了。龙马抱着手冢的脖子贴上去,软软撒娇道:“爹爹,我喜欢打保龄球,改天我们去打保龄球吧。” “我不是观月,我不吃你这一套。” “爹爹我错了!” “在你娘面前当个单纯的乖宝宝,可以做到吗?” “保证做到!” 手冢拍拍他脑袋算是满意他的态度,父子俩一脸严肃地走了。 幸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父子俩的背影揶揄道:“不二,他们平日里就是这般自欺欺人的吗?” 不二掩嘴轻笑,父子俩幽默的方式的确如出一辙。 这边切原将蛋糕依次分好给真田他们,便提着蛋糕去了莲二的住处。莲二已经出国,给他开门的是亚玖斗。亚玖斗已经找到新的住处,这两天便要搬出去。 “亚玖斗姐姐?”切原有些惊讶,今天的亚玖斗与以往美艳动人的模样相差极大。他没有化妆,穿着松垮的睡裙,顶着一张素颜便来开门。 “你是过来监督我的吗?”亚玖斗靠在门口一副慵懒的模样,虽然不似平常那般美得有侵略性,却也有别样的性感。他似乎有些困,眼睛似睁非睁看着切原,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带着懒懒的软趴。 切原悄悄打量了他一下,摇摇头道:“我给你带了蛋糕,我自己亲手做的。” “所以你是在朝我炫耀你的厨艺很好?” “你的厨艺好吗?” “为什么要问这种没有的东西?” “我也是。” 切原提着礼盒进了门,将小蛋糕拿出来摆在茶几上。亚玖斗倒不介意他烤糊了些,往沙发上一坐,拿起切原的小蛋糕就往嘴里塞。他似乎很饿,一口气将切原带来的蛋糕全给吃了,还意犹未尽道:“以后多带一些,要两个人的份。” “两个人?”切原脑子飞快转了下,突然捂着嘴惊恐看着亚玖斗的肚子。 老天爷!难怪他刚才觉得亚玖斗哪里变了,他可以肯定不是素颜和睡裙的原因,却不知道是为何。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原来亚玖斗胖了,美艳凌厉的部分被肉肉柔和了些许,便艳丽稍减温柔增多。 等等!这孩子是谁的? 切原颤巍巍举起手指着亚玖斗的肚子,不可置信道:“孩子是谁的?”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个男人的,他比我年轻,模样也帅气,我想孩子的基因肯定不差。” “莲二叔叔?” “我想我无权奉告,也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这件事。包括莲二,不许你告诉他。” “你该不会打算打了吧?” “当然不,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又不是养活不起。而且孩子的父亲高大英俊,基因好,生下来也算是为这个世界做贡献。再说我这个年纪现在不要,再过几年风险就高了。你看你瞪着大眼睛瞧我作甚,难道我吓着你了?” “不是。”切原摇头,他只是还没消化好这件事。他不敢细想,这个孩子若是莲二的,那他该怎么办。不行,不能,不可以,这一定不是真的。 亚玖斗拿了毯子给自己盖上,缓缓扶着沙发躺下去。 “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你放心,过两天我就搬走了,绝对不会赖着不走。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优秀的男人为我着迷,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可是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很重要! “为什么要问这个,就当是去捐精银行买了个精子,精子的提供者是个帅气的男人,这就够了。”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万一你哪天抱着孩子上门逼宫怎么办?” “你放心,我打算辞职去国外工作,不会打扰到你们。” “你不是说已经找到房子了吗?” “对,国外的房子。” 亚玖斗见切原还是一脸纠结,招呼他过来捏着他脸叹道:“我们是情敌,你却要我来安慰,你说你是不是笨蛋?” “可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一切。” “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总会有一个人受伤。你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嗯。” “对了忘了告诉你,在莲二走之前我们一直都有......” “哈?” 切原只觉得自己白担心他了,气道:“你怀孕了还跟莲二叔叔上床?”一方面气亚玖斗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一方面又吃亚玖斗和莲二的醋,一张脸气得通红,看着亚玖斗的目光饱含控诉和委屈。 亚玖斗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指着厕所说道:“我也是刚知道,验孕棒还在厕所里,你如果怀疑可以自己去看。”真是个可爱又单纯的孩子,难怪莲二最终选择了他。 “不了我先走了。” “走之前给我烧壶水吧。” “是!”切原咬牙道。 切原给亚玖斗烧好水后便回了立海大,一路上都在想着亚玖斗怀孕的事,越想越烦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脑子乱糟糟的也没个头绪,回来后直接钻自己房间里不出来。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亚玖斗的事,一颗心从未有过的慌乱。 为什么,为什么会怀孕,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想搞清楚,他不想稀里糊涂的就成亲了,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明明一切都可以好好的,他可以开开心心嫁给莲二不是吗? 他现在脑子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幸村等人发现切原情绪突然低落了许多,不仅不亢奋激动,甚至愁眉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又是怎么回事?真田猜道:“难道是被渡边老爷说了之后,终于发现自己的厨艺很烂?” “知道他厨艺烂那天他的小蛋糕你还吃完了?” “这不是给你留了一个吗,总共也没几个,我那天肚子饿就给吃了,烤糊了一股焦味。” “你就嘴硬吧。” 幸村也不拆穿他,笑着打了他一下,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丸井却猜到同莲二有关,悄悄跑到切原房间问他可是怀孕了。切原双手捂着脸蔫蔫道:“大姐你别闹,我要是怀孕了我还不得挺着肚子去爹爹面前让他立刻把我嫁出去,有什么好烦心的。” “难道是亚玖斗怀孕了?” “大姐你果然像了娘亲,一猜就中。” “孩子是谁的,柳先生的?” “他没说,他只说会出国,不会打扰到我和莲二叔叔。” “那你不开心什么?” “可是如果孩子是莲二叔叔的,亚玖斗姐姐岂不是很可怜,他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很可怜?” “傻姑娘。” 丸井既欣慰又心疼,他可怜的傻妹妹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不过,既然亚玖斗主动退出那便没什么好说,与其互相纠缠折磨,不如了断得干干净净,明面上是切原赢了,可对于亚玖斗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赤也你不用担心,我想亚玖斗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他未必愿意同你争男人,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活并不可怜,婚姻虽然让人心驰神往但亦是是围城和坟墓,并不是唯一的最好的选择。” “是这样吗大姐?可是爱一个人不就是想和他成亲,然后生儿育女,一辈子守着对方吗?” “大人的世界里或许并不是如此,我敢肯定,等他的孩子出生后,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他的孩子。等你老了你就会发现,靠谱的孩子比靠谱的男人容易培养又更让人安心。” “谢谢你大姐,我心里好受多了。” “没事,睡一觉就好。” 丸井在切原额上亲了一口,扶着他让他躺下。睡一觉就好,尤其是对于切原这样心大的傻姑娘而言,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可是他低估了切原的善良,切原还是没法完全的忽略这件事。 切原去了冰帝,他想找迹部和岳人聊聊。他现在毫无头绪,又找不到完美的解决办法,所以只能去听听过来人的想法,看看是否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迹部很讶异切原的问题,切原是除桦地外第一个问他当初感受的人。切原问他对岳人的看法,问他当初的悲喜,问他为何答应让岳人进门。当然,这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认真回答这些问题。 “因为那时候觉得撒娇或是撒泼都是件丢人的事,我的自尊不允许我低下我的头去争风吃醋。他想娶那便让他娶,我若拦着岂不是显得我很在乎他,我可是尊贵的迹部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在乎他,他凭什么,他不配。” “所以还是会难过吗?” “当岳人和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他喜欢岳人。我没法讨厌岳人,他虽然一副被宠坏了的模样,可躲在忍足身后悄悄探出个脑袋睁着大眼睛看我的时候,我想我没法讨厌他。他叫我大太太,我想我可以容忍他的存在。” “所以如果当初您再强硬一点,岳人阿姨就不会进门了?” “男人可不是逆来顺受的生物,你越拦着他便越要反抗,你越不想让他要他偏就要,去偷去抢他都要得到,他更视若珍宝呵护备至。哼我当初若是不答应让岳人进门,估计他早就同我生分,没几年就和我离了。” “所以归根到底就是您太爱忍足叔叔,但是又太傲娇别扭不肯承认?” “哼谁爱他,他不配。” “我懂了。” 切原又去找了岳人,问他当初为何执意进门,对迹部又是何想法。 岳人见他从包里掏出两本书,无奈道:“这个时候你还不忘让我看柳先生的书?” 切原将书递给他,嘿嘿笑道:“反正看了也不吃亏,多学些总是没错的。岳人阿姨你就告诉我吧,让我也听听你们的经验。” “我们的经验?”岳人十分惊讶,他和迹部的经验可不是什么好经验。而且以莲二的为人,想来做不出三妻四妾的事来。“你问这个作甚,你以后也用不上。” “我想听,您就告诉我好不好?” “也没什么,就是爱他,所以想嫁给他,正如你对柳先生一样。我对大太太的想法,大概是喜欢中又带了些愧疚,我喜欢他,可是我伤害了他。” “那你对慈郎和日吉怎么看?” “一个讨人喜欢一个让人讨厌,都是一个娘生的怎的有的人基因就变异了。” “你是指日吉?” “谁讨厌谁自己知道。” 切原摸摸脸,看来他得告诉日吉他在自己二娘那里风评不怎么好。 岳人不愿提这些事,提了也是糟心。反正他和迹部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再去翻旧账也没意思。他只知道他和迹部都拿彼此当家人,真心实意喜欢对方,这就够了。 切原还想再问,手机突然响了。是丸井打来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着急。丸井让他赶紧回家,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娘亲晕倒了。” “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7章 开花结果 切原急匆匆赶到医院,还没到幸村的病房便听到前面传来真田的大笑声。哈哈哈嘎嘎嘎喔喔喔......切原被吓了一跳,又紧张又担忧又恐惧,仿佛置身于幽闭空间,心脏如重锤一般咚咚咚敲着耳膜,噢老天爷这是什么见鬼的声音。 他缓了下心跳慢慢走到幸村病房前,悄悄探进去一个脑袋。 “鬼鬼祟祟作甚呢,快进来。”丸井将他拉进来站到一旁,小声道:“娘亲怀孕了你注意着些,别惹爹爹不高兴,不然真给你揍一顿。” “娘亲怀孕了?!!”哈哈哈嘎嘎嘎喔喔喔这是什么见鬼的消息,他体弱多病的娘亲竟然高龄怀孕了? “你闭嘴!” “是!” 切原踮起脚尖往里瞧了眼,真田正握着幸村的手哭得泪流满面。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真田哭,老父亲的眼泪看起来颇为心酸。真田大概是大悲之后大喜,一时情难自禁便哭了。 仁王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估计也被幸村突然晕倒吓到了。 “大姐,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爹爹带娘亲出去逛街,谁知还没逛一会儿娘亲便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把爹爹给吓坏了,抱起娘亲就一路狂奔往医院冲,你没来时爹爹累得直接趴地上躺着,柳生过来后才将他给扶凳子上坐好。” “还好没出什么事,吓死我了。” “爹爹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你别招惹他,让他自己平复下就好了。” “嗯嗯!” 幸村伸出手揉了揉真田的脑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问道:“老爷你哭什么,这是好事呢。”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把真田这么个钢铁汉子都给吓坏了。 真田用掌心擦了下眼泪,红着一双眼也不说话,就看着幸村一脸隐忍的悲伤。冷硬的一张脸被泪痕滑过,嘴角却依旧坚毅,唯有眼角被打击得有些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老爷你都忘了吗?” “夫人......” 幸村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拿到自己肚皮上放好。粗糙的带着茧子的手暖得发烫,小心在他肚皮上抚摸,轻轻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用力。 切原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捂着嘴流泪,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丸井嘴角一抽,在背后拧了他一下,低声道:“赤也你发什么疯,好好站好。” 切原刚要反驳便见真田嚯地站起来将他们撵出病房,真田嫌他们太吵,让他们在外边站着也好坐着也罢,别打扰他和幸村的二人世界。 “等等,既然闲着你们几个就去体检一下。”真田被幸村突然的晕倒弄怕了,便想着让切原他们去体检一下,有没有问题也好趁早知道,别到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这一把年纪的实在是不禁吓。 切原等人自然没有异议,乖乖去做了体检。 真田想了想给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给仁王安排孕检。趁着体检的时候混进孕检,他猜仁王一定发现不了。那医生是他的好友,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这样吧我给切原他们一起做,不容易让他们起疑心。” “那就麻烦了。” “不客气。” 做完这些真田回了病房,将方才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幸村。 “你这样被他发现岂不是要生你气,届时更看你不顺眼了。” “哼也不差这一件。” “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有没有检查一下都不算是坏事,有什么问题也能提前知道。” “我就是这般想的。” “嗯。” 既然幸村的身体无大碍,在切原等人做好体检后,真田便带着他们和幸村一起回了家。为了全心全意照顾幸村,真田将家里的事都交给柳生和胡狼打理,柳生负责整个家的管理调度,胡狼则主要负责武馆弟子的事。 忍足听说幸村怀孕后一个人蹲书房郁闷了许久,但愿幸村别生女儿,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嫉妒。真不公平呐,有的人连生了两个女儿,现在还来个百分之五十概率的女儿。 岳人笑他道:“老爷你就认命吧,大太太就是再生也是生个少爷给你。” 迹部嫌弃摆手,他不生,谁爱生谁生去。光是慈郎和日吉都已经够让他堵心生闷气了,他还生,他不要头发了。哼说来都是忍足家基因有问题,生多少都讨人嫌。 桦地:“大小姐,需要备点礼品吗?” 慈郎开心拍手,真是桩大喜事呐!他抓着迹部激动道:“娘亲,丸井姐姐要有妹妹了!我也想要个妹妹,娘亲您也生一个好不好?生一个给慈郎养,慈郎保管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白白胖胖那是米虫,和你一个样儿。” “娘亲你好讨厌,我不理你了。我要去看宝宝去,桦地你去准备些礼品我要带去。” 桦地:“是!” 迹部无视忍足眼巴巴看着自己,端起咖啡优雅喝了一口。 “夫人~”忍足凑过来给迹部捶腿,涎着一张笑脸赤/裸裸的谄媚奉承,只见他故作哀伤连连摇头叹气感慨道:“这人啊就得生个女儿知冷知热的,儿子都指望不上,日后老了也只有女儿最上心,儿子巴不得把你裹草席里扔出去。为了以后我们能有个安逸的晚年,我们就生个女儿好不好?” 迹部推开他,指了指岳人让他求岳人去。 “我可比不得二太太招人疼,生女儿还是得生个像二太太这般的你说是不是?” “可以生两个,一个像你,一个像岳人,我都没关系的,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会在夫人的床上努力耕耘,直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不就算没有开花结果,我也会尽心尽力服侍两位夫人。” “呸想得美!一个你都生不着你还生两个,大白天的净拿来做梦了。” “夫人~” “没得商量!” 迹部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坚决不会再生一个。 忍足委屈回到岳人身边,将岳人抱到自己怀里亲了几口,可怜兮兮道:“宝贝女儿,快叫一声爹爹,爹爹这心里正难受着呢。” 岳人捂着嘴乐得没边,他就喜欢看忍足吃瘪的样子。 “小坏蛋,老爷平常白疼你了。”忍足又叹了口气,将岳人使劲搂在怀里揉搓。亲几口,再蹭几下,就当他一颗老父亲的心被满足了。 岳人恼了,故作凶狠地挠了他几下。 “混蛋侑士,不许拿我当女儿!” “我不拿你当女儿,我想和你生女儿。” “那就生去,床头柜的避孕套都给扔了,明年就让你抱上漂亮女儿。” “这......” 忍足又犹豫了,岳人的身子骨不太好,年纪又大了,他不敢。不行,他想起了岳人生凤的时候身下一大滩血的场景,不能再来一次。恐怖的回忆慢慢涌上来,他连鼻尖都似乎闻到了血腥气,喉咙堵着一口气竟是想吐。 岳人瞧他突然拧紧眉头,也不笑了,有些担心道:“老爷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迹部也注意到忍足的脸色不太好,问道:“老爷你可是生气了?” 忍足摇头,他没事。 “我只是突然想到还是把岳人当女儿养吧,毕竟女儿生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讨人喜欢,不生也罢,还省些粮食。挑人家养好的女儿养,既合自己心意又不用费心管教,多好不是。” “混蛋!无耻之徒!” 岳人气鼓鼓给了忍足一拳,跳下忍足的大腿跑回自己院子去了。 忍足揉揉自己的脸,他家的小猫儿越来越凶了。 迹部嫌弃道:“你怕他生孩子难产就直说,非得说那些不着调的话调戏他作甚,你就是活该,天天变着法戏弄我们,迟早有一天被我和岳人联手揍一顿。” “好夫人你又知道我如何想,我就是喜欢岳人这样儿,生再多女儿不似他我也不喜欢。” “我若替你生一个呢?” “我喜欢!夫人生的我都喜欢,就是翻版日吉我也喜欢!” “没出息!还有,日吉非常好,不许明里暗里嫌弃他,他将会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多少男人女人为他疯狂着迷,到时候你就等着养孙子孙女吧。” 忍足听他这话笑了,摇头道:“你这话跟观月说去,看他不当场和你撕起来。” “我也就随口一说。”迹部也略有些心虚,悄悄把话题给转走。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没两天真田府又传来一个重磅消息。切原怀孕了!未婚先孕!真田非常生气,后果非常严重。 慈郎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呆了三分钟,怎么可能? 岳人见他这反应忍不住调侃道:“喂慈郎你这反应我还以为孩子是你的,不然就是你被绿了。” 慈郎摇头,他只是一时间没法接受未来丈母娘和小姨子同时怀孕的事实。他开始思考自己和丸井的进度是不是太慢了,他给真田家拖后腿了。 桦地告诉他们真田气得差点拿鞭子抽切原,还想着将切原关祠堂跪着思过,但又顾忌着切原肚子里的孩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倒把自己快气仰过去。 真田这人古板守旧,切原未婚先孕显然挑战了他底线,若非切原现在肚子里有个保命符,怕是早被打断腿。 慈郎默默吐槽道:“若是没有孩子也不会被打啊,保命符也是催命符。” 迹部哭笑不得,揉了他一顿让他别乱说话,什么催命符,让真田听见了慈郎这辈子都别想把丸井娶进门了。慈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捂着嘴表示自己乖乖的不说话。 岳人瞥了忍足一眼,凉凉道:“你瞧瞧,这就是有女儿的苦呐。” “夫人是在说岳父大人吗?”忍足脑子没转过来反射性回道。 岳人气得扑上去又挠又咬,他这女儿做得不称职一半锅得在忍足头上。 忍足连忙将他好声好气哄到怀里,给他拍背顺气说好话,“都是老爷的错别生气,这岳父大人的苦都是我造成的,和我们家小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怪你!” “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岳父大人。” “混蛋侑士,我爹爹好着呢,你怎么说话的,让他听到不得揍你。” “我现在就给他磕头认错。” “没出息!” 岳人捂着嘴笑得可得意,忍足无奈,捏捏他鼻子求他饶了自己。岳人扭头,他偏不,他还气忍足呢,什么女儿爹爹的,他是爹爹的女儿,是忍足的夫人,不许忍足乱说话。 迹部扶额,这俩人还能更幼稚些吗。 他扭头看见慈郎正在打电话,招呼他过来问他是给谁打呢。慈郎说是给毛利打,问他莲二可知道此事。迹部一听,无奈道:“万一切原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柳先生的,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可是毛利老师非常开心,还说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先生。” “他说切原肚子里的孩子是柳先生的?” “他说他不知道。” “......” 又过了两天,桦地带回消息说切原肚子里的孩子是莲二的,切原自己承认了。真田大悲之后是大喜,但还是训了切原一顿。 “大悲之后是大喜?我怎么记得幸村怀孕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形容真田的?” “真田老爷最近的心情都是如此起起落落。” “柳先生那边怎么说?” “他说他会尽快回来。” “真田呢?” “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 “你也去准备一下,他估计会在短时间内把切原嫁出去。” “是!” 桦地想了想,又开口道:“日吉少爷那边可要通知他回来?” 迹部揉揉眉心,他不想让日吉回来。日吉此刻就如一根被强劲外力挤压的弹簧,他的弹力还没被彻底破坏掉,正蓄积着巨大的能量等待爆发,他压迫得多狠日吉的反弹就有多可怖,所以他不敢让日吉这时候回来。 桦地猜到了他的苦衷,平静道:“听说最近斯威士兰的人对我们开出的条件非常不满。” “派人去煽动他们,务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什么动保环保人权女权的人都叫上,还有专门搞这种生意的记者都忽悠去,保管让日吉焦头烂额。” “可是这些人我们之前已经搞定了他们,恐怕他们不会轻易得罪我们。” “哼这些人就是苍蝇,闻着味儿就上,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敲诈勒索的机会。只是你们得做干净些,别让公众发现我们是背后推手。” “是,需要我们给理由吗?” “就说保护骆驼?” “骆驼需要保护吗?” “你放心,他们会编出千奇百怪的理由来圆他们自己才能逻辑自洽的狗屁倡议。” “这些话会让真正干实事的人寒心。” “桦地你真单纯,真正干实事的人估计连新闻都没时间看。” “可是关女权什么事?” “日吉竟然不娶个非洲土著回来,你说他是不是歧视女性将女人划分为三六九等?” “是!” “唉我这是为日吉好,也是为了公司好。一来可以锻炼日吉的能力,二来也能尽快把这些阻碍给一起解决了。他们想闹就让他们闹个够,让他们知道闹不仅不能牟利,反而暴露自己的底牌主动将把柄送到我们手上,愚蠢至极。” “幼崽第一次在野外生存,身为母亲您给了他必要的保护。” “不,是女王对小王子的呵护。” “是女王陛下!” 大约一个月后,莲二从国外匆匆回国。他回国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真田府登门道歉,真田倒是不生他气,只问他什么时候入赘他们家。 莲二父母都在国外,入赘对他而言没什么差别,故而他并不介意入赘一事。他说等聘礼运回国他就上门提亲,何时成亲都看真田和幸村的意思。 “你父母也同意你入赘?” “他们在国外我本就不能时常和他们待一块儿,他们想着我住在真田府也有人照看便同意了。何况他们在国外住了这么多年,心里也不大计较这些事。” “那就好,黄道吉日我们已经算好,只等你聘礼送到便可开始发请柬。” “有劳真田学长了。” “你瞧瞧你还叫什么真田学长,多见外。” “岳父大人!” “哎!” 真田瞧莲二是越看越满意,真不错,切原那傻丫头唯有这一件事做得合他心意,那就是挑了个他满意的女婿。看来老天爷也不是一直让你苦下去,偶尔还会给你点甜头。 莲二暗暗松了口气,真田不仅没怪他还对他和颜悦色的,算是他走大运了。 真田拍拍他手臂又说了些话,便让他去看切原去。 “他现在估计正在睡大觉,你过去看一眼,他吃好睡好还圆润了些,别认不出来。” “岳父大人说笑了。” “去吧。” “好。” 莲二去了切原院子,果然如真田所言切原正在睡觉。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俯下身在切原额上落下一个吻。 切原翻了个身,一只腿伸出被子外睡姿极为豪放。莲二轻笑摇头,给他盖好被子,手搓热了伸进被子里放在切原肚皮上。平坦的肚皮和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再过些日子这里会慢慢鼓起来,他们的孩子将在这里长大最终平安的来到世上。 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不自喜自己的选择。可今天,或许他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莲二叔叔?”切原迷糊间看到有人坐在自己床头,待看清了是何人后嘟囔着钻到莲二怀里,哼唧道:“莲二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今天早上到的,怎么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莲二叔叔我好想你,宝宝也很想你,他说他见不到你都睡不着。” 莲二揉揉他的卷毛,柔声道:“查出来之后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你爹爹孩子是我的,还让他差点儿罚你跪祠堂?” “我吓坏了,不敢说。”他以前想的理直气壮的胆气真到了真田面前立刻泄气了,缩着脑袋看都不敢看真田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敢说。还是丸井哄着他承认,他才敢壮着胆子把所有事告诉真田。 “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把我供出去,知道不?” “嗯嗯!” 切原往莲二怀里拱了拱,莲二身上熟悉的香气让他感到安心,担惊受怕许多天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蹭蹭,真舒服。 等他蹭够了莲二将他扶起,整理了下他头发,轻声道:“你饿了吗,可需要吃点东西?” “饿了!我要吃俩人份的!” “好。” 莲二出去给他拿吃的,切原抱着被子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笑得无法自拔。不对,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拿起手机给亚玖斗打了个电话。 “切原?听说你怀孕了,恭喜你呀。”亚玖斗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语气。 切原握着手机小声道:“亚玖斗姐姐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我已经到了新西兰,这里除了人少些其他都还好。” “孩子怎么样了?” “真是个傻姑娘,我骗你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莲二的,否则你以为我会轻易放手吗?” “咦?孩子不是莲二叔叔的?” “嗯,我在忙,有空再联系。” “哦哦好!” 切原挂了电话,总觉得心里不得劲。他给丸井打了个电话,将亚玖斗的话告诉丸井。丸井劝他放宽心,亚玖斗没必要为了安慰他撒谎。 经过丸井一番开导切原心里总算好受了不少,向丸井保证会将这件事放下。 七月四日,莲二和切原在真田府举行婚礼。 切原这边的亲戚朋友自不必说,莲二这边除了双亲以及乾和毛利等朋友,还来了不少东大的教授。真田悄悄对幸村吐槽道:“夫人,这大概是赤也最像文化人的一次,颇是体面。” 幸村嗔了他一眼,大喜的日子非得挤兑切原难怪那么招人嫌。 “夫人,我先扶着你坐下。”真田自知说错话,赶紧扶着幸村到不二旁边坐下,嘱咐不二好好照顾幸村后便去招待客人去了。 不二掩嘴笑道:“我瞧你家老爷越发紧张你了,看你跟看个瓷娃娃似的。” 幸村指了指岳人,那才是瓷娃娃呢。 观月卷着刘海凑近,盯了幸村的肚子好一会儿幽幽道:“幸村你真是不容易,我家裕太才不会让我这把年纪还给他生孩子。” “前辈别乱说话。”裕太连忙将观月拉回来,又对幸村赔笑道:“真田夫人你别介意,我家前辈就爱说些胡话,别跟他一般见识。” 幸村叹了一声,故作忧愁道:“你说我可能这命里就该儿孙满堂,儿子儿媳妇都在身边也就罢了,女儿女婿以后也跟着我一起住孝敬我,往后孙子孙女挤一块我这院子都快装不下,该让我家老爷再扩建几处院子才行。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年纪一上来就容易啰嗦,忘记了你们家未来的女婿还在非洲挖煤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怜哟。” 观月气得咬牙,哼都怪迹部竟然不让日吉回来,否则如何轮得到幸村挤兑他。他抚了抚头发,微微一笑,看着自己指甲漫不经心道:“幸村你果然是该儿孙满堂的,瞧瞧你们家切原多着急还没嫁出去就先给你添个外孙。不像我们家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等着我那可怜的女婿回来。唉,这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毕竟我们家日吉赚钱是按秒算的,有些人的女婿一个月的工资都未必有我女婿一秒的工资高。人比人气死人,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可要小心了,非洲的黑珍珠可是非常迷人呐。” “日吉是个正直负责任的好男人!哼,以我们家淳儿的美貌什么黑珍珠黑寡妇,给他提鞋都不配!” 裕太见观月有些被气着,赶紧揽到怀里细细哄道:“前辈别生气,我们不跟别人比。” “都怪迹部!” “对都怪他。” “呜呜呜裕太我心里难受,堵得慌。” “不难受,回头让日吉给你寄一串真正的黑珍珠,正好配你那条新买的裙子。” “不要,我只要女婿。” “好好好,我跟大太太说说让他放日吉回来一趟。” 可是迹部态度坚决,死活不让日吉回来。你问他为什么,他说非洲那边正在闹事,若是日吉回来了没有人能镇住场子,也会让财团内部的人质疑他临阵脱逃难当大任。 观月委屈地趴裕太身上哭了,他的命好苦呐! 忍足有些不忍心,劝迹部道:“夫人,就让日吉回来一两天也好,就一两天的事不会耽误什么,切原成亲他作为好朋友都不回来喝杯喜酒如何说得过去。” “老爷这事儿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他要回来首先得经过我爹爹的同意。爹爹绝对不会让他这时候回来,这是关键时候,容不得一点闪失,否则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 忍足犹豫了下,只得放弃。 莲二和切原正好过来,听到日吉的名字切原立刻抱怨道:“迹部阿姨你怎的不让日吉回来,我成亲难道他都不能从非洲回来一趟吗?”而且日吉说好给他送礼物,竟然都忘了,连句简单的祝福也没有。 迹部回道:“他在忙,毕竟是赚钱按秒计算的男人。” 观月一听迹部故意提这话只当他想羞辱自己,气得饭也不想吃了,拉着裕太便要走。裕太也没法子,只能耐心跟他讲道理,又拉着淳一起说好话打包票,这才让观月冷静下来。 莲二一看情势不太妙,悄悄拉着切原走了。 “莲二叔叔我还想多问迹部阿姨几个问题呢,是不是他故意不让日吉回来的?” “大概吧,估计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见见毛利前辈和他的朋友。” “那根柱子吗?” “不许这么没礼貌,那是越知前辈。” “哦。” 那是个身高两米多的男人,盖着半张脸的刘海有两撮蓝色的挑染,让他看起来时尚与中二并存,或许这样显年轻,毕竟这样的打扮更像是中学不良少年才有的审美。 越知月光,这根柱子的名字。据说他与毛利关系亲密,超过了正常男人之间的友情。 切原随莲二走到他们面前,仰头努力踮起脚尖,同他们打招呼道:“你们好,我是莲二叔叔的夫人,我叫切原。” 毛利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指着莲二揶揄道:“没想到莲二你好这口。” 乾勾唇道:“老男人嘛,向来喜欢小姑娘。” 毛利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男人当然喜欢小姑娘,我只是很好奇都成亲了为什么切原还叫莲二叔叔,你们还玩这种情趣?” 这时旁边的越知终于开口了,他看向毛利问道:“你也喜欢小姑娘?”语气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生气,但又有些淡淡的不爽。 毛利果断摇头,指着乾说道:“他喜欢。” 乾没有否认。 一旁的海堂不解道:“乾叔叔你不是喜欢比你大的姐姐吗?” 乾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什么时候喜欢比他大的姐姐,莲二比他小,海堂也比他小。不对,他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妹妹,他喜欢弟弟。 “你不是喜欢亚玖斗姐姐吗,还经常和他打电话。” “我只是欣赏他,带着存粹的艺术眼光去欣赏一个美人却被曲解,海堂你让我难过,不要把我想得太龌龊,我只是一个拥有正常审美的男人罢了。” “对不起乾叔叔。” “没关系。” 切原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乾真是睁眼说瞎话。 等等!亚玖斗肚子里的孩子该不会是乾的吧?比他年轻,高大英俊,乾都符合,除了英俊似乎有点过于美化,但就当做是情人间的独有的滤镜夸奖,综上乾的嫌疑非常大! 他看向乾的目光顿时有些微妙起来,挖朋友墙角真是无耻! “喂丫头你看我作甚,难道在成亲的这一天你突然发现我比莲二更好看?”乾扶了扶眼镜,略有些自恋地撩了下头发。 “不要脸!莲二叔叔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好看的男人!” “女人一旦被情爱蒙住了眼睛,真是什么见鬼的话都说得出来。” “就是就是!莲二叔叔天下第一好!” 莲二轻笑,低声道:“赤也,这些话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 “嗯嗯!”切原挽着莲二的手臂气鼓鼓走了,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真相。乾这个大坏蛋,他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一个月后,日吉从非洲寄回来一份礼物。 两只手镯,一串黑珍珠,一封信。手镯给切原,黑珍珠给观月,信给迹部。信上的内容只有迹部知道,据说迹部看完信后气得一天没出房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8章 情海生波 忍足问迹部日吉在信上都写了什么,迹部却拒绝告诉他。 等把忍足送走,桦地方才开口问道:“大小姐,日吉少爷责怪你了吗?” “他说这是我欠他的,他迟早要讨回来。我欠他什么了?我生他养他,给了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哪里对不起他!桦地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他?” “他只是在故意气您,请不要上他的当。他人虽别扭做事不合您心意,可对您向来又敬又爱,他爱您,如若您这样随意揣测他对您的爱,岂不是让你们更加离心。” “他写了封信气我,你还让我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原谅他?就是再减个十岁他都欠收拾,还妄想威胁我,哼可笑!” “何必同幼崽见识,他迟早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我肝疼......不说了,我先躺会儿。” “是。” 桦地给他盖好被子,悄悄退了出去。 过了几天,迹部气顺些了方才给日吉回了信。忍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日吉打电话,他冷笑了声说自己乐意。给日吉打电话他怕他会骂死日吉,他是优雅高贵的女王,绝对不能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慈郎抱着纸和笔过来,说他也要给日吉写信,还问忍足和岳人要不要给日吉写信。忍足觉得是个好主意,唤了女仆过来给他准备纸笔。岳人却有些为难,他不想给日吉写信。 “二娘你怎么还不动笔?你放心我会给长太郎和宍户姐姐说的,他们也会给日吉写信呢。” “抱歉慈郎,我没什么话好说的。” “二娘不可以这样哦,日吉会伤心的。” “可是......” 岳人向迹部求救,迹部沉思了下说道:“不然你就写你和老爷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跟他秀一下恩爱?”哼,他不信气不死日吉。 忍足笑着调侃道:“那不如发我和岳人的热吻视频给他,保管让他立刻飞回来同淳姑娘成亲。” “......我怕你被榊老爷一枪崩了。” “独家分享,绝不外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现在立刻写信。” “这还差不多。” 写完信慈郎将信都收拾了交给桦地,又让桦地去榊太郎家把凤和宍户的信取了一起给日吉送过去。凤和宍户虽然看日吉不爽但依然给日吉写了信,桦地把所有信放在一起给日吉寄了过去。 日吉收到信时意外发现里面还夹了一封榊太郎写的信,他忍住激动的心情打开。里面只是写了些勉励的话,但足以让他恨不得冲到楼下绕着大厦跑个一百圈。 未来的岳父大人对他抱以期望,哈哈哈哈哈哈! 他将榊太郎的信小心放下打开岳人的信,里面没有字只有画,画了一朵黑色的蘑菇,大概是说他是个恶魔。他忍不住翘起嘴角,凑过去在黑色的蘑菇上亲了一口。 不对,他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己? 呸!他嫌弃地吐了吐舌头。 他翻到了信封正面,又恢复了傻笑,在岳人的名字上轻轻亲了一口。 大概这就是初恋的感觉,情难自禁,看到他的名字便觉着欢喜。亲一口他的名字,便当作是做了了不得的事,好似那清秀的字体是恋人的轮廓,亲了就能获得巨大的满足。事实上他也的确快乐,他嘴角的笑意无法遮挡。 岳人,他孤独的世界里唯一的救赎,他可以得到他不是吗? 老天爷并非吝啬的人,他让他孤独,让他得不到爱与呵护,让他在愤怒与别扭中成长,所以他给他带来了光,他只想要这一束光,老天爷应该给他不是吗? 他承认他嫉妒忍足,嫉妒岳人对忍足的爱。倘若这份爱转移到他头上,他大抵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人生的不公平就是如此血淋淋,你所渴望的忠诚专一的爱别人轻易得到且不屑一顾,随意地丢弃在囚笼里,而你恨不得捡起来捧在手心上用一生去呵护,舍弃所有的一切去跪求这份恩赐。 可还是不行,就连被丢弃的爱岳人也不舍得给他。宁愿窝在囚笼里守着忍足,也不愿给他。宁愿烂在自己的身体里,也不屑给他。他爱这样的岳人,他想得到这样的爱,这是他痛苦与快乐互相折磨的开始。 他所爱的坚定的爱,正因为坚定所以他渴求不得。他的悲哀,他所矛盾的痛苦之源。 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轻叹了声,方才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 此刻真田府,仁王独自一人坐在走廊上生闷气。切原不敢招惹他,跑去同丸井说了这事儿,好好的怎的又生气了。 丸井点着他额头无奈道:“你个傻姑娘,当然是因为兔兔啊。” 藏兔座自从来参加切原的婚礼后便在真田府住到现在,说是要照顾切原,等切原生了孩子他再回去。藏兔座父母常年满世界飞顾不得他,见他在真田府有伴自然就随他去了。切原是高兴了,可仁王心里却颇不是滋味,又拉不下脸撵藏兔座走,只好自己生闷气。 切原吐吐舌头,他最近高兴过了头竟是没想到这一层。 “可是兔兔和大哥是清白的,大嫂他生那气作甚。” “那是因为你心大,傻人有傻福。” “大姐你又嫌弃我,我不同你玩了。对了,亚玖斗姐姐说怀孕要远离流浪狗,大姐你以后别去喂流浪狗了,给社会造成负担不说回头带了什么病回来,岂不是害了宝宝。” “......他是法医,你别什么都听他的。” “可是这句话没错啊,法医也是医,他说的话听了总不会有害处。而且流浪狗又脏又凶,大姐你若是被咬了怎么办。” “......他不咬人。” “哪有不咬人的狗,人还咬人呢。” “你放心吧,我没事。” 丸井无奈扶额,这切原最近怎么婆婆妈妈起来。 切原见他不乐意听,气鼓鼓哼了声走了。反正这段时间他得离丸井远点儿,他不能让宝宝有一点闪失。一想到丸井还会亲吻流浪狗他就打了个寒颤,也真下得去嘴。 却不知在他走后丸井偷偷溜出门去了青学。 木手看着正背着手笑吟吟朝自己走近的丸井,深吸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往垃圾桶随手一丢。丸井走到他面前,举起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给你。” “这是什么?” “国外的小零食,兔兔带过来的。” “真是个恶心的称呼。” “小心兔兔听到一脚将你踹飞,他可是有一米二大长腿的女人。”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来喂流浪狗。”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刺痛穷人的眼睛呐。” 木手没理解他的话,语气中略带几分讽刺意味。丸井挑了挑眉,并没有打算告诉他真相。他给木手开了罐水果罐头,说这是他最喜欢的草莓罐头。 木手尝了块,被甜得直皱眉。这口感......软趴趴的他不喜欢。 “怎么,不合你口味?” “男人都喜欢硬。” “女人也喜欢。” “......” 木手倒是没想到丸井一个正经大小姐竟然跟他开黄腔,他将东西塞回给丸井说他不喜欢让丸井带回去。丸井也没生气,将东西放下小跑了几步走远了些。 他回头朝木手挥手道:“东西给你了记得把它们吃完,我先走了下次再过来看你。” 木手眉头皱得更深了,说实话他不太懂丸井的目的。丸井每次过来就待一会儿就走,偶尔给他带些东西,询问他近来的情况,也没说其他。丸井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不得而知。 难道是把他当成动物园里的动物? 真是个糟糕的认知,他一定是昨晚打架把脑子打坏了才会做出这种假设。 他摇摇头,捡起地上的东西打算去补个回笼觉。至于丸井这个大小姐随他便吧,反正迟早要腻的,不必放在心上。 又几天,谦也同白石吵架气得回了娘家。 忍足一大清早就过去问出什么事了,谦也不愿搭理他催他赶紧走别烦他。他现在谁都不想理,他就想白石过来跟他道歉,别的人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可白石也恼火中,愣是没见他过来道歉。 “傻丫头你跟我说他怎么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四天收拾他去。” “不用你管,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你这傻丫头都什么时候还维护他,非得吃到苦头才甘心吗?” “不用你教我,白石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那你回娘家干嘛?” “不关你的事!” 谦也显得十分暴躁,推着忍足往外走要撵他离开自己的房间。忍足一个转身单手将谦也搂怀里拖到椅子上坐好,按着他肩膀让他冷静些。 正这时岳人打来电话,忍足看了眼来电显示悄悄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忍足侑士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夫人你别生气,我就是过来看一眼。” “不许,看一眼也不行。你马上给我滚回来,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别闹,你连地图都不会看。我马上就回来,不生气哦,亲一个Mua~” “混蛋!” 忍足心虚地擦了下汗,糟糕他似乎又惹大小姐生气了。 谦也双手捧脸叹了声,有些羡慕道:“表哥你竟然都不生气,岳人表嫂都吼你骂你了你还给赔笑脸。我就不敢这样,我怕白石会生我气。”他对白石一直是仰慕的状态,他爱白石,他害怕失去白石。虽然平日里他也喜欢对白石任性胡闹,但他却是不敢像岳人一样把白石的脸面踩在地上。 这段感情里他一直在仰视白石,在内心深处卑微地爱着白石。他患得患失,没有人发现他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有多害怕失去白石。 “他敢生你气?他哪来的胆子,我现在就揍他去!” “不许你欺负白石!” “我说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都把你气回娘家了你还这么拼命维护他?” “他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笨蛋!” 忍足气得心窝疼,他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笨蛋。说也不听劝也没用,简直能气死人。 谦也自己也窝火,他和白石的事忍足这么上心作甚。上上回同白石闹矛盾就是忍足惹的祸,这人存心不让自己好过。他嫌弃地朝忍足挥手道:“表哥你赶紧走,待会儿白石过来看见你又得生气。” “他生我气?”忍足气乐了,那白石凭什么生他的气。 “表哥你也是个读书人,要避嫌知道不?白石正直守礼,最是受不得这些东西,待会儿他过来看见我俩孤男寡女待一块儿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们还一起睡过一张床盖过一床被子呢,由得他迂腐地指指点点?再说了,他脱光衣服给真田夫人当模特的事怎么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什么叫盖过一床被子,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还有,不许再污蔑白石和真田夫人的清白,你怕真田老爷揍不死你是吧?” “反正你别被他牵着鼻子走,大不了就离婚。” “打死我也不离婚!” 谦也一听忍足的话火气就上来了,拿起一旁的扇子就往忍足身上打。他就不明白了,怎的忍足就见不得他好,非得挑拨他和白石的关系。 忍足一边躲一边无奈道:“谦也你听我说,白石不值得。哪有朝媳妇儿发火的男人,多没出息,以后岂不是还要动手。长痛不如短痛,早早分了才好。”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表哥我看你还是欠教训,等我跟两位表嫂告状你就给我跪祠堂去吧。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马上走!对了,白石没朝我发火,他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人!” “别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了,他就是喂谦也你想干嘛!” 谦也竟是举起了凳子朝忍足身上砸去,忍足躲闪不及被砸到了腰整个人摔在了门上。谦也哼了一声拍拍手,将忍足扔出去刷拉一声把门关上。 忍足扶着腰慢慢爬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回了大院。一进门就见岳人飞奔过来将他扑倒在地上,又抓又挠,一副恨不得将他抓花了挂城墙上让人看笑话的气势。 迹部端了碟瓜子悠哉悠哉倚在柱子上磕瓜子,故意拉长语调叹道:“你说有些人真是不长记性,这要是被家里的野猫挠死都是轻的。” 忍足疼得龇牙咧嘴,耳边还听着迹部阴阳怪气的讽刺,只觉得难受得很。他轻轻拍了下岳人的后腰让他从自己身上离开,又唤了桦地过来将他扶起来。 “好夫人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哼你跟我说这些作甚,我都不爱听了。反正我年纪也大了,很多事都看得开,我不生气,不值当。倒是老爷你,小心哄着二太太,别哪天让人给拐跑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夫人你又说的哪里话,我什么事都不干就守着你们,谁也不许跑了,跑一个老爷的命就去一半,都跑了老爷也不活了,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算了。” “骗谁呢,我们跑了岂不是正好,让你再娶个新的回来,多少男人羡慕你呢。” “夫人你瞧瞧你,说这些话扎我心作甚。”忍足慢慢挪到迹部身边,揽到怀里细细哄道:“老爷方才的话都是真的,你们都是老爷的命,谁都不许从老爷身边逃跑知道不?不说这些了,糟心得很,我们先进去吧。”忍足亲了口他鬓发,招呼岳人过来一手抱着一个,将他们都哄了进去。 桦地面无表情眨了下眼睛,默默给忍足拿药去了。 “疼疼疼~桦地你轻点儿!” “是!” “啊!” 突然的一声后忍足晕了过去。 迹部先是一惊然后是心一跳最后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忍足这身体素质真是越发差了。岳人连忙爬上床给忍足试了下鼻息,见忍足只是晕过去松了口气。 “岳人你担心他作甚,这男人不值得。” “大太太你又说什么气话,老爷若真出事看你不得急哭了。” “本小姐才不哭,不值得。” “真不哭?” “死了就埋,省事了。” “好好好埋了就埋了,你挖我埋。” 岳人笑了,也不戳穿迹部嘴硬。 而这时,财前悄悄来到冰帝谦也家。他趁着没人注意溜了进去,找到谦也的房间趴在窗户朝谦也小声喊了声。谦也正捧着脸发呆,突然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觉了。 “财前?”谦也扭头看见了财前,先是一喜却又突然生气起来。 财前见他脸色突然拉下来还以为他不高兴自己过来,连忙解释道:“大嫂你别误会,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你大哥呢?”财前都过来了白石竟然没过来,生气! “公司正好有事大哥去处理去了,等他把事情处理好就过来。”财前回道。他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自己喜欢的人生气他只能替别的男人解释,而他连关心的语气都要恰到好处,不能有一点点的过分。 谦也听了心里的气消了不少,但还是别扭道:“他跟你说他待会儿会过来?” “是。”他欺骗了谦也,但是他相信白石会过来。这就是他毫无胜算的地方,他的对手他的大哥,是如此的优秀完美。如若白石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或许他会和日吉做一样的梦。 谦也顿时开心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找漂亮衣服。 “大嫂你在干什么?” “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你大哥过来,让他知道我这么好的媳妇儿跑了可就再难找一个咯。” “你不生他的气?” “生气归生气,可是这不耽误我俩和好。” 财前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道:“大嫂,冒昧问一句,你和大哥是为什么而吵架?” “我和你大哥没吵架,你大哥像是那种会吵架的人吗?” “那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别问这么多,若是有空就去看看葵姑娘和泷姑娘,这样公公也开心。你瞧你说你两句就给我摆脸色,你不想去可以去真田府看切原姑娘去。看看人家孩子都有了,你是他同学现在和泷姑娘八字还没一撇呢。” 财前不大乐意他讲这些,说是去看切原去便走了。 等财前到了真田府,刚好碰上胡狼送切原和幸村产检回来。切原一见到他便拍拍自己的肚子,掐着嗓子卖萌道:“宝宝这是你干爹,干爹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财前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两手一摊说自己没带礼物过来。 “现在就去买。” “是大小姐!” 幸村笑道:“别听他乱说,先进去坐吧。正好昨天不二他们送了些东西过来,我让厨房给你做些,料想你应该会喜欢。胡狼,让厨房那边把昨天不二带来的东西都做了招待财前。” “是师娘!”胡狼停好车过来,听了幸村的话朝财前点点头便下去吩咐去了。 财前也不好推辞,扶着幸村的手进了门。 切原突然想到一事,说道:“财前你们家都学医的,你跟我娘说说,让他以后离我大姐远些。我大姐有事没事就去喂流浪狗,多不卫生,可我娘和我大姐都不当一回事。” 财前点头,这的确不太卫生。 “幸村阿姨这事大意不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还是让丸井姐姐别去喂流浪狗了。或是让他带狗去打疫苗抱回家里养,这样也卫生些。” “随他去吧,不碍事的。” “当真没事?”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好。” 既如此财前也不好再劝,扶着幸村来到椅子上坐好。切原给他递了把扇子,他接过主动给幸村扇风。幸村暗道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不错,都是会疼人的。 幸村端起茶喝了口,不动声色道:“财前,你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 财前手一顿,没想到竟是让幸村看出来了。他刚想回话,便听幸村说道:“你若是真心喜欢泷姑娘,便去迹部那边多走动些,只要他那关过了,其他的不成问题。” 切原抢答道:“娘亲财前他经常往日吉他们家跑,可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会?迹部最是心软,财前品行样貌都不错,又同他们家沾亲带故的,何至于态度如此强硬。”幸村倒是有些诧异了,迹部这般喜欢做媒的一个人难道突然转性了? 财前哪敢说自己去冰帝只是给日吉谋福利去了,只得苦笑回道:“幸村阿姨我没事,有些事慢慢来,不着急。” 幸村点点头,财前不骄不躁的确难得。 又聊了些话便见胡狼过来,说是饭菜好了。财前被带到饭桌前一看,入眼都是火辣辣的红色。他咽了下口水,直觉自己是遭报应了。果然他就不该有一点点挖他哥墙脚的念头,瞧这报应说来就来马上就来。 幸村:“我最近喜欢吃辣的,财前你不介意吧?” 财前咬牙道:“没事,我也喜欢。” 吃过饭财前捂着红肿成香肠的嘴回了四天,到家时神尾告诉他白石去了冰帝哄谦也去了,问他可有在路上碰见白石。财前摇头,淡然道:“我没去冰帝,我去立海大看赤也去了。” 神尾一脸莫名其妙看他,好好的撒这谎作甚。 财前淡定地目视前方,他说没去就没去。神尾也不纠结这些事,跟他说渡边找他便出去玩去了。财前暗道有猫腻,这小子最近经常往外跑,该不会是喜欢上什么姑娘了吧。 他一边思考着神尾最近的异样一边走到渡边的院子,远远的瞧见渡边和深司在说话,时不时哈哈大笑几声,瞧着心情还不错。他走到渡边身旁问他找自己什么事,渡边一看到他来了便让深司先回房休息去。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深司的面说?” “没什么事,我想着你也大了,既不愿成亲也整日不务正业的,便想着让你去非洲和日吉一道打拼去。你迹部表嫂也答应了,说若是你答应他会给你安排。” “我不去非洲。” “那你就娶妻生子,好好的给我工作去。” “我可以去帮大哥的忙,但是娶妻生子不急,我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 “只能二选一,娶妻生子或是去非洲跟日吉挖煤。” 渡边突然拉下脸,收起一贯吊儿郎当的笑,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还有点愠怒。这个表情很少在渡边的脸上出现,一旦出现那便意味着不容拒绝。 他才是一家之主,不能因为他玩世不恭便忘了这一点。 财前扭头,最终妥协道:“请容我再多想几日。” “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仔细考虑清楚。” “是。” “下去吧。” “是。” 三天后财前给出了他的答案,他选娶妻生子。 他本就不想拆散白石和谦也,他和谦也注定不可能。他只想守护在谦也身边,只要谦也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就满足了。所以他不像日吉心中的执念已到了疯魔地步,他可以娶别的女人,或许有一天也会爱上别的女人。 只要别让他离开谦也,他什么都无所谓。 日吉听说了他的悲惨事迹,第一反应不是讥笑他,而是警告他道:“别打我表姐的主意,我母亲知道真相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很遗憾,我爹已经去跟你娘说媒去了。” “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9章 财前相亲 渡边厚着脸皮去找迹部,请他帮忙撮合财前和泷。 迹部也不好拒绝,只说道:“渡边叔叔这样吧,我办个宴会给他俩创造机会,最后能不能成就看财前他自己的本事,您觉得如何?” “那就麻烦大太太了。” “渡边叔叔客气了。” 迹部让桦地准备了些红茶送给渡边,又让桦地安排车将渡边送回四天。 忍足听说了这事儿打趣道:“夫人你倒是做媒做上瘾了,不给自家儿子做媒就给别人家儿子做媒,该多收些礼金才行,不能平白辛苦你说是不是?” “渡边叔叔亲自过来求我帮忙,你让我如何说不?罢了,反正家里很久没办宴会了,有个由头办一场也不错。岳人去哪儿了,叫他过来随我去订几套礼服。” “他正在岳父大人家里看宝宝,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宍户可在?叫上他一起吧,那丫头估计也没几套像样的衣服,这次就替他多置办几件,别到时候出席个晚会都没件能看的衣服。” “他大概会受宠若惊,难得你主动向他示好。” “就你记得最清。” 迹部笑着给了忍足一拳,就他会消遣人。他可不是那书里的恶婆婆,若非之前有过不愉快的事,想来他和宍户的关系要比一般的婆媳更加亲密。 忍足给岳人打了电话,岳人将他的话转述给宍户。宍户听了果然有些吃惊,犹豫了下点点头同意了。 “亮你别担心,大太太心软肯定是有意要同你和好才会提出一起去订衣服,你到时候语气软和些,多顺着他些,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好不好?” “嗯我知道。” 当初迹部对他有恩,但最后却是那样的收场,他不认为自己有何错却也对迹部一直心中有愧,现在迹部主动提出和解,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正好趁这机会跟迹部道个歉,了却他一桩心事。 岳人带着宍户回了大院,宍户走在岳人身后难得的有些紧张。忍足瞧他似乎拘谨了起来,奇道:“瞧瞧我们大院最泼辣的小辣椒今天竟是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畏手畏脚的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岳人提着裙子跑过来用力踩了他一脚,瞪他道:“老爷不许你开亮的玩笑,回你的书房看书去。” “岳人你竟如此狠心,不行老爷我心好痛,快过来扶老爷。”忍足佯装要跌倒顺势往岳人身上靠去,直把岳人弄了个踉跄,差点儿没栽倒在地上。 迹部扶额,对宍户无奈道:“我俩逛街去,由着他俩在家闹他们的。” “大太太我......”宍户低下头,想开口道歉却又碍于自尊心作祟,一张脸红得快冒烟了,才憋出一句对不起。再抬起头,见迹部诧异看着他,咬牙道:“抱歉大太太,我非常尊敬您,也非常崇拜您,可是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那些年多谢您对我的照顾,如若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去办。” 迹部回过神,勾起嘴角笑了笑问道:“是你在老爷面前说日吉的坏话?” “我没有。”宍户摇头。以他的秉性真气急了他才不告状,他直接去找日吉算账,是打也好骂也罢,先出一口恶气再说。 “日吉被罚跪祠堂差点儿被打死与你无关?” “老爷问我时已经有了答案。大太太或许您不相信我说的话,但那事并非我告状。而且我现在也可以告诉您,日吉被罚我心中无比痛快,现在回想也觉得解气得很。所以是不是我告状也不重要,您依然可以怪我心狠不念您对我有恩,对您的儿子心怀怨怼。” “傻丫头这时候又何必同我说这些气话,是我一直误会了你,你没有对不起我。” 迹部知道自己错怪了宍户,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事儿本就是日吉有错,不管是不是宍户告状宍户都不该受到指责,只是他当时气狠了才迁怒于他罢了。 他揉揉眉心,叹道:“这事儿就过去吧,一个误会而已,别为以前的事伤了情分。” “大太太?”宍户又是感动又有些歉疚,别过脸悄悄揉了下眼睛。 迹部给了他一个拥抱,宽慰道:“别难受,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多带长太郎和宝宝回来看看我和老爷,我知道长太郎和你都受了不少委屈,我代老爷跟你们俩说声抱歉,希望你们别放在心上。既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就都放下,亲人间哪有隔夜仇,你说对不对?” “嗯!”宍户没想到迹部主动跟他道歉,又是高兴又是羞涩,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迹部拍拍他脑袋,真是个傻丫头。 忍足搂着岳人走过来,不敢直视宍户的眼睛,稍稍错开视线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宍户,之前你和长太郎的事我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对你并没有任何偏见。” 岳人仰头嘟着嘴不高兴道:“老爷你一点都不诚心,你该说什么?” “对不起!” “这就对了。” 岳人拉起宍户的手,眨了眨眼让他说两句。 宍户咧开嘴笑得有些傻气,摇头道:“没关系!” 忍足和迹部相视一笑,只要坦诚些一切都可以很美好不是吗。 迹部带岳人和宍户去定制了几套礼服,又去喝了下午茶方才回了大院。凤已经提前下班带着两个宝宝回了大院等着,忍足和迹部跟凤将话说开,过去的事便一笔勾销谁也不许再提。 吃过晚饭岳人将俩人留下,让他俩住一晚再走。凤和宍户没意见,给榊太郎说了声便继续坐着聊天。夜深了岳人和宍户手牵着手回房休息,说是姐妹俩要说悄悄话。忍足也拉着凤回了自己院子,打算和他聊些事。 两个宝宝交给了迹部和慈郎,可把慈郎给高兴坏了。 “娘亲,今晚慈郎要和您一起睡!” “那宝宝呢?” “他们也一起!” “行吧。” 迹部也不想破坏气氛,和慈郎一人抱着一个宝宝回了自己院子,桦地则提着一袋宝宝的衣物和日用品跟在他俩背后。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凤和宍户去上班,宝宝就暂时放在大院。慈郎非说自己能照顾宝宝,让凤宍安心去上班,等晚上他再让桦地将宝宝送回去。凤和宍户也随他高兴,亲了亲宝宝便上班去了。 迹部让桦地准备好请柬的事,当天便给各家发了出去。 切原接到请柬可是高兴坏了,他自打怀孕后就不大想去上班,可真田非逼着他一定要去,拿着鞭子在后面撵着也要让他去上班。现在可算是有个机会放松一下,他得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兔兔!别捣鼓你那头发了,走我们逛街买新衣服去顺便再烫个头发。” “切原你看看我头发都分叉了,So terrible!一定是你们日本的水质不好,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头发得掉光,Oh no!” “你们英国人自带秃顶基因,别挣扎了走我们逛街去。” “你这是严重的种族歧视!” “你们白人就是种族歧视的发源地,别扯这些了快走不然待会儿店就关门了。” 切原一把拉起藏兔座拿了包便出门,举止非常活泼,蹦蹦跳跳跟笨狗撒欢儿的。藏兔座只得将他圈在怀里让他冷静些,当娘了倒是比以前越发不稳重了。 俩人找到胡狼说要去逛街,让他给他们当保镖。因为木手那伙人的事一直没能解决,真田顾着他们的安危便没解禁,依旧让他们出门时有人跟着保护。换做以前切原肯定把真田的话当耳旁风和藏兔座偷偷溜出去玩,可现在有了宝宝他只能老老实实听话。 胡狼让他俩等一会儿,让他把手头上的事先给弄好。 “胡狼哥哥,那帮不良少年怎么还没解决掉?” “抓了关关了放,屡教不改,又没有他们犯罪的确凿证据,单个打架斗殴能关多久。你爷爷本来今年就能退休,为这事估摸着还得再干个一两年。” “胡狼哥哥你见过他们吗?” “碰到过一次,都是冲绳那边的人,皮肤较一般人黑些,里面还有两个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跟这些人混黑社会,也不知道他们家长怎么想的。” 藏兔座突然来一句:“应该没有你黑吧?” 胡狼:“......我是混血儿。” “你该混我们白人的血,这样才能理直气壮的种族歧视。” “谢谢你提醒我这一点。” “不客气。” 胡狼被藏兔座这么一打岔方才想说的话全给忘了,便索性闭嘴专心干活。大约一刻钟后他干完手里的活,将车开出来送两位大小姐去了市中心。 俩人许久没好好逛过一次街,直逛到下午四五点还意犹未尽。等二人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已是饭点,一看真田脸色不太好切原赶紧让女仆先把东西拿下去。 真田一看切原这毛毛躁躁的模样气就上来,皱眉道:“稳重些,别伤了孩子。还有好好的买这么多衣服作甚,接下来几个月你也用不上。”又见藏兔座新做了一头爆炸头只觉得喉咙堵着一口血,大波浪卷的英伦公主瞬间沦为街边不良少女。 幸村嗔了他一眼,将迹部要举办宴会的事解释了一下。 “他们家烟花又积压了,还是日本的烟花卖不出去了?” “老爷!” “夫人我错了。” “......” 莲二将切原扶到桌边坐下,低声问道:“你怎么把兔兔的头发给糟蹋成这模样?” “咦?莲二叔叔你怎么猜到的?” “依兔兔的审美,想来不会喜欢夸张的爆炸头。” “因为人家怀孕了不能烫头发,所以就让兔兔代劳啦。” “他没打你?” “莲二叔叔我生气了!爆炸头难道不好看吗?” “大概吧。” 莲二伸手揉揉切原的卷毛,好看不好看另说手感的确不错。 藏兔座倒是没啥感觉,顶着爆炸头往柳生旁边坐下专心等着开饭。柳生欲言又止,拿起筷子朝他脑袋戳了下,藏兔座毫无反应。 藏兔座回头见他盯着自己发呆,笑道:“柳生哥哥你如果想摸可以用手,我这不是泡面筷子夹不住。炸/弹超人Boom! Boom! Boom!”他还模仿了奥特曼的手势举起手biubiu朝四周扫射,表情严肃,没有丝毫要笑场的迹象。 柳生手抵在唇边咳了声,眼神假装不经意朝四周扫去,然后飞快伸出手摸了下又飞快缩回手。蓬松的触感,大概是泡沫公主。 仁王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真是让人不爽呐。 鉴于这次是精准做媒,迹部便也没搞那么大阵仗,宴会只邀请了几家人过来。观月等人也许久没有参加宴会,收到请柬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八月初,宴会如期举行。 财前知道这是为他和泷举办的宴会,心里多少有些抵触。又反抗不了渡边,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只是等他一到发现佐伯一家也来了,懵了下惊讶道:“爹爹你该不会想我两个都娶吧?” 渡边摆手,他不过是两手准备以增加成功几率。当然,若是可以他们家也不介意多一双筷子。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财前被渡边推到迹部面前,戳戳他后腰让他说两句话。财前乖巧鞠躬,露出八颗牙齿喊了声迹部阿姨好。迹部身旁站着泷,穿着一身素雅的和服,婉约绮媚。泷似乎也意识到了迹部举办宴会的目的,眼神飘忽一直避开财前的视线,耳朵泛着抹红。 迹部打量了下财前,今天收拾得很精神,真不错。 “财前你带泷去凉亭先坐会儿,今天太阳大别给晒伤了。” “是大太太。” 财前在前边走着,泷小碎步在后边跟着。俩人也不说话,维持着半步的距离差。来到凉亭面对面坐下后,二人也尽量躲避对方的视线。桦地给俩人端来果汁和点心,将迹部的话带到就走了。 “大小姐说希望你们两位今天有个愉快的回忆。” “谢谢。” “谢谢。” 财前将其中一杯果汁移到泷面前,犹豫了下开口道:“抱歉泷姑娘,我本无意给你造成困扰,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泷摇头。 他也并非排斥这种事,他与日吉已经没可能,本就该坦然的放下。只是财前......他怕再经历与上次一样的事,喜欢上一个人结果却连那个人感情路上的一道风景线都不算。 财前不喜欢他,他可以肯定这一点。所以他不敢去尝试,他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勇气。 大家闺秀的矜持,有时候也是一种束缚。 财前挠挠头,说实话他对女孩子一点经验都没有。谦也和切原都是大大咧咧的女人,他不需要去考虑自己会不会无意中冒犯了他们。可面对泷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他竟不知如何开口,生怕自己一句话就能踩几个雷。 泷感觉到了他的为难,微笑道:“没关系,就如平常在网上那样聊天即可。” 财前线上线下反差极大,在网络上他滔滔不绝宛如话唠。可一回到现实世界,他便显得过分冷淡,似乎对他人的亲近表现出抗拒,享受独来独往的自在。有时候泷都怀疑在网上和自己聊天的究竟是不是财前,活泼有趣的灵魂会装在高傲冷淡的身体里吗? “抱歉,这件事我会和我爹爹解释清楚。” “没关系,我并不讨厌。” “啊?” 泷说完,掩饰般拿起一旁的果汁喝了口。 财前猛地睁大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瞧泷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不二扶着幸村打旁边走过,幸村看了二人一眼勾起嘴角唏嘘道:“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比我们那会儿开放,可谈婚论嫁却比我们那时候费工夫,有的人三十岁都未必能磨蹭出个结果来。” 不二:“你说的可是柳先生的前辈?” “我那天听赤也和兔兔聊天才知道他也怀孕了,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赤也这傻丫头也是心大,跟情敌姐姐长姐姐短的,还聊安胎经验,我瞧着他跟他爹一样缺心眼的模样我就心口疼。” “真田老爷和情敌称兄道弟过?” “就你这张嘴最利,拐着弯儿都能挤兑到我家老爷头上。” “那还不是你给起的头,怪我作甚。” “不怪你怪我,当初看上个傻木头,现在连累女儿也傻乎乎的。”幸村唉了一声,突然拍了下自己肚皮,故作凶巴巴道:“宝宝不许像你爹知道不,不然我就把你给扔了。” 那边真田远远瞧见,扯着大嗓门吼道:“夫人仔细注意身体!” 可把幸村给气笑了,你气啥他就来啥。 不二严肃咳了声,小声道:“我们家就没个像他爹的,想来算是件幸事。”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传来龙马的声音,中气十足喊道:“爹爹娘亲说你坏话呢!” 二人回头,龙马竟不知何时站在他俩身后,手里还拿了盒吃到一半的冰激凌,估摸着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跟在他们身后当探子。 不二招呼他过来,他摇摇头拔腿就跑。 “爹爹娘亲要杀人灭口了!” 龙马跑到手冢面前一把抱住手冢大腿,仰头挤了滴眼泪瘪嘴道:“爹爹,您一定要救救龙马,您就这一个儿子啊!只要您救我,我就把娘亲的秘密告诉您。” 手冢将他抱起,问他不二说他什么坏话了。龙马眨了眨眼,他到底该不该说实话。 “娘亲说我和姐姐不像您,这是一件幸事。” “难道不是吗?” “娘亲是在嫌弃爹爹!” “不是在嫌弃你们吗?你和你姐姐,两个讨债鬼。” “明明就是嫌弃爹爹,娘亲不喜欢爹爹,娘亲最喜欢龙马了!” “你自恋的模样的确不像我。” “龙马没有!” 手冢微微翘起嘴角,指了指前面的菊丸将他放下,说道:“去和你姐姐玩吧,还有,不要在你姐姐面前提什么保龄球,不然我会让你的脸看起来像保龄球。” “不用了,我看到保龄球了。淳儿表姐!”龙马朝淳挥挥手要抱抱。 淳冷漠回道:“我不想闪了腰。” 龙马备受打击,蔫蔫地回到不二身旁要抱抱。不二亲了他脸蛋一口,笑眯眯道:“龙马,你摸摸幸村阿姨的肚子,像不像保龄球?” 龙马摇头,他不要保龄球了。 幸村弯下腰掐了一把龙马的脸蛋,假笑道:“龙马,你今天不乖哦。” “娘亲龙马错了,龙马不该开玩笑。” “不,你不应该装可怜。” 龙马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下,装傻道:“娘亲您在说什么?” “淳儿已经走远了,你失败了哦。” “什么!” 龙马回头,果然见淳已经和菊丸挽着手臂往别处去了。看这方向,估计是去看凤宍和若人弘他们的宝宝。 不二将龙马转了个方向,让他看正和裕太撒娇的观月。 “去吧,那里才是你的战场。” “......” 将龙马打发走,不二扶着幸村来到迹部旁边坐下。刚一坐下迹部的手便伸了过来,左摸摸右摸摸,瞧着跟看稀罕物件似的,表情十分丰富。 岳人笑道:“大太太若是喜欢何不自己生一个,也圆某个人的心愿。” 迹部果断摇头,生孩子简单养孩子难。 “他就没女儿命,惯着他作甚。” “大太太你就是嘴硬,改天要是怀上了还不是说生就生。” “你但凡身体好些他会放过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什么,他喜欢什么女儿,他不过是喜欢你这模样这性子的女儿,所以甭管他,由着他哭去。” “喜欢我这样的有什么好,像大太太那样才好,身体好能力强,多生几个我看天皇得亲自给你颁奖,奖励你为日本优生优育作出的突出贡献。” 迹部被他逗乐了,这岳人怎么说话跟谦也似的。 幸村瞧他俩在那儿恭维彼此个没完,对不二叹了口气说道:“不二你瞧瞧,你何曾像二太太这般夸过我,真是叫人寒心呐。” 不二支着下巴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因为你是个药罐子?” “促狭鬼!” “药罐子!” “促狭鬼!” “药罐子!” “促狭鬼!” “药罐子!” “促狭鬼!” ...... 迹部嘴角抽了抽,这俩人幼稚起来也不遑多让。 这边切原和藏兔座带着海堂桃城偷偷摸摸来到灌木丛后,蹲成一排伸长脖子朝凉亭那边张望。蹲了大概一刻钟切原熬不住了,这财前真是急死个人。 “不行,兔兔你扶我到旁边凳子上坐一会儿,我感觉腿快抽筋了。” “嘘小声点儿。” 藏兔座将切原扶到石凳上坐好,给他扇了下风又给他喂了点果汁。桃城叉着腰走过来,笑道:“喂切原你也太拼了,挺着个大肚子也要听八卦。” “桃城你不也是,大男人这么爱八卦真丢人。” “我不爱八卦能给你当助攻骗人,你这是过河拆桥呀。” “不是为了我家的饭菜?” “一半一半。” 说起真田府的饭菜桃城是喜忧参半,饭菜的味道没变,可是饭桌上的人变了。他只能趁着莲二不在家的时候过去,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莲二灌夺命饮料下去。 切原给他一拳笑骂道:“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去追亚玖斗姐姐,让亚玖斗姐姐好好收拾你一顿。” “他喜欢斯文败类,我这种阳光好少年人家看不上。” “莲二叔叔那叫温柔,不许你诬蔑他!” “得,你说什么是什么。” 俩人拌了下嘴才发现海堂还蹲那儿,连忙召唤他回来问他可是听到了什么。海堂摇头,说俩人在聊日吉的事,他便多听了几句。 藏兔座:“日吉有什么好聊的?聊他的蘑菇头吗?” 海堂:“财前说了些日吉在非洲的事,我瞧泷姑娘听得认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男一女相亲,话题却围绕着另一个男人。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 切原摇头,财前没救了。 桃城提议道:“要不我去追求泷姑娘,给财前制造危机感?我要求不高,让迹部阿姨多给我两个红包就成。” 切原:“你别闹,待会儿迹部阿姨能给你套麻袋扔出去。” 几人商量了下,又偷偷蹲到灌木丛后边去。难得有个财前的八卦,绝对不能错过。 这边观月牵着龙马的手扭着腰风骚地走到幸村面前,脖子上还挂着日吉送他的黑珍珠项链。他往迹部面前坐下,斜看了眼幸村,故意取下项链放在手上把玩。 “唉日吉这孩子心细,我家裕太随口的一句话他便放在了心上,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还记得给我送礼物,这样的女婿比女儿还贴心呢。” 幸村心情好,不想同他计较,便也附和道:“那可不是,给赤也送新婚贺礼也没忘了你,好好珍惜他,别把人给作没了。” 迹部一听他俩提起这茬就想起日吉的信,顿时有些不痛快起来。 他将项链抢了挂观月脖子上,有些别扭道:“好好戴着别摔坏了,非洲寄回来的呢,大老远的多不容易,若是摔坏了让日吉知道该有多难过。” “迹部你吃醋了?”观月眉一挑,笑吟吟挑衅道。 岳人连忙打圆场道:“大太太哪会吃这种醋,日吉刚去非洲不久就给大太太寄回来一盒子的宝石,跟不要钱的石头似的又大又多,大太太拿着打了几套首饰,改天让你们瞧瞧,比戴安娜王妃的首饰还漂亮呢。” 观月看向岳人,饶有兴致道:“日吉可有给二太太送了什么礼物?” 迹部一听也来了兴致,他也想知道日吉给岳人寄了什么。他直觉岳人骗了他,可也不好意思多问。现在观月主动发问,他便捡个便宜听听。 岳人迟疑了下,回道:“没什么,一块红宝石而已,比不得送给大太太的。” 不二笑眯眯道:“观月你最近可有看上什么包?” “谁喜欢包了!”观月立刻炸毛,傲娇不肯承认。哼这季度的包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他才不喜欢包,他勤俭持家只用布包。 迹部讽刺道:“既然不喜欢包就让裕太把你那些包都便宜卖了,留着在那儿也占地方你说对不对?” “便宜卖多败家,本人非常勤俭持家与你这等大手大脚的人可不一样。” 观月扭头,他就不卖。 众人被他的话逗得前俯后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自夸的。 观月气得跺脚,哼一群坏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0章 八卦 男人是最容易打发的生物,给他们一张桌子摆上棋盘,放两张凳子再上壶茶,便也能打发一天的时光。两个男人如此,四五六个男人如此,一群男人亦如此。没凳子就背着手站在背后看着,不消说话,也能安静看一整天。 橘本以为这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才有的消遣,却不想梶本也喜欢。 “若人姑娘,我瞧你家老爷年纪轻轻的倒是稳重得很。” “他就一小老头,无趣得很。我跟他说娱乐圈的八卦他都敷衍我,久了我也就不爱和他提省得自讨没趣。我本以为他是闷骚,后来才发现他只闷不骚。” “哦什么八卦?” “嗯八卦?”菊丸一听到八卦立刻拉着淳凑了过来,双手捧脸等着若人弘开讲。 宍户拍开凤的手也悄悄挪了过来,娱乐圈八卦他想听。 谦也正在打小金屁股,耳尖听到八卦二字立刻将小金放了,将他撵走让他找龙马玩去。自己则挤到橘和小春身旁,拿了根香蕉剥了,一边吃一边等节目。 木更津和葵倒是淡定,对八卦并不热衷但也不排斥。 若人弘瞧自己周围火速围了一圈人,着实有些吃惊,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捧场的。不过,凤怎么混进来了?他笑着调侃道:“说来三少爷倒是与我家那木头不一样,走哪儿都爱黏着宍户姑娘。” 宍户被说得脸红,小声让凤走开。凤假装没听到,而是举着手装好学生道:“若人阿姨,我想听八卦!” 若人弘心道这凤看起来老实可心却黑得很,想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谦也拧了凤一下,低声道:“长太郎不可以叫阿姨,先让他把八卦讲完再叫也不迟,不然待会儿就没八卦听了。” 若人弘嘴角一抽,罢了难得有人捧场让他先把八卦给绘声绘色描述一下,不然快憋死他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君岛育斗和远野笃京吧?我前段时间去找朋友,恰好碰见他们两个,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众人知道若人弘与娱乐圈的人往来密切,手上肯定有不少料,是以才非常捧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举手回答。 凤:“他俩打架了!” 若人弘:“没想到三少爷这么关心娱乐圈八卦,竟然看了他俩之前打架的新闻。” 菊丸:“他们亲嘴了!” 若人弘:“菊丸姑娘似乎是同人女?” 谦也:“莫非你看见了他们的床戏?不会吧,太刺激了吧!” 若人弘:“谦也姑娘似乎是重口味的同人女?” 宍户:“他们绿了对方?” 若人弘:“宍户姑娘的答案意外的很贴合娱乐圈现实呐。” 橘咳了声回道:“难道是他俩喜欢的女孩子得了绝症,两个可怜人在互舔伤口?” 若人弘:“现在的偶像剧还走这个路线吗?” 众人的回答被一一反驳,这让他们搞不明白了,还能为什么事。若是不狗血不刺激不猎奇,有成为八卦的必要吗? 若人弘甩了下头发,缓缓道出真相。 他看见俩人先是打架,然后打着打着滚在一块亲了起来,最后在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前他退了出去,并贴心地给二人关上门挂上了闲人勿扰的牌子。 菊丸和谦也激动拍手,他们竟然猜对了! 凤挠挠头,这个话题他似乎不好参与。谁知谦也突然说道:“说来长太郎和日吉以前也打着打着滚到了一起,就是没亲上,不然哪会到今天俩人还在闹别扭。” 菊丸激动道:“谁在上谁在上?” 谦也:“自然是长太郎在上,长太郎这身体多壮实,你瞧瞧可是八块腹肌呢。”他将凤的上衣撩起来,戳了一下骄傲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过日吉也有八块腹肌,淳姑娘你以后可就有福气了,我表哥这几个孩子除了慈郎身子弱些随了他,其他可都是完美牛郎身材呢。” 菊丸不服气了,拍拍淳的胸抬起下巴不屑道:“看见没,人间至宝。要捡便宜也是日吉捡便宜,做梦偷着乐去吧。” 凤嚯地起身,罢了他还是看人下棋去吧。 可凉亭上挤了不少人,他再去估摸着也挤不进去,便索性四处闲逛去。 正四处逛着,突然瞧见前面慈郎、丸井和胡狼三人正坐桌子前边喝果汁边聊天。三人看起来胃口都不错,桌子上堆着一大摞脏盘子,个个是肚皮滚圆。他唤了女仆过来收盘子,等收拾好了他方才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慈郎拉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喜滋滋跟他说道:“长太郎丸井姐姐说周末带我去迪士尼玩!” 凤看向胡狼,胡狼毫无反应。估计这些年胡狼已经被慈郎磨平了脾气,对慈郎的一切都随他去,是以心态非常平和。 “大哥,我想和丸井姐姐说两句话可以吗?” “嗯嗯!长太郎你吃了吗,我让女仆给你备些你爱吃的?” “我吃了,大哥你和胡狼前辈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嗯嗯!” 胡狼也没意见,只是眉头微皱了下。 俩人一路走到池塘边方才停下,丸井大概猜到凤想说什么,眨了眨眼笑道:“你大哥已经二十多岁了,你们还把他当小孩子护着呢?” 凤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回道:“丸井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问下你对我大哥的看法。我大哥他从小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我作为弟弟看得着急,所以厚着脸皮来问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我拿他当弟弟,他很可爱很单纯。” “只是弟弟吗?” “现在看来的确是,未来如何不清楚,现在我的答案就是这个。或许会让你失望,但是我不想欺骗你。” “为什么?” “太单纯的孩子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我知道了。抱歉,希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没关系。” 凤得到了答案便走了,丸井暂时不想回去便拿了鱼食坐走廊上喂鱼。扔了一会儿远远的他瞧见莲二和乾正朝这边过来,他心念一转躲进了假山里。 莲二和乾没发现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这边走来。 “贞治你最近过得如何?”莲二问道 乾:“还不错,海堂的厨艺比以前增进了不少,我有瞧见他最近在偷偷学新菜,估摸着想给我一个惊喜。” “他是个善良老实的孩子。” “你这样说我会有罪恶感,诱拐单纯的孩子不是我的作风。” 莲二笑了笑,突然叹道:“或许这是最适合我们两个的结局,两全其美。我也曾想过我们的未来,幸福圆满的未来。虽然现在我们的生活已经没有了彼此,可大家都过得不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圆满。” “我很高兴,你曾经有想过和我天长地久。” “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对每一段感情都付出了认真的爱。” “我信你。” “抱歉。” “不必道歉,也不要对我说你曾经所设想的有关于我们两个的未来,我怕你一回头我就忍不住义无反顾陷下去,再也无法翻身。这样的结局对我们两个都好,就停在这里到此为此吧。”他尊重莲二的所有决定,包括离开他。他不苛责莲二的所有错误,包括伤害他。 “贞治,或许你才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人。” “因为是你,你值得。” 乾勾了勾嘴角,上前拥住莲二吻了下去。莲二回抱住他,缓缓闭上眼。 最后一次,从今往外他们都可以放下。 一吻终了,俩人分开。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突然一起笑了。 “走吧。” “好。” 三分钟后,丸井从假山里出来。 他目送二人远去,皱起的眉头始终无法抹平。不行,他不能告诉切原真相。俩人既然已经说开,又早已分手,切原没必要知道,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 唉,他怎么也没想到莲二和乾也有一腿。 罢了,反正切原心大,瞧不出什么,就这样吧。 他又看了眼远处悠闲散步的乾和莲二,叹了口气东拐西拐找切原去了。按切原那个性子现在估计正在瞧财前的热闹,他只要找到财前准能找到切原。 果然,当他发现财前和泷在凉亭时随便往四周扫了一眼,便在灌木丛后边发现了切原和藏兔座一群人。他走过去,捏着切原的耳朵将他提起来。 “你这个傻丫头怀孕了还蹲灌木丛,你是生怕爹爹打不死你是吧?” “嘻嘻他不敢,我有护身符!”切原得意拍了拍自己肚子。 丸井笑着摇头,又对藏兔座说道:“玛丽莲梦露姑娘,你怎么能蹲草丛呢?” 因为真田实在看不过去藏兔座的爆炸头,便勒令切原带藏兔座去烫了个新发型。玛丽莲梦露同款发型,适合金发女郎。为此切原还悄悄吐槽了真田一番,一个古板守旧的老男人竟然喜欢性感女星,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藏兔座摸摸自己的头发,怪是不好意思道:“丸井姐姐你真会开玩笑。” “还有海堂、桃城,你们两个大男人陪着赤也胡闹这些作甚,这么爱听墙角说出去多丢人,姑娘们知道还不得在背后笑话你们。” 桃城将手往兜里一插,若无其事吹了声口哨。他没有,他只是路过。 海堂瞧见财前往这边看过来,恨不得给桃城一拳,低声吼道:“喂桃城你这个笨蛋,没事吹什么口哨,现在被发现了吧!” “海堂你怪我?拜托我陪着你们瞎闹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样对我?” “听到有八卦你比谁都跑得快,少在这儿装慈善家。” “海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我今天非得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我桃城爷爷不是吃素的!” “来啊谁怕谁!” 切原:“不!别动手!海堂我们冷静点!” 藏兔座:“NO!NO!NO!STOP!Calm Down Please!” 二人赶紧一人拉一个,生怕两人真给打起来。 丸井无奈,这都什么事儿。 泷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惊讶道:“财前发生什么事了?” 财前太阳穴狠狠一跳,这帮人是故意给他找麻烦是吧。他让泷先坐着,他去看看情况。 桃城和海堂正扯着对方头发呢,突然感受一股不善的气息,抬头一看,竟然是财前。财前难得的有些动怒的迹象,却又强忍着问他们在这里干嘛。 切原弱弱回道:“我们想帮你。”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蹲这儿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没有没有要的要的,你还要给宝宝当干爹呢。”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知道!” 切原被财前一凶顿时有些怂,没敢狡辩,老老实实认错。 “财前,你别对孕妇这么凶。”泷不知何时过来了,站在财前身后有些害羞,耳根红得明显。若非刚被财前凶了一下,切原都想吹声口哨。 海堂和桃城一看泷来了打了声招呼便找借口跑了,气得切原想给他们一人来一拳。这两个没义气的,遇到点困难就把他扔下,真不靠谱。 丸井被这场景给逗乐了,这财前训切原的时候还挺有真田的范儿。看来是他多虑了,切原这傻丫头有一群朋友,每天过得乐呵呵的,其实无需他操这么多心。 这边小金被谦也撵走后屁颠屁颠跑去找龙马,找了一圈才在台阶上发现龙马。龙马正盘腿坐在台阶上,腰背挺直模样严肃,看着跟念经的和尚似的。 小金奔了过去,开口第一句便是:“龙马你在干嘛,我不许你出家!” 龙马掀起眼皮,淡淡道:“我在思考人生。” “你思考到了什么?” “我讨厌球。” “仙人球吗?” “不敢。” 小金往他旁边坐下,拉着他胳臂靠了过去,拉长语调抱怨道:“龙马你不要整天想着你娘亲,他是你爹爹的夫人,你再喜欢他,他以后也不可能嫁给你。” “你知道我娘收集仙人球的刺做什么吗?”龙马突然问道。 小金摇头,他不知道。 龙马勾了勾嘴角,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他把那些刺收集起来,哪个小孩不听话就扎哪个小孩,从指头扎进去,流血少,不会死人,可是却能让人疼得浑身打滚。”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 小金吓得浑身一抖,颤声道:“龙马你别骗我,你娘可温柔了,笑起来像天使一样。” “你见过天使吗?” “没有。” “可你经常听说恶魔对不对?我娘就是仙人球恶魔,被我爹这个假道士封印了才甘心替他生儿育女。一旦我爹的封印松动,我娘就会逃到大街上扎小孩!扎小孩!”他突然提高了音调把小金结结实实吓一跳。 小金眼含泪花瘪着嘴,想说什么却又忘了。 “龙马你好坏,我讨厌你!呜呜呜娘亲小金怕......” 龙马淡定从地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禁吓。 小金跑到谦也旁边一头扎进谦也怀里,瑟瑟发抖。 谦也正听着八卦呢,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刚想吼他一句,却见他浑身发抖,连忙拉起来给他抹眼泪,心疼道:“小金怎么了,龙马又欺负你了?” “娘亲龙马好坏!” “他打你了?” “他说他娘会拿仙人球的刺扎小孩,可疼了!” “......” 谦也没忍住笑了,他的笨蛋儿子还是这么好骗。小金气鼓鼓瞪他,娘亲也是坏人! 菊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这弟弟是真不怕死啊。 淳默默起身离开,不一会儿便在台阶上找到龙马。他走到龙马身后,问道:“怎么没和你娘在一起?” “我需要独立的思考空间。”龙马故作忧郁叹了口气,其实是不想掺和女人间的战争。 淳走过来将他牵起,给他拍干净身上的土。 “以后别吓小金,小心他爹娘揍你。” “娘亲就是恶魔,爹爹自己亲口说的。小恶魔,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他学得极像,将手冢宠溺又无奈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你在哪儿听到的?” “床上。他们总是忘了我还在,事实上我总是在。” 淳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龙马的形容戳到了他笑点。 龙马见他笑了,伸出手要抱抱。淳没有拒绝他,还给了他一个吻。龙马的心情好了不少,牵起淳的手说要找不二去。估摸着他们已经互相嘲讽了对方一轮,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他牵淳过去让不二瞧瞧,他今天可没有失败。 俩人手牵着手找到不二和观月时,他们正在聊孩子的事。不二说菊丸和大石准备要个孩子,如果顺利的话,大概今年就能怀上。 “我要当舅舅了?”龙马心道这样他又有一个反击小金的理由。 幸村哈哈大笑道:“小龙马果然还是个孩子,开口第一句就是惦记自己辈分的事。” 观月唉声叹气了一番,看着迹部幽幽道:“本来龙马还能当个表舅,谁知突然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世事无常,岂能尽如你所愿。” 迹部权当听不懂,他也想要孙子可他敢随日吉乱来吗。 龙马摇头回道:“龙马不想当表舅,龙马只要裕太舅舅和观月舅妈,其他的都和龙马没关系。” “噢我的小心肝,这是哪里来的甜心小可爱,说出来的话就是讨人喜欢。”观月夸张抹着眼泪好不感动,龙马一定是这个世上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不二指了指自己肚子,自然是从他肚子里来。 观月:“......请不要炫耀!”为什么他生的女儿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不二:“谢谢你的夸奖。” 观月:“无耻!” 迹部招呼淳过来,拉着他的手在自己旁边坐下。他问淳最近如何,淳说自己在跟赤泽学管账。迹部一听直说好,以后日吉也有人帮忙管账了。 岳人听他俩谈日吉的事不想参与其中,便起身四处瞎逛去。 他走着走着便碰上正在散步的财前和泷,再一瞧,后边还跟着切原和藏兔座。他暗笑,切原这傻孩子没点眼力价儿,人家相亲他跟在背后当电灯泡作甚。 “切原!” “岳人阿姨!” 切原和藏兔座一看到岳人可算是松了口气,提着裙子小跑过来,抓着岳人就要走。岳人倒是闹不明白了,这俩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电灯泡当得不妥? 切原朝财前方向努了努嘴,小声道:“岳人阿姨快带我们走。” “挤眉弄眼作甚?”财前走过来敲了下切原的脑袋,又对岳人说道:“岳人阿姨近来如何?” 岳人点头道:“我很好,多谢关心。” 泷走到岳人身旁挽着岳人的手,低着头眉眼间有股淡淡的羞涩。岳人瞬间便明白了,但愿财前不会像日吉那般辜负迹部的好意,否则迹部一定会自责再一次伤害了泷。 财前突然提议道:“岳人阿姨,我帮你们拍个照吧?” 岳人还没来得及拒绝切原便兴冲冲应了声好,他一脸为难,却被切原劝道:“岳人阿姨难得今天我们都换上新礼服,不如一起拍个照吧?说来我和岳人阿姨还没一起拍过照呢,今天既然有机会请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胡说,你小时候我们一起拍过照,那时候你抢了慈郎的位置还把他气哭了呢。” “咦有吗?” 切原努力回想了下,印象中慈郎一直很爱哭,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欺负过慈郎?算了不管了,反正他今天要拍照! 岳人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来到草坪上。四人穿着新买的礼服往草坪上一坐,凹着优雅的姿势,微微一笑,矜持从容,看起来倒颇像是名媛聚会了。 “喂财前我们好看吗?” “嗯不错,我会给你们打上最美伴娘的TAG。” “滚!” 切原凹了半天姿势实在受不了,一瘸一拐走到财前身旁要看照片。他挑了几张不错的让财前给日吉发过去,让日吉瞧瞧他未出世的干儿子。 “日吉真可怜,他都不能跟宝宝说话。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亲眼瞧瞧他未出世的干儿子呐。” 财前心道就算干儿子出世迹部也未必会让日吉回来,真是可怜呐。 泷悄悄扯了下岳人,他想离开了。 岳人诧异道:“你不跟财前多聊聊?时间还早呢,不急,待会儿让财前他们吃完晚饭再回去。” 泷摇头,有些事点到即止,过了就让人感到不愉快。 岳人知他心思细便也没勉强他,同财前和切原说了声便带着泷找迹部去了。 财前一看二人走了立刻将照片发给日吉,并附上一句话:很遗憾通知你,这照片上的四个女人都不属于你,你所拥有的不过一张照片而已。 日吉看见照片这嘴里的好兄弟还没说全就看见底下的字,顿时把话都咽了回去骂了句混蛋。 这边迹部见岳人和泷一起过来,小声问他俩进展如何。 岳人笑道:“大太太这话晚上再问吧,小年轻面皮薄,多问了这脸还不得烧红了。”他瞧见前面乱哄哄的,问道:“大太太前面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方才深司脚崴了被神尾背回来,可把渡边叔叔和千岁给吓坏了,这不手忙脚乱哄深司呢。” “这是擦好药了?” “没呢,白石正给上药呢。” “橘呢?” “和谦也正在哄小金呢,小金现在看到不二就打颤,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 “......” 迹部自己也说笑了,方才渡边和千岁一人一句宝宝轮番轰炸,可是把他给腻歪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也正常,这家里统共就一个女儿,难免反应过度。 岳人回道:“我爹爹可没有这般夸张,渡边叔叔就是个老小孩。” “你爹爹内敛含蓄,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谁能保证他心里没有一团火焰呢。” “这话真该让我爹爹听到,怕是眉头一皱说你满嘴胡话呢。” “不许告我的状,小心我打你屁股。” 迹部将岳人卡着脖子搂到怀里,作势要打他。 正这时小金蹬蹬跑过来,仰头泪眼汪汪看着迹部,瘪着嘴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可怜兮兮道:“迹部表舅妈我想睡在你家好不好,还有龙马也一起。” “龙马也想留下吗?” “表舅妈你可以让他们都留下来,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没问题,别哭了好不好,表舅妈什么都答应你。” “嗯嗯!” 小金擦了下眼泪,抱着迹部的大腿笑嘻嘻点头。 谦也无奈道:“迹部表嫂你答应他作甚,这倒霉孩子故意卖可怜呢。你瞧瞧他现在多得意,白让我心疼了,我就说无缘无故的哭什么,合着是想跟龙马一起睡。小小年纪就耍心眼,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才不是呢!”小金躲到迹部身后,朝谦也大声道:“龙马说他娘亲是仙人球恶魔,特别喜欢扎小孩子的手,可坏可坏了!我没骗您,不信您自己去问龙马!” “你说不二是恶魔?”手冢不知何时站在小金身后,差点儿把小金吓一跳。小金呆呆点头,等等!他突然想到个好主意,抬头挺胸道:“手冢叔叔今晚你让龙马和我一起睡,我就告诉你龙马都说了你们什么坏话。” 手冢扶了扶眼镜,点头道:“可以。” 成交!小金高兴坏了,立刻扑手冢怀里让他弯腰听自己说。只见他在手冢耳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手冢的眉头越皱越深,身上散发着可怕的气场。 忍足走过来,打趣道:“小金这小子机灵啊,还知道从手冢他们身上入手。” 迹部嘴一抽,回道:“机灵不机灵不知道,但看样子要挨揍。” 果然,没一会儿谦也便过来揪着小金耳朵提溜到自己怀里,一边跟手冢道歉一边拍小金屁股。小金被打得嗷嗷叫,一边喊疼一边喊爹爹。 忍足看不过去,将小金抱了过来哄了几句。小金委屈巴巴抓着他衣袖,娘亲好凶! “小金乖,表舅请你吃好吃的,不哭了好不好?” “表舅小金不要吃的,小金想和龙马一起睡!” “就这样?” “嗯嗯!” “没问题!” 小金咧嘴笑了。 谦也摆摆手,算了没救了。 下午吃过晚饭其他家便先回去,迹部将手冢一家留下跟不二提了龙马的事。不二没意见,多住几天也没关系。龙马却无情拒绝,他只想和不二一起睡。以及,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男生一起睡? “娘亲我们回家吧。” “要不你再看看你爹爹的脸色,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娘亲我改主意了,你也留下来吧,我们一起睡。” “我有责任去浇灭你爹爹心中的怒火。” “你们就是想抛弃我?” “是你惹的祸,我舍身替你处理,你竟然在怀疑我对你的爱?” “拜托娘亲了,请务必伺候好父亲大人。” 龙马朝不二鞠了一躬,看了眼忍足一家人,默默站到岳人身后。迹部挑眉,这臭小子果然欠揍。 “龙马就交给你们了,麻烦各位了。” 不二朝众人挥挥手,跟着手冢上车走了。 “表哥、两位表嫂,我和白石也先回去了,小金就麻烦你们照顾了。”手冢和不二一走,谦也便也打算回去了。 忍足连忙拦道:“谦也你留下照顾小金吧,不然晚上小金闹起来没有人能制得住他。” 谦也看向白石,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应。 白石知道他想留下,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点点头同意了。 “好好照顾小金,过两天我来接你。” “回到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俩人拥吻了下白石便上车离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1章 左右拥抱 凤和宍户明天还要上班便没留下,同岳人他们告别后便带着宝宝走了。 迹部同谦也又说了会儿话,等桦地过来通知房间已经收拾好,便让谦也先带两个孩子下去休息。又让泷先回他院子,等他将事情安排妥当再回去。 “泷你先回我的院子,我安排人把这些都收拾了再回去。” “是姑姑。” “岳人我今晚要和泷说些悄悄话,你带老爷回你的院子。” “大太太?” 岳人大概理解了迹部的意思,他这是担心忍足去谦也那里胡言乱语,所以让他看着忍足。 迹部揉揉眉心,罢了,是他想多了。嗯?他瞥见岳人脖子处的吻痕,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他单手将岳人搂到怀里,挑起他下巴用轻佻的口气说道:“小美人今晚来我房间吧,大爷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岳人没憋住笑了,原谅他跟不上迹部的脑回路。 “大太太你可是气糊涂了?” “......” 迹部气闷,以他的美貌竟然没能勾引到岳人,真是奇耻大辱。他掩饰般咳了声,没好气道:“今晚来我房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泷的事。” “当着泷的面?” “你不喜欢吗,三个人让你感到为难吗?” “大太太你当真气糊涂了?” “你来不来!” “我去就是了,你瞧瞧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哪有你这般耍流氓的。” “我没有!” 迹部感到万分挫败,不待岳人开口便大步走开了。 晚上,岳人洗好澡穿着自己最喜欢的吊带睡裙,抱着个枕头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去了迹部院子。路上碰到忍足,他故意凶巴巴瞪了忍足一眼,收起欢快的心情,目不斜视从忍足身边经过。 “喂岳人?”忍足一转身将他抓了回来,真是难办呐好端端的小野猫又放肆了。 岳人凶了他一眼道:“老爷你干嘛,我有事要去找大太太商量。” “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了你。” “无耻!流氓!” “亲不亲?” “喂侑士你想干嘛!” 忍足突然将岳人举了起来,还原地转了几圈。岳人慌忙搂住他脖子,一边捶他一边气道:“混蛋,以后再吓我,我就把你咬死。” “那你亲不亲?”忍足依旧气定神闲耍流氓。 岳人没法子,只能噘着嘴亲了几口。又觉着不解气,再咬几个牙印给几拳。忍足倒是乐得哈哈大笑,手颠了颠说要亲自护送岳人去迹部那里。 “走吧大小姐,为夫今日伺候你。” “泷也在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也不嫌丢人。” “没事儿我就把你送门口不进去。” “行吧。” 岳人晃晃脚丫,指着迹部的方向元气满满喊了声冲啊。 忍足十分配合,举着岳人小跑了几步,还故意吓岳人作势要把他甩出去,气得岳人又捶了他几拳。俩人打打闹闹来到迹部院子,忍足果然没进去,将岳人放下讨了个亲亲便走了。 迹部回来正好瞧见,捏着他鼻子问为什么不趁机教训忍足一下。 “大太太你果然气糊涂了,无缘无故还能打他不成。” “你打他还少吗,新疤盖旧痂,他那背都让你挠成清明上河图,他白给你剪指甲了。” “那是他手艺不好,自己剪的指甲自己受着。” “恃宠行凶。” “嘻嘻。” 迹部也累了,懒得管忍足的花花肠子。他牵着岳人回了房,让岳人先和泷说说话。泷已经洗好澡,正拿了本书翻看,见他们回来连忙起身走过来。 “姑姑你回来了。” “泷你和岳人先说会儿话,我去洗个澡。” “好。” “等等!” 或许他可以玩个更刺激的不是吗...... 他拿了件浴衣给岳人披上牵着岳人来到浴室,不待岳人开口便拉着岳人下了水。岳人眨眼的工夫全身便湿透了,愣下说道:“大太太我已经洗过澡了。” “抱歉我没注意。” “大太太你拿手机作甚?” “我瞧着你穿这身浴衣好看,给你拍张照片发给老爷。” “咦?” 岳人懵懵的只觉得迹部的举动怪异得很,但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迹部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将他按在自己怀里,暧昧地搂着他拍了几张照。 真奇怪......这是什么见鬼的百合情节? 岳人还在发呆,突然感觉到脖子处传来湿热的气息,低头一看,迹部的脑袋就在眼前。锁骨处突然麻酥酥的,是迹部在亲吻他的脖子。而他的浴衣滑到手臂上,半挂不挂一副诱惑的姿态。他还未反应过来迹部便已经放过他,告诉他可以出去了。 “先去换身干衣服吧,小心别着凉了。” “哦好。” 岳人一头雾水出去了。 迹部将方才拍的照片来回看了几遍,最终挑了一张给日吉发了过去。 日吉正在开会,饥肠辘辘眼睛有点花,乍一看到照片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再仔细一看猛地起身说了声抱歉撒腿就跑,留下呆滞的众人风中石化。 照片里岳人被迹部抱在怀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衣,浴衣上绣着大红色的鸢尾花,眼神放空宛如漂亮的木偶娃娃。浴衣里是薄薄的白色纯棉吊带裙,湿透的纯棉面料贴在他白皙的肌肤上,配上褪一半的浴衣,毫无生气的美丽,却将他的全部心神勾了去,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操控的木偶。 迹部挑衅的眼神却将他所有旖旎的想象无情讥讽,仿佛在告诉他,他所疯狂渴求的人在他的怀里,被他亲吻着,而他无能为力。他看到了岳人脖子处的吻痕,多么刺眼,嫉妒将他的眼睛烧得赤红。 他强忍着翻腾的怒意给迹部打了电话,质问他为何要如此羞辱他。 “羞辱?日吉你还不明白吗,你父亲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可你不行。放弃你无谓的挣扎,抛弃你所有背德的妄想,彻底洗刷身上的罪孽,我才会放你回来。在你还没彻底醒悟之前,你就在非洲好好挖煤吧,不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回来。” “我要回去看我的干儿子。” “你干儿子有自己亲爹需要你这个假爹关心?” “为什么要给我发这张图,你不怕我告诉岳人?” “你放心,不止这张图,还有其他的图我都会发给你父亲,你有空操心岳人生不生气,不如想想自己会不会被醋淹死。” “你果然是故意羞辱我。” “我承认,而你的反应令人愉悦。” 迹部说完干脆挂了电话,心情不好的时候折磨一下日吉有助于提高幸福指数。当然他也承认,这算是对忍足小小的报复。哪天忍足真把他伤狠了,他非得把岳人拐跑了金屋藏娇去不可。 他一想到自己把岳人拐跑忍足和日吉发疯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吹口哨。 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呐。 岳人和泷正聊着天,见他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出来都惊讶了下。岳人还记着刚才的事,悄悄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岳人你过来。”迹部上了床钻进被子里,手一捞将岳人捞到自己怀里。 泷看了一眼被迹部牢牢圈在怀里的岳人,欲言又止。迹部问他对财前什么想法,他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可气氛已全无,只得生硬转话题问道:“姑姑日吉最近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天天风餐露宿,快被太阳晒化了。” “......” “听说最近有当地的酋长想把女儿嫁给他,估摸着过两年能抱个混血儿回来。” “那淳姑娘怎么办?” “自然是让日吉被观月办了,剁了他都是轻的。” “姑姑你不心疼?” “不值得,没人心疼他,是不是岳人?” 岳人如受惊的小鹿般从迹部的怀里抬头,脸红红的,小声道:“大太太我觉得我没这个福气,我的鼻子可以离你的胸远一点吗?” 泷:“......”今天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迹部却不舍得放开,不得不说岳人小小一只搂在怀里真舒服。他当初就不应该嫁人,他应该去搞百合娶个软妹子回家,也不用碰上忍足这个讨债鬼,还生下日吉这个小讨债鬼。 他收紧双手,叹气道:“岳人我身子不舒服,让我抱一会儿你好不好?” 既如此岳人也不好再提,乖乖地窝迹部怀里。 泷:“姑姑需要我出去吗?” “你出去作甚,你还没说你对财前什么看法呢。” “财前他人很好,风趣懂分寸。” “哪里好?” “这......” 泷面皮薄,他不知该不该大胆地赞美一个与他无亲戚关系的男人。 岳人笑道:“大太太你别逼他了,他既然能夸财前风趣,他如何想还不明白吗。财前那人我瞧着无趣得很,人又古怪,看不出他是何想法。” “二太太我没有!”泷想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一张脸红得彻底。 迹部了然,看来这一次他没把事情办砸。 泷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拒绝就这个问题再展开深入的讨论。迹部有些遗憾,难得他心情不错,泷竟然拒绝跟他敞开心扉。 岳人打了个哈欠,眼一闭便要睡过去。 “喂岳人你不许睡,我想和你说说话。”迹部捧起岳人的脸将他摇醒。 “什么话?”岳人硬撑着掀开眼皮看他,语气绵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迹部忍不住刮了刮他鼻子,调侃道:“别这样同我说话,否则我会控制不住想亲吻你。” “那你亲吧。”岳人主动噘起嘴凑了过去。 Mua~两个人响亮地亲了一声。 泷默默将耳朵堵起,他果然不该出现在这里。 “岳人,我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找不着你,这样天下就太平了,而我每天的心情大概像在糖果堆里呼吸,就一个字,甜!” “大太太你若是男人该多好,我早嫁给你了。” “真让人唏嘘呐。” “大太太?” 俩人含情脉脉看着彼此,双双叹息一声。 泷起身,面无表情说自己想去隔壁睡。迹部挥挥手,不说一句挽留。泷想了想,挣扎着说道:“请记得不要让姑父知晓,他会难过的。” 迹部、岳人:“......”这单纯的傻孩子。 泷一走俩人躲被子里开始打闹起来,像两个小孩子一般,嘻嘻哈哈的完全放开了玩。玩累了迹部便将岳人抱怀里蹭了蹭,舒舒服服叹了口气。 亲一口,软乎乎的香喷喷的心都化了。 “我要是男人,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岳人笑他道:“大太太你千万不要爱上我,否则我会很困扰。” “跟着我吃香喝辣的你有什么好困扰?” “那可不行,我不能背叛侑士。” “哼你就纵容他吧。” “大太太你就嘴硬吧,他伤心了你就能高兴?” “我高兴得很!” “又说胡话,我睡了晚安。” 岳人推开他躺好闭上眼打算睡觉,闹了半天他有些累了。 迹部却将他摇醒,拿了手机要同他拍照。岳人无奈,只得配合他玩。迹部让他亲自己,他就噘着嘴凑过去吧唧亲在迹部脸上。迹部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配合摆什么姿势。 “你过来。”迹部将他按在胸口,迅速拍了张照。 岳人索性趴他身上一动不动,由他换了无数角度拍照,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等迹部发现他是真睡着了之后,单手将他搂到怀里对着他嘴亲了下去。 又是一张,搞定! 这边忍足给谦也端了些梨子过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小金叽叽喳喳的在说话,他心道这孩子中气真足,这大嗓门一听就是随了谦也。 又听到里面谦也的怒吼:“小金你给我安静一点!” 安静了一秒里面传来铺天盖地的哭嚎,那撕心裂肺的听得人耳朵疼。 忍足敲了下门,勾起嘴角笑道:“小金你怎么哭了,表舅给你带了些梨子,你可要尝尝?” “表舅!”小金从床上跳下,赤脚跑到忍足身边一把抱住他大腿,大嗓门诉苦道:“表舅你救救小金,娘亲要打小金,打死小金了!”干打雷不下雨,嚎了半天愣是一滴眼泪也不见。 谦也气得吐血,他手都没举起来这臭小子就开始卖惨。 “呜呜呜白石你在哪儿,小金欺负我!”他也捂着脸开始痛哭,往椅子上一坐,扯了块手帕装模作样抹眼泪,小金嚎他也嚎,两个人暗暗较劲,卯足劲要赛过对方。 忍足和龙马被嚎得耳朵嗡嗡响,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够了!”龙马摘了自己的帽子往旁边的台灯打去,咣当的声音将谦也和小金都给吓了一跳。 小金吸吸鼻子,小声道:“龙马你别发火,我怕。” 忍足将他抱起,给他擦了下眼泪,又拿了个梨子塞他嘴里。小金也不敢再胡闹,专心啃梨子去。 谦也给自己擦了把汗,刚才哭得太投入让他浑身发热。 “你瞧瞧你,多大了还跟小金较劲,我都嫌丢人。还喊白石,他是你爹还是你娘?” “他是我男人!” 忍足听得不舒坦,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白石的不是。他将小金放回床上,问小金道:“小金,你可愿在表舅这里多住几天?表舅这里什么都有,还有龙马。” 不待小金开口龙马便冷酷拒绝道:“我不要。” 小金顿时泪眼汪汪,往床上一躺就要开始撒泼打滚。忍足赶紧捂着他嘴,再嚎一次他这耳朵就该出毛病了。小金一看嚎不动了也不打滚了,乖乖钻忍足怀里要安慰。 谦也看得直翻白眼,小金这孩子还是得白石棒子加糖的法子才能治。 龙马默默下了床,他说他要一个人睡。 “我不许!龙马你要和我一起睡!”小金不干了,抓着忍足的手让他说两句。忍足只好将小金放下,将龙马带到一旁打算跟他讲道理。 “我不想和男人睡。”龙马直截了当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谦也阿姨是女人,希望你不要因为他举止粗鲁而对他有性别上的误解。” “我喜欢红头发的女人,因为他们单纯善良可爱,尤其是某只笨猫咪,虽然很黏人但的确可爱。哼如果我能摘下云朵,大概可以送给他舔一口。那个笨蛋一直说云朵是上帝的棉花糖,上帝是喜欢吃糖的孩子,真是天真得傻气。” “所以?” “忍足叔叔你让我和岳人阿姨一起睡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是我媳妇儿!” 龙马冷笑,呵,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个孩子计较。 忍足咳了声,干笑道:“龙马似乎很喜欢姐姐呢,如果他知道一定很高兴。” “不,在他眼里我爱他胜过我的帽子。” “龙马最爱帽子?” “最爱娘亲。” “爹爹呢?” “最爱的人最爱的人。” “......” 忍足又念了几遍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手冢是不二最爱的人,而不二是他最爱的人。这孩子有前途,这么小年纪就会说高深又悲情的话。 龙马:“忍足叔叔,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换个人。比如说迹部阿姨,我喜欢保龄球。” “臭小子不许耍流氓!”忍足掐了下他脸蛋,这小子着实欠揍。 龙马挑眉,他可是学的龙雅表叔。 忍足正愁着怎么哄龙马,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瞬间瞳孔放大。他颤抖着往下刷,好似重锤在他心脏使劲敲击,看一眼就觉得心在泣血。 “喂忍足说叔叔你流鼻血了。” “啊?” 忍足低头,果然见血一滴滴往下掉,染红了浅色的羊毛毯。 他伸出手擦了擦,拍拍龙马的肩膀严肃道:“我现在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你想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还有把红头发和保龄球从你脑子里彻底剔除,知道不?” 龙马点头,不二两样都没有。 忍足再一次擦了下鼻血,起身坚定地朝迹部院子走去。今天他必须要重振夫纲,让迹部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一刻钟后,他出现在迹部卧房。 “嘘!”迹部指了指自己臂弯里的岳人,示意忍足不要吵到岳人。 忍足轻手轻脚爬上床,将迹部和岳人都揽到自己怀里,一人亲一口,满足地叹息一声。迹部鼻子动了动,皱眉道:“老爷我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还敢问。”忍足气得捏他脸蛋,好好的跟岳人拍那些照片刺激他,他不流鼻血都不算正常男人。 迹部得意挑眉,他就是故意的。 “老爷,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的心肝宝贝给拐跑了。” “你也是我的心肝宝贝,你们两个哪个丢了都得要去我半条命,还一次跑俩,你何不干脆直接把我杀了,也省得我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嘴上说得好听,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只不过哭个两天就放下了,转头迎娶新妇进门和和美美的跟人过日子,哪还会记起我和岳人。” “胡说,你听听老爷的心都是为你们跳动的。” 忍足将他的头按到自己胸口,让他听听那沉稳有力的跳动是为他,也是为岳人。若是他和岳人都离他而去,这颗心就会迅速枯萎,除非他们回头,否则将再难有生机。 迹部注意到他手上的血,拿过来一看没发现伤口。 “别看了,流鼻血而已。” “没出息!” “夫人说得都对。” “少油嘴滑舌的,我不爱听这些。” “那你还赖在我身上不起来?” “你有意见?” “不敢。” 迹部瞪了他一眼,将岳人抢过来啵啵亲了几口。忍足憋笑道:“你别把他亲破皮就好,我怕你明天被他挠一脸血,他爪子可利着呢。” “他才不挠我,他说了如果我是男的他就嫁给我。”迹部揉揉岳人脸蛋,再亲几口。回头他要跟日吉再炫耀一次,保管将日吉气吐血。 忍足心道岳人真是越来越会说客套话了。 “快去洗手,脏死了。” “夫人你是在嫌弃我?你不怕我寻死觅活?” “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岳人。还有,把日吉一起带走。” “夫人~” 迹部捂住耳朵,他不听不听。 忍足没法子,委委屈屈下床去给自己洗了下手。再回来时,只见迹部又开始抱着岳人猛亲。亲脸不够还要亲嘴,偏岳人睡得沉无法反抗。 他钻进被子强行将俩人分开,一手抱一个。左亲一口,右亲一口。 “晚安夫人。” “嗯嗯!” “不许再亲了。” “小气鬼。” “有什么冲我来,我不介意。” “晚安。” “小气鬼。” 第二天一早岳人醒来发现自己在忍足臂弯里,揉揉眼睛拱了下,软软道:“大太太我梦见侑士了,真是个英俊迷人的男人。”他说完捂着嘴偷偷笑了。 迹部扶额,这傻丫头脑子一糊涂就开始卖萌。 忍足勾了勾嘴角又迅速恢复成扑克脸,认真扮演熟睡的英俊男人。他还想听岳人夸他两句,谁知岳人已经清醒,嘴一张就朝他脖子咬下去。 迹部凉凉开口道:“咬死算了,一张草席卷了扔出去,清净。” “不要~”岳人松开嘴,给忍足脖子吹气,不疼不疼。 忍足还在装睡,反正咬不死,他就权当被猫咬了,过两天就好了。 迹部踢了他一脚,没动静。再踢一脚,还是没动静。迹部心道这家伙倒是挺能装,看他怎么捉弄他。他取了毛笔过来,正打算给忍足的鼻子来个大清洗,外边突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下一秒,小金跑进来飞快钻他被子里。 后边谦也拿了鸡毛掸子追了上来,叉着腰深吸一口气吼道:“小金你给我马上下来!” “不要!”小金也吼了回来。 忍足只好睁开眼,无奈道:“谦也大清早的你跟孩子置什么气,吵吵嚷嚷的扰人清梦。” 谦也回呛道:“表哥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呢,丢死人。” 忍足索性不管他,将小金丢下床让他们俩闹去。 “过来!”谦也提起小金就开始打屁股,小混蛋一天不打就皮痒,他今天非得把他打个心服口服,看他还敢淘气。 小金哭得嗷嗷叫,你打他三分他能喊出十分的悲痛来。谦也气乐了,他下手又不重,这小混蛋叫得嗷嗷的跟他拿鞭子抽似的。 迹部不知道以为小金真被打疼了,连忙下床将小金抱过来,又劝谦也道:“别生气了,小孩子顽皮些碍什么事,打坏了心疼的也是你。” “迹部表嫂你别被他骗了,这孩子故意装可怜呢。” “好了不说了,带小金下去洗个脸吃个早饭,有什么事回家让白石处理去。还有龙马呢?你们两个闹起来就不管他了,小心他记在心里哪天报复回来。” “龙马已经洗漱好去饭厅了。” “瞧瞧龙马都比你们懂事,不许闹了,带小金回去收拾一下。” “哦。” 谦也提着小金走了。 岳人从被子里滚出来,伸了个懒腰方才下床。迹部见忍足没有挪窝的迹象,直接过来将他拖起来。忍足只得不情不愿跟在他身后去洗漱,整个人蔫得像三天没睡好觉似的。 “老爷你瞧瞧你,再过两年你身体就该垮了。” “垮了就坐轮椅,让你们两个天天伺候我。” “刚睡醒就做梦?” “夫人~” 迹部没搭理他。 洗漱过后三人便去了饭厅。龙马和泷已经吃得差不多。见他们过来,龙马竟然主动问好。迹部觉着稀奇,这小子今天突然就顺眼不少,真是难得。 龙马拿了纸巾给自己擦了下嘴巴,郑重道:“我想回家。” “不行,你要陪小金多待几天。”忍足干脆拒绝。 迹部乐得看龙马吃瘪,自然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龙马看向岳人,勾唇道:“要我留在这里可以,我要跟岳人阿姨一起睡。” 岳人摇头,他拒绝。 这时谦也牵着小金过来,龙马突然高声道:“我今天要回家。” “不可以!”小金冲过来,张开双手拦住龙马的去路,眼神非常坚定。龙马朝忍足挑眉,忍足只好妥协,无奈道:“可以,但是我要睡在中间。” “可以什么?”小金觉得自己糊涂了。 龙马:“我要和岳人阿姨一起睡。” 小金:“那我呢?” 龙马:“和你娘睡。” 小金:“不,我要和你一起睡!” 忍足举双手投降道:“小金也一起睡吧,反正床够大。” 龙马又指了指迹部,说希望迹部也一起加入进来。 迹部眉一皱,他为什么要加入,这听起来就有一种少儿不宜的感觉。 小金也高兴对谦也道:“娘亲你也一起吧,小金也想和娘亲一起睡!” 忍足乐了,他没白疼小金。 谦也只觉得自己拳头痒,非得揍小金一顿不可。 “小、金!马上给我滚过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2章 只要锄头挥得好 闹哄哄的一天开始了。 迹部心累,也没空管谦也母子,吃过早餐便上班去了。岳人安抚好谦也,又哄龙马将小金带去慈郎院子,让他们找慈郎玩去,这才总算清净了下来。 就是可怜了慈郎,还在睡梦中就被小金用身体砸醒,整个人都给砸得一激灵。 “谁!” “表哥是我!我是小金,你快起床陪我们玩游戏!” “唔小金?” 慈郎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将小金和龙马都塞被子里,没什么精气神道:“我们来玩睡觉的游戏吧,谁睡得久谁就赢,赢的人表哥奖励你们一个迪士尼限量手办。” 小金高呼了声好,眼一闭就开始打起小呼噜。 龙马:“我不想要迪士尼限量手办,我想要一枚银戒指。” 慈郎含糊应了声软趴趴点头,只要不打扰他睡觉钻石戒指都没问题。说来小孩子要什么戒指,这么小年纪就知道追姑娘,真是败家子。 龙马得了慈郎的话也乖乖合上眼睡觉。 慈郎叹息一声,双手一摊重重摔在床上,头一歪睡了过去。 等慈郎被小金的大嗓门吵醒,已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他看了眼还在睡的龙马,摇摇他手臂将他摇醒。龙马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软萌的模样一点不似平日里的他那般富有攻击性。 慈郎拍了拍手,向他表示祝贺。 “恭喜你龙马,你成功获得一枚银戒指!” “谢谢慈郎哥哥,尺寸待会儿我会告诉你。” “嗯嗯!” 慈郎带着两个孩子洗漱过后便去找岳人和谦也。岳人和谦也正在下跳跳棋,而忍足拿了本书坐一旁看着,时不时抬头看他二人下棋。 见他们醒了忍足便让女仆下去准备午饭,又给三人端了果汁。 “表舅我喜欢你家!” “那就留在这儿多住几天。” “嗯嗯!” 小金笑嘻嘻钻忍足怀里,黏糊糊的模样让谦也看得牙疼。 岳人哼了声讽刺道:“我家老爷可真喜欢小金,若是小金是他儿子该有多好,他怕是要将小金宠上天,天天揣兜里带着。大太太老说老爷喜欢红头发的,我以前不信的今天却不得不信。可惜慈郎他们三个都不是红头发,我家老爷命里就没这个福气。” 谦也没听明白他这话里有话,嫌弃道:“表哥若是喜欢就把小金留下当儿子,我同白石再生一个去。我们家有深司就够了,再多一个小金全家都该去看耳鼻喉科了。” “略略略!”小金得意扭屁股。 谦也扔了珠子就要揍小金,小金连忙将脸埋忍足怀里装鸵鸟。忍足抓住谦也的手,笑道:“你老是跟小孩子置气作甚,你瞧瞧你岳人表嫂,从不跟长太郎生气。平心静气是保持年轻的基本要素,多跟你岳人表嫂学学什么是少女感。” 谦也不服气道:“那是因为长太郎听话,你看迹部表嫂不也天天生气。” 慈郎摇头,他很乖娘亲才没有生他气。 “那就像手冢夫人,你看人家整天就笑眯眯的跟面瘫似的。” “那是因为菊丸姑娘和龙马都是懂事的孩子!” “那就像真田夫人,切原总不是懂事的孩子吧,可真田夫人照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看着真田老爷的脸再说一次?” “成熟的男人更有魅力。” “白石最有魅力!” “你是猪油蒙了心!” “你就是嫉妒,男人的嫉妒心真是丑陋。” ......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说着说着险些要打起来。小金悄悄从忍足怀里溜出来,又躲到慈郎怀里。他知道慈郎受宠,只要慈郎护着他,谦也他们便不舍得让他为难。 龙马默默喝着果汁,有些人家事儿真多。 没一会儿女仆过来说饭菜已经上好,忍足和谦也才停止争吵。岳人心里憋着气又不好发作,也不说话起身走人,走两步回头牵着龙马气鼓鼓朝饭厅走去。 忍足赶忙跟上,哄道:“夫人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龙马仰头看他,勾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道:“忍足叔叔,我爹爹常说人不能贪心,人一贪心就容易出事,再回头可就晚了。” “臭小子又说什么胡话,大人的事小孩不许插嘴。”忍足心虚移开眼,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一般。 龙马哼了哼回道:“别等追悔莫及,届时药石罔效呜呼哀哉。” 忍足被他逗笑了,人小鬼大的小机灵鬼,这词汇量还挺丰富。他将龙马抱起捏着他脸蛋,威胁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话告诉你爹爹,看他怎么收拾你。” “爹爹才不收拾我,他正忙着跟我娘讨福利呢。” “你爹真是好脾气,就你这一张嘴我一天能揍你三轮。” “哼!” 龙马扭头,伸出手跟岳人要抱抱。 岳人哪里抱得动他,摇摇头道:“龙马乖,岳人阿姨力气小抱不动你,让忍足叔叔抱你吧。” 龙马双手抱胸,拒绝同忍足/交流。为什么迹部不在,那个女人力气大肯定抱得动他。他讨厌臭男人,真是让人不爽。 忍足觉着好笑,龙马如此欠揍却没被收拾大概是因为手冢有枪吧。 众人来到饭厅,一落座又开始吵吵嚷嚷起来。谦也和小金都是嗓门大的人,又不肯服输,你一句我一句能从头吵到尾,这音量愣是没有半点儿降下来。忍足和岳人听得头疼,草草吃过饭便撵龙马和小金出去玩,说是让他俩消消食。 “慈郎你也去,睡到大中午想必脑子还糊涂着,去运动一下让脑子清醒清醒。” “那我带小金他们去市中心逛街。” “嗯,记得带钱包。” “好的爹爹。” 慈郎带着龙马和小金出去,龙马还记着自己银戒指的事,让慈郎现在就带他去挑戒指去。慈郎没意见,想着等龙马挑好戒指他再带两个孩子去吃甜点。他听说市中心新开了家咖啡店,想去尝尝味道如何,若是不错下次再带丸井过去。 来到柜台,龙马开始认真挑选款式。 小金也想要,他想给谦也买一个。他仰头朝慈郎说道:“表哥小金也想给某个笨蛋买一个,小金有自己的压岁钱,到时候会还给你的。” “没关系,表哥送你一个。小金的压岁钱要攒着,表哥不要,表哥有自己的工资和零花钱。” “谢谢表哥!” “不客气。” 慈郎给小金拿了凳子让他踩上去,又让柜姐将最新款式的戒指统统拿上来。两个小男孩并排站在那儿挑戒指,表情都十分严肃认真,正经的模样看着跟小大人似的。慈郎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泪,为什么连孩子都比他进展快。 柜姐见他表情悲切,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您不需要吗?” 慈郎摇头,他就算给丸井买丸井也是不会收的。 “先生您也买一个吧,就算没有女朋友也可以送给娘亲和姐姐妹妹什么的。” “给我把你们藏的好货都拿出来。” “好的先生。” 慈郎最后还是决定给丸井买一个,只要他软磨硬泡丸井肯定没法拒绝。至于为何不给迹部买,自然是因为戒指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乱送,否则定要被忍足教育一番何为别人家的媳妇儿。 等都挑好了付了钱,慈郎带两个孩子去新开的咖啡店吃了些东西便回了家。 一回到家小金便扑到谦也怀里,将买好的戒指塞到谦也手上。谦也打开盒子一看,心里感动得恨不得仰天长啸,却还要嘴硬道:“好好的给我买戒指作甚,以后给你媳妇儿买就好了。” “因为娘亲生小金的气,所以要买个魔法戒指将娘亲的怒气都给收了!” “笨蛋,我本来不想哭的。” 谦也吸了吸鼻子,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忍足揽过他肩膀,软语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孩子疼你呢。我就说孩子顽劣些不碍事,你非要着急上火,气得自己心窝疼还让孩子害怕。” “喂表舅不要抱娘亲,爹爹会吃醋的!”小金大嗓门喊道。 岳人噗呲一声毫不客气地笑了,活该啊。 方才几个孩子走后忍足的心思就藏不住了,拉着谦也说了一通有的没的。好在谦也心大,也听不出他话里深意,只嫌他烦,听了几句就捂着耳朵跑回房间休息去了。 岳人记在心里,一个下午都没给忍足好脸色看,这不看忍足吃瘪忍不住讽刺道:“老爷,连孩子都懂的道理你怎就不懂呢。” 忍足淡定扶了下眼镜,自然地松开手蹲在龙马面前,问他可有给不二买戒指。龙马摇头,他还是有求生欲的,给不二送戒指那手冢还不得拿枪指着他问他可是脑子被帽子压坏了。 “那龙马可有买别的什么东西?” “买了银戒指,慈郎哥哥付的钱。” “送给谁?” “不告诉你。” “......” 忍足自讨没趣,只好一旁坐着顾影自怜去。 慈郎乐呵呵傻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怎的这气氛突然就不对劲了。他凑到忍足身旁,小声道:“爹爹,你是因为慈郎没送您礼物而难过吗?” “怎么会,爹爹最爱慈郎了。”忍足揉揉慈郎的卷毛,还是他的慈郎最贴心了。 慈郎顿时高兴了起来,凑过去亲了忍足一口。 “爹爹慈郎爱您!” “我也爱你我的宝贝慈郎。” “Mua~” 谦也嫌弃地啧了一声,这么大个人还亲爹爹,他们家小金都不乐意亲白石。龙马歪歪脑袋咦了一声,虽说他不想亲手冢,可手冢也明显不想亲他,也不许他亲不二,忍足这一家真奇怪。 晚上迹部下班回来,瞧见家里不似早上闹哄哄的还颇觉着奇怪。岳人将小金给谦也买戒指的事说了,并给他着重描述了一番谦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画面。 迹部看向慈郎摊开手掌,他的戒指呢。 慈郎挣扎了下,缓缓将口袋里的戒指掏出来放在迹部手上。迹部往手上一套,不对,尺寸不对。岳人将戒指取下还给慈郎,笑道:“大太太你做什么呢,这是慈郎给丸井姑娘买的,你戴着不合适。” 迹部眉一挑,这还没成媳妇儿呢就忘了娘。 “娘亲对不起,如果您喜欢慈郎再给您买一个,慈郎不是故意不送的,只是戒指有寓意,送给娘亲恐怕不合适,这才没给娘亲买,是慈郎的错慈郎考虑不周。” “不用了,我迹部从不讨要别人的礼物。” “对不起娘亲,请不要生慈郎的气!” 慈郎快委屈哭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哄迹部开心。他最无法忍受迹部不耐烦看着他,这等于要他的命。可现在他明显惹迹部生气了,迹部会不会不要他了? 忍足赶忙打圆场道:“不生气,回头我给你俩都买一个,不,多买几个。” “我不稀罕。”迹部嫌弃摆手,他要的是一份心意。 忍足叉腰叹气,行吧他不重要。 慈郎揪揪迹部的衣角,委委屈屈看着他。迹部还是有些不爽,别扭道:“把我放在第一位,不许让别的女人比我重要,能做到吗?” “能能能!”慈郎重重点头。 迹部这才消气,亲了亲慈郎的额头算是原谅他了。 慈郎忍住欢呼雀跃的心,小声喊了声太好了。迹部摇头,儿子能教老子却教不好,难办呐。 吃过晚饭,龙马下了椅子便跑到岳人身边,让岳人带他回房睡觉。岳人也没法子,只得牵着龙马的手回去。有自己小主意的孩子果然最讨厌了,日吉算一个,龙马也算一个。 龙马得意勾唇,折腾别人真是件让人愉悦的事,难怪不二和幸村乐此不疲。 忍足抱着小金跟上来,四人一起回了岳人院子。迹部不打算陪龙马玩这种见鬼的游戏,带着谦也和泷回了自己院子。慈郎想和迹部一起睡,但是被迹部瞪了一眼便没能说出口,只好垂头丧气回了自己院子。 就这般又过了两天后,白石从四天过来接谦也和小金回去。 谦也一看到白石便扑了上去,抱着白石脖子哭得那叫一个委屈。他机关枪扫射般叭叭了一通,将小金的所有罪状一一列举,声泪俱下好不悲痛,其中心思想就一个,让白石收拾小金替他报仇。 白石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哄道:“好别哭了,小金我会教育他的。” “不,你要教训他!不许用教育这么温柔的词汇,我听着心里难受,好似那六月飞雪无人替我伸冤。” “好,别吼那么大声,小心嗓子喊坏了。” “还不是都怪小金,我耳朵都让他吵坏了,嗓子坏不坏还重要吗。” “我回去就打小金屁股。” “嗯嗯!” 谦也得了白石的哄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抱着白石黏黏糊糊的也不愿撒手。 忍足看得眼睛疼,索性别过脸去不看。迹部暗暗拧了他一下,让他必须看,拆散别人美好姻缘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岳人更直接,一脚踩忍足脚上,疼得忍足差点儿没龇牙咧嘴叫出声来。 小金见到白石老实了许多,慢腾腾挪到白石身旁扯了扯白石的裤子,小声道:“爹爹,小金给娘亲买戒指了,他说他爱小金,不会再生小金的气。” “白石你看他,他当他那戒指是免死金牌呢,我白感动了。” “那娘亲您把戒指还我。” “不给,送给我的休想再要回去。” “娘亲真不讲理。” “你说什么?白石你看看他!” 谦也将脸往白石怀里一埋,又开始哭诉起来。 白石实在不好意思,跟忍足他们说了声抱歉便一手抱着谦也,一手提着小金上车走了。 这时龙马悄悄从慈郎身后出来,还好他躲起来,否则小金看见他肯定嚷嚷着要带他回四天。慈郎摸摸他的脑袋,问他是要自己送他回去还是要桦地送他回去。 龙马摇头,指着正朝这边开来的车说道:“不用,我爹爹来接我了。” 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在他们面前停下,不过,车上走下的人却不是手冢,而是多日不见的龙雅。龙雅摘掉骚气的墨镜摊开双手朝龙马走来,蹲下一把将龙马抱起狠狠亲了一口。 “小不点亲亲,有没有想表叔?” “恶心。” “真是叫人伤心呐,表叔下飞机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小不点呢。” “你回来作甚?” “回来看小不点呐,来再亲一个。” 龙马人小反抗不了,被结结实实亲了好几口。 龙雅看他嫌弃地擦自己的口水哈哈大笑了几声,朝忍足等人挥挥手,抱着龙马上车回了青学。路上不管龙雅怎么卖可怜哄他,龙马都不为所动,抱胸别过脸不愿搭理龙雅。 等到了青学手冢府,龙马麻溜下了车冲到不二怀里要抱抱。 “娘亲,后面有大灰狼在追我。” “英俊的大灰狼,你不喜欢吗?” “好色的大灰狼,轻佻的大灰狼,讨人厌的大灰狼!” “用词意外的准确呐。” 龙马见不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完了,果然下一秒他就被龙雅抱怀里又亲了几口。真是讨厌呐,男人果然是这个世上最讨人厌的生物。 龙雅可不管龙马如何嫌弃,逗小孩真是件有趣的事。 他瞧见海堂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笑道:“怎么海堂,国光哥竟然使唤你去倒垃圾吗?真是可怜呐,碰上心狠手辣的舅妈,这舅舅都不是亲的了。” 海堂赶紧摇头解释道:“这是舅妈给我买的菜,都是乾叔叔和我爱吃的。” 龙雅听说海堂正和乾同居中,心道这比舅妈恶毒还惨,起码不二不会让海堂天天洗衣做饭伺候自己。说来他总觉着乾不对劲,无缘无故的老占海堂便宜。 不行,他得去瞧瞧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海堂我送你过去吧,我许久没回来,对这里都陌生了许多,正好带龙马去四处逛逛。” “那就麻烦表叔了。” “你这孩子说话那么客气作甚,走上车吧。” 龙雅将海堂和龙马都弄上车后,小跑过来问不二介意他把龙马带回去养几天吗。手冢想也不想便同意了,家里没孩子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不二嗔了手冢一眼,同龙雅道:“这孩子若是闹脾气你可受不了,倒不如你留我这儿多住几天,正好给海堂的菜还剩了些,你就留下来都解决了吧。” “原来我只配吃剩菜?”龙雅嘴角抽了抽。 手冢:“你在质疑我夫人的厨艺?” “不敢,可菜也不是嫂子做的。” “你还想让他给你做菜?” “不敢。” “他怎么说你怎么做。” “是!” 龙雅赶紧挥手上车走人,有的男人成了亲之后根本没道理可讲,悲哀啊。 到了乾的住处,海堂提着两袋东西在前边走着,龙雅抱着龙马跟在后面。乾开门时没看见龙雅,见是海堂便说道:“海堂家里来客人了,你认识的。” “海堂你好。”屋里出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亚玖斗。 亚玖斗穿着一身宽松的裙子,挺着个肚子,瞧着精气神不错,虽说是素颜可脸色红润还胖了些。海堂走进来,提了提手里的东西问道:“亚玖斗姐姐你可有什么忌口,鲫鱼汤喜欢吗?” “我都可以,麻烦你了海堂。”亚玖斗倒是随性不见外,挺着个肚子跟在海堂身后,想瞧瞧他都买了什么菜回来。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海棠将菜取出来时他便倚在墙上看着。 海堂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亚玖斗回说自己落了东西在乾这儿所以回来取。 “之前乾帮我搬家时我把旧手机落在他车上,后来怎么也找不着时打电话问他,他把他那车垫翻了就给我找着了。”他朝海堂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手机。 那是个滑盖手机,样式是二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 海堂有些意外道:“现在这种手机估计在二手市场才有卖,你倒是个念旧的人。” “里面有很多中学时代的回忆,我不想丢了。” “不好的回忆要来作甚,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可惜的。” “你如何知道不好?” “因为你在说的时候嘴角并没有翘起。” “被你说中了。” 亚玖斗笑着摇头,真是观察力敏锐的孩子。 这边海堂进去后乾才发现后边还跟着龙雅和龙马,他将二人迎进来,捏捏龙马的脸蛋问他跟过来作甚。龙马挥开他的手,气鼓鼓道:“想过来看看你怎么剥削海堂表哥。” 乾:“小孩子真讨厌呐。” 而龙雅却突然问道:“你和亚玖斗成亲为何不邀请我?” 乾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没有,千万别让他听到,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他大着个肚子在你家作甚?” “他来我这儿拿个东西。” “你们很熟?” “大概吧。”毕竟曾经是情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龙马扭头看龙雅,嫌弃道:“你那么八卦作甚,小心娶不着媳妇儿。” 龙雅将他帽檐拍下,让他闭嘴。 龙马:“......” 等表叔侄俩回了青学,不二见二人都老大不高兴的模样,推推手冢让他猜发生了什么事。手冢扶了扶眼镜,回道:“大概是因为男人间的磁场不合吧,同性相斥毕竟写在了教科书里。” 手冢招呼龙马过来,让他满足一下不二的八卦心。 “爹爹,您是不是中年危机来了?您放心,就算您老了力不从心了,可是娘亲依然很爱您,所以请不要靠折磨我们取悦他,这是非常残忍的一种行为。” “......” 当天晚上,龙马在祠堂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第二天一早,从四天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白石和谦也吵架了。不二自然不信白石会吵架,但又不好直接问白石,简单收拾了下便去了立海大。 幸村也在等他,他一到便被幸村拉着进了屋。房门一关,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四天这边,财前将小金哄到自己院子,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小金似乎被吓坏了,搂着财前一直哭一直哭,一边打着泪嗝儿一边说道:“小金也不、不知道,爹爹呃脸色好可怕。” 财前又哄着他让他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一遍,小金说白石问他在忍足家过得如何,他都老实说了,谁知白石听他说完脸色就不太好。 “你说了什么让大哥生气了?” “没、没什么。” “那大哥和大嫂吵架时说了什么?” “没、没吵架。” 通过小金断断续续的话财前发现,原来白石和谦也并没有吵架,只是白石冷暴力,谦也气在头上大吵大闹地摔东西,女仆们听着就以为他俩吵架了。 难怪,他就说依白石的性子如何会吵架。 可是小金到底说了什么,让白石如此生气以至于冷暴力相对?他又哄小金将他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可是他听着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等等!难道是因为忍足揽了谦也肩膀? 白石应当不至于这般小气,那又是为何?唉,这日子真是糟心得很。 他还想多哄小金说些细节,却见渡边突然过来。渡边说泷那边已经答应他的提亲,等选了黄道吉日就让财前去迎娶泷进门。 对于渡边而言这分明是件高兴的事,可财前观他面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爹你怎么了,你还想着葵姑娘?” “你这段时间时常约泷姑娘出去走走,彼此多了解些,你会发现泷姑娘不比其他姑娘差。” “是爹爹。” 财前也不敢在这时候忤逆渡边,先把话答应下来,等渡边一走他连忙给泷发去消息,问他为何答应渡边的提亲。泷过了许久才回消息,言语中颇有些为难。 他说渡边拉着他说了好多话,他晕晕乎乎的就同意了。 而且他既然决心同财前试试,心理防线自然容易击溃。碰上渡边这般会说话的,哪里是他对手,可不就是晕晕乎乎就被带沟里了。可他不好意思同财前说明,只说若是财前不喜欢取消就是了。 财前揉揉眉心,算了就这样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3章 财前成亲 渡边估计怕泷反悔,回来没两天便急吼吼将聘礼送过去。泷父母听迹部说过财前是个靠谱的孩子,又见泷自己没意见,被渡边劝着劝着当场便同渡边敲定好成亲的日子。你情我愿,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下来。 白石和谦也和好了,白天白石去上班时谦也便帮忙准备婚礼。小春看不明白他们闹这一出,私下悄悄问他俩前几日在吵什么。 “弟妹你这么八卦作甚,橘都没你这么八卦。” “他也想知道,不过是不好意思开口问你罢了。大嫂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大哥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不许胡说,白石才不是这种人!” “我真是白担心你了。” 小春见他护着白石,怕自己说多了反倒破坏他俩夫妻感情,也不好再多问。 幸村和不二听说他俩和好,虽说暂时松了口气,可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他们猜到了某种可能性,可却宁愿不是真的。又不好去问白石,既然已经和好他们再插一脚不合适。便商量着先这么着吧,若是以后再有问题再去问也不迟。 日吉从迹部那里得知财前和泷将要成亲的消息,立刻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疯了。 “喂财前你到底是不是兄弟,有你这么坑我家亲戚的吗?” “抱歉兄弟,兄弟也是没法子,对不住了。” “你没法子?你爹还能按着你头成亲不成?说吧,你到底还要祸害我家多少个女性亲戚?” “我一个都不祸害,你少招惹你二娘就是造福你家女性亲戚了。” “除非你把对我表姑的念头彻底从脑子里抹去,否则立刻给我终止婚约。” “那你不如回来把我打死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地下清净。” “你等着,我非得回去揍趴你不可。” “随时恭候大驾。” 日吉怒气冲冲挂了电话,转头给迹部打电话说他要回去参加财前和泷的婚礼。迹部扯了扯刘海,嗯了一声不可置信道:“你说你要回来干嘛?” “我要回去参加婚礼,最好的兄弟和亲表姐的婚礼难道我不配出席吗?”日吉暗道糟糕,迹部这是铁了心不让他回去。 迹部命桦地给自己端了杯红酒过来,抿了口翘着二郎腿晃晃自己的脚叹道:“我可怜的日吉呐,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说过不会让你回来就不会让你回来,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凭什么!” “就凭你不识好歹罔顾人伦!” “我没有!” “哪里没有!” “岳人是上天赐予我的,是你们欠我的!不然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只有一个夫人,我的父亲就有两个,因为多出来的那一个是为我而留!” “胡扯!岳人不是你的,他是你父亲的,就算不是你父亲的,也不会是你的,你不配!”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我不配你心里就舒服?把我贬低到尘埃里,对你又有何好处?从基因学上看,我不配您作为我的母亲又能好到哪里?从社会学来看,你是在质疑迹部家的家世,迹部财团未来的继承人连个普通的女人都配不上?” “我乐意!从基因学上看,你属于基因变异,从社会学上看,有你这样的继承人迹部家会迅速从大资产阶级沦为无产阶级。” “胜利最终都会属于无产阶级!” “先去换个国籍。” “我要回去。” “不许。” “母亲大人,我请求您答应我!” “服软没用,我不吃这一套。乖乖在非洲挖煤,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当然,如果你想现在回来也可以。你拿手机录个视频,视频里你举着手发誓,说你对岳人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就算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你也不会答应,你不爱岳人,你讨厌他,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现在就放你回来,绝无半句虚假。”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当。” “那就好好在非洲挖煤,还有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迹部利落挂了电话,唤桦地过来给他再添点红酒。他今天又在日吉这里扳回一城,美滋滋。 桦地:“大小姐似乎很开心?” “折磨不听话的儿子让人愉悦,至少可以顶三次美容护理。” “为何不折腾老爷?儿子永远是儿子,老爷不一定永远是老爷。” “无缘无故的折腾他作甚。” “心软不一定好。” “谁心软,他那人无趣得很,折腾他没意思。” 桦地瞧他又别扭了,便也好心不再逗他, 切原得知财前和泷定亲后,便同藏兔座跑到四天去说是要帮忙准备婚礼。胡狼送他俩过去,本打算在他俩帮忙时一个人闲逛,却被切原抓着一起去帮忙,说让他跟着多学习,以后也能用得上。 胡狼被他说得脸红,挠挠后脑勺害羞道:“别胡说,我的事还早着呢。” “不早了,再过些日子我大姐都当姨妈了。胡狼哥哥你抓紧点儿,别让我大姐被人拐跑了。” “可是你大姐他......” “他也喜欢胡狼哥哥,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成亲?” “大概他更喜欢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什么抛不抛的,他不能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啊!那都这样说这个世上还有没有道理可讲,因为你束缚了我的自由所以我们分手吧我们离婚吧,孩子不管了你多年的青春喂狗吧,我只要去追求自由就够了,谁也不许指责我,因为我追求的可是自由呐!比生命和爱情更高的自由呐!屁!都是屁话,说到底就是不想负责任。” “赤也不要这么说,你大姐给了我选择,是我自己死赖着不走。” 胡狼被切原浮夸的语气和夸张的肢体语言逗笑了,原本压在心头的乌云也散了不少。 “不好意思,这两个傻丫头我带走了。”财前突然走过来一手卡着切原脖子,另一只手扯着藏兔座将俩人拖走了。 藏兔座:“Whyyyyyy?”他什么也没说! 橘看到三人这姿势连忙喊停,训斥财前道:“你这孩子怎能这么粗暴,切原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这样把他伤着了怎么办。” “二嫂我知错了。”财前老老实实认错。 切原得意吐舌头,活该呀! 财前斜眼给了他一个警告,待会儿看他怎么收拾他。 等橘一走财前又恢复了本性,拖着切原和藏兔座来到角落,点着切原额头气道:“你这死丫头成天在我家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闭紧嘴巴好好干活知道不?不,别干活了,去跟小金玩泥巴去。” “我说什么了?”切原懵了,他什么也没说。 藏兔座摇头,他也没说。 “你刚才跟我大嫂说什么呢?” “没什么,问他为什么和你大哥吵架。” “以后不许问!” “财前你凶什么凶!你竟然凶我,等日吉回来揍死你哼!”切原顿时委屈起来,趴藏兔座身上就开始哭,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财前顿时慌神了,是他比平时说话更凶吗? “赤也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激动语气凶了一点,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好不好?” “你凶我!财前你凶我!” “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我请你吃海鲜大餐好不好?” “不,我心里难受,日吉你在哪儿,财前欺负我,他竟然欺负我!呜呜哇哇......” 财前没辙了,这切原平常大大咧咧的从没哭过,他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他朝藏兔座求助,藏兔座却摇摇头让他别担心,指了指自己嘴巴无声说出几个字。 孕期综合征。 财前仔细看他口型,重复三遍之后他总算明白藏兔座说的是孕期综合征。他揉揉眉心,他这是撞枪口上了,没事儿招惹孕妇作甚。 他又耐着性子哄了切原几句,藏兔座也帮忙在一旁说好话,切原才总算点点头原谅他了。切原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又笑嘻嘻挽着财前参观他的婚房去。 闹了一天切原和藏兔座啥也没干,倒是胡狼帮干了不少活。 切原还笑嘻嘻调侃道:“胡狼哥哥,过两天我们还过来,你可得多学点儿,我还想早点喝你和大姐的喜酒呢。” 胡狼今天被小春八卦了一天,早已经被问麻木了,听他调侃倒也没有再害羞,但也同样高兴。但愿吧,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能早点用上。 回了立海大,切原被幸村叫去,他一个人四处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丸井的院子。 丸井在打电话没有发现他,他迟疑了一下放轻脚步走过去。 “下次再见。” 很遗憾,他刚走近丸井便挂了电话。 丸井转过头瞧见他,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一贯的镇定从容还带着明媚的笑。胡狼知道他在给别的男人打电话,这是他的直觉。 他问道:“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的网友,他叫奇天烈。” “你见过他?” “没有。” “不,你方才说下次再见。” “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你不要像爹爹那般反应过度。” 丸井似乎并不打算解释,拍拍胡狼的肩膀说自己要出去一趟。胡狼说送他被他拒绝了,还让他不要告诉真田。 “我去市中心买几件新衣服,很快就回来。” “好吧。” 饭点之前丸井回来了,手里果然提着几件衣服。胡狼虽说松了口气,可心里却隐隐不安。 他抓不住丸井,这样的感觉比以前更强烈了。 唉,从来都是自作多情而已。 四天那边在忙着婚礼的事,迹部这边也没闲着。 迹部唤了泷过来,说是让裁缝替他量尺寸。他已经同泷的父母说了,泷成亲的礼服都将由他一手操办。对于这个他喜欢又心有愧疚的孩子,他尽可能地给他最好的。 泷比以往更显羞涩,但举止依旧落落大方。 岳人将他牵过来,感慨道:“大太太你说这日子过的可真快,一晃眼长太郎有了孩子泷也快嫁人了,显得我们越发老了。” 忍足赶紧拍马屁道:“不老,两位夫人在老爷心里永远二八年华。” 迹部瞪了他一眼,这儿没他说话的地方。 “夫人~” “不许撒娇。慈郎快,把你爹撵出去。” 慈郎摇头,他不能欺负爹爹。 “你爹不走你走,我们家只能有一个撒娇的宝宝。” “慈郎马上撵爹爹出去!” 可是慈郎忘了,他把忍足撵出去他也会跟着出去,而忍足不可能会放过他让他回来。 一下解决掉两个,迹部忍不住被自己的机智折服。岳人笑他歪主意越来越多,再过几年观月都不是他对手。迹部挑眉,那个公主病晚期重症患者本就不是他对手。 裁缝替泷量好尺寸便出去了,三人便坐一块儿开始聊天。 岳人问泷对财前到底什么想法,泷红着脸说有些好感。 “只有些好感吗?” “嗯。” “那你们的婚事岂不是过于草率,何不慎重考虑或者多同财前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做决定?” “我想着可以就答应了。” 成亲这事不能太理智,想得太多就无法迈出去,他只需顺从本心即可,若是以后发现错了那也是他该得的果。何况就算慎重考虑又如何,就能保证一辈子和和美美吗? 没有什么是经得起推敲的,而他又无法容忍瑕疵。与其再为感情的事患得患失想东想西,不如痛快做决定。财前是个好人,他相信他的选择不会错。 迹部对财前的印象不错,是以对这桩婚事非常满意。再加上被慈郎和日吉给磨得没脾气,他现在看见谁家孩子闪婚闪育都忍不住向人道贺。 岳人却有些纠结,他直觉财前不靠谱。 迹部让泷先下去休息,拉着岳人问他在担心什么。岳人摇头道:“大太太我没事,我只觉得财前不适合泷,他俩在一起怕是相敬如宾过日子,寡淡得很。” “泷这孩子接受的是日式传统教育,丈夫性格如何也没甚么差别。我只要他找到人品相貌家世都不错的、他又喜欢的就够了。财前那孩子没什么毛病,又是白石的弟弟,他家男人除了他爹都是靠谱的,泷嫁过去我也放心。” 岳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道自己大概想多了,便也压下心头的怪异之感不再提。 既然财前和泷要成亲,那日吉无论如何也该从非洲回来喝喜酒。观月也是这般想的,一想到日吉要从非洲回来他觉得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这几天走路都带风,打扮也比平常骚气了不少。 可惜,迹部一盆冷水给他泼下来,浇得他心哇凉哇凉的。 日吉不会回来,死心吧。这是迹部的原话,可把观月气得牙痒痒的。这迹部典型的过河拆桥翻脸无情,把他女儿骗了去就原形毕露,真真无耻! “裕太你听见了吗,我的牙在抖!这个毒妇!” “前辈别生气,好不容易化好的妆别花了,忍忍,一个时辰呢。” “一个时辰零几分。” “那就更要好好护着了。” 观月觉得在理,不能为了一个歹毒的女人毁了他化了一个多时辰的妆。他优雅往椅子上一坐,指挥桦地去给他端杯茶。他现在不能看见红酒,不然他会忍不住倒迹部头上。 裕太给他捏肩,软语哄了几句把他哄舒坦了,方才同迹部说道:“大太太你别生气,前辈他只是太想念日吉了。” “哼,他是想着日吉回来他好去幸村面前抖威风吧。” “大太太为何不让日吉回来?” “那边正是关键时候,财团其他人日夜奋战他一个人跑回日本大吃大喝,让他们怎么看他?” “这倒也是。” 裕太被说服了。 观月却气道:“裕太你听他胡说,他根本就不心疼日吉,所以故意撵他远远的不让他回来。你瞧瞧慈郎,天天混吃等死也没见他说医院的人如何看慈郎。把日吉撵非洲吃苦这么久他可有一刻心疼?取消婚约,立刻给我取消婚约!你连日吉都不心疼,以后如何会疼惜我的女儿,我观月就是穷疯了也不会让他嫁到你们家受苦!” “前辈莫气,淳儿不会吃苦,大太太他喜欢淳儿呢。” “你姐还喜欢我呢,欺负我的时候手软过吗?” “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你?” “裕太!” “前辈我错了!” 观月气呼呼走了,临走前还放话说若是日吉这次不回来他立刻取消俩家的婚约。 回到圣鲁道夫,观月哪儿也不去直冲到书房,开口第一句就是让淳解除婚约。日吉这个女婿他不要了,迹部这个亲家他也不要了,统统给别人去,谁爱要谁要。 赤泽看向后面的裕太问出什么事了,裕太便将方才的事解释了一遍。 “不许胡闹,没事儿就去买包,别整日折腾淳儿。”赤泽听完立刻训斥观月道。他就是把观月宠坏了,一天天的跟个孩子似的胡闹。 “爹爹!”观月嘟着嘴跺脚,明明错的是迹部怪他作甚。 金田也过来了,柔声劝道:“小初你别急,也没多久,再过一两年大太太肯定会让日吉回来的。” “可是、可是......反正日吉得回来!”观月脾气一上来就霸道得很,谁说也没用。 裕太没法子,只好顺着他哄。 “前辈你别气,我去劝劝大太太,看这次能不能让日吉回来一趟。” “必须回来!” “好,必须回来。” 观月得了裕太的保证总算气顺了,黏裕太身上开始撒娇让裕太夸夸他今天的打扮。裕太今日许是开窍了,夸了半天不带重样儿,把观月说得捂着嘴咯咯笑。 赤泽听裕太这夸法儿,老脸一红,也跟金田说道:“夫人,你今天的打扮跟仙姑似的。” 金田:“我穿着围裙。” 赤泽:“那就是灰姑娘,就缺一双水晶鞋。” 金田:“......闭嘴。” 赤泽:“哦。” 裕太既然向观月做了保证,那就得给他办到。可迹部理由多,扯了一通中心思想就一个,日吉不能回来。他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劝迹部,只好去向不二求助。 不二自然不会拒绝裕太的请求,即便这个请求同观月有关。 他跟迹部说道:“迹部你让日吉回来,我就把龙马送给你任你处置。对了,我家老爷的枪我已经收好,你尽管放心。” 迹部哼了声回道:“我把慈郎送给你随你处置,以此来交换龙马可好?” “那不如将你家二太太送到我家吧,我瞧着他身上似乎藏着了不得的秘密,可是好奇了许久呢。究竟是什么呢,真想知道呐。” “你在威胁我?” “有把柄才有威胁,二太太身上有什么能掣肘你的秘密吗?” “没有!” “真没有?迹部,何必自欺欺人。” “我答应你。” “多谢大太太成全,我就说丈母娘想看一会儿女婿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大太太又怎会不答应呢,是吧?” “不二!” 可恶!迹部恨不得现在就将岳人抓过来打他屁股,怎能这么轻易就让不二发现了他和日吉的事。若非确信不二不会乱说,他能堵着不二嘴巴扔马里亚纳海沟去。 这边不二笑眯眯挂了电话,又给裕太打去电话告诉他已经搞定。他最喜欢单纯的女人了,真好骗呐。 手冢抖了抖手里的报纸,随口问道:“二太太身上有什么秘密?” “忍足老爷爱的吻痕?” “你骗他?” “我没有,我只是表达能力不太好,让他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呐。” “二太太身上肯定有秘密。” “当然,不过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 “夫人身上可有我不该知道的秘密?” “不如我们来聊聊你新藏的私房钱?为什么藏在龙马的书包里,他还是个孩子,不该承受莫须有的污蔑。若是别的孩子看到误以为他有这么多的零花钱,他该如何解释他吝啬的父亲只给他一点点的零花钱这样悲惨的事实?” “大概是没想到夫人竟然会翻孩子的书包,或许孩子也有隐私权?” 不二支着下巴沉思中,隐私权吗?如果他告诉手冢这件事是龙马告诉他的,这会不会太伤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尊严? 龙马还让他跟手冢多要些零花钱,他不能这么做。 “老爷,或许孩子不仅需要隐私权,还需要更多的零花钱。” “一个月一万日元不够吗?” “够买什么?” “一罐糖果。” “老爷你是葛朗台转世吗?” “他只是个小学生。” “他的同学最少也有十万零花钱。” “他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村长。” “为什么?” “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限制了他向心仪的姑娘送首饰的能力。” “十万日元的首饰?你王冠上的碎钻一颗都不止这个价格。” “你说服了我。” 抱歉龙马,廉价的首饰没有购买的必要。 得知这个悲惨消息的龙马连连唉声叹气,他怎么能指望不二去给他讨零花钱呢。算了,他吃苦耐劳,不为五斗米折腰。 财前和泷的婚礼如约举行。 日吉从非洲回来,和观月说了几句话就被桦地带走给送上飞机。而岳人被迹部哄去同泷说话,根本不知道日吉回来了又走了。 切原正啃着鸡腿,听说日吉回来挺着个肚子拽着藏兔座急急忙忙跑过来,竟是连日吉的面都没见上。他问迹部日吉去哪儿了,迹部说日吉刚走。 “为什么?”他不明白,日吉就算是去拯救世界也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藏兔座也惊到了,日本人这么严格吗? 观月气得肝疼,见一面还真就见一面,没见过这么混蛋的小气鬼。 “我还当我未来的女婿是死囚犯呢,临上断头台让我瞧一眼。不过也是,便是那凶悍的狱卒,也不会只让我和日吉聊两分钟就强行将我俩分开。唉,我可怜的女婿哟,这过的都什么日子啊,竟是连死囚犯都不如!” “不让你见你说不让你见,让你见了你又嫌时间短,公主病也得有个度。”迹部听他讥讽自己,也毫不客气回击道。 莲二追着切原过来,见他二人剑拔弩张的赶紧拉着切原和藏兔座回去。 “赤也以后不许再冒冒失失的知道不,小心摔了。” “我一高兴就忘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切原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回到座位,幸村见他们三人这么快回来忍不住调侃道:“赤也你怎的不和日吉说说话,可是他不给你带礼物?” 莲二解释道:“日吉已经走了,赤也没有见到他。” “这么快就走了?” 不止幸村,真田等人也诧异了,就这般着急? 不过忍足家的事他们也不好在这里多嘴,便也没继续说下去。 等宾客散去,白石拍拍财前肩膀感慨道:“小弟连你也成亲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好好对泷姑娘,他是个好孩子,别辜负了人家知道不?” 财前点头,又想到白石和谦也的事,假装不经意道:“有大哥言传身教,我必定能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瞧瞧大嫂,每天傻乐也不知道多开心。” 白石微怔了下,避开财前的眼神轻声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无愧于心就好。” “大哥,你要对大嫂好些,不然他可是会被别人抢走的。” “我知道......” 白石叹了一声,拍拍财前肩膀苦笑了下便走开了。 财前眉头微皱,白石的反应让他不安。白石应该能听出他方才的话是开玩笑,却为何有如此反应?但愿没事...... 渡边走过来踢了他一脚,怒道:“还愣在这儿干嘛,春宵一刻值千金,马上给我生孙女去!” “生男生女都一样,爹爹您不能强求。” “我就要孙女!” “是!” 财前无奈摇头,在渡边的注视下,握着拳头一步一步走进了新房。 在他关上门后,渡边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傻孩子,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爹爹这是为你好,但愿你不要怪爹爹。 房间里,泷略微有些拘束地坐在靠里一侧的床上。 听着自远而近的沉稳脚步声,他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咚咚咚,是财前的脚步声,还是他的心跳声,或是二者皆有? “泷姑娘。” “财前?” “天黑了,我们休息吧。” “哦好。” 俩人都沉默了,泷只当财前是害羞,一张脸羞得飞红。 嘭!突然的一声将二人都吓了一跳,暂时驱走了空气里淡淡的尴尬。窗户外传来渡边的声音,他用一贯轻佻随性的语气说道:“你们不介意我听墙角吧?” 财前深吸一口气,打开窗户低声道:“爹爹你想干嘛!” “臭小子,今天必须圆房,听到了吗?” “这......” “不要让泷姑娘难堪,如果你还算男人的话。” 财前点头,闭上眼认命了。 一夜缠绵,尚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喜欢。但有了开始,便会有结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4章 儿女都是债 婚礼过后,财前带着泷回了一趟娘家。又在迹部的要求下,同泷去了冰帝拜访忍足一家。 迹部看他们坐一块儿模样登对,心里越发满意了。他说希望二人以后多生些孩子,他这大院太过冷清,多些孩子也热闹些。生一个他奖励一个大红包,双胞胎翻倍还有额外的礼物。 泷被他说得脸红,轻轻嗯了一声便羞得不再说话。 财前一一应下,言谈举止挑不出任何毛病。迹部越瞧越喜欢,转过头低声同岳人说道:“岳人你瞧,财前这孩子真不错,同泷也般配,我可以放心了。” “大太太满意就好。”岳人点头回道。 他还是觉得财前的状态不对,不过他归结于自己太过敏感,也不好在这时候扫迹部的兴。或许他真的错了,他只是因为日吉而变得疑神疑鬼而已。 泷打算以全球环游的形式度蜜月,并将其中一站选在了日吉所在的地方。他打算顺道去看看日吉,这是他和财前商量之后做的决定。他们的婚礼上日吉来去匆匆,他们也没能见上日吉一面,所以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同日吉聚聚。 迹部和岳人听了顿觉微妙,尤其是迹部,不自在咳了声说主意不错。 “姑姑有什么话或是有什么东西要带给日吉?” “不用了,让他好好工作,不用惦记我们。” “若是不忙,便让日吉回来瞧瞧姑姑,我知道姑姑亦是非常思念日吉。” “我思念他作甚,讨人嫌的小子罢了。” “日吉又不在,姑姑别扭这些作甚。” 财前是明白其中缘由的,见状便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迹部阿姨、岳人阿姨、忍足叔叔,等我们回来再过来看你们。” 忍足却道:“你瞧瞧你这孩子,都和泷成亲了还叫什么叔叔阿姨的多生分。” 财前有些为难,他也不是不想改称呼,只是这称呼该选哪边的叫法却又有讲究。他本是随日吉叫他们叔叔阿姨,可因着忍足与谦也的关系,他又得升个辈分。现在他娶了泷,自然又得降一个辈分。故而这称呼如何叫他也没主意,只能随以往的叫法。 忍足也意识到的确是不太好称呼,亲戚间的通婚真是让孩子发愁。 最后还是迹部拍板决定按泷的辈分来,让财前叫他姑姑。 “是迹部姑姑。” “乖孩子。” 财前和泷离开冰帝后便上了飞机,开始了他们漫长的蜜月之旅。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淡,没有喜事,也没有丧事。偶尔听几件八卦,这日子竟也不知不觉过去。据说龙雅又跑到国外去了,临走前还想偷走龙马,被龙马杀猪般的嚎叫给吓跑了。手冢和不二对此表示遗憾,而菊丸则对此表示强烈的谴责。 冲绳来的那帮人还没走,似乎打定主意在东京游荡。真田父亲每天都愁得不行,这帮人屡教不改又撵不走,想抓进牢里关他几年又找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完全没个法子。这帮人就像东京的皮癣,不管使什么法子都是治标不治本,他们游荡在东京这块全日本最好的皮肤上,虽然不严重,可也不雅观,偶尔还会瘙痒难当。 真田已经放宽对丸井等人的限制,但仍要他们晚上没必要的话就别外出。切原乖乖听他的话,和藏兔座天天蹲屋里打游戏。把真田给气的,那还不如去外面闲逛呢。 “莲二你平日多说说赤也,别让他老是打游戏。” “好的岳父大人。” 莲二答应得爽快,也的确同切原说了。可切原嘴上答应等莲二去上班,他照旧跟藏兔座噼噼啪啪打游戏。莲二也不生气,说了两句得了切原的保证后便不再说了。 真田瞧莲二护着切原,跟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似的就头疼。早知道就不该让切原嫁给个大他十岁的爹款夫君,惯得他越发任性胡闹了。 幸村宽慰他道:“这是好事呢,证明赤也的眼光好,找了个疼他的。” “明天就让赤也上班去,好好的给他惯出毛病来。”真田一拍桌子就这么决定了。幸村想劝他,却又想到游戏打太多的确不好,便由真田去了。 切原哭着喊着不想上班,还是被真田拿着鞭子在后面撵着去了。 藏兔座没了玩伴,一个人闲着无聊便去给柳生当秘书。他也不碰涉及机密的事,只帮柳生打点些生活上的事。 仁王心里怄得很,眼见着柳生和藏兔座天天一起上下班,这滋味儿可不好受。既如此他也更流连夜店不愿回来,省得冷静下来想到这些事心烦。 所以果然就不该成亲,轻易就磨去所有的激情。 爱是自由的,本不该患得患失,本不该庸人自扰。他应该找回从前的生活方式,不必将柳生看得太重,只当他是一个自己可有可无的恋人。他本就是被迫踏入了婚姻的坟墓,把自己活得像所有被婚姻套牢的愚蠢的人一般,现在是时候打破这种窘境了。 他该是自由的,没有谁能让他抛弃自由,也不应该容许有人凌驾于自由之上。 这样就会同从前一样快乐了,他心想。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柳生很忙,也没发现他心思的转变,或许是不愿去深究这种转变,主动忽略了这种转变。仁王必须得承认,柳生其实很了解他,只是他给了他很多纵容。可惜还不够,他想要的还远远不能满足。 抱歉柳生,或许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幸村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将切原唤来问他关于藏兔座爹娘的事。切原说藏兔座爹娘满世界飞顾不上他,让幸村别把藏兔座赶走,藏兔座一个人住在城堡里会很寂寞的。 “我不赶他走,我只是好奇,比如说他可有喜欢的人,可有其他人追他?” “兔兔喜欢C罗!” “可有人追他?” “没有,都被他揍跑了。兔兔说英国男人不靠谱,一不小心就成双插头。” “你觉得桃城如何?阳光帅气,我看有八分像C罗,一看就是运动健将。你不二阿姨说桃城家里有上百双耐克球鞋,一看就是足球狂热粉,和兔兔肯定有共同语言。” “万一他喜欢兵乓球呢?再万一他喜欢冰球呢?” “没有那么多万一。” “哦。” 切原撇撇嘴,娘亲好凶。 不过真奇怪,幸村竟然想给藏兔座做媒。所以果然是太闲了吗,还是被迹部影响了?不行,他不能让藏兔座被包办婚姻,他要反抗! “娘亲,兔兔喜欢我,请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不许抽风!你让桃城常过来坐坐,他不是喜欢我们家饭菜吗,若是喜欢可以让他过来小住一段时间。还有海堂,他和兔兔认识这么多年,该是喜欢兔兔的吧?” “娘亲您冷静,深呼吸,让迹部阿姨的灵魂从您身上离开。” “切原!” 幸村咬牙,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切原立刻认怂,捂着肚子赶紧跑人,跑远了才敢回头喊道:“娘亲您别费心思了,兔兔的婚事不需要我们操心,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知道不。” 幸村想给他两脚,倒霉孩子就会气他。 不行,他得去青学一趟。不二鬼主意多,又是桃城的长辈,若是由他出面想来藏兔座不好意思拒绝。若还是不行,他再想想还有谁。财前那孩子不错,可惜已经成亲了,不然配给藏兔座刚刚好。 他正要出门便遇上真田,真田瞧他要出门赶忙制止道:“夫人你站住,你要去哪儿,怎的不让胡狼陪你出去?” “我要去找不二玩,老爷连这个也不许?” “我陪你去。” 幸村心里泛着甜,但还是要装出生气的样子嫌弃道:“老爷你瞧瞧你,别人该笑话你了,整日跟在夫人身后成什么样子。” 真田哼道:“我乐意。”似乎完全不介意别人的看法。 幸村觉着稀奇,真田最爱面子,今天听他这话竟然不生气还坦然接受了。 “为什么?” “夫人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真是呆子。” 幸村掩嘴轻笑,果然笨蛋最可爱了。 真田老脸一红,说要去开车便红着脸跑了。直到出了立海大地界来到青学,期间都没说过一句话。幸村也不生气,摸着肚子同孩子轻声说话。真田仔细听,竟然是让宝宝不要学他,说他太木讷一点都不可爱。 真田嘴角一勾,他知道幸村最喜欢他这一款,故意逗他罢了。 “夫人我有个预感,我们这一胎会是女儿。” “那忍足老爷估计要哭了。” “喜欢就自己生去,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一个工作太忙不愿生,一个身子太弱不好生,没那个命。” “两个夫人都生不出一个女儿,真废物也。” “老爷你最近嘴巴越发厉害了。” “跟夫人学的。” “......” 幸村想他大概理解了不二的心情。 嗯?幸村刚发呆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急刹车将他给震惊醒了。真田眉头狠狠一皱,转过头对幸村道:“夫人前面有黑帮火拼,我们绕路走,你护好自己。” 幸村探出脑袋一看,又是木手那群人。 “老爷,我瞧里面有两个女孩子,你要不去帮帮他们?”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安危来开玩笑。” “老爷你把我锁车上,他们不能拿我怎么办。你瞧那两个女孩脸上都挂彩了,我们帮帮他们吧。” “可是......” 真田不想丢下幸村去蹚这趟浑水,万一伤到了幸村怎么办,他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可是幸村朝他撒娇,他又不忍心说不。 “老爷~” “我答应你。” 真田无奈点头,嘱咐幸村乖乖待在车里不许乱动才下了车。 将车门都锁上,真田活动了下筋骨,从后备箱拿出一根铁棍。前面打架的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纷纷停下朝他看过来。 “喂大叔你想干嘛?” “为民除害!” 他这一声吼得正气凛然,配上一张黑面煞神的脸着实唬人。 刷刷几棍下去,哀嚎声不绝于耳。 真田正值壮年,又多年习武,那气力不是盖的,真要使劲一棍子下去骨头都能给人打断。那些黑帮混混不是小年轻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哪里是他对手,抱着脑袋被真田打得屁滚尿流。 木手看愣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真田敲了一棍子。 “永四郎你流血了!”旁边的金发女孩惊呼出声,一边给木手擦鼻血一边让人掩护他们撤退。 真田大喝道:“不许走!” 他这一吼没人敢动,乖乖站在那儿跟做错事被老师罚的孩子一般。真田指挥他们站成两排,让他们依次报出名字。 幸村托着下巴叹了声,真田其实很适合当老师。 “为什么打架!” 不,他说错了,应该是适合当教导主任。 真田来到木手旁边,皱眉道:“你是领头的?” 木手点头。 “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这两个女孩是你什么人?” “我的家人!” “没钱的小混混凭什么娶媳妇儿,还一次娶两个?” “他们不是我媳妇儿。” 旁边的一个胖子连忙解释道:“大叔您别误会,我们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自小相依为命,都拿彼此当一家人,和您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真田又看向这里面唯二的两个女孩子,一个金发一个棕发,方才听他们自我介绍金发叫平古场棕发叫甲斐,看着身强体壮的没有娇滴滴的女儿之态,又想起家里两个大小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好好去读书,跟他们混街头作甚?” 甲斐和平古场暗道真麻烦,碰上个喜欢说教的大叔。 突然,一道可爱的铃声响起,熟悉的旋律,是《恋爱循环》,在场所有人都呆滞了。真田缓缓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喂了声。 是幸村打来的,让他不要沉迷于当教导主任,他们该走了。 真田又训了他们几句便上车开车走人。 到了青学手冢府,不二正给龙马剪头发,见他俩过来不二惊了下问他们是不是遇上黑帮火拼了。手冢一看放下书,带真田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幸村给不二解释了一下,并稍微夸赞了一下真田英勇的身姿。 龙马哼了声不屑道:“我爹爹更厉害!” “臭小子欠揍得很。”幸村从不二手里拿了剃刀作势要将龙马剃秃了,皮笑肉不笑威胁道:“臭小子你今天落我手里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这个月都别想摘帽子了。” 龙马赶紧扯了围裙扑不二怀里,小声撒娇道:“娘亲龙马怕,龙马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不二摸摸他脑袋,顿了一下摊开手,手上多了一撮碎发。龙马笑嘻嘻蹭了蹭,抱着不二的腰不松手。不二笑他心思歪,他倒是得意的哼了哼。 幸村好奇道:“为何这时候给他剃头,为何由你给他剃头?” 不二支着下巴思考了下回道:“因为他相信我的手艺。” 龙马举手道:“因为正月里剃头死舅舅,所以要在过年前把头发剃了。” 幸村:“你现在剪正月里也一样要剪,难道你能保证剪了之后不长?” 龙马沉默了一下,仰头看着不二眼神委屈控诉道:“娘亲您又骗我!我要告诉舅舅,您天天盼着他日子不好过,让他以后都不要理您。” 不二歪歪脑袋,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龙马你的头发的确该剪了。” “我需要一个亲亲。” “Mua~” “我原谅你了。” 龙马拉着不二坐下,自己爬他腿上坐好。不二同幸村聊天,他就挂不二脖子上听。他也不觉着无聊,玩着不二的头发也能玩个半天。 幸村揶揄道:“瞧瞧龙马,不管多大都喜欢玩你的头发。” 不二笑眯眯回道:“大概是因为他的头发都被我祸害了。” 龙马头顶了他一下,抗议道:“我的头发非常好!” 不二将他的脑袋转了几度,指着某处明显剪短的头发说道:“幸村你看,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叫万花丛中一点绿,不,应该叫万草丛中一个坑。” 幸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刚过来的真田都吓了一跳。真田连忙上前让他慢点笑别笑岔气,省得待会儿肚子疼。 手冢在不二身旁坐下,将龙马抱过来问他们在笑什么。 龙马摇头,这个问题让他难过。他想起前几日看过的新闻,新闻里说有个男孩因为被老师剃秃头发自杀了。唉,大人真是最糟糕的生物。 幸村笑到一半肚皮疼,也不笑了,让真田扶自己坐下,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他想撮合桃城和藏兔座,问不二能不能帮忙一二。 “可是桃城已经回乡下去了。”不二告诉幸村,桃城因为被乾当成小白鼠灌了很多乾汁进去,整个人上吐下泻难受了半个月,一能下床便跑回乡下去了。 幸村倒是不介意,跑了又不是死了,能回来就行。 “你怎么突然想起撮合他俩?桃城大大咧咧的走阳光型男路线,和英伦绅士可是一点儿都不沾边。” “还不是为了仁王。” 他这般一说不二便懂了,合着是想替儿媳妇解忧。 “若是你家大少爷喜欢,何不让他娶了?真田老爷应该不介意多个混血的孙子,是吧?” “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家乱了你是不是还得放鞭炮庆祝?” “办喜事的确需要放鞭炮。” “什么喜事,分明就是丧事。” “谁的丧事?” “这......”幸村突然卡壳了。 不二叹道:“一孕傻三年,你看你,怼人都跟不上节奏。没事别多想,好好养胎,有什么好替他们忙活的。” “唉,儿女都是债。” “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坎自己过,无需替他们操心。” 幸村也知道不二说的在理,可他又不想任由事态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很喜欢仁王,不想仁王为此而受伤,也不想仁王同柳生的感情产生无法挽回的裂痕。 现在想想最省心的竟是切原,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龙马哼了哼嫌弃道:“幸村阿姨我娘亲不做媒你找错人了,去找某只尾巴翘上天的笨蛋孔雀去,让他给你做媒。” 幸村掐着他脸啧啧道:“臭屁的人说别人尾巴翘上天,小龙马你没有自知之明哦。” 龙马拍开他的手,反正他娘亲绝对不干这种事。 不二也劝道:“你现在脑子都转不过弯来就别想了,若是真想撮合他俩就去找迹部帮忙。你没经验他有经验,别挺着个肚子烦心这种事,小心你家老爷心疼你拿你家大少爷大少夫人他们开骂。” 真田严肃点头,他的确会这么做。 幸村笑着白了他一眼,平常他说话都没见这么听话的。 “夫人你好好休息,兔兔的事我自会处理。” “你可别骂人小姑娘,不然赤也跟你急,到时候家里可就热闹了。” “你放心。” 真田这人向来靠谱,是以幸村倒也没多怀疑。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真田竟然跑到冰帝找迹部,说要替慈郎做个媒。迹部听了他的话差点儿把嘴里的红茶喷他脸上,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真田说慈郎性子软适合找个人高马大强势的媳妇儿,这样以后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被谁欺负?” “被刻薄吝啬的弟媳以及有了媳妇儿忘了大哥的弟弟欺负。” “......” “大太太金发碧眼,想必不介意家里多个金发的媳妇儿。同是在英国出生英国长大,或许你们婆媳两个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慈郎喜欢你女儿。” “兔兔也是我的女儿,我们家没拿他当外人。” “我拿你当外人。” 迹部快气笑了,这真田每次说话都能噎死人。 还刻薄吝啬的弟媳,日吉能娶着媳妇儿就不错了,不,能安安分分娶媳妇儿就不错了。不行,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疼,他得去看看淳去,这样他心里好受些。 他让桦地将真田送走,顺便给他备车他要去圣鲁道夫。 真田却犟着不走,端着茶杯就坐那儿不动,桦地做了请的手势他愣是装没瞧见。迹部没法子只好让桦地去把慈郎他们都叫过来,他倒要看看真田还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慈郎一过来见到真田一秒活泼变乖巧,往真田旁边一坐,双眼亮晶晶盯着真田看,软软问道:“真田叔叔,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慈郎,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了!” 等等!慈郎忍住想要欢呼的心,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要替他和丸井做媒?噢噢噢噢他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他看到真田叔叔对他笑了。 他咬了自己一口,疼的,不是做梦。 呜呜呜这是真的! “喂慈郎你在干什么!”迹部将他手夺过来,心疼地摸摸他咬出来的牙印。 这呆孩子! “娘亲我没事。”慈郎摇头,他现在只觉得好开心呐! 迹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揉揉他脑袋看了眼真田哼道:“你真田叔叔打算给你和藏兔座姑娘做媒,我猜他大概是脑子烧糊涂了,说的话怪让人听不明白的。” “我和兔兔姑娘?”慈郎愣愣眨了下眼睛,他俩怎么扯上的? 真田点头,再一次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他瞧着不似开玩笑,面容凝重看得慈郎心慌慌的。 忍足和岳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不明白真田的真实意图。 岳人笑道:“真田老爷真会开玩笑,我家慈郎喜欢你家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吓唬我家慈郎,小孩子心思单纯容易误会,到时候哭了恼了真田老爷你可得负全责。” 慈郎重重点头,他会难过的! 忍足也说道:“真田老爷既然能替我家慈郎做媒,想必也是认可我家慈郎。若是有机会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我们聊聊慈郎和丸井姑娘的事,你看如何?” 真田看向迹部,冷声道:“你既不愿让慈郎娶兔兔,那你觉得谁与兔兔相配?” 迹部一听就来气,真田这是想强买强卖吗? “兔兔人美个高儿,多的是喜欢他的人,真田老爷没事儿替他着急作甚。” “这附近还有适龄未婚青年?张嘴就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本小姐说有就有!真田你最好别杠,小心本小姐叫上几百号适龄未婚青年上你家讨人去。” “既如此你替他办个相亲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选出什么人来。” “办就办!你给本小姐擦亮眼睛看仔细了,全日本的青年才俊都将出现在本小姐的宴会上!” “那我便拭目以待。” 真田说完就走,不做一刻逗留。 迹部本还得意,突然回味过来,脸一黑恨恨骂了声混蛋。奇耻大辱,他竟然被真田给带沟里去了,不,不可以,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真田弦一郎你个王八蛋! 岳人连忙宽慰道:“大太太莫气,我们在宴会上给他使绊子就好,看谁玩得过谁。” 迹部咬牙点头,真田你给我等着! 这边真田回了立海大,告诉幸村事情他已经办妥,迹部已经答应替藏兔座办个相亲宴。幸村颇觉着奇怪,迹部和真田相看两相厌的如何会答应。 “老爷你使了什么法子?” “声东击西和激将法。” “不二说忍足家那两位是他见过最单纯的女人,我以前还存疑,现在我是信了。” “狂妄自大罢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他在宴会上动手脚。” “见招拆招就是。” 幸村忍不住叹了声,大概他怀孕后被夺走的智商都给了真田。 这时丸井从外面回来,哼着歌步伐轻快,瞧着心情不错。 胡狼在门口堵他,问他今天去哪儿了。丸井说自己去冰帝陪慈郎吃甜点去了,还说味道不错下次可以带胡狼一起过去。 “师父刚从他家回来,怎么没瞧见你?” “我后来去青学喂狗去了。” “你手上的是什么?” 胡狼注意到丸井手上戴了枚戒指,眉头不自觉皱起。 丸井举起手将戒指脱下,说是慈郎送的。他笑着摇头,无奈道:“慈郎你也知道,他要送你东西你根本没法拒绝,不过是枚普通的银戒指罢了,我想着没事便收下了。” 胡狼叹了声说道:“以后别太顺着他,他会当真的。” “我知道,你瞧瞧你,跟妻子怀疑丈夫出轨似的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我爹都没你脸苦,别太入戏,会难过的哦。”开玩笑的语气,但是胡狼知道他是认真的。 胡狼看着他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 “我愿意入赘,我可以做你的妻子。” “你真入戏了?难办啊,我不想演这种家庭伦理剧,让我们一起做一对自由自在的蒲公英吧。” 丸井拍拍他的光头,笑嘻嘻走了。 胡狼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或许他该高兴的,起码是一对不是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5章 切原失踪 财前和泷到了非洲,日吉打扮得正正经经的过来接他们,笑容恰到好处。刚开始还是客客气气的兄弟相见,等泷一走开两个人便迅速扭打起来。互相撕扯着滚到地上,恨不得将对方给揍个皮青脸肿才解气。 等泷从卫生间出来,俩人衣衫不整坐在沙发上假装喝茶。 “你们怎么了?”泷诧异道。 二人同时摇头,说非洲太热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泷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再问。他找了围裙围上,说要替日吉做顿日式料理。他从日本带了些食材过来,都是日吉喜欢的。 “谢谢泷表姐。” “别客气,你来非洲这么久想必也想念家里的饭菜,我给你做几道让你尝尝味道,若是不好吃你别见怪,我也许久没做了这手艺怕是有些生疏了。” “我什么都爱吃,泷表姐麻烦你了。” 泷羞涩点头便进了厨房。 日吉和财前对视一眼,撸起袖子再次开打。 直打得没了力气,两人便趴在地上大喘气,互相捶对方几拳傻笑。财前踢了日吉一脚,笑骂道:“我现在可是你的表姐夫,对我尊敬一点知道不?” “你还有脸说,以后若是敢辜负我表姐你就等着我活埋了你。” “你现在就把我埋了吧,埋金字塔里去,几千年后让人挖出来放博物馆去,也算名垂千古了。” “啧就你这样,几千年后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造博物馆的水泥倒是可以用你的骨灰,勉强让你算博物馆的一份子,最不值钱的那一份。” “我死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省得你去祸害你二娘。” “你看上了我二娘?” “我没有□□。” “你有叔嫂不伦恋癖。” “比不得你,连自己亲爹的媳妇儿都要抢,养你不如养条狗。” “滚!” 财前突然朝他眨眨眼,日吉收到信号往前凑过去。熟料被财前按住头使劲褥了几把,差点儿没让财前把他给勒死。他正要反击,却见财前朝他怀里扔了叠照片。 他捡起一看,竟全是岳人的照片。 “我饶你一命。” “你以为我会打无准备之战?” “你从哪儿来的?” “你在怀疑我的偷拍技术?” “去当八卦记者吧,也算是发挥余热了。” “不比你为非洲人民作出的巨大贡献。” 财前嘴角一抽,这日吉真是巴不得他早点死,没说两句就开始损他。 俩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嫌弃对方,等泷做好菜端上来方才闭嘴。泷问他俩方才在干嘛,他在厨房里听见外面格外热闹,还当是有其他客人来了。 财前摇头,回道:“在说长太郎的两个孩子,日吉也想要孩子了。” 泷听得脸一红,细声细语道:“淳姑娘若是知道肯定很高兴。”渡边一直催他和财前要个孩子,是以每次听到这个话题便羞得脸红。 日吉一看便明白了,扶着泷坐下,给他端了杯热开水。 “泷表姐你别忙活了,好好养身子,早点和财前生个大胖小子。” “日吉我......” 泷的脸烧得更红了,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财前暗暗给日吉使眼色,让他赶紧闭嘴。 日吉假装看不见,又对泷嘘寒问暖,问他可有去医院检查身体,最近有没有好好备孕,以后打算生几个孩子,财前那方面行不行...... “日吉!” “孩儿他爹怎么了?” “孩儿他娘我饿了,赶紧吃饭!” “是孩儿他爹!” 泷眨眨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似乎是多余的那一个? 将财前和泷送走后,日吉立刻跑回屋里将照片掏出来,拿了放大镜一张一张细看。一边看一边咧嘴笑,嘴角咧得跟烫熟的贝壳似的完全合不上。摸摸再亲亲,怎么看也看不腻。 等他翻来覆去看够了,拿手机给岳人发了封邮件。 他知道岳人不会回他的邮件,可他还是每天发一封,从不间断。他喜欢做这些看起来是无用功的事,就算只能感动自己,但未必没有感动岳人的那一天。如果连这点都不能坚持,他又怎么能奢望得到回音。 令他激动的是他竟然收到了回复,他的爱终于听到了回响。 嘟~你有一封新邮件! 他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狂喜。他理了下自己的蘑菇头,又给自己喷了香水,双手合十做了祷告。 现在,他要点开邮件......嗯? 他脸上的笑瞬间凝固,眉头狠狠皱起。邮件里说切原离家出走了,等迹部了解具体情况后会给他打电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切原该生了吧。这傻丫头又做什么傻事呢,一天不看着就犯病。 他给切原打电话发现切原已经关机,似乎果真如岳人所言切原离家出走了。 虽然只有几分钟,可焦灼的心情却让时间过得漫长而煎熬。终于,他等到了迹部的电话。电话里迹部说切原的确离家出走了,临走前说要跑去非洲找他,还说要一个人去流浪,也说可能会去英国找藏兔座。 “他究竟要去哪儿?还有兔兔不是在日本吗,几时回了英国?” “这......”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否与您有关?”日吉觉察出迹部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心虚,莫非切原离家出走和他有关? 迹部咳了声,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 之前真田找他替藏兔座相亲,他也的确给藏兔座举办了相亲宴。只是在相亲宴上,他将真田的目的揭穿给藏兔座,告诉他这不是普通的宴会而是替他准备的相亲宴。藏兔座听了后明白自己不受待见,第二天便收拾包袱回英国去了。 切原孕后期本就是处在严重焦虑中,容易胡思乱想,一点就炸,哪里肯接受兔兔被气走的事。又想到自己以前受的委屈,觉得真田他们连他的朋友都容不下,一时想不开便离家出走了。 现在真田正派人去找,他们几家也帮忙派了许多人手出去。 “母亲你们瞧瞧你们都干了什么事。”日吉心累地揉揉眉心,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切原去英国找藏兔座还好,跑到非洲来染了病就糟糕了。 迹部也后悔,他没想到藏兔座心气高直接收拾东西走人,更没想到把切原刺激犯病了。 现在真田和幸村也后悔,没事儿折腾这些作甚,连女儿孙子都给弄丢了。早知道就该听不二的由他们去,没的把这个家都给折腾散了。 日吉说要回国找切原,让迹部在各大电视台轮播他回去的消息。知道他回去的话切原肯定会去冰帝找他,每次切原受了委屈都喜欢找他,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 迹部犹豫了下点点头,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 当天日吉便订机票回日本,而迹部也让各大电视台广播电台报纸一遍又一遍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知道的是日吉从非洲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日吉当选首相正敲锣打鼓庆祝呢。 可惜,等日吉回到日本,切原依然没有消息。 海堂和桃城已经在家里等他,见他回来连忙将最新进展告诉他。他们说藏兔座那边也没有消息,他也不敢跑日本这边找人,不然等切原过去找不到他就糟了。 财前也已经收到消息,同泷商量了后匆匆结束蜜月之行返回日本。他俩还没到,估摸着明天早上能到。 现在真田府乱糟糟的正四处寻人,迹部让日吉先别过去,等明天财前他们到了再一同过去。日吉说既然海堂和桃城也在,他便今天就过去,明天财前回来再过去一趟。他说罢忍不住叹了声,责备道:“若是嫌兔兔碍眼让他回英国就好,何必搞那么大阵仗多伤人,现在把兔兔气跑了不说还把切原给弄失踪了,一把年纪就没个省心的。” 忍足听了,冷声训斥道:“切原丢了你母亲也着急,你又何必说些马后炮责怪他。再者就算你母亲有错,也最多是从犯,你找主犯骂去别在这儿摆脸色给你母亲看。” 迹部倒也不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切原的安全,别的就让日吉说去吧,横竖也没说错什么。 忍足让岳人先同迹部回房休息,找人的事让桦地他们去做就好。 “岳人,你和大太太先去睡一觉,别多想。”忍足将岳人抱到怀里亲了亲,低声道:“大太太心里自责,你多劝劝他,别让他太伤心。本就不是他的错,都是切原他爹娘留下的债,算不到大太太头上。” “老爷你也去找好不好,早点找到大太太也能早点睡个好觉。” “我会的,我马上带桦地去找。” “嗯嗯!” 忍足抚摸着岳人的脸,瞧着他一双满是担忧的大眼睛,突然有些心酸道:“岳人你以后可不能学切原那孩子胡闹,你要是丢了老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找块石头跳河里死了算了。” “不许这样说!”岳人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 “我不死,只要你还在我怀里我就是死了也得诈尸回来。” “一张嘴就会瞎说,不理你了。” 岳人从他怀里跳下,牵起迹部的手回院子去了。 迹部仍是放心不下,即便躺在床上也合不上眼。岳人给他拍背,哄他道:“大太太你别自责了,你也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儿,真论起来也是真田他们家不厚道拿你当枪使。” “我早该想到的,真田怎会无缘无故替藏兔座做媒。” “这你又如何能想到,柳生和兔兔姑娘的事他们家的人都未必敢下定论,你整日忙工作哪里会知道这种八卦。说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家的日子也不一定舒坦。” “切原那孩子可千万别出事,否则......” 迹部将头埋进被子里,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岳人摸摸他脑袋,低头亲了一口继续安慰道:“没关系,你就算有错也就是气走了兔兔姑娘而已。切原离家出走归根结底是真田老爷和真田夫人的错,就如同日吉犯了错,这锅总得你和老爷背,不在慈郎身上。” “你是安慰我还是借机埋汰我?”迹部听着不对劲,怎的安慰了没两句就开始讽刺起他来。 “你是没瞧见方才日吉的眼神,我说你两句还说不得吗。” “那你瞧瞧我的眼神,你害怕吗?” “啊?” 岳人没明白,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迹部扯到床上压了下去。 劈头盖脸一顿猛亲后,迹部才总算放过岳人。抱着岳人的腰趴在岳人胸口,叹息了一声小声道:“不许说我坏话,现在只许安慰我。” “大太太你好重。” “......” 迹部翻了个身将二人的位置对调,将岳人按在自己胸前胡乱揉了几把他脸蛋。 他心里烦躁,睡不着又不想起来走两步,便抱着岳人揉搓。亲几口岳人心里舒坦了些,可还是难受,一想到切原会出事他就没法安心。岳人嫌他烦,说要下床去找切原,被迹部按在床上死活不让他走。 “大太太我总算知道慈郎像了谁,猫儿似的在被窝里滚来滚去烦人得很。” “我心里难受,你不许走。” “你就是借着由头撒娇而已,我白担心你了。” “你真是个狠心肠的女人。” “不比你,一犯错就幼稚起来。就算是孩子,犯了错也要接受指责,还要有羞耻心保证下不为例。所以你现在幼稚病犯了也没有用,你的自尊心依然让你觉得丢人。” “你刚才还说不是我的错!” “我骗你的。” “......” 迹部被打击到了,抱着枕头蜷缩在床头。委屈,萧瑟,凄凉。 岳人慢慢凑过去将他抱到怀里,亲一口哄道:“人生总有一次要摔跟头,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去补救,相信以迹部家的能力很快就能把切原找着。” “我需要五百个亲亲。” “请不要得寸进尺。” “小气鬼。” 岳人给慈郎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安慰一下他幼稚病犯了的娘亲。 慈郎屁颠屁颠跑过来,一进门就甩了鞋子扑到床上,将迹部从岳人怀里抱过来一顿乱亲。迹部吐了吐嘴里的头发,面无表情敲了下慈郎脑袋。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你还高兴得跟二傻子似的。” “啊出什么事了?” “切原姑娘失踪了。” “咦?为什么,他这么凶也有人敢把他拐走吗?” “他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 迹部默默将脑袋埋慈郎怀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岳人只好解释了一遍,并让慈郎好好安慰迹部。迹部现在除了因为切原失踪自责外,也因为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而感到丢脸。他让慈郎好好给迹部开导一下,是个人都会犯蠢,没什么过不去的。 “嗯嗯二娘我会的,您先回去,我和娘亲说会儿话。” “好,陪你娘睡一会儿,让他好好休息。” “嗯嗯!” 岳人一走慈郎便扯了被子给迹部盖好,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哼儿歌哄他睡觉。迹部有些意外,问他为何不安慰自己。慈郎回道:“因为娘亲现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休息。” 迹部笑了,问他为何觉着自己不需要安慰。 “因为娘亲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女人,所以安慰的话听两句就好了。” “可我现在需要。” “娘亲我爱您!Mua~” “谢谢你慈郎。” “不客气。” 迹部勾唇笑了笑,眼一闭顺利睡着了。 这边日吉和海堂桃城他们去了立海大,也没人顾得上他们。真田他们都出去找人去了,只有幸村身子不舒服躺床上休息。女仆告诉他们不二也在,正带着龙马在幸村卧房照顾幸村。 日吉等人随女仆去了幸村院子,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外等着。女仆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出来告诉他们幸村让他们进去。 “日吉你回来了?”幸村的声音有些虚弱,唇色也十分苍白。 日吉走上前,问不二幸村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二:“没什么,只是吃不下饭饿的,现在还死不了。你们几个有空就帮忙寻人去,不用管他。” 幸村笑了笑,拍了不二手一下嗔道:“你看你,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损我几句。” “那还不是你们自己做的孽,好好的把孩子给气跑了。”不二也心疼他,可又气他不好好吃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端了碗粥过来,让幸村张开嘴,塞了一勺子进去,刺他道:“想听我说两句好话就乖乖把粥给喝了,否则我还得气你,还让龙马跟着一起气你。” 龙马哼了哼说道:“娘亲您别伺候他,您可是手冢家的夫人如何能干这种粗活。” 幸村听他母子俩一唱一和挤兑自己,也没什么力气反驳,拧了龙马的脸蛋一下,乖乖张嘴喝粥。 桃城和海堂一看幸村吃得下东西也松了口气,让日吉先留在这儿陪陪幸村他二人先去找人去。 日吉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问幸村切原临走前还说了什么。 幸村摇头道:“也没说什么,小孩子任性胡闹罢了。” 在切原留下的信里除了控诉自己和真田这些年对他的忽视外,也哭诉了莲二混乱的感情经历给他带来的伤害,而这些都无法向外人去说。 日吉知道他不愿说,便也没有勉强。 “幸村阿姨您放心,赤也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您若是因为他伤了身子他会自责的,他比您想象的更爱您,也更珍视你们对他的爱。” “谢谢你日吉。” “不客气。” 日吉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走了,还顺便带走了龙马。 不二说最近大家都在忙着找切原顾不上龙马,让日吉将龙马带回去给岳人养几天。龙马也没意见,他知道不二和幸村要说悄悄话,是以乖乖让日吉抱着走了。 俩人走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幸村的叹息声清晰可闻。 “你在担心柳生和仁王?”不二问道。 “还是你懂我......谁能想到这一招不仅帮不了他们,反而给他们制造了新的矛盾。”他明显感觉到柳生和仁王之间的误会加深了,这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所以我说孩子的事少插手,白忙活不说还落了埋怨。” “怀孕不仅伤身体还伤脑子。”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冰雪聪明的立海大女神。” “你也永远是我心里古灵精怪的青学小妖女。” 两个人对视一眼,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最后免不了要说一句臭不要脸,哪有这般互夸的。 不二给他理了下头发,笑眯眯问他好些了吗。 幸村点头,就这么着吧还能怎么办。 “等赤也回来你看我不打死他。” “男女混合双打?” “不,全家群殴。” 个死丫头,真是气人。 日吉将龙马抱回冰帝,理直气壮去了岳人院子。 岳人碍着龙马的面不好瞪他,从他手里接过龙马便说他可以走了。日吉偏不走,给龙马塞了张银行卡让女仆带龙马出去买糖。 等女仆将龙马带走,岳人方才幽幽道:“你在日本的银行卡早就被大太太停用了。” 日吉手一顿,慢慢将钱包放回兜里。算了,待会儿再带龙马去吃顿海鲜大餐赔罪就是了。 “喂你放手!” “不放!” 他用力一扯拉着岳人回了房,门一关紧紧抱着岳人犹如重获至宝般难以冷静下来。他将头埋进岳人脖子,闻着久违的熟悉的香气,躁动的心在那一刻渐渐平复,唯有双手却依旧不愿松开,甚至不愿放宽几分。他害怕他一松手岳人就会离他远去,然后他们再耽误个几年,白白浪费许多光阴。 多久了,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在他的怀里了。 他怎能放开,他的理智他的情感都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脆弱他的恐惧都在给他的力气加码,而他欣然接受。他现在唯一的快乐,就是怀里的一份温暖而已。 谁也不许逼他放开,谁也不许这么残忍对他。 他不接受! “我给你买的戒指呢?” “丢了。” “不,你没有。” “就是丢了。” 岳人的表情淡淡,眼神毫无波澜,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关心不在乎不介意。 日吉也不生气,他将食指和拇指合成一个圈套在岳人中指上。亲一口,郑重宣布道:“现在,我宣布日吉先生和岳人小姐正式结为夫妻,不管富贵还是贫穷,他们都将一生一世守护着对方,直至死亡将他们分离。” 岳人垂下眼皮,轻声道:“日吉你何必呢......” “因为我喜欢!”日吉显得格外激动高兴,他将岳人抱起放到床上亲了下去。在岳人反抗前将自己的思念通过他的唇他的吻,都一一传递给岳人。 岳人摇头躲开他的吻,推开他钻进被子里。 “日吉抱歉,请恕我无法接受你的爱。”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了侑士。” “我不介意。” “我介意,爱只能给一个人。我只爱他,别的人都不重要。日吉你如果爱我,为什么让我痛苦,为什么让我离开我最爱的男人,为什么让我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 “我希望你快乐!” “你让我快乐了吗?” “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我不快乐。” “你和父亲大人在一起就快乐吗?” “为什么不快乐,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怎么会不快乐?” 岳人见日吉还要再说,摇摇头让他别说了。有些事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爱情也同样,如果就这么简单就能换一个人去爱,这样又怎能叫爱呢。 日吉也不逼他,他的确嫉妒岳人对忍足的爱。可是当初,他也正是因为羡慕这份爱才会被岳人吸引,渴望自己成为上帝的宠儿,渴望这份爱降临在自己头上,渴望这份爱从忍足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所渴望的爱,坚韧固执的爱,即便是拒绝他,也该同样让他高兴才对。 这份爱越是坚定,他所付出的一切便越值得不是吗。 “抱歉,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 “你又何必呢。” “等找到赤也我再与你细说,我们的事慢慢来我不着急。” 日吉捂住岳人的嘴,食指竖在嘴边轻声嘘了一下。他弯下腰在岳人眉间落下一个吻,轻声道:“把我送你的戒指找出来,我想看你戴上它。” 说罢他转身便走。 岳人叹了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财前和泷的飞机顺利抵达日本,渡边派了神尾和深司去接他们。财前让他俩先带泷回去,他先去立海大那边看看情况。 回到四天,渡边拉着泷仔细瞧了一圈满意点头。他运气不错,这几个儿子虽然各有各的不靠谱,可娶的媳妇儿都不错。谦也直爽可爱,橘大气能干,泷温柔体贴,小春虽然看着不靠谱可聪慧非常,都是个顶个的好。 “泷,财前那小子对你如何?” “他待我很好。” “哼你休要夸他,就他那张臭脸谁能看得惯他。你以后多管管他,别让他随着性子来。” “是爹爹。” 渡边看着泷温顺的模样心里越发喜欢了,谦也他们都不听他的话,还好泷给了他些许的安慰让他觉着自己尚有几分长辈的尊严。 泷看渡边这么喜欢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微微一笑端的是温婉动人。 深司瞧他俩拉着手互相看对方笑的模样着实有些傻气,也不愿再看,转过身便要回房睡个回笼觉去。渡边赶紧拉住他不让他走,拽到怀里紧紧抱住,哭着喊着道:“深司你不准丢下爷爷不管,爷爷老了经不起这般折腾,你若是离家出走爷爷就不活了不活了!” “放手。” “不,你先答应爷爷不许离家出走。” “无聊。”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无聊。” “说你答应嘛~” “无聊。” ¥%#&*...... 神尾默默提起行李让泷先回房不用搭理渡边,泷有些为难道:“这没关系吗?” “没关系,婶婶你放心,爷爷经常这样,习惯了就好。” “好。” 泷跟在神尾身后回了财前的院子,神尾将行李放下后同他说道:“房间我娘已经让人打扫过了,婶婶你先休息,等吃午饭时会有女仆过来叫你。” “谢谢你神尾。” “不客气。” 神尾脸有些红,估计是不习惯同女孩子说话,他将橘交代的话给说了便匆匆走了。 泷看着他走远,转身环顾了下房子,深深吸了口气。 这将是新的开始,加油! 而与此同时,一帮黑社会不良少年也加入到寻人的行列中。在真田等人无法到达的地方,他们正悄悄开始他们的搜寻。 “喂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帮官府寻人?” “他爹曾经救过我们。” “谁?” “那个爱训人的大叔。” “大哥!” “嗯?” “找到后揍他一顿吧,他爹敲我那一棍差点没把我背给敲断了。” “不许打女人。” “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6章 太一 然而几天过去,切原依旧没有消息。 岳人带着龙马回了娘家,一是为了躲日吉,二是现在大院乱糟糟的回娘家也清净些。凤和宍户见他回来,问他切原的事如何了。 “还是找不着人,大太太他们查了海关记录发现他还在日本,估摸着他是跑乡下去了,现在大太太他们正整合人手要分一半去乡下找人。” “这孩子也真是,快生了还这般能折腾。” “可不,哪像当初长太郎,潇潇洒洒想跑哪儿跑哪儿。” “你又提起这个,故意叫我心疼他。” 宍户一想到当初凤为了自己离家出走心里既是甜蜜又有些心酸,这个傻小子,当初不管不顾跑到美国寻他,若非俩人终成眷属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还他。 凤摸摸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他都不愿同宍户细说,怕他怪自己太莽撞不成熟,又怕宍户心疼自己,怕他一乱想心里自责,是以每次宍户提起他都含糊带过去。 岳人将龙马拉到他俩面前,揶揄道:“龙马你以后可不能学他们两个,知道不?” 龙马点头,高傲道:“我爹爹从不介意我喜欢谁,除了我娘亲。” “你姐姐也可以吗?” “当然。” “咦?” “很符合日本的一贯传承不是吗?” “大概?” 岳人干笑了下,这倒霉孩子每次都语出惊人。 “还有,我不会喜欢我们家的女仆。” “为什么?” “因为丑,如果她们长得像我娘,我大概可以考虑一下。” “你爹爹不介意?” “介意我就带人私奔,就像他们两个一样。”龙马伸出手指了指凤和宍户。 宍户小声对凤道:“这孩子若是生在你家,怕是你和日吉的恩怨都得靠边站,你俩能联手揍他。”他生平还从未见过没干什么坏事,但一开口就这么讨揍的孩子。 凤摇头失笑,他倒是觉得龙马有趣。 他招呼龙马过来,让他和两个宝宝玩耍。趁着岳人和宍户不注意,他悄悄问龙马可有喜欢的姑娘。他听慈郎说龙马买了个女式的银戒指,但那银戒指并没有戴在不二和菊丸手上,想来是被龙马送给了他心仪的姑娘。 “一个大男人如此八卦作甚?”龙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怎么追姐姐。你知道的,我有经验。” “我不喜欢姐姐。” “你买的戒指可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戴得了的。” “怎么追?” “你喜欢谁?” “你娘。” “啊?” 龙马摸摸他头发,语重心长道:“看好你娘,不然哪天我就成你爹了。” 岳人和宍户正说着悄悄话,突然听到龙马的惨叫都齐齐吓了一跳。他们扭头一看,龙马正被凤按在大腿上打屁股,见他俩瞧过来龙马扯着嗓子嚎得更凄厉了。 宍户沉默了下,拉着岳人出去了。 龙马:“......?!!” 宍户将岳人拉到秋千上坐着,第一句话便是问他日吉可有欺负他。 “他没有欺负我。” “我不信,那小子偏执又古怪,肯定藏着什么坏心思等着报复你。” “还能怎么报复,把我赶出家门?” “不许转移话题,他现在可不会把你赶出家门,他还巴不得把你娶进他院子呢。” “你瞧你,又说他报复我,又说他要娶我,什么话都让你给说了。” “反正你这几天就住这儿不许回去,等日吉回非洲你再回去。” “好我知道了。” 宍户见他乖乖听话松了口气,岳人这得过且过的模样可叫他操心得不行。 岳人笑他跟个老妈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婆婆呢。宍户气得想打他,他为他提心吊胆的人自个儿心大得不行还能开玩笑。 “你呀真叫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好着呢,你和长太郎好好过日子就行,不用操心我。什么时候再生个孩子随你姓,让你爹爹也有个盼头?” “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 一提起这话题宍户便红了脸,说了两句便要岔开话题。岳人也不逗他,而是说起了慈郎的事。他告诉宍户慈郎这几天都快搬到真田府去住,整日跟在丸井身后去寻人,晚上也不回家就厚着脸皮随丸井回了立海大。真田也顾不上他,由着他在真田府混了几晚。 宍户摇头,慈郎这孩子这时候倒是精明了些。 “丸井姑娘我瞧着对慈郎没意思,可慈郎一门心思扑他身上拉都拉不回来。” “若是再过几年还不行,估计大太太就会出手。” “大太太也不能逼丸井姑娘嫁给慈郎,不然真田老爷还不得打上门来。” “谁知道呢,不然还能让慈郎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但愿不会。 又过了两天,迹部派人接岳人和龙马去电视台,让他们在录播间说几句话。他们专门在东京电视台开辟了一个栏目,取名《大小姐的闺蜜时间》。简单而言,便是将切原的朋友想对切原说的话录下来放到电视上去,以此感动切原从而让他甘心回家。 龙马听完撇撇嘴吐槽道:“丢人。” 岳人也无奈,可也没法子,切原现在快生了,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不管法子有多愚蠢,只要有用就行。就现在这情况,还能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到了后,忍足过来接他们。将龙马交给不二后,忍足便带着岳人去化妆。岳人诧异道:“为什么需要化妆,老爷你们在搞什么?” “观月说让化妆师把我们化得模样凄惨些,叫切原看了心疼,才会被感动得回家。” “似乎有些道理。” 岳人随忍足来到化妆间,一进门着实被吓了一跳。这究竟是寻人来的还是给万圣节做准备来的?一个二个那脸恨不得用刷房子的刷子蘸着白油漆糊脸上,阴间的鬼脸色都比他们红润几分。 小金被换上了一身乞丐衣服,手上抱着一叠报纸COS卖报童,脸上随意画几道疤,抹上蜡黄的妆,蔫蔫地蹲在角落里,眼神中透着一股过于成熟的沧桑,跟真碰上了饥荒的小可怜似的。 “可怜的小金这妆谁给你画的?” “不二阿姨!怎么样,酷吧?不二阿姨说女孩子最受不了我这模样,看见我一定忍不住把我抱在怀里疼爱,还会哭着给我塞钱。” “我总算明白为何龙马这么机灵了,大概是基因的优越性?” “龙马也来了吗?” 小金瞬间恢复精气神,把报纸帽扶正,蹦蹦跳跳说要去找龙马。 岳人还没来得及让他小心一点,便见他摔了个狗吃屎。为了呈现出逼真的效果,他的衣服明显过大不合身,突出他可怜的处境,连唯一蔽体的衣服都是捡别人丢掉的。所以很遗憾,他在奔跑时踩到裤脚摔倒了。 “小金你怎么样了?”岳人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糟糕,小金流鼻血了。“小金你疼不疼,还有哪儿摔伤了?” “岳人表舅妈我没事儿。”小金擦了下鼻血,看了眼四周见谦也正黏白石身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声道:“岳人表舅妈你别告诉我爹娘,我只是零食吃多了。” 这几天白石和谦忙得脚不沾地的便将他扔给泷照顾,泷温柔性子软又喜欢小孩子,小金嗓门大自来熟没两句话就把泷哄得咯咯笑,他说想吃什么泷自然不会拒绝,给他买了许多零食,还带他去吃海鲜大餐。 这什么都往嘴里塞,哪能不出事儿。 岳人嘴角抽了抽,给他擦干净鼻血带他去找龙马。 这次来了许多人,不仅毛利和月光来了,就连若人弘一家三口也来了。人一多不免乱哄哄的,堵得路难走。岳人和小金都是小个子,钻在人群里东拐西拐好不容易才找到龙马。龙马和不二在一起,手冢不在,估计是不想在出现在电视上。 不二正给龙马说注意事项,只听不二说道:“待会儿你记得重点提起海带头这三个字,还有关于柳先生前辈的孩子你也多夸几句,知道不?” 龙马点头,刺激人他最在行了,保证没问题。 “龙马!”小金飞快扑过去将龙马扑倒在地,笑嘻嘻蹭了下。 龙马面无表情将他推开,小孩子就是招人烦。 岳人将不二拉到一旁问道:“不二你怎么让龙马故意刺激赤也,万一把他气得不想回家了可怎么办?” 不二笑眯眯点他额头,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的占有欲。 “他看到了估计会恨不得脚下立刻生出个轮子冲回家,先把柳先生打一顿,再找到龙马打一顿。” “真的?” “当然,恨比爱更让人亢奋。” “亢奋?” “一个孕妇靠什么坚持回家,就是靠心中那股难以排解的恨意支撑着他徒步走回家。” “徒步?” “我猜他大概迷路了,然后手机没电口袋没钱,一无所有,除了肚子。” “为什么?” “他那性子就是冲动而已,不至于豁出命折腾。” “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觉得更危险了吗?” “咦?” “想回来却回不来,你说是因为什么?” “啊!” 不二见他明显被吓到了,头一歪无辜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岳人不敢再和他待下去,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吓自己呢。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又转了几圈找到忍足躲他身后。忍足问他为何不先跟着不二录节目,他摇头道:“不,我想和侑士你一起录。” “我的岳人越发黏人了,来让老爷亲一口。” “就一口。” “好就一口。” 岳人主动将脸送过去让忍足吧唧亲了一口。 忍足揉揉他脑袋,将他带到录播厅先等着,等他忙好了再来跟他一起录。岳人只好自己找了个位置先坐着,托着下巴无聊地发呆。 “岳人来,先喝杯奶茶。”忍足给他送来杯热奶茶,让他先暖暖身子。 忍足身后跟着不二和龙马母子,似乎第一个上场的是他们。岳人从忍足手里接过奶茶,刚喝一口便听龙马脆生生喊了声喂海带头,差点儿没把奶茶喷出去。 “喂海带头,你如果还不回来,你的海带头照片将会贴满整个日本,哼丑死了。还有那个漂亮姐姐,听说他要回日本了,他要和你抢柳叔叔哦,你再不回来你儿子就没爹爹了。%$#@......” 龙马叭叭说时不二便在一旁支着下巴点头,龙马说一句他喊一声海带头,跟复读机似的。岳人心道这母子俩怕是要气死切原不成,倒真可能脚下生出一对轮子冲回来揍他们一顿。 不二和龙马之后是白石和谦也,这俩人倒是厚道许多,说话诚恳真切,就差儿没抹两把眼泪了。小金想冲上去说话,被财前按住脑袋让他不要动。 “叔叔你放开我,我要和爹爹娘亲一起录节目!” “你跟我一块儿,我们俩演的才是父子。” “卖报童也有爹爹吗?” “不然他娘孤雌生殖吗?” “什么是孤雌生殖?” “就是垃圾桶里捡来的,谁捡到算谁。” “小金不是垃圾桶捡的!” “你当然不是,我是你爹爹。” “爹爹?” “哎乖儿子!” 财前忍不住在心底偷乐,傻乎乎的小金最可爱了。 小金郁闷了,他才不要小叔当他爹爹,他明明有天下第一帅的爹爹。 一对又一对上去,终于轮到了真田一家。令岳人意外的是真田一家的表现十分克制,既不是大声的责骂,也不是哭得撕心裂肺的悲痛,除了丸井和胡狼稍显激动外,全都冷静得过分。 他们冷静地叙述了希望切原回来的想法,并未坦然地将自己着急的心情暴露在镜头前。尤其是真田,他的话甚至冷硬到有几分伤人。若非岳人注意到他紧攥的双手,他都不知道真田也会害怕,也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冷静镇定。 或许他理解了切原离家出走的原因,岳人心想。 未宣之于口的爱,又怎能让人觉得自己被爱着,又怎能自信地享受这份爱。 日吉不知何时坐到他身旁,见他看过来淡淡说道:“如果你习惯了被忽视被冷落,你就会明白赤也的心情,明白他一切冲动行为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委屈。” “就如同你?” “当一个家庭只有一个孩子时,我不用想都可以明白他会有多快乐。上有大哥下有小弟,我注定被忽视,爹不疼娘不爱。同样的父母,为何我偏偏被冷落,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日吉我......” “可是上天给了我一份礼物,我想或许我可以抓住这份幸运。” “抱歉你不能。” “我给你时间,我这一辈子的时间都准许你浪费。请不必有任何负担,尽情地去浪费我的时光。我愿意耗尽这一生的光阴站在你的身后,直到你转身认可我的存在。” “对不起。” “没关系。” 日吉起身走了,他不打算录节目,他只想用他的方式尽快找到切原。 又几日,亚玖斗回国。他抱着他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坐在镜头前,他说如果切原回来,他就告诉切原孩子的父亲是谁。 而乾不知道怎么忽悠了海堂,竟然让海堂答应同他一起出柜。在镜头前,两人十指交缠神色严肃,郑重地对着镜头出柜了,并坦言二人正在交往并恩爱同居中。乾说切原对他误会颇深,若是切原回来,他愿意与切原面对面坦诚的聊一次天,他会告诉切原他想要的真相。 录完节目,乾让海堂去帮亚玖斗换尿布,他则去找莲二。莲二正靠在墙角抽烟,见他过来深吸一口将烟扔进垃圾桶。 “你以前不抽烟的。”乾勾了勾嘴角说道。 莲二摇头,并不想谈这件事。 “谢谢你贞治。” “我们之间何曾需要说谢谢,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难为你和海堂了,为了赤也让你们在全国观众面前假出柜。” “你又怎知我不是甘之如饴?” “你怎么说服海堂的?”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只要能寻回切原他不会计较手段,何况对他而言这不算什么。” “辛苦你还得同手冢老爷他们解释。” “或许可以趁机提亲?” “祝你好运。” “谢谢。” 俩人说完忍不住摇头失笑。 海堂和亚玖斗过来见他俩心情不错,问他俩方才在说什么。乾摇头,回道:“没说什么,说你家龙马忒欠揍,听说这几天在冰帝把迹部给气了个半死。” 海堂挠挠头怪是不好意思,龙马这孩子的确顽皮了些。 亚玖斗给孩子理了下襁褓,说道:“我先走了,有需要再联系我。” “我送你吧。”莲二看了眼乾,乾点点头让他二人先走,他随海堂回一趟青学。趁着节目还没播出,他得先去青学请罪,否则他这小命可就真难保了。 莲二送亚玖斗上了车,问他回国后住哪儿。亚玖斗说了个酒店的名字,他回得匆忙便让友人随便给他定了家酒店。这家酒店离录播厅很近,十几分钟的路程。 “亚玖斗姐姐我......” 他想问亚玖斗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怀孕了不告诉他。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问,也不该去问。不合适、不应该,这是他和亚玖斗现在的关系。 他斟酌了下,问道:“亚玖斗姐姐,这个孩子叫什么?” 亚玖斗正逗着孩子,闻言抬起头勾唇道:“你不必知道,这个孩子与你无关。” “抱歉,我并非有意打探。” “其实这只是个意外,就一次就中奖了。” “意外?” “说来除了你以外,他是唯一一个,那时候喝醉了没戴套子,这个小家伙就钻我肚子里了。” “唯一一个?” “不用如此震惊,对我而言工作比男人重要。” “抱歉。” 莲二心情复杂,亚玖斗透漏的讯息令他无法释怀。他本以为他们都是潇洒之人,谁知潇洒的只有他一个人,他伤害了乾,也伤害了亚玖斗。 而现在,另一个被他伤害的人还在外面流浪,生死未卜。 “不用觉着歉疚,我不介意。如果我介意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请允许我再一次说声抱歉。” “你这人,心狠的时比谁都心狠,温柔时又胜过所有的温柔叫人无法抗拒。” “抱歉。” 亚玖斗笑着叹气,都过去了还提这些伤神的事作甚。 他牵起宝宝的手,轻轻落下一个吻。现在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愿望是希望他的孩子平安顺遂的长大,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莲二,专心开车。” “是!” 将亚玖斗送回酒店后莲二便回了立海大。 这边乾带着海堂回了青学,在不二和手冢面前,乾拐弯抹角将出柜的事说了,说完正襟危坐等待二人的宣判。龙马爬上不二的大腿坐好,支着下巴转着大眼睛打量二人。 “乾叔叔你疯了吗?”他不解道。 乾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回道:“龙马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 “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又脏又臭还硌人,对了,还讨人嫌。” “你讨厌你爹爹吗?” “爹爹是娘亲的又不是龙马的,为什么要问龙马?” “为什么女人可以喜欢男人,而男人不可以喜欢男人呢?” “因为同性相斥,这是书本上写的!” “龙马讨厌小金吗?” “龙马想要保龄球!” 手冢淡定咳了一声,将龙马提溜起来扔到一旁让他自个儿玩去。 乾没明白保龄球是什么,便听手冢说道:“你喜欢男人,这与你无关。”他瞬间了然,龙马这小混蛋真是坏透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不二让海堂在自己身旁坐下,问他对乾有什么看法。 “只要能救赤也就行!” “所以你并不喜欢乾叔叔,只是配合他欺骗赤也?” “乾叔叔说这是善意的谎言,只要能让赤也回来,耍些小手段也是可以的。” “这样啊......” 不二朝乾弯弯嘴角,看来某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乾摊手,他也没法子,谁让海堂单纯好骗。只要他坚持,总有一天会让海堂明白他的心意。而到了那时候,他相信海堂不会舍得对他说不。 然而,手冢打破了他的幻想。 “乾,或许你需要我给你一枪让你冷静下来。” “我们是好兄弟!” “亲兄弟明算账,或许我们需要好好算一下账。” “我错了!” 乾飞快认怂,反正徐徐图之,先服软总是没错的。 不二让乾和海堂先去陪龙马玩一会儿,他想和手冢聊些事。两人抱着龙马一走,手冢拍拍自己大腿让不二坐上来。不二乖巧坐上去,攀上手冢脖子脸贴着脸依偎着软软道:“老爷你心里如何想的?” “不合时宜的撒娇需得警惕。” “讨厌呐~” “顺其自然,偶尔出声警告。” “我还当你要崩了乾,他那人的确需要给个教训。” “海堂是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他需要很长时间去开窍,而这个过程不是很有趣吗?” “老爷你真坏。” “多谢夸奖。” 俩人正亲密说着悄悄话,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人,见到他二人顾不上行礼,难掩激动高声喊道:“老爷、夫人大小姐怀孕了!” 手冢和不二同时眨了下眼睛,他们要当外公外婆了? “老爷,您真的老了。” “夫人依旧貌美如花。” “Mua~” 手冢非常受用,看来奉承和赞美的确容易获得美人的吻。 他们到大石家时菊丸和大石还在路上,没一会儿两人回来,菊丸喵喵冲过来吊手冢脖子上晃来晃去撒娇道:“爹爹你要当外公了,可有准备了什么礼物给你的小外孙?” 大石连忙跟过来无奈道:“英二小心身体,不许这么冒冒失失的。” 大石爹娘得到消息后便下去准备去了,说是要给菊丸准备好吃的。若是让他们看到菊丸这般冒失还不得被吓坏,免不得要训菊丸几句。 菊丸吐吐舌头,他这不是头一次当娘没经验吗。 乾掏出钱包拿了张银行卡给菊丸,说让他随便刷,就当是给小宝宝的礼物。 “谢谢乾叔叔!” 菊丸一看立刻抛弃自己亲爹转投乾的怀抱,为什么别人家的男人都如此大方! 不二轻轻推了手冢一把,揶揄道:“葛朗台不招人喜欢,你应该明白的。” 手冢也掏出钱包取了张银行卡,在菊丸和龙马饱含期待的注视下递到不二面前,淡定道:“随便刷,辛苦夫人还得亲自付款了。” 不二笑眯眯接过,看来他可以偷偷去买架飞机了。 菊丸和龙马同时垂下肩膀叹了一声,他们怎么能奢望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随便这两个字呢。随便刷、随便吃、随便玩......统统不许! 大石悄悄塞了张银行卡给菊丸,小声道:“花我的钱就好了,岳父大人的钱自然是留给岳母花。” 菊丸嗯嗯点头,果然大石最好了! 龙马再一次叹气,唉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海堂摸摸他脑袋,安慰道:“没关系龙马,等你长大了赚大钱了想花多少花多少。” 龙马目光幽幽望着他,他不明白,为何同样由手冢付生活费,手冢却对海堂十分大方。不二说是因为他和菊丸喜欢乱吃东西,手冢限制他们的零花钱是为他们好。这个真相太残忍,他拒绝接受。 何况乱花钱和乱吃东西哪个更严重? 不二答曰:“谁让我是你爹的夫人,而你是你爹的儿子,认命吧我的小龙马。” 唉...... 身为富二代,他却不能纸醉金迷,何其悲哀! 海堂眨眨眼,龙马这小脸严肃的究竟是怎么了?小孩嘛搞不懂...... 转眼到了一月份,切原依旧没有消息。幸村顺利在医院诞下一个女孩,真田给孩子取名太一。太一,即帝星,也许真田希望这个孩子有一番大作为。 太一太一,你可要乖乖听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7章 笼中雀 小家伙生的不是时候,因为切原失踪一事也没人有心思替他操办满月宴。但真田到底疼女儿,还是喊了几家过来简单吃个饭,就当是给小家伙庆祝了。 幸村说这孩子娇气爱哭,可真田偏稀罕这模样的。先前把丸井他们养得太有主意,没一个听话的,叫真田操心得人都老了十几岁。现在来个娇滴滴的女儿,乖乖的,真田心想有个依赖自己的女儿也好,倒也完全抛下了以前的养法。 “他以前恨不得把女儿也当男子养,结果现在来个爱哭的小公主他倒是喜欢,你说他是不是瞎折腾,老了老了跟别人家的老爷还不是一个样儿。不过这个小家伙也是来得巧了,若是换做以前这么哭闹还不得被弦一郎给吼懵了。” 不二掩嘴笑道:“他估计是羡慕榊老爷呢,有二太太这般娇俏可爱的女儿撒娇惹人疼得很。” “不二你又提我作甚,我可不爱哭。”岳人笑着拍了不二一下,他小时候榊太郎叫他小辣椒小螃蟹呢,他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公主。 迹部瞧忍足眼巴巴看着真田给孩子喂奶,推了他一把嫌弃道:“想看就过去看看,自己没有看看别人的过过眼瘾便是了,在这儿眼巴巴装可怜给谁看。” “夫人~”忍足可委屈,为什么真田又得了个女儿! 真田正笨拙地给孩子喂奶,瞧忍足望过来,喊道:“忍足老爷可愿帮个忙?” 忍足赶忙过去,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忍足老爷可会换尿布?”仆人们都去找切原去了,人手不够,他便自己照顾孩子。可到底没什么经验,换个尿布费老大劲。这不瞧忍足有意帮把手,他便毫不客气问了句。 忍足轻咳了声,说了句稍等赶紧跑了。 “夫人救命!”忍足跑到迹部身旁,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夫人真田老爷让我帮忙换尿布,可我不会,你帮帮我好不好?” 迹部笑着白了他一眼,什么都不会这么积极作甚。 他从真田手里将小家伙接过,利利索索给换好尿布。真田别扭着说了声谢谢,迹部哼了声傲娇表示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龙马,抓着龙马的手嘴角上翘笑咯咯的模样,露出粉嫩的牙床可爱极了。真田觉着他聪明,忍不住夸奖道:“宝宝真乖,知道这里哪个男人最靠谱。” 忍足膝盖中了一枪,只好扶着眼镜四处张望好掩饰尴尬。 龙马想挣开自己的手又怕伤了宝宝,一脸为难的模样。 观月牵着淳刚一到便看见这场面,喉咙挤出一声怪笑道:“你瞧瞧龙马可真招人喜欢,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他。唉,我怎么就没这个命呢,专生了个吃里扒外的。” 淳嗯了一声,不打算接话。 观月觉着没趣,甩了他手往幸村那边去。淳自己慢慢走到龙马身后,帮他从小家伙的手里解救出来。龙马立刻伸开双手要抱抱,淳抱不动他,想了想转身走人。 龙马:“......???” 观月往不二身旁挤去,抱怨道:“姐你瞧瞧淳儿,龙马那么乖的孩子他都不喜欢,他是不是瞎了?这么多好男人他不要,偏苦等在非洲挖煤的日吉,没见过这般蠢的。” “你又说这话,小心裕太听了同你闹脾气。”不二挑眉,看来龙马的心思观月还是别知道得好。 “他同我闹什么脾气,那日吉回来没几天又要往非洲去了,板凳还没坐热呢就走了,一去又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说?我们家淳儿年轻貌美可经不起这消磨,别等日吉事业有成回来嫌淳儿人老珠黄,届时我们淳儿还怎么嫁出去?” “你说日吉又要走了?” “迹部亲口说的,那女人心狠手辣的连自己儿子的都不放过,我怎么放心淳儿嫁过去,这种恶毒的婆婆怕是百年难得一遇。” “为什么呢?” 不二支着下巴思忖了会儿,也猜不着迹部的用意。 而日吉,他不愿回非洲,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切原才能回去。可迹部不同意,说日吉已经回来太久了,非洲那边的事不能再拖了。况且他在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先去非洲工作,等找到切原再通知他就是了。 日吉没法子,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临走前他来到岳人的院子,让岳人把他送的戒指找出来戴上。岳人坚持说扔了,让日吉赶紧出去。 “你不想戴可以,把戒指还我,我送别人去。” “已经扔了,找不回来了。” “你该不会想留下偷偷做个念想吧?” “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值当什么念想。” 日吉却暗自高兴,岳人不愿将东西还他,嘴硬说扔了,是否表示岳人心里已经接受他,但是嘴上还得死撑着不承认。他牵着岳人的手在岳人面前蹲下,软语哄道:“岳人乖,把戒指找出来戴上,我知道你喜欢的。” 岳人瞧他这模样越发像忍足了,竟是心底升起一股异样之感。 “自己找去。” 他甩开日吉的手钻被子里,皱着脸一副不愿说话的模样。 日吉也不恼,起身开始在屋子里慢慢找起来。岳人听他翻箱倒柜的心里烦得很,索性转过身给自己戴了个耳机听歌。那戒指早就找不着了,估计是被老鼠叼走了,他不信日吉还能翻出来。 可日吉却兴奋得很,一边哼着歌儿一边翻找,打算这一天都耗在这儿。岳人的衣服首饰多,他也不急,一样一样翻出来整齐摆放好。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即便是翻找东西也不愿弄乱了房子。不过,若非知道他有强迫症,岳人也不会随他翻找自己的东西,这个毛病这时候倒是帮了他的忙。 嗯?这是什么?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笔记本,上面上了锁,被粉色的书皮包裹住瞧不出原本的封面。粉色的糖果和气球,看起来十足的少女心,或许是用来告诉外人里面藏着主人甜美的秘密。 他悄悄看了眼床上,将笔记本神不知鬼不觉塞到怀里。 “喂日吉!” “什、什么?” 日吉吓了一跳,回过头瞧见岳人正皱着脸怒瞪他,心虚地移开眼问道:“你生气了?” 岳人说自己要睡觉,让日吉赶紧滚出去。日吉暗暗松了口气,给岳人将东西都摆放回去便走了。岳人虽然困惑他为何如此听话,但熬不住睡意袭来打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日吉急匆匆回了自己院子,从怀里将笔记本掏了出来。 密码是......日吉想到了一个可能,但他却不愿承认。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大的可能。他试了忍足的生日,果然打开了。他顾不得嫉妒,小心翼翼将笔记本打开。 笼中雀? 扉页上写着这三个字,落款是岳人的亲笔签名,日期是......日吉皱起眉头,这应该是凤和宍户成亲那段时间的事,难道是同忍足有关? 他翻到第二页,刚读了第一行心骤然生疼。 那一年小红雀三岁,大灰狼六岁,在神社他们相遇了。 就这一句,他却开始慌了。他不知为何,从这一句中竟品出了悲剧的味道。他慢慢往下看去,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他紧紧捏着手里的笔记本,用尽全力才让自己将笔记本合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书皮拆开。黑色的坟墓旁,一只乌鸦立于枯枝上,它的脚下吊着一只死去的红雀,鲜红的血一滴滴掉落,落在被摔开的鸟笼上,如同红色的油漆给冰冷的铁栅栏上了色,平添几分艳丽之感。 这是岳人所画,他认得的。 封面上也写着三个字,笼中雀,红如狼牙齿上猎物的血,刺得人眼睛疼。 他不忍再看,将书皮重新包好。他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抱着笔记本颓然无声。他不该,不该,他没有,这不是他,他没有拆散大灰狼和小红雀,里面顶着蘑菇头的狐狸不是他。不,杀死小红雀的是大灰狼,岳人最恨的人不是他。 是谁杀了小红雀? 是大灰狼和小狐狸,是忍足和他。 岳人恨忍足,也恨他,在他的笔下,他和忍足十恶不赦,他们都是毁了他童话乐园的坏蛋。他只是配角,他的出场带给小红雀的却也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痛苦,在小红雀的视角里他甚至不曾给过小红雀一丝温暖与阳光。 这个以忍足和岳人为原型的□□虽然悲剧结尾,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作为恶劣卑鄙的反派,他也同样不配得到小红雀的爱。所以小红雀死了,即便死了,也不让他得到他。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着。 他痛苦捂头,想从这本小说里挣脱出来。对小红雀的愧疚和对自己的悔恨让他无法喘息,他觉得自己魔障了。这是本被仇恨诅咒的小说,它想要他的命! 不,他没有伤害岳人,他爱岳人他爱岳人!岳人很快乐,他没有被逼死,他还好好活着,等着自己去爱他。对,就是这样,岳人在等着他去爱他。 他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直到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他从噩梦一般的自言自语中醒来,他才惊觉他的后背湿了。他恍惚了下,舔舔干裂的嘴唇,竟是自嘲地笑出声来。疯了,他竟然被一本小说给乱了心神。 他将笔记本锁上,给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趁着岳人睡觉的工夫偷偷将笔记本放回原处。他看了眼床上的岳人,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岳人娇嫩的脸蛋。 “抱歉,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但愿我的离开会让你快乐,请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将痛苦都憋在心里,要打要骂全部冲我来,请不要让这些阴暗的东西压垮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他低头,拥着岳人在岳人额头落下一个吻。小狐狸爱小红雀,小红雀不要讨厌小狐狸好不好?他在心里轻声问道。 这一次日吉走得很爽快,不仅没有呛迹部,还让迹部好好保养别生气,为他不值当。迹部听他这般说眼眶有些泛酸,捶了他一下抱怨道:“你这臭小子打哪学来的毛病,气了人之后再哄几句,顶什么用。” “母亲对不起,请原谅我一直以来的不懂事。”日吉将迹部圈在怀里,愧疚地落下一个吻。他该庆幸迹部是个强悍的女人,否则他心里的愧疚该把他杀死。“请不要再为我生气,即便杀了我,也好过将委屈怨恨都埋在心里。” “你又何苦拿话扎我的心,我杀你作甚,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孙子孙女呢。” “对不起母亲。” 至于对不起什么,日吉没有说。 迹部也知道不可能一时间就将他掰正过来,只要他还愿意学好,他就能得些安慰。他转过头擦了下眼角,再转身时又是一副精英女强人的模样。 “别磨磨蹭蹭了,快上飞机吧。” “是的母亲。” 日吉朝岳人看去,将岳人的脸深深印在脑海里。他张嘴,无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岳人惊愕看他,他不明白,为何日吉突然转了性。他低下头,悄悄牵起忍足的手靠了过去,熟悉的温度让他安心。 “岳人?”忍足将他抱起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拍拍背哄道:“岳人你再忍忍,等日吉走了我们再回去补个回笼觉。” 岳人轻轻嗯了一声。 日吉走了,大院里又恢复了平静。关于切原的搜寻还在继续中,但依然毫无消息。 不二拿着手冢给的卡买了架飞机,豪华私人定制,再添几个优秀的飞行员,正正好将卡上的钱用完,不多也不少。飞机被他喷了仙人掌图案上去,直叫手冢没眼看,索性拿了报纸看报纸去,并表示不会再给不二银行卡。 “为什么?” “仙人掌绿得刺眼。” “就这样?” “如果你在飞机上喷手冢夫人这几个字,我不介意再给你一张银行卡。” “老爷难道没瞧见吗?” “嗯?” 不二笑眯眯歪脑袋,自己不看怪得了谁。手冢淡定咳了声,果断扔了报纸去瞧那飞机,晃了圈果然在机翼上找到了一行字。 XXXX年XX月XX日,手冢国光赠与夫人不二周助。 “夫人,这是银行卡你拿去随便刷。” “谢谢老爷。” “还不够。” “Mua~” 龙马瞧他们俩腻歪偷偷溜出门跑圣鲁道夫去。 观月正和裕太他们坐凉亭里闲聊,瞧见他过来,还当是眼花了,仔细揉了下眼睛又瞧了眼,果真是龙马。他赶忙起身将龙马拉到怀里,这孩子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你爹你娘呢?” “估计在给我生弟弟妹妹。” “......” 观月嘴角一抽,这俩人当着孩子的面干什么呢。 龙马瞧了眼四周,问道:“淳儿表姐在吗?” “你找他作甚?” “我带他去坐飞机!” “他在房间里呢,你找他去吧。” “谢谢观月舅妈!” 龙马亲了观月一口跑去寻淳去了。 观月忍不住感慨道:“这孩子可真会疼人,他娘刚买了飞机他就邀我们一家子去玩,哪像别人,你眼睛都挤瘸了人就是装傻充愣,还当你眼睛是被风吹进了沙子呢。” “前辈也想买飞机?”裕太小声问道。 观月瞪了他一眼,生气道:“谁想买飞机,暴发户才买那玩意儿,我不屑!” 裕太了然,看来的确是想买飞机了。 赤泽却摆手道:“别给他买,惯得他没完没了了。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闲钱给他买飞机,飞机模型倒是可以给他买一个。裕太你回头去4S店给他买一个,别由着他闹。” “爹爹!”观月气得跺脚。 金田给赤泽顺了气,柔声劝道:“老爷你何必说这些狠话,小初喜欢就给他买就是了,这飞机又不是包,他买了一架还能再买一架吗?就给他买一架,以后就彻底清净了。” “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挑剔得很,一般的飞机他看不上,非得要比周助那架好一些才行。我们家又不是卖军火的,哪里来这么多闲钱给他买着玩。” “又不是光小初一人玩,买了我们也能用上不是。以后你我出去旅游不是更方便些,买个好的你我也舒服不是。” “这倒也是。” 赤泽便没有再坚持,点点头同意了。 观月噘着嘴伏裕太身上,小声嘟囔道:“爹爹真是越发凶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训人。不过是要架飞机罢了,值当生什么气。” “好了前辈,别生气,就算爹爹不给你买我也会替你买了。”裕太给他理了下刘海哄了几句,见他因为自己的话而高兴,笑着叹了声,真是没办法呐。 “这个家谁最大?” “自然是前辈。” “嗯哼。” 观月尾巴得意一翘,没错就是他! 龙马蹬蹬跑到淳房间牵起淳就跑,淳也不说话由着他牵着自己上了车来到青学。手冢和不二不在,只有女仆们在往飞机里搬瓜果点心等吃食。 “大少爷?” “你们先出去吧,我带淳儿表姐在里面玩玩。” “是大少爷。” 女仆们都退下后,龙马拉着淳坐下,唤了机长过来说让他开飞机带他们四处转转。机长点点头,让他们系好安全带便下去准备去。 淳终于开口,淡淡道:“姑姑会生气的。” 龙马摇头,不二只是喜欢败家的感觉,并不介意这架飞机的第一次飞行自己是否在上面。当然,如果不二介意的话,做都做了,还能把他打死不成。 先斩后奏,也算是个不错的法子。 “淳儿表姐,这个给你。”龙马从口袋掏出枚银戒指递到淳面前,示意淳戴上。 淳没有接过,而是转过脸,缓缓伸出左手。 龙马赶紧给他戴上,把他手合拢后再放回去。淳转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呆了半晌后方才低声道:“为何戴在中指上......或许你应该去学习一下戒指的含义,这些都有讲究的。” “淳儿表姐等我长大你嫁给我吧!你想当官太太吗,等我当了大官我就来娶你!” “小孩子不许撒谎。” “我不是小孩子!你等着,等我长大我就让观月舅妈把你嫁给我,他非常喜欢我,肯定会答应我的,到时候淳儿表姐你可不能耍赖。” “又说胡话。” 淳轻笑了声,看着那戒指出神,笑意从嘴角扩散,直至眉眼,久久未散。小孩子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又何必如此开心呢。 龙马见他不信自己,托着脸连连唉声叹气。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呢。 “气鼓鼓的作甚,又不是河豚。” “淳儿表姐~” “坐好,飞机要起飞了。” “哦。” 等两人从飞机上下来,一抬头就瞧见不二正笑眯眯背手站在他二人面前,问他俩玩得开心吗。不二身后观月卷着刘海同样笑得阴恻恻的,说他俩关系真好呢。 “龙马你真伤舅妈的心呐,你说你大老远跑我那儿去竟然也没把我捎带上,我在你心里竟如此可有可无?我瞧着你家飞机也不算小,难道还塞不下我和你舅舅两个人吗?” 观月本以为龙马过去是去喊他们一家过来坐飞机玩,谁曾想只有淳,他们不配有姓名。从女仆口中得知龙马早拽着淳跑了,差点儿没把他脸气歪了,倒霉孩子真气人! 裕太将观月揽到怀里,细细哄道:“前辈别生气,许是龙马忘记了呢。” “你说我没有存在感?” “不,前辈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闪亮的那颗星。” “我要当月亮!” “那我就是你的太阳。” “不许耍流氓!” “我错了前辈!” “回去再说。” “谢谢前辈!” 观月捂着嘴往裕太怀里拱了拱,笑得格外矜持。 龙马扭扭捏捏挪到不二身旁,扯扯不二衣角掐着嗓子卖萌道:“娘亲龙马错了,龙马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二掐了他脸蛋一把,这臭小子比他爹精明。 “坏小子。” “娘亲~” 龙马蹭上去,抱着不二的腰乖巧卖萌。 “娘亲,你就让观月舅妈单独玩一次吧,好不好?” “我真是欠你的。” “谢谢娘亲~” 不二让女仆去端了几盘子蔷薇花瓣撒飞机上,又让女仆另备了些吃食进去。做完这些,他朝裕太使了个眼色。裕太了然,开始恭维观月让观月陪自己单独坐会儿飞机放松一下。观月傲娇,心里想但偏不立刻答应,非得在裕太的强烈要求下,方才假装不情不愿答应了他的请求,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上了飞机。 美滋滋过完二人世界,观月方才高高兴兴带着裕太和淳回了圣鲁道夫。 然而,等一回到家,观月注意到淳手上的戒指,脸一下便拉了下来,问他手上的戒指哪儿来的。淳说自己买的,戴着当个简单的装饰。 “胡说,你几时爱买这些首饰了。何况这戒指不值几个钱,该不是哪个穷小子送你的吧?” “没有穷小子。” “那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扣扣索索的就送个银戒指?” “与娘亲无关。” 说完淳便径直回了房,可把观月给气得牙抖。 一转身瞧裕太正在傻笑,观月更气了,拧着他胳膊问他笑个什么劲,万一被日吉发现了可怎么办,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观月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前辈别担心,淳儿没必要骗我们,而且他这孩子从不说谎骗人,他说没有就没有。” “哼你们父女俩合起伙来骗我!” “前辈冤枉啊!” “哼哼!” 观月也气呼呼回房了,不管了,死了就埋,管他作甚。 而日吉,一下飞机秘书便告诉他,他有个朋友来了。 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今天早上被某个船员送到他们公司门口,开口第一句就是要找日吉。前台瞧他模样漂亮又是亚裔,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以为是日吉的风流债呢,把人安排在休息室后赶紧给秘书打电话说了这事。 秘书一看女人是日本人,又模样生得俊俏漂亮,越发信了前台的话。她也不好让女人先回去,一个漂亮女人带着个孩子在这地方容易出事,便先把人安排到附近的酒店去休息,想着等日吉回来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日吉听秘书说完心一惊,连忙问道:“那女人是不是有一头海带般的卷发,一米六八的个儿?” “正是!” “你马上带我去见他。” “好!” 到了酒店一看,那女人果真是切原,正抱着孩子躺床上呼呼睡大觉呢。日吉瞧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笨蛋! 他退了出去,给迹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切原找着了。 做完这些他让秘书把孩子抱了,他打算带切原母子俩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这切原八成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感染,他得带切原母子俩去医院仔细做个检查。 “好,我先打个电话让医院那边安排一下。” “嗯。” 日吉背着切原,秘书抱着孩子,两人将睡得死沉的母子俩送去医院,仔仔细细做了个全身检查。做完检查日吉并没有带母子俩回酒店,而是安排他们住院观察几天。 切原睡够了总算醒了,一见到日吉立刻扑过去嚎哭起来。日吉被他哭得没脾气,想训两句又心疼他,只得叹了声无奈道:“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不?” “嗯嗯!”切原乖乖点头。 他告诉日吉他离开家后便打算来非洲找他,不知道怎的稀里糊涂上了艘船。船长和船员见他是孕妇,又听说他要去非洲寻人,对他格外照顾,一路上把他养得很好。船上有个女医生,切原生产时是她帮忙接生的。两人一个是第一次生,一个是第一次接生,都没什么经验。好在切原身体强悍,这么胡乱折腾没几天又是生龙活虎的,生生在海上漂了两个月来到非洲。 日吉刚要心疼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赤也,你上的该不是黑船吧?” “好像是,他们没问我要护照之类的东西。而且,他们经常在擦枪,有几次我晚上睡梦中都听到枪响。船长还说如果我生的儿子,可以让我儿子继承他的事业呢。” “......你心真大。” “他们对我和宝宝很好呢,不仅给我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还给宝宝买了几只母羊。” “那是你走运,回去后不许把他们的身份告诉你爹爹他们,小心又挨骂。”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两日后,检查结果全部出来。切原和孩子都没事,除了因为在海上漂了两个月有些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外都没什么问题。日吉摇头,只能说有些人命硬,比不得。 又一日,日吉带着切原和孩子回日本。 除了真田一家,其他家也都过来了,早早在飞机场等人。丸井和不二一个给真田一个幸村顺气,让他俩待会儿别打孩子。真田答应得好好的,可一瞧见切原这脾气就压不住。 青筋暴起,一声狼嚎后。 “切原你给我滚过来!” “莲二叔叔救我!”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8章 切原回来 切原惊呼着冲进莲二怀里,直把莲二撞得后退了两步。 “莲二叔叔我害怕,爹爹要打死我了!” “赤也别闹。” 莲二揉了下切原的卷毛,将他护到身后。真田一看切原找到靠山,给气得火气蹭蹭上涨,竟然敢给他找靠山,真是反了天了。他气沉丹田,用力一吼道:“切原你给我过来,你看我不打死你!” “不,不要。”切原紧紧搂着莲二的腰将脸贴在莲二背上,战战兢兢当只怂怂的鸵鸟。 莲二将真田拦下,柔声道:“岳父大人别生气,赤也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把他再吓走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这里人多不太合适。” 真田冷着脸扫了眼四周,看迹部他们正一脸看戏的模样,顿时有些不爽道:“你们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回家吃饭去?迹部你瞧瞧你,一个大家闺秀一副八卦脸也不嫌跌份儿,你瞪我也没有用,带你家老爷二太太还有孩子回去,别杵在这儿傻不愣登的。” 迹部刚想呛回去就被忍足拖走了,别人家的八卦可以看,但不能光明正大的看。 手冢和白石等也带着人回去了,机场只剩下真田一家人和胡狼、日吉。 真田一看人都走了,将切原从莲二身后拽出来就开始打屁股。切原被打得四处乱窜,好不容易抓到莲二可劲钻了过去,死死挂在莲二身上不撒手。莲二将他搂紧了些,稍一转身躲过真田的巴掌。 “岳父大人我们回去再说吧。” “莲二你别护着他,你看我不打死他。” “不,我现在还不想做鳏夫。” “......” 真田被堵得呼吸一窒,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该死的,他应该带根鞭子过来,别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将切原抽一顿再说。 他拍拍自己气昏的脑袋,往后看去见幸村正捂着心口靠在丸井身上,连忙过去扶着幸村问出什么事了。幸村说没事儿,他只是看到切原的孩子不觉悲从中来。 孩子?真田这才记起切原的孩子,也不知道这孩子如何了。 日吉将孩子送上来,鬼鬼祟祟扫了眼四周拉开襁褓低声道:“老规矩,十万两。” “......???”真田被他这一弄全然没了脾气,将孩子抱过来让日吉先回去。日吉试着劝道:“真田叔叔您别怪赤也了,人能回来就好。” “你放心,养他这么大我打死他多浪费。” “那就好。” 日吉朝切原挥挥手转身走人。 切原瑟缩在莲二怀里不敢抬头,揪着莲二的衣服小小声说道:“莲二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离家出走的,请不要讨厌我,也不要让爹爹打死我。” “别怕,没事儿的。”莲二拍拍他后背让他放心,他还年轻不想中年丧妻。 这边真田颠了颠孩子,皱着眉不解道:“夫人我觉着孩子挺好的,可是哪里出问题了?”他说罢又看了孩子一眼,瞧孩子砸吧嘴的模样一张黑脸竟是显出了笑意,感慨道:“这孩子真像赤也小时候,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他,还有那时候的夫人。” “这就是我堵心的地方,另一个小赤也,这个家不会好了。你方才吼赤也的时候他就砸吧嘴看热闹,瞧着没心没肺的。”幸村一想到日后还有个翻版切原就心口疼,早知道就不让莲二入赘了,早早把切原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夫人你别胡说,小孩子哪懂这些。” “你瞧瞧,他还在笑。” “因为看到外公所以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老爷你糊涂了?” 真田一看到翻版切原也不气了,抱着孩子扶着幸村上车回家。但是经过切原时,他非要故意哼一声,把切原给吓了一跳。 仁王吹了声口哨,讽刺道:“这些封建家长眼里果真只有孩子,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保命符。” 柳生扶了扶眼镜,诚恳建议道:“你想要也可以。” 仁王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做梦去吧。 “赤也你没事吧?”莲二发现切原身子还在抖,将他扶正给他撩开刘海仔细擦了下汗,哄道:“没事了,不用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挨打的。” “可是刚才爹爹打我屁股了。” “......” 莲二咳了声将切原往怀里一搂,将他带上车一起回了真田府。 一回到家真田便抱着孩子和幸村往高堂上坐着,手指着地上让切原跪好。切原委屈看了莲二一眼,扭扭捏捏跪下,噘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夫人你瞧,这孩子又笑了,他喜欢外公呢。” “老爷你不是嫌赤也烦吗?” “可是这孩子不是赤也,他只是长得像赤也。” “有什么不一样?你若指望他长大后不像赤也,那你高兴什么?” “夫人你说话我却是听不懂了,孩子长得像赤也不好吗?” “那你嫌弃赤也作甚?” “因为他不听话、爱惹祸、欠揍。” “那你高兴什么?” “这?” 真田被幸村绕糊涂了,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莲二走上前,伸出手开口道:“岳父大人,请问我可以看一下孩子吗?” 真田惊觉自己糊涂了,连忙将孩子交给莲二。莲二低头一看,这孩子果真很像切原。他将襁褓底下拉开,竟然是个带把的。像切原的男孩子,真是让人头疼呐。 切原跪得不舒服,爬过来扯着莲二裤腿依偎过去。 “莲二叔叔我饿了。” “我让人去准备饭菜,你想吃什么?” “想吃青菜!” “嗯?” 这话一出,真田和幸村都愣了。 丸井一看有戏立刻劝道:“爹爹、娘亲,赤也这段时间想必吃了不少苦,你们就别生他气了。宝宝估计也饿了,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睡一觉,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真田和幸村本就心疼切原,之所以作势要揍切原不过是气狠了,现在瞧这孩子连青菜都吃了,心里的滋味自是不必提。二人又想起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心想还计较这些作甚,人能回来就不错了。 胡狼将切原扶了起来,也说道:“师父师娘我瞧赤也都瘦了,先把他养回来,养得白白胖胖再揍也不迟,你们也打得趁手,这样可好?” 柳生也劝了几句,让真田他们暂且放过切原。 仁王却是直接,皮笑肉不笑叹了声道:“前段时间担心得吃不下饭的是你们,嘴上说着人回来就好了,可等人回来骂的是你们揍的也是你们,以前说的话都当没说过似的,再把人给气跑了受罪的还不是你们,何必呢。” 丸井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少说两句,切原离家出走谁也逃不了干系,他也一样。 仁王哼了声起身回房,反正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他也不想管。柳生朝真田等人歉意点了点头,也跟着仁王回房了。 这一弄,可把真田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夫人你瞧瞧他!” “老爷莫气,他说的也是实话。赤也以后再揍,不着急。” “和赤也没关系,他那是什么态度!” “他何时不是这种态度,老爷你别跟他计较。” “夫人!” 切原瞧真田在气头上,眼睛骨碌碌一转,拽着莲二抱着孩子赶紧溜回自己院子。丸井摸摸鼻子,也拉着胡狼跑了。 这边一家三口回了院子,切原将孩子放到床上,便开始爬莲二身上这摸摸那亲亲,像是要确认自己的领地有没有被人侵占过。莲二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这傻孩子还真把自己当野兽了,瞧这灵敏的鼻子。 等切原确认完,下了莲二的肩膀环着莲二的腰肢靠了过去,嘟着嘴委屈道:“莲二叔叔我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在海上没有吃没有喝,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日吉都告诉我了,说你遇到好心的船长和船员,他们一路都很照顾你。” “......可是人家还是很想你嘛,不许怀疑人家。”讨厌的日吉哼!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知道不?” “嗯嗯!” “我很担心你,我怕你在外面出事,所以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不要离家出走,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好不好?” “我不会了,我上了船我就后悔了。要是我走了别人把你抢走怎么办,你那么好那么优秀,所有人都在觊觎你,我必须要留在你身边看着你才行。” “你不怪我?” 莲二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切原竟然没有责怪他,反而把他夸了一番。切原红着脸摇头,他爱莲二,他永远也不会责怪莲二。这是他的光,他的温暖,他怎么会责备他。 “莲二叔叔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责怪你,我爱你,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我那时候就是一时冲动,你千万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要嫌我麻烦,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的,你不许讨厌我。” “该说抱歉的是我,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对不起赤也,以后不会了。” “那我们的事都一笔勾销,拉钩钩。” “拉钩钩。” 两个人幼稚地拉了钩钩。 切原难掩开心,捂着嘴羞涩地蹭了下莲二。 莲二也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他该庆幸自己碰上了切原,这个孩子单纯善良,就算发现他不好的地方,也不损他对于自己的评价。或许当初是他多虑了,他轻视了自己在切原心中的地位。 他低下头,在切原的卷毛上温柔地落下一个吻。 抱歉切原,以后都不会了。 “哇呜......”孩子哭了,似乎是不满于父母对自己的忽视。 切原一拍脑门,糟糕他忘记给孩子喂奶了。等等,他翻找了下四周,装奶瓶和奶粉的背包不在,应该是被日吉带走了。 莲二将孩子抱起轻声哄了哄,孩子似乎感受到他温柔的气息,竟是咧嘴笑了。莲二亲他一口,他竟是手舞足蹈起来。 “宝宝乖~”莲二牵着宝宝的手晃了晃,直将宝宝逗得乐开了花。小家伙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可就是咧着嘴朝莲二笑得开心。莲二难得也跟着笑弯了眼,这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只看一眼就叫他心化了。何况,这个孩子长得像切原。在他陌生的时光里,小小的切原大概也如此可爱。 小切原,乖乖。 切原笑道:“这笨小子还算聪明,竟然知道谁是爹爹。” “他会是卷发吗?” “我希望他像莲二叔叔,聪明!” “这不会很奇怪吗?”直发小切原,无法想象。 “好像也是?” 切原正在思考直发的自己长什么模样,便见莲二抱着宝宝出去。莲二说他要带宝宝去幸村那边给宝宝喂奶,切原不敢跟过去,怕被揍,说自己累了想躺一会儿便躲了去。 真田给自己的小外孙取了名字,叫勇太郎。 切原嫌土气,又不敢提建议,生怕被真田揪着算离家出走的账。他现在老实得不行,非得等大家都淡忘了他离家出走的事才敢露出本性。 藏兔座得知他已安全回来非常开心,可又怕真田他们嫌弃他,是以不敢来日本看切原。切原安慰他说没关系,让他放宽心过来看看干儿子,哪有干妈连干儿子都不见的道理。藏兔座犹豫了几天,咬咬牙买了机票飞往日本。 一下飞机,见是柳生过来接他,他竟是不敢再往前走。柳生还是那副模样,是他喜欢的样子。 “抱歉兔兔,之前你走得太匆忙,没能跟你好好解释一下。” “柳生哥哥?” “你还在怪我们吗?” “我没有。” “那你为何不过来?” “我......” 藏兔座低着头走到柳生身旁,再抬头时眼眶有些红。柳生叹了口气,迟疑了下伸出手揉揉他脑袋,轻声道:“抱歉,我从来没把你当做困扰的事。” “我没事。”藏兔座摇头,他咬了下唇突然飞快说道:“柳生哥哥我喜欢你,请不要讨厌我!”说罢全身都红透了,转过身捂着脸懊恼自己的嘴快。 柳生愣了下,随即笑着摇头。他牵起藏兔座的手,捏了下他掌心。 “走吧,我带你回家。” “哦好。” 藏兔座单手捂着通红的脸,由柳生牵着自己上了车。 回到真田府,柳生将藏兔座送到切原院子便走了。藏兔座望着他的背影脸还有些热,或许是日本今天的温度很高,他心想。 “兔兔!”切原突然冲出来挂在藏兔座身上,高兴地搓了几把他头发。 “切原你没事吧?”藏兔座将切原抱回房间,气鼓鼓拧了下他脸蛋,方才责备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差点儿把我吓死。” “我没事,来你看看宝宝,他长得特别可爱!”切原拽着藏兔座来到婴儿床前,戳戳宝宝的脸蛋让藏兔座也试试。小孩子皮肤娇嫩,戳着比汤圆还软。 藏兔座见孩子像极了切原,笑道:“切原你真不要脸,哪有自己夸自己可爱的。” “宝宝最可爱!莲二叔叔每天都要夸好几遍呢,说这是他见过最可爱的宝宝了。” “那他大概是在夸你。” “嘻嘻这是当然。” 藏兔座见切原和宝宝都好也就放心了,多日来的后悔愧疚也可以放下了。他告诉切原大家为了找他想出了许多法子,让他有空可以去看看《大小姐的闺蜜时间》。 切原听这名字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名字说的是日吉他娘吗?真贴切! “亚玖斗姐姐说如果你回来,他就告诉你他孩子的爹爹是谁。” “咦?那我要问!” 切原给亚玖斗打了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要亚玖斗兑现承诺。亚玖斗听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便知道他没事了,勾唇笑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当没发生过。” “不,亚玖斗姐姐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就去新西兰找你!” “我不在新西兰。” “那你去哪儿了?” “我在中国,你若是有空就来找我吧,这么大一个地方你慢慢找。” “你去中国干嘛?” “吃。” “你的宝宝呢?” “一起吃,他喜欢吃辣的。” “辣的?他还是个孩子!” “骗你的。” “你不工作?” “我来中国参加研讨会,公费旅游。” “宝宝的爹爹是谁?” “嘟~” 亚玖斗把电话挂了。 切原气得嘟嘴,不开心,大人都是骗子。藏兔座安慰他道:“切原你可以先去看看电视,你爹娘一定对你说了很多心里话。” “你看过吗?” “我看了一点,对了不二阿姨那段请跳过。” “他说我什么了?” “他叫你海带头。” “嗯!!!” 切原气呼呼拿了抱枕往沙发上一坐,他要仔仔细细看一遍。如果说他坏话他就记下来,一个一个算账回去。 而日吉从飞机场回了冰帝,就被迹部撵着让他回非洲去。日吉想起岳人写的小说,郑重建议道:“母亲,以后不许再亲二娘了。”如果他没猜错,那只好色的孔雀,把小红雀都亲秃噜毛的高傲孔雀,就是迹部。 还有慈郎,为什么在岳人眼里他就是只可爱的小绵羊?凤是仗义的大狗狗也就算了,宍户算哪门子的猫?谁家猫这么粗鲁大嗓门?难道就因为猫狗CP是大势?还有,为什么他们的人设都比他好! 迹部抬起下巴,高傲翻了个白眼。 “与你何干?” “母亲若是喜欢百合,请不要惦记父亲大人的女人。” “倒打一耙的无耻小子,去滚回非洲去。” 迹部懒得和他说话,这臭小子最会颠倒黑白,听多了气大伤身。 日吉偏不,他要再去瞧一眼岳人才行。迹部如何不知他打算,竟也大发慈悲容许他去看一眼。日吉直觉不太妙,迹部不可能这般爽快。 果然,一到岳人的院子他便被恩爱的场面刺得眼睛疼。 凉亭上摆了张躺椅,忍足拿了本书和岳人躺在上面,两人一边看书一边嬉戏打闹。岳人被毛绒绒的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天真可爱的模样像极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他伸出细白的手指指了指书上的内容,似乎在同忍足说自己的见解。 他说了什么,竟是把忍足逗得哈哈大笑。他的脸红了,又气又羞给了忍足一拳。忍足笑够了开始哄他,直把他逗得耳根也跟着红了。忍足一定是说了带颜色的笑话,日吉心想。男人就是这样恶劣的生物,他如何能不明白。 “侑士你好坏,我不理你了。” “岳人乖,来亲一个。” “呼噜呼噜~” “你打不出呼噜就自己造呼噜?” “我没有!”他只是鼻子堵了,并不是故意做这么傻的事。 “哈哈哈哈......”忍足稀罕得不行,将岳人搂紧欢快贴着他脸摩擦,直把岳人给蹭得没脾气,翻着白眼摊着双手一副咸鱼样儿任他欺负。忍足给他解开扣子,露出他白嫩的脖子,凑上去咬一口,幼稚地说岳人被自己标记了,一辈子都得听他的。“岳人乖,叫一声侑士哥哥我就放过你。” “侑士弟弟。” “外面冷,你想见我们回房再见好不好?” “流氓!” “你喜欢的。” 岳人生无可恋摇头,只觉得自己是没有灵魂的洋娃娃。唉,忍足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玩娃娃,真是丢人呐。 日吉见不得这场面,握紧拳头转身,低声道:“母亲您又何必呢?” 迹部嗤笑了声,是啊,他又何必呢。他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回归正途罢了。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降给他这样的惩罚。 “日吉,等你想清楚了再回来吧。” “我想得很清楚。” “不,你根本就不明白。毁人姻缘天打雷劈,你不怕遭报应我还怕呢。” “母亲定会长命百岁永享荣华富贵。” “我只要我的儿子成家立业幸福无忧,日吉你能答应我吗?” “我会的。” “你不会。” 迹部叹了口气,也不愿再说,拍拍日吉的肩膀让他走吧。日吉回头又看了眼岳人,岳人正趴在忍足身上笑眯了眼睛,和忍足说着他听不见的甜腻的悄悄话,每一帧画面都在诉说着他很快乐。 日吉走了,停留不到半天时间。 迹部命人将他留下的背包给送到立海大,还捎带了些补品过去。 真田给切原的孩子和太一补办了盛大的满月宴,邀请各方人士一起分享他们的喜悦。真田老家的人也带了大批贺礼过来,让切原难得享受了回被重视的感觉。 丸井瞧他嘚吧嘚吧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爷爷奶奶他们送来的东西都是给宝宝的,与你又有何关系?” 切原得意晃头,他生的儿子自然与他有关。 “说来爷爷奶奶得了孙女又得了曾孙子,以后应该不会逼爹爹那么紧,柳生他们也能松口气。你有空去找他们两个讨要红包去,就当是谢礼了。” “大姐你说得对,我非得让他们跟我说声谢谢才行。” “别得意忘形,小心爹爹揍你。” “哼哼我有莲二叔叔!” 现在孩子正由莲二抱着,切原没事干溜达到海堂和乾身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二人好一会儿,托着下巴嘀咕道:“好好的怎么就弯了......” 海堂没瞧见孩子,问他道:“赤也宝宝呢?” “宝宝跟莲二叔叔在一起,海堂你见了宝宝不许叫他勇太郎,宝宝会哭的。” “为什么不叫莲一莲三?” “因为爹爹觉得这个名字霸气!” “这样吗?” 切原将海堂撵去找宝宝去,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乾身旁。乾知道他想问什么,没等他开口便说道:“我与莲二清清白白,你别误会。” “不可能,你们就会说谎话骗我。你和亚玖斗姐姐都是莲二叔叔的旧情人,我都明白的。你以后不许辜负海堂,不然我就把你的乾汁全灌你肚子里去。” “看来你不傻呀。” “我本来就不傻,我还知道亚玖斗姐姐的宝宝的爹爹是谁。” “哦是谁?” “是你!” “噗!”乾一口酒喷出来,他心虚看了眼四周,在切原又要开口时赶紧堵着切原嘴巴让他别乱说话。这里人多,若是把话传到亚玖斗耳朵里,他这小命就不用要了。 切原一看就知道乾是做贼心虚,所以果然撬了自己老情人的墙角呀。 他推开乾的手,生气道:“乾叔叔你们做人能不能正派一些?” “嘘!”乾拿了个鸡腿塞切原嘴里,让他吃东西别说话。“我和亚玖斗姐姐清清白白,你别污蔑我和他的关系。再说了,即便我想睡他,他也不肯呀。” “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想撬墙角?” “鸡腿都堵不住你的嘴,快吃东西别说话。我是有一点点邪念,但我保证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你和莲二叔叔?” “我们早已结束,你和他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好不好?” “这是自然。” 切原得了自己的答案大摇大摆走了,非常神气。 幸村瞧他这模样叹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弦一郎还没收拾他呢,他就开始嘚瑟起来。” 不二:“你确定真田老爷还会收拾他?” “等他再犯错自然会翻旧账。” “大概现在就在翻旧账。” “嗯?” 幸村朝切原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切原正被真田拧着耳朵打屁股。他扶额,唉都是些什么事儿。 观月扭着腰风骚走过来,阴阳怪气讽刺了一顿迹部,又朝幸村道:“幸村你命真好,哪像我这般是个苦命人啊,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何我要活在这世上任人欺辱,倒不如死了算了。” 迹部嘴角一抽,无语道:“你又抽什么风,前些时候你还没把日吉看够?” “你瞧瞧,还不让我抱怨两句。唉,怪我当初有眼无珠,怎就上了这毒妇的当,白白的把女儿送给他家。现在过的是什么光景,竟是连寡妇都不如。” “喂你够了,别说这些让人发笑的话。我家日吉那可是多少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得了便宜还卖乖。” “多少姑娘?非洲的黑珍珠姑娘?还是荒岛里的土著?一张嘴忒能吹,说出这种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当人都是三岁小孩由得你糊弄?” 迹部深吸一口气,他不和这公主病晚期重症患者计较。 幸村和不二正看戏呢,见他不说话连忙撺掇道:“迹部你是服输了?这可不是你,女王怎么能认输呢,快再去战个三百回合。” 迹部傲娇哼了声,起身找他家二太太去。他只跟公主说话,不跟公主病过招。 “大太太你怎么了?” “我需要五百个亲亲。” “我拒绝。” “小气鬼。”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0章 接吻的技巧 当一个混迹于黑暗与女性绝缘的男人身上有了胭脂水粉的香气,可以肯定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而当这份香气裹藏着金钱的气息,那么这个女人必定与他存在某种亲密的关联。因为一个富贵的女人愿意将自己的香气留在低贱的混混身上,这本就不可思议。 甲斐双手托脸瘫在桌子上,重重叹了口气。很遗憾,这个被他分析的男人是木手。更遗憾的是,自从木手某一次回来带着香气,之后的一段时间隔山差五木手身上便会出现同一种香气。 同一个女人,同一种香气,不止一次。 混蛋! 木手有了外遇,真是叫人不爽呐。明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逃学、一起跑到东京流浪,他们之间的感情本该坚不可摧,可为何木手还是被东京的繁华迷花了眼。 他扭头,瞧平古场正认真作画中,抱怨道:“喂凛你为什么不生气?” 平古场笑着摇头,男人嘛不都是见异思迁的混账东西,有什么值当生气的。再者,他相信那个神秘的富贵女人不会与木手纠缠太久,木手迟早会再一次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们。 “你也说对方是个有钱的女人,永四郎不过是人家偶尔的消遣罢了。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短暂的交集过后就是长长久久的渐行渐远。” “可是我不爽,永四郎竟然碰了其他女人。” “那你多缠着他把他榨干了,这样他就没力气在外面偷吃了。” “我一个人不行,永四郎多厉害你又不是我不知道。” “我帮你。” “好!” 两个人说干就干,天天缠着木手一副要把他榨干在床上的模样。 知念和田仁志琢磨出不对劲来,他们可是要天天打架拼命的不良少年,整日干那档子事算什么事。可两人又不敢提建议,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最后,田仁志擦了下自己额头的汗,豁出去了! “永四郎,我觉得你应该克制一下!” “什么?” 木手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突然的一声大吼惊得他手一用力,棉签直接插进伤口里,疼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他咬咬牙,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田仁志舔舔嘴唇,小声道:“大哥,我觉得你和两位大嫂应该注意一下,毕竟我们还要和其他帮派火拼,把身子都掏空了怎么办,输了还要被他们笑话一番,多难受。” 木手皱眉,田仁志倒是提醒了他。甲斐就不说了,这人跳脱得很,做事没个章法。可平古场却是冷静寡欲之人,为何也突然缠着他没完没了的上床。 等等!这两个人该不会吃醋了吧? 田仁志这心正砰砰跳呢,见木手突然笑了,浑身一激灵连忙躲远些,颤颤巍巍道:“大哥我和你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你可千万别为了女人杀兄弟啊。少射几次不碍事,可若少了几个兄弟还有谁能做你最坚实的后盾呢!” 知念、不知火、新垣都重重点头。 木手给了他一脚让他滚远些,整日耍宝卖萌当这是做节目呢。 “我以后会注意些,别叽叽歪歪娘了吧唧的。” “欸?” 田仁志没想到木手不仅不生气还答应得爽快,顾不得多想赶紧溜了。 木手的确没生气,似乎心情还不错,一边擦药还一边哼小曲儿。你若问他在高兴什么,他一脚过来让你少管闲事。田仁志将其归结为下面满足了上面就开心了,被知念吐槽狗屁不通不知所云。 切原发现了丸井的异样,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不好。 丸井这段时间春心荡漾的模样儿,好似那伸出墙的红杏遮也遮不住。这不对头,他可怜的胡狼哥哥要被抛弃了。为此,他特意去了丸井院子把门一关窗一拉往那沙发上一坐,下巴一抬就要和丸井讲道理。 丸井看他这严肃的小脸就想笑,这傻丫头又在发什么神经。 “怎么,你今天又不去上班?你别以为你前段时间离家出走爹爹就不敢凶你,哪天不把你腿打断装轮椅上送你去上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大姐你别转移话题。说,你最近跟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 “你不去关心柳先生?以他的魅力,我想野男人大概都会看上他。” “我不吃这一套,莲二叔叔比你想的正直善良多了。” “哦?” 丸井对莲二的私生活不作评价,但他与莲二相比怎么也是莲二更差劲些,这傻丫头嫁人了就胳膊肘往外拐,白疼他这么多年了。 切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让丸井坐下,他要开始审问了。 丸井举手投降,罢了就陪他演这一遭吧。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背着胡狼哥哥在外面偷吃了?” “你最近很闲?” “说,是还是不是?” “我和胡狼又不是男女朋友,你这个说法请恕我无法接受。” “所以果然偷吃了吧?” “没有。” “对方是谁?” “和你没关系。” “大姐!” 切原非常生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丸井竟然是个三心二意的负心女。丸井哭笑不得,这傻丫头既然可以接受莲二,为什么还要气鼓鼓瞪他。 说来有空可以让切原和木手见一面,切原应该会喜欢有点小坏又很会打架的男人。 当然,前提是切原喜欢黑皮。 “大姐你这次死定了,迹部阿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关他什么事?”丸井眨眨眼,他发誓他真的没有对慈郎出手。 “大姐你果真被野男人迷得五迷三道?” “......” 切原说迹部打算邀请他们一家去冰帝参加宴会,估摸着想趁这次宴会撮合丸井和慈郎。这些年慈郎毫无进展迹部怕是着急了,只能自己亲自出手撮合二人。 “大姐你自求多福吧。” “唉。” 丸井不得不为自己悲叹。 迹部的确是想亲自出手撮合慈郎和丸井。因为二人的事迟迟没有进展,慈郎最近情绪很低落,饭也不觉着香了,整天垂着脑袋一副忧郁低沉的模样。迹部看不过去,可不得自己亲自上了。 忍足劝他不必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被他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一脚。 “你说你,慈郎叫你帮忙,你顶什么用了?” “我觉着挺好使的,你看岳人不就让我追到了。”忍足觉着委屈,他明明将自己的套路掏心掏肺跟慈郎说了,奈何慈郎榆木脑袋不开窍,这又如何能怪得了他。“夫人,我觉着慈郎像了你,一点情趣都不懂,真真愁死个人。” “你、说、什、么!” “夫人我错了!” “晚了!” “啊!” 为了降低真田和幸村的警惕心,迹部特意邀请了另外几家过来。 四月一号,宴会准时开始。 观月扭着腰走到不二身旁,幽幽叹道:“姐你说,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爱做媒的人。” 不二点头,虽然迹部极力掩饰,但很不幸,他的目的一眼就能看穿。说来丸井也是个硬骨头,竟然生生扛下迹部的明示暗示,连着几次宴会都安然躲过,如鱼得水之手段着实令人敬佩。 “姐,你说我当初是不是猪油蒙了心,我何苦将淳儿嫁给日吉,也不至于现在英二都有了孩子我们淳儿竟然还没嫁出去。日后英二的孩子怕是要给淳儿当花童,想想我这心里就难受。” “你一天到晚念叨这个作甚,没瞧淳儿都嫌你烦?” “哼姐你真讨厌,我就抱怨几句你都不让。我哪像你,女儿早早嫁出去,儿子还是个招人疼的小可爱。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遇到了这么个极品亲家还不许我说两句,都不让人活了。迹部那个女人真真叫人齿冷,竟是连哄带骗让我的淳儿向着他,心思之深沉当真是无人可及。” 观月装模作样抹眼泪儿,嘴巴还不忘损迹部几句。 迹部带了人刚好过来,听他这么一说嘴角一抽哼道:“观月你到底在不满什么,我们家日吉那可是最近票选日本第一你最想嫁的男人,你不偷着乐还噼里啪啦扯个没完,就没见过你这般贪心的丈母娘。” 观月一听火气就上来了,阴阳怪气讽刺道:“你还有脸说这个投票,你也不看看其他候选人是谁。下次拜托说全名,票选资产五百亿以上你最想嫁的日本男人,别东删西减的拿去嘚嘚瑟瑟误导人。资产五百亿什么概念,能上榜的男人就没几个下四十岁,还都是有妻有子的男人,有个已经是第三十二任妻子了!你们知道日吉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吗?一个四十三岁刚刚离婚带两个孩子的房地产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男人身高过一米七了!一米七啊!” 他这话一出满堂大笑,切原直接笑得钻到桌子底下。 那边的男人们正在下棋,突然听到幸村豪迈的哈哈大笑声,纷纷恭喜真田说难怪还能老来得子,瞧瞧幸村这充沛的肺活量,谁能想到他身子骨最弱呢。 真田抱胸严肃点头,坦然接受众人的恭喜。 迹部瞧众人都笑岔气了,尤其是岳人竟然笑出了泪花,头一仰高傲道:“你们懂什么,资产过五百亿这个前提已经刷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日本男人,能做到有钱还长得帅长得高,这已经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总之你们尽管笑话,我们家日吉本来就是最厉害!” 谦也伏在桌子上笑得打嗝,听了他的话敷衍点头道:“是是是,日吉最厉害,日本的女人都想嫁给他。不行了,我发誓我这一个月都不要和观月坐一桌,笑得我腹肌疼。” 迹部不爽,非常不爽,扯着刘海气得像只河豚。 不二笑够了,总算记得给迹部找回下面子。只见他指着幸村笑眯眯道:“说来这样的自信幸村也有呐,他时常夸真田老爷长得像费德勒,我说他戴上头带都比真田老爷还像个几微米。不过最近他眼神好了些,他说桃城像C罗,我瞧着起码发型接近了,也算是不小的进步。” 幸村抗议道:“桃城最起码有八分像C罗,不二你都没睁开眼睛怎么能说不像呢。” 迹部额头一排黑线,不二这番话他怎么听着像拐着弯揶揄他。 谦也也起了兴致,兴冲冲吐槽道:“你知道我们家老爷子说深司像谁吗,像奥黛丽赫本!” 深司听到自己的名字刚要溜走,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在众人的哄笑中他掩面缓缓退出凉亭,死鱼眼毫无波澜。 迹部也索性自暴自弃了,往石凳上一坐,将岳人揽到自己怀里,捏着岳人的脸叹了声说道:“那又怎比得上我家老爷好笑,瞧着就跟脑子长坏了似的。前段时间天气冷,他哄我们家二太太说将被子裹一身就暖和了,结果把我家二太太捆成了毛毛虫,可把我家二太太气坏了。他还没心没肺地笑呢,将我家二太太的脑袋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一会儿亲一口,一会儿亲一口,偏我家二太太手脚被捆住踹不了他,由得他美滋滋抱着又亲又舔过了一晚上。” 他说得有趣,切原从桌子下冒出个脑袋问他可还有别的趣事。 “有呢,我家老爷的笑话三箩筐都装不完。我家二太太不是爱吃纳豆吗,可我家老爷偏嫌弃那玩意儿。某天舀了勺纳豆放那碗里,哄我家二太太去他大腿上坐着,一粒一粒地喂我家二太太,喂一粒就让我家二太太亲他一口,黑心的地主都没这般黑心的。我还真不是夸张,一粒一粒,绝对没有一次是多两粒,瞧着就跟灾荒年代可怜的老娘给面黄肌瘦的女儿喂饭似的,多一粒能要了他命去。你们若是见着了就知道了,顶着个眼镜凑到碗里,恨不得将那纳豆细细分好,多给一粒就肉疼。他得了便宜还要怪那眼镜碍他事儿,说怎的有了重影害他将一粒看成两粒。” 这下可好,众人的笑声都要把天空给顶穿了。 忍足听不见迹部的话,见众人笑得欢畅还颇是感慨道:“看来以后得多聚几趟,人多总归热闹几分。” 真田摇头,别以为他不知道迹部打的什么主意。 不行,一想到丸井现在正被慈郎纠缠着真田就坐不住了。他扔了棋子站起身背着手假装四处溜达,实则是在寻找丸井的身影。 此刻某处僻静的院子里,慈郎和丸井面对面坐在石凳上。 “丸井姐姐,拜托请和我上床吧!” “......” “请不要拒绝我,你试过或许就会发现不一样的我 。” “不必了。” 慈郎局促地搓着手,他担心丸井会生气,因为他的话的确称得上冒犯。若是被真田听到,估计能把他腿打断。可是综合众人的意见,这是最好也最快的方法,所以他只能厚着脸皮说出来。 丸井叹了口气,说道:“慈郎你还只是个孩子,不要说些过于成熟的话。” “我不是孩子!”慈郎不喜欢这些话,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却还要把他当孩子一样糊弄。他除了不够高大外,哪里像个孩子。“我的弟弟连孩子都有了,丸井姐姐你为什么还拿我当孩子?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可以拒绝我,但是请不要说这些让人难过的话。” “抱歉慈郎,我并非有意伤害你。可是在我心里,慈郎永远是可爱单纯的孩子。我的心从未变过,因为慈郎也从来没有变过。” “你就是拿我当孩子,或者说拿这个理由搪塞我。” “慈郎不喜欢?” “嗯。我想和丸井姐姐试试,我希望得到答案。” “什么答案?” 慈郎摇头,他不能告诉丸井。这是他的烦恼,和丸井有关的烦恼。如果被丸井知道了或许他连烦恼都不能拥有,因为丸井一定会将他推开。 他别扭的噘着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说些讨人喜欢的话。他习惯了被迹部呵护宠爱,习惯了撒撒娇就可以得到一切,所以他没有学得任何讨人喜欢的俏皮话。他就像动物园里的熊猫,站在那儿就能得到所有的宠爱,又如何需要费心去讨好别人。 可是丸井不是迹部,他不会无条件地满足他所有的愿望。他一直跟着丸井的步调在走,等回过神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而他和丸井的关系,就如同动物园里的熊猫对游客的态度,丝毫没有长进。 丸井牵起他的手,调皮眨了下眼笑道:“不要生气,也不要难过。如果你想试的话我们可以从简单的接吻开始,如果你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你,我想我的看法会有所改变。” “谢谢丸井姐姐!” 慈郎激动万分,竟是直接跳丸井身上,抱着丸井的脸吧唧亲了几口。 丸井慌忙托住他屁股,尬笑了下一脸无奈,天知道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有多重。他承认他在糊弄慈郎,毕竟他真的不想养个儿子,还是个想和他上床的儿子。 “丸井姐姐我们来吧!” “慈唔!” 一分钟后...... 丸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慈郎的接吻竟然就是堵着他嘴巴互相摩擦了一分钟!果然是孩子呐,他突然觉得罪恶感满满,真希望明天醒来不会有警察站在他床头,以□□的名义将他逮捕。 慈郎觉得自己被小看了,默默下了丸井的怀抱垂头丧气走了。 丸井捂着笑疼的肚子瘫在树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田一来就看到这场面,摇摇头道:“文太你瞧瞧你,女孩子要优雅一些。” “爹爹!”丸井小跑过来挽起真田的手,贴脸过去笑嘻嘻道:“爹爹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我散步,正好碰见你。” “哦。” 丸井知道他撒谎,悄悄吐了吐舌头。 真田惯是封建保守的,若是让他听到方才慈郎的话那慈郎八成要被他打死。唉,可怜的慈郎,纯情的小处男,真是个单纯可怜的孩子呐。 而慈郎委屈唧唧回了房,鞋一甩趴床上,拿了枕头捂住头开始吸鼻子。 收到桦地信息的迹部匆匆赶过来,瞧这场面连忙上前,一边给慈郎拍背一边柔声问道:“慈郎你怎么了,可是今天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娘亲~”慈郎从枕头下钻出来抱着迹部的腰将脸埋了过去,哼唧道:“娘亲慈郎难受,慈郎被丸井姐姐笑话了。” “他怎么笑话你了?” “他笑慈郎不会接吻,呜呜呜娘亲慈郎心里好难受......” “诶?” 迹部呆了呆,他的慈郎不会接吻吗? 他将慈郎扶起,给慈郎擦了擦眼泪,极力忍住笑意,安慰道:“慈郎没关系的,不会接吻我们可以学。这是好事不是吗,丸井姑娘愿意和你接吻了,以后你们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 “可是娘亲,慈郎被小看了,以后丸井姐姐肯定又拿我当孩子了。” “胡说。娘亲会教慈郎怎么学接吻,保管让丸井姑娘心服口服。” “嗯嗯!” “那慈郎可以告诉娘亲,你方才是怎么和丸井姑娘接吻的吗?” “好!” 慈郎抱着迹部将方才他对丸井做的事又学了一遍。 简而言之,就是嘴巴贴着嘴巴然后搓来搓去,脑袋转个方向后再搓来搓去,大概就像幸运转盘?搓来搓去搓来搓去......和偶像剧的接吻动作一模一样,他学得分毫不差。 迹部摸摸自己被慈郎搓得红肿的嘴唇,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慈郎,难道现在偶像剧不伸舌头吗?”真是没有艺德,拍个接吻戏还要借位! “还需要伸舌头吗?这样岂不是很恶心?”慈郎表示了嫌弃,会吃到别人的口水吧? 迹部又沉默了,大概吧。 “娘亲,如果慈郎把舌头伸进您嘴里,您会不会把慈郎的舌头咬掉?”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娘亲爱干净,肯定不喜欢别人的口水。” “当然不会,傻孩子,娘亲怎么会嫌弃慈郎呢。但是,你不许把舌头伸进来,这件事请对你的丸井姐姐做。” “娘亲果然是嫌弃慈郎的口水!” “我没有!” 迹部扶额,这什么糟心的对话。 看来他得组织一下语言,让慈郎意识到自己是他娘不是他媳妇儿。说来慈郎的唇很柔软,还带了丝丝甜味,看来甜食吃多了坏处多好处也很多。 慈郎却不管,环着迹部的腰将他带到床中间,被子一盖,悄悄说道:“娘亲,我总觉得不太好,我们在被子里做吧,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这傻孩子究竟在想什么! 慈郎摸索着爬到迹部身上,捧着迹部的脸亲下去。他试着伸出自己的舌头却发现迹部的嘴巴没有张开,他根本伸不进去。他有些急了,带着哭腔问道:“娘亲您是不是嫌弃慈郎的口水?” “这个......”不管是不是都很奇怪不是吗? 慈郎索性趴在迹部身上不起来,他生气了,迹部竟然嫌弃他。 迹部无奈,抚着他头发叹道:“我张开嘴就是了,不许闹脾气。总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可天天跟娘亲撒娇,羞不羞你说?” “慈郎最爱娘亲了!”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慈郎笑嘻嘻蹭了蹭,果然还是娘亲最好了。 他抬起头,捧着迹部的脸又亲了下去。这次迹部没有闭嘴,微张着嘴让他将舌头滑进来。只是慈郎真的毫无经验,舌头在他嘴里乱舔,跟狗狗舔人似的叫人想笑。别说起性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必须得承认,慈郎并没有继承忍足的优点。 他推开慈郎,抚着慈郎的脸笑道:“我的慈郎真是小孩子......” “娘亲?”慈郎有些困惑,难道他又做错了? “接下来娘亲会教你,你好好记住了。以后和你丸井姐姐实战的时候,请拿出我们迹部家的气势来,叫他心服口服不敢再小瞧你。我们迹部家的人绝不认输,即便是在床上!” “嗯嗯!” 迹部翻了个身将慈郎压在身下,在黑暗中抚上慈郎的唇吻下去。 没有人知道慈郎的房间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没有发生什么。迹部只是教慈郎接吻的技巧,仅此而已。 桦地忠诚地守在门口,对房间发生的事不发表任何看法。他无条件支持迹部的所有举动,即便这些举动违背了他的道德认知。 宴会还在继续,欢声笑语不断,谦也和小金吵吵闹闹的声音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 幸村还想撮合桃城和藏兔座,是以极力洗脑众人桃城和C罗有八分像。切原不乐意听,但又不敢违抗,皱着小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听着,叫人看着就想打瞌睡。 英二挺着肚子一手牵着龙马,一手举着杯香槟酒在散步,神气得很。宍户觉着好笑,问他肚子不大为何要挺肚子,还端着杯香槟酒不喝光举着当摆设。 “宍户姑娘你不懂,这可是我唯一一次能当家做主的机会,我可不得尽情地显摆嘚瑟。不然等我把孩子生了,大石他们又得天天数落我了,没意思得很。喵女人真苦呐~” 宍户听得嘴角一抽,这大小姐是在跟他炫耀吗? 他拧了凤一把,低声道:“你当初和菊丸姑娘相亲不成,可是因为他这幼稚的性格?” “因为我喜欢你!”凤飞快答道。 宍户脸突然一红,转过身不打算理他。 凤将他扭过来,坚定道:“宍户姐姐,我喜欢你!” “我知道。”真是笨蛋! “宍户姐姐我喜欢你!” “我知道......” “宍户姐姐我喜欢你!” “够了......” “宍户姐姐我喜欢你!” “闭嘴!” “宍户唔——” “闭嘴!” 宍户扫视了下四周,突然觉得耳根也有些红。 真是笨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1章 强买强卖 菊丸牵着龙马来到草坪上坐着,拍着龙马的脑袋语重心长道:“龙马你以后一定要当个好丈夫,千万不许数落教训自己夫人。唉我就没那个命,净是碰上好为人师的男人。”他拖长语调抱怨的模样像极了观月,听得人心一紧。 龙马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面无表情道:“姐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虽然我喜欢奉承观月舅妈,但不表示我喜欢他这种风格。不,除了裕太舅舅应该没人喜欢这种风格。” “那你没事老奉承他作甚?”菊丸听不懂他话里有话,还八卦眼看他,笑得一脸猥琐道:“龙马,说吧,你到底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姐姐你挤眉弄眼的样子好丑。”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你了。” “你敢!” 菊丸可不服气,扯着龙马的脸瞪大眼睛让他再说一遍。这臭小子真是白疼他了,净是说些气他的话。“岳人阿姨说你最喜欢我了,小孩子家家别老是撒谎。” 龙马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姐姐真是粗鲁。 “我没有,他撒谎。” “你就有,说你最喜欢我。” “姐姐是笨蛋。” “喵我生气了!”菊丸撸起袖子按着龙马的脑袋就开始揉,揉来揉去,搓来搓去,直把龙马的小脸都给挤成了橡皮泥。小混蛋,今天不把他收拾服了以后还不得让他骑自己头上去。不行,龙马的脸蛋是他的,他想捏就捏,不许龙马讨价还价。 “喂英二不许欺负龙马。”乾走过来将龙马救下,给他整理好头发。 海堂站在乾身后,瞧了眼龙马的脸蛋同菊丸说道:“英二表妹你又胡闹,小心舅妈说你。” 菊丸叉着腰神气仰头,他可不怕。他现在可是脆弱的孕妇,谁也不许说他,也不许打他。再说了,龙马这个小坏蛋本来就欠揍,他掐一下怎么了。 乾笑道:“英二你这肚子还没大脾气倒是大了,回头让大石说说你,别当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龙马几岁你几岁,跟他怄什么气。” “你也不瞧瞧他多会气人,也就娘亲脾气好没揍他。要换做他在真田叔叔那里,保管一天揍他三回。” “你说切原吗?他的确是淘气的孩子。” 菊丸噗地一笑说道:“乾叔叔你说他作甚,还过不去那坎儿?人家切原现在是苦尽甘来了,有个温柔的疼他的夫君。哪像龙马,爹不疼娘不爱的招人嫌得很。” 不过说来,莲二和乾的确是可惜了。菊丸本以为俩人会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谁知道中途突然杀出个切原来。还好现在乾身边有了海堂,不然他得哭个三天三夜,来哀叹这人世间的感情如此变幻莫测脆弱不堪让人心痛。 乾朝莲二的方向看去,此刻莲二正抱着孩子坐在凉亭里喂奶,眉眼似乎比以往更温柔了些。他不得不承认,不管过了多久,莲二身上温柔的气息总能使他的心在目光触及的刹那便柔软了下来。 海堂也看了过去,感慨道:“柳先生真是个温柔的男人,赤也能嫁给他真好。” 乾挑眉,那可不,他也有些羡慕呢。 “海堂你想嫁给这样的男人吗?” “啊?” “你不是说莲二很温柔吗?” “舅妈也很温柔。”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难怪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妻会喜欢你。” 菊丸不满抗议道:“喂乾叔叔我还在这儿呢,不许说我爹爹和娘亲的坏话!” 龙马的反应最直接,张嘴就咬了一口乾的肩膀。乾大手抚着他小脑袋,勾唇道:“说来莲二该是喜欢悲惨的灰姑娘,越是悲惨他的目光便会停留越久,直至无法自拔。他像圣母玛利亚一般有颗怜悯之心,看不得切原这样缺爱的孩子在他面前受苦。切原可怜巴巴望着他喊一声莲二叔叔,他便再也逃不掉。” 海堂怎么听着不对味,切原有这么惨? 菊丸呵呵傻笑,果断抢了龙马就走。龙马见他健步如飞,托着下巴沉思了下问道:“姐姐,如果你现在不停下来的话你会碰见姐夫,而在半个小时前你骗他说肚子疼。” 菊丸连忙刹车,转身进了另一条岔道。 “姐姐你跑那么急作甚?” “我的傻龙马,我闻到了股酸味儿!” “可是我喜欢姐姐,姐姐又在吃谁的醋呢?” “为什么你转移话题的方式让我喜欢呢?我的龙马让姐姐亲亲你,Mua~”菊丸可劲亲了龙马几口,给龙马摆正帽子,他毒舌傲娇的弟弟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圆圆脸蛋大大眼睛,橱窗里的洋娃娃都没有他的弟弟好看。 “龙马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所以果然是我的弟弟呢。爹爹还说是不是抱错了,这怎么可能,龙马这么可爱怎么会抱错呢。嘛如果抱错就当不知道就好了,龙马还是我的弟弟嘻嘻。”他叽叽喳喳说着,手舞足蹈的模样天真又可爱。 “哼!” 龙马扭过头,所以说他最讨厌红头发的笨蛋了。 嗯?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菊丸和龙马注意到前面有人在争吵,悄悄溜过去一瞧,竟是迹部和真田吵架了。两个人正剑拔弩张地站在那儿谁也不服谁,龙马他们到之时两个人正朝对方冷笑,你哼一声我哼一声格外幼稚。 迹部说希望慈郎和丸井在一起,真田不乐意两个人便吵了起来。两人这么多年一直不对付,也不管这旁边站着多少人,语气都十分强硬,谁也不肯后退一步。迹部为了自家慈郎着想,不愿慈郎被丸井耗下去,自是寸步不让。真田不愿丸井嫁给慈郎这样没上进心的男人,亦是誓死捍卫丸井的清白。 丸井拽着切原躲得老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慈郎则躲在迹部后面,抓着迹部的手小声在劝迹部。真田瞧他一副小媳妇儿状就来气,如此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个男人,心里越发不待见慈郎了。 忍足硬着头皮打圆场道:“夫人、真田老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孩子们都在这儿呢,别伤了和气,以后让孩子们见面也尴尬你们说是不是?” “这不正好。”真田鼻子哼气道。 忍足尬笑回道:“真田老爷莫气,我家夫人说得不无道理,让两个孩子试着交往一下也好,合不合适得等试了之后才有发言权,我们谁都别轻易下结论。” 真田一听火气更大了,皱眉道:“你当是试菜呢?忍足老爷莫非以为我老了也糊涂了,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占我女儿便宜?” “真田老爷何必如此愚昧思维,现今都讲究男女平权,你非说男的占便宜女的吃亏岂不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女孩子,认为他们谈个恋爱是件伤风败俗之事?” “忍足老爷好生伶牙俐齿,我管你平权不平权,我的女儿绝对不许吃亏!” “真田老爷何必如此固执,你也曾年轻过,不,你年轻过吗?”忍足在接到真田杀人般的视线后,果断转过头对着迹部说道:“你既然年轻过,为何不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你当初既然也受过这般罪,又何苦为难别人?” 迹部皱着脸瞪他,跟真田说话脸朝着他作甚。忍足苦着脸微微摇头,他不敢,真田瞪他呢。 真田冷哼一声,沉声道:“忍足老爷如此揭人短儿,可不像是示好,倒像是逼宫,与你家大太太不过是沆瀣一气罢了。罢了,与你家说不清道理,夫人我们走。” 谦也一看连忙上前,努力哈哈大笑了声说道:“真田老爷先别忙着走呀,这晚饭还没吃呢。我们家慈郎的事以后再说,不急,先吃过晚饭再走吧,饭菜马上就好了浪费了多可惜。我瞧瞧这是你们家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吧,模样真登对。也不知道之前谁传的消息说他俩闹不和,这不挺好的吗,方才你们两个吵架时他俩还默契地在后面偷笑呢。” 仁王抬头望天,柳生严肃扶了下眼镜咳了声。 真田气得青筋突突直跳,这谦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家子就没个正常人,他绝对不允许丸井嫁进来。 忍足和迹部没憋住笑了,在真田怒瞪中又将笑声生生吞了回去。没办法,谁让慈郎还喜欢丸井,总归要收敛些。 不二推了幸村一把,揶揄道:“你看你方才只顾着看热闹,这下可好,火烧到自己头上了。” 幸村无奈一笑,谁知道突然杀出谦也这么个黑马来。他走过去给真田拍背顺气,柔声道:“老爷我们不说了,消消气,回家我们盖了被子再偷偷骂他们。” 真田嗯了一声,小声道:“夫人,盖起被子我们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 “比如?” “比如给太一添个弟弟妹妹。” “做梦呢?” “没有!” “......” 这边白石将谦也拖走,点着他额头哭笑不得道:“谦也你以后少说两句,没看到真田老爷头上都快气冒烟了吗。还有你表哥他们家的事你少掺和,别咋咋呼呼的就冲进战场胡乱叭叭一通。” 谦也噘着嘴哦了声,他就是说顺嘴了而已嘛。 吵闹了一通后众人都当无事发生过,又开始三三两两聚一起聊天嗑瓜子。泷扶着迹部到凉亭坐着,给他扇风擦汗,挑了些软话哄了几句就给迹部哄得气顺了。他说话慢声细语的,又说着好话,谁还能生起气来。 迹部牵着他手拍了拍,叹道:“泷还是你最让姑姑放心,以后和财前好好过日子。别像慈郎和日吉他们,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日吉怎么了,他在非洲辛辛苦苦挖煤您还嫌弃他,叫他知道又得皱着眉头埋怨您不疼他。”泷还是轻轻柔柔地同他调笑,说话间已经倒好一杯红茶,给迹部喂了几口。 迹部解了渴,哼了哼道:“他那臭小子会说就好了。” 他突然想到一事,扭过头让忍足带着岳人去外面凉快去,他要和泷说些悄悄话。财前一看也起了身,说自己去和白石商量些事。 见人都走了,泷便问迹部想说什么。 “泷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财前最近的性生活如何?” “啊?” 他这话问得直白,叫泷都羞红了脸,支吾道:“还、还好。” “什么叫还好,怎么这么久没动静?姑姑还想抱你的宝宝呢,正好你姑父和他二太太没事干,我给他们找点事做。” “姑姑打算让姑父给我和财前带孩子?” “不行?” “可是我们在关西,不太方便。” “以后搬过来住,我们这地方宽敞,养你一家几口不成问题。” “可是......”泷咬了下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迹部当他是不习惯住别人家,宽慰道:“没关系,姑姑不会逼你,你若是不想来也可以。你夫君兄弟多,一大家子住一起你公公难免对你照顾不周,你过来有我和你姑父、你岳人阿姨,还有桦地和一大帮仆人,总是比一大家子挤一处舒坦些。” “慈郎和日吉总要成亲,到时候我在这儿不合适。姑姑,我是想说......想说......” “想说什么?” 泷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话。 “什么,你说财前戴套?” “姑姑!” 泷有些急了,红着眼捂住迹部的嘴让他别喊出来了。这种事本就不好说出来,再嚷嚷出去多难为情。而且他未经过财前同意便同迹部说了,财前知道了心里该如何想。 财前如何想不知道,迹部却是非常不满意。 “若是不想要孩子就同你商量,为何要擅自戴套?”迹部拿下他的手,气道:“你去把他叫过来,我非得好好问个清楚。这小子看着闷,不曾想心思倒是深得很。” “姑姑为何生气,这不过是正常的举动罢了。况且男人愿意戴这个证明是为你好,财前估计没想那么多。” “说什么胡话,前提是你俩没打算要孩子!他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戴套,他不是成心糊弄我?泷你别护着他,快去把他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什么说法。” “姑姑我......” “快去!” “是!” 泷起身,心里有些忐忑,缓缓走到财前面前,一副羞涩又担忧的模样。财前扶他在自己身旁坐下,问他道:“可是姑姑跟你说了什么?” 泷摇头,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和财前解释。 渡边摸着头爽朗一笑,调侃道:“泷真是越发脸皮薄了,跟自己夫君红着脸作甚,我还当是小姑娘会情郎呢。你说啊——!喂橘你踩我作甚?”语气突然委屈了起来。 橘朝深司的方向指了指让他看过去,说道:“爹你去瞧瞧深司,他手似乎被玫瑰花的刺给扎着了。” “什么!迹部这娃娃好端端的种这么多玫瑰作甚,竟是伤了我们家深司的手。他知不知道我们家深司的手多金贵,迟早让我拔了他这些玫瑰去!”渡边立刻起身,二话不说便朝深司那边走去。 泷松一口气,悄悄对橘说了声谢谢。 橘摇头,渡边那人说话没个把门,但没什么坏心思,又好哄,算不得什么。 这边泷刚走日吉就给迹部打来电话,对于迹部替慈郎撮合一事委婉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迹部听得又气又笑,这臭小子看上自己二娘还敢拐着弯问他对于包办婚姻什么看法。他的看法是:啊这个吃人的堕落的肮脏的自由新社会,竟然让父母丢了包办婚姻的绝对权力!简直不可饶恕! “母亲,或许我与大哥的诉求并没有任何区别,可您向来不重视我的意见。” “你若看上的是切原,我就算恨不得把真田脑袋拧下来也要弯腰觍着个笑脸上他家提亲去,就算他百般刁难我也昧着良心笑脸相迎,保管比那酒店门童还笑得真挚敬业。” “母亲又何苦贬低自己反驳我,榊老爷向来喜欢您,又怎会刁难您。” “是你在刁难我!每次我以为你学乖了你这心思就滋溜滋溜钻到我眼前,叫我装傻都不能。我告诉你,就算岳人被你父亲玩够了玩腻了像垃圾一样扔出门外,你都不能去捡回来,这就是你的处境,明白吗?” “我偷偷捡,不劳母亲费心了。当然,如果有这种好事,请母亲务必通知我。” “......” 迹部再一次肯定自己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生了两个讨债鬼。 日吉还是一贯冷淡的语气,光是从他语气上的起伏便可以想象出他死鱼眼的模样。他似乎轻轻叹息了声,低声道:“母亲,我多希望您能对我也如同对大哥一般,拉下脸皮憋着气只为撮合我和我喜欢的人。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人,只有一个卑微的请求。您能答应我吗?就一次,您能做到吗?” 他以前不屑说,但这一刻他忽然想说出来。他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别扭地等待着迹部的疼爱。可是迹部不给他,而他又实在想要,他就只能说出来。 或者说,为了岳人他做了太多他本不乐意做的事。 迹部怔住了,他揉揉鼻梁说了声有事就挂了。 他应该骂日吉,骂他痴心妄想,骂他寡廉鲜耻,甚至于讥讽他打击他嘲讽他不配。可是他竟然在这样的责问下感到了一丝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唇上还留着慈郎的气息,又或者是那一刹那间他想到了自己与忍足始终差一分的感情。 不好,他不允许自己沉溺在这样悲伤的感触中。他是迹部景吾,他天生就该高傲地俯视所有人所有感情,包括他和忍足的感情。 没有人配得上女王的眼泪,没有人...... “姑姑,您是不是不舒服?” 迹部回过神,是财前来了。 财前正微皱着眉头打量他,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怪异之处。在两人目光对上时,财前缓和了面容,说道:“泷说姑姑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迹部迅速整理好心情,拉着财前坐下,勾唇笑道:“财前,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泷要孩子?” “顺其自然就好,我们还年轻,不必着急。”方才泷并没有告诉财前避孕套的事,只说迹部找他有事,是以财前说这句话时脸不红心不跳。 迹部没忍住阴阳怪气笑了声,听得财前心一紧。 “你说的顺其自然是在赌杜蕾斯的意外中奖率吗?” “不是杜蕾斯......”在迹部的逼视下,财前淡定回道:“是杰士邦。” 迹部才不管他用杜蕾斯还是杰士邦是大号还是迷你号,总之就一句话,不许再用避孕套!就算用,也必须先同泷商量之后再用。 “财前,你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小心思。日吉你兄弟,现在还在非洲挖煤,不想去陪他就学会怎么做一个好丈夫,未来学会怎么做一个好父亲。你现在已经成家,不是一个人,不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学会同泷商量,有什么事夫妻俩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姑姑说的是。” “行了,回去就把避孕套送你爹,快快和泷生个孩子出来。等孩子生了,你可以和泷搬我这边住,我这边宽敞你们也住得舒坦些。” “不,不必了,我喜欢和家人住在一起。” “随你,我只要你快些和泷生个孩子就行。我就不说些讨人嫌的话了,你先去陪泷,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是。” 财前低着头走了。 迹部也不想逼他俩生孩子,可他不能允许财前这种擅作主张的行为。有一就有二,泷又性子软温顺听话,日后免不了还有其他苦头吃。他必须提前替泷敲打财前一二,让财前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泷才能过得顺遂开心。 他不介意做一个坏人,就当是他对泷的一点点保护。 财前回到泷身边,泷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心底忽然升起了一阵怪异的感觉,他将手放在泷的头上,轻轻揉了下泷柔顺的头发。 “财前?”泷惊讶抬头,他本以为财前会生气。 “那边在吵什么?”财前问道。 泷摇头,他也不知道。 “好像是爹爹和榊老爷吵架了。” “和榊老爷?” “似乎是因为深司的事。” “为了深司?” 财前没明白这三个人要如何才能联系在一起。 他牵着泷来到渡边身后,看二人似乎都有些不痛快。一旁的深司嘎嘣嘎嘣吃薯片,配上厌世脸像只基因突变的松鼠,世界末日站在废墟上的冷漠的松鼠。 “深司爷爷怎么和榊老爷吵架了?”他将薯片拿开,给深司喂了口果汁。 深司沉默了下,有些不情愿道:“爷爷在和榊老爷争我和岳人表舅妈的头发谁的更柔顺些......” “哈?”孤独寂寞的老年人真是变着花样吵架。 “爷爷输了,所以他不高兴。” “那榊老爷为何不高兴?” “因为爷爷输了之后扯着他的面瘫脸吼了几句。” “幼稚吗?” “嗯。” 深司想也不想便点头,的确很丢人。 财前将他拉起来,给他擦了下嘴巴和手指,让他去找千岁去。至于渡边,老年人就这点兴趣爱好,由着他去吧。看榊太郎也是个文雅人,想来不会揍渡边。 千岁正嘻嘻哈哈和众人聊天,见深司过来连忙拉到怀里亲一口,朝众人炫耀道:“你瞧我们家深司,该是这方圆百里最漂亮的姑娘!来宝宝,跟叔叔们问好。” 深司死鱼眼波动了下,或许他不应该听财前的话。 赤泽不服,他们家淳才是这方圆百里最漂亮的姑娘。而且淳身材好,跟他一比别人都是平原。 “我们家深司才十八岁还小,以后该有的总会有!” “这可说不定。” “一定一定,必然会有!” 深司果断飘走。 嗯?怎么前边也吵架?他飘过去一看,竟又是迹部和真田。 迹部这人雷厉风行,他要坚持没人劝得动。反正他这饭不会白请,慈郎和丸井必须交往。他可以不逼他俩订婚,但是他俩必须在一起交往试试。他迹部可不是什么软弱人,由得别人占他儿子便宜浪费他儿子的青春。 “丸井姑娘。”他尽量让自己笑起来像个善解人意的好婆婆,劝道:“你同我家慈郎试试看如何?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也不会勉强你。总要试一试,对你也好不是?不然慈郎总是缠着你,你也烦不是?”当然,只要慈郎喜欢,他总有办法替他抢过来。 真田怒哼了一声,明确表示没门。 “迹部我警告你,你少给我拿腔拿调地压人。有我在,谁也不许逼我的女儿做他不想做的事!” 切原听得心酸,转身将自己埋进莲二怀里。他很开心听到真田说这句话,即便这句话只是指丸井,并不包括他。 莲二怀里的勇太郎似乎察觉到了母亲的伤感,竟是扯着嗓子嚎哭起来。切原立刻顾不得难过,戳着小家伙的脸急道:“莲二叔叔宝宝怎么了,他是不是饿了?” 莲二摇头,摸着他脸柔声说了句没关系。 切原微怔,旋即将眼泪收回去回给莲二灿烂的笑脸。他没关系,他得到了莲二,这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大的温柔,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小孩子的哭声总是能引起小伙伴的共鸣,这不凤和宍户的两个孩子也哭了起来。凤和宍户被吵得耳朵疼,又舍不得上手揍,只能低声威胁道:“再吵就把你们送给大伯,让他天天拿铃铛把你们当猫儿逗。” 慈郎举手,这个他没问题。 柳生和仁王依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看戏,若非真田脸实在太臭他们都想拿碟瓜子嗑起来。 幸村不在,估计正和不二在逗观月玩。 丸井也没个帮得上忙的,无奈笑了笑道:“迹部阿姨我答应您,您就别和我爹爹争这些了,多难看。爹爹您也别急着生气,试试也好,总归要先试才知道行不行。” 真田不爽,他不同意。 丸井只好给他拍背顺气,哄着他说了些好话。真田没法子,看着丸井亮晶晶的笑眼他没法说不。最后,还是勉强同意道:“你自己把握,他家若是逼你,你告诉我,看我不把他家这碍眼的石柱子给拆了。” “爹爹你真好。”丸井踮起脚,在真田脸上吧唧亲了口。 真田得了宝贝女儿的吻,这气总算消了不少。可仍是看迹部不顺眼,鼻子哼了声扭头就走。迹部脸上的假笑也快挂不住,当他乐意跟他做亲家呢。 无论如何,丸井和慈郎的交往算是定下了。 “哇~”慈郎欢呼着冲过来将丸井举起来,笑嘻嘻道:“丸井姐姐,我会好好对你的!”开心,蹭一蹭。他像只圆滚滚的金毛,摇着大尾巴激动地在丸井怀里乱拱,直把丸井拱得肚子发痒想笑。丸井没有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揉着他茂密的卷毛耸耸肩。算了,就这样吧。 迹部抱胸站在背后,看到这一幕摇摇头笑了。 切原不明白丸井为何会答应,丸井却不愿说。他想带切原去见一个人,让切原不许同别人说。 “谁?” “一个躲藏在黑暗里的孤胆英雄。” “大姐你也打游戏?”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2章 不愉快的见面 一条昏暗的巷子,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磨损得有些褪色的紫色马甲,上面布着深色的印子和些许的血迹。那血迹不多,被洒在起球之处,染色并不均匀。男人微皱着眉头,嘴角有伤,眼神阴鸷如秃鹫,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呈现出明显的戒备姿势。 男人拥有发达的肱二头肌和健康的肤色,只消看一眼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的强壮有力。凌厉的眼神和漂亮的肌肉线条宛如奔驰在非洲大草原上的雄豹,充斥着野性的魅力和神秘危险的荷尔蒙气息。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贫穷的男人、一个危险的男人。 危险!切原野兽一般的直觉让他警惕起来,他悄悄将丸井护在身后,壮着胆子装出一副嚣张跋扈模样,仰着下巴质问道:“哪里来的混小子竟然敢挡本小姐的道!” 木手皱了下眉,他有些怀疑这是否是丸井调皮的恶作剧。 他打量了切原一眼,卷毛绿眼,眉眼稚气又天真,还带着一点嚣张和张扬,像极了电视里被宠坏的大小姐。的确,切原是丸井的妹妹,本就该是不知人间疾苦趾高气昂的大小姐。 “本小姐问你话呢,好狗不挡道知道不?”切原飞快说完,侧过身对丸井低声道:“大姐趁我和他吵架的工夫你赶紧跑,不要管我,我会跟在你背后一起跑,你记住千万不要回头。” 丸井哭笑不得,拉下切原的手说道:“赤也别闹,这是木手,他就是我想带你来见的人。” “什么?”切原满脸不可置信,丸井究竟什么毛病,黑皮到底有什么好?“大姐我真想不到你是种族平等最忠诚的拥趸,胡狼哥哥一个还不够,竟是又来一个?不,你应该还加入了扶贫基金会对不对?” 丸井嘴角一抽,这傻丫头说话总是让人牙痒痒的。 “大姐你是不是不想抛下我一个人逃跑所以故意骗我?大姐你可千万别犯傻,你再磨叽下去我俩都得没命。嘘!不要说话,这么个绣花枕头我十几招就能搞定。快你快跑,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真的是木手,木手永四郎,他的名字。” “本小姐可没兴趣记他的名字!大姐你就是猪油蒙了心,放着对你好的胡狼哥哥不要,竟然看上这么个小混混,又穷又丑还长得凶,你怕不是眼瞎了。” “听着赤也,我不和你争,你乖乖的不要闹。” “你到底看上他哪里?看上他又穷又丑还长得凶?” “木手非常帅!” “瞎!” 姐妹俩就个人审美问题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丸井坚决捍卫木手英俊的相貌,切原则对他的审美进行了激烈的语言攻击。偏他俩还不敢让木手听到,只得压低声音小声吵。 木手可不打算听他们姐妹俩吵架,直接转身走人。丸井余光一直在观察木手,见他走了赶紧拧了切原一把小跑跟上。木手故意加快脚步,丸井也加快脚步跟上。木手放慢脚步,丸井也放慢脚步。来回了几次木手终于放弃,保持着平稳的速度让丸井能不费劲地跟着他。 丸井偷偷抿嘴,背着手弯下腰朝前探出个脑袋,从下往上看木手。木手假装扶眼镜,视线悄悄别到一边不看他。丸井笑嘻嘻伸了个食指戳进木手衣服上的破洞,轻轻挠了下木手的腰。 木手停下转过身,迎接他的是大小姐明媚骄傲的笑脸。 丸井仰着头看他,突然踮起脚尖摸摸他的飞机头。木手刚要挥开他的手,丸井便已后退了一步。 “你生气了?” “没有。” “他是我妹妹,说话从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他喜欢打游戏,我想他应该会喜欢你。” “我长得像他打得最顺手的BOSS?” “不,你像他会喜欢的英雄。他有英雄情结,最喜欢英勇的以一敌十的大英雄。” “你说我是英雄?” “难道不是吗?” 木手没有回答,丸井做的事说的话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来自于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的夸奖,这或许并不具备权威性,让人无法信服。 丸井也没打算让他认同自己的话,他只要自己确信就好。 切原嘟着嘴叉着腰不满道:“喂你们两个别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的,我不高兴!大姐你给我回来,我们回家,这么个鬼地方阴森森的瞧着就瘆得慌,待久了我该变成蘑菇了。” 丸井拉着切原过来让他跟木手打招呼,切原扭过头就是不说话。 “抱歉木手,我妹妹毛病有点多。” “你们回去吧。” “你生气了?” “没有。” 漂亮尊贵的富家小姐的确不适合这个地方。 切原一听可以走了说了声再见立刻拽着丸井走人,跟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脚步匆匆头也不回。直等到走到了大街上他方才放了丸井,叉着腰不爽道:“大姐我警告你,你不许对不起胡狼哥哥,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是我们真田家的规矩,如果你坏了规矩,就是爹爹再疼你也会对你家法伺候。” “你为什么不喜欢木手?他打架非常厉害,你难道不喜欢吗?” “我打架也很厉害,难道要我顾影自怜?” “词汇量还不错。” “不许转移话题!” “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他来见你,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你一定会喜欢他。不要瞪眼,你绿色的眼睛对我的视力提升并没有任何帮助。” “你心虚了对不对,你看到我的绿眼睛就会想起自己绿了胡狼哥哥的事对不对?” “......你的联想可以不那么丰富,稍微简单些可以吗?” 切原不管,反正他站在胡狼那一边。丸井想让他先回去,却被他拽着上了车回了立海大。一回到真田府,切原便甩开丸井的手气冲冲大步朝前走,一副不愿搭理丸井的模样。 丸井无奈跟在他背后,想同他解释一二,奈何切原捂着耳朵就是不愿听。 “赤也我不明白,难道你不爱我吗?” “我要是胡狼哥哥,我就去跟爹爹他们告状,让爹爹他们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大姐你学谁不好你学日吉他爹?” “不赤也,我希望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想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 “你的快乐就是建立在胡狼哥哥的痛苦之上?还有慈郎,你不是答应迹部阿姨同慈郎交往了吗?大姐你真让人失望,你怎么能轻松地说出伤人的话,难道不被爱的人就这么不值得你尊重疼惜吗?” “赤也......” 丸井无奈,他不明白为何切原能接受莲二却对他的行为如此愤慨。 莲二正抱着儿子在花园里散步,瞧他俩姐妹拉拉扯扯的不知在吵什么,走过来问他二人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般热闹?” 切原将勇太郎抱过来塞给丸井,让丸井把孩子带去给幸村帮忙带一下。 丸井刚接过孩子还没走开,便见切原刷刷爬到莲二身上,跟狗狗似的在莲二脖子处嗅了嗅,一边嗅一边发出汪汪的狗叫声。他似乎对莲二身上的气息非常满意,时不时停下来点点头。最后他圈着莲二的脖子将脑袋靠了过去,在莲二肩窝上拱了拱,嘿嘿! 这是野兽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丸井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只见他顿了一下摇摇头抱着孩子走人。 莲二托着切原的屁股,给他揉揉卷毛脑袋,轻声问道:“你今天不开心了?” 切原摇头嘟囔了句,便没打算再说。 “莲二叔叔,我想要~” “现在?” “嗯嗯!” “可以,不过要快点儿,待会儿宝宝睡醒了看不见我们会闹脾气的。” “我要在浴缸里做!” “可以。” “莲二叔叔我想要你再揉揉我脑袋,好舒服~” “好。”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好孩子。 莲二一边抱着他往屋里走,一边给他揉脑袋。进了屋关上门,所有温柔与热情自不必说。 丸井抱着宝宝去了幸村院子,脚刚一抬进去见到里面的人后又默默收了回来。谁知桃城刚好抬头,瞧见他时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摇着手臂大声同他打招呼。 “丸井大姐,你今天这身打扮真好看,去会情郎去了吧?” “你别瞎说,这里还有孩子呢。” 丸井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将勇太郎放太一旁边后便打算走。谁知却被桃城一把拉住,扯到了一边鬼鬼祟祟问他道:“丸井大姐,你娘最近是不是没别的消遣了?” “什么意思?” “他最近对我格外热情,还让我没事多过来这边吃饭。这不正常,你知道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娘亲人很好,只是你不了解他。” “你这话说的,我八卦还是听些的。你娘亲可不是什么好客之人,突然对我这般热情该不是我的死期到了吧?我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家的事,你们可千万别惦记我的小命。” 他这话一说丸井也觉着奇怪,幸村的确不是热情好客之人。可也正如桃城所说,桃城从未招惹过幸村,还和切原关系不错,幸村无缘无故的捉弄他作甚。 不对,幸村该不会还想撮合桃城和藏兔座吧? 丸井看桃城的眼神顿时微妙了起来,直把桃城看得心里发毛。不行,他不能再在真田府多待,他要去青学看龙马去,不二再恶劣也不会真要了他命去,可幸村却不一定。 “桃城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桃城刚转过身便听见身后传来幸村柔柔的笑声,听得他身子一抖。只见他转过身咧开笑脸,以格外腻歪的谄媚语气讨好道:“没呢,我见幸村阿姨迟迟不出现正要找您去呢。” 丸井走到幸村身旁挽着他手,低声道:“娘亲您还没放弃?” “事在人为,文太你放心吧。”幸村拍拍他手,让他不要担心。 丸井哭笑不得,他该如何告诉幸村藏兔座不可能和桃城在一起。且不说桃城是不是藏兔座喜欢的类型,就算是也晚了,藏兔座已经喜欢上柳生,怎么可能让幸村一撮合就爱上别人。 幸村倒也不是非要撮合桃城和藏兔座,他只是想试试。不成就算了,若是成了岂不是件大好事。不过是费些工夫罢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桃城你先坐下,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饭菜,你先吃完再回去。” “谢谢幸村阿姨!” 桃城一听到吃的这胆子也大了,也不提走了,往那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等着开饭。幸村让人给他端茶,问他最近在干什么。 桃城都如实说了,幸村问一句他答一句,就差把小时候尿床的事给说了。 丸井抱着太一假装逗他玩,实则侧着耳朵偷听二人的谈话。 幸村倒也没说什么,只问桃城一些简单的问题,像是唠家常一般。他的声音温柔,桃城恍惚觉得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个体贴和善的长辈,而非传闻中带刺的百合花。 “桃城,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幸村阿姨打算帮我做媒?” “这不好说,得看缘分。” “我想找个像幸村阿姨这般漂亮的,然后像不二阿姨那样温柔体贴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找个像不二的?” “我怕手冢叔叔多想。” “你觉得我不够温柔体贴?” “幸村阿姨的美貌足以让人忽视这一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二霸道凶悍?” “幸村阿姨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饭我就不吃了有空再吃吧幸村阿姨再见相信我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桃城嚯地起身咻的一声跑走了,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出了真田府,打了车直奔青学而去。 到了青学手冢府,桃城冲进去一把抱住龙马哭诉道:“龙马你不知道我碰见了个多么可怕的女人,我差点儿就见不到龙马你了!” 龙马冷漠推开他,淡淡道:“可怕的女人多得是,不必过早哀嚎。” 桃城还要再诉苦,便见龙马看也不看他,小心端着碗冰糖雪梨来到树下,拿起汤匙舀了口朝躺椅上的人喂去。桃城跟过去,给那躺椅脚踢了一脚过去,嫌弃道:“喂我说菊丸你肚子里怀的怕不是皇子,瞧把你给嘚瑟的。” 只见一张宽大的可容两人的躺椅上,菊丸披着条羊毛毯侧卧于其上,右边是大石拿着扇子给他扇风,左边是龙马正一勺一勺给他喂冰糖雪梨,而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碟海堂刚剥好的核桃,想必也是为他而准备。 “啧啧,某人现在可是贵妃待遇呐。” “喂桃城你什么意思,我是贵妃的话那谁是皇后呢?” “皇后?”桃城环顾了下四周,指了指对面树下石桌上坐的不二,揶揄道:“你娘还在呢,你若想在他面前摆皇后的谱,怕是连贵妃都做不成,直接冷宫里待着去。” 菊丸立刻没声了,心虚地从龙马手里接了冰糖雪梨咕噜咕噜灌下去。 大石在后面竖起食指摇摇头让桃城别说话,就顺着菊丸玩一次,不碍事。 既如此桃城也不再调侃菊丸,背着手溜达到正在作画的手冢身后。若是他没猜错的话,手冢该是在给不二画画。可是,为何手冢画的是只熊?就算这只熊长着不二的脸,也无法掩盖这就是只熊的事实。 树下不二半托着脸坐在石凳上,微微翘着嘴角,斜侧着脸朝这边看来。他在看手冢,可是却又好像透过手冢在看他身后的场景。他的眼神柔和似水,泛着楚楚动人的水光。如圆月照之于微起波澜的湖面,看一眼便跌入其间,恍惚中以为自己可以掬起那清亮的月光,却又转瞬梦醒,隔着的透亮的湖面并非伸手便可触碰。那不是温柔的水,是无情冰冷的镜子,疏离地隔绝着所有人的窥探。 不,是海,神秘的让人心驰神往的大海,吸引无数人前赴后继去征服的大海,吞噬了无数生命谁也无法征服的大海,即便如此也无法让人憎恨放弃的大海。 “桃城你在想什么?”手冢微微皱眉,桃城竟然盯着不二出神,真让人不快。 “啊?”桃城回过神,再看不二,却又瞧不出什么,只觉得他眉眼弯弯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可爱的小狐狸,便再无其他。再看手冢,似乎不满于他方才专注的目光。似乎吃醋了?他感到大事不妙,慌忙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手冢叔叔,您是在画不二阿姨吗?” “当然,难道你看不出来?”手冢的目光仿佛在质疑桃城的视力。 桃城尴尬一笑道:“是挺像,就是一时之间没认出来。手冢叔叔,我说句不好听的,您这样待会儿可能要跪榴莲。当然,这个家您做主您说了算。” 啊真是无法理解,为何不苟言笑的面瘫冰山会有这种恶趣味! 手冢扶了扶眼镜微微勾唇,从画布下取了一张画递给桃城。桃城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正常的人物画像。只是稍微有些脱离实际的夸张,他敢保证不二嘴角翘起的弧度并没有这般甜。 “小不点儿!” 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人,黑色风衣大围巾绅士帽,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冲进来就直奔龙马而去,抓起龙马的胳膊就来个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转,最后按着龙马的脸结结实实亲了十几遍。龙马还没从旋转木马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就又给亲懵了,呆滞着双眼整个人僵在那人怀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桃城捂着肚子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小鬼头可算是栽一次了。 “表叔我在这儿呢!”菊丸摇手臂喊道。 龙雅举着龙马来到菊丸面前,拍拍他肚子有些怀疑道:“几个月了竟然一点都没大,该不是英二你故意骗人好让大石顺着你哄着你吧?” “大石本来就疼我!”菊丸非常不服气,只是现在比以前更纵容而已!以前有底线,现在底线正在瓦解而已! 龙雅哈哈一笑不再逗他,抱着龙马去找不二,说是想让不二找些龙马小时候的照片给他。不二说让他先等会儿,等手冢画好画再去。 “画?”龙雅嘴角一抽,抱着龙马来到手冢身后,只见画布上果然又是只天真可爱的熊。 “嫂子国光哥已经画好了!” “这次竟快了些?” “估计是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画只熊能费多大功夫! 不二倒也没怀疑,起身带着龙雅去了书房。他与手冢各有间书房,他的书房在卧室隔壁,与卧室打通,很方便,是手冢特意为他设计的。门一打开,入眼便是一排书架,书架上摆着徕卡限量款相机,竟也有上百台。 龙马的照片放在书架的正中间,用一个木盒子装着。不二打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相册递给龙雅,这才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找龙马的照片?” 龙雅正飞快翻着相册,闻言抬头道:“觉着可爱便要了,希望嫂子别嫌我烦。” “你想要便拿去吧,我那儿还有备份。” “谢谢嫂子。” “你在找什么?”不二觉着奇怪问道。他见龙雅快速翻着照片,似乎在找东西。他想找什么,龙马的照片难道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我在找龙马未满一岁的照片,嫂子你能告诉我在哪里吗?” “在这儿。”不二替他翻到龙马一岁时的照片,让他朝前翻。龙雅说了声多谢后继续观看起来,这次他翻得极慢,完全没了方才的焦急不说,瞧着竟是有些眉开眼笑。 嗯?龙雅将某张照片取下,全神贯注盯着看了十秒左右。 突然,他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让他找着了! 不二眨眨眼,好端端的怎么疯了? “嫂子!” “诶?” “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回头请你喝喜酒,还要给你包个大红包!” “龙马不是你儿子。” “嘘!嫂子你别乱说话,这话让国光哥听到了可怎么办,这个世上岂不是又多了对孤儿寡母。当然,我不介意过继龙马,如果嫂子你和国光哥有这个需求我随时都可以满足你们。” “是吗?” “当然!” 等等!龙雅惊恐转身,在手冢开口前的那一刻夺门而出。手冢无视自己被吹乱的发,淡定道:“夫人,待会儿记得吩咐仆人们,以后龙雅禁止入内。” “我以为你会加上狗。”不二支着下巴思考中。 “我最近加入了动保协会。” “老爷你真是我见过最有爱心的男人。”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手冢咳了声,坦然接受了这个赞美。 “对了老爷,龙雅似乎未婚生子了,你记得准备好红包。” “我原先以为他想打光棍一辈子。” “这大概不是男人,是圣人。” “夫人,或许这个悲惨的消息由你告诉龙马更好。” “可怜的小龙马呐。” 而龙马,在得知消息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压低帽檐小声问道:“那龙雅表叔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喜欢龙马吗?”语气十分别扭。 “当然,因为龙雅表叔最疼龙马了。” “哼谁要他疼,好色的混蛋!” “一点都不诚实呐。” 龙马拒绝回答,他才不喜欢龙雅这样吊儿郎当的大色狼呢。 几日后,冰帝忍足府。 泷来了大院,说是想和迹部说些心里话。他举止羞涩,言谈中几次停顿,捂着通红的脸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迹部看得乐了,笑着调侃他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同我谈些闺房秘事?” “不是!”泷飞快摇头。 “那又是何事?” “我想聊聊姑姑的。”泷壮着胆子开口道。 “啊?”迹部有些吃惊,好端端的问长辈的床笫之私作甚。岳人也惊得抖了下手,连忙将手里的茶放下,朝迹部抱怨道:“大太太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没事儿净和晚辈说些轻浮之语,也不嫌害臊。” 迹部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模样掐着他鼻子吓唬他让他别消遣自己,回头他俩再仔细说个明白。 “桦地,你带她们先下去。” “是!” 人都走了,泷身上的压力明显小了许多。他咬了咬嘴唇,揪着衣角别过脸小声问道:“姑姑,我想问问姑父平常的需求高吗?” 迹部和岳人异口同声惊道:“哈!” 泷举起手抵在唇边,极力忽视自己烧得烫红的脸又问道:“姑父他、他可有兴致很好?也不是现在,以前可好、二十几岁时可好?” 迹部很不厚道地将岳人送到泷面前,让泷问岳人去。 “非常好!”岳人严肃地点点头。 “当真?”泷倒是不怀疑,毕竟忍足长得就一副风流模样。可是,好又是多好呢?一日一次,或者两日一次,或者是一日两次?“姑父他......他、他可是一夜七次?” “三次,不多也不少。” “当真?” “当然。”岳人再一次肯定点头。 泷忽然情绪低落了许多,一日三次吗? 迹部皱着眉头看他,这是发生了何事?岳人也觉出不对劲,他看向迹部无声问发生了什么事。迹部摇头,招呼他过来跟他小声道:“我同泷说些话,你先出去吩咐桦地准备下饭菜。” “好。”岳人出去了。 现在只剩下泷和迹部两人,迹部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财前他......” “他怎么了?” “他好像并不喜欢做那事,我从未见他笑过。”泷说完不安地揪了下衣角,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可财前的表现却让他十分在意。男人不都喜欢做那事吗,为何财前却不喜欢?所以他不安,他在意,他想搞清楚。 迹部听了眉头狠狠一跳,这财前究竟怎么回事。 “你们做那事的频率是多少?” “一周一次。” “财前他怎么说?” “我没问。” 迹部叹了口气,将泷拉起唤了岳人进来。他打算给泷挑几件衣服,让岳人把他给宍户买的衣服暂时先拿过来。之前岳人替宍户买了不少衣服,但宍户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的好意,岳人无法只得将衣服都封箱子里。 岳人不解道:“为何?亮的衣服泷未必穿得上。” “你难道没发现自己把衣服买小了吗?” “啊?” “你这笨蛋,自己长得娇小S码随便穿就以为别人也是如此,你要明白宍户能穿M码不代表所有的M码他都能穿上。” “所以亮是因为我买错了尺寸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接受我的衣服吗?”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岳人买的衣服不是蕾丝蝴蝶结就是卡通萌宠,宍户作为大院里最泼辣的女人自然不肯接受,毕竟这要是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穿着粉红色蕾丝裙的老虎还能是最凶的老虎吗?那必然是老虎里的笑话! 等泷看到衣服,迟疑了下说道:“这些衣服会不会风格太鲜明?我想除了岳人阿姨,应该没人能完美展现这些衣服的独特内涵。” 迹部大手一挥让泷别客气,这些衣服现在都是他的了。 “既然你都能穿那就都拿去吧,不然留在这里也是浪费。反正你岳人阿姨也穿不上,你就别客气了。” “可是......” 泷仍旧有些纠结,裙子也就算了,这些透明蕾丝内衣他可以不要吗。 岳人看出他的挣扎,对迹部说道:“大太太,我想泷更喜欢你内衣的样式,不如你挑些没穿过的送给泷?” “我的他穿不上,再说我那些内衣他看了怕是更加脸红。” “原来大太太也知道自己的内衣太过性感吗?” “性感的是人,从来不是内衣。” 迹部骄傲挺胸,这才是最性感的武器。 “喂你干嘛!” “大太太别小气嘛,让我瞧瞧有多大多软。” “不许耍流氓!” “我偏要!” 岳人麻利爬上去,扯开迹部的衣服将眼睛凑过去,伸出食指戳了戳发出惊讶的赞叹声。果然近距离观看冲击力更大,又大又漂亮呐。 “唔!”岳人还在赞叹中就被迹部按着脑袋埋进迹部胸里,软绵绵的......嗯很舒服。迹部挑眉,他向来不介意分享,既然岳人喜欢他就勉强让他快乐一下。 泷欲言又止,或许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吧,他安慰自己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3章 何为伤人 “啊!” 一声惊呼后,财前还没来得及细看人就已经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他走到床边想把被子掀开,但被子却被泷死死拽住不让掀开。他不解道:“泷你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他一推门进来便听到泷的惊呼声,直叫他摸不着头脑。 泷摇头,一张脸红得明显。 “你生病了脸这般烫?” “没有。” 泷捂着红扑扑的脸埋进被子,里面传出闷闷的声音说道:“我没事,财前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想换身衣服。” “衣服?”财前这才想起方才泷好像没穿衣服。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转过身,告诉泷可以出来了。真是麻烦呐,他的夫人是非常容易害羞的人。当然,如果泷和迹部的性子很像的话,他应该会更困扰。 泷悄悄露出个脑袋,见财前转过身这才敢从被子里出来。奇怪,他低着头四处找自己的裙子,找了好一会儿竟是没找到,去哪儿了呢?他记得自己明明放在床沿上,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是在找这个吗?” “咦?” 泷抬头,只见财前手里提着他的裙子正一脸惊讶看着他。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部,慌忙捂着胸挪远了些。糟糕,真是太羞耻了。 财前将衣服递给他,本想调侃他一句,却突然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泷身上的这件蕾丝内衣他记得自己好像见过?不可能,泷向来穿着保守,怎会有这样的内衣。 不对!这件内衣是......是日吉买的! 泷羞红着脸从财前手里接过裙子穿上,眼神躲闪了好一会儿方才敢抬头看财前。 “财、财前,你怎么了?”泷见财前的脸色不太好,咬着嘴唇有些手足无措。是觉得他穿的内衣不够得体吗?果然财前不喜欢呐......他低下头绞着自己手指,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无法说出解释的话来。 “泷,这件内衣是你买的吗?” “不是。” “谁给你的?” “姑姑给我的。” “你姑姑?他喜欢穿这种款式的?” “不、不是的,这是岳人阿姨的,姑姑他喜欢的款式不是这样的。”泷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说道:“财前拜托你不要再问了,不关姑姑的事,是我自己想穿,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穿就是了。” “没关系,你想穿就穿。”财前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财前?” 泷目送财前离去,突然有些泄气。巨大的失落与难堪让他无所适从,他垂下头假装摆弄裙摆,眼一闭一睁,似乎一切又恢复如常。 财前出了门走到一处僻静角落,掏出手机给日吉打了电话。 “喂财前?” “日吉你这个死变态,我当初就该一刀了结你,省得你阴魂不散的恶心人!” “喂财前你该不是欲求不满吧?啧啧真让人难过,但愿没把你憋坏呐。” “你少得意,你给你二娘买的内衣竟然穿在了泷身上,这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你还是先替自己哭哭吧。我可算明白了为何你娘非要把你打发到非洲去,因为你小子就不干人事!”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死变态碰过的内衣竟然穿在了我夫人身上,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我的眼光不错吧?” “混蛋死变态!” 日吉自动忽视了财前的话轻笑摇头,岳人这个小笨蛋真是越发迷糊了。 他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是时候给岳人发邮件了。他改变了策略,每天询问岳人慈郎和迹部的情况,让岳人不得不回他的邮件。他别扭的小恋人,还是得用些计策才行。 财前冷笑道:“你小子以后别瞎买东西,再让我看见泷身上穿着你碰过的东西你就等着下地狱赎罪去吧。你娘真该把你埋了一了百了,省得你四处祸害你们家的女性亲戚。” “我说财前你可真会倒打一耙,到底是谁在祸害我们家女性亲戚?我告诉你,你小子最好老实点儿,忘了我表姑好好对我表姐,再让我发现你对我表姑有非分之想,你就等着下地狱搓泥丸去吧。” “搓泥丸?”财前乐了,故意装出惊讶模样问道:“怎么,迹部财团的二少爷最近这段时间闲得在非洲搓泥丸?不该啊,你娘手下留情了?” “滚!” 日吉干脆利落挂了电话,他拒绝和觊觎他们家女性亲戚的死变态谈话。 “财前?” “大嫂?” 财前从容地将电话收回口袋,转过身朝谦也打了声招呼。谦也一脸狐疑看着他,问他道:“财前你方才是和谁在打电话,你们吵架了?” “没呢,我和日吉打电话聊了下赤也的事。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和日吉正商量怎么安慰他呢。” “你们对赤也真好。”谦也感慨道。 财前走到谦也面前,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假装不经意说道:“我也可以对大嫂好,只是大嫂不乐意罢了。” “真的?” “当然!” “那太好了!” 谦也欢呼的小表情让财前产生了不合时宜的错觉,他承认这一刻他有些愉悦。 “走,你去厨房帮我杀鱼去。”谦也拽着财前就往厨房去。今天运气真不错,财前这臭小子竟然这般好说话。嘻嘻,看来他今天又能给白石炖锅鱼汤了,开心! 财前扶额,这个笨蛋果然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 “走喽,杀鱼去!” “是是。” 财前故意放慢脚步,装出不情愿的模样拖拖拉拉走着。谦也让他走快些他假装听不到,仍是自顾自慢腾腾往前挪,谦也无法只得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走。耳边听着谦也吭哧吭哧推他的呼呼声,他心底里不可抑止地升起恶劣的窃喜。 谦也知道他故意逗自己,笑着轻捶了几把他的背骂道:“你这臭小子就是难伺候,迟早让你大哥收拾你一顿。” “他收拾我作甚,他管你和小金还不够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需要他管了。你们总是在白石面前坏我名声,看我今天不给你个教训,让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在白石面前说我坏话。” “大嫂你真小气,这么爱计较谁受得了你。” “你什么意思!” 谦也直接上手捶了他一拳,坏小子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 财前夸张地喊了声疼,还没等谦也得意摆威风他突然嘻嘻一笑,故意做了个鬼脸嘲笑谦也是笨蛋。谦也被逗得不服输了,也做了个鬼脸还回去。 两人这般打打闹闹朝厨房去,吵吵嚷嚷的热闹又欢乐。 远处的窗子后静静的站着泷,他远远瞧着他们嬉戏打闹,只觉得自己无法融入这样的快乐里。他的快乐不够真实,他像挂在这个家里一副精美的画。他在,但他不算家人。 他转过身回了屋里,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失神。 许久之后,他缓缓拉开抽屉。抽屉里装满了避孕套,以他和财前做的频率来看,这些大概需要很久才能用完。他拿了个盒子将避孕套都扔了进去,既然没那么早用完那便收拾起来。只是,收拾到一半时,他突然觉得很累。 他望着远处窗外的树枝,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他的选择错了...... 晚上吃饭时,这样的迷茫与不适感越发强烈,每过一秒都仿佛备受煎熬。谦也正在给白石盛鱼汤,小金和神尾在吭哧吭哧扒饭,千岁和橘在说悄悄话,小春和裕次在哄孩子吃饭,渡边缠着深司似乎在抱怨什么,只有他和财前没有互动。 孤独,被排挤在众人之外,像一个陌生人一般,从身体到内心都在诉说他的处境尴尬。 他低下头看着碗里没动几口的饭,忽然想回家了。 第二天他同财前说了声便回了家,没有缘由。他不告诉财前,财前也没问他。他走时财前正抱着小金在认字,见他要走财前起身说要送他。 “不必了。” “泷?” 财前微皱眉头,似乎不理解泷的拒绝。泷在生他的气,他可以肯定这一点。 泷一个人回了娘家。 橘知道后将财前训了一顿,问他为何不送泷回去。财前没有替自己解释,只说他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橘也没法子,挥挥手让他走了。 谦也将财前笑了一顿,说他是教科书级的蠢直男。 “笨蛋财前,小心媳妇儿给你弄没了。” “大嫂为何咒我?” “我是笑你呢,别整天板着张脸,要学会对泷好一点,那么温柔漂亮的媳妇儿你弄丢了,以后娶个泼辣凶悍的回来你可后悔去吧。” “大嫂又为何以为我不喜欢泼辣直爽的?大大咧咧没心眼的女人,虽然看着笨让人生气,但也有可爱之处不是吗?” “切!男人都喜欢温柔乖顺的,你现在跟我嘴硬以后若真换了个泼辣的你可别委屈。” “大嫂何必妄自菲薄,我瞧大哥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诶?” 谦也眨眨眼,明白过来突然有些羞怒。无疑,财前的调侃让他不舒服了。这样的夸奖只能从白石的嘴里说出来,从财前嘴里说出来他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看着气冲冲走人的谦也财前的眼神晦暗难明,原来连这样的玩笑也不被允许吗? 迹部得知泷一个人回了娘家,立刻打了电话过去问出什么事了。泷撒谎骗他说小金太吵了他想回娘家清静些,让迹部别乱想。迹部怎会被他骗了去,让他来冰帝一趟,他要问个一清二楚。 “又是财前是吧,那小子看来和日吉倒真是兄弟。”一样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左耳进右耳出。 “姑姑你别胡说,和财前没关系。” “你过来,有没有关系我一眼就能看穿。” “姑姑我......” 泷不想过去,正如迹部所言他没法在迹部面前隐藏秘密。 可是迹部态度非常强硬,他无法只得过去。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到了大院,他正思考着如何回迹部的话却突然被一人拦住。 “姑父?” 是忍足。 忍足似乎是故意守在这儿等着泷,见他来了连忙将他拉到自己院子。泷疑惑道:“姑父怎么了,您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道?” “泷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告诉你一个法子保管好用。你听后就回四天去,别去见你姑姑知道不?你姑姑最近烦心事很多,都没怎么睡好觉,我想让他休息一下。” “抱歉姑父,我并不是故意要麻烦姑姑的。” “好孩子我都明白,你姑姑就是爱操心的性子,谁也拦不住,又如何能怪你。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别告诉别人,包括你姑姑,明白吗?” “嗯我会的。” 忍足拉着泷说了好一会儿话便让他走了。 等迹部左等右等发现泷没来,才知道泷已经让忍足给送走了。他揪着忍足耳朵,气得牙痒痒的,咬牙问道:“我的好老爷,好端端的为何要坏我的事?” 忍足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口,给他拍背哄道:“夫人这种事我在行,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迹部气得肝疼,一想到忍足给泷乱出主意他就堵得慌。忍足这人在感情上向来不靠谱,但愿别把泷教坏了才好。 “如何不放心?那切原也是同我请教之后和柳先生喜结连理的,证明我的话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没毁了他俩的姻缘那是他俩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缘分浅些的都能让你给折腾散了。” “好好好你说的对,来夫人我们坐下说。喝口水,别生气。你若想出气就打我一顿,别整日皱着眉一脸烦心的模样,叫老爷瞧着不舒坦,非得把你这眉毛给捋平了不可。” “你呀,净说些好话哄我。” “我心疼你呢。你瞧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还让我不帮你,你怎舍得如此对我。” “别说这些胡话,叫人牙酸得很。” 迹部心里甜滋滋的,可非要一脸嫌弃模样。忍足将他搂在怀里,他倒是顺势靠了过去,伏在忍足身上眯着眼同忍足小声拌嘴,没一会儿竟是睡着了。 忍足勾起嘴角戳了戳他的泪痣,真是操心命呐。 立海大,真田府。 切原和丸井闹脾气了,就连心大的真田都发现了不对劲。 真田唤了切原过来,问他没事冲着丸井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作甚。切原别过脸,嘟囔了句真偏心。明明是丸井的错,非得把错怪在他头上。 “我问你话呢,噘着嘴是想挂油瓶吗?快说!” “爹爹你没事少管我,管大姐去,他才需要你管。” “我几日不揍你倒让你脾气见长了,你别跑你看我不打死你!” “您有本事就打死我吧,让您外孙幼年丧母吧!” “你!” 可把真田给气坏了,这混账竟是越发不服管教了。 切原可不管,麻溜跑远了头也不回。反正他没错,他又没有吊着这个暧昧着那个,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挨骂。他现在找了个好夫君,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想是这般想,但真田他还是怕的。因此一回到自己院子他便赶紧收拾包包溜出家门,往乾的住处寻海堂去。他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海堂去,看看乾这狡猾的老狐狸到底如何诓骗他的好同学给他做牛做马伺候他。 此时乾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是你?” “怎么你不欢迎我?” “不敢。大美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直叫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几时也学会这般贫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国的亚玖斗。 只见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脚踩一双人字拖,戴着一副超大墨镜,一身波西米亚长裙,一看就是从海边度假归来。 乾感慨道:“你这什么工作竟是这般清闲,真叫人羡慕呐。”他从亚玖斗手里接过行李箱扶着他进来,将门关上把行李箱放在一处便去给亚玖斗倒茶。 亚玖斗抱着孩子往沙发上一坐,回道:“我们那人少,死人更少,自然就清闲了。” “高福利国家的弊端。” “所以趁着坍塌之前好好享受。”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看情况。” “我可以问是什么情况吗?” 亚玖斗似乎不太想细说,犹豫了只说道:“没什么,有个无赖缠上我了。” “我让莲二他岳父大人帮你解决,你知道的他们家是警察世家。如果你不想麻烦他那便由我开口,我不介意欠他人情。” “不必了,我不跟小屁孩计较。”亚玖斗将怀里的宝宝递给乾,乾接过逗了下孩子,笑道:“你瞧瞧这孩子,长得真可爱。嗯?我总觉着他有点像龙马小时候,嘛大概是我最近实验做多了眼睛有些花。” “很像吗?”亚玖斗微皱了下眉。 乾看出他不乐意了,勾着嘴角调侃道:“龙马那孩子俊得很,你嫌弃他什么也别嫌弃他长相。像不像比比就知道了,改天我让海堂把他带来,你让宝宝和他对比一下,看看我说的可有半句瞎话。” 亚玖斗不接他这话,扭着头看了眼四周问道:“海堂去哪儿了?” “他去买菜了,待会儿就回来了。对了,宝宝的名字叫什么?你这人几时这般喜欢藏着掖着,竟是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愿告诉我们。” “他叫莲一。” “......” “骗你的,他叫亚久津。” “我记得阿隆隔壁的孩子也叫亚久津,倒真是缘分了。” “不,这个名字是我瞎编的。” “......” 亚玖斗不愿说,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就是不说宝宝的名字。最后在乾可怜控诉的目光中,他才别过脸小声道:“宝宝还没取名字。” “哈?那你登记的时候写什么?” “写莲二。” “这就是你报复他的手段,让他给你当儿子?”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没想好而已!”语气非常理直气壮,想名字难道不该将名字库里的数据统计出来计算一遍之后再做决定吗? 乾无话可说,他无法想象亚玖斗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 咚咚咚! 乾困惑看了眼门外,难道海堂没带钥匙? 亚玖斗主动起身去了门口开门,门一打开他和门外的人都沉默了。切原反应快,脚一抬溜了进来,指着乾又指了指亚玖斗,哀嚎道:“你们两个果然有一腿!”果然绿人者人恒绿之! 乾和亚玖斗齐齐摇头,他们两个还真没有。 “不,你们不要骗我!宝宝是乾叔叔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乾叔叔你怎么对得起海堂,你怎么对得起他!大骗子!” 乾嘴角无语地抽了抽,这凄苦的画风似乎很不对劲呐。 “怎么了,赤也你在吵什么?”海堂提着两袋东西刚一出电梯便听到切原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谁知果然是切原来了。 切原摇着头一脸悲痛,这叫他如何说! 乾揉揉眉心,招呼海堂过来同他解释道:“他没事。海堂你先去做饭吧,亚玖斗姐姐刚到还没吃饭呢,你先给他和宝宝做点吃的。” 海堂点点头,问切原想吃什么他今天一并做了。 切原将他拉到一旁,神秘兮兮问道:“海堂,你和乾叔叔什么也没做吧?” 海堂有些摸不着头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切原松了口气,拍拍他肩膀感慨道:“还好海堂你没有被他占便宜,否则我肯定要让日吉从非洲赶回来收拾他。你不知道他多坏,他竟然撬自己前男友的墙角!撬也就算了他还不承认,懦夫一个!以后你离他远些,千万别让他给哄骗了去。” 海堂将他的话重新捋了一遍,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喂切原你家孩子哭了赶紧回家喂奶去!海堂你别搭理他,快去做饭吧。”乾可不能任由切原给自己泼脏水,将海堂推到厨房把门一关,拽着切原就要撵他走。 切原偏不走,撕扯间突然跑到亚玖斗背后紧紧抱住亚玖斗的腰,任乾如何扯他都无法将他二人分开。亚玖斗朝乾无奈耸耸肩,他这算是遭受了池鱼之祸吗? “我不许你欺骗海堂,你必须把真相告诉海堂。” “我说大小姐你脑子别这么活泛行吗?我和亚玖斗姐姐真没关系,孩子也不是我的。你别闹了,回家跟莲二说一声,就说亚玖斗姐姐回来了,让他有空过来看一眼。” “做梦去吧!莲二叔叔不会过来的,你们两个凑合着过吧。” “你过来。” “我不!” 乾无法,转身从桌子上拎了瓶乾汁过来。他将乾汁倒入玻璃杯摇了摇,眼镜逆光,勾唇笑道:“切原乖,乾叔叔请你喝乾汁。” 切原摇头,不,他拒绝。 亚玖斗揉了下他脑袋,哄他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乾一点关系都没有。宝宝的爹爹比乾更英俊帅气,也更年轻。” 乾抗议道:“喂不许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比我好。” 切原:“真的吗?” 亚玖斗点头。 既如此切原也不再挣扎,乖乖松开亚玖斗的腰离开。不过临走前他恶狠狠警告了乾一番,让他别打歪主意,好好照顾海堂。乾敷衍点头,连哄带吓将他弄走了。 回到立海大,切原发现家里似乎很安静。他顿时有股不详的预感,莫非真田拿着鞭子正在等他? 他悄悄溜到丸井院子,远远瞧见丸井和胡狼两人正在走廊说话他便躲一旁没有过去。过了一会儿,胡狼的声音突然拔高,切原隐隐听见为什么三个字,似乎是胡狼在质问丸井。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调解,丸井便已经将胡狼安抚好。又过了一会儿,两人进了丸井的房间。 门窗都被关上,这是......? 切原蹑手蹑脚走到窗下,果然听到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他有些吃惊,虽然丸井和胡狼自小一起长大,以往举止也颇为亲密,但似乎并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嘛,大概是因为丸井表现得太像乖乖女了吧。 他又蹑手蹑脚走了回去,算了,只要胡狼和丸井好好的就好。他不希望丸井辜负胡狼,一是因为胡狼对他好他不想让胡狼受伤,二是不想丸井变成他讨厌的人毕竟丸井对他而言很重要。 出了丸井院子他又去了幸村院子,想确定真田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让他意外的是真田不在桃城却在,这桃城最近似乎来他家很勤快?他走近听见桃城正在同幸村诉苦,他说乾一直灌他喝乾汁让他身体突感不适,需要回乡下静养一段时间,恐怕这段时间都不能来看幸村了。 幸村安慰了他一番,两个人又说了些话。 切原没有过去,而是躲在门外等着桃城出来。大约一刻钟后,桃城从里面出来,神采飞扬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身体不适的迹象。他拽着桃城来到走廊,问他最近来他家作甚。 “当然是吃饭啊,切原你不会忘记你还欠着我好多顿饭呢?” “我娘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夸我长得像C罗,你说是不是他认为我与超模有缘?承你娘吉言,我日后一定娶个大长腿的模特回来。” “......” “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还是先回乡下躲一阵,省得你娘把我卖了我还不知道。还有,乾汁真的非常难喝,建议你不要轻易尝试。” “我娘还说了什么?” “问我喜欢大长腿吗,这不是废话吗!他——” “我知道了。” “喂——” 桃城还想再说两句就被切原撵走了,叫桃城好不伤心。 切原一扭头进了幸村院子,鼓起勇气冲幸村说道:“娘亲,兔兔的事无需您操心。”他腿有些发抖,但仍旧抬起下巴维持着倔强模样。 幸村慢悠悠喝了杯茶,轻轻哦了一声。他似乎并不介意切原的无礼,微微翘起嘴角冲切原笑了笑。 切原抖了下,硬着头皮说道:“娘亲您不能这样,请不要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比我更重要吗?”幸村柔柔问道。 切原毫不犹豫地点头。 幸村差点儿维持不住嘴角的笑,轻声问他为什么。 切原不想说,在他心里真田和幸村非常重要,但是他不想说也不敢说。他怕自己的心意被无情的嘲弄,而被他压在心底的那些压抑黑暗的情感将会爆发,将他带到仇恨痛苦的深渊。所以他不能,他承认自己无法承受珍视的爱意被轻视嘲笑的结果。 自作多情,从来都是最伤人的话。 “你先下去吧,兔兔的事我不会乱来的。” “谢谢娘亲。” 切原头也不回地走了。 幸村望着他孤独倔强的背影,沉默不语。久久之后,一声叹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5章 不安 忍足给谦也送了不少补品,说是医院采办多了送些给他。 谦也倒也不怀疑,高高兴兴把东西收下了。白石心里稍有不满,但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他这细微的变化却叫财前察觉到了,大哥是不高兴了吗?财前暗道。 不好,财前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了眼谦也,又看了眼谦也手里的东西,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回想这些年来,忍足的确对谦也过分照顾,而白石也似乎对这样的照顾暗暗不悦。莫非......不对,一定是他想多了。他摇摇头,将脑海里危险的想法甩散。 “财前这个给你。” “谢谢大嫂。” 财前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补肾的。 他抬头,只见谦也冲他暧昧一笑说道:“财前你可得加把劲,爹爹还等着抱孙子呢。”说罢便挽着白石走了,根本不给财前回怼的机会。 财前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给日吉打了个电话。每回他俩不爽的时候便会给对方打电话,互相讽刺几句再虚伪说些祝福之话,这气也就能散了。 此时非洲,日吉正拿着秘书给的文件在认真签字。 “经理?”秘书迟疑了下提醒道。桌子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可日吉却视而不见。来电显示是三个字,假正经。 这让她有些好奇,究竟是谁让日吉备注了这样一个名字? 日吉将文字签好交给秘书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秘书收起遗憾的心情接过文件转身就走。 “喂?”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忙什么?” “不要一副质问丈夫出轨的可怜妻子的语气说话,我对你没有随叫随到的义务。” “我怀疑你爹喜欢我大嫂。” “正常,他若是不喜欢那必定是因为那人长相不好。我表姑算是小有姿色,我爹喜欢他又有何可奇怪的地方。” “大嫂貌如天仙,并非小有姿色。”财前认真地纠正道。 日吉欲言又止,这大概是十级美颜滤镜得出的结果吧。 “我不想跟你讨论我表姑的姿色,毕竟我对女汉子没什么兴趣。当然,有些人喜欢硬的,还非得喜欢自己大哥怀里那块硬的,就不可不谓之变态了。” “现在是你爹在觊觎我大哥怀里那块硬的香饽饽,哼毁人姻缘天打雷劈。” “他毁的还少吗?你可见他遭什么报应?还不是娇妻在怀左拥右抱,哪里轮得到我们替他操心。” “我是认真的。” “我也认真告诉你,我不关心他的事。” “那你为何对我如此不满?” “因为我关心你。” “哦是吗?” 嘟嘟~ “......” 财前刚刚酝酿出感动的泪水,便听见电话那头日吉已经挂了。 罢了,大概是他想多了。 “财前?” 财前挂了电话转过身,是泷。 泷正穿着一条简单的蕾丝短裙站在他身后,见他转过身略带几分俏皮可爱朝他眨了眨眼睛。他走上前挽着财前的手臂,娇俏问他可愿意陪自己跳舞。 “跳舞?”财前有些困惑道。 “嗯嗯,华尔兹财前喜欢吗?” “你想跳华尔兹?”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从不拒绝这样小小的请求。作为丈夫他或许很多地方不合格,但他尽量满足泷的要求。或许这是他本性善良,或许是因为他有男子汉的操守,又或许他...... “财前你在想什么?”泷抬头望着他,眼底有一抹挥散不去的哀伤。 财前不忍细看,别过脸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日吉的事。姑姑真是狠心,竟然真让日吉在非洲待了这么久,也不许他回来。淳姑娘还等着他回来呢,别到时候耽误人家让观月阿姨狠狠记他一账。” “你想去陪他?”泷掩嘴轻笑,似乎也想到了观月收拾日吉的场面。 财前立刻摇头,他知道日吉不喜欢他,所以他就不去非洲给日吉添堵了。 “走吧,你不是说要跳舞吗。” “嗯。” 泷选的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The Blue Danube》,符合他的身份与品位。财前从不意外泷的选择,泷同小说里描述的富家大小姐几乎一致,温婉大气知书达理,有着被公众普遍称赞的大小姐的品德,却又没有与之相伴的世人熟知的大小姐的傲气与骄纵。 二十年代的立式留声机保留至今仍未褪色,如同严肃正经的老管家,即使快到退休的年纪依然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为他的主人服务。 泷将唱片放上去,舒缓的声音响起。他静静站在留声机旁,等待财前的邀请。 财前了然,走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这位小姐,请问我可以与你共舞一曲吗?” “当然。” 泷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下一刻两个人动了起来,顺着音乐踩着舞步来到房间中央。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跳华尔兹,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跳过三次。迹部家族喜欢华丽盛大的场面,年轻一辈唯一的宝贝大小姐出嫁自然少不了几场隆重的宴会。因着这个缘故,他倒是学了些舞,只是都不精通就是了。 跳舞时的泷与平常温柔的模样略有不同,更强势,也更愿意站在主导的地位。或许是因为他的技术不太好,让泷不得不认命指导他的步伐。 飞舞的发,微翘的嘴角,像林间嬉戏的小鹿一般,天真可爱无拘无束地享受着欢乐的时光。 或许自己禁锢了这样的美,财前心想。 嗯?财前低头,发现泷的高跟鞋踩在他脚背上。显然,他的走神让泷不满了。 “抱歉。” “这不是在舞池里该说的话。” “遵命。” 财前收起心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放松自己完全投入到美妙明快的音乐中。 近日来,慈郎自觉和丸井的关系进展神速,是以抬头挺胸精气神好了不少。迹部看得心里泛酸,这傻孩子也就是在面对丸井时会清醒些,旁的时候脚沾着哪块地儿就恨不得在那块地上挖个地洞就自己睡里头。 他也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可又忍不住去想。想来想去把自己给想烦躁了,见慈郎高兴的模样便有些不爽。听慈郎手舞足蹈说着丸井的事,他忍不住哼了声道:“你就只记得你丸井姐姐,张嘴闭嘴都是丸井姐姐,也不关心你娘亲可吃得好睡得好。” 慈郎惊讶看向迹部,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娘亲不要伤心,慈郎最爱娘亲了。”慈郎将迹部抱到自己大腿上,亲了口迹部的泪痣,用他软萌的声音哄道:“娘亲抱歉,是慈郎太忘乎所以了,慈郎以后不会这样了,娘亲您就原谅慈郎这一回吧。” 迹部心里好受了些,可仍是有些不太舒服。 “慈郎,娘亲心里其实有些害怕。” “娘亲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娘亲害怕慈郎有了丸井姐姐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娘亲了,这个问题我不敢去想,我怕最后的结果会让我失望。慈郎,”他抚着慈郎的脸,叹道:“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再需要娘亲了。” “才不是呢!慈郎最爱的人永远是娘亲,慈郎就算可以拯救世界也一定不能少了娘亲!” “慈郎怎么能说这般傻气的话,叫丸井姑娘听见了该不高兴了。你应该最爱的人是你未来的夫人,而不是我。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除非你想打光棍一辈子。抱歉,突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惹你担心了。” 迹部别过脸,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慈郎。虽然慈郎依赖他受他呵护,可作为强势一方的自己却总是对慈郎提出过分的要求。这不对,他不应该掌控慈郎的情感。 哪有母亲要求儿子只爱他一人的,多么罪恶下流的想法。 慈郎将他脸掰正,俯下身吻上迹部的唇。他在取悦迹部,用迹部教他的方式取悦迹部。迹部怔住了,回过神立刻将慈郎推开。 “不可以慈郎,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知道不?”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不对的。” “可是慈郎想让娘亲开心一点,娘亲不是说接吻会让人开心吗?” “那是恋人之间该做的事,我们不能知道吗?” 慈郎摇头,他知道不能,但他还是想做。他想拥抱迹部,想亲吻迹部,想每天晚上和迹部一起入睡再在早上的时候一起醒来。他知道他不对,可他没办法压抑自己的渴望。 迹部叹了口气,将桌上的包裹取了交到慈郎手上。这是他让桦地为慈郎准备的教学视频,他希望慈郎与丸井的第一次愉快而没有扫兴的磕磕绊绊。 “这个给你好好学,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叫丸井姑娘小看了你。” “娘亲不教我吗?” “你这孩子,为何要一脸天真无辜的问我这个问题......” 他不待慈郎开口便让桦地进来送慈郎出去,以防慈郎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慈郎走后,他靠在沙发上摇头苦笑,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真是疯子,明知是错的偏停不下来,若是让父亲大人知道必定要训斥他愚蠢。 不,这不是愚蠢两个字能概括的。 他将自己放倒在沙发上,埋头进抱枕里让自己冷静下来。 昏暗的房间,只留一盏床头灯亮着。 宽大的床上坐着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没有被子,没有枕头。他孤零零坐着,背挺得很直,孤傲的脖子似乎永远坚定地伸直挺立,像一尊精美的雕像。 他的确像雕像,细腻洁白的肌肤犹如工匠耗尽毕生才得到的最完美的杰作。然而现在这件精美的雕塑被遗忘在孤零零的大床上,无人欣赏,只有昏黄的灯光还在孜孜不怠地打在他莹润如玉的脸上,渴望着世人能透过这些许的光亮窥探到这份独一无二的美丽。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多久了,这里没有人来,也没有人打开过那扇门。床上的人微微颤了颤睫毛,并不打算作何反应。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打开。 是贼? 刺眼的白光突然地闯入让他不得不眯上眼睛,沉淀了千年的尘土纷纷扬扬掉落,在光束中翩然起舞。只几秒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尽职尽责扮演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像。 那人进了门后又轻轻把门关上,轻手轻脚来到床边。 “真美,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维纳斯......是你吗,维纳斯?你活过来了,真好呐......”那人碎碎念着,想要触碰他却又害怕玷污了这份永恒的纯洁。他急得打转,刚伸出手,却又很快将手缩回去。 床上的人仍是一动不动,像陷入了沉睡一般。若非那双漂亮明亮的大眼睛依然光泽不减,他险些怀疑自己打扰到了他的休息。笨手笨脚扰人清梦的愣头小子,大概会让女神嗤笑吧。 他爬上床,将他心目中的维纳斯从头到尾从左至右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他有些后悔自己没带放大镜,作为热爱艺术品的文艺青年,这该是他随身必备的东西才是。 “噢我的维纳斯,让我看看你残缺的地方,让我亲吻它,是它造就了你独一无二的美丽。” 他将人抱到怀里,捏起怀里人白皙的小腿,忍不住叹道:“老天爷总不会给世人任何完美的东西,就譬如你这双腿,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啊!” “忍足侑士!”岳人收回拳头仰头一扑,一口咬住忍足的下巴用力一咬。 忍足疼得龇牙咧嘴,捧着岳人的脸稍微离远了些。等岳人气消了,他方凑过去不要脸地亲一口,哄道:“岳人乖,老爷是在夸你呢。” “不许再说我腿短!” “老爷错了,老爷只是想夸你来着。” “混蛋!” “是是是老爷混蛋,来再咬一口,不委屈哦。” 岳人也不客气,见忍足主动将脸凑过来张嘴就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这个混蛋,他好心陪他演戏,他偏要取笑自己,真真是不识好歹。 “好岳人不生气,我们接着演好不好?” “可以。” “咦?” 忍足有些惊讶,岳人竟然这般爽快? 只见岳人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头一低双手一抬机械性往忍足肩膀一拍,还未等忍足反应过来,他便咔嚓咔嚓拧了下脖子,如同僵尸一般的举动,幽幽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姑奶奶我几百年没吃过人肉了,正好拿你来打打牙祭。” 忍足:......?!!剧情不是这样的! “岳人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剧情,你是被遗忘千年的瓷瓶子精,而我是不小心进入这间房间发现你的考古学家,我被你的美貌折服忍不住亲吻你爱抚你,在我进入你的时候你醒来伸出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脖子,用仿佛穿透千年而来的缥缈声音说道我终于等到你了侑士哥哥。” “嘻嘻做梦去吧!咬死你咬死你,混蛋大坏蛋!” 岳人抱住忍足的脖子开始啃咬起来,他也不使劲,张着嘴这咬一口那咬一口,还要呸呸吐几口,嫌忍足的味道不好。忍足被他逗得想笑,也没那个心情演戏了,抱着岳人摊床上让岳人随便折腾。 “岳人来吧,咬死老爷吧!” “嗷!” 手冢府今天很热闹。 龙雅带着亚玖斗和孩子来作客,说是介绍给手冢他们认识认识。海堂跟在后边帮忙拎东西,到了地方直接将东西带到客房,根本不等亚玖斗拦他。方才来之前龙雅便同海堂说好了,到地方先把东西放客房,这样亚玖斗就没法拒绝,届时他就可以趁机将人留下来。 菊丸磕着瓜子挺着个肚子倚在柱子上,悄声同不二说道:“娘亲你说海堂这人说他老实吧,可帮忙干坏事的时候又格外爽快,我真不知道他是老实听话还是憋着坏。” 不二从他手里抢过瓜子,又给他塞了杯热牛奶。 “你龙雅表叔好不容易看上个人,你闭上嘴巴别坏了他好事。” “我能坏他什么好事,他那脸皮比谁都厚。说来表叔也是厉害的,竟然将柳叔叔的前辈给泡到手,我还只当他嘴上厉害呢,不曾想他倒是下手神速,才多久孩子都几个月了。” “成年人看合适了成亲,哪像你们小孩喜欢闹别扭拉拉扯扯到腻了才愿意安分下来。” “嘿嘿娘亲,当年你和爹爹私定终身的时候怎么没怀上我?” “你怎么知道没有?” “咦?” 不二摸摸他脑袋从容离去。 菊丸眨了眨眼睛,胡乱擦了把嘴冲到手冢面前,瞧着模样慌张一边跺脚一边喵喵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爹爹,我本来应该还有个哥哥或者姐姐是不是?” “......” “爹爹我不爱您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抛下他们!恨你喵喵!” “......” “讨厌呐,英二本来可以有个哥哥保护我的!” “......” 手冢扶了扶眼镜,对这样的控诉显然不知该作何回答。菊丸以为他心虚气呼呼走了,他要去找大石抱怨去。他以为葛朗台已经是最无情的控诉,没想到手冢竟是更加心狠手辣,真真叫人齿冷。 此时不二正帮着亚玖斗给宝宝换衣服,大中午出了太阳有些热,他们需要给宝宝脱一件下来。不二有经验动作温柔,宝宝虽然对他陌生但也没因此闹脾气,乖乖让不二帮忙换好衣服。 亚玖斗笑道:“这孩子别看一副心大自由生长的模样,可说翻脸就翻脸。之前我同事一个美国大汉,生生让他给嫌弃得掩面哭着跑走了。” “这说明他聪明,只认自己爹。这孩子有前途,和他爹一个性子。” “哦?” “我们家老爷说龙雅小时候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皮又欠揍,瞧着大大咧咧的好相处好说话,可说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别人都说他傲气,不愿委屈自己装样子。” “看来这些年也没长进。” “他喜欢你,我认为这就是很大的长进。他爹娘包括很多亲戚都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当然也不喜欢男人,担心他以后打光棍混日子。得知你的存在后,他爹娘偷偷放了几卷鞭炮庆祝。” “倒真是一家人......” “原本他爹娘还想逼他去相亲,现在有了你他们这心总算是放下了。他们给龙雅放了话,让他放心大胆追你,他们永远支持他,让他务必要把你娶回家给他们当儿媳妇去。” “你这般一说我倒觉得自己是挡箭牌了。” “你不会,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会妄自菲薄。你知道的,他喜欢你,最起码喜欢你的美丽。” “当然。”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 手冢走过来,见他二人会心一笑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道:“夫人,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不二瞧见龙雅过来,推着手冢一起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二人。走了一段手冢停下来,试探问了句:“夫人,我们可还有别的孩子?” “当然。” “嗯!” 手冢震惊得眼睛都大了一圈,为什么这件事他不知道? “你还记得在你去德国前我们养的那株仙人掌吗?” “原来夫人指的是这个。” “你走后它就死了,原因是你给它浇了太多水。老爷,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瞧瞧你多残忍,你走了,连孩子都不许我留着。我曾想过随它而去,可是我不能,我得等你回来。” “我感到万分抱歉。” “你打算怎么补偿一个可怜的母亲?” “这......”手冢挣扎了下,叹口气无奈道:“我答应你,让你在东院开辟一处仙人掌地。” “大小?” “6X6!” “老爷,我想你也许不是故意的。” “当然!” 不二笑眯眯弯了弯嘴角,真好,他打算哪天再找个由头骗一下龙马。 切原从海堂那里得知龙雅和亚玖斗勾搭在一起的消息后,先是震惊了一会儿继而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嘎老天爷!他第一次做媒就成功了,说出去迹部阿姨该嫉妒死他吧。 丸井捂着耳朵挑了下眉毛,说实话只有切原是真田亲生的吧,瞧这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声。 “大姐你怎么也想不到我做到了什么事,这可比你泡男人难多了!” “泡男人很难吗?” “......请停止炫耀,这容易引起我阴阳怪气的讽刺。” “你的词汇量不允许你做这种事。” “哼大姐你跟我争赢了又如何,你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吧。” “什么怎么收场?” “装傻没用。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跟迹部阿姨说去。” “迹部阿姨请我去他家吃饭,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当着他的面说。” “咦?” 切原立刻想明白了,这丸井是拿他当挡箭牌去呢。不过他很乐意去迹部面前当面炫耀,顺便品尝美味的晚餐。没有真田的美味的晚餐,开心! 姐妹俩打扮好了同真田说了声便携手来到冰帝,正好饭菜已经准备好迹部立刻让人上菜。 切原一看到饭菜便忘了自己的目的,吭哧吭哧吃起来。丸井悄悄在底下踢他一脚,让他别光顾着吃说几句话。切原差点儿被他吓噎住,胡乱吞了下去便笑嘻嘻开口道:“迹部阿姨,我告诉您一件事,您可千万别生气。” 迹部皱眉,这丫头该不会给他惹什么事了吧。 “我之前给亚玖斗姐姐做媒,你猜结果怎么着,他俩成了!还生了个儿子!” “......” 迹部举着红酒刚要抿一口,闻言嘴角抽了抽,这死丫头果然欠揍。 切原愣是没眼力见,还嘚嘚瑟瑟跟迹部吹了起来。迹部微微一笑转过头,示意忍足赶紧让切原闭嘴。真不爽,他迹部竟然在这种地方输了。 不可饶恕!混蛋! “夫人莫气,你不是也把财前和泷撮合在一起了吗?亚玖斗生了孩子没成亲,泷成亲没生孩子,扯平,没谁赢谁一头。” “那不一样!” “一样一样的,哪里不一样。” 忍足给迹部顺气时慈郎就在一旁乐呵呵傻笑,每当他不知如何处理时便这般装傻。 一顿饭下来迹部让切原活生生气饱了,也没空管慈郎和丸井,让丸井安安静静吃完了一顿饭。又躲过一次,丸井暗暗松了口气。 “赤也你真棒!”他悄悄冲切原竖大拇指。 “那当然!”切原骄傲甩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6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渡边这段时间心情不错,看什么都觉着顺眼得很。四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娶的媳妇儿个个靠谱,生的孙子也讨他喜欢。总的来说就一句话,上天厚爱他。 这天大清早渡边背着手在家里四处溜达,先是来到白石的院子。隔着老远听到小金中气十足的喊声和谦也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不禁摇头。他这大儿子温文尔雅,不曾想最后娶的是个活泼好动的媳妇儿,还生了个炮仗儿子。 “小金你给我听话一点!” “娘亲你扯得小金好疼,小金不要给你小金梳头发。” “你竟然怪我?你瞧瞧你这头发,我随便扯把干草都比你头发光滑顺溜,这是什么......你往头上抹发胶了?白石你给我拿把剪刀来,我今天非得把他这头发给整好了不可。” “不要!” 小金抱着自己头发钻到被子里,坚决捍卫自己的头发。 “娘亲不许剪小金的头发,龙马会笑话小金的。” “你不剪他更笑话你,一头杂毛乱糟糟的扯也扯不开,街上的流浪狗都比你强。白石你按住你儿子,让我把他那搓毛给剪了去。”谦也从白石手上拿过剪刀,活动一下手腕打算开剪。 白石将小金护在身后,劝道:“谦也你别管他这头发了,过会儿它会自己解开的。” 小金点头,就是就是。 谦也可不管,今天他这火气上来了,不把这搓毛剪了他心里不舒坦。 “白石你让开,不然我就把你头发给剪了。” “别!谦也你别挥剪刀,小心伤到自己。” “小金你给我出来!” “不要!爹爹救救小金!” “金太郎!” 就在渡边弯腰想听得更清楚时,里面传出一声小金撕心裂肺的哭喊。他顿了顿,直起身子若无其事走人。 接下来是千岁的院子,橘起得早渡边到时他正站在院子中锻炼身体。千岁则打着个哈欠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看他锻炼,并时不时鼓掌夸一两句。 渡边对橘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勤劳能干脾气好,哪哪都挑不出毛病来。这个家白石主外橘主内,他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家里有两个靠谱的就成,别的只要不惹事那便没什么问题。 千岁似乎打算和橘聊神尾的事,扯了半天神尾也没说到重点。 “你打算说什么?”橘忍不住停下来问他道。 千岁支吾了下,说道:“夫人你觉得神尾可有喜欢的姑娘?” “你怀疑他喜欢谁?” “话也不是这样说,就是你觉得神尾会喜欢谁?” “喜欢深司?” “......夫人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危险呐。” “他不是最喜欢深司吗,天天跟在深司背后担心他被人欺负。” “那不是爹爹吗?” “神尾是不是你儿子?” “这个......那个......夫人我们换个话题!” 这边渡边也陷入沉思中,原来神尾也这般关心深司吗?不,他不能让神尾发现自己忽略了他,这个孩子一定会因为缺少爷爷的爱而难过的。 他是合格的爷爷,善意的谎言也是为了神尾好。 渡边安慰了下自己后离开千岁的院子溜达到裕次的院子,裕次和小春还没醒,估计昨晚逗儿子太累了。这两个活宝天天变着法逗儿子乐呵,结果把儿子养得越发寡言少语了,瞧着跟财前生的似的。橘说是因为家里闹腾的人太多,小孩子便养成了这模样,还说财前之所以如此也是同一个原因。 渡边心道这财前话少心思可不少,若非他及时给财前刹车,这孩子指不定惹出什么乱来。他可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属于白石的东西,怪只怪财前来得太晚而谦也喜欢的人是白石。 财前,你不要怪爹爹...... 嗯有音乐?他停下来仔细听了下,突然快步朝财前的院子走去。 原来是财前和泷在跳舞,瞧二人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渡边叹了口气,他只希望财前能好好对泷,千万不要辜负泷。他看得出来泷喜欢财前,而财前对泷也并非没有好感。 只需要时间,足够的时间,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他承认自己有些卑鄙,为了这个家将泷这个无辜之人卷了进来。可他必须这么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给毁了。 “财前,你到底会怎么做呢?”他喃喃自语道。 音乐停了,他看见泷娇俏地往财前身上靠去。然而他并没有感到高兴,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不对的,泷,不可以为了男人丢弃原本的自己。 越是妥协,便越抓不住男人的心,他无比明白这一点。 财前......财前你会珍惜吗? 泷这几天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可他只能假装看不见泷的变化,这会使他的良心好受一些。 但愿财前早点醒悟,怜取眼前人。 唉,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这是财前和泷自己的事,他相信他们会处理好。 他离开财前的院子来到神尾的院子,和橘一样神尾一大清早便在锻炼身体。渡边看着神尾年轻朝气的面庞越发有些感慨,这个孩子不像千岁懒懒散散的,也不像橘总是皱着眉一副操心的模样,他像所有年轻人原本应该有的模样,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不够稳重却又好似有用不完的活力。 “神尾!”他招呼神尾过来,给神尾撩开刘海,问他道:“神尾你告诉爷爷,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神尾的脸腾地就红了,结结巴巴说道:“没、没有!” 渡边摇头,这孩子不会撒谎,一点都不像他爹。他又问道:“你喜欢妹妹吗?” 神尾重重点头,妹妹漂亮! “如果要你娶妹妹你愿意吗?” “啊?” “你瞧瞧你,哄你玩呢。爷爷可舍不得把我的小深司嫁给别人,想娶我们深司必须要入赘,就像切原那女娃娃一样娶个温柔的夫君回家,爷爷我才放心将深司交给别人。” “爷爷你又乱说话,小心娘亲听到说你。” “那你告诉爷爷你喜欢谁?” “我......” 神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不敢说。 渡边乐了,这孩子真有意思,他平常瞧他风风火火的还当他是木头脑袋不开窍呢,没想到竟也有喜欢的姑娘。看来千岁这个爹当的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能看穿自家儿子的心思。 神尾环顾了下四周,突然凑到渡边耳旁飞快说了句话。 渡边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家的基因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神尾竟然说他喜欢姑姑,姑姑?橘的妹妹?大了神尾十几岁的橘杏? 等等,让他算算谦也大财前几岁,再算算橘杏大神尾几岁。 不,他不能再算了。 啊脑袋疼! “爷爷你怎么了?” “爷爷没事,爷爷只是被自己的基因吓了一跳而已。或许爷爷没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应该有的癖好,这真是让人震惊的一件事。” “什么事?”神尾困惑地眨眨眼,为何爷爷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没事没事,爷爷去看看深司,你继续锻炼啊。” “是爷爷!” 渡边抱着脑袋走到一半,突然拿头去撞柱子。不,不可以,他不是禽兽! “喂爷爷你在干嘛?您在撞柱子?我必须提醒您一句,虽然柱子不会撞断,但是看这柱子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应该很容易掉色,如果你把柱子撞掉色了娘亲会说你的,嘛估计娘亲已经习惯了,像您这样不正常的公公一般人也轻易遇不到,但是遇到了也没法子,毕竟谁让他自己就看上了不靠谱的男人,他——” “嘘!深司爷爷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爷爷答应你不撞墙了好不好?” 渡边被他念得头更疼了,虽然别人都误会他喜欢听深司碎碎念,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只是爱屋及乌而已,若非为了哄深司谁又喜欢自虐呢! 若说这个家除了橘还有谁能治深司,那大概只有小金了。 刚开始小金也被念得如同戴了紧箍咒的猴子一般,可后来他学精了,深司念他也跟着念,他嗓门大说话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的,深司念不过他自然就闭嘴了。 深司斜眼看渡边,一脸嫌弃。 渡边无奈放手,哄道:“深司乖,爷爷在思考重要的事,你先回房好不好?” “什么事?”深司无神的双眼露出了一点光亮。 渡边在满足宝贝孙女的八卦心和尚存一点良心的理智中来回挣扎,最后牙一咬说道:“深司,爷爷怀疑自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啊这可恶的基因! 深司的眼珠子动了动,面无表情哦了一声。 “你不生气?” “您看着也不像有节操的人。” “不,深司你要相信爷爷,爷爷的节操比你小叔叔和你大哥好多了。” “有何区别?” “我比他们帅!” 深司冷漠哦了一声走开。 渡边噘着嘴委屈目送他离开,转过身又开始拿头撞墙。 不,只有财前和神尾有毛病,他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他才是源头,源头没错的话财前和神尾又怎会出问题,所以他一定有毛病! 啊苍天啊! 突然,拐角处伸出一个脑袋,摇摇又缩了回去。 爷爷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呐?深司面无表情想道,看来他以后得对爷爷好一点才行。 冰帝,忍足府。 慈郎抱着个碟子鬼鬼祟祟往迹部的院子走去,时不时回头看两眼,生怕让人瞧见了自己的踪迹。桦地大老远瞧他做贼心虚似的过来,立刻给迹部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慈郎来了。 迹部摇酒杯的手抖了抖,不好他有不详的预感。 “娘亲!” 慈郎一进门便扑了过来,将迹部手上的酒杯撞翻洒了迹部一身红酒。偏这倒霉孩子还乐呵乐呵作势要tian,说要帮迹部tian干净。 “别,慈郎你离娘亲远些。”迹部连忙推开慈郎,扯了张纸巾给自己擦干净。 他抬头瞧见慈郎正亮晶晶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不太自在。慈郎最近十分不对劲,总说些似有似无的话撩拨他,偏还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叫他想说他两句都得先思考一下是否自己想多了。 慈郎却起身来到电视前,将手里的碟子放进去。迹部暗道不好,这熟悉的封面...... “啊雅囘蠛囘蝶~” 巨大的屏幕将jiaochan的white flower flower的routi毫无预兆地放大在眼前。 迹部沉默了,他这是作的什么孽。 慈郎却仍旧笑呵呵的,他在迹部身旁坐下,指着屏幕上的huosai运/动好奇道:“娘亲,慈郎不明白,那个地方可以进去吗?会不会太大了,会痛吧?这个zishi真的能做到吗,不会不舒服吗?” “慈郎,娘亲也不明白,你是如何从医学院毕业的?” “道理慈郎都明白,可是真的可以吗?” 这些天慈郎看着桦地给自己的片子,对自己所学的东西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他不明白为何片子里的男女可以做到各种违背renti生理结构的zishi,为什么能把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塞到小小的洞里。他本以为自己对renti有足够正确的认知,可这些片子让他怀疑了自己的判断。 迹部再一次表示沉默,因为他看到屏幕里竟然开始使用daoju?他扶额,桦地究竟在哪里给慈郎找来了这些片子。 这事说来冤枉,桦地不过是按推荐买了好评最高的十部动/作片,其具体内容如何他也不知。 “娘亲,慈郎难道也要这样做吗?丸井姐姐会不会不开心?而且慈郎也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到丸井姐姐的身/体里,慈郎不想伤害丸井姐姐。” “不用。”迹部叹了口气,拿起遥控器将片子关了,唤桦地进来让他重新给慈郎买几本性启蒙教材,别再瞎买些高难度动作片。 桦地点点头便出去了。 “娘亲,您说的慈郎都看过。” “什么?” “性启蒙相关的教科书。” “慈郎都知道?”迹部笑了,既然都知道为何不会接吻。慈郎辩解说书里没教如何接吻,只教如何避/孕。迹部感到万分奇怪,生育率如此低下竟然还教避/孕? 不对,停!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慈郎你先回去,娘亲还有事就不和你闲聊了。” “可是慈郎想和娘亲试试。” “试试?” 迹部瞪圆了眼睛看慈郎,这孩子疯了不成。 “娘亲可以教慈郎吗?” “当然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没疯,好了慈郎,娘亲还要去圣鲁道夫同你观月阿姨谈些事,你先回房去好不好?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爹爹,你爹爹什么都知道,他会解答你所有的疑惑。” “哦。” 慈郎委屈叹了声,不情不愿走了。 迹部松了口气,晃晃脑袋赶紧换了身衣服去了圣鲁道夫。 最近观月的心情非常糟糕,不知为何突然要死要活闹着要解除婚约。迹部没法子只能去圣鲁道夫安抚观月,以免这大小姐脾气上头真给他把婚约给解除了。 他到圣鲁道夫时观月正气得吃不下饭,被裕太哄着顺着才勉强喝了两口汤。 “我说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迹部一看这场面忍不住嘲讽道。若说他迹部最佩服谁,那必须得是裕太。娶了这么个刁蛮金贵又龟毛的媳妇儿,还能十年如一日老实好脾气,这若是去当和尚那还不得立地成佛。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观月瞧见迹部就来气,指着迹部没好气道。 迹部将礼盒递给金田往观月对面坐下,二郎腿一翘响指一打打算跟观月好好讲道理。 “你知道我们日吉最近干了什么事?” “反正不干人事。” “他最近被集团内部重点表扬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家族企业真让人不齿。” “......” 迹部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可知道自己撞了多大的运?我的儿子日吉日后会成为全日本最优秀的男人,他将站在大和民族的顶端,接受无数人的顶礼膜拜,你所知道的不知道的那些极尽赞美的语言和艳羡的目光都将落在他身上。而你,以你短浅的目光竟然在抱怨这样的男人,观月你未免太过小家子气。” “迹部你真可笑。”观月冷哼,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喝了杯茶,讽刺道:“怎么,合着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你家日吉?话可别说得太满,小心风大闪了舌头。话说回来,就算他是那又如何,他千般好万般好与我何干?他连丈夫都做不好,也配让我观月高看他一眼?” “你又何必同我嘴硬,日吉的好但凡有双眼睛都不会看不见。你口口声声说日吉做不好一个丈夫,他都没做过就被你提前否定了,你这又何尝不是有失偏颇于日吉而言未免不公平。再者与日吉成亲的是淳儿,他觉着好就是好,又哪里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哼迹部你休要拿淳儿搪塞我,我们家淳儿人美心善不忍拒绝你这空巢老人的请求,你别自己脸大还真当自己儿子是什么香饽饽让人舍不得。我告诉你,今年日吉不滚回来你就让他在非洲跟黑珍珠过一辈子去吧,我们家淳儿不奉陪了!” “你瞧瞧你,这句话你要翻来覆去说多少次。罢了我不与你说,淳儿在何处,我要同他说些心里话。” 迹部看向裕太,裕太摇头道:“淳儿去青学看龙马去了,过几日才回来。” “龙马?”迹部皱眉,这臭小子就会坏他事。 观月不愿再见迹部,捂着胸口倒在裕太身上喊疼,那模样说是西子捧心也不为过。迹部看得暗暗在心里翻白眼,吵架时中气十足吵架完就装柔弱,真真无耻。裕太歉意地朝迹部点点头,抱着观月回了房。 金田给迹部端了杯热茶,柔声道:“大太太你别和观月计较,他就是小孩脾气闹闹就好了。” “我没事,只是他要解除婚约这事我不答应。” “大太太,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何事?” “为何执意要淳儿作你家媳妇儿?我们家淳儿虽说好可也不是最好,大太太的厚爱让我有些看不明白。” “因为我喜欢淳儿,他值得不是吗。” “日吉也与大太太是一样的心情?” 迹部被问得一愣,许久才回道:“大概吧。” 他无法兼顾日吉的心情,他也不可能考虑日吉的心情,他又如何敢照顾日吉的心情。日吉的心思见不得光,他能做的就是无情的打压,强势的替日吉安排好一切,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如果日吉和正常人无异,他也能做个善解人意的母亲。 可是日吉不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大太太?” “什么事?” “抱歉我方才的话冒犯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嗯好。” 金田目送迹部离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是不是说错了话,方才迹部的目光竟是有些哀伤。他还看到迹部眼底隐藏的疲惫,这个强大的女人也有无法解决的困扰吗? 唉,但愿一切都好。 迹部回到大院发现慈郎不在家里,据桦地说慈郎去榊太郎那边看孩子去了。 “大孩子带小孩子?” “大少爷喜欢孩子,或许将来您会收获一群孙子孙女。” “哼我只希望他提枪上阵时超常发挥,别像上次那般让人打击得丢盔弃甲。” “您吩咐的书已经送到大少爷房间。” “你能顺便指导他一下吗?” 桦地沉默了下,摇摇头。 迹部也沉默了,他似乎伤害到了桦地。 此时岳人院子,女仆突然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样东西。她打开看了眼,竟是一枚漂亮的红宝石戒指。为何衣柜里藏了个首饰盒?她又翻了下衣柜,大概猜到了缘由。 她想或许是岳人将首饰盒放在口袋里忘了取出,但她们这些女仆并不知情,在翻动衣服时不经意间让这首饰盒从口袋里滚落出混在其他衣服里,久而久之便难以发现。 “二太太。”她将首饰盒拿到岳人面前说道:“方才我在衣柜里发现了个首饰盒,可是二太太先前丢了的?” 岳人霍地起身,从女仆手里抢过首饰盒。 “是我的,你先下去吧。” “是!” 女仆退下后岳人立刻起身关好门窗将首饰盒打开,在夹层里找到了之前日吉给他写的信。还好,这封信没有被女仆发现。 “为什么?”他低声自语道。 这个东西难道不应该不知不觉的消失,就如同日吉对他的感情一样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不,不会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他抱着盒子竟是有些不安起来,这个东西他该放在哪里? 嘟嘟~有短信。 岳人被震醒,慌乱中将盒子往抽屉扔去,用力一关,上锁。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是日吉的短信。日吉说他很想岳人,希望岳人能发张近期的照片给他稍解相思之苦。 岳人将短信删除,假装无事发生过。 晚上八点左右,青学某条昏暗的巷子里。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男人,倚在同一面墙的同一个地方,抽着同一个牌子的劣质香烟,用同样的眼神凝视着自己面前同一个大胆又天真的女人。 “这里不安全,以后不要在晚上过来。” “你在担心我?” “我担心你爹,你们家我得罪不起。” “真是嘴硬。” 丸井将手上的袋子举到木手面前示意他拿去。 木手不打算接,将烟往地上一扔,脚用力碾了下,扭过头对丸井道:“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有些冷,脸色也比以往严肃了些,似乎心情不太好。 丸井摇摇头,他不想回去。 “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你为何赶我走?” “我说了,这里不安全。” “你该不会......” 丸井大概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背着手来到木手面前,弯腰仰头看他,笑嘻嘻道:“我说木手,你该不会是生气我没有好好保护自己吧?” 木手别过脸,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笨囘弹!丸井突然踮起脚环住木手的脖子wěn了上去,明明是个冷xuè心硬的小混混,竟是在对待他时多出了那一点点细心和wēn柔,这个男人果然非常dangerous。 虽然理智告诉木手这里不可以,但他的手依然不受控囘制地抚上丸井柔囘软的腰囘肢。他记得这里的触感,当丸井在他身下随着他的choucha扭囘动时,他的视线便被钉在这柔囘软的腰囘肢上无fǎ逃离。如水蛇一般,在到达orgaSΜ的那一刻,甩着纤细的腰囘肢从陆地滑囘进了水里,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他捧着丸井的脸稍稍远离,借着灯光抚摸丸井白皙滑嫩的脸庞。 “美杜莎......”他轻声呢喃着。 灯光下的丸井美得太不真囘实,隐没在黑囘暗中的那部分却又冷得过分疏离。 他想或许这就是代囘表zuìè与美丽的美杜莎。 他是xié囘è的化身,本就该喜欢代囘表zuìè的女神。 丸井闻言眨眨眼睛,举起十只指头放在头顶摇摆,假装那是美杜莎的蛇。木手被他天真的模样逗得想笑,严肃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笑意。 “我不是美杜莎,所以你的视线可以落在我的眼睛上吗?” “你的眼睛会骗人。” “但不会要命不是吗,所以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 “啊~” 丸井惊呼出声,在撞上墙的那一刻紧紧搂住木手的脖子。 “你知道吗,在我饿极的时候我喜欢烤蛇吃,如果不想被我吃掉请在三秒之内离开。”木手将丸井举起,一只tuǐcha进丸井的shuangtui中间,咬着丸井的buttons缓缓抬头。xié笑的嘴角,dangerous眼神,喉囘咙里意味不明的tūn咽声,都在暗示接下来丸井的命运。 他在jǐng告丸井,和上次一样。 丸井将头抵在木手额上,轻声道:“那就拜托把我吃掉吧。” 下一秒,伴随着衣帛撕/裂的声音button掉落一地。 “啊~” 丸井仰着头chuanxi,他在极力适应木手的tiannong。他的脚边是被木手撕碎的bras,而他显然无心思考。他该如何回去 ,这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思考的问题,也不是他应该思考的问题。 (完整部分在…,为过审核已经删除部分文字。) 丸井勾起嘴角,男人嘛果然需要tiaojiao。他不介意驯服木手,驯服一个wild and dangerous的男人非常有成就感,他必须承认自己继承了幸村一些不太好的基因。 “现在,你可以qīn囘wěn我。” “你在命令我?” “是,以美杜莎的名义,请听从我的指挥。” 丸井举起双手放在脑袋上摆了摆。 木手挑眉,他不介意陪丸井玩一些xié/è的小游戏。 “你可愿听从我的命令?” “当然,我fangdang的美杜莎小囘姐。” kuaigan,比上一次来得更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7章 谦也被休 7月20日,这一天似乎与平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迹部照常去上班,忍足照常窝在自己的书房看书。岳人带着慈郎回了娘家,今天凤和宍户难得有空,他们约定好一起带着宝宝去游乐园玩。 观月今天没闹脾气,挽着裕太拽着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看包去。 乾和海棠约好下班后一起去看电影,这是他们这段时间的常态。自从亚玖斗被龙雅哄去了手冢府他们便重新恢复了二人世界,每天过得跟小情侣似的。据说龙雅给孩子取名叫龙猫被亚玖斗揍了一顿,事实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丸井哄着切原去了青学,打算让切原和木手好好说几句话。奈何切原就是看木手不顺眼,木手也不想伺候切原这刁蛮大小姐,两个人面对面放冷气,谁也不肯主动示好。 莲二去上班,柳生和仁王去约会,胡狼回了家,真田提了补品去看望爷爷奶奶,真田府只剩幸村一个人带着太一和勇太郎两个孩子。 手冢和大石陪菊丸去产检,不二带着龙马来了立海大,和幸村坐那凉亭里一边打牌一边聊天。幸村吐槽丸井最近口味越发重了,别人是咖啡里加糖,他倒好直接往糖罐里倒咖啡,瞧着就腻得慌。不二吐槽菊丸最近以失去哥哥为由让手冢补偿自己,被手冢回说等地震快来时送他几条皇带鱼当赔礼。 幸村揶揄道:“你家老爷果然比葛朗台还会算计。” 不二辩解道:“我家老爷只是不想把钱花在没用的地方,这叫会过日子。” 龙马默默吐槽道:“那也没见花在有用的地方。” 不二揪着他脸蛋笑眯眯看他,什么叫没花在有用的地方? 龙马赶紧摇头,这可不敢说。 幸村掩嘴笑道:“说来你家英二也是闹腾,倒真跟只小猫儿似的。” “那只小笨猫......我家老爷给他买了多少首饰花了多少钱,偏那只小馋猫眼里只有吃的,少他一顿就喵喵抱怨,也不看那些吃食在首饰面前值几个钱。” “这话可不能让赤也听到,别回头又让莲二给他买游戏装备。” “看来真田老爷倒是比我家老爷更加像葛朗台。” “这话可没理儿,我家老爷又没短他吃喝,给的零花钱也足够,谁让他玩游戏没个节制把零花钱都花光了。嘛现在也管不了他了,他嫁了个好男人,腰板都比以往硬气了不少。” “这是好事,赤也毛病不少但眼光不错。” “英二的眼光也不错。” “这是自然。” 两个人虚伪地互夸了下,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只是,两人还没聊几分,从四天就传来不太好的消息。两个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担忧只有他们彼此才能明白。 7月20日早上五点,四天白石府。 今天是财前的生日,五点一到泷便悄悄起床,他打算给财前一个惊喜。他的料理很好,所以他打算给财前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关于这一天的安排他也已经早早订好,就等财前醒来。 “唔~” 在他打算换衣服时财前突然翻了个身,吓得他不知该往哪儿躲。 不行,他不能让财前发现自己,否则惊喜就失去了意义。他看了眼打开的衣柜,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轻轻将衣柜门关上,他抚了抚胸口开始平复自己的呼吸。 外面财前似乎起床了,他听到了一些不算小的声响。 “泷?”财前在唤他。 他屏住呼吸没有回应。 又喊了几声后财前便放弃了,似乎确定他已经不在房间。 脚步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传来哗啦的水声。财前应该在洗漱,他犹豫着要不要趁现在出去。可是,他心底不断冒出来的疑惑却让他静止在原处。 为什么?财前向来是在七点醒来,为何今天却在五点的时候便醒来?是自己吵醒了他吗? 他正犹豫思考时,财前已经洗漱好来到书桌前。 透过缝隙泷看见财前打开了电脑,电脑的光打在财前脸上,竟是有一点不真实。此刻的财前一派轻松模样,托着下巴专注盯着电脑屏幕看,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财前在看什么?泷感到不太舒服,这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他却心跳得有些急促。 “哇笨蛋小叔!” 电脑里传出小金惊天动地的哭喊,然而屏幕外的财前却突然笑出了声。 泷松了口气,原来是在看小金的出糗合集吗。 没一会儿,便听到谦也的声音传来,是谦也在哄小金。整整一个小时,都是小金和谦也的声音,再无其他人。许是这对母子活宝似的表现非常搞笑,财前嘴角的笑越咧越大,竟是有些不像他。 泷也忍不住跟着勾起嘴角,好似要沉溺在财前温柔的眼眸里。此刻的财前太过温柔,他的目光他嘴角的笑,都让他喜欢,都是他想得到的爱。 不对!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财前微笑的脸。转瞬之间,喜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压倒一切的寒冷,让他忍不住发抖。他捂着嘴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不,不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不会的,怎么会...... 可是往日的回忆涌入脑海,他又怎能欺骗自己这只是自己的猜测。 财前很爱捉弄谦也,老是说些嫌弃谦也的话,就像小学男生一般用些恶劣的方式吸引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注意力。他不捉弄橘不捉弄小春,只偶尔说些嫌弃的话,便没有多余的举动。在这样的对比下,他对谦也似乎太过关注,也更喜欢待在谦也身旁,谦也对他而言似乎是特别的。 是这样吗?还是,这只是他恶意的揣测? 然而,财前和谦也平日相处的画面正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这些都在残酷地告诉他,他忽略了太多本该值得他注意的东西。 是他刻意去忽视吗?不是的,谁又能想到呢。他没有经验,他怎能分辨出他丈夫看着别的女人时,那样忧郁的眼神里是否藏着浓烈的爱意。 他抱着自己倒在衣服上,只觉得自己冷得牙齿在打颤。不,他搓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定是因为空调开得太低,而他只穿着薄薄的吊带睡衣。 呕~他突然忍不住想干呕,捂着嘴巴将脸埋进衣服里。窒息的感觉似乎会让他好受些,但堵在胸口的气却无法消散。他蜷缩着身体,只觉得肚子有些疼,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唯有用力将自己挤成一团他才能好受些。 三分钟后,财前关上电脑起身离开。 就这般过了一分钟,泷渐渐舒缓自己的身体。他推开柜门,赤着脚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他似乎要把胃里的酸水全部呕上来,就算把脏器都吐出来也没关系,因为在痛苦的干呕中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可悲的处境。 可是他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用冷水拍了下脸让自己烫红的脸冷却下来,简单洗漱后便飘着出了卫生间。 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几乎要 摔倒,可还是慢慢走到书桌前,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他打开财前的电脑,在看到密码栏时迟疑了下,缓缓伸出手打下一串数字。 密码没错,让他连一点点自欺欺人的时间都没有。 若说方才他还能催眠自己没关系,是自己想多了,但现在确实不行了。这大概是致命的一击,击碎他内心深处最后的一点希望,可是他此刻也顾不上了。 他看着财前的电脑桌面,表情很平静。财前的电脑桌面很干净,表面看着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可见人的秘密。但泷还是准确找到自己想找的文件,颤抖着手挪动鼠标点开。 半个小时后,泷起身如木偶般走出了房门。 “泷?” 他机械性抬头,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来人,是白石。 今天是财前的生日,他们给财前准备了特别的早餐,由白石过来唤他俩过去。白石见他状态不对,连忙走过来扶着他问道:“泷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财前呢,他去哪儿了?”他试了下泷的额头,似乎有点低烧。 “大哥我没事。”泷摇头,挣开白石的手慢慢离开。 白石皱眉,顾不上多想一边喊着财前的名字一边跑进财前的卧房。他进了卧房环顾了一圈,没发现财前,倒是发现书桌上的电脑打开着。他刚要转身离开,便听见电脑里传来谦也放肆的大笑声。 他停下脚步,望着电脑眼神难名。 几秒后,他抬起脚来到电脑前坐下,拿起鼠标开始浏览。 7月20日上午十一点,立海大真田府。 不二和幸村正聊着忍足家的八卦,突然见女仆脚步匆匆几乎小跑过来,幸村忍不住笑道:“你瞧瞧我这些女仆一个个风风火火的,都跟弦一郎学坏了。” “哎呀夫人您就别取笑我们了,白石少爷家出大事了!” “什么事?” “据说白石少爷要杀了财前少爷,泷姑娘已经回娘家了,说是要同财前少爷离婚!” “什么!” 幸村和不二同时吼出声。 正在玩弹珠的龙马抖了抖身子,让两个魔王同时大惊失色这白石家也是厉害人。 不二:“幸村,难道是......?” 幸村点头,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还要棘手。 “我原以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是忍足老爷,谁曾想竟是财前这边......” “人的魅力是无法用常理预估的。” “你这般一说倒是让我担忧起赤也来,他会不会......” “你担心柳先生?” “嗯。” “不必担心,柳先生自有分寸,现在当务之急是白石的事。” “嗯。” 两个人商量了下,打算等明日白石冷静些再去四天安抚白石。现在白石正在气头上,家里想必也是乱糟糟的正闹着,他们现在去不适合。 “但愿白石不会......” 二人看向彼此齐齐叹了口气,但愿白石不要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来。 7月20日中午十二点,迹部一结束会议便上车赶回大院。一下车便见忍足正急忙忙准备上车去四天,他连忙将人拦住,无奈道:“老爷人正吵着架呢你去作甚,所谓家丑不外扬,你冒冒失失跑过去岂不是叫人难堪?” 忍足颇觉着奇怪,问他道:“夫人你为何如此淡定?” “人家兄弟俩打架我着急作甚?”迹部比他更觉着奇怪,兄弟打架而已还能打死人不成。 “我的傻夫人哟,你还不知道泷跑回娘家了吗?他要和财前离婚!” “什么!” 迹部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傻夫人呐,不然你以为我为何通知你让你赶紧回来,难不成就为人家兄弟俩打架一事?” “这个该死的财前,若是让我知道他对泷做了什么,你看我不手刃了他!” “好夫人莫气,我们先去看看事情具体如何。” “还能有什么事!财前那小子果然是不安分的,我的话全让他当耳旁风了!哼桦地你去拿我的枪来,我倒要瞧瞧他有多硬气!” 桦地:“是!” 忍足一看迹部怒火中烧保不齐真能手刃了财前,只得哄道:“夫人要不我们先去看看泷?有什么事等看过泷之后再做决定,让泷先说说情况我们好有个底,别到时候去了四天让他们给糊弄了过去。” 迹部想了想觉得有理,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泷有没有事。 两人并桦地上了飞机直飞泷家里,到之时泷的家人告诉他们泷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卧房里谁也不见,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也没说一句话,可把他们给急坏了。 忍足问道:“泷说要同财前离婚?” “是,泷说了这句话便进了卧房,到现在也没出来。” 忍足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若是泷今天没吃过东西这身体怕是熬不住。迹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向桦地使了个眼色。 桦地了然,后退了几步,突然飞奔过来一脚将房门踹开。 泷缓缓转过头,睁着红肿的一双眼望着他们,无声无息,单薄的模样让人心酸。迹部低声吩咐桦地去准备碗热粥,然后进了屋走到泷身后将他抱起。 就在抱起的那一刻迹部狠狠皱了皱眉,为何,他的泷怎会如此消瘦? “姑姑?”泷依偎在迹部怀里,小声唤了声。 迹部眼眶泛酸,却还是强忍下来,摸着他脑袋笑道:“傻孩子,受了委屈怎么不和姑姑说?” 他的手很温暖,动作很温柔,泷仰头看他,突然眼泪便流了出来。此时的迹部像巍峨的山,他护着他,将他牢牢抱在怀里,给与他坚不可摧的依靠,在他的怀里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可以被抚慰。 “姑姑,对不起泷让你失望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是泷想当然了,给姑姑添了这么多麻烦。” “是姑姑的错,姑姑不该乱点鸳鸯谱,才害得我们的泷受了这么多委屈。” “不关姑姑的事,是泷自己的选择。” 此时的迹部很想问发生了什么,财前究竟对泷做了什么。可他不敢问,他怕刺激到泷此刻脆弱的神经。在他怀里的泷太轻了,轻得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有些后悔了,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下了无法原谅的错误。 可是泷不怪他,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依然充满仰慕和崇敬。 “姑姑我好困......” “泷你先别睡,先喝点热粥。” “嗯。” 泷轻轻应了声,好似下一秒便能睡着。 迹部从桦地手里接过汤匙,一口一口给泷喂了进去。等到一碗喂完泷也差不多睡着,他将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轻抚着泷额前的发落下一个愧疚的吻。 抱歉泷,是姑姑错了。 轻轻叹了声后迹部转身出了泷的房间,忍足迎了上来小声问他什么情况。迹部摇头道:“我没问,等泷好了他想告诉我们时再说吧。” “你打算把泷接回去?”忍足问道。 迹部点头,不把泷放在眼前看着他不放心。 “家里有人热闹些。” “我想慈郎的笑能治愈一切。” “大概吧。” 忍足将他揽到怀里,轻轻拍着他背哄道:“小景你别担心,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迹部不想说,他倚在忍足肩上突然觉得有些累。 忍足不再开口,静静抱着他,时不时温柔地亲着他泪痣,给与他无声的安慰。 等泷再醒来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忍足和迹部暂且在这边住下,第二天方才带着泷回了冰帝。迹部将泷安排在自己卧房里,让自己能随时照看他。 岳人问忍足出了什么事,忍足摇摇头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财前他出轨了?” “不清楚,等今天我们去四天一趟便明白了。” “老爷你到时候记得拉着大太太,可别让他把财前打死。” “放心吧我会的。” 得知消息后的凤和宍户也回了大院,两个人同泷关系不亲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杵在一旁挑些好话说一遍。慈郎还是和往常一样乐呵呵的,在泷面前可劲卖萌逗他开心。 泷不想让他们担心,硬撑着笑道:“谢谢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慈郎摇头,抚着泷的脸担忧道:“泷你不要硬撑着,如果不开心的话就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我带你去迪士尼好不好,我们去玩海盗船?” “我真的没事。”泷拍拍慈郎的手让他别担心,又看向凤和宍户,轻声问道:“我想去看看你们的宝宝可以吗?我想看看他们,可以吗?” 凤和宍户赶紧点头,二人连同慈郎扶着泷起来,带好东西同迹部说了声便走了。 迹部见状放心不少,命桦地拿好家伙他要去四天算账去。 桦地收起手机,犹豫了下说道:“大小姐,出、出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迹部不耐烦道。 “白石少爷把表小姐休了。” “什么!” 迹部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怎么可能! 不好,他急忙冲出院子直奔大厅而去,还未到大厅便见忍足举着把椅子冲出来,背后岳人见到他来了连忙喊道:“大太太快拦住他!” “桦地!” “是!” 忍足被桦地拦下,椅子也被扔了,急得红眼忍不住吼道:“夫人何故拦我!” “你给我冷静些!”迹部拧着忍足耳朵,咬牙道:“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他们家的事是他们家的事,由得你急赤白脸地去出头?这要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说,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去讨公道?” “我是谦也的表哥,我还不能替他讨个公道吗!” “你当他是你表妹就不要害了他!” “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你别当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你现在敢踏出这个院子一步你就别回来了。我告诉你忍足,你休要打什么小算盘,没门!” 岳人追了上来,拉着迹部给他顺气道:“大太太别生气,老爷不过是不忍见谦也受委屈,想替他去讨个公道罢了,你别多想,别为这事说些气话好端端伤了情分。” 迹部深吸口气,他不生气,不值当。 岳人又劝忍足道:“老爷你和大太太都别生气,缓缓冷静些,等明天你俩再一同去四天问个清楚好不好?” 忍足也觉着委屈,他不过是想替谦也讨公道,如何不明不白就挨了顿骂。 “好了不委屈,跟大太太好好说,知道不?” “哦。” 忍足走到迹部身旁,扯了下迹部的衣服,委屈道:“好夫人别气了,是我错了。” 迹部别扭了下,回道:“老爷抱歉,方才我是气急了才说出那番话,并非故意针对你。” “我没事夫人。” “嗯。” 两个人说开了也冷静了下来,但心里装着事不免心焦急切,只恨不得背上插一对翅膀飞四天去,按着白石和财前两兄弟的脑袋问个清楚。两人商量了下,决定将问题列出来,等明天去四天让这对兄弟俩一一解释清楚。 然而,到了晚上谦也娘家传了话过来,说谦也带着小金回了娘家。他们让忍足过去看看,想和他商量些事。忍足得了消息饭也顾不得吃便赶过去,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回来后忍足便将自己关进书房,一整天没出来。 迹部瞧忍足这模样,大概料到忍足已经知道了谦也离婚的原因,既如此他便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四天。然而泷将他拦了下来不让他去四天,他拗不过泷只得暂且答应。他暗暗打算等泷好些,再悄悄去四天问个清楚。 而这时,幸村和不二来到了四天。 意外的是,白石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他颓废地靠坐在门口望着远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散发着落寞孤独的气息。不二唤了声他的名字,许久之后他方才回过神,缓缓抬起头看了二人一眼。很快,他又低下头,只说了句你们来了。 幸村拍拍不二的手,走上前柔声道:“我们听说你这边出了些事,本打算昨日过来看看,但因为些事耽误了这才今天才过来。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把谦也气回娘家了?” “你们是听说我把谦也休了,昨日才不敢过来的是吗?” “抱歉,我们——” “不用说了,幸村、不二,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们为何瞒我?我难道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吗,你们说了我就会与你们生分?还是你们认为我是个笨蛋,不配知道这些事?” “白石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我和不二喜欢捉弄人的毛病又不是第一天才有,要能改早就改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幸村和不二对视了眼苦笑摇摇头,看来白石都知道了。 白石仰头叹了声,突然笑了笑自嘲道:“我原以为你们会告诉我,可我还是等不到了。” 不二抿了抿嘴,轻声说了句抱歉。 “为什么?你们明知道忍足老爷对谦也有非分之想,为何不告诉我?” “我们只是不想影响到你和谦也的感情。” “所以让我陷在猜疑的痛苦里?你们知道吗,我每次看到谦也和忍足站在一起我就忍不住怀疑,怀疑谦也对我的爱,我知道这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忍足送了东西过来我也忍不住胡思乱想,我不喜欢,但我又找不到排解的方法,所以我放纵那些黑暗的东西在心底里疯长。后来,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多可笑不是吗,我竟然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和自己夫人之间存在亲密的关系。” “你、你怎么猜到的?” “我听到了你们两个的谈话,抱歉我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恰好碰到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们,不应该自以为是的隐瞒你。” “都过去了,说这些也没用。” 白石站起身,挥挥手让他俩回去吧。他需要静静,也需要时间来思考他和谦也的感情。 幸村和不二第一次感到了愧疚,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石。他们自以为是的聪明害了他们最好的朋友,他们自以为是的好意却让他们最好的朋友陷入痛苦中。两个聪明的人,也第一次感到了挫败。 “对不起。” 这是现在他们能对白石说的唯一的话。 “回去吧,这不怪你们,要怪只能怪我。是不安和猜疑毁了我和谦也的感情,不是你们。” 这是白石对他们的回答。 可是,这并无法抹去他们的愧疚。 渡边和橘带着赔礼来冰帝上门道歉,但关于事情的起因却闭口不言。他们希望泷冷静思考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要和财前离婚。泷低着头始终没给回答,他说不出指责的话,但他温柔却刚烈的性子让他无法委曲求全。 迹部静静坐在一旁听着,没有生气的质问,没有愤怒的表情。他安静喝着茶,从头到尾没有插一句话。 渡边和橘离开了,他们没有得到答案,但他们并没有失望。泷没给答案,是否意味着事情并非难以挽回?或许不算糟糕不是吗。 他们离开后又去了谦也家里,但被谦也父母轰了出去。 忍足在书房待了几天后又去了谦也家里,在那里待了一天。再回来时,他宣布他要迎娶谦也进门。 而这时,远在非洲的日吉终于从切原那里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8章 错误的开始 白石府最近出事了。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那两天白石府大门紧锁,没人从里面出来,也没人进去。后来他们家的大少夫人带着小少爷大包小包回了娘家,众人才知道他家的儿媳妇四个跑了两个还带走了个小少爷。 这时候下人们才开始出来采办,但都闭紧了嘴巴,旁人问什么都只说不知道。他们来去匆匆不做停留,遇见人连招呼都不打便低着头走了。 众人皆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白石家的大少爷藏之介,自事情发生后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 他时而坐在门槛上望天,颓废落寞的样子好像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时而坐在书桌前看谦也和小金的视频照片,那是他从财前电脑里拷贝下来的。有时候他盯着电脑屏幕渐渐入了神,再一抬头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但更多的时间他都在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在思考他和谦也的感情,毫无疑问他心有愧疚,后悔于自己的冲动。可是在巨大的空虚与悔恨里,他又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终于将一切都摊开了,他悬着的心和那时不时出现折磨他的猜疑终于都有了去处,他的心回到了原地,他的猜疑消散无踪。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破不立,他亲手将他和谦也的爱情打回了原地,得到了纯粹的没有第三个人饱含信任和甜蜜的开始,不算糟糕不是吗。 他可以和谦也重新开始,只要...... 可是,他和谦也还能回到原地吗?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呢。他伤害了谦也,无视谦也的眼泪不听谦也的解释一怒之下将谦也休了。在极端的愤怒中失去理智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求得毫无芥蒂的原谅。 他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告诉他没关系谦也会原谅他,他们会重新开始,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比之前更幸福;一个告诉他真是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呐,做了这样的事还在奢望什么见鬼的美梦呢,谦也不会原谅他的让他死心吧。 两个声音来回拉扯,搅得他身心俱疲。当一个声音压倒另一个声音时,白石会生出一股冲动,想要立刻跑到谦也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解释清楚求得谦也的原谅。可还没等他迈出步伐,另一个声音便取得绝对的胜利,嘲笑他痴心妄想让他抬起的脚飞快收了回来,心虚的模样看了可悲又可恨。 他扶着额突然低低笑出声来,真是个笨蛋呢。 而在白石摇摆不定独自煎熬时,被打伤的财前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小春说他不愿醒来,所以放纵自己一直沉睡着,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逃避了。 “真是坏孩子呢,一个两个都只会逃避。”小春拿着手帕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时不时抓着深司问为什么,好端端的这个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深司没有答话,安静地坐那儿给财前换药。此刻财前全身绑着绷带,换药时难免费工夫。但深司并没有不耐烦,按着步骤一步一步来,动作格外温柔。但饶是如此,梦中的财前依然疼得呻/吟出声,眉头紧紧皱起。 “小叔?”深司轻唤了声。 没有人回答。 深司放轻了动作,继续给财前换药。 小春瞧他面色凝重也不碎碎念了,再看财前一身绷带的模样,不免有些心酸,这眼泪越发止不住了。后来实在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说是要去准备午饭,实际上趴在外面柱子上哭了半天。 千岁和裕次都去上班了,白石不管事他们只能顶上,否则这个家就真要完了。神尾在指挥仆人们修补门窗,这是先前白石揍财前时弄坏的,才买了新的回来准备换上。 渡边带着橘去了冰帝道歉,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虽说不闹腾了,可善后的工作却不好做。 果然,晚上渡边和橘回来一句话也没说,只摇摇头一脸疲惫。小春知道他们失败了,抹着眼泪嚎道:“谦也这死丫头好狠的心,说丢下我们就丢下我们,难道不要大哥也不要我们了吗!” 橘还是摇头,指了指渡边说道:“谦也的家人没让我和爹爹进门。” 千岁扶着橘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又问他泷那边什么情况。裕次和小春想去扶渡边,却被渡边摆摆手说不必了,他去看看深司,看完他就去休息。 “爹爹你还没吃饭呢,先吃过饭再去睡吧。” “不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是......” 裕次和小春立刻噤声,不敢再招惹渡边发火。 渡边来到财前的院子,瞧见财前卧房的灯光亮着,快步走进去推开门。发现深司趴在财前床边睡着了,渡边走到他身旁将他抱到怀里,看了眼财前叹了口气便抱着深司走了。 这边橘简单将今天的事说了遍,千岁等人听了竟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小春不确定问了句:“还有机会的对不对?泷这个孩子心软,他一定会原谅财前的对不对?” 裕次安慰地拍拍他肩膀,大概吧。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迹部。迹部下了车径直走到渡边面前,他严肃的表情只传递了一个信息,他想要个说法。 “橘,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和大太太说些话。” “好。” 渡边带迹部来到了客厅,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千岁等人怕坏事没敢进来,橘安排人上了茶和点心后也退了出去,一家人候在门外等结果。 迹部不想拐弯抹角,直说自己为泷而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渡边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抱歉大太太,这件事我没法告诉你。” “啊嗯?” “不便同外人道也。” “哼外人?渡边叔叔,我迹部不想为难你们,但我劝你们还是别挑我火气,我这个人没那么好糊弄,也不是什么心软之人,您若不给个说法,后果你们白石家可担不起。” “大太太不必放狠话,能告诉你的我又何必隐瞒。只是这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只能他们俩自己去解决。大太太若是插手只会让他二人尴尬,我想大太太也不想看到的对吧?” “财前出轨了?” “绝对没有的事!”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他看上谁了?” “小孩子不懂事而已,并非如你们所想的那般不堪。财前他喜欢泷,只是他这孩子喜欢把感情藏起来让人捉摸不透,难免让人误会。但大太太你要相信他,他会同泷解释清楚,我相信届时泷也会原谅他。” “所以果然朝三暮四看上了别人?说吧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只狐狸精,竟然敢抢我们家泷的男人。哼这些男人都是些不长眼的东西,一个个分不出好赖,放着家里的金玉宝贝不要,偏看上外面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请停止对无辜者的讽刺!对方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孩子,关于这一切他也是受害者。” 迹部一脸怀疑看着渡边,看来财前出轨的女人渡边也认识。不仅认识,渡边似乎对那女人评价颇高。这让他有些不爽,渡边的话让他觉得泷不受待见,都到了这个时候渡边还护着伤害了泷的女人。 他也不想同渡边废话,站起身阴阳怪气讽刺了句便走人。与其在这里跟渡边绕弯子打哑谜,他不如自己去调查。等他知道了事情真相,看他怎么收拾财前。 渡边等他一走立刻去了财前院子,橘等人连忙跟上,生怕渡边一个恼火将财前揍一顿。到了财前院子渡边指挥千岁去取相机,又让橘和小春带着深司在门外候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 橘担忧道:“爹爹你可别拿小叔子撒气,他现在可禁不起折腾。” 渡边让他放心,他这是帮财前呢。 进了屋渡边让神尾按着财前的腿,指挥裕次道:“裕次你去把财前身上的绷带给我挠了,撕拉带血的那种知道吗?” 裕次看不明白他这一出,但见他面容严肃不似开玩笑只得照做。 财前受着重伤本就难受,被裕次这般一折腾疼得喊出了声。神尾见他受不住赶紧按住他双腿,免得他乱动到时候伤势更严重。只是被这般粗暴的折腾之后,财前仍然陷在沉睡中没有醒来。 裕次小心问道:“爹爹我们这是干嘛,别把小弟给玩坏了......” 渡边摇头,正这时千岁拿着相机进来,他立刻指着千岁让千岁把财前拍下来。千岁不敢耽误,扛着相机上下左右将财前拍了个清清楚楚。 “千岁你记着不要把裕次他们拍进去。” “是爹爹。” “裕次你和神尾将财前翻个面儿,让千岁拍一下后背。” “是爹爹!” “是爷爷!” 裕次和神尾大概明白了渡边的用意,渡边一吩咐他俩立刻将财前翻了个面。等千岁拍够了,渡边方才唤橘他们进来,让他们给财前重新包扎上药。 等千岁去将照片洗出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挑选照片。他们不是挑最惨的照片,而是把拍得不清晰或者有些美化的照片给找出来丢了。 挑了会儿渡边忍不住抱怨道:“喂千岁你看你调的什么滤镜,你当是让你拍大片呢?” 千岁没敢反驳,只说了句下次不会了。 “什么下次,不许有下次!” “是您说得对!” 等把照片挑好渡边火速让人将照片送到冰帝,并且为了避开迹部,渡边特意让人将照片送到岳人手里,拜托岳人将照片转交给泷。 岳人不好拒绝,又想着这是泷小两口的事,略略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罢了,到时候当着迹部的面将信封交给泷就好。有迹部在,他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拿着信封去了迹部院子,恰巧迹部不在,他正打算回去却正好遇上泷出来。泷看到了岳人手里的信封,封面上熟悉的Q版搞笑漫画让他立刻认了出来,这是来自四天的信。 “这是......财前的信?” “不是。” 岳人将信封收到背后暗道糟糕,若是迹部知道自己背着他替四天那边传信一定会说他的。 泷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柔声道:“岳人阿姨给我吧,我想知道他给我写了什么。”就算选择离开财前,他也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不管这个解释他是否可以坦然接受,他都要知道。他不想留下遗憾,就算摔得凄惨,他也要摔得明明白白。 岳人迟疑了下,缓缓拿出身后的信封交给泷。 “谢谢岳人阿姨。” “不、不客气。” 泷朝岳人点点头便回了房,岳人没办法赶紧给迹部打了个电话。迹部一听气得骂了声小笨蛋,傻乎乎的就让人给利用了。 等迹部气呼呼回来泷已经不在了,据下人说泷似乎往关西的方向去了。 “该死的渡边修,这个老男人真真无耻!” “大太太?” “别说话,你这个小笨蛋又给我惹祸了。” “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 迹部气笑了,提起岳人就打了几下他屁股。岳人自知做错了,乖乖喊疼没有反抗。等迹部停手他赶紧抱着迹部的脖子攀上去吧唧亲了一口迹部,哄道:“大太太你别生气,或许是好事呢?” “什么好事,渡边那老家伙已经承认财前出轨了。” “怎会?” “别这样一脸呆萌地看着我,我还生着气呢。” “大太太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让桦地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大太太你要去哪儿?” “我去不二那里一趟,他和白石关系好,想来应该知道一些事。” 迹部去了青学,一进府便见手冢拿着个小锄头蹲在那儿种仙人掌。他不知怎的火气就上来了,没好气道:“手冢老爷真是清闲,竟还有心思在这儿玩农家乐。” 手冢没理他,依旧认认真真种着自己的仙人掌。 迹部正打算绕过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环顾了下四周皱眉道:“喂手冢你在干嘛,仙人掌都种门口了你们打算翻墙进出吗?” 手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指着他脚下的地示意他走开。这地他刚松好,别让迹部再给压实了。 迹部嫌弃走开,好端端的怎么脑子就坏了呢。 “喂龙马你过来!”迹部绕过走廊正好瞧见前面龙马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连忙招呼龙马过来。龙马回头,举着自己手里的仙人掌晃了晃,示意自己正在忙让迹部别打扰他。 迹部无奈扶额,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毛病。 他走到龙马身旁蹲下来,给龙马正了正帽子,尽量好声好气道:“小龙马你们在做什么,怎么突然种起仙人掌来,你娘亲呢,他去哪儿了?” 龙马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娘亲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和爹爹正哄他开心呢。” 迹部:“哈?” 原来不二自从四天回来后就没笑过,模样瞧着让人心疼。手冢为了哄他高兴,这不带着龙马吭哧吭哧种仙人掌呢。先前菊丸回来瞧见这一院子的仙人掌只觉得肚皮疼,好似有无数的针扎他肚皮上,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毛,还没说两句话就捧着肚子喵喵走了。 龙马将仙人掌放进坑里,突然说道:“听说真田叔叔正在种雏菊,或许你适合去他们家。” 他这般一说迹部便懂了,大概是因为白石的事吧。看来他必须得同不二谈谈,他相信不二一定知道些什么。 迹部来到不二的院子,瞧见不二正托着下巴坐在窗前发呆。他走到窗前,撩开不二的发说道:“喂不二,我想问你些事。” 不二回过神,摇摇头道:“迹部这事你不该问我,别人家的事我不能多嘴。你若真想知道什么就去问你家老爷,这事本就因他而起,理应由他告诉你。” “你说什么?”迹部诧异道。 但旋即他很快明白过来,说了声谢谢便走了。 而这时泷回到四天白石府,犹豫了许久方才抬脚走了进去。渡边他们看到他皆是一脸担忧和抱歉,也不敢劝他,只说财前现在还没醒来,恐怕不能同他说话。 泷轻轻嗯了声,在神尾的带领下去了财前院子。见他过来深司识趣地和神尾出去,将空间单独留给他二人。 “财前?”他慢慢走上前,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财前皱起的眉头。他没想到白石下手这般重,竟是要把财前往死里打。不过也是,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唉,所以女人最心软,也最容易受伤。 可是没办法,看到财前照片后他没法说服自己视而不见,他的心告诉他必须要过来,他想马上见到财前,想知道财前的伤势,想......想问问财前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可是此刻的财前注定没法回答他。 他叹了口气,笑自己太傻。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为什么。怪只怪自己出现得太迟,财前的心早就属于别人。怪只怪财前爱上的是自己的大嫂,所以注定没结果,所以注定他要嫁进来,所以注定他们两败俱伤。 其实他本来可以赌赢的,只是谁又能想到悲剧的方式可以千万种,而他不巧刚好碰上了。 他原本想着就算财前不喜欢他,他也可以慢慢来。他还是赌赢了,还是可以同财前过一辈子。他本以为财前不喜欢情情爱爱的东西,所以他可以容忍财前的冷淡。但是他错了,财前他早就喜欢上了别人,所以他输得一败涂地。 “财前,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我就不会有那样可笑的想法。” 可惜没有如果,他终究还是没有赌赢。 他在财前房里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渡边正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叹了声道:“抱歉泷,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可以告诉你财前他已经开始喜欢上你,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瞒着你。这不是我推脱责任的说辞,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最终财前会选择你,会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泷没有说话,这话叫他如何相信。 渡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塞到他手里,摸着后脑勺突然松了口气,说道:“这是财前最近拍的照片,里面有你。我没骗你,他已经开始喜欢上你,只是那小子还没开窍。若是你没发现......我相信时间一长他会完完全全的爱上你。” 泷抱着照片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说了句抱歉便匆匆逃走。不,不可能,财前怎么会喜欢他,这不是真的,是安慰他的谎话而已。 他飞快逃回了冰帝,一颗心竟是产生了动摇。 只是,等他回到大院,却发现迹部竟然在家。不仅在家,还把灯都关了,独自一人翘着二郎腿抱胸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中,险些把他吓了一跳。 “姑姑?”他走过去在迹部身旁坐下,忐忑问道:“姑姑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迹部回过神看他,眼神竟是有几分落寞。 “姑姑你怎么了,可是别人欺负你了?”泷立刻担心起来,这样的迹部让他难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是他的举动让迹部失望了吗? 迹部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沉默着,似乎并不想开口。 久久之后,迹部终于动了,问道:“你姑父呢,还在书房里吗?” 泷说不知,他才刚回来。 迹部又沉默了,所以果然还是躲不过吗。 “姑姑,究竟发生了什么?” “泷,你明天收拾行李回家吧。接下来姑姑这边会乱起来,可能没法照顾到你。” “姑姑?” “回去吧,让姑姑一个人静静。” “是姑姑......” 泷咬紧嘴巴,最终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泷便收拾行李回了家,而忍足也终于出了书房。 忍足出了书房第一件事便是去了谦也家,一到谦也家他便被谦也爹娘拉进了书房,在书房里待了半天才出来。 他出来时正好碰到女仆们抱着小金打门前路过,小金似乎刚哭过,眼睛红红的肿成了卧蚕,时不时吸吸鼻子,看见他时突然嚎了起来,冲着他招手哭喊道:“表舅救我,我是小金啊!” “这是怎么回事?”忍足走过去将小金抱到怀里,给他拍背顺气哄道:“小金不哭,告诉表舅你在哭什么,可是谁欺负你了?” 小金摇头,吸着鼻子委屈道:“小金想爹爹了,小金想回去找爹爹。” 忍足看向女仆,女仆一脸为难,用唇语说这是谦也爹娘的意思。自从谦也带着小金回了娘家,他爹娘便下令严加看管他们,以防止谦也脑子一抽又带着小金回了四天。他们要面子,绝对不允许谦也做出丢人的事来。 她这般一说忍足便立刻明白谦也爹娘的用意,又想到谦也刚跑回娘家时他过来谦也爹娘说的话。他们骂白石一家无耻,恨自己看走了眼,又怪谦也太傻一颗心栓在白石身上。从他们愤怒的话里,他听出了他们俩的厌恶,显然白石一家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感到了恶心。 哪能不厌恶,正常人谁能接受小叔子觊觎大嫂这种背德的混账事。何况这个大嫂是他们的女儿,而他们的女儿因为这背德的情感无辜被迁怒,光是说出口都觉得齿冷,恨不得立马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而谦也爹娘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他们打算将谦也远远地嫁出去。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不然若是事情传出去他们这脸往哪儿搁,谦也又该如何面对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被休已是丢人,而原因竟是与小叔子有关,这是逼他们去死啊! 他们着急唤忍足过来,是希望忍足能替谦也物色一个好人家,离得越远越好的好人家,最好是国外的好人家。忍足答应了他们,而这次过来,忍足给出了他的答案。 只是谦也,谦也会答应吗? “呜呜表舅~” 小金的哭闹让他回过神,他摇头道:“抱歉小金,表舅还有事,下次再过来看你。” 他不顾小金的挣扎将小金交给女仆,脚步匆匆走了。回到大院,面对迹部和岳人询问的目光他竟是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这两个他深爱的也深爱他的女人,他终究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最后,他扶了扶眼镜镇定地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们。只是他的手在抖,只有他知道。 他给谦也爹娘的回答是,他愿意迎娶谦也。他将想好的理由有条不紊地告诉二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在经过半天的说服后,最后二老同意了他的请求。他们想着忍足是谦也的表哥,想来不会同白石家那般欺负谦也,这样也好。 意外的迹部和岳人没有发火,他俩哦了一声便各自回了房,好像忍足方才宣布的是他要晚饭多吃一碗饭,而不是他将迎娶谦也。他们过分冷静的行为让忍足在愧疚之余又有些不安,这很不正常,但愿不会出什么事。 迹部还是照常上班,但岳人却病倒了。 一天后,榊太郎那边终于得到了这个消息。是慈郎通知他们的,显然他也无法理解忍足的举动,甚至于他这是在报复忍足。忍足伤害了他爱的女人,所以他想给他一个教训。 而凤,在得知消息后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墙壁。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对得起母亲!” “长太郎!” 宍户慌忙抬起他的手,不好流血了。 正这时,管家慌慌张张跑过来,喊道:“少爷不好了,老爷拿了书房的枪去大小姐那边了!” 而非洲此刻,终于得到消息的日吉匆忙将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好后,立刻搭了飞机飞回日本。此刻的他无疑是愤怒的,为什么,这个男人凭什么,他怎么敢这么做! 他的岳人,他最爱的女人,在他无法顾及的地方竟然又一次被绝情地背叛了。他的母亲,他最尊敬的女人,在他自幼年便发誓要保护的女人竟然又一次被残忍地伤害了。 他发誓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属于他的他统统都要抢过来!他的女人,理应由他来保护,有他在,他看谁敢欺负他们! 忍足侑士,你给我等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9章 混乱的前夕 岳人病了,是心病。 他躺在床上,将自己藏进被子里,似乎这样能让他冷静下来。他的身体很冷,温暖的被窝给了他安慰,让他不至于因为寒冷而打颤。他告诉自己是因为空调开得太低,别无其他。 忍足没有来看他,他知道忍足不敢面对他。忍足怕他发火闹脾气,怕他失控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来。可是他累了,他闹不起来了。 他算着自己的年纪,竟是不敢相信自己快四十岁了。 “四十......”他轻声念道。 是啊,他都当奶奶了,何苦折腾呢。 可是,他还是希望忍足来看看他,跟他说声抱歉,跟他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习惯了忍足的道歉服软,就算只是哄骗他,他也能开心一点。 为什么不过来,难道在忍足心里他脾气就这么糟糕吗? 他就这般想着,流着泪进入了噩梦里。再醒来已是下午,迹部派了人过来看他,说让他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他挣扎着爬起床给迹部打电话,只是等那边接通他却已经泣不成声。 “别哭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迹部心累地揉揉鼻梁,刚开完会的他显然有些疲惫。可是他依旧不能放松自己跌入悲伤愤怒的情感里,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大太太......”岳人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哭出了声。 迹部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眼眶也有些泛酸。他想起方才他父亲的电话,电话里他父亲冷漠地讽刺了忍足一顿,并建议他抛弃忍足重新养个听话的小白脸。他不记得他的回答了,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回答。 无疑,他的父亲也累了,他的年纪让他无法再为儿女的婚事拍案大骂。 “岳人乖,待会儿我回来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纳豆。” “我要十罐,不,我要一百罐!” “请适可而止!” “大太太你凶我!” “好我给你买......” 电话那头的岳人破涕为笑,软软说了声谢谢。迹部的心一下便软了,他必须承认岳人是个容易满足的乖孩子,可是有的人偏不珍惜。 他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突然换上轻佻的语气说道:“岳人,如果我爱上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现在也不迟。” “不,已经晚了。” 他们两个的心都给了同一个混账,再也要不回来了。 岳人还要再开口,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人,上气不接下气冲着他喊道:“二太太不好了,您爹爹、爹爹来了!他拿着枪过来说、说要杀了老爷!” “什么!”岳人跟迹部说了声赶紧挂了电话,扔了手机鞋也不穿便赤着脚跑了出去。 他跑到书房,果真见榊太郎正举着枪顶在忍足额头上,厉声道:“忍足侑士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不一枪崩了你,你还真当我这老丈人入土了动不了你了是吧?” 凤和宍户站在榊太郎背后双眼赤红,无疑此刻他们是愤怒的,若非顾及着晚辈的身份他们真想给忍足来一拳。而慈郎,他已经被吓哭了,但还是紧紧抓着榊太郎的手哀求他放开。 “外公不要啊,您揍爹爹一顿就好,千万别打死爹爹。” “慈郎你让开,小心待会儿子弹灼伤你。” “不外公,您快放手。” “慈郎!” 岳人呆了下赶紧跑过去抓着枪挡在忍足面前,摇头道:“爹爹不要,我不许您伤害侑士。” “岳人?”榊太郎赶紧放下枪将岳人拉过来,捧着他的手仔细瞧了几眼看有没有受伤。又瞧见岳人没穿鞋,当即怒不可遏转过头瞪着忍足骂了句混蛋。 “还不快让人给岳人拿鞋去!” “是岳父大人!” 岳人收回手朝榊太郎背后的凤说道:“长太郎,你和亮快带爹爹回去吧,好好的闹什么,平白让人看笑话。” “岳人!”宍户不甘地握紧拳头,为什么,都到了这时候岳人还是要维护忍足。 凤强忍怒气,问道:“母亲,您也会同我们一道回去是吧?” 岳人摇头,他哪里也不去。 正这时女仆拿来拖鞋,岳人穿好鞋又开始催榊太郎他们离开。 榊太郎冷哼了声,指着忍足讽刺道:“臭小子算你今天走运,我不会让岳人见血,但岳人我得带回去。就凭你,你也配养我的女儿,他待在这儿一天我都怕这地方脏了他!” “爹爹!我不许您这样说侑士!您走,我不想看见您。”岳人生气了,推着榊太郎让他走。 忍足扶正眼镜,低着头不敢给自己辩解。 慈郎将他扶到座位上坐好,给他擦了嘴角的血问他疼不疼。忍足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开口,现在榊太郎正在气头上,他们还是闭紧嘴巴不要招惹榊太郎发火为好。 凤和宍户既愤怒又不解,为什么都到了这时候岳人还要护着忍足,还为了忍足同榊太郎生气要赶榊太郎走。榊太郎憋着一肚子火没气发,又不能对着岳人发火,无奈道:“岳人你这是在作甚,爹爹是在帮你呢。这臭小子不给点教训,以后还不得把你欺负惨了。罢了说什么以后,你现在就给我把他休了,我们不要他了,个混账东西便宜货,就你还拿他当宝贝。” “爹爹不要再说了,我哪里也不去。”岳人依旧坚决拒绝。 他将榊太郎交给凤和宍户,催他们赶紧离开。 榊太郎偏不走,他今天不给忍足一个教训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凤和宍户皱着脸满脸写着不满,他们也不走,就算不能给忍足一个教训他们怎么着也得把岳人带走,绝对不能留岳人在这里任人欺负。 “长太郎、亮,你们听话,快带外公先回去。”岳人轻声哄道。 凤别过脸,他拒绝。 宍户歉疚地看着岳人,无声说了句抱歉。 榊太郎扭过头找了张椅子坐下,他今天不把忍足训明白了他就不回去。他榊太郎可不是什么软柿子,由得别人在他眼皮底下欺负他的女儿。今天若是不把忍足管明白了治服帖了,他死后他的小岳人岂不是下场凄惨,他又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为什么不走!”岳人突然激动喊出声。 众人诧异看他,但他没有再开口,而是伏在门上哭出了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为什么要揭开他鲜血淋漓的伤疤。他不想这样的,他明明已经快四十岁了,却还要老父亲替他出头,多么丢人不是吗。 这么多年一事无成,没心没肺做一只金丝雀已是丢人。在这样的年纪,已经当奶奶的年纪,他却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被无情地剥夺,这究竟是为什么。 怪他,是他的错,是他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可他还是忍不住难过,为什么不给他留一点体面,为什么要在老父亲和孩子面前展示自己可怜的处境,除了惹他们心疼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只要他们不来,他还可以假装他们不知道,假装他们无忧无虑,不需要为可怜可悲的自己而操心。 但是,为什么连这样小小的愿望都不被允许。 他小小的身子伏在门上哭得一抽一抽的,无助的模样让众人的心都紧紧揪住,竟有一瞬间心疼得停止呼吸。忍足想过去抱抱他,却被榊太郎一个眼神给逼退。然而当榊太郎想去碰岳人时,也被岳人给推开了。 凤咬着牙没说话,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样高大的他,竟然让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委屈流泪,多么无能的儿子不是吗,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儿子! 不,他的愤怒快把他的理智燃烧,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长太郎冷静!”宍户低声吼道。 凤呆呆看向他,但他却不敢直视凤的双眼。 他多想去抱抱岳人,可是岳人不允许。他多想把岳人的委屈说出来,可是他知道岳人不希望他这么做。他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但却不许他说出来。他明明可以保护岳人的不是吗,但最后还是只能让岳人一个人去面对承受这一切。 慈郎犹豫着想靠近,但是被忍足拉了回来。他不解看向忍足,忍足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榊太郎说道:“岳父大人,拜托您让我和岳人说句话好不好?” 榊太郎皱着眉瞪他,似乎是惊讶于他的厚颜无耻。 这时,岳人终于止住了哭泣,转过头红着双眼求道:“爹爹我拜托您,您先回去好不好?”他又看向凤和宍户,无声地望着他们,可怜的目光让凤和宍户不敢再看。 榊太郎:“岳人?” “爹爹我求求您,您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让您看到我哭的样子,很丑,我希望在爹爹心里我永远是最漂亮的公主。” “不,在爹爹心里,岳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最漂亮的公主。不要哭好不好,爹爹答应你,爹爹马上回去,是爹爹糊涂了,爹爹不该过来的。” “抱歉爹爹,是女儿不孝。” “不许说这样的话,岳人永远是爹爹的宝贝公主,你做什么爹爹都乐意。” “谢谢爹爹,我......” 岳人没有再说下去,巨大的悲痛与填满内心的自责让他说不出话来。 临走前榊太郎想抱抱他,却被他挥开。他不能,他只要抱着榊太郎他就无法控制他的泪水,他满肚子的委屈将毫无保留地倒给榊太郎。这不行,他不能这么做。 不可以让爹爹再为他操心了,这是他此刻强烈的愿望。 “长太郎,我们回去吧。” 最后榊太郎说了这句话,逼着自己不看岳人狠心离开。 凤和宍户低着头低低嗯了声,握紧的拳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榊太郎等人一走忍足赶紧将岳人拉到怀里,要去瞧岳人的脚有没有伤着。岳人将他推开,仰着头看着他,突然嘴一瘪哭道:“老爷你为什么不去看我?” “岳人抱歉,我只是......”忍足说不出话来,他怎么敢去见岳人。一想到要面对岳人控诉悲伤的眼神,他的双脚便怎么也迈不动。 “我明白,我都明白了。” “不,岳人你不明白。” “不要再说了!” 岳人擦了下眼泪,红肿的双眼让他险些看不清路。但他还是用力推开忍足,跌跌撞撞跑了。 “岳人!”忍足在背后唤他,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最后,忍足垂着头一个人落寞地回了书房。 慈郎不明白,为什么忍足会难过,明明他才是那个伤害别人的人不是吗。他将这个疑问跟迹部说了,迹部笑了笑摸着他的头说真是个傻孩子。 “娘亲,您不难过吗?” “娘亲难过,但是娘亲也累了。” “娘亲真的不阻止爹爹吗?” “为什么要阻止?当年不阻止,现在阻止有什么用。一把年纪了,还折腾这些作甚。” 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他,还可以骄傲地跟忍足说本小姐会生气,不许你再想着其他人。现在的他光是管着日吉和慈郎都快耗尽他所有的心神,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忍足。 就随他去吧,不然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给他了或许就是饭粘子呢。 当初岳人不也是如此吗,得到了也就不珍惜了。 年纪大了,很多事就想开了。 慈郎还是不明白,他又问道:“娘亲,您真的爱爹爹吗?” 岳人会哭可迹部却不会,他表现得太镇定,这不是被所爱之人伤过的表现。可是他忘了,迹部是强势又骄傲的女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软弱,不允许他为一个男人伤心流泪,即使这个男人他深爱着。 迹部没法去解释一个人强烈的自尊心所带来的固执,他叹了声回道:“大概吧,不够深爱。”他更爱自己,所以他的情感被他的自尊压住了。 慈郎摇头,不,不是的,迹部一定很爱忍足,否则不会容忍忍足到今天。 “慈郎你就别管了,由他去吧。一把年纪了,老是为这个闹脾气容易让人看笑话。” “娘亲是怕被人看笑话?” “大概吧。” “可是,谦也表姑也不愿意,您为什么不帮帮他也帮帮您自己和二娘呢?” “你怎知道他不愿意?” “因为他爱白石表姑丈!” 迹部笑着哼了声,看来他的慈郎看得很通透呐。 不过,这些他也管不了。他遇上了足够悲痛的事,不想再当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也请允许他用工作麻痹自己,让他暂时忘了自己的丈夫将要迎娶另一个女人的事,让他暂时沉浸在工作中什么也不管。 慈郎轻轻将他揽到怀里,踮起脚尖在他头顶重重亲了一口。 “娘亲,慈郎把自己的好运气和好心情都给您,希望娘亲以后也和慈郎一样天天开心每天都有好心情。” “傻孩子,娘亲不要你的好运气,都给我们慈郎留着,娘亲还等着你用你的好运气将丸井姑娘娶进门呢。” “嗯嗯,慈郎一定会的!” “真乖。” 迹部揉揉他脑袋,笑着叹了口气。 而谦也这边,果真如慈郎所言,在得知自己将要嫁给忍足后他大哭大闹了一场,不管他爹娘如何劝他都死活不愿意嫁给忍足。 他这段时间因为心里难受都窝在自己房间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等他左等右等等不来白石的上门道歉,这才知道他爹娘先前竟是将渡边他们挡在门外。他想去找白石,想听白石的解释,可他爹娘脾气一上来就把他给锁屋里,说等出嫁时再放他出去,其他的一概免谈。 “不,娘亲你们不许这么做,我要去找白石,我要去见他!” “你们快放我出去!我不嫁我就不嫁,我只要白石!” “小金呢,你们把小金还给我!” “白石!白石!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快来救救我们......” “你们不能,你们怎么可以!”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 ...... 谦也吼着吼着便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和善的爹娘突然翻了脸。他们明明很喜欢白石,为什么不让自己见白石,还要将自己嫁给忍足。忍足是他的表哥不是吗,为什么他要嫁给自己的亲表哥。 但他爹娘的态度异常坚决,他们告诉他请柬已经发出去收不回来了,让他安心等着嫁忍足。还有,小金他们替他好好养着,等出嫁时他们会把小金送到忍足家去。 “我不要你们听到了吗我不要!” “马上放了我!” “我要去找白石!” “不管是二婚三婚四婚五婚,我只嫁白石!你们休想把我嫁给别人,我就是死也是白石的夫人,要进他白石家的祖坟,受他白石家子孙的香火!” “放我出去!!!” 谦也对着门口拳打脚踢,妄图想把门给踹开。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去找白石。 但门已经从外面钉死加固,他的所有举动都是徒劳。等他累了折腾不动了,他爹爹方才走上前无奈道:“谦也,你想逼死我和你娘吗?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被休吗?若是事情传出去你让我和你娘还怎么做人?我和你娘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可你呢?小金呢?你愿意让小金和你一样受别人指指点点吗?” “爹爹我......”谦也失了言语,突然的愧疚让他无法说出反抗的话来。 “若是可以爹爹何曾不想让你随心所欲地活着,可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爹爹怎么能允许你胡来,爹爹还没死呢,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条道走到黑。听爹爹的话,你先嫁给你表哥,等过几年你若还不喜欢再跟你表哥离婚也不迟。” “爹爹您什么意思?” “唉,傻谦也,爹爹不过是想让你马上与白石家撇清关系,等事情过去再随你怎么办。现在你乖乖的好不好,先嫁给你表哥躲一阵好不好?” “爹爹我可以不嫁吗?除了白石我谁也不嫁,除了白石谁也不许碰我。”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唉......你听着,爹爹答应你,爹爹会同你表哥商量,让他不碰你,你就先嫁过去好不好?” “可是爹爹——” “够了谦也!不要让爹爹为难,好好休息等着出嫁吧。” 二老自认已经做了能做的妥协,剩下的必须使用强硬的手段。谦也傻他们不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谦也无力地倒在地上,趴着地板哭了许久。 而等喜帖传出去众人得知了消息,白石终于醒悟不再犹豫,上了车一路飙车冲到冰帝要见谦也。可惜来到谦也家时他却被挡在门外,谦也爹娘亲自过来劝他离开。白石面对二老难免心有惭愧,见他二老亲自过来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二老直视。做了那样的事后,还能厚着脸皮上门,他光是想想便羞得脸红。 谦也爹娘也不想给他摆脸色,毕竟他们曾经真的很喜欢白石,可是他们现在已经不想同白石家扯上关系,便不得不摆出冷脸撵白石走。 “白石少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白石自知不受待见,可一想到喜帖的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好。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安好,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门卫们拦着我不让我去见谦也?” “白石少爷,你已经把小女休了,就不要再如此称呼,叫外人听见了该多想了。等过段时间小女便要嫁给他的亲表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还望白石少爷念在昔日情分上,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这事是白石有错,白石定会同谦也解释清楚求得他的原谅。拜托岳父大人让白石见见谦也,白石有很多话要跟他解释。” “不必了,白石少爷不觉得丢脸我们还要脸呢。你们家既做出那等让人不齿的事来,就别想着旁人体谅,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小金呢?白石有错罪无可赦,但小金是我儿子,我许久不见他心里十分想念,还望岳父大人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能让我们父子俩说会儿话。” “以后就不是了,还望白石少爷自重。来人啊,送白石少爷离开。” 众仆人:“是!” 白石还想再和谦也爹娘解释,便被仆人们拿着棍子赶走了。他想绕到围墙边爬进去,却发现围墙附近都是仆人,他根本没法靠近。 他只得失落离开,打算回了四天再做打算。 但等他回到四天,却被告知谦也爹娘给他寄了封信过来。信里写了谦也爹娘执意要将谦也嫁出去的理由,他们说他们无意指责白石,但这亲家也确实没法再做下去,他们希望白石放过谦也,不要让他们难做人。 白石拿着信失魂落魄回了房,将自己关在房间好几日没出来。 小春担心白石的状况,拉着渡边和橘让他们想想办法。可渡边却摇摇头说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管了,由他们去吧。 “爹爹!您不管谦也可就要嫁给别人了!” “那是我的错吗?” “可是爹爹,您难道舍得吗?” “我舍不舍得有何用,媳妇是我休的?” “可是可是哎呀!” 小春大腿一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渡边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他们该历的劫,让他们自己渡去。我们别插手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还有财前那小子,赶紧把他弄醒,臭小子还想逃避下去,没门!” 他这话一出,小春等人也没法子,只能摇摇头接连叹气。 立海大这边,得知忍足将要迎娶谦也后切原显得格外焦虑。他看真田还蹲在那儿种雏菊,忍不住说道:“爹爹,您难道都没一点反应吗?” “我需要作何反应?”真田皱眉道。 “谦也阿姨嫁给别人白石叔叔肯定很伤心,届时娘亲也会伤心,您这雏菊还得接着种下去!” “嗯?” 真田陷入沉思中,似乎有理? 切原顾不得同真田扯,赶紧给远在非洲的日吉打了电话,将这件事通知日吉。只是,等日吉从非洲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他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是忍足迎娶谦也的大喜日子。 一回到大院他便被桦地推回自己的院子,说让他别耽误赶紧沐浴洗尘去见客。他知道迹部的意图,迹部怕他在婚礼上惹祸,所以派桦地过来看着他。 等他沐浴洗漱完毕,简单穿了件白衬衫便出了门。松松垮垮的衬衫,剩两粒扣子没扣上,配上质地柔软的休闲裤,慵懒的模样倒有几分与忍足相似。只是,刚踏出门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来,慢腾腾折回来在书桌上看了眼,鬼使神差的他没拿隐形,而是拿了一旁的金丝框眼镜戴上。 八月十五日,忍足迎娶谦也进门。 这一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忘记的一天。对日吉来说,亦然。 刚下飞机的他显得有几分疲惫,但他仍是撑着来到大厅。他看见了迹部,那个强势又傲娇的女人正端着酒杯同客人说笑,优雅从容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悲伤。 当真如此吗? 日吉明白,这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没有人能不介意,即使不爱,也会不爽,更何况迹部深爱着忍足。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低下高傲的头颅为一个男人黯然神伤,就算那大红色的礼服是忍足亲手扎伤他心头滴的血,他也能踩着高跟鞋甩着这漂亮的红色礼服穿梭在众人间,姿态优雅神色高傲宛如尊贵的女王。 换句话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日吉没法嘲讽这样的选择,不只是因为迹部是他敬爱的母亲,也因为他也是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笨蛋。大家都一样,何来谁笨谁聪明。 笨蛋母亲生笨蛋儿子,正常。 他就这样倚在角落里,注视着人群里的迹部,不打算上前同任何人交流。 慈郎打他旁边经过,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看见慈郎走到迹部身旁,沉默地跟在迹部身后看迹部应酬。他看不懂慈郎的举动,但他也不打算猜测慈郎的目的。 他将目光从迹部身上收回随意扫了几眼周围,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他发现幸村和不二等人没有来,连喜欢无差别嘲讽的观月也没有来。来的是他们的夫君,此刻正聚在一起谈话,以他们为中心的圆圈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尴尬。 梶本看见了他,举起酒杯朝他这边敬了杯酒。 他点头,端起一旁的酒仰头一干而尽。 无聊的时光总是漫长,等日吉几乎快在角落里睡着,这酒席才渐渐散去。他发现慈郎扶着迹部离开,想要跟上去却突然顿住了。 他拍了下额头,低低骂了声笨蛋。 再抬头时,他见桦地也跟在迹部身后走了。他的脚比他的脑子更快,还没等他思考好他已经离开大厅来到岳人的院子附近。他还记着岳人院门前的摄像头,和以前一样,他从围墙上翻了进去。 那个可怜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此刻大抵是在借酒消愁。 为什么不出现在酒席上,理由他再明白不过。这让他心疼也让他嫉妒,两种感情交织在他胸口,让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熟悉的房门,他轻轻一推便推开。 “侑士?”岳人艰难地从桌子上爬起,托着脸眯着眼睛看他。 不过下一刻,他身子便软倒又摔在了桌子上。他喝得太醉了,无法支撑他正常的坐立。他只能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日吉。 “侑士你来了?”他又说道。 日吉反手关上门,来到他身旁将他抱到怀里。意外的,岳人没有排斥他的怀抱,而是主动搂着他的脖子贴上去,用他红得发烫的脸贴在日吉脸上,软软道:“侑士你来了,你来看我了?” 日吉握紧拳头,许久后他咬牙轻轻嗯了声。 “是的,我来了。” “Mua~” 响亮的亲吻声让日吉闭上眼。 就让他做这暂时的美梦吧,即使这美梦是他偷来的,他也舍不得还给忍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1章 岳人失踪 “是他吧?” “会不会太小了,似乎未成年?” “不会错的,真田府、红头发、二十多岁,他就是真田家大小姐。” “十二岁倒还差不多。” “不许歧视矮子!” “......” “等等!不好,他晕倒了!” “快去看看!” “走!” 谦也院子,早上五点。 白石悄悄起床穿好衣服,又上了床亲吻了一下谦也额头,边抚着他的发边说道:“谦也我先回去了,一夜没回去爹爹他们该着急了。” “白石!”喜欢赖床的谦也第一次没了睡意,麻溜爬起来圈着白石的腰将脸贴了过去,撒娇着不让白石回去。他舍不得白石,尤其是经过昨晚先是担惊受怕后又惊喜过望的大起大落的心情后,他只想在白石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多睡一会儿。 白石转过身将他揽到怀里,轻轻给他拍背,哄道:“谦也乖,我必须得回去,不然叫人瞧见了不好。等过几天你这里有空我再悄悄过来,好不好?” 谦也摇头,他不要,他就要白石。 白石也不想离开,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必须得离开。若是叫外人瞧见,对谦也的名声又是一次打击,他怎能拿这个开玩笑。说来也是自作孽,若非他休了谦也,又怎会造成现在夫妻相见还得偷偷摸摸的局面。 “谦也乖,我回去立刻给你打电话好不好?”白石轻柔地在谦也发旋上落下一个吻,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慢慢地给谦也拍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谦也也知道现在不同以前,他现在是忍足家的三太太,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同和白石光明正大亲热,否则会惹出事端来。他不情不愿松开白石,仰着头瞪着大眼睛格外委屈,他要亲亲。 白石轻笑,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早上五点半,白石离开冰帝回了四天。 回了四天后白石第一件事便是给谦也打电话,躲房间里跟谦也腻腻歪歪哄了谦也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挂了电话。渡边看得牙酸,你说何必呢,搞得跟偷情似的。 橘皱着眉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不是像,这分明就是偷情。 千岁一看他这脸色暗道不好,赶紧堵了渡边嘴巴让他别说话。什么偷情不偷情的,真难听。渡边踢了他一脚将他手拍开,骂道:“个小混账东西,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是谁把媳妇儿气走的?我说你们还真就是兄弟,没一个的媳妇儿是不被气走过的。” 裕次弱弱举手,他媳妇儿就好好的没跑。 渡边挥着手让他一边去,他训话呢插什么嘴。 “爹,我总觉得不太好。” “橘你就放心吧,让他们折腾去,看他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实在不行就殉情去,二十年后又能作了。” “爹爹!” 橘被渡边弄得哭笑不得,好好的咒人作甚。 正这时,深司唤了人过来说财前醒了。渡边一听撸起袖子便往财前院子去,千岁等人赶紧跟上,在背后喊着让渡边不要生财前的气,骂两句就好别又给揍晕过去。 渡边冷哼了几声没说话,这个罪魁祸首他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财前!”渡边冲进屋内,提着财前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财前刚想作势晕过去,就被渡边掐着脸猛晃了几下让他睁眼。 “爹爹轻点儿!”橘从渡边手里将财前救下,又让深司给财前擦药,这才对渡边道:“爹爹您这是作甚,再把小弟揍晕了高兴的是谁?他再睡个一个月您找谁骂去?留着他清醒些也能听您数落,让您有个出气筒不是。” “橘你说得对,这臭小子必须给我醒着,我今天非得把他骂痛快了不可。”渡边还要再说两句,就被深司给挽着胳膊推着走了。 “深司你别推爷爷,爷爷正教训你小叔呢。” “爷爷我饿了,想吃东西。” “饿了?那可耽误不得,爷爷带你去吃东西啊,去外面吃,吃顿好的。” “谢谢爷爷。” 到了门口,深司回头同橘视线对上,微微点头。 橘将财前扶到床头坐好,问他头疼不疼。财前摇头,他眯着眼看了眼四周,犹豫了下低声道:“二嫂,大哥他们去哪儿了?” 千岁嘴快接道:“你这臭小子还敢问,你知不知道大哥把大嫂休了,现在大嫂嫁忍足老爷去了。你说你好好的学什么坏,搞得现在大哥他们好好的名正言顺的夫妻被迫干起了偷情的勾当,你说丢不丢人。” “二哥你说什么?”财前只觉得自己睡太久出现幻听了,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千岁还想复述一遍,就被橘使了个眼刀给凶闭嘴了。 橘给财前喂了口水,安慰道:“财前你别着急,好好养伤,过两天我让泷姑娘过来看你。” 财前这才记起泷被自己气走了,忙问道:“泷现在怎么样了,他可有、可有......”剩下的财前说不出口,他对不起泷,没资格要求泷原谅自己,也不敢奢求泷会原谅自己。 橘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们还能让你媳妇儿跑不成。” 裕次却哼了声气道:“二嫂你别安慰他了,这臭小子干出那等事来,竟然还好意思问出口,我要是他我得剖腹自尽。我告诉你财前,你媳妇儿跑了,跟你离婚了,现在你和大哥都是孤家寡人,凑合着一起过吧,谁也别嫌弃谁。” “裕次!”小春急了,狠狠拧了裕次一把,这要命的家伙生怕这个家太平是吧。 财前低下头,惨白的嘴唇微微抿着,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压抑什么,单薄落寞的模样瞧着有些可怜,许久后他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小春和橘对视了眼,皆是无奈叹了口气。 冰帝忍足府,早上六点。 迹部赤/裸着从慈郎的怀里清醒,只眉头微微皱了下便起身上班去。显然他做了件疯狂的事,但他表现如常,叫人一点也看不出昨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穿着得体的衣服照常去上班,冷静高傲,一如既往的强势女王。 开了一个接着一个会,忙到他几乎记不起昨晚荒唐的事,他才舍得停下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时而假装翻文件,时而望着相框里的全家福出神。 桦地悄悄给他递了盒药过来,他看了眼盒子心突然急促跳了下。 “大小姐,或许您需要这个。”桦地毫无起伏的语气叫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想法来。但迹部知道,不管桦地知道了多少不该知道的秘密,他总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论对错,无条件地支持他所有的选择与决定。 迹部飞快从药盒里取出一片吞下,喝了口水顿了顿说道:“谢谢你桦地。” 桦地摇头,迟疑了下说道:“大小姐,或许您应该注意些,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一次,以后不会了。” “是!” 桦地收回担忧的目光目视前方,忠诚地扮演着他的守护者。 迹部知道桦地不信自己的话,连他自己也不信。他没法拒绝慈郎的撒娇,所以他的保证并没有任何说服力。可必须得狠心不是吗,他不能拉着慈郎一起堕入到深渊里,这一切就让他一个人来背负吧。 这一天注定难熬,但迹部没想到更难熬的还在后面。 “大小姐,家里传来消息,二太太他......他不见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女仆们说今天早上就没见过他,她们以为他出去了,谁知道到了下午还没瞧见他,这才赶紧给我们打来电话。” “派人去找,他估计躲不二他们那里了,你让人挨个儿打电话去问,不,亲自派人过去问。” “是!” 迹部揉揉眉心,既心累又无奈。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岳人失踪,单纯以为岳人负气跑别的地方躲去了。所以他没有着急,甚至还开了个会才慢腾腾回家。 回到大院女仆们告诉他岳人还没找着,不二他们都说没见过岳人。还有,忍足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她们没敢将岳人不见的事告诉忍足,怕他出事。她们看得出来忍足的状态不太对劲,想着等迹部回来再做决定。 迹部皱眉道:“老爷现在何处?” 女仆:“老爷现在书房。” 迹部深吸了口气,带着桦地和女仆们去了书房。他到时忍足正拿着本书坐在窗前,也不看,托着半张脸对着窗外发呆,忧郁迷人的眼睛里似乎藏了很多心事。他见迹部过来也没个反应,许久后才回过神,哑着声音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这般急匆匆地过来,可是家里出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想说些俏皮话逗一下迹部,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又坐了回去,捂着额头甩了甩,却越发头晕了。他这才记起自己昨夜没睡,今天又一整天没吃过东西,难怪头重脚轻的只觉得要栽倒下去。 迹部瞧他这模样,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忍足这个状态禁不起刺激,他怕忍足出事。 他看向桦地,桦地点点头说道:“老爷,二太太不见了。” 糟糕!迹部暗道不好,他本想让桦地委婉劝忍足去休息,谁知桦地竟然直白地将事情告诉了忍足。 “你说什么!”忍足猛地起身,却突觉胸口被人狠狠捶了一拳,直直往后倒去,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呆呆擦了下嘴,看着掌心的血竟是低声大笑起来。 “老爷!”迹部惊大双眼,连忙上前给忍足擦血,可白衬衫却擦越脏,鼻尖闻着那浓重的血腥味儿他眼眶瞬间就红了,颤抖着唇问道:“老爷你怎么样了,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念叨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厉声道:“桦地你还愣着干嘛,赶紧送老爷去医院!” “不!”忍足往胸口用力一拍,强忍住心口的抽痛,咬牙道:“快去把岳人找回来!” 说完又是一口血,头一扭晕了过去。 众人都愣住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直挺挺摔下椅子。 “老爷!”迹部失声大喊道。 他手抖得厉害,想去给忍足擦血,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最后,轻轻碰了下忍足嘴角的血,突然又哭又笑起来。不,不会有事的,忍足还年轻,他不会有事的,他怎么能有事,这个坏男人怎么敢抛下他们,不,不可以!他不允许! 这是他第一次失态,不再高傲优雅,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害怕失去。他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他的丈夫在他面前吐血,而他无能为力。他甚至忘了自己该做什么,紧紧抓着忍足几乎要把指甲陷进肉里。 不是的,这是他最爱的男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 不可以!他拍着忍足的脸,哀求道:“忍足侑士你给我起来,你听到了没有!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得活着给我做牛做马,你听到了吗你这个坏家伙!给我起来啊,我求求你!起来!” “大小姐你松手!”桦地不敢耽误,强硬地从失态的迹部手里夺过忍足送往医院。 迹部颓然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桦地离去的背影。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都说祸害遗千年,忍足一定会好好的,一定是这样。 女仆将他扶起来,抹着眼泪劝道:“大太太您可千万不能倒下,这个家还得靠您呢,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老爷一向身体好,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迹部木木点头,由着女仆将他扶上车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迹部一个人呆坐在长椅上,十指交握,眼睛盯着某处失神,周遭散发着淡淡的绝望与悲伤的气息。日吉与慈郎赶到时瞧见这模样,皆是眼眶泛酸,竟是有些不敢细看。 慈郎走到迹部身旁坐下,将他抱到怀里亲一口他的头发,轻声哄道:“娘亲别怕,爹爹一定会没事的,您别这样,爹爹若是见到你这模样这心里该有多难受。” “慈郎,娘亲没事。”迹部硬撑着推开慈郎,捂着额头靠坐在墙上,不住地摇头苦笑。 他已经缓过劲来,只是放纵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罢了。他的男人在急救室里,他摆出坚强的女王样给谁看。所以他允许自己暴露出不安与悲痛,展露自己鲜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旁人的看法与他无关,他不在乎。 “娘亲?”慈郎努力吸了吸鼻子,不想在迹部面前流泪。 迹部摸摸他卷毛,硬撑着微笑道:“慈郎别担心,娘亲真的没事。” “可是娘亲,您刚才的样子慈郎好怕。”慈郎第一次见到这般脆弱不堪一击的迹部,就像女王失去了骑士,跌倒在被摧残一地的玫瑰花瓣上,孤独、落寞,不再高高在上,让人心疼又心酸。 “傻孩子,你说这话是扎娘亲的心不成,我的慈郎怎么能怕娘亲呢。” “不是这样的,慈郎是怕娘亲出事。慈郎要娘亲好好的,不要哭,不要难过,慈郎会乖乖的,永远最爱娘亲,最听娘亲的话,所以娘亲要快点开心起来好不好?” “傻慈郎......” 迹部叹了声,拥抱慈郎给了他一个安心吻。 日吉就靠在一丈外的墙上,第一次没有嫉妒这温情的场面。他爱着这个此刻脆弱的女人,只要能给予这个女人安慰,不论是谁,不论用何种方式,他只会感激。 “迹部表嫂!”谦也匆匆赶来,见急救室的灯还亮着心一下提了起来,焦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表哥怎么吐血了?” 迹部刚要回答,突然瞥见日吉正皱着眉头朝自己这边看来,摇头道:“没什么,他身子骨不太好你也知道,这不年纪大了各种毛病就出来了。” 谦也信以为真,气道:“表哥这人就是懒骨头,让他多运动运动他都不听。”但他又担心忍足真的出大毛病,急得转圈圈,时不时朝急救室看一眼,恨不得扒开门缝瞧个清楚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迹部无奈,让他别走来走去快坐下,晃得他眼晕。 “放心吧,死不了。” “迹部表嫂你瞧瞧你这种时候还嘴硬作甚,这眼角的泪还没干呢就别跟我逞强了。” “哼谁担心他,死了正好,反正活着也是气人。” “他里面躺着呢你装这副样子给谁看,等他出来你再说,我忍足谦也第一个服你。你说你这都是什么毛病,天天在那儿嘴硬,又不是鸭子,不,鸭子都没你嘴硬。” “不跟你这死丫头说话,别把我给气乐了。” 迹部摆摆手让谦也闭嘴,他男人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他不想被谦也的话给逗得哭笑不得。 谦也在他身旁坐下,拉着他的手突然鼻子一酸,再抬头时一双眼都红了。迹部笑着点他额头,这丫头真是,刚才不还损他来着吗,如何突然委屈起来。 “迹部表嫂对不起。”不管是不是他本意,他都伤害了迹部和岳人。他现在完全不敢同迹部对视,他害怕看见迹部眼里的鄙夷与厌恶。他低下头,一双耳朵因为羞耻又红又烫。 迹部摇头,叹道:“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你表哥吧。”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让人又爱又恨,恨他三心二意爱他一生一世。如果可以舍弃,他也想放手,可是他舍不得,所以他煎熬,为他哭为他笑,就这般互相纠缠一辈子。 谦也仰头,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同是女人,他如何不理解迹部和岳人的委屈。可他甚至不能去安慰,因为他没资格,他也是伤害他们的人中的一个。 日吉沉默看着这一切,皱了皱眉,给慈郎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自己离开。慈郎看了他一眼,又心疼地看了眼迹部和谦也,最后安静跟在日吉背后走了。 哥俩一走,迹部才将忍足吐血的原因告诉谦也,并让他别把真相告诉日吉和慈郎。谦也大惊,随即捂着嘴摇头,不是的,他没有逼岳人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谦也你冷静点!” “迹部表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把岳人表嫂找回来,他去哪儿了,他一定还在附近,他舍不得离开表哥,我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他就在附近......” 谦也自言自语着站起来,突然捂着脑袋发了疯似地跑了。 迹部拦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跑走了。他收回震惊的目光呆坐了会儿,然后掏出手机给白石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他招呼桦地过来。 “桦地,立刻将日吉送回非洲。还有,让切原他们闭紧嘴巴,谁也不许跟日吉提岳人的事。”他已经足够悲痛,没有精力去应付日吉知道消息后所带来的后果。他只想把日吉丢到远远的地方去,让他可以暂时轻松些,好去处理接下来等待他去处理的事,只能他处理的事。 “什么理由?” “让秘书给他打电话,就说非洲有人闹事把公司给砸了,伤了十几个人,并且有几个伤势过重正在抢救中。” “他到了非洲还可以再回来。” “在他到之前将事情安排好了,等他一到就说员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然后带他去矿山,让他先看看矿山的情况,困他十天半个月再说。” “是!” 桦地冷静退下,不一会儿便将事情都一一安排妥当。 这边白石接到迹部电话后便急忙忙冲出家去找谦也,等他找到谦也时,谦也正拽着切原哭得一塌糊涂。他从切原怀里将谦也拉过来,给他拍背顺气,柔声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谦也摇头,他此刻哭得浑身都在颤抖,根本没法解释清楚。 切原一看只得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他告诉白石岳人失踪了,谦也听说岳人失踪前有人曾看见他在立海大出现过,便跑来问他们可有看见岳人。得知他们也不知道岳人的下落后,谦也便崩溃了,抱着他哭得快断了气,嘴里还念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都怪你......都怪你......”谦也突然开始有一下没一下捶白石的胸口,有气无力地念着对不起都怪你之类的话。 他现在满心愧疚,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害苦了岳人。 若是有一把刀出现在他面前,他想他大概会捅自己一刀。唯有如此,他才能稍稍觉得身上的罪孽减轻了些。否则,他无法停止痛恨自己,愧疚和自责快把他压垮了。 白石既心疼又自责,亲他一口哄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这些后果本就不该由你来承担。你打我骂我也好,千万不要自己一个受着。我马上就派人去找岳人,我还会让真田老爷他们帮忙一起找,很快就会把岳人找回来的,你冷静点好不好?” “你快去,白石我求求你,你马上去把岳人找回来好不好?”谦也又开始哭了,扯着白石的衣服哀求道。 白石不忍见他泪容,别过脸轻轻嗯了一声。 他将谦也送回大院后,立刻安排人下去搜寻岳人的下落。又联系了真田手冢等人,将事情告知他们,拜托他们一起帮忙寻找岳人的下落。 几家从白石那边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便安排人下去找人。不仅如此,他们还找了自己的亲戚朋友,让他们一起帮忙找人。 这次不比上次切原闹脾气出走,还能盼着切原自己气消了再回来。岳人是绝望之后没留下只言片语便决绝离开,他们不敢想晚了会发生什么事。何况岳人个子娇小,也没什么社会生存经验,在外面待久了就算他没别的想法也难保不会出其他什么事。 而迹部这边的娘家人,虽说接到迹部的电话后嘴上骂了一通,但还是派出了人,动用全部关系帮忙搜寻岳人的下落。最后再不情不愿说一句让迹部别担心,忍足这个祸害死不了,岳人也腿短跑不远。 迹部心累挂了电话,揉揉鼻梁第一次觉得疲累。 他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勉强勾起嘴角。忍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没醒来。他俯下身去抚摸忍足的脸,突然拧了一把嗔怪道:“你这个混蛋,非得要我的命才甘心。” 可惜,忍足没有如往常那般抓着他的手亲一口,再涎着笑脸说些哄人的软话。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不再烦人,可迹部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真是个混蛋,伤害了他之后还不许他恨他。一颗心即便被千刀万剐扯碎了疼烂了,也非得逼着他把心呕出来交给他,不许自己藏着掖着。如若不愿,便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你,也就仗着我和岳人爱你罢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沉默了。 正这时,门被突然推开,桦地冲进来小声吼道:“大小姐不好了,日吉少爷跑了!” “什么?!”迹部嚯地起身,这又是怎么回事。 却原来桦地将日吉送到飞机场,眼看着日吉快上飞机了,谁知正好碰上了龙雅和亚玖斗一家三口,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龙雅便惊讶问日吉道:“喂你是忍足家二少爷吧,你们家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日吉当即皱眉问道:“你是说父亲大人?” 桦地:“龙雅少爷!” 龙雅:“自然是你二娘失踪的事。”龙雅嘴快,一下就全说了。 不过,龙雅想了想倒也觉得自己问错人了,他听说日吉与岳人他们不和,想来也不会担心岳人是否出事,是他想多了。 桦地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日吉扔下行李就跑。他看拦不住,只能先去医院跟迹部汇报情况。 “算了由他去吧,别管他。” “可是......” “他不傻,不会暴露什么的,他比我们更不想岳人出事。” “是!” 财前得知日吉发了疯似地在搜寻岳人的下落,不顾身上的伤一瘸一拐跑来寻日吉,找到日吉第一件事就是上去给日吉一拳。 “日吉你给我冷静点儿!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家、盯着你看,你这样只会害了你二娘,他还在失踪中,你就忍心让他背着那些恶心的猜测无法替自己辩解吗?” “财前?”日吉从疯狂浑噩中回过神,见到财前突然眼睛发红扑了过去,按着财前就开始猛揍。如果不是财前,谦也又怎会嫁进来,岳人就不会失踪,所以都怪财前,是财前害了岳人。 财前也由着他打,他知道自己有错,所以没资格还手。但作为兄弟,他必须得提醒日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把自己给毁了,也把岳人给毁了。 突然,日吉松开他,倒在地上一边悲号一边捶地。他在憎恨自己的无能,也在自责自己的罪孽。是他害了岳人,不是财前。如果不是他趁人之危,如果不是他卑鄙无耻,岳人又怎会失踪。都怪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日吉?”财前愣住了,艰难爬起来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沉默了。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日吉强行拖起拽着他领子,咬牙低声道:“日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你二娘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样了,他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 以前难道就不苦不难受吗,但岳人都扛过来了,没道理现在一把年纪还绝望出走。一定是日吉做了什么,但愿不是他猜测的那般,那作为罪恶最先开始的一环他难辞其咎。 日吉失魂落魄看他,突然笑了笑,自暴自弃的模样仿佛生命失去了意义。他最爱的女人,他唯一快乐的源泉,都没了。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连个可以指责的人都没有。他唯一可以指责鄙夷的忍足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表现出了更在乎岳人的模样,他根本就争不过。 不,他不该去争,他本就没资格去争。是他错了,不是他的东西抢来了也留不住,还会遭报应。可是他醒悟得太晚,他把他最爱的宝贝弄丢了。 “日吉你振作一点!”财前使劲摇着日吉,劝道:“如果你觉得对不起你二娘,就快点把他找回来,这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把岳人找回来。” “日吉?” 日吉挣开财前,跌跌撞撞跑了。 所有人都在找岳人,可是岳人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给个答案。 有人说那天岳人曾在立海大出现过,他的状态很不对劲,似乎有些恍惚,游魂一般瞧着下一刻就要栽下去。可没有人知道后来岳人去了哪里,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过痕迹。 忍足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岳人,然后在同一天因为不吃不喝再次住进了医院。谁也劝不了他,就连迹部,也只能说句吃饱饭才有力气找人这样的话。 榊太郎得知岳人失踪后急火攻心晕倒了,再醒来竟是一夜白头。他病了,躺在床上爬都不爬起来,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般仿佛随时会含恨辞去。他紧紧抓着凤的手,让他赶紧去把岳人找回来。凤双手握拳,深吸口气强忍着悲痛说了声好,然后迅速转身离开。他不能再见榊太郎双眼含泪的苍老模样,这会让他心痛到喘不过气来。 而宍户,不管多么焦急悲痛都被他强压下来。他不能倒下,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他去照顾。这个家他得替凤打理好,让凤能安心去找岳人。 可是岳人啊,你究竟去了哪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2章 父爱如山 这天一大早,幸村披了件外套便要出门,身旁也没个人陪着。丸井正好瞧见了,连忙将他拦住问他干什么去。 “没去哪儿,就在家附近逛逛。” “最近外边有些乱,娘亲您还是先别出去了,好好待在家里看着太一,等爹爹有空了再带您出去也不迟。” “没事儿,我们就在附近走走。不是说岳人失踪前在我们家附近出现过吗,我便想着亲自去问下附近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娘亲打算一个人去打听消息?” “你们爹爹风风火火的带一帮弟子去问,别人本来知道的都得被吓哆嗦给忘了,我一个人去问没准儿能有意外的收获。” “那我陪您去吧,您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可以。” 正这时,切原打着哈欠挠着肩膀走过来,斜眼看了二人一眼随口问了句:“娘亲你们要去哪儿?” 丸井倒是纳罕得很,这丫头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你大清早起床是要去作甚?” “我得去帮忙找岳人阿姨去,他那么娇弱可得快点儿找回来,不然容易出事。”而且日吉的状态不太对,隐隐有癫狂之态,他担心久了日吉会出事。 说来日吉似乎很在乎岳人,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寻人都把自个儿给弄得跟乞丐儿似的,胡子邋遢眼窝发黑双眼赤红脚步虚浮,好似下一秒就栽地上再也起不来。 丸井一听那正好,拉着切原一同陪幸村出了门。母女三个就在附近找了起来,瞧见个人就拉着问一通,问他们这段时间可瞧见似岳人模样的人在这附近出现过,但遗憾的是所有人都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认识。 最后,有人指了指丸井问道:“他俩是姐妹吗?” “咦?”丸井没反应过来,但幸村却是听明白了,回道:“不是,这姑娘是我朋友家的女儿,这段时间丢了,我们便帮忙寻人来着。” 那人摇头,呢喃道:“真是奇怪,都是红头发不是吗......” 切原捅了丸井一下,小声道:“大姐你瞧你多显老,竟是被人认作岳人阿姨的姐妹。” 丸井拧了他一把,这死丫头说话就是讨揍。 母女三人也没个头绪,在附近瞎转了两个时辰,问了不下百人,竟是一无所获。正打算回去时,突然前面大摇大摆来了一群人。这群人个个手上提着家伙,就这般懒懒散散往母女三人前面一堵,指着丸井便同旁边的人悄声说起话来。 切原暗道不好,将丸井和幸村护在身后低声道:“娘亲、大姐,待会儿我一喊你们两个赶紧跑,不要回头用尽吃奶的力气给我跑,听到了没有?” “可是赤也你——” “赤也我——” “娘亲大姐你们可别犯糊涂,你们若不跑我们三个今天都得死在这儿,你们跑了把救兵叫来还能救我一命,这是最优的方案。再说了你们留在这儿顶什么用,能打还是能踹?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听我的别磨磨蹭蹭地赶紧跑,别留在这儿拖累我。” 幸村和丸井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挣扎。他们不愿抛弃切原逃跑,可也正如切原所言,他们留在这儿只会拖累切原,他们跑了叫救兵过来还能救切原一命。 可道理都知道也无法说服自己没关系,他们的良心不允许他们在这时候弃切原而不顾。 幸村:“赤也你先别急,这群人未必是冲我们来的。”诚然他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是最恰当的选择。可他也是个母亲,他又怎能抛下他的女儿独自面对一群恶狼。所以他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没事。 他在逃避做出选择,这很正常,因为他有心。 切原急得冒火,又不得不低声道:“娘亲你看他们指着大姐还不明白吗,这八成就是冲着大姐来的。你和大姐跑了估计他们也不会太为难我,你和大姐留在这儿是想让我们三个死一块儿吗?快去找爹爹,只要你们跑得够快我肯定会没事的。” 丸井则劝切原带幸村逃跑,既然是冲他来的,那么他们跑就跑了,想来这群人不会费心去追二人。他是大姐,怎么能让切原挡在他前头,为他惹的事承担后果。 切原气得想揍二人,怎么就不听劝呢,非得三人死一块儿才开心吗。 “喂!”那群人的头头说话了,他打量了一会儿丸井,突然吹了声下流的口哨,指着丸井眼睛鼻子朝天龇牙咧嘴道:“你就是木手永四郎的小情人?长得不错,那小子踩狗屎运了,怎么好事净让他给碰上了。瞧瞧这脸蛋嫩的,瞧瞧这身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旁边的人附和道:“前凸后翘!” “小美人,你那木手哥哥已经被我们给打得屁滚尿流跑了,你就别惦记他了,跟哥儿几个混吧,哥儿几个在床上可比那小子勇猛多了,保管让你缠着哥哥们下不来床,是不是啊兄弟们?” “是!”一阵哄笑。 切原是个暴脾气的,捡了块石头就往那人头上砸去。 “呸!哪里来的狗东西,就凭你也配肖想真田家的大小姐!癞皮狗都比你英俊,趁早滚远点儿,别让本小姐再看见你,否则本小姐定要把你下面那狗棍子给撅折了。” 那人捂着流血的额头刚要发怒,突然瞧清了切原的模样,乐了。再一看幸村,这口水咽了咽,大腿一拍,你说说老天爷今天咋就这么爽快呢,一下给他仨美人,今天可真是走大运了!他奶奶的木手那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上哪儿找出这么三个细皮嫩肉的美人来。 他一想到木手就觉得嘴角有些疼,仿佛木手的拳头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砸下来。他啧了一声,捂着嘴角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指着幸村三人喉咙里发出一阵怪笑,颇是瘆人。 “兄弟们看清了吗,今天这三个全给我掳走,一个不留!” “是!” 切原一看果断转身用力推了丸井和幸村一把,喊道:“快回去找爹爹!” 事已至此幸村和丸井已没有选择,只得拼了命朝前跑。等他二人冲到真田面前,幸村竟是直挺挺倒了下去,真田大惊刚要去扶幸村便被丸井死死抓住手臂哭道:“爹爹快去救赤也,他被一群地痞流氓堵——” 他话还未说完真田便已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 “照顾好你们师娘!” 一声凄厉的长啸后,真田消失在了拐角。 赤也赤也赤也赤也赤也!!!!!!!!!赤也赤也!!!!!!赤也!!!!赤也!!!!!! !!赤也!!!!!!赤也! 不!!!!啊————!!!!!! 他停了下来拖着双脚慢慢走近,走过倒地的小混混,一脚踩下去。咔嚓,是腿断的声音,一声痛苦的啊之后小混混晕了过去。他看也不看一眼,一脚一个,快准狠。 走过满地的血泊,他来到切原身旁蹲下。 “赤也?”他颤抖着将满身血的切原抱到怀里,突然仰头长啸。悲恸、绝望,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但在哀嚎时那力气又仿佛取之不尽,竟让他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不,他将血咽了回去,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小心给切原擦脸,怎么这么多血,为什么这么多血,怎么可以这么多血! 切原缓缓睁开眼,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真切,小声问道:“爹爹是你吗?” “是我,赤也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不疼。” 切原微微摇头,含笑晕了过去。 切原!!!!!!!!!!!!!!!!!啊!!!!!!!!! 幸村已经醒来,被丸井扶着过来,听到这凄厉的悲号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只觉得自己要晕厥过去。丸井连忙将他扶好,忍着悲痛安慰道:“娘亲您挺住,赤也一定不愿看到您这样。” 幸村摇头,他让丸井扶自己过去,他要看看切原怎么了。 “娘亲不要!”丸井看到这一地的血便已明白切原凶多吉少,他不能让幸村看到切原的情况,他不敢想幸村会如何。 “老爷?”幸村颤声道。 丸井抬头,只见真田抱着满身血的切原一边嘶吼着一边冲了出来。再低头时,幸村已在他怀里又晕了过去。 切原被送到了医院,医生正在抢救。 柳生和仁王匆匆赶来,看了眼丸井又看了眼胡狼,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胡狼说切原受了重伤正在抢救中,而幸村晕倒了至今还没醒来,至于原因他没说。 胡狼只得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并告诉他们真田在照顾幸村。至于莲二,他正从国外赶回来。 柳生坐到丸井身旁,他在等丸井给他一个解释。这帮人的出现显然和丸井有关系,丸井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会招惹到这一群人。 “大姐,他们是谁?” “我不认识。” “他们为何会找上你?” “或许是因为我的朋友,这群人是他的仇家。” “你的朋友,是谁?” “柳生!”仁王出声制止道。他朝柳生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而丸井,始终低着头。显然,他深陷自责的悔恨中。是他害切原受了伤,是他害幸村晕倒,而他作为源头竟然毫发无损。他无法说服自己这不是他的错,尽管这并不是他的错。 柳生叹了口气,将他揽到怀里轻轻给他拍背。 “大姐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应该为别人的恶买单,你也同样是受害者。只是你很幸运,你躲开了。我想赤也他一定不会怪你,是他让你和娘亲先跑的对不对?他那人心大仗义,不会对无辜者心怀怨怼,我想他应该很庆幸你没有出事。别太自责,赤也他很爱你,他也一定不愿看到你难过。” 丸井嗯了声,不愿再说话。 仁王唤胡狼过来,问他为何真田不过来。胡狼以为他方才没听到,便解释道:“师父在照顾师娘,所以没来。” “哦?”仁王讥笑了声,讽刺道:“这再不疼女儿也该知道轻重缓急,这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那边不过是晕过去而已,他这般当爹也不怕寒了女儿的心。” 胡狼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他不过比柳生他们早到一刻钟,所以并未看见真田癫狂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沉默了会儿,只得说道:“师父是内敛之人,许是不愿别人瞧见他悲痛的模样,所以躲着不过来。” 仁王古怪笑了声,直把胡狼看得头皮发麻。他这人眼睛毒,带着点儿戏谑的审视,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当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仿佛过了一天一夜。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他们从不知道医生推着担架的动作可以如此缓慢,那几步路的时间竟是如此漫长。 他们看到了切原安静的睡颜,和他脸上的纱布。医生告诉他们切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再观察几天。 丸井不敢上前,指着切原脸上的纱布颤声道:“医生,他的脸受伤了?” 医生点头,说切原可能会毁容,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柳生第一次失态了,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切原脸上的纱布,这怎么可能。 医生告诉他们切原脸上被划了几刀,就算精心治疗仍是会留下疤痕,劝他们最好有心理准备。但是,他也说依现在的医学手段如果肯重金治疗,虽说不会完全消除疤痕,但也不至于太难看。 胡狼别过脸,突然鼻子一酸,他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但他还是失败了。 切原被转移到病房里,柳生和丸井默默坐在病床前,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切原,一动也不动。仁王倚在门框上,偶尔看一眼姐弟俩,但大多时候望着走廊发呆。 胡狼去了幸村病房,幸村刚刚醒来,正打算下床去看切原。胡狼顿了顿,他知道幸村此刻受不得刺激,可没办法,他咬牙将方才医生的话一字不差传达给二人。 “夫人!”真田惊呼道。 幸村缓了下微微摆手,他没事,他刚才只是有些头晕。 “老爷你扶我过去,我要去看看赤也。” “嗯。” 真田扶着幸村来到切原的病房,给他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幸村推开椅子来到切原病床前,俯下身给切原掖被子。 “这傻孩子今天真安静,怪叫人不习惯的。” “夫人?” “老爷你过来看看,这孩子一安静下来模样还有几分可爱,不似平日里讨揍得很。” “夫人你?......” 幸村没有回答,自顾自说着话。一会儿给切原掖被子,一会儿温柔地给切原捋头发。他望着切原,目光温柔,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张脸柔和恬淡。似乎切原只是睡着了,并不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真田皱眉看他,但始终没有说出劝解的话。 丸井站到真田身旁,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真田转过身,摸摸他脑袋沉声道:“这和你没关系,你等着,那帮人爹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时始终倚在门框如雕像的仁王终于动了,他活动了下筋骨,勾着嘴角嘲讽道:“真是慈爱的父亲呐,多么深明大义宽宏大量,叫人好生羡慕呢。” 柳生不赞同地给了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闹事。 仁王阴阳怪气笑了声,转过身离开。既然切原没事他就先去找岳人了,与其在这里堵心,倒不如去干点别的事。 柳生:“抱歉爹爹,仁王他就是那性子,他不过是太担心赤也而已。” 真田冷哼了声,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五点,一个步履匆匆的男人出现在医院里。他似乎刚下飞机,手里还拖着个大行李箱。他几乎是小跑进来,拖着行李箱直奔切原的病房而去。 “赤也!”他推开病房门,在见到切原的睡颜时一下冷静下来。 他平复了下呼吸,松开行李箱来到切原面前,低下头在切原惨白的嘴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一触即离,似乎怕吵醒睡梦中的切原。 “傻孩子......”他轻叹。 唔?切原努力睁开眼睛,他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是莲二吗? “赤也?”莲二惊喜睁眼,切原竟然醒了。他拉起切原的手,小心捏了下他掌心,柔声问道:“疼不疼?” 切原摇头,咧着嘴笑道:“莲二叔叔我好开心。”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他说不下去,轻叹了声,目光怜爱地从切原脸上扫过,只觉得心被扎得刺疼。但他很快收敛情绪,回给切原一个温柔的笑。 “莲二叔叔我梦到你了,你跟我说赤也不疼不疼哦,还给我吹伤口,然后我就真的不疼了。可是,是梦吗?我睁眼就看到了你,我不明白。” “当然不是梦。”莲二低下头在他手背上的伤口轻轻吹了口气,用他独有的温柔声线哄道:“不疼不疼哦,赤也乖乖的,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切原咧嘴笑得格外开心,一口大白牙竟是让莲二有些心酸。他别过眼不敢再看,糟糕,他忽然有些想流泪。这不行,他是切原的依靠,不可以表现出软弱的样子。 “赤也?”等他再回头时,切原已经睡过去了。 他轻笑摇头,这傻孩子。 而黑暗中,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他们。是丸井,他醒了,但是他没有开口,他不想打扰到这温情的场面。 等切原再醒来已经是晚上,这次他没有很快睡着。 “莲二叔叔。”他望着莲二吃吃笑着,而莲二,抚着他的脸问他笑什么。他天真眨眼,过了会儿小声道:“莲二叔叔不是梦,真好。” 莲二亲一口他掌心,将他逗得越发开心了。可莲二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他已经从胡狼那里得知了情况,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等切原好点儿再说吧,现在不合适。 不一会儿切原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凌晨三四点左右。 “莲二叔叔我超厉害!他们一群人都打不过我,给我刷刷几下就团灭了。”切原恢复了些精气神,开始吧嗒吧嗒吹自己,吹完再眨巴眨巴大眼睛求夸奖,我超厉害的快来快来夸我! 莲二被他逗笑了,点点头说是我们赤也超厉害。 “以后请叫我立海大第一勇士,给我配上斯巴达那装配整一海报贴我们家大门口,让外人都来瞧瞧真田家二小姐的英姿。” “好,我亲自给你做海报。再给你画匹骏马好不好?” “嗯嗯!” 切原笑了笑突然开始委屈起来,为什么他醒了这么多次真田和幸村都没来看他。难道他没死就不值得看一眼吗,他明明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他知道真田没有责怪丸井,他也从未想过让真田责怪丸井。可他总是忍不住设想假如这事因他而起,而受伤的人是丸井,他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劈头盖脸骂一顿,然后压祠堂里跪着,一边拿鞭子抽他一边骂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大概是这样吧。 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爱可以这样的不平等。 “赤也?” 他朝莲二看过去,莲二正一脸担忧望着他,他看到了莲二眼里的疼惜。这个温柔的男人给了他所有的光,告诉他一个长辈的怀抱可以有多么温暖,让他得到了迟到二十多年的呵护与疼爱。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补偿,证明上天尚且对他有一丝怜悯之心。 “莲二叔叔我好爱你。”他红着眼眶,只觉得浑身的疼痛都被泪水冲刷掉了,此刻他眼里只有莲二,只有那温柔温暖的影子。 “傻孩子,我也爱你。是疼了吗,乖不难受,哪里疼,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我不疼,我只是......” 莲二明白他想说什么,从方才切原醒来他就一直在寻找真田和幸村的身影,他失望的样子叫莲二忽视不能。可是,他也不知道真田和幸村去了哪里,所以他没法解释,也没法编出善意的谎话哄切原开心。 丸井依旧沉默着,他站在床尾静静看着切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切原,也不敢直视切原的双眼。这事因他而起,而切原的委屈又与他有关,他没法说服自己忽视这些。 柳生和仁王站在门口没有上前,和丸井一样默默看着莲二和切原的互动。 仁王:“他们去哪儿了?” 柳生摇头,他也不知。 仁王皱眉,讥讽道:“把父母做得如此难看,当真是一点儿不觉着羞耻。” “仁王!”柳生低声喝道。 正这时,胡狼慌张冲了过来,在门口生生刹住脚对柳生低声道:“不好了,师父被抓了!” 柳生大惊道:“出什么事了?” 仁王也收起戏谑的笑,表情严肃起来。 胡狼看了眼病房内,低声道:“师父将那群人的、的......给剁了!” 柳生、仁王:“什么!” 胡狼:“师父假借他父亲的名义进了牢里,在巡逻的警察发现前将那群人给......现在师父被抓了,他父亲也要被连累,革职事小,就怕老了老了还得......师娘正在处理这件事,估摸着明天就会有结果。” 柳生:“什么时候的事?” 胡狼:“就前天晚上赤也手术后的事,师父确认赤也没事后就连夜去了牢房。师娘得到消息时都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方才师娘打电话让我去警局一趟,说要交代我把一些事给办了。” 柳生皱眉道:“我同你一块儿去吧,夫人你就留这儿看着切原他们,切记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切原他们。” 仁王点头,然而待二人一走他转身进了病房,掐着切原的脸蛋勾唇道:“傻丫头,你爹爹替你报仇去了,别冒眼泪了,乐着去吧。”他将方才胡狼的话说了一遍,直把丸井和莲二吓了一跳。 真田这人向来正直守序,固执到迂腐,换做平常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这次怕真是气狠了。 “他那人无趣又古板,往常你让他违个家规都跟要了他命似的,这次为了你连法律都不顾了,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那爹爹会不会有事?”切原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真田重视他,又担忧真田因为他惹上大/麻烦。 仁王摇头,这他就不清楚了。 “你这傻丫头担心他作甚,好好关他牢里几天让他清醒一下。早干什么去了,今天装作疼女儿的模样叫谁看呢,女儿躺床上半死不活的他倒好进牢里了,也不知道怎么当爹的。” “大嫂你别说了,爹爹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还冒眼泪,你还委屈得好像这个世上只有你莲二叔叔了。” “人家就感伤一下嘛,讨厌。” 切原这心里美滋滋的,好像方才委屈的小白菜不是他一般,整个人傻乐了半天。等他乐够了又睡了过去,微张着嘴睡得十分香甜。 莲二和丸井对视一眼,皆是笑着摇摇头。 丸井:“爹爹他怎么样了,会不会连累到爷爷?” 仁王:“担心这个作甚,孙女重要还是官职重要?你爹都不在乎,你操心这个作甚。你爹疼你呢,便是怪赤也都轮不到怪你头上。” 丸井笑着捶了他一下,这时候都不忘消遣他。 莲二给切原整理头发,闻言只笑笑。大概吧,真田对切原的爱是特别的。特别的无言的父爱,带着期盼和指责的爱,容易让人忘了这份爱里原来还有期盼。 等真田从牢里出来又是一天后,胡子拉碴地往切原病房一坐,哼了声别扭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多久能好?” 幸村在底下踢了他一脚,这人说话真是讨人嫌。 “爹爹,谢谢你替我报仇。”切原感动得泪流满面,还一副求夸奖的小模样,等着真田夸他做得好呢。 真田冷哼一声回道:“他们竟敢肖想文太,我剁了他们都是轻的!” 切原一秒收回感动的泪水,眼巴巴望着莲二格外委屈。莲二微微一笑,让他别难过,这岳父大人嘴硬罢了。 别扭了一会儿,真田又说道:“赤也,谢谢你救了你娘和你大姐,爹爹在这儿跟你说声谢谢,也说声对不起,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们,害你们受苦了。” 切原摇头,犹豫了会儿没什么底气道:“我爱娘亲,也爱大姐,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们的。”一阵沉默后,他小小声说道:“我也爱爹爹,希望爹爹也爱我。” 幸村捂着嘴只觉得眼眶酸涩,这傻孩子。 真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起身上前,俯下身在切原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爹爹也爱你,最爱你。” “真的?”切原望着真田不敢相信,他是在做梦吗? 真田别过脸,含糊嗯了声。 幸村牵起真田的手,在同一个位置亲吻了切原。 “赤也,娘亲也爱你。” 这大概是切原最幸福的一刻,他亲耳听到了他所渴望的爱降临的声音。沉默的爱从来都没法让人真正坦然地享受,因为觉得不被爱又怎会有勇气去享受这份爱。无可否认的卑微,摧残着所有的勇气。 但幸运的是,他等到了真田和幸村开口的那一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3章 自作自受 切原住院一周后迹部才得到消息,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医院,迎面就同日吉碰上。自岳人失踪后,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 日吉睁着几乎要瞪出眼眶的赤红双眼,眼珠子动也不动,跟假珠子嵌那眼眶里只是个摆设,瞧着有几分瘆人。他直勾勾看了迹部一眼便如丧尸般从迹部身旁走过,一声不吭。 迹部强忍住眼泪,拉住日吉咬牙道:“日吉你给我回去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几分力,他以为自己只是轻轻一拉,却不想日吉的手都被掐红了。 但日吉毫无所觉,只是视线在触到迹部鼓着青筋的苍白手指时微微停滞了下。但也仅此而已。日吉挣开他的手,继续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走了。 桦地:“大小姐?” 迹部摇头,他没事。 他来到切原病房前推门进去,只见切原正咯咯笑着,他压抑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勾起嘴角问道:“碰上什么好事了,竟然笑成这样。” 切原指着莲二羞涩眨眼,带着点撒娇又带着点炫耀回道:“莲二叔叔逗我玩呢,他总亲我的手掌心,把我逗得痒痒的只想发笑。” 他话刚说完突然皱起眉头来,哼唧哼唧不知道在委屈什么。 “莲二叔叔我脸好痒,你可以帮我挠一下吗?” 嗯?迹部感觉到了不对劲,切原的话竟然让真田等人瞬间就紧张起来。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为何让真田他们这般在意?他打量了会儿切原的脸,视线定格在那纱布上,该不会是......? “莲二叔叔不要,你又亲我手掌心,好痒~” 切原又开始咯咯笑起来,被莲二逗弄了几分钟,竟是忘了挠脸的事。 迹部扯着幸村到病房外,问他切原的脸究竟怎么了。幸村沉默了会儿,叹气道:“切原的脸在打斗中被划了几道,医生说、说......我们还没告诉他。” 迹部皱眉,怎么会这样。 幸村让他别问也别说,等切原好些他们自会同切原解释。迹部点点头,跟他又聊了几句便回了冰帝。他晚上还有个会要开,没时间也没心情聊天。 泷已经备好饭菜等着他,见他回来连忙给他端了杯热牛奶让他先喝些牛奶填填肚子。自从得知岳人失踪后泷便回了大院,主动承担起照顾迹部他们的担子。 “姑姑怎么样了,切原姑娘的伤好些了吗?” “不太好。” “唉,也不知道怎么就碰上了这种事,岳人阿姨还没找回来切原姑娘又受了伤,都没听见好事,坏事竟是成堆来了。” “不说这些了,泷你姑父回来了吗?” “还没,姑姑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姑父的身体熬不住。” “拦也拦不住,由他去吧。你现在不让他去找他会恨你呢,再说了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希望。你让他们看着他点儿,别让他把自己给折腾倒了就成。” “嗯。” 两人刚说了会儿话桦地便进来说是宍户来了。 迹部给榊太郎买了些补品让宍户过来拿,正好宍户有空就过来了。宍户见他刚吃上饭,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说拿了东西就走,就不打扰迹部他们了。 迹部唤他过来,问他榊太郎的病怎么样了。宍户摇头,说是不太好,身子骨越发弱了,还嚷嚷着要下床找岳人去。 “这些补品都是我从娘家那里拿的好货,你带回去按方子熬给榊老爷吃,吃个几天想来会好些。” “谢大太太,您有心了。” “叫什么大太太,以后跟着长太郎叫我大娘就好。” “是。” “同我吃过饭再回去吧,我正好想问问你些事。” “好。” 迹部拉着宍户在自己身旁坐下,让人多备了份碗筷。他也不问什么,就问凤和两个孩子如何,又聊了下榊太郎的病,让宍户有什么困难记得给他打电话,都是一家人本应互相扶持,等过了这道坎有什么心里话再慢慢说。 宍户点头,他看了眼迹部疲惫的双眼,想了想劝慰道:“大太太你也注意休息,别把身子熬坏了。” “我这算得了什么,你是没瞧见某两个要命的家伙,都快见阎王去了。”迹部苦笑,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碰上这对父子俩,个个都想要他的命,恨不得把他心疼死才甘心。 “这也没办法,让他们做些事也好,省得闲着想不开。”宍户别过脸,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岳人至今下落不明,他光是想到这个就心一抽一抽的疼。可没办法,日子还得照过,他不能倒下,他甚至不能表现出脆弱的模样。他得让凤知道他足够坚强地守在他身后,让他可以放心地去寻找岳人。 迹部叹了口气,也不想再提这两父子的事。 两个人简单吃了饭宍户便回去了。 迹部准备了下又出门去了公司,直等到半夜十二点才回来。女仆告诉他忍足刚刚回来,喝了碗热粥便去了书房,叫他多吃几口都被他摆手拒绝了。 迹部皱眉,叫桦地端了些寿司和一碗热汤随自己去了书房。他到时忍足正穿着睡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桌子上摆了本书,迹部走过去一瞧,是莲二所写的关于婚姻法的一些解读。书上面记满了笔记,是岳人的字迹,他认得的。 忍足见迹部过来,转身轻抚他的头发,想开口说什么却又突然忘了,瞪着眼珠子眼神有些发散。他太累了,心里又藏着事,整个人有些飘忽,好似踩在棉花上,瞧什么都不真切。 “老爷你找了一天该是饿了,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些寿司,你吃几个就躺着休息去吧。” “夫人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睡吧。” “不,我要看着你吃完我才走。” 迹部从桦地手里接过盘子,拿了个寿司送到忍足嘴边。忍足没法拒绝,只得张嘴吃了下去。就这般,迹部将寿司都喂给了忍足,又端了热汤一口一口给他喂下去。做完这些,他方才挥退桦地转身要走。 “夫人!”忍足叫住了他。 迹部诧异转头,问他还有什么事。 忍足突然摊开双手,示意迹部到他的怀抱中去。迹部没有迟疑,直扑进他怀里,轻轻捶了他一拳。忍足紧紧拥住他,在他发间亲了一口。 “夫人,请不要离开我。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不要离开我。不要学岳人,不要丢了我。” “老爷?” “我知道我不够好,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们,但我还是无耻地想要你们留在我身边,你们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就是给我一刀我都欣然接受,但请不要离开我,不要逃到我找不着的地方去,不要让我失去你们,答应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我哪儿也不去,我得留在你身边让你给我做牛做马。忍足侑士你听好了,你生是本小姐的人死是本小姐的鬼,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许死在本小姐前头,听到了没有?” “遵命夫人!” “坏家伙。” 迹部总算真心笑出声,他别扭地拧了忍足一下,便催着忍足赶紧上床休息去。忍足又让他发誓绝对不会离家出走,这才听话地上床去了。 迹部瞧他一沾床就睡,知道他是累惨了,又心疼又生气,上床又捶了他几下才解气。 出了书房迹部来到谦也的院子,谦也还没睡,见迹部来了匆匆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迹部问他方才可是在跟白石通话,他犹豫了下点点头。这几天他与白石几乎半个小时便要通话一次,通话内容无他,都是关于岳人有没有消息的事。 “迹部表嫂,我害怕......” “你怕岳人再也找不回来了?” “嗯。” 迹部招呼他到自己身旁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问他道:“你还在自责自己害岳人失踪了?” 谦也点头,这本就是他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你表哥太贪心了。人不能太贪心,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看这不就报应来了。” “可是岳人表嫂失踪了......如果不是我嫁进来,岳人表嫂也不会离家出走,这里面总有我的一份责任。我总想着若是我当初坚决一些,或许事情就没那么糟糕。” “现在说这些作甚,算来算去还是你表哥的错,所以现在苦的是他,丢了宝贝的是他。唉,不说这些了,小金呢,这几天怎么样了?” “好多了,有神尾和龙马陪着他呢。” “那就好。” 谦也爹娘本打算等谦也和忍足回门时让他俩带小金回大院,谁知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也不好在这时候将小金送过来,又不愿听谦也的提议将小金送回四天,便只能先暂时让小金留在那儿,想着等把岳人找到后再把小金送过来。但谁知岳人迟迟没找到,而小金又哭又闹吵得二老头疼。没办法,最后二老只能妥协让神尾带着龙马住进来陪小金玩。 “我原本想着让我爹娘送小金到不二那里跟龙马作伴去,谁知我爹娘这都不愿意。我还不知道吗,他们怕小金去了不二那里就被白石拐跑了,所以要防着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句话该说榊老爷才对,自个儿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平常都不舍得说句重话,谁知被天杀的夫家给气得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没个消息。我都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届时岳人表嫂回来还能原谅表哥吗,你让我怎么面对岳人表嫂。” “死丫头别乱说话,该打。好了,好好睡一觉别想些有的没的,知道不?” “哦。” 虽说嘴上答应不乱想,可等迹部一走谦也躺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来二去越发睡不着了,直在床上翻滚,整个人烦躁得不行。他一想到自己对不起岳人害岳人在外面受苦他便自责,自责之后便是巨大的羞愧,羞愧了一会儿又开始心虚起来,好似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越想越心虚,越心虚越烦躁,最后砰砰捶了自己几下心情才稍稍好受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谁?谦也猛地坐起,这个时间点,该不会是白石吧? 他起身拉开窗户往外一瞧,竟然是财前。只见财前双手插兜站在月光下,仍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欠揍模样。谦也看见他就来气,柳眉倒竖也不废话直接关窗了事。财前终于憋不住了,用手挡住窗户麻溜爬了进去。 “喂你这个混蛋快出去,你毁了我一次不成,还想来毁我第二次吗?” “大嫂我——” “别叫我大嫂,我担不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你看看你把我害成什么样子,我现在是忍足家三夫人你满意了吗?我好好的自己男人不能睡,被你这混蛋祸害成个守活寡的寡妇,我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 “守活寡不是这么用的。” “你管我怎么用,你走,马上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大嫂!” “你叫谁大嫂呢,谁是你大嫂,我还是你大嫂吗?” 谦也气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上手打财前。他好好的白石夫人不能做是谁害的,现在这混蛋还站他面前一副自责为难的模样,好似有不得已的苦衷,是想叫他心疼吗? 混蛋混蛋大混蛋! “谦也!”财前强硬地将谦也搂到怀里,低头飞快亲吻了下他的发,在被谦也发现之前又无耻淡定地离开。谦也拿他没办法,使劲挣扎了下一把将财前推开。他劲大,财前又受着伤,被他一弄竟是直接把财前推到了窗户上。砰的一声,别说人了,连窗户都快震断了,财前猛咳了几下才缓过劲来。 或许日吉的眼光更好些,他心想。起码在这种时候,他相信岳人没法将日吉揍死,但谦也能。 “不许碰我!” “谦也我咳咳我爱你咳咳......” “我不爱你,你快点走,我让你毁了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再毁我第二次。我跟你大哥已经说清楚了,他再也不会怀疑我对他的爱,你死心吧,你卑劣下流的想法只会让你众叛亲离,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你要是对我、对你大哥、对泷尚且还有一份良心,就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统统丢了,好好和泷过日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拆散你和大哥,也从未想过伤害你。” “可你做到了,不必谦虚。” “抱歉,我没想到会被泷发现,我也并没有打算向任何人坦白,我只想守护这个秘密直至死亡。” “多么理直气壮的语气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是别人的丈夫,却觊觎自己大哥的女人,还在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后,轻描淡写说一句这不是我本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抱歉,我......我爱你,我也从未想过伤害你,但抱歉我的爱还是打扰到了你。我犯下的错我一力承当,但是,请不要讨厌我。我永远爱你,永远守护你,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发现我的秘密。” 终于说出来了,财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从今天开始,压在他心头上的秘密不再具有压迫的力量,他解脱了。 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把这份爱宣之于口,不止因为他和谦也的关系,也因为他淡漠的性格。对一个人说爱是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起码对他而言如此。但今天不知为何,在谦也愤怒控诉的目光下,他竟然毫不费劲就说了出来。 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呐。 谦也还想斥责他几句,财前便摇头轻笑着走了。谦也只得将一肚子的火收了回去,擦擦脸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实话他有些后怕,虽然他方才理直气壮说白石不会再怀疑他,可心里总是怕的,毕竟这个时间点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无法保证白石不介意。但好在财前走了,他这心总能踏实了些。 财前走了,但是他没离开大院。他来到迹部的院子,站在迹部卧房的窗下,透过门缝平静观察着里面的人。现在这个时间点女仆们大都休息去了,所以也没人发现他。 他看见迹部进了浴室,一会儿后他曲起手指敲了下窗户。 “是谁?” “是我。” “财前!” 泷惊得连忙起身过来开窗户,瞧见财前的脸后这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下来。他别过脸,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你过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抱歉泷,我......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作甚,你若身体好了就去帮忙找岳人阿姨去。” “我会的,你......你好好照顾好自己。” “嗯。” 财前说了两句便走了,没有做多余的停留。 泷望着他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心里既委屈又埋怨,来都来了,走那么快作甚。只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也不会多说两句。他怎么就看上了这家伙,跟个木头似的。 他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罢了,先找到岳人要紧,他与财前的事先放过一边,大不了分开就是。 不,不能分开,他...... 泷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出神。慢慢地,他伸出手摸了下自己肚子。 真田的父亲被革职了,但好在事情最终压了下来。警察厅那边罚了真田些钱,就当做是给那些小混混的医疗费。真田本不愿给,但也不想再惹幸村担忧,不满哼了几声,留了些钱昂首离去。 虽说因为这件事真田父亲被革职了,但老人家也不生气,还说自己早就想退休了,如今倒是正好了。他还让真田给切原带了把小刀,说是给切原防身用。 “赤也这孩子不愧是我们真田家的种,身手那是一等一的好。虽说是女儿身,但那些男人在他面前就跟废物一样,哼宵小之辈也敢挑衅我真田家的女儿,真真找死。” “顽劣之子,不值一提。” “早说你别让赤也当律师,整日打嘴炮有何前途可言。倒不如送他入警校,现在也可接我的班。” “真是大胆的想法呐,父亲大人。” “不过现在也不晚,我决定了,以后就让赤也继承我们真田家的祖训当警察去。” “我们真田家的祖训没这一条。” “你说你这木头脑袋就是转不过弯来,罢了,我自己同赤也说去,跟你说话我嫌累。” “是父亲大人。” 不过真田可不会乖乖听话,回了立海大便立刻警告切原不许听爷爷的话当警察去。切原把玩着小刀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到底没敢反驳。 幸村笑真田是个心口不一之人,之前不还说让切原当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现在这不许那不许的,怕不是当切原是水晶玻璃人儿,当个警察就能碎了似的。 真田哼了声别扭道:“他当警察我们真田家的名声可就全毁了,百年之后叫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再说了,他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当警察。” 幸村掩嘴轻笑,这家伙这时候倒是记起切原是女孩子了。 “谁说女孩不能当警察,老爷你这迂腐思想可要不得。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小心被人喷油漆。” “哼他算什么女孩子,女孩子听了都得骂一句不要脸。” “......” 幸村被他的厚脸皮噎住了,他没想到真田为了不让切原当警察竟然耍起无赖来。 仁王古怪笑了声,讽刺道:“我建议日本推行父母说法方式再教育课程,没通过的家长暂时没收孩子,等什么时候过了再什么时候还回去。” 柳生立刻接道:“这可不行,国库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充盈。” 真田被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地揶揄气得胸闷,又不想在病房里教训二人,哼了声便出了病房。临走前他给丸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丸井心提了起来,略有些忐忑跟在真田背后来到楼梯间。没等真田开口他便主动道歉,低着头不敢看真田脸色。 “别怕。”真田拍拍他红色脑袋,尽量缓和语气问道:“文太,那群人为何找上你?” 丸井摇头,解释道:“大概与我的朋友有关。” “朋友?你的网友奇天烈?” “爹爹?” 丸井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真田还记得。 真田又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和他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 “他来自冲绳,他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起来东京闯荡,结果被骗了,没办法只能在东京流浪。我看他可怜,经常送些食物给他,一来二去就熟了。爹爹他人很好,只是没办法只能干些不入流的活养活自己,也因此得罪了东京的很多黑帮。” “他叫木手永四郎对吗,就是那个让你爷爷很头疼的冲绳小混混?” “嗯,但爹爹请不要生他的气,他们也是没办法,如果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他们那群人里还有两个女孩子,我想如果可以,他们也想像我和赤也一样住在温暖的家里,有爹娘疼爱有兄弟保护,可生活是苦的,总不能人人都能过这样的日子。” “爹爹明白,只是文太,爹爹不许你再见他们。” “爹爹看不起他们?” “文太,爹爹不怪你,但是爹爹不能纵容你。如果赤也的脸......我想你内心也无法原谅自己吧?爹爹不想你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不想你日后悔恨。还有,爹爹不允许有任何事伤害到你们,爹爹必须把这些事扼杀了萌芽里,你能理解爹爹吗?” “抱歉爹爹,赤也的事我......” “爹爹不恨你也不怪你,但爹爹不能保证自己不恨别人。” “木手他们记得爹爹救过他们,之前还帮我们寻赤也来着。他们从未想过伤害赤也,这件事我想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还请爹爹不要迁怒他们。” “不说这个了,木手的事爹爹会处理的。至于赤也,爹爹会想办法医好他的脸,你不必太自责。” 真田揉了揉丸井的脑袋,算是安慰。 丸井稍稍缓解了下愧疚的情绪,小声问道:“爹爹,你不会伤害木手他们吧?” 真田向他保证,他绝对不会伤害木手。冤有头债有主,他既然已经替切原报仇,断然没有再找木手报仇的道理。只是,他也绝对不允许丸井再与木手纠缠。这事若非切原身手利索,后果不堪设想,他没法容忍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丸井也知道真田已经做出了让步,是以并没有再多言。真田爱丸井,但他也爱切原,他可以不怪丸井,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切原的人。能给出这样的保证,想必也是因为不想他为难。 慢慢来吧,他相信迟早有一天真田会接受木手。 真田又嘱咐了他两句便回了病房,留丸井独自一人在楼梯间发呆。 “师姐?” 胡狼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开水。 “胡狼?”丸井接过水杯喝了口,挤出笑容揶揄道:“怎么出来了,可是被吓坏了?” 自从藏兔座得知切原受伤后连夜从英国飞到日本,这病房里的气氛便微妙了起来。先前因为担心切原的伤势倒也还好,现在切原眼看着好得七七八八了,三人的气场便怎么看怎么古怪。仁王时常说些听不懂的话,阴阳怪气的,叫人不舒坦。藏兔座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愣是没听出来,认认真真帮莲二照顾切原,也没个反应。而柳生,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始终淡定从容,叫人瞧不出他的想法来。 为此胡狼悄悄同丸井抱怨了一通,说这病房跟中了邪似的阴森可怖,叫他只想往外跑。 胡狼摇头,迟疑了下轻声道:“师姐,你和那个木手什么关系?” “你吃醋了?”丸井挑眉。 胡狼连忙否认,说自己只是好奇。 “我与他的关系嘛,我想你应该早就明白。如你所想的那种关系,你生气了?” “当真?” “别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我可不负责哄人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我。胡狼,我早就说过了,你可以离开。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止追逐自由的脚步,包括你,也包括他。” “为什么是他?” “因为我喜欢危险的男人,像野兽一样,很刺激不是吗。” “你是暗示我去做小混混吗?” 丸井噗呲笑出声,这胡狼一副呆萌模样倒叫他怪不好意思的。他拍拍胡狼的肩膀挥挥手走人,显然他不想再多言。 “胡狼,别太入戏。” “师姐!” 胡狼突然叫住他。 丸井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胡狼:“我也说过,我不会放弃你。我会等着你,直到你需要我的那一天。” 丸井没有回应,耸耸肩走人。 真是个笨蛋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4章 母子冲突 切原身体素质好,养了快一个月便生龙活虎了。不二带了碗剥好的仙人掌果给他,他抱怀里一口一个,露出紫红的门牙贱兮兮道:“你说多不好意思,竟然让手冢叔叔和龙马给我剥果子吃,这吃多了怕是得折寿。” 这果子是今天一大早手冢和龙马给不二剥的,剥了好几碗冻冰箱里。不二吃不完,想着切原该是喜欢的,便拿了碗过来,谁曾想这丫头还嘚瑟了起来。 幸村点着切原额头嗔道:“你这丫头少说两句,省得龙马那小子听见又得损你几句。你又嘴笨,争不过他,真吵起来丢人的是我。” 切原摇头晃脑偏不怕,龙马现在不在,他就嘚瑟。 藏兔座从他手里抢过碗吃了颗,总觉得嘴里藏着刺,扎舌头,古怪得很。他认真舔着舌头,想把舌头的刺刮掉,但嘴巴都折腾累了仍是没法消除这怪异感。 柳生和仁王前后脚进来,瞧他这模样仁王忍不住说道:“瞧瞧我们的英伦公主,跟只小猫儿似的,该不是喝水时也是这般一口一口舔着呢吧。” 切原一看情况不对,捂着脑袋说头晕便麻溜躺下了,闭着眼有气无力说了声午安。 柳生给藏兔座递了盒樱桃,让他吃这个缓缓,别费劲舔那舌头。仁王觉得无趣得很,掐了切原一把便出去了。柳生也紧随其后出去了,二人还没待够三分钟便没了人影。 不二掩嘴轻笑道:“你这家里倒是热闹得很,不像我们家现在就我和手冢两个人,怪没意思的。” 幸村笑着拍了他一下,这人真是逮着机会就挤兑人。 “去别取笑我!你们家菊丸快生了吧,以后有你折腾的。” “他生了苦的也是大石,没理由让我们二老操劳。” “真是没良心呐。” “就属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又甩锅。” “你想耍赖?” “没你会推脱,牙尖嘴利的。” 两人互相打趣了会儿,忽然顿了顿双双叹了口气。 岳人迟迟没找着,也不知道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是自己躲着不见人,还是出什么事了,谁也不清楚,光是想想这心就踏实不下来。 白石因为自责这段时间拼了命在找岳人,他们看在眼里自是心疼。又想到这其中有几分自己的责任,难免心有愧疚不是滋味。若是岳人无法找回来,他们恐怕也无法原谅自己。太聪明未必是好事,偶尔聪明也反被聪明累。 不二:“白石最近可来过?” 幸村点头,回道:“他昨天来看过赤也一次,给赤也带了些药,说是渡边老爷亲自配的药,可以消除赤也身上的疤痕。” 不二:“他身体可还撑得住?” 幸村:“大概吧。” 没找到岳人之前他相信白石也不会允许自己倒下去。 不二悄悄看了切原一眼,轻声道:“赤也如何了?” 幸村摇头,回道:“赤也这段时间吃了睡睡了吃,痒痒了莲二就逗他几下,把他哄分心了也就过去了。医生说切原生命力顽强,恢复很快,大概率会好起来。我们家老爷现在也四处寻药,我瞧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他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疼赤也呢,哪里舍得赤也以后带一身疤。倒是莲二,我瞧他似乎并不介意,估摸着赤也能平安无事于他而言便是万幸。” “白石的药管用吗?” “不清楚,只能先用一段时间再说。” “我也让我家老爷问问德国那边的朋友,看他们有没有好法子。” “嗯。好了不说这个了,龙马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前两天跑回家给小金委屈哭了,直把冰帝的天都给嚎破了。” “今早他爹去冰帝商量事情的时候,顺带把他送到了谦也娘家。小金非要他陪着,神尾也不管用,小家伙虽然不乐意也只能不情不愿去了。” “龙马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分得出轻重缓急。” “那是自然。” 两人又聊到了忍足,不二说忍足去看望了榊太郎,但被榊太郎赶了出来。听说凤也不待见他,叫他里外不是人。不过也是忍足活该,他们无法心生同情。 忍足的确去看望了榊太郎。在迟迟没有找到岳人的下落后,他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个岳父大人需要去登门道歉。毫无疑问对于榊太郎他感到愧疚和抱歉,但他选择刻意去遗忘。他不想面对,他想逃避,在日夜不休地找寻岳人的下落时可以让他暂时忘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过,也暂时忘记自己被岳人抛弃的事。 不出意外,他被榊太郎撵了出来。 那个严肃克制的男人,比以往更不待见他了。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从容,指着他一张脸气得涨红,那愤怒的模样好似要扑下床揪着他揍几拳。 “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只要我榊太郎活着一天,你忍足侑士就不许踏进这个家门!” “抱歉岳父大人,请务必保重身体。岳人他......想必也不愿见岳父大人这般。” “忍足侑士你你你!!!混账!”榊太郎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混蛋怎么还敢提岳人。真真无耻之徒!“你也配提岳人的名字,你配吗忍足侑士!你马上给我滚,滚出去!” “外公!”宍户听说忍足来了急忙跑过来,瞧见榊太郎这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一紧,连忙扶着榊太郎给他拍背顺气,劝道:“外公别生气,不值得是不是。我们要养好身体等着岳人回来对不对,来,喝口水。”宍户将水杯送到榊太郎嘴边,突然,榊太郎抢过水杯发狠了似地朝忍足身上扔去,指着忍足吼道:“给我滚!” 水顺着头发从脸上滑落,带了些许的温度,还带着些许的刺痛。忍足摸了下额头,一看手指,竟是出血了。他苦笑,真是狼狈呐。 凤握着拳头站在门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咬牙道:“父亲大人请回去吧,没找到母亲之前请不要再过来了。如果您对母亲尚且有份良心的话,就不要气死最爱他的人。” 最爱他的人是我,忍足在心底抗议道。不过,他到底没敢出来。他嗯了声,抬脚离开。 “父亲大人!” “长太郎?” “如果母亲找不回来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父亲大人。” 忍足沉默了会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平静。他走到榊太郎床边,给正在气头上的榊太郎顺了会儿气,待榊太郎冷静下来挤出一个笑说道:“外公,你今天身体怎么样了?可好些了,管家爷爷说你能下床了,要不要我扶您到花园走走?” 忍足回了大院,他略显狼狈的模样让仆人们吃了一惊,连忙问他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大太太在吗?” “在的,老爷我们先给你上药吧?” “不必了,我去看看大太太。” “可是?” “我没事。” 忍足摆摆手,示意仆人们不用管他。 迹部的院子有些过分的安静,他心里想着事倒也没觉出不对劲来。等他来到迹部的房门,才发现日吉也在。只是日吉竟是躺在了地上,而迹部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似乎刚发了场大火。 “夫人这是何故?”他连忙走过去将日吉扶起,唤了桦地过来让他将日吉抬到床上去。 迹部冷笑,别过脸不愿去管。 “夫人。”忍足坐到迹部身旁,扭着他肩膀让他看着自己。本想说两句,却瞧见迹部眼含泪光一副委屈隐忍模样,他心疼地抚上去问道:“怎么了,可是日吉又气你了?” “老爷,我打算送日吉回非洲去。他已经回来够久了,再不回去非洲那边就要乱套了。” “那你跟他好好说就是,何故又吵了起来?而且我瞧日吉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些擦伤和淤青,似乎跟人打了一架。是你让桦地动手的吧?” “哼你还不知道吗,那小子不乐意。我能有什么法子,我这人强势不招人待见,可不得使些卑鄙下作的手段送他走。” “又说什么胡话,谁能不知道你最是心软。好了不生气了,回头日吉醒了我说说他。你瞧瞧你,天天跟他置气作甚,他那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你不懂。” “那你说说我不懂什么?” “这......” 迹部却明显不欲多谈,他闭上眼靠在忍足肩上深深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方才日吉的话,只觉得无比疲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上天偏要降给他这样的惩罚。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和之前一样他无比肯定自己的做法。日吉作为财团在非洲事务的主要负责人,怎能抛下这么大个项目不管跟疯子似的找二娘。何况再任由他这样失魂落魄下去,迟早会有人发现他对岳人不伦的感情,届时该如何收场?两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只是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仅此而已。 可是日吉呢,日吉竟然冲着他咆哮......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日本,死在我最心爱的女人怀里!母亲您别逼我,我不想伤害您,您不要逼我,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压抑着爆发的日吉,像头穷途末路的孤狼一般在迹部的院子里痛苦嘶吼。他竭力克制自己没有说出更多的伤人之语,任由自己一个人痛苦着压抑着,几乎崩溃。 他的心在煎熬,他的身体几乎被没日没夜的找寻而摧毁,现在的他受不得一点刺激。 迹部看着日吉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和那扭曲的面庞,平静道:“你必须回非洲,这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不要让我失望,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自甘堕落。”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您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疼我?”日吉用力握紧自己的拳头,目眦尽裂,睁着赤红的双眼怒瞪着迹部。他的愤怒快压不住了,蓄积着无可挽回的爆发。 迹部仍是一脸平静道:“你回来太久了,非洲那边堆了很多事需要你去处理。而且你若不在那边镇住他们,久了恐生事端。” 日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突然收起了笑,冷漠的眼神几乎要刺痛迹部的双眼。迹部悄悄捏了自己一下,痛感让他清醒了些,继续摆出高傲的模样以命令的冷淡语气说道:“日吉,外公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回到非洲去,那儿才是你该征服的地方。在那儿做出一番成绩来,让外公看到你的本事。你是我迹部的儿子,怎可儿女情长,整日想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也不嫌软弱丢人。你该成为商业帝国的王,这是你的责任,听明白了吗?” 日吉摇头,他不想做什么商业帝国的王。他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他希望岳人能平平安安回来,就算是回来把他杀了他也甘之如饴。 “母亲,您不明白,您一点儿也不明白。”日吉开始冷静下来,但依然以防备的姿态远离迹部。显然他在迹部身上栽倒了很多次,所以他无法在迹部面前解除自己的戒备状态。 这样防备的姿态无疑伤到了迹部,他亲生的儿子防着他,如对待自己的敌人一般防着他,还用那样敌视的眼神冷漠地瞪着他。不,就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在防备敌视正准备对他设下陷阱的猎人。 他不是猎人,他从来没想过用陷阱伤害日吉,他都是为了日吉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吉,这难道有错吗? 他没错,所以他没有动摇,继续对日吉说着残酷的话。 “够了!”日吉咆哮道。 迹部微怔,他没想到日吉竟然冲他咆哮了。 日吉却彻底压抑不住自己那些喷薄而出的委屈,发泄似地吼道:“您到底听没听懂我的话,我说了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是的他足够委屈,他一直在走迹部给他安排的路,虽有反抗,但最后都乖乖认命。可迹部呢,在他最心爱的女人失踪后,竟然还对着他叨叨什么商业帝国,多么冷血无情啊! “您根本不懂我,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人。他现在生死未卜,我的心都快痛死了,我恨不得捅自己一刀。可您呢,您在做什么?您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最心爱的女人失踪了,是失踪了,不是回娘家了,您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忧吗?您这时候说什么商业帝国,说什么非洲说什么财团说什么外公,跟我有关系吗?我没有这些我就不是日吉了吗?我不在乎,这些我统统可以不要,听懂了吗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岳人,您能把他还给我吗?您若是能做到,您就是让我现在就去死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割下我的头颅给您,让您拿去当球踢,任您处置。您能吗?说啊!能吗!” 桦地忍不住斥责道:“二少爷不许对您母亲无礼!” 迹部挥退桦地,走上前直视日吉。他没有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而是皱着眉说道:“别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我迹部几时教你如此粗俗无礼?岳人我会动用所有的人脉去找,这点你不必担心。等找到他我会派人通知你,让你回来看他一面。好了,收好你的情绪下去准备去吧,明天早上的飞机,不要耽误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般残忍,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儿子吗?我就不配得到你一点点的疼惜吗?你瞧瞧你,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我,我是你的儿子吗?嘴里说着为我好,可做的呢?你往我心头插一刀,还要让我感恩戴德,因为你都是为我好,我不能反抗甚至不能怨恨,因为你都是对我好啊!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人,我甚至都不被允许去找他!你跟我说这是对我好?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此刻的日吉无疑陷入了偏执的仇恨中,他忘了迹部也是他要守护和爱护的女人,所以他可以毫不愧疚地为了另一个女人不断地用言语去伤害迹部。他在指责迹部,指责他的冷酷无情,指责他这些年责任的缺失。他非常清楚他的话会化作利刃伤透迹部的心,可他却恶劣地想要用这种方式报复迹部,获得稍稍快活的快/感。凭什么他一个人痛苦,他不好过谁也不许好过! 等他清醒他可能会后悔,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后悔自己在愤怒下对迹部的报复。可此刻的他没法理智下来,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填满。除非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谁也无法阻止他。 迹部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动摇,他依然平静。可桦地知道,再坚强的女王也会受伤。何况这把插向他心头的利刃来自于他的儿子,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我当然是为你好,日吉,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我说了我不明白!” “你还年轻,我允许你的见识浅薄幼稚。” “我说了不要逼我,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小孩见了都要吓哭了。好了不要闹了,快回去收拾行李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日吉突然仰头长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根本无法交流! 为什么这么多年丝毫没有长进,总是强硬地决定他的人生,根本不听他的心声。为什么他要有这样的母亲,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深知自己无法反抗,所以此刻的他偏执又绝望,只能靠嘶吼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困兽之斗,大抵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桦地都愣住了,他惊愕看向迹部,嘴巴张了张,但最终没说什么。 迹部冷冷道:“我说了,不要疯疯癫癫的,你不嫌丢人我还要做人呢。” 日吉垂下头,嗤笑了声感叹道:“真巧,我不打算做人了。” “你想做什么?”迹部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日吉又笑了两声,阴森森抬头,一字一句道:“我、要、娶、岳、人!” 他决定了,他要同忍足摊牌,他要和忍足公平决斗。什么道德伦理,他不在乎。他只要岳人,别的他统统可以不要。就算只能和岳人做一晚的夫妻,他也愿意在清晨的阳光里微笑死去。 真可悲,他竟然蹉跎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他为什么要听迹部的,他完全不必理会任何人的看法不是吗。他真蠢,太蠢了。 “我不许!”迹部强硬地命令道。 日吉却笑了,嘲笑他自信的天真。真可惜呐,他不打算再听了呢。 “您不许?您说若是我喜欢岳人的事被外公知道了,他还会愿意我当他的继承人吗?届时就算母亲您想让我去非洲又如何,您还能改变外公的想法吗?您能改变财团其他人的想法吗?” “你不用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桦地,送二少爷回去,明天一早准时送二少爷上飞机。” 桦地:“是!” 日吉突然开始狂躁起来,指着迹部吼道:“母亲您别逼我!我都说了不要逼我!” 迹部皱眉,喊道:“桦地!” 桦地上前,抓着日吉的手便要推他走。然而日吉也不是乖乖听话之人,挣开桦地的手便要跑。桦地一个朝前扑将他扑倒,两个人迅速在地上扭打起来。 人在极度绝望与愤怒下的爆发力是巨大惊人的,桦地很快落了下风。 迹部痛苦闭上眼,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平静。 “桦地,把他敲晕。” “是!” 桦地对着日吉后脑勺就是一个手肘过去,果断将日吉击晕。 迹部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微微叹了口气。 他做错了吗?他没有。他的的确确是为了日吉好,不掺一点水分。可日吉不懂,日吉怪他,还对他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他忍不住埋怨日吉,但又自责自己当初对日吉的忽视。 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唯有忍足的肩膀让他得以暂时的喘息。 唉,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忍足并不知道发生在他们母子俩之间剧烈的冲突,是以哄了他几句又让他别和日吉计较便出去继续寻岳人去了。 等忍足回来已是凌晨一两点左右,他拖着疲累的身体慢慢向书房走去。路上碰到了女仆们正端着饭菜匆匆而过,好奇道:“这饭菜是给谁准备的?” 女仆回说是给日吉准备的,“二少爷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大太太便让我们端些吃食过来给二少爷。” 忍足瞧见饭菜似乎没动过,忍不住皱眉道:“二少爷吃了吗?” 女仆们摇头,说日吉不愿搭理人也不愿吃东西,更不许她们靠近,见她们端了饭菜过去冷冷瞥了她们一眼,便让她们赶紧把饭菜端走。 忍足从她们手里接过一个托盘去了日吉院子,进了屋果然见日吉正盘腿坐在书桌上望着窗外发呆。他也不动,背影萧瑟落寞,就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日吉?”他走过去,拍拍日吉的肩膀让他下来吃饭。 日吉转过头,表情迷茫而失落,绝望的气息让忍足都愣住了。 “父亲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问题?” “父亲大人到底爱不爱二娘?” “当然。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和淳姑娘出现矛盾了?” “可我并不觉得。父亲大人,或许您爱二娘,但您并不疼他。您有没有想过放了他,让他去找一个真正爱他疼他的人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绝对不可能!他就是死也是我忍足侑士的夫人,和我葬在一个墓里。” 忍足皱着眉有些不满,显然日吉的话让他不舒服了。日吉不理会自己的冒犯,继续说道:“父亲大人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竟然毁掉一个天真的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就因为你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爱?” “不是一点点,是非常多!” “多在哪里?换个男人只会更疼他,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全部的身心都将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他值得不是吗?难道他就不配和手冢夫人他们一般拥有一份完整的爱吗?他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他明明可以做一个人的公主,不是吗?” “够了日吉!”忍足明显动怒了,强压着怒气冷声道:“别再说这些疯话,好好休息明天回非洲去吧。” 忍足将托盘放下刚要转身离去,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父亲大人!”日吉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伸了过去,但见忍足只是晃了一下又飞快收回手,假装无事发生过。 忍足摇摇头,捂着胸口缓缓离去。 日吉望着他神情复杂,他不明白,为何忍足可以为岳人不吃不喝不睡只为寻他的下落,却又那么理直气壮伤害岳人。 真是个矛盾的男人呐。 他看了眼饭菜收回目光,转过身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而他无声的反抗并不能改变迹部的决定,第二天一早就被迹部强硬地送回非洲。 九月二十八日,岳人失踪的一个半月后,菊丸生下一个男孩,大石给孩子取名秀之助。 在秀之助的满月宴上,龙雅也带着亚玖斗和他们的宝宝来了。龙雅骄傲地宣布道:“我的儿子叫龙猫!怎么样厉害吧?” 亚玖斗对此表示沉默,并冷静转身打算远离此人。 “亚玖斗姐姐?”莲二站在他身后,手上端了两杯果汁,一杯草莓汁一杯柚子汁。莲二将手里的柚子汁递给他,柔声道:“亚玖斗姐姐你最近过得如何?” “挺好的,如你所见。” “龙雅先生是个有趣活泼的人。” “恶劣讨揍是真。不说他了,切原那孩子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受伤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话音未落便见切原从人群中灵活冲过来抱住他手臂,冲着亚玖斗挑眉道:“喂亚玖斗姐姐你离我们家莲二叔叔远些,我可是会吃醋的。” 亚玖斗掐着他脸蛋,指着他脸上的纱布笑道:“你这丫头是破相了吗?” 切原疯狂摇头,才没有呢,他依旧是美貌的小姑娘。 莲二悄悄摇头,示意亚玖斗不要提这个话题。亚玖斗了然,拍拍切原的脑袋换个话题开始了新一轮的嘲讽。切原嘴笨,哪里说得过他,气得没脾气了跺跺脚拉着莲二便走。 “莲二叔叔我们走,不理这个坏蛋。” “嗯好。” 离去前莲二看了眼亚玖斗,龙雅不知何时抱着宝宝来到亚玖斗身边,两个人站在一起模样格外登对。亚玖斗冲他微微点头,莲二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 这样就很好,不是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5章 藏兔座的心意 切原已经得知自己破相的事,但他心大得很,一副没什么大不了不必在乎的模样,倒叫丸井猜不出他是真不介意还是只是为了安慰他而装样子。介意是真的不怎么介意,但借此机会讨些福利倒是可以的。 比如说,他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装出泫然欲泣的模样问莲二会不会嫌他丑。等莲二把情话说够了说得他都腻了,方才擦去眼泪打个饱嗝儿挨着莲二睡去。 有时莲二实在不想重复那些腻歪的话,便亲着切原的伤口将他逗得咯咯笑,将他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便也没工夫折腾他。 “莲二叔叔你瞧瞧我脸上的伤口,是不是颜色变深了?” “没有,比昨天更浅了些。” “可我脸好痒好难受。” “我瞧瞧。” 莲二眼尖瞥见切原嘴角泄出一丝得意的笑,宠溺又无奈地叹息一声,捧着切原的脸在那伤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切原本只是为了博他关注撒谎,现在却真被他亲得痒痒的。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有些羞涩道:“莲二叔叔我脸好痒。” “那我帮你挠挠。”莲二伸出手摸着他伤口突然凑过去轻轻吹了口气,叫切原直把脖子给缩脑袋里去。 莲二叔叔变坏了,他心想。 “莲二叔叔不要,我不痒了。”他笑嘻嘻搓了下脸埋进莲二怀里,嗅着莲二温暖的气息整个人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咧开,开始傻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突然躺床上摊开双手双脚,撩起衣服露出白嫩的肚皮,指着肚皮上的一道疤掐着嗓子嘟着嘴委屈道:“莲二叔叔我这儿也痒。” 莲二被那道疤刺得眼疼,顿了会儿方才柔柔露出微笑,弯下腰给他亲了亲肚皮。 “不要嘛,好痒。”切原笑嘻嘻推莲二,但又不真使劲,反倒像是撒娇,暗示莲二再亲一会儿多哄他几句。 丸井一进来就碰到这场面,给酸得牙齿都倒了。 莲二知道他们姐妹俩有话要说,揉揉切原的脑袋哄了会儿便出去了。 “我瞧瞧。”丸井给切原撩去额前的乱发,瞧他脸红扑扑的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忍不住点着他额头嫌弃道:“别犯傻,让我仔细瞧瞧你脸上的伤口。” 切原挥开他的手,表示自己好着呢让丸井别担心。 “真的?那你还腻歪柳先生作甚?他这些天啥事也不干就照顾你来着,一会儿这痒一会儿那疼,还皱着小脸委屈巴巴嫌自己变丑了。” “大姐你真坏,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故意说这些话挤兑我。” “我知道什么?” “当然是知道怎么向男人撒娇博取他们的宠爱呀。” “死丫头说话就是讨揍。” 丸井忍不住上手蹂/躏了他一番,瞧瞧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真是太放肆了,迟早要被真田揍一顿。 切原抱着脸可委屈,噘着嘴不满道:“分明就是,瞧瞧你自己招惹了多少男人。你以后是要当胡狼夫人、慈郎夫人还是木手夫人呐?胡狼体贴专一,慈郎单纯有钱,木手野性浪漫,啧啧,大姐你口味真杂,什么样的男人都啃得下。” “死丫头越说越离谱,小心我向爹爹告你状去。” “我才不怕呢,大姐你跟日吉他爹一个样儿,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岳人阿姨跑了,以后胡狼哥哥也会跑了的,别以为他会一直守着你。” “谁让他守着,我可没有逼他。” “真是狠心的女人呐,我们真田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萝卜呢。” 丸井刚要反驳,便见切原手往床上用力一拍,瞪着他气呼呼道:“大姐,你马上去把木手给我找来,你看我不划拉他几刀。那痞子害本小姐受了这么多苦,本小姐非得还回去不可。”切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找木手算账呢,好险自己记起来了,不然又让丸井给糊弄过去。 丸井睁着大眼睛卖萌,天真道:“为什么找他报仇?” 切原气鼓鼓回道:“那群人是他招惹来的麻烦,本小姐不找他算账找谁算账?大姐你别护着他,这次要不是你命大你知道自己的下场吗?你以后不许再和他来往知道不,他会害了你的。” 丸井摇头,说自己现在想联系木手也联系不上。 自从遇上那帮人后他与木手便失去了联系,他去之前木手常待的地方找过木手,但都一无所获。不仅木手,连木手的那群伙伴也不见了。他问了其他人,都说不知道木手他们一群人去了哪儿。他估计木手他们被仇家追杀躲起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安全与否。 切原听了倒也不急着找木手算账,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藏兔座的事。 “大姐,兔兔和大哥的事你得给我摆平知道不。事情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是你招来的,你可不能当个甩手掌柜就在一旁看着,你得把事情圆圆满满地解决了。” “你当我是神仙?” “我当你是爱情骗子,不,爱情高手。” “......” “大姐你不知道兔兔给他爹的信里,将柳生描述成了一个什么样儿的人。A very gentlemanlike youn 他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什么见鬼的话都敢说。”想起这个儿切原就酸得打颤,他可以肯定藏兔座不仅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被爱情迷瞎了。 “又没说错什么,外人谁不夸柳生绅士风度是个好男人,偏你跟他不对付,话里话外嫌弃他。” “那是因为我看透了他!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莲二叔叔除外。” 丸井摇头失笑,这话他没反驳,毕竟切原也就看男人的眼光好些。当然,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大姐我告诉你,你若不帮兔兔解决好情感问题,我们就来掰扯掰扯你的情感问题。” “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倒是柳先生,我瞧他问题更大。” “休要转移话题,莲二叔叔都是过去式了,而你是现在进行时,你问题最大。再说了,莲二叔叔可不玩弄感情,他对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负责的。不像大姐你,同时脚踏三条船,不仅伤透了最爱你的男人的心,还连累了你最可爱的妹妹。” 难道莲二就不脚踏三条船?丸井就纳闷了,怎么这切原就胳膊肘拐得这般厉害呢。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兔兔的事你别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放心吧。” “可是——” “没有可是。” 丸井强行将切原塞被子里,让他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说。切原被他一通忽悠就给忽悠睡着了,摊着双手双脚睡得十分豪迈。丸井没忍住,上手胡乱揉了他肚子一把,别说手感还不错。他轻声咳了声,给切原盖好被子一副心虚模样离开了。 此刻柳生院子,藏兔座抱着他父亲寄来的巧克力站在柳生面前。 “兔兔你怎么来了,赤也今天怎么样了?” “这个给你。” 藏兔座将巧克力递过去,回道:“切原正和他丈夫聊天。” 柳生接过巧克力说了声谢谢,便不再开口。两个人面对面沉默,气氛有些不太妙。最后还是藏兔座打破沉默,犹豫了会儿问道:“柳生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柳生摇头,他拍拍藏兔座的脑袋安慰他别多想。 “我怎么会讨厌你,没有人会讨厌你,大家都很喜欢你。” “不,你们不欢迎我,我都知道的。But so what,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都喜欢。等过两天我就走,你们不必烦恼。”他的确喜欢柳生,可那又如何。他有他的骄傲,不必因为任何人而委屈求全。 他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担心切原的伤,现在切原身体已经好了,是他该回去的时候了。 柳生知道他心里委屈,可他没法给藏兔座回应。他爱着仁王,深爱着仁王,即使他们之间存在着隔阂。或许这隔阂这辈子都无法消除,他也愿意带着这样的隔阂同仁王走下去。 他是个理智的人,而理智的人注定不能做出感性的选择。因为他们知道随之而来的后果他们无法承担,他们的理智或许缺乏温度,只有利损的计算,但不妨碍他们用这样的方式过一辈子,在这一辈子里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抱歉兔兔,你值得更好的。” “柳生哥哥,你不必向我道歉。我喜欢你,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也不该让你产生困扰。” “是我给了你错误的讯息。” “不,你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 藏兔座捂住他的嘴,突然飞快凑了过去在自己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又飞快离去。他羞涩了下,坚定道:“柳生哥哥我喜欢你,我会一直喜欢你,但我尽量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请不要将我当成你的麻烦,拜托了!” 他不等柳生回答便飞快跑走,叫柳生当场愣住了。 仁王倚在门框上邪邪吹了声口哨,凉凉开口道:“真叫人伤心呐柳生哥哥,这么漂亮的妹妹也无福消受,怕是命不好。” 柳生没有答话,他将盒子打开取了块巧克力塞仁王嘴里。带了点儿苦味的巧克力,一如仁王此时的心境。他不可能不计较,但他不能表现出自己计较。因为这般他便自觉自己落了下风,叫柳生看出他的在乎和介意,以后就矮柳生一头。 “你瞧瞧你,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你是在讽刺我?” “不,夫人,我只是在劝你坦诚一些。” “你呢?” “我自然也该如此。” 仁王笑了,大概吧,他们两个都不够坦诚。但是光有坦诚总是不够的,他们之间还缺了很多东西。至于缺什么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还不够,两颗心存在无法跨越的距离,而他们只能模糊地窥视对方的心,所以患得患失无法满足。 柳生也不急着要一个答案,他向来冷静,在感情上也如此。或许有一天他与仁王会面对面坐下来,回顾这些年他们蹉跎的岁月和互相猜疑的真心。但那一天究竟会不会到来,他也不得而知。 此时冰帝,忍足府。 财前又悄悄一个人来了大院,无声无息地躲过仆人们来到迹部的院子。迹部不在,他很顺利来到窗下,他轻轻敲了下窗子,没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财前?”泷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他扶着半掩的窗户只露出半张脸,脸有些红,轻声道:“你怎么来了,也不进来。” “我听说日吉被送到非洲去了,他......他出什么事了?” “姑姑说非洲那边需要他,不能在家里久待。”泷难掩失落,原来是为日吉而来。不过他很快收好情绪,勉强笑了笑问道:“财前你最近怎么样了,大、你大哥他可好?爹、渡边老爷他们可好?” “他们没事。” “那就好。” 气氛突然沉默。 一分钟后,财前开口,有些不自然道:“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开。 “等等!”泷突然急唤了声,待财前疑惑转身,他又脸红说不出话来,挠着窗户羞涩了会儿,方才说道:“等把岳人阿姨找着,我、我想跟你说件事。”说罢立刻关上窗户捂着通红的脸蛋靠在窗户上,心砰砰跳得厉害。 财前愣了愣,哦了声便迟疑着离开。 他又来到谦也的院子,很不巧,迹部正好在谦也的院子里。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迹部靠坐在沙发上一脸烦躁无奈,而谦也焦虑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叭叭说着话显得格外激动。 他走近了听,隐约听到日吉的名字。他心思动了动,往前又走了几步将自己隐在树干后。 “迹部表嫂你说说你这是何必呢,孩子想找二娘就让他找去呗,你把他急吼吼撵回非洲作甚?你那些生意没他还做不成了?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固执得像真田老爷。” “谁像他!那老头子一般迂腐之人,十个我也比不过。” “迹部表嫂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岳人表嫂?还是你吃醋了,见不得日吉看重岳人表嫂?说来日吉这孩子果真是好孩子,虽说平日别扭老喜欢和岳人表嫂对着干,可岳人表嫂失踪他比谁都着急。” “你别转悠,晃得我眼晕。行了,别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叫外人听见又得歪曲了。我真该把你和慈郎关一屋,让你俩互相祸害,省得趴我耳边念个没完。我说了,非洲那边需要日吉,仅此而已。” “我不信。” 谦也嘟囔着坐下,没一会儿又开始念叨日吉的事。 迹部听得头疼,这丫头叭叭一通叫他没病都给念出毛病来。他忍了会儿实在忍无可忍,憋着气问道:“白石怎么样了,你有空关心日吉不如多关心关心白石。” 一提到白石谦也就老实了,扭了下委屈道:“白石还好,就是岳人表嫂迟迟没找到他觉都睡不好,我瞧在眼里心疼。可也没办法,都是我和白石的错才害得岳人表嫂失踪了,他没找回来我们怎么敢放松。” “你和白石就别自责了,这事儿你表哥担全责,没你们的份。” “才不是......” 谦也低下头,心情明显低落了不少。迹部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 树干后的财前凝视了谦也一眼,转过身默默离开。 财前回了四天,一进门就碰上了裕次和小春,裕次瞧见他失魂落魄回来忍不住讽刺道:“小弟你不去找二太太又去哪儿伤春悲秋去了?” 小春直接上手拍了下裕次后脑勺,嗔怪道:“老公你少说两句,没看见小弟正难受着嘛,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他,白当哥哥了。” “他难受?我心疼他?我心疼大哥呢!大哥做错了什么,好端端的家都让他给拆散了。这还没完,他还害得忍足家二太太离家出走,让大哥自责后悔,现在没日没夜寻人。你说说他该不该打?” “好了你少说两句,小弟已经知错了,你再骂他也于事无补。” “不对,小春你是不是看上小弟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裕次指着小春又指着财前,忽然捂着嘴痛哭离去。 小春羞得跺脚,哼了财前一声急忙忙跑去找裕次去了。 财前深吸一口气,才稍稍驱走堵在喉咙的一股恶心感。不管多久,他总是无法理解忍受这对夫妻俩的相处模式。他耸耸肩抖落鸡皮疙瘩,刚走几步突然脚转了个弯去了厨房。 果然,橘正在厨房里安排仆人们做饭。 “二嫂?” “财前?” 橘将事情安排好推着财前出了厨房,问他道:“财前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二嫂我......”财前犹豫了会儿,小声问道:“二嫂,我想问问你,小金、小金他怎么样了?我听说自龙马走后他一直在闹,不知道现在可有好些?” 自从菊丸生了孩子后龙马便回了青学,小金虽然舍不得但也没理由将龙马留下。等龙马一走,他便开始发起脾气来,吵吵闹闹的听说打谦也家围墙边经过都能听到小金的哭嚎。财前有些担心小金,怕他把嗓子哭坏了,是以才硬着头皮来问橘具体的情况。 橘深深看了他一眼,直把他看得不自觉别开脸,好躲过他审视的目光。说实话作为这个家最聪慧理智的女人,橘的目光显然让财前的小心思无法隐藏。 不过,橘还是照实回答了他。 橘告诉他深司也去了冰帝陪小金,现在小金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虽说偶尔还会闹一闹,但也不会时不时扯着嗓子哭嚎。当然,如果小金再闹下去,估计谦也爹娘会受不了将小金还给他们。 他算对了,但也算错了。 谦也爹娘忍无可忍之下终于舍得将小金送走,但显然他们也没有被小金的哭嚎给喊得头脑糊涂。他们将小金送到了大院去,让谦也自己养孩子,他们不伺候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谦也,小心看好孩子别让小金跑回关西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龙马悄悄松了口气,他总算是彻底脱离苦海了。 菊丸瞧他这小大人的模样就想笑,掐着他脸蛋调侃道:“喂龙马不可以这样喵,小金会伤心的,你应该适当地表示一下难过才是。” “跟自己娘亲住一起难道不是件值得祝贺的事吗?”龙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反问道。 菊丸被他问懵了,悄悄看了眼笑眯眯的不二,又看了眼正推着眼镜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的手冢,咽了下口水点头道:“那是自然。” 突然龙马爬上床按了下他肚子,疼得他嗷嗷叫。那叫声说是杀猫也不为过,就连向来淡定的手冢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大石连忙将龙马抱下来,摸着龙马脑袋问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欺负姐姐。 龙马歪头皱眉道:“姐夫,生孩子很疼吗?” 大石听了严肃点头,回道:“当然非常疼,女人生孩子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都不为过。所以龙马现在不可以欺负姐姐哦,要等姐姐好起来再欺负他好不好?” 菊丸举起双手抗议道:“什么时候都不许欺负姐姐!” 龙马沉思了会儿,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何要生呢?喂笨蛋姐姐,你以后不许再生了,我就一个姐姐,死了就没有了。” 菊丸郁闷了,这话怎么这么不吉利呢。 大石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毒舌,明明是关心姐姐的一番话却让他说得如此欠揍。嘛这大概是傲娇,心里再关心嘴上还要逞强一番。 不二托着下巴笑眯眯问道:“那龙马,以后你娶了媳妇儿,也不让他生孩子是吗?” 龙马点头,既然这么疼这么危险那就不生了呗。 不二忍不住感慨道:“龙马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真期待他长大的样子呐。不过,料想是基因不错,他的爹爹也是个疼媳妇儿的好男人,才能教出这么懂事的好孩子。” 手冢咳了声,镇定接受了这样的赞美,回道:“基因虽然占了大部分,但后天教育也同样重要。这该是多么伟大优秀的母亲,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 不过,不二话锋一转,突然恶劣道:“话说老爷,这样你们家该绝后了吧?不,是我愚昧了,老爷家也没王位可继承,绝后而已算不了什么。” 菊丸本来听着他俩互相恭维腻得鸡皮疙瘩起一身,突然听到什么绝后的话,不满抗议道:“爹爹的王位我们家秀之助也可以继承,娘亲您不许偏心,不能把好东西都留给龙马。” 不二笑着点了下他额头,他不过是揶揄手冢的村长之位,谁曾想着这傻丫头自己傻乎乎送过来,不免坏心想道若是神似大石的孩子当了村长,那该是十分合适的吧? “既然英二想要,那你爹爹的事业自然是要留给秀之助了。” “嗯嗯娘亲您真好!” “老爷,您的村长之位终于有了继承人。恭喜恭喜。” 手冢扶了扶眼镜,不客气道:“谢夫人吉言,有劳夫人费心了。”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得很。 菊丸总算后知后觉,他好像被自己亲娘算计了?喵太坏了,他决定一个月不理娘亲了。 大石无奈笑了笑,真是个傻姑娘,怎么就自己钻套子里呢。 立海大真田府,切原院子。 藏兔座要走了,此刻正在收拾行李。切原拉着藏兔座不让他收拾,他有些舍不得他离开。但藏兔座依然坚持要走,他可不像切原没心没肺的,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处在一个被人嫌弃的地方而全然无觉。 “我也舍不得你,我也不想回英国一个人孤零零待着。However, I think it\'s about time for me to leave.” “Why?你既然想留下就留下吧,你回英国容易秃头,待在我家不仅不会秃头而且还有好吃的饭菜,这不好吗?” “可是你爹娘他们并不欢迎我......” 藏兔座不想多说,哄了切原几句便收拾行李去。第二天一早,藏兔座没有通知切原便提了行李离开。他住在切原隔壁,为了不让切原发现他整个过程都蹑手蹑脚不敢有大动作。等出了切原院子,他才将行李箱放下,抽起拉杆头发一甩大步向前走。 “兔兔!” 他顺着声音望去,是柳生。 柳生手里提着个盒子,见他看过来举了举手里的盒子说道:“这是给你路上吃的。” 藏兔座慢慢走到他面前,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的场面有些尴尬,而他又不擅长打破这样的尴尬。 如果柳生不是他喜欢的男人就好了...... “给,你拿着,路上饿了吃两口。”柳生将盒子塞到他怀里,拍拍他金色脑袋说道:“路上小心,有什么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他的声音温和平静,像小溪水一般流淌过藏兔座的心脏,突然勾起了些许感伤。 “柳生哥哥!”藏兔座突然扑进柳生怀里,牢牢抱着柳生的腰,带着一丝哭腔道:“我非常非常喜欢你,请你不要讨厌我。” “兔兔?”柳生将他扶正,给他揉了下脸蛋,安慰道:“你瞧瞧你眼睛怎么红了,没事的,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永远不会讨厌你。你别多想,不仅是我,还有我爹娘他们,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不喜欢你。” 藏兔座听了抿嘴笑了笑,突然仰着头高傲道:“柳生哥哥,你能得到我的爱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我的眼光可是非常高的哦。” 柳生也笑了,果然还是天真高傲的大小姐比较让人没有罪恶感。 “柳生哥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唔......” 一吻终了,藏兔座放开柳生的脸后退了一步,扬着明媚的笑脸朝他挥挥手说道:“柳生哥哥,你如果想我了就来英国找我。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柳生摸着自己的唇立在原地,镜片后的目光无人能明。 火热的气息残留齿间,浓郁的香气还未散去,而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伴着俏皮漂亮的金发已随主人消失在门后。这大概是离别时的馈赠,又或者是日后重逢的邀约。 三分钟后柳生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只当这是一个旖旎的梦。 竹林里的一双目光目送他离去,一切归于平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6章 找到岳人 小金被送到大院后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三撒泼打滚,往那地上一滚就开始嚎起来,谁劝跟谁急,逮着你大腿嗷嗷就咬下去。他这么闹核心诉求就一个,他要他亲爹。 谦也自然没法当场答应下来,又受不了小金这般闹腾,将小金提溜起来照着他屁股就狠狠来几下。这可不得了,这大院的天在那一刹那被尖利的哭声生生划破了。 真真是六月飞霜啊! 迹部抖了抖,捂着耳朵踹了忍足一脚。瞧瞧忍足给他招来的麻烦,这日子没法过了。 忍足也无奈,这小金真非人哉。他从未想过人类的幼崽可以发出这样尖利悲戚的声音,他以为这样的声音只能在保存完好的密林中才能听到。 “不许再哭了!” “哇哇哇~~~~~” “金太郎!” “哇呜哇呜~~~~” “我还就不信了,表哥你把棍子给我拿来,今天我非得把这小子给打服不可,让他知道这个家谁做主!” 小金抬起眼泪鼻涕糊一起的脸,睁着红肿的眼睛扫了一圈,指着迹部嚷道:“这个家是他做主,娘亲您坏,您不许打小金。” 谦也气乐了,照着他屁股又抽了几下。 “什么他,那是你迹部表舅妈。” “呜呜呜呜小金要爹爹,爹爹从来不打小金,娘亲您坏,小金不要您了......”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嚎起来,直要喊到天崩地裂方才罢休。 迹部听得头痛欲裂,摆摆手说自己不伺候了,爱咋地咋地。忍足眼巴巴目送他离去,夫人您可不能留为夫一人在这里受苦啊。迹部装没看见,加快脚步走人。 小金一看迹部走了停止嚎叫,指着忍足毫不客气道:“喂表舅我不许你当我爹,我爹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人白石藏之介!Ecstasy!” “小金!”谦也羞得脸红,这倒霉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就是,娘亲您眼瞎了,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竟然嫁给表舅,你知不知道龙马说表舅什么,他说表舅就是一碟菜,切丝的炖汤的都可以。娘亲小金饿了,小金想吃东西。” “龙马的意思是花心大萝卜?” “好像是这么说来着?” 谦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龙马可真有意思。 忍足脸一红,为自己辩解道:“小金你可别学龙马那小子,他说话讨揍得很。还有,你爹爹才不是天下第一帅,我不认可。” 小金偏不服气,顶撞道:“我爹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娘亲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龙马说了,娘亲迟早会和爹爹和好,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表舅,都是表舅你自作多情而已。” 忍足被堵得郁闷,倒霉孩子就是会气人。 谦也虽然听着解气但也不好真让忍足没面子,是以赶紧捂着小金的嘴巴让他闭嘴。小金气鼓鼓瞪了忍足一眼,不甘愿闭了嘴。 忍足一看他这模样深深叹了口气,果真是作孽呀,瞧瞧他都给自己招惹来什么麻烦。 这边迹部出了谦也院子迎面就碰上慈郎,迹部瞧他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只觉得头更疼了。慈郎走到他面前,皱着脸不满道:“娘亲,你们现在应该去找二娘,而不是在这里哄小金。” “慈郎不喜欢小金吗?”迹部有些讶异,这是第一次慈郎向他表示了自己的喜恶。这个孩子单纯善良,从不会把人往坏处想,什么事都想要圆圆满满的,难得的竟然主动对他们的善意表示不满。 慈郎摇头,他喜欢小金,但是现在岳人的安危更重要。 “娘亲,事情有轻重缓急,慈郎不是不喜欢你们哄小金,可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不是找二娘吗?娘亲你们若是累了不想找了,慈郎一个人去找就是了。” “傻孩子,娘亲从来没说过你二娘的事不重要。只是小金这样吵吵闹闹的大家都难受,我们也不过是想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并非是故意拖着不去找你二娘。不生气了哦,我现在就陪你去找二娘好不好,叫上你爹爹一起。”迹部知道他担心岳人难免心急了些,所以耐心给他解释了一番。 慈郎仍是没有舒展眉头,而是诘问道:“为什么不把小金送回关西?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吗,为什么要弄得这般麻烦?” 迹部一听没来由生起一股怒火,反问道:“慈郎是在责怪娘亲吗?” “慈郎没有责怪娘亲,慈郎只是不理解您和爹爹的想法。二娘还没找回来,你们却要分出精力去哄孩子,便是旁人见了也要说声铁石心肠,如果二娘知道他该有多寒心。” “慈郎想要娘亲怎么做?”迹部压着怒气又问道。 慈郎闻言瞪圆了眼睛,很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迹部瞧他眼眶泛红,想必被自己的怒容吓到,叹了声无奈道:“慈郎娘亲知道你担心二娘,可你得允许我们稍稍做些别的事。是,这个家不能没了你二娘,我们必须得尽快把他找回来。可偶尔也允许我们喘息一会儿,可以吗?” “不!二娘没找回来谁也不许休息!” “慈郎你听话!” “娘亲!”慈郎含泪看他,一副委屈埋怨的模样。他给自己擦了把眼泪,含着哭腔道:“娘亲您有没有想过长太郎的感受?他的娘亲失踪了,他一定快急死了,我们却在这哄孩子,他看到会怎么想?假设今天失踪的人是娘亲,慈郎只会比长太郎更痛苦,到时候娘亲也会允许二娘说偶尔也让我们喘息一会儿这样的话吗?将心比心,慈郎又怎能当这事毫不关己冷漠看待呢。” 迹部听了既心疼又有些生气,难道他很冷漠吗?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所有去寻找岳人,究竟要把他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慈郎,你还在怪娘亲对不对?你认为娘亲冷漠无情对不对?” “我没有!” 意外的慈郎没有哄迹部,他竟然赌气跑了。临走前还说他要自己去找岳人,这个家只有他疼岳人,他要靠自己把岳人给找回来。 这话说得给迹部生生气笑了,合着自己莫名被扣了口锅还不能反驳了。 他越想越气,转身回了谦也院子揪着忍足捶了一顿。又皮笑肉不笑讽刺了忍足一顿,这堵着的一口气才散了不少。 “夫人何故生我的气?” “我什么时候不能生你的气?” “夫人说的极是。” “少嘴甜。” 夫妻俩闹了会儿迹部便接到圣鲁道夫那边的电话,观月又犯病了,说要和他们家解除婚约,立刻马上不许耽误。 迹部一听推开忍足便上车去了圣鲁道夫,一进府就对观月放狠话。想解除婚约?没门!观月本只是闹脾气,瞧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火气就上来了,冷笑着往桌子一拍这婚约他今天还非解除不可了。 “迹部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若敢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我观月跟你同归于尽!你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样儿,但凡脑子清楚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舍得女儿嫁进去。我不跟你废话,婚约解除我们两家还能当朋友,但你若执意要坑我女儿,就别怪我们家翻脸无情!” “前辈!”裕太赶忙扶着观月坐下,给他灌了杯茶进去,哄得他火气小了些,方才劝道:“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发火好不好?” “裕太你瞧瞧他什么态度,他当我是他手底下的女仆呢,颐指气使给谁看?本小姐还就不伺候了!” “他们家最近是多事之秋,大太太一个人操持全家想必是太累了所以脸色有些不太好,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计较好不好?别传出去外人说我们家刻薄,竟然对处在困境中的亲家落井下石。” “谁刻薄?我还没说他狡诈阴险呢!好,我可以不生气,但是婚约必须得解除!” “我不许!”迹部态度强硬,他可没空陪一个公主病患者胡闹。 “你凭什么不许!裕太你看看他,真真无耻不要脸!” “前辈!” “裕太你必须听我的!哼哼,为什么不听我的,我的心好痛呜呜......” 观月捂着胸口开始喊疼,假意抹几滴眼泪,哀怨地嚎几句,敷衍得很。往裕太身上这么一靠,娇软又虚弱,谁还忍心劝他。直叫裕太没脾气,只能搂着他亲一口哄一句。 迹部深吸一口气,他看向淳,缓和了语气问道:“淳,你的想法也和你娘一样吗?” 淳迟疑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倒是无所谓,可他也不想违逆观月的想法。 迹部了然,看来他们让淳为难了。 “观月,再等两年,两年后日吉还不回来,这婚约我就答应你解除,你看如何?在这两年里你不许跟我闹脾气,老老实实买你的包去,听到没有?” 观月不依,两年太长,他们家淳要熬成老姑娘了。 “这是我能做的最大妥协,你只能选择接受。” “我不!” “那我就派桦地晚上偷偷跑你们圣鲁道夫来,把你那一屋子的包包全剪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迹部气得拧了观月一把,在观月还未反应前快速离开。观月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脸郁闷地跺了跺脚,挨着裕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诉苦。 淳悄悄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二人。 而迹部,出了圣鲁道夫后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于日吉的邮件,里面只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迹部仰头长叹了声,这混蛋家伙何苦来哉。 此时非洲,日吉放下手机拿起一旁的全家福,手细细在岳人的脸上抚过。以前他抚着这照片时指尖只有相框的冰凉,虽心中的爱火急切炙热快要把他燃烧,他也总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冰凉凉的不真实。 可后来不一样了,他得到了岳人。他曾一整夜抚过那娇嫩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他火热又欲语还休的吻;他曾触到最温暖的温度,曾经如坠天堂。所以这温度化为了实感,冰凉的相框也换做细腻的肌肤,在他指尖的皮肤下划过,勾起身体最原始的渴望与冲动。 岳人......他突然捂着脸无声哭泣,在空旷的房间里放纵着自己的脆弱。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而他竟然连去寻找他的下落都不被允许。他竟然在远离他万里的地方若无其事地工作,多么可悲不是吗。 他的悲痛无人可诉,而这些并不足以摧毁他。让他一点点绝望的是那挥之不去的屈辱感,是的,屈辱,身不由己的屈辱,是来自于他的母亲,来自于带给他身份地位的迹部家族。 迹部和迹部家族套在他身上的枷锁带给他的除了身份地位,还有那从内心深处不断上涌生生不息的自我厌恶的屈辱感。 他和傀儡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看着自己所处的宛如宫殿般富丽堂皇的城堡他便觉得那是一处牢笼,牢牢将他锁在里面,让他的行为不许有差池,让他必须得按规定好的路线笔直地走下去,容不得他思考和反抗。他只能妥协,否则他就是不孝。他不许犯错,否则他就是家族罪人。 为什么他非得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难道他就不配拥有正常的家庭吗?他倒宁愿自己生在贫穷的家庭里,不用屈服任何人的威压,就靠自己的一双手让自己过得富足安定。就算会更累,就算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就算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现在的高度,那又如何?他靠自己的双手获得的独立自由,可以让他选择他最快乐的方式活着。他可以娶他最爱的女人,而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这就足够了。 可偏偏他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有一个强势的母亲和一个多情的父亲。强势的女人不够温柔体贴,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来呵护别扭不听话的儿子,所以他注定没办法感受到温暖的母爱。那被世人歌颂的最伟大无私的爱,他无福享受。多情的男人自私又自我,他们的眼光只落在他们想落在的地方,不会意识到自己还有身为父亲应当承担的责任,所以他注定被冷落,感受不到父爱的关怀。那被世人歌颂的如山般厚重高大的爱,他一点儿没有。 他自嘲笑了笑,叹息了声骂道:“真是笨蛋呐!” 多么天真不是吗,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习惯自己被冷落被忽视,他早该接受现实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老天爷将岳人给了他,证明他还是被惦记着,即使他的父母都不重视他但上天并没有忘了他。这就足够了,不许奢望太多。 日吉,你已经是大人了,你不需要玩具不需要宠爱,得到你最爱的女人,这才是成年人该做的事。不要再做傀儡皇帝了,偶尔任性一次吧。 就这样,他说服了自己。 他迅速恢复好情绪,古井无波的眼睛在抬眼间便已掠去悲喜。 嘟嘟~有电话来了。 日吉看了眼来电显示不免有些惊讶,这是他一个珠宝鉴定机构朋友的电话。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委托他们珠宝鉴定的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好货? 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的语气显得十分严肃,一上来就问他最近可有遗失珠宝。日吉眉头微微一皱,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告诉日吉最近他们机构收到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的鉴定申请,经鉴定那枚红宝石戒指是日吉所有。他们询问了申请鉴定的人,对方告诉他们这戒指是几个男人拿到他们当铺换钱的。那几个男人似乎并不知道这枚戒指的价值,换了三百万日元便走了。 “你说什么!”日吉紧握拳头尽量不让自己失控,这枚本该戴在岳人手上的戒指怎么会出现在那几个男人手里,岳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用力扯开领带,控制不住颤声道:“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对面沉默了会儿,回道:“事实上当发现那枚戒指是你所有后我便派了人去跟踪那群人,派去的人后来报告说这群人住在贫民窟里,而且......” “而且什么!”日吉失声大喊道。 对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委婉说道:“而且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个女人,红头发的女人,似乎很像你二娘。但应该不是,你二娘怎会跑到那地方去。那个女人穿着破旧的衣服,人也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估摸着是那附近的乞丐。” “什么!”日吉惊大双眼,这不可能! “他们发回一张照片,我发给你。你看看,兴许是他们认错了。” 对面发来一封邮件,日吉颤抖着手点开,只看一眼目眦尽裂,不可能!他发了疯般冲出办公室,推开想阻拦他的保安上了车一路狂飙到飞机场。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要让岳人承受这样的后果! 老天爷为什么对他如此残忍! 日吉死死抓着手机,竟是不敢再看那照片一眼。照片里看不出模样的娇小女人,穿着破烂的马甲衬衫,脏兮兮的瞧不出模样来,捧着个破碗盘腿坐在地上喝粥。他身旁还放着一碟酸黄瓜,吃了一半还剩一半。在他身旁懒懒散散坐着几个凶恶的男人,穿着廉价又破旧,即便隔着照片也能看见他们眼神中透着股狠厉,一看便知是混久了的地痞流氓。 不!日吉突然瞥见了什么,不顾旁边汽车的鸣笛,放开方向盘慌忙放大照片。他的手抖得厉害,弄了好几次才终于放大了照片。他的视线定格在女人脚下的东西上,虽然那东西被那些男人遮挡了些,他依然认出那是绳索。 绳索?捆绑女人的绳索? 不啊啊啊!!!!!!!!!! 高速公路上一道凄厉的声音自中间向前后贯穿而去,尖利刺耳。很快,这声音便引起了一连串疯狂的鸣笛声和骂声。没人知道这声音里藏着多少痛苦、自责与愤怒,所以他们毫不客气地辱骂这个引起骚动的罪魁祸首。 日吉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的日本,他放空着自己,如行尸走肉般挪动。他被带到了贫民窟,在那里他见到了岳人,他最爱的女人。 那个天真的女人,此刻穿着破烂的衣衫正在跳舞。那舞日吉从未见过,有些诡异,似乎是祭祀时跳的舞,伴着古怪的音乐倒是有几分异域之感。虽然他脸上的脏污掩盖了他的模样,但日吉能感受到他的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为什么会快乐?日吉不敢想,他强忍眼泪安慰自己道或许这样也好。 “好!”坐在地上围成一圈的男人纷纷鼓掌喝彩。 日吉的怒火瞬间就被挑起,就是这群男人毁了他的岳人吗?很好,那他就一个一个算账! “喂你想干什么?”那群男人显然有些吃惊,为何这里突然冒出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尤其是打头的那个,竟是气势汹汹走过来一副要与他们干架的模样。 日吉不废话,掏出口袋的枪直接上膛瞄准。 “喂日吉你想干什么!不许杀他们!”岳人也被突然到来的日吉吓了一跳,见他竟然掏出枪连忙挡在那群男人面前,又急又凶瞪着他道:“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日吉大喜过望,原来岳人没傻,竟然还记得他。不过,为何岳人会护着这群男人? 而迹部,在日吉一到达日本他便立刻收到了消息。他第一反应是不对劲,为何日吉会突然返回日本?非洲那边的人说他突然发了疯似冲出大楼,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据消息说日吉去的方向似乎是贫民窟,难道岳人在那里?不对,一定有问题!他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带着桦地唤了几个人追踪日吉而去。 可是有一个人比他的速度更快,那就是谦也。 说来也巧,谦也今天正好在某条街上发传单,中途休息时突然眼尖瞥到了日吉的侧脸,叫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看到日吉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心没来由急跳了一下。而且日吉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面容严肃好似遇到了什么事,他便有些不安起来,眼见日吉要离开他的视线他连忙扔了面包偷偷跟在日吉背后,想瞧瞧日吉究竟去做什么。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见了岳人,虽然岳人一副乞丐模样可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岳人也发现了他,先是惊愕继而拉下脸突然推开日吉跑到岸边纵身一跳。 “岳人表嫂!” “二娘!” 谦也动作快,赶在日吉前头跳入海中。 一个时辰后,白石接到了迹部的电话。电话里迹部告诉他谦也受伤了,可能、可能会毁容...... 白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连问了三次是不是说错了。 是切原还是谦也? “是谦也。” 迹部那边重复道。 挂了电话,迹部将手机递给桦地,让桦地通知忍足和榊太郎他们岳人找回来了。桦地一一通知完毕,方才问道:“大小姐为何您不亲自给老爷打电话?” 迹部摇头,他不能,他现在心很乱,他不能同忍足通话,否则会被忍足发现他的异样。 “日吉呢?” “二少爷被关在一间病房里,由几个人看守。” “那一群小混混呢?” “在二少爷隔壁的病房里。” “带我去看看。” “是!” 两人没走两步便见负责岳人的护士匆匆跑来,焦急道:“大太太不好了,二太太他似乎怀孕了,我们不敢给他用药,医生叫我过来问问您的意见。” 护士还告诉他们岳人的情况很危急,他现在发着高烧,贸贸然用药不仅会伤到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因为岳人年纪大身子骨又弱,如果流产恐会有性命之忧。 迹部恍惚了下险些站不稳,他扶着桦地的手臂不可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 护士:“我说二太太、二太太他可能怀孕了。” “几个月了?” “不清楚,还得检查了才能知道。” “立刻检查!还有,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爷!” “是大太太!” 护士一走,桦地立刻低声道:“大小姐该不会以为二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 迹部摇头,他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法去思考去理清这巨大的信息量。可他还没崩溃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将事情压下去,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出大事的。 他只能祈求医生弄错了,除此之外都是灾难。 “大太太,二太太的确怀孕了。” “多、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迹部闭上眼叹了声,思绪复杂。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7章 重逢 忍足推开病房门快步走进去,却在病房前一步之隔的地方停住。 “岳人?”他轻声唤了句,声音微微颤抖。 病床上的岳人似乎更瘦小了,小小一只藏在被子后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他微皱着眉头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嘴也微嘟着似乎在控诉什么。忍足忍不住想岳人梦到的是自己,在梦里岳人控诉了他,或许还会拿他的爪子挠他拿他的小短腿踢他。 唔~岳人轻轻哼了声,不舒服地翻了下身子,然后侧趴着,正好面对着忍足。 “你终于回来了......”忍足走上前在床沿上坐下,轻抚过岳人的发便飞快离开,竟是不敢细碰。此刻的岳人已经不是脆弱的水晶,而是出现裂痕随时可以破碎的水晶,所以他不敢,他怕自己稍稍用力岳人就会在他手上化为碎片,而这样的后果他无法承受。 他从不敢想自己的心境竟可以如此平静,那些他幻想的天崩地裂痛哭流涕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就像被扯到极致的弹簧被恩赐复位,在一瞬间的撕心痛楚后便是痛快的放松。当然,只要他的手能触到岳人的皮肤,那真实的温度无论何时都可以让他立刻得到救赎,他的心被允许脚踏实地跳动着。 他甚至产生了卑劣的窃喜,窃喜他的岳人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不管这是不是岳人本意,但他只看见了结果,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所以他的满足感和踏实感前所未有。 “不要恨我,岳人,我爱你,我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不许逃到我找不着的地方,不许让我失去你,你得陪我一辈子,就是死了也得和我葬在一起,听到了吗?” “你这小坏蛋最知道扎我的心,你还说爱我,偏要往我最软弱的地方残忍刺去,你要让我痛得死去活来你才甘心,你才能获得报复的快感对不对?” “我爱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知道的,你为什么要跑呢,你可以威胁我不许娶别人,你有底气和本事让我服软听从你的命令,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我天天哄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不能没有你,你若不要我了我比死还难受,你倒不如直接捅我一刀干脆,省得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叫人看笑话。” 他将岳人抱到怀里,亲一口他额头,一颗心难掩酸涩。只当岳人在他怀里时,他才真切感受到他的岳人瘦了,瘦得让他心疼。他无法想象自己让岳人吃了多少苦,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罪孽深重罪无可赦。 “对不起。”他一遍遍亲吻岳人的额头,一遍遍重复这三个字。 或许要说够一万次他才能觉得自己被宽恕,但这还不够。他收紧自己的双臂,几乎是哀求道:“求求你快醒来,拜托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现在,只有岳人的笑脸可以拯救他。除此之外,再无解药。 岳人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抱着自己祈求着原谅的男人。他都听到了,可他根本不敢醒来。他宁愿这是一场梦,而不需要面对醒来后他与忍足之间存在的隔阂与怨恨。 “侑士。”他听到自己用虚弱的声音喊道。 “岳人?!”忍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他的岳人真真正正回来了! 岳人却笑不出来,他望着忍足竟是觉得有几分陌生。他伸出瘦弱苍白的手指轻轻戳了下忍足的脸,顿了下说道:“侑士你忘记刮胡子了。” 他不是不明白忍足沧桑的面容是为谁,可那又如何。就算他已经想开,他就能催眠自己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吗?隔阂已经产生,他要用多少勇气才能跨过去,才能同忍足毫无芥蒂的相爱嬉戏? 侑士在他的手要离开时果断抓住亲了一口,又哭又笑道:“老爷等着我们的小岳人回来亲自给老爷刮胡子呢,谁让我们的小岳人手艺最好呢。” 岳人摇头,一张脸仍是没有喜色,苍白而平静。 “侑士,我不会再做这些事了。我要去工作,我要有自己的生活。” “说什么傻话呢,难道你的生活没有老爷吗?” “我的生活不止老爷,还有很多人。我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光伺候老爷一个人我觉着倦了。没意思,也没依靠。” “岳人不要,你只能是老爷的。老爷不要你伺候老爷,老爷伺候你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岳人我--” 岳人捂住他的嘴让他不用再说,他已经决定好了。以前是他太傻,现在他既然想通了就不能再被忍足的花言巧语所惑,乖乖的回到他给自己设的小小的囚笼里。 宠爱是什么?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一辈子的倚靠。他要挣开忍足给他设的牢笼,独立地活着,这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尊重和安全感。他早该明白的,而不是催眠自己无知无觉活着。 他太笨了,所以最后一无所有。 忍足深深看着他,眼底的一丝悲伤被岳人捕捉。岳人忍不住想埋怨,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让他产生愧疚感。 多么卑鄙无耻的男人!他要困住他一辈子! 罢了,现在他也不能理直气壮责怪忍足了,谁让他已经不是完美受害者。 “侑士,我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 他瞧忍足双眼困惑,只觉得舌尖一片苦涩。虽说事情因忍足而起,可到底是他大意了。这事怨不得忍足,他只怨他自己。是他愚蠢,栽在忍足这对父子俩身上无法翻身。 忍足拿开他的手,小心将他搂紧些,低头亲亲他的发旋叹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这个世上谁都可以指责你,唯独我没有资格。” “不,你会疯的。侑士,我们回不去了。”他没法再存粹地爱着忍足了,即便他极力去忘记,可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法挽回。 忍足仍兀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悔不当初的自责中,并没有察觉出岳人话里的深意。或许是他刻意拒收了岳人传递的信息,此刻的他宛如鸵鸟屏蔽着所有于他不利的信息,自欺欺人。 “岳人!” 门被大力冲开,榊太郎跌跌撞撞跑进来,看到岳人时先是大喜,再一扫到旁边的忍足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推开忍足将岳人抱到自己怀里,瘦瘦小小的身子被他轻轻抱在怀里时竟是有些不真实,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的宝贝女儿其实并没有回来。 “岳人,爹爹的乖女儿,你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他说不下去,捂着脸开始流泪起来。 这个严肃而正经的男人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可这一刻他却哭得像孩子一般,不顾形象,不管缘由,仿佛只有流泪才能释放他所有的悲楚。 “对不起爹爹,是女儿不孝!”岳人也哭了,一边哭一边给榊太郎擦眼泪,父女俩顷刻间哭作一团,恨不得要把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 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念叨着对不起和不孝这些字眼。诚然,在这件事上他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榊太郎。他总想着自己要坚强不能让榊太郎担心自己,可干的事却不是如此,他总是让榊太郎操心,让年迈的父亲为他奔波受苦,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女儿。 他颤抖着双手抚着榊太郎鬓角的白发,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悔恨自责。他不仅没有尽到一丁点一个女儿应尽的责任,还害得榊太郎为他白头。他该承受多大的惩罚才能减轻他的罪孽,他想他应该用一辈子来赎罪。 “爹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好孩子爹爹不怪你,这都不是你的错。爹爹知道你心里委屈,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才让我们的小岳人受了这么多苦。以后不会了,爹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榊太郎抬起头扫了忍足一眼,凌厉的眼神让忍足心虚地别过脸。 这时凤和宍户赶来,两人进了屋立刻与岳人父女俩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声。 屋内是忍足静静看着他们,他就如一个陌生人一般无法融入进去,即便是悲伤的情绪他也不配被感染,他被默契地忽视了。屋外是迹部静静看着屋内,他平静的眼神里什么也看不出来。或许他与忍足的心情一样,或许他在可怜岳人的时候也不自觉嘲讽着忍足。 但是,他们都一样。是沉默的注视者,被隔绝在温情之外。 桦地走过来,低声附在迹部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说日吉和那群男人打了起来,现在正打得难舍难分。 迹部揉揉眉心,望了病房内一眼便带了桦地离开。 到了地方果见日吉同那群男人扭打在一起,而保镖们堵在门口面面相觑。迹部挥开他们给桦地使了个眼色,桦地了然上前一个手刀将日吉劈晕拖回原先的病房。 “桦地,拿根绳子把他捆起来别让他四处乱跑。” “是!” 那群男人见日吉被敲晕拖走先是一愣,继而聚作一团成戒备姿势。迹部微皱眉头,这群人一看就是打架惯了,估计是附近的地痞流氓,也不知岳人为何会和这群人在一起。 其中一个胖子指着迹部很不客气问道:“喂你们把岳人姑娘怎么样了?” “岳人姑娘?”迹部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有几分看不起这群人的粗俗寒酸,但碍着岳人的关系又不得不勉强自己同这帮人交谈。只见他哼了声问道:“你们和他什么关系?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这段时间他可是都与你们在一起?”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们岳人姑娘是否平安即可。” “我是迹部景吾,我想你们该认识我吧。既然认识,就不要说些让人误解的话。岳人是我家老爷的二太太,我们自然不会拿他如何。反倒是你们,你们又是如何认识我家二太太的?” 他轻视的眼神无疑惹怒了那群人,那群人对他的敌意越发深了。虽说他们的动作很隐蔽,但依然让迹部瞧见了他们偷偷攥紧的拳头。若非迹部身后站着一圈保镖,他们保不齐要冲上来揍迹部一顿。 有钱人果真是碍眼又欠揍! “废话少说,你让岳人姑娘出来跟我们说句话,否则休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马上把岳人姑娘交出来!” “什么大太太二太太的,我们只认识岳人姑娘!” “有钱人了不起啊!” 那群人立刻骚动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威胁迹部交出岳人。 正这时,桦地过来告诉迹部说是有个男人带着两个女人要见他。他们自称是这群男人的兄弟,一脸凶神恶煞让迹部交出他们的兄弟。 “是谁?” “他自称木手永四郎。” “那个冲绳飞机头,据说皮肤比真田老爷还黑的那个?” “是。” 那群男人一听到木手的名字开始欢呼起来,嚷嚷着让迹部放他们走,并且把岳人交还给他们,否则他们就不客气了。 迹部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冰冷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高傲。那群人立刻安静了些,但仍小声嘀咕着放狠话。 木手和甲斐、平古场被带了过来,一见到迹部木手便立刻明白了。他扫了眼知念等人让他们安静,随即直视迹部面有不豫之色。 “忍足家大太太,你何故囚禁我的兄弟们?” “哦?原来是你的兄弟,难怪一脸穷凶极恶之相。我听闻你们被追杀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不曾想就藏在我们眼皮底下呢。” 木手显然不满他高傲的姿态眼神顷刻间变得凶狠,果然这些有钱人都一副瞧不起人的傲慢姿态,真让人不爽。 “大娘!”剑拔弩张时凤突然走过来,红着一双眼睛,但表情已经平静许多。他低声在迹部耳边说道:“大娘,母亲说这帮人是他的恩人,叫我过来告诉您别伤害他们。” 他说罢又看向木手,露出温暖无害的微笑说道:“木手先生,请允许我向你们表示感谢。多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母亲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他又看向平古场和甲斐,说道:“甲斐小姐、平古场小姐,当初就是你们救了我母亲吧,非常感谢你们!”说罢郑重鞠了一躬。 众人都被他的动作惊到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凤一个富家少爷竟然如此脾气温和,还对他们鞠躬道谢。尤其是甲斐和平古场,反应过来后都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磕磕绊绊说了声没关系都是举手之劳。 凤说为了感谢他们对岳人的照顾,他想邀请他们去家里住几天。木手本不想答应,可知念等人却连声说好。他们最近被追杀得紧,难得有人庇护给他们清静之地,他们自然乐得答应。 木手一看甲斐和平古场眼含期待望着他,突然心头涌起一丝愧疚。或许也没什么不好,让甲斐他们过一段安稳富足的生活,体会一下富家小姐的快乐,也算是不错的体验。 最后,他点头答应了凤的提议。 这时白石匆匆赶来,他悄悄绕过迹部等人进了谦也病房。谦也刚处理好伤口躺下,见他过来嘴立刻噘起来委屈唧唧哼了哼。 “白石~” “谦也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疼~” 白石勉强扯了个笑哄他道:“我吹吹就不疼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他捧起谦也的脸温柔吹了几下,嘴里还轻声细语哄着不疼不疼之类的话。 谦也被他哄得心里甜滋滋的,咧嘴刚要笑却扯着伤口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白石~” “不疼不疼,来我看看。” 白石细细检查了他的纱布发现没出血这才松了口气。 谦也望着他担忧的目光紧锁的眉头心里就免不了骄傲,看他眼光多好,挑了个多好的男人!若换做是忍足,必定要笑话他是个笨蛋,笑他明知道脸上有伤还要笑。估计还要嫌弃他装柔弱,小小一个伤口就委屈喊疼。 哼,表哥就是个混蛋大坏蛋! 白石却始终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担心谦也装坚强安慰他,更担心谦也的容貌无法修复。谦也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偶尔心细又敏感,之前漂漂亮亮的时候都不自信自己深爱着他,现在破相了怕是更要多想。 谦也哪能不知道他想法,他环着白石的脖子靠上去,用没受伤的那边脸贴在白石脸上,骄傲道:“白石你不用替我难过,我不在乎样貌如何,我只在乎你。只要你爱我,就是长得和真田老爷一样我也愿意。” 白石总算舒展眉头,笑道:“你呀,小心真田老爷听到怒斥你。” 谦也得意吐舌头,反正他听不到。 “白石,说你爱我。” “我爱你,最爱你,我的谦也。”白石捧起他的脸,在那纱布上轻轻亲了下,忍不住又说了句不疼不疼。 谦也乐得没边但还装模作样捶了他一下,不要总把他当孩子哄嘛。 “我不是小金!” “抱歉,我重来一次。” 白石收起嘴角的笑突然正经起来,捧着谦也的脸郑重道:“我的夫人、我的谦也,我爱你。”然后照着谦也的嘴唇毫不客气地吻下去,霸道又温柔。 谦也闭上眼,乖乖张开嘴享受甜蜜的掠夺。 但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白石该离开了。谦也不想白石走,拉着白石让他多待一会儿。 “白石你去看看岳人表嫂吧,然后再回来看看我再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 白石在谦也额上亲了一口又哄了两句方才离开,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工夫他悄悄溜出谦也的病房来到岳人的病房前。然而他却诧异地发现忍足竟然站在病房门不进去,莫非是被撵出来了? 他斟酌了下语句问道:“表哥,你怎么不进去?” 忍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爽道:“白石少爷何故套近乎,你不要忘了谦也现在是谁的夫人。还有,我进不进去与你何干,白石少爷未免管得太宽些。” 白石心道这忍足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岳人好不容易找回来竟依旧不知收敛,这话若是让岳人听到怕不是要离家出走第二次。 他也不跟忍足争辩绕过忍足进了屋,在里面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他没提谦也脸受伤的事,是以岳人还不知道谦也为了救他左脸被划了三道的事。出了岳人的病房他又回了谦也的病房,同谦也说了几句话便离开医院回了四天。 他回了四天将谦也情况告知众人,渡边等人得知谦也受伤如何心疼暂时不提。 这边凤已经派人将木手等人都接送回了榊太郎家,迹部也将其他事情安排妥当。桦地带了日吉先行回了大院,迹部则安排其他人将谦也送回大院。至于岳人,迹部不好安排便将问题抛给忍足,让他自己去同榊太郎他们商量。 榊太郎自然不愿意让岳人回大院,坚持要将岳人带回去。而忍足也不肯让岳人回娘家,他怕岳人回去了就被榊太郎找个由头让他俩离婚。 两个人互不相让,在病房里僵持着。 “哼你也配养我的女儿!” “岳父大人说笑了,你女儿我养的年份比您养的还久,非是我自夸,论经验岳父大人未必比得了我。” “养在监狱里是养,养在宫殿里也是养。粗茶淡饭鞭子棍棒是养,锦衣玉食百般呵护也是养。何以等同?又怎配等同!你一句养了多少年倒真是脸皮厚,我不嫌我的宝贝女儿被你亏待了这么多年,你倒是有脸跟我邀功炫耀!” “岳父大人可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您瞧瞧您女儿的模样,您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能让他留在最美貌的十八岁?我如珠如宝护着他宠着他,我就像用自己的心血浇灌鲜花的可怜花农,燃烧自己只为鲜花永恒的绽放,但凡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也绝对不会有人能说出此等昧良心的话!” “你才留在十八岁!忍足侑士,你竟然敢诅咒我的女儿!” “岳父大人您怎可无理取闹!” 两个人幼稚地争辩着,全然不顾旁人。凤和宍户先是担忧,继而无奈,最后一脸嫌弃。 “我想回家。”突然,岳人开口了。 榊太郎和忍足同时笑了,又在看到对方笑容的一瞬间拉下脸来。显然,他们都以为自己赢了,没想到对方也这般认为,真让人不爽。 岳人招呼凤过来趴到凤背上,虚弱道:“长太郎我有些累了,你背我回家好不好?” 凤二话不说背着岳人就走,干脆利落不给忍足一个眼神。宍户连忙扶着榊太郎跟上,路过迹部时歉意点点头。迹部微微摇头表示没关系,说道:“明天我再去看岳人。” 忍足只觉得气闷,一个人坐那儿生闷气,跟个孩子似的。迹部难得的露出个笑容,他走上前揉揉忍足脑袋,安慰道:“老爷你说你何必生闷气,人都回来了迟早要回到你身边,何必急于一时?他爱你,你说几句甜言蜜语他心就倒向你,你再卖惨装委屈他便心疼你,届时他还能舍得离开你吗?” “可是......”忍足却有些不自信起来。以前他自然不会怀疑这一点,可经历了岳人离家出走后他却对以前无比确信的东西产生了动摇。自己在岳人心里的地位是否依然无可取代,他不敢断定。 迹部叹了声,果然男人就是欠收拾呐。 你若一直顺着他由着他,倒把他惯得无法无天认为你离不开他。所以还是得闹一闹给他个教训吓唬吓唬他,他才会珍惜你,才会患得患失谨言慎行,而不是肆意妄为。 “老爷我们先回去吧,明天等岳人气消了我们再去看看他。你也别委屈巴巴看我,现在榊老爷他们不待见你,岳人也怨着你,你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倒不如等他们冷静了气消了你再过去,说几句好话服服软发发誓,料想这事也就过去了。现在岳人已经回来了,榊老爷他们不会一直记恨着你的。岳人就更不必说了,他那般爱你,怎会舍得离开你。” “夫人我......” 忍足将迹部揽到怀里心疼地抚了抚他面庞,叹自己亏欠他良多。他从一开始就忽视了迹部太多,理直气壮享受迹部的付出与照顾。可迹部并不怪他,这时候都不忘安慰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段时间辛苦夫人了。” “累的是你,我不过是出些力而已。” “抱歉,我似乎一直在麻烦你。” “我们是夫妻本就该互相扶持,说这些不免见外。” “是夫人。” 忍足揽过他脑袋落下一个吻,轻声说了句谢谢。 迹部闭上眼无声叹息,天意总是如此捉弄人。他该怎么去跟忍足解释,等忍足知道真相还会感谢他、认可他这些年的付出吗? 他甚至不敢告诉忍足岳人怀孕的事,多么可笑不是吗。外人包括忍足都以为的完美夫妻,竟是存在如此不堪的秘密,他光是把这个秘密说出口都需要抛弃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又该怎么去要求忍足毫无芥蒂的原谅。 他本以为岳人是在外面被人玷污了,所以才有了身孕。可由岳人对木手这帮人的态度来看,岳人在外面无疑被安全照顾着。何况岳人的反应也不像是遭受过屈辱,那么他最先的猜想百分百错了。 而孩子也不可能是忍足的,因为他清楚知道那段时间忍足和岳人并没有行房。 那么岳人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他不敢想,显然结论他无法接受。不,没有人可以接受。一旦这件事无法隐瞒,他无法想象随之而来的后果如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忍足一定不会原谅他。 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让日吉得了手?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最后停留在忍足和谦也成亲那天他与慈郎缠绵的浴缸里那飞溅的水花上。 原来是那时候吗?他苦笑,原来他放纵自己的时候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岳人。果然,他就不配放松地活着,报应总是在他放松的那一刻汹涌而来。 日吉啊日吉,你究竟想怎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8章 原谅与欺骗 慈郎得知岳人已经找回来后兴奋跑到榊太郎家,见到岳人就扑了上去一顿熊抱。岳人本就虚弱,被他这般一折腾整个人差点儿没缓过气晕过去。 但慈郎太激动了没瞧见岳人唇色发白,囫囵将岳人在怀里揉搓了几下吧唧亲了几口。 “二娘慈郎好想你!以后不许再乱跑了知不知道,一点都不乖。” “大哥你轻点儿,别冒冒失失的。”凤一看连忙将岳人从慈郎手里拯救出来,他将岳人扶躺下盖好被子,又给岳人喂了杯糖水,这才让开位置给慈郎。 慈郎也不莽撞了,抱着岳人轻轻蹭了下委屈道:“二娘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吓坏了,慈郎都不敢睡觉呢,慈郎怕你再也不要慈郎了。” 凤闻言忍不住勾唇笑道:“大哥你又骗人,之前你可是在我车后座睡了一路呢。” 慈郎辩解道:“慈郎只是太累了而已!” 宍户悄悄拧了凤一把,让他别逗慈郎玩了,快让慈郎赶紧撒娇走人,岳人明显累了需要休息。 凤皱着脸委屈看宍户,他就说了一句而已。 宍户没理他,拧着他后腰让他一边去。 榊太郎现在已经彻底放下心来,小心情还不错,见两人腻腻歪歪在那儿推来捏去忍不住调侃道:“瞧瞧我们这对小夫妻俩儿,怕不是要再生一对小宝宝给外公凑个双喜临门。” 宍户嫌害臊,脸一红打了凤一下就跑了。他说要去给岳人熬些汤去,大晚上的热热身子对身体好。 凤倒是听得欢喜,宍户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上,姐姐长姐姐短的跟在后面喊着,宍户捂着耳朵加快脚步又走快了些。这可把凤给委屈的,那声拖长的宍户姐姐可比被抛弃的小狗狗还黏人可怜。 榊太郎乐了会儿也起身走了,让出空间给岳人和慈郎说些心里话。 “二娘,你不要怪爹爹好不好?”慈郎等榊太郎一走立刻替忍足说好话,抱着岳人可劲儿撒娇。他声音软又甜,喊你两声再软语哄你几句,配上那无辜的大眼睛,叫人如何忍心拒绝。 岳人勉强扯了个笑,问他道:“慈郎怪爹爹吗?” 慈郎点头,他的确不满忍足的做法。可他更希望这个家和谐美满,希望和岳人他们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慈郎想一家人在一起,一个都不能少。”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和长太郎,你和你娘亲会比现在更快乐。” “可是没有如果,二娘你已经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了,这个家不能少了你,也不能少了长太郎。娘亲也喜欢二娘,有二娘陪着娘亲他应该会更快乐一些。所以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慈郎一定会乖乖的不惹你们生气。” “傻孩子,你这样天真的模样叫我如何拒绝你。” 岳人伸出手抚了抚慈郎的脸蛋,叹了声继续道:“慈郎你回去吧,让二娘休息一会儿。二娘累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慈郎也知道他身体虚弱需要休息,是以并没有继续撒娇求他。他给岳人整理了下被子亲了口便欢快回了大院,不管如何岳人能被找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不是吗。 一回到大院慈郎便直奔迹部的院子而去,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迹部的房间竟然没有开灯。 是睡着了吗?他心想。 他进了屋,却发现迹部一个人抱胸坐在沙发上发呆。迹部并没有发现他进来了,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依旧沉默着。 “娘亲?”慈郎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迹部旁边,等迹部缓缓回神看向他时方才轻声问道:“娘亲您怎么了,可是在想什么事吗?” “慈郎?”迹部显得有些疲惫,即便没有灯光慈郎也能看出他气色不太好。只见迹部放开手揉了揉慈郎的卷毛,挤出一个笑问道:“慈郎刚才去看二娘了?他身体如何,可是好些了?” 慈郎点头,回道:“二娘身子还没恢复过来,跟慈郎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犯困。” “你可有闹他?” “没有没有,慈郎可乖了!” “真是好孩子。” “嗯嗯!” 慈郎傻呵呵乐了几下,突然收起笑容,有些局促道:“娘亲,慈郎跟二娘说希望他原谅爹爹,慈郎不想二娘离开慈郎,娘亲您也不愿意的对不对?” “傻孩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心善的孩子。”迹部心情复杂,大概是他所有的辛苦换来了慈郎一辈子的单纯无忧吧。 慈郎笑嘻嘻将他抱到怀里滚到沙发上,赖皮地将他压在身下这亲亲那拱拱,比撒娇的狗狗还黏人。迹部有些无奈,这慈郎和凤果真是兄弟,一个博美一个萨摩耶,一个赛一个的黏人爱撒娇。 “娘亲,慈郎想要~” 迹部脑一抽刚想问他想要什么,便觉得大腿上被顶了根热乎的东西。他脸一红,继而一恼,呵斥道:“慈郎不许胡闹!” 慈郎顿时委屈起来,为何娘亲突然变得好凶。 “为什么不行?那天娘亲明明很主动,慈郎差点儿没被娘亲吃了。” “休要胡言乱语!” 迹部忍不住回想起那晚放纵的迷失天堂,只觉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但凡有羞耻之心的人,没有谁能平静地回想这些背德的肮脏事。 慈郎却从迹部身上起来,一张脸十分严肃正经。 “娘亲,慈郎知道不对,可是慈郎想要,娘亲能给慈郎吗?” “为什么?” “因为慈郎爱娘亲,慈郎和娘亲在一起很快乐。” “比你和丸井姑娘在一起更快乐?” “嗯!” 迹部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为何可以如此冷静地同慈郎说这些羞耻见鬼的话。 慈郎却固执地想要得到迹部,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冲动。他认为这是爱,他想要和迹部做快乐的事。他的想法简单而存粹,仅此而已。 迹部突然觉得头疼起来,怪自己把慈郎养得太单纯。不,这不是单纯,这个坏孩子明明什么都懂,但却固执地要他和往常一样惯着他由着他做坏事,纵容他走向罪恶的深渊。 “娘亲,慈郎也会和丸井姐姐试着做快乐的事。慈郎想知道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如果到时候没法和娘亲在一起时一样快乐,慈郎还会再回来。” “你爱丸井姑娘,你只是没有得到他。去得到他,你就会发现你比你认为的更爱他。” “慈郎会的,慈郎一定能得到一个答案。” 慈郎说完便跑了,只留个迹部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迹部被他这么一弄当真是哭笑不得,早已忘了自己方才那些尚且算难过的情绪。不过,他很快收拾好情绪命桦地将日吉带过来。 有些事不能拖,也不容许他刻意忽略。 日吉来了,被捆着让桦地偷偷扛过来的。往地上一跪,也不吭声。诚然,在别扭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比得上日吉。 迹部慢悠悠喝了杯红茶,看他那倔强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别扭的儿子,什么事堵心就做什么事。偏还学不会忍足那哄人的手段,管挑火不管善后。 “日吉,我该是上辈子欠你的。” 日吉并没有答话,他甚至不愿去看迹部一眼。此刻的他全身带刺,筑起坚硬的盔甲拒绝任何交流。这是他表达不满的方式,沉默又别扭。 “日吉,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岳人,正好今天你我都有空,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为什么?”显然迹部的话题挑起了日吉的兴趣,他终于开口了。他抬头望着迹部,突然自嘲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因为他是人,活生生的人,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谁又不是活生生的人呢。”迹部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长长叹息了声。 日吉摇头,这怎么能一样。 “如果您是我,相信您也会爱上他。”一个缺爱的孩子,一个拥有强势母亲的孩子,他需要多坚强才能抵抗来自同一个院子另一个母亲的吸引。他不过是渴望母爱的孩子,在自己母亲身上得不到回应时自然而然将目光转移到另一个母亲身上罢了。 “我那时候怨着他恨着他,但我又偶尔无耻地想着如果自己是长太郎该有多好。他虽然骄纵任性,可他作为一个母亲是合格的。他爱着长太郎,像其他普普通通的母亲一样爱着自己的儿子为他着想。而长太郎,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得到了他全部关注的目光和母爱。您说我羡慕吗?” 迹部不想去探讨关于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职,他今天只想探究日吉改变的原因。 “为什么会爱上他?他比你大十四岁,是你父亲的女人。你缺的只是母爱不是吗,为什么产生了其他多余的想法?” “怎么会是多余的想法,这是我最快乐的东西,您怎能三言两语就剥夺了我存在的乐趣。您大概不知道,我那时候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他。他多可爱,会生气会撒娇,高兴时就像夏日的花连笑容都散发着明媚的阳光,生气时就像凶巴巴的小野猫狠狠挠你几下。他气呼呼叫我日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不一样,我是存在的,我幼稚的行为得到了关注与回应。您说我快乐吗?可我的母亲不一样,他太强势了,他不容许自己有任何丢脸的反应,所以高贵,所以冰冷。就算自己的儿子不听话他也不愿给出多余的反应,不会费心去关心一个不听话的儿子,因为关心这个行为无疑有损女王的威严。我在自己母亲身上得不到的东西在他身上得到了,我怎能不爱他?” “你在怪我?” “不,我爱您,我比您想象的更爱您。但是恕我无法事事听从于您,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别扭地等待您关注的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得到他和他过一辈子。您已经不是我的全部,所以请不要认为我还是那个可怜地等着你回头宠爱的孩子,我已经不需要您的宠爱了,您的话于我而言不再重要到必须服从。” “你恨过我吗?” “没有。” “当真?” “我只恨自己太渺小,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迹部长叹苦笑,他没想到能与日吉如此平静地谈及那些年被他忽视的曾经。他的确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 日吉倒不意外,事实上他从来不想与迹部吵架。他不是个易怒的人,但很遗憾之前他失控了。 迹部让桦地拿了张图过来,只看了眼便问道:“日吉,我还有个问题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岳人,可你为何要伤害他?将他逼得离家出走,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他?” 日吉震惊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 迹部捕捉到了这一丝慌张,果然......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只觉得心无比疲累。他千防万防终究还是出事了,果然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吗? “趁人之危,你还说你爱他?” “您根本不懂,如果您是我,您又怎会放过升入天堂的机会。” “可你让他下了地狱!” “我没有!” “你有!” 迹部将手里的图扔到日吉身上,生生气笑了,强忍怒意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想逼死他是吗!” 日吉不慌不忙捡起图片,他只当是同以前一般是些他和岳人的暧昧图像,不曾想是张黑漆漆看不懂的图。这张图有些熟悉,他记得自己似乎看过。然而他换了几个角度仔细琢磨形状,却始终看不懂这张图表达了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母亲您的画?抽象派吗?母亲果然在绘画上也有很高的造诣。”他非常自然地拍了下马屁,但显然马屁拍错了。 迹部深吸一口气,他不生气,不值得。 “我有时候怀疑你和慈郎书都读到哪儿去了,这个家怕是只有长太郎一个正常孩子。” “我对艺术一窍不通。”日吉非常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缺点。 迹部气笑了,给桦地使了个眼色让他告诉日吉这是什么。 桦地走上前替日吉将照片摆正,解释道:“二少爷这是B超照,这代表怀孕了。” 日吉大吃一惊,望着迹部诧异道:“母亲以为我会介意多一个弟弟?” 等等! 日吉回想了方才迹部的话,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忍住狂喜的冲动捂着嘴好让自己不大笑出来,这怎么可能,他要当爹爹了吗?不,这一定是在做梦,老天爷怎么会突然厚爱他。 迹部一看摇摇头,真是没救了。 “明天我会让桦地送你回非洲,趁你父亲还没反应过来你必须马上离开。” “我要当爹爹了?” “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这个孩子是你父亲的,只能是你父亲的,永远不可能是你的孩子,永远不会叫你爹爹,你只能是他的兄长!” “不!母亲您不能这么对我,他是我的孩子!” “绝对不可能!” 迹部狠下心甩了日吉一巴掌,掐着他脸让他立刻冷静下来。日吉却陷在狂喜中,根本不理会迹部的警告。他又哭又笑,竟是有些癫狂之态。 他在这一刻才深深觉得自己被上天眷顾着,从得到岳人再到拥有他与岳人爱情的结晶,每一件事都来得惊喜突然,每一件事都足以证明上天给予了他多么宽容大方的恩赐。 他笑着笑着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为何对于别人而言如此普通的喜事对他而言却是恩赐。 多么可怜的男人呐,又多么幸运的男人呐。 不,他不该哭泣,这已经是上天纵容他的极限,他应该感到高兴,他应该欢呼庆祝才对。 他决定了,他要娶岳人。 他终于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一个快乐的充满爱的温馨小家。 “日吉!” “母亲您要当奶奶了,难道您不高兴吗?”他紧紧抓着迹部的手腕,喜到发狂。 “你想毁了岳人?” “我没有,我要娶他,我要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他再也不用受苦了,母亲您应该支持我才对。” “疯了,真是疯了。” 迹部有些后悔,或许他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日吉。他不应该赌日吉的理智,在岳人的事上日吉从来没有理智可言。不行,他必须要让日吉牢牢守住这个秘密。 他平复了下呼吸,冷声道:“日吉,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你如果不想害死这个孩子就永远不要把真相说出来。我会告诉你父亲这个孩子是他的,到时候这个孩子会在父母疼爱兄长关爱的环境下长大。这是最好的结果,你该知道的。” “父母疼爱?”日吉嗤笑道:“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如何会爱我的孩子!” “所以你执意要逼死岳人是吗?” “我爱他!” “你的爱就是如此偏执吗?我有时候怀疑你是否恨他,才会恨不得毁了他。他现在的模样你还没看到吧,脆弱、不堪一击,你猜如果他得知自己怀孕会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甚至都不敢告诉他,而你呢?你还在欢呼,你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是否能承受这个后果。” “我没有!” “你就有!我可以让你明天去见他,让你亲自告诉他这个喜讯。你敢吗?你害怕吗?日吉,从来没有人可以在理直气壮地犯罪后,还跑去跟受害者炫耀,并声称自己爱他,你的脸皮厚度果真非同一般。” “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 迹部可不会任由他如上次那般发狂,给桦地使了个眼色,桦地立刻动手将日吉敲晕扛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趁着日吉还没醒来迹部便把他往飞机一丢直接送回非洲去。他必须在日吉跑回日本前将事情安排妥当,他绝对不允许日吉毁了自己也毁了岳人。 而谦也一大早就跑到榊太郎家里去,说是想见见岳人。依他现在的身份与凤等人相见不免有些尴尬,连句简单的问候几人都是磕磕绊绊才说完。 谦也始终低着头,揪着手指模样有些局促。榊太郎一看好心给了他个台阶,出声让女仆带他去岳人的房间。 可真到了岳人房门前谦也却不敢进去,扒在门框上小心探进个脑袋,谁知正好同岳人的视线撞上,如同干坏事被抓包了一般他心更虚了。 “谦也?”岳人小声唤了声。 谦也耳尖听到了,连忙跑进来规规矩矩往岳人床前一站问他可是哪里不舒服。岳人微微摇头,手撑在床上拖着身子爬起来靠在床头柜上,缓了下又拉着谦也往床头坐下。他瞧见谦也脸上的伤,眼神一暗,指了指问道:“这是那天跳海里受的伤?” 谦也摇头,含糊说不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之类的话。 岳人小心抚上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受伤。”他那时候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并非故意要决绝地离开他们。他只是没法接受那样的自己与他们见面,因为......他手悄悄抚上自己的肚子,霎时间心便往下沉。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岳人表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和迹部表嫂,我只是......”谦也说不下去,他没法厚着脸皮替自己辩解。不管是不是他本意,他始终伤害了岳人和迹部。这脸上的三道疤大概是他的报应,这是上天让他偿还他欠下的账。 “我怎会怪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吗。这一切都是侑士的错,若不是他你与白石少爷也不会分离。对不起谦也,希望你不要怪我太笨好端端的就去跳海,还害你毁容了。” “岳人表嫂你别说了,你这样我良心怎么过得去。我没有毁容,我这三道疤可是非常帅气呢!”谦也刚精神满满哄了岳人,又突然蔫了下来,搓着手有些不安道:“岳人表嫂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傻姑娘,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从不怨你,也从未怪过你。你也是受害者,我又怎能将自己的恨意发泄在你身上。” “岳人表嫂我——” “谦也别说了。我不怪你,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岳人捂着谦也的嘴摇头,这件事就过去吧。他不想再去责怪谁,尤其是谦也,他知道谦也无辜,也知道谦也身不由己,他又怎能去迁怒他。 谦也总算扯了个笑,抱着岳人竟是哭了出来。 “岳人表嫂我好开心,你竟然不怪我。” “但愿你别怪我,忘记我做的傻事。” “不怪不怪,我们谁也不怪对方。” “嗯。” 两个人相视一笑,紧紧拥抱在一起。 互相给对方擦拭了眼角的泪,谦也情绪缓和了许多,他拉着岳人的手心疼地抚着上面的小伤口问道:“岳人表嫂你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为什么不回来呢?你是不是......”他问不出口,他怕两个人刚愈合的感情又出现了裂痕。 岳人摇头,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发生了其他事。 他告诉谦也他在立海大晕倒了,是甲斐和平古场发现了他并将他带到了诊所。等他醒来同甲斐他们交谈时才发现甲斐他们误将他当成了丸井,得知自己认错人后甲斐他们当即表示要将他送回冰帝。可不巧的是他们刚出诊所便碰上了仇家,敌强我弱慌乱下两人只得带着岳人一路逃到了海上。就这样他们在海上漂了两三个月,前几日才回到陆地同木手他们汇合。 谦也听了只觉得后怕,还好岳人没有出事,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岳人表嫂,那日我瞧见你时为何你那般模样?”他那时看到岳人差点儿没给吓得心脏骤停,好端端的小公主变成了小乞丐,他一瞬间就脑补了无数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剧情,自责与害怕急来,心情如坠冰窖。 岳人解释道:“我们在的地方你也看到了,那儿乱,木手便让我打扮成那样,说是安全些。” “可当时你只穿着薄薄的马甲衬衫,现在可是十一月份了。” “我体温高,也不算难熬。这也没办法,我们之前一直在海上漂,别说衣服就连口水都得省着喝。后来虽然回了陆地与木手他们汇合,但木手他们穷,哪有钱买厚棉衣穿。我给他们一个戒指让他们去换些钱,好买些厚衣服过冬。可他们刚换好钱就被仇家发现了,这衣服也就拖到你们找来了都没有买。” “原来如此。” 谦也听后越发心疼了,他只觉得岳人在安慰自己,所以心里愧疚感不减反增。岳人身子骨弱,怎可能不怕冷,这话都是哄他的,他如何不明白。 他低下头,竟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岳人却已经困了,眯着眼睛下一秒便要睡去。他缓缓趴下垫着手臂入睡,等谦也发现他早已熟睡过去。 谦也看不得他苍白脆弱的模样,好像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他仰起头将眼泪憋回去,低头在岳人耳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做完这些他悄悄离开岳人房间回了大院。 不一会儿,岳人慢慢睁开眼睛,默默注视着已经空荡荡的房间。又过了几分钟岳人下了床,他从抽屉里拿了根东西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他脸色更苍白了,几乎可以说是摇摇欲坠如薄纸。 果然......他苦笑,果然躲不过吗。他再也无法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在海上,只是因为条件艰苦,所以才没来的。甲斐和平古场也没来不是吗,就不能是他太累了所以紊乱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自欺欺人下去...... 不对......他晃晃脑子,将方才的思路重新捋了一下。 此刻院子里甲斐和平古场正坐在秋千上荡秋千,背后是木手等人一边吐槽一边帮二人推秋千。 “喂荡太久头会晕的吧?” “太重了你们两个,拜托立刻减肥吧。” “真是幼稚的女人。” “快下来。” 甲斐和平古场美滋滋荡着秋千,根本不理会后面木手等人的抱怨。 榊太郎看他们在花园里吵吵闹闹的,感慨道:“这帮孩子倒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凶狠恶劣,我瞧着跟普通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都有孩子心性,看着脸臭但对朋友嘴硬心软,虽说行为举止粗鲁野蛮,但也算是有几分赤子之心。” 管家回道:“他们救了大小姐并将他安全照顾了几个月便证明了这一点。” “你去调查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仇家,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若是能帮的尽量帮他们一把,也算是答谢他们救了我的宝贝女儿。” “是老爷。” 谦也走后不久迹部便来了,他已经将医院那边安排妥当,就等岳人这边答应他配合做戏,这事儿便能暂时瞒了过去。 他来得匆忙,见到岳人简单叙旧后便告知了自己的来意。 “抱歉岳人,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这与你无关。” 岳人的眼神毫无波澜,他平静接受了迹部的提议。 而迹部跟他对好细节后又匆匆离去,不做一刻停留。他不能,也不敢,他甚至都不敢看岳人的眼睛。他只能将自己伪装成冷酷的模样,摆出做生意时的嘴脸与岳人公事公办。 理由再简单不过,唯有如此他才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地执行这个计划。 他与岳人之间的问题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他有很多话要同岳人说,但不是现在,现在的他没时间,他要替日吉善后。他还不能放纵自己释放自己压抑的情感,他甚至都不能去触碰岳人,他害怕他满心的愧疚会让他抱着岳人一遍遍祈求他的原谅。 所以不能,现在还不能。等他把事情都妥善解决了,他再来同岳人长谈他的罪孽与愧疚。 抱歉岳人,请原谅我暂时的冷静。 迹部回到大院,将喜讯告知了忍足。并且劝忍足立刻将喜讯发出去,双喜临门理应让其他亲戚朋友知道不是吗。忍足听从了他的建议,当天便将岳人怀孕的好消息广而告之。 而岳人,不顾榊太郎等人的挽留执意回了大院。 当天晚上,兴奋过度的忍足被迹部撵回了书房,让他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再什么时候靠近岳人。他给的理由很充分,岳人身子虚弱不宜被打扰,疯狂的老爷显然应该被隔离。 忍足被喜悦砸晕了头脑,晕乎乎就被撵进书房。等他回过神来抱着被子装模作样哀叹了几声,又开始嘿嘿偷乐起来。削削铅笔给花草洒洒水,再做一遍小学生广播体操,兴奋得根本睡不着,甚至想吟诗一首。 既然睡不着,要不写一封十万字的道歉信?岳人肯定还生他的气,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嘿嘿嘿,今儿真高兴! 老天爷保佑,这次他一定能生个女儿!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谁?” “老爷是我。” “进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溜了进去,直到后半夜才离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9章 雷霆之怒 迹部很早就醒来,比他的生物钟提早了半个时辰。 屋里暗得有些压抑,不知是迹部心里藏着事还是这天气的原因,迹部只觉得心里有几分不踏实。桦地瞧他脸色不好似乎身子不舒服,忙问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迹部摇头,下了床洗漱去。 没一会儿桦地进来说是泷来了,瞧着脸色蜡黄估摸着病还没好。前几天泷突然说要回家,也没给个理由便跑了。后来迹部打电话过去他才说是因为自己生病了,怕麻烦迹部所以才先回家养身子,想着等身子好了再过来陪迹部。 泷一进来便急切问道:“姑姑,岳人阿姨当真被找回来了?” 迹部点头,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问他是不是还没吃早餐。 “姑姑我太激动了,我等不及要过来。”他一听说岳人被找回来哪里坐得住,若非被家人拦着他都想连夜过来。 真好,岳人找回来了,他的愧疚也能减轻些。 虽说不是他的错,但事情因他而起。他不可能不愧疚,只是怕迹部担忧才没表现出来。毕竟迹部已经足够心烦意乱了,他不想再给迹部添麻烦。 “傻孩子,桦地还能骗你不成。你瞧瞧你,这脸色怎的这般难看?你生了什么病也不跟姑姑说一声,难不成姑姑还能怪你生病不挑时候吗。” “姑姑!”泷突然脸红,低着头羞涩道:“待会儿见过岳人姑姑后我再告诉您,没什么病,就是......”他咬着唇脸越发红了。 迹部瞧他这双颊泛红,以为是他生病的缘故,连忙让桦地开窗通风。 吃过早餐两人便携手去了岳人院子,不过到了门口却被女仆拦了下来。女仆说忍足正在里面陪岳人说话,叫她们看着不许旁人打扰。 迹部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天气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姑姑?”泷有些不安,这气氛似乎比之前他在时更紧张了,难道在他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迹部微微摇头示意他别担心。 “泷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公司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先去处理一下。” “嗯好。” 泷一走迹部立刻吩咐桦地联系非洲那边,务必确保日吉已经到了非洲。而他,则上车回了娘家。 至于忍足为何这么早来岳人院子,就连岳人自己都不知道。 他来得早,岳人还没醒就来了。往床边一坐,什么也不干就盯着岳人发呆。时不时给岳人调整姿势掖被子,偶尔低下头亲岳人一口。 岳人迷迷糊糊醒来瞧见一个人影差点儿没吓一跳,再揉揉眼睛,竟然是忍足。他习惯伸出手要抱抱,等忍足真将他抱怀里他又不好意思了。他想推开忍足,却被忍足抱得更紧了。 “睡醒了,饿不饿?”忍足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少了些慵懒勾人的腔调。岳人听得恍惚,这声音乍一听倒不似忍足了。 岳人突然有些来气,果然这个男人以前都是故意诱惑他。 “坏蛋!”他上手就给忍足来一拳。 打完他才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太过暧昧,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而言亲密而不合时宜。 然而忍足并没有抓住他的手调戏一番,而是沉着脸眼神冷得可怕。这时岳人才发现忍足的脸色很差,眉头紧锁嘴唇微抿,似乎在克制什么。显然,他碰到了什么事,让他连扯个笑调戏岳人都十分艰难。因为一旦放松,他将绷不住他所克制压抑的情感。 这不是一个好的讯号,这样的忍足太过罕见。 忍足是个好脾气的人,是什么事能让他用上全部心神来忍耐而顾不上其他? 而且,他偷偷瞄了忍足一眼。他这才注意到忍足双眼布满红血丝,神色严肃之余疲态尽显,似乎是彻夜未眠?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正思索着忍足的异样,全然不觉自己被忍足抱出了被窝。忍足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帮岳人洗漱好后就抱着岳人回了床上。他给岳人带了件白色绒毛外套,往岳人身上一套,把岳人衬得越发小了。一张小脸埋在白色皮毛里,眨巴着小鹿般的无辜大眼睛,怎么瞧怎么可爱。 然而忍足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唤了女仆端了早餐进来,一口一口给岳人喂下去,期间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岳人越发困惑了,难不成这是忍足的计谋? 因为担心自己会拒绝,所以装出严肃的模样一言不发,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也不给他质问的底气。面对这样一张脸,想来自己只会乖乖的任忍足摆弄,然后在心里疑惑忍足的反应,而不是冷冰冰拒绝忍足让忍足出去。 可是,他又不安,会不会是忍足发现了真相...... 不,不可能,忍足若是知道绝对不是这个反应,他一定会疯的。他就这般说服自己,急促跳动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些许。 吃了早餐,忍足便抱着岳人坐在窗前发呆,仍是一言不发。他越这般岳人越不安,缩在忍足宽厚温暖的怀里也沉默着。 “岳人,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许久之后忍足终于开口,他抚上岳人的肚子温柔抚摸着,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因为这个举动而有稍许柔和,声音也带着些许迟疑和停顿。 岳人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会儿坦白道:“他踢我了。” “真是不乖。”忍足平静说完,突然扯到了别的地方去,他望着窗外似乎回想起了以前的时光,慢慢说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吗,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你羞红着脸扯着我的袖子支吾了半天,才小声对我说了实话。我将你背回宿舍,趁你的室友不在偷偷替你手洗了被子。那是在春天的时候,那会儿你刚上初中。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有了第二个孩子。” 岳人红着脸辩解道:“喂都多少年的事了,不许再提。” “随后你就开始长身体了,尤其是嫁给我的那年个子猛窜。半夜的时候你脚抽筋了,哭着叫我的名字,可我听不见,你便觉着委屈,抓着我的手死死咬下去。我眼睛还没睁开呢,手就开始替你揉腿了。你还是委屈,缓过劲来就开始折腾我。第二天一早我顶着熊猫眼去上课,被同学挨个儿嘲笑了一遍。那时候迹部以为我俩不知节制,还偷偷数落了我一顿,叫我不要耽误你长个儿,小心你长不高又赖我。” 岳人听他说起这些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可笑着笑着他便不可抑止地流起泪来。 忍足轻轻给他擦泪,叹道:“你瞧你,倒不如小时候了。那时候你受了委屈总要跟我说,还要怪我不疼你不爱你。现在都把委屈憋在肚子里,也不跟我说,独自儿默默忍受。老爷是个心大的,忽略了,你又不说,我自然就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委屈,你越想越委屈便与我生分,暗暗在心里给我记账上。今天侑士这个混蛋又瞧不见我受委屈了,他一定是不爱我了,给他记一账,哪天攒够了拿出来数一数,呵竟然次数这么多,哼我要离婚!” 岳人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捶了他一下嘟囔着说自己哪有。 “还说没有,那为何藏了这么多委屈不告诉老爷?难不成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不配分享你的心事?” “我没有受委屈。”岳人低下头,不让忍足瞧见自己眼底的哀伤。 忍足却捧起他的脸,皱着眉道:“岳人,告诉我这些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那些我不知道的事。谁欺负了你,你又受了哪些委屈,统统告诉我。” 岳人仍是摇头,他不能说。 忍足没有逼他,只是他有一个请求。 “岳人,抱抱我,说你爱我,说你这辈子都不愿意离开我。”他急需一个肯定,一个拥抱,证明自己仍是岳人的唯一。 岳人嘴一瘪,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流下来。他叹自己脆弱,连这句简单的话就击溃了他的防线。因为他的确爱这个男人,他想守在这个男人身边一辈子。 这是他这一生的愿望,可是为何却在中途出现了岔路。 “侑士......”他捂着脸伏在忍足身上哭得不能自已,究竟是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在他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后还是不能和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 忍足没有说话,他静静抱着岳人给他拍背。只是,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暗,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有些僵硬。显然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几乎要绷不住了。 岳人哭累了,圈着忍足的脖子贴上去含着哭腔道:“侑士,请不要讨厌我。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我什么也没有做。” 此刻的他早已忘了那些让他痛苦愤怒的东西,他只记得拥抱着他的熟悉的温暖。在忍足的怀里,他无法去恨他。或许人的脆弱,都需要可以依靠的肩膀来释放,所以他纵容自己在忍足的怀里暂时忘却他们之间的隔阂,哭诉那些不应他承受的委屈。 “岳人,你是谁的夫人?” “我是忍足侑士的夫人。” “忍足侑士的夫人,你一辈子只能是忍足侑士的夫人。听到了没有?” “嗯~”岳人带着重重的鼻音哼了声。 “抱歉岳人,我爱你。你抱抱我,我该走了。” “侑士?” 岳人听话地抱着忍足的脖子亲上去,并且在他最喜欢的地方--忍足的下巴上留下他浅浅的牙印。 忍足终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给岳人撩开泪湿的刘海吻上去,用岳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抱歉岳人,该祈求原谅的人是我。请不要讨厌我,请一辈子爱着我。” 他将岳人抱回床上躺好,给岳人擦了脸蛋,一边唱儿歌一边打拍子哄着他入睡。 “快睡吧忍足侑士的夫人。” 岳人哼唧了声好,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在完全坠入黑暗前岳人突然反应过来,他似乎又被忍足不知不觉哄骗了? 这边迹部去了公司刚坐下就接到桦地的电话,桦地说忍足做了件事。忍足说为了庆祝岳人怀孕他打算给仆人们发些打赏,并送他们去北海道旅游。 这熟悉的操作...... 不过,桦地还说忍足让他去联系之前泡温泉时住的民宿,打算全家人再去泡一次温泉,带上榊老爷一起,没有其他外人。 这迹部就琢磨不透忍足的想法了,莫非只是单纯想要庆祝一下? 但忍足表现得很平静,只躲在自己书房里不出来。等迹部回来他方才出来让桦地给日吉打电话,说既然是一家人的旅游没必要落下日吉一个人。 迹部本想拒绝,但忍足又继续说道:“我前两天似乎瞧见日吉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好!迹部扯了个笑,忽略了这个问题说道:“既如此那桦地你就去给日吉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吧,那孩子别扭,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忍足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他难道不想回来看一下淳姑娘吗?”不等迹部回话,他又说道:“叫上观月他们家一起吧,既然是亲家就没有单独撇下他们的道理。” 迹部不动声色观察忍足,想借此猜测忍足的意图。但忍足不给他机会,说完就回了书房继续看书去。 忍足太镇定了,叫迹部实在猜不出他的想法。或许是他多虑了,以忍足的性子若是知道真相必定会发火,断然不可能如此冷静。 他渐渐说服了自己,给桦地使了个眼色。 日吉绝对不能回来,这是他给桦地的讯息。桦地自是读懂了,但显然日吉从不按迹部的想法来。 等迹部再次从桦地嘴里得知日吉的名字时,是桦地告诉他日吉跑了。日吉跑了会去哪儿?答案显而易见,他回日本了。 一颗定时/炸/弹回来了,能不能安全地送走当真是未知数。 正这时榊太郎来了,刚好在门口同迹部碰上。只见他抱着个布娃娃,急忙忙跟迹部打了招呼便往岳人院子而去。 凤和宍户紧随其后,提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冲进来,差点儿没往柱子上撞。他俩瞧见迹部连忙问好,老老实实提着东西进去也不敢再冒失了。 迹部被他们这一打岔焦虑的心情散了不少,抬起脚也跟了过去。 刚进岳人的卧房他便听见里面榊太郎在数落忍足,说他把有的没的一群人都通知了却偏偏落下自己岳父大人。他可以肯定忍足是故意忽视了他,因为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凤和宍户一人抓着岳人的一只手臂,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检查岳人有没有出毛病。后来连榊太郎都嫌他俩烦,将二人撵到一边自己亲自检查了一遍。 “岳人乖,身子可有不舒服?” “我没事爹爹。” “怎会没事,忍足那下作小子忒不是东西,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让你怀孕,他这人心思坏得很。” “这只是个意外。” 岳人不欲多谈,悄悄望向宍户求助。 宍户了然,立刻上前扶着榊太郎笑道:“外公你今天早上知道时不是挺高兴的吗,又说这些话吓唬岳人作甚。” “我高兴我的,不耽误我骂那个混蛋。” “是是是都是您占理。” 榊太郎老小孩脾气上头,非要跟宍户争辩忍足该不该骂。 宍户自然没那么好心替忍足说话,辩解了几句就开始附和起榊太郎的话。两人一边关心岳人的身体一边数落忍足的罪状,说的那叫一个解气。 凤挠挠头,也不好插嘴只好傻呵呵笑着。 迹部就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吵吵闹闹的倒让他安心不少。他又说服了自己一遍,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当务之急是要拦住日吉,千万不能让他出现在忍足面前。 因着忍足温泉之旅的提议榊太郎便带着凤和宍户住了下来,等第二天一早管家带着木手一群人以及行李过来再一起出发去泡温泉。 第二天一早管家和木手一群人过来,忍足便让榊太郎带着岳人他们先走,而他与迹部留下等观月一家。榊太郎本就不乐意见忍足,听这提议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忍足:“桦地,你先带着岳父大人他们过去。记得照顾好二太太,若是伤着了我拿你是问。还有慈郎,你和泷表妹跟着二娘一起过去,路上多逗逗他,别动手动脚的知道不?” 慈郎欢快应好,举起手表示自己没问题。 桦地看了迹部一眼,迹部犹豫了下点头同意。 忍足又看向木手等人,朝甲斐和平谷场深深鞠了一躬。他郑重感谢了两人对岳人的照顾,并说自己替二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不用这么客气。”两个人搓着手怪不好意思的。 忍足:“这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一点小心意,就当是你们救了我夫人并将他妥善照顾的谢礼。” 岳人也劝道:“收下吧,多多少少是我家老爷的一份心意。” 两人这才扭捏着说了声好。 “岳人,路上太累你就睡一会儿。”忍足将岳人抱起给他整理衣服,白色的毛茸茸的衣服和帽子将岳人完全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蛋。 “侑士?”岳人惊讶发现忍足竟然眼眶有些红,只是待他再要看清时忍足已将自己埋进他脖子里,整个人散发着孤单不舍的气息。过了会儿忍足抬起头,亲亲岳人的脸蛋将他塞到车里,又黏乎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松开。 车走了,只留下忍足和迹部两个人。 大约半个时辰后,仆人们也都陆续上车前往北海道。 自打榊太郎一行人走后忍足便一言不发,他去了饭厅一个人吃了好几碗饭。迹部摸不准他的心思,只好旁敲侧击问道:“老爷,看来家里有喜事的确让人精神好,今天你这饭都吃得比以往香了。” 忍足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回道:“吃饱了才有力气。” 才有力气做什么?迹部没问,忍足也不打算解释。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观月一家才姗姗来迟,一到观月便忍不住抱怨道:“你瞧瞧你们家这般折腾作甚,到时候在群马县汇合即可,何必非要我们来这一趟,也不嫌费工夫。” 忍足给他们倒了茶请他们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婚约解除书?”观月一看这几个字就火大,这忍足家着实欺人太甚! 裕太等人连忙凑过来看,果真是婚约解除书。上面写着日吉与淳的婚约从即刻起解除,并且有忍足的亲笔签名。 这下连好脾气的金田都生气了,质问忍足这是为何。 “忍足老爷若是看不上我们家淳,当初又何必费那心思。现在无缘无故就要解除婚约,你可是当我们观月家好欺负?” 裕太也皱着眉不满道:“忍足老爷何故羞辱人?” 赤泽最直接,气得当场劈碎了张桌子。金田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给他顺气让他冷静些。赤泽被他扶着坐下,但嘴里仍骂骂咧咧地说着忍足一家的坏话。 至于淳,他安静乖巧坐在一旁,眼神毫无波澜。 “当初是我家大太太看上了你家淳,并非是我,也并非是日吉。我想淳姑娘也未必真心喜欢日吉,既然两个人都对彼此没意思,那这婚结了也没意思您说是吧?何况日吉以后要常年待在非洲,我也不舍将淳姑娘嫁给他受苦。就此解除婚约于两家都好,也省得拖到日后彼此怨恨。”忍足看向淳,低了下头说道:“抱歉淳姑娘,这次是我忍足家不厚道,你要打要骂随意。” 观月冷笑了声,骂道:“当真是思虑周全让人感动,若不答应倒是我们不识好人心了。行,这婚约解除,你我两家从此之后再无关系。但是,请记住这不是你们忍足家不要我们家淳,是我们家淳看不上你们忍足家!爹爹你去车上拿纸笔来,我观月今天还非得争这一口气了!” 迹部一看立刻出声制止道:“观月不可!” 从忍足掏出婚约解除书的那一刻起迹部就明白了,忍足已经知道真相,他早就知道真相,他隐忍着将岳人他们安排走又将仆人打发到别处,就为了清出场面与他一点点算账!还有桦地,没有桦地他就失去了帮手。果然,这个男人将每一步都算好了。 但是,就算忍足知道真相他也绝对不允许忍足拆散日吉和淳。他不仅要保下日吉,他还要日吉完好无损地活着,以世人艳羡的方式活着。 观月嗤笑看他,讽刺道:“迹部,不用同你家老爷唱双簧了,本小姐还不伺候了。”他将手里的婚约解除书狠狠撕碎往桌上用力一丢,拿起赤泽递过来的纸笔刷刷写起来,并霸气留下自己的签名。 一式两份,他即使在盛怒下也没忘记。 迹部强忍情绪,低声对忍足道:“老爷不许签字!” 忍足充耳不闻,拿过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哼,爹爹我们走!” 观月一家走了,拿着其中一份婚约解除书走了。 迹部深吸一口气,自嘲笑了笑说道:“老爷,我从未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仰起头,眼泪却还是流了下来。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面庞。是忍足,忍足将他揽到怀里用硬邦邦的语气哄道:“抱歉夫人,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你不怪我?”迹部苦笑,这话叫他如何相信。 “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自己的责任。这些年辛苦你了,这么多事压在心头你一定不好受吧。” “老爷?” “你与岳人我都没有资格怪罪,相反是我欠你们良多。从始至终我没能给与你们什么,却害得你们因我而委屈受累。” “你都知道了?” 忍足没有回答,但他突然收紧的手臂证明他在压抑自己的愤怒。 果然......迹部紧紧抓着他双臂问道:“老爷你都知道了什么?”即使到了这一刻他心底都藏着一丝侥幸。因为忍足的反应给了他幻想的可能,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我给日吉打了电话,我猜他现在应该快到了。” “什么!” “迹部,这次就让我们坦诚地说一次话吧。” “老爷我......” “我说了我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虽然你的做法伤害了我,也伤害了岳人,但我知道这不是你本意。” “那日吉?” “我想跟他聊聊,这些年我都忽视了他,是时候捡起做父亲的责任来了。” 他话音未落便见日吉从门外进来。 日吉回来了,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大院时他便明白忍足已经发现了真相。可他依然选择来到忍足面前,因为他也需要和忍足聊一聊。 迹部朝他摇头,傻孩子不该回来的。 “母亲,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内心,我要堂堂正正地与父亲宣战。” “够了日吉!休要胡言乱语!” “母亲抱歉,恕我这一次也违背了您的意愿。” “我说够了,你闭嘴!” 迹部霍地站起将日吉往外推,一边低声道:“日吉快走,回到非洲去,等母亲把事情处理好你再回来。” 忍足也站了起来,从迹部手里将日吉拽了过来。 “夫人,让我与日吉聊聊。” 不顾迹部的阻拦,忍足拽着日吉一路来到祠堂将他扔到地上,喝了一声让他跪下,而后取出惩戒鞭盛怒回头狠狠抽在日吉身上。日吉吃痛,但仍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不可以,他绝对不能在忍足面前示弱。 “父亲大人,我喜欢二娘,我爱他,我要娶他,请把他嫁给我!” “日吉!”迹部一到就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血液逆流浑身汗毛竖起,大脑一片空白。说出来了,竟然说出来了。反应过来后迹部冲了过来使劲拧了日吉一把,骂道:“混账东西,谁许你如此胡言乱语不知分寸!” 日吉直挺挺跪在那儿,也不吭声。他倔强的模样让迹部生生气笑了,他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谁。 忍足将迹部拉开,照着日吉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是我替岳人打你,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寡廉鲜耻罪该万死!” “老爷!”迹部挣开忍足扑到日吉身上,将日吉死死圈在自己怀里。他扭头,试图劝忍足道:“老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别一上来就打孩子。你不是想和日吉聊聊吗,把鞭子收起来我们回书房去慢慢聊。”又回头低声呵斥日吉道:“日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费劲把你生养这么大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休想把自己作死。” 日吉讥笑道:“母亲,您何必呢。” 气得迹部一巴掌扇过去,这家伙非得气死他才甘心吗。 日吉保持着脸被打歪的姿势,沉默反抗。 忍足活动了下手腕将迹部提到自己怀里桎梏住,朝日吉一鞭子狠狠甩过去,啪拉的声音宛如惊雷。迹部听得身子一抖,只觉得那鞭子打在自己身上疼得仿佛皮开肉绽。 “老爷,他是你儿子,你真要打死他不成?”他眼眶刹那间泛红,随即用力挣扎想挣开忍足的桎梏。可忍足毕竟是男人,还是比他高大的男人,他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挣开。 忍足不顾他的挣扎,冷冷盯着日吉咬牙道:“这一鞭是为我,愚蠢至极枉为人夫,竟然让自己的夫人遭受如此大的屈辱而眼瞎耳聋全然不知!你让我背叛了当初对岳人的承诺,害我夫妻离心差点儿生离!” 这一句说不出的恨与怨,叫人闻之落泪。 迹部停止挣扎,强忍眼泪长长叹息了声。都是命啊,很遗憾这一步他终究没能阻止。 啪!又是可怖的一声。 “这一鞭是我替岳人肚子里的孩子打你,你只顾自己私/欲,自私地让这个孩子来到人世,却付不起相应的责任,让他一辈子都笼罩在乱/伦孽子的阴影下,稍有不慎便是深渊!” 日吉吐出嘴里一口血,一字一句道:“我、可、以、负、责!” “你拿什么负责!”啪,又是一鞭子。“这一鞭是替列祖列宗打你,不肖子孙罔顾人伦奸/污二娘,是为家族之耻人中败类!”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日吉!”迹部又开始挣扎起来,对着忍足又捶又打,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与强势,如同疯子一般拼命捶打忍足,此刻的他只是个可怜的母亲,他想救他的儿子,他只是单纯想维护他的儿子,他早已顾不上其他。“他是你儿子,你怎能用这样狠毒诛心的言语羞辱他!” 日吉恍惚了一下,单手撑在地上好让自己不跌倒,他尽力挺直腰背,瞪着死鱼眼不屈道:“我和岳人两情相悦,你凭什么用这个词污蔑我们之间的关系!” “日吉你闭嘴!”迹部吼道。 日吉却抬起头直视忍足,一双眼赤红,无疑,此时的他愤怒不比忍足少。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能给岳人一份完整的爱,忍足可以吗?既然不可以,为什么要抓着岳人不放,生生耽误他一辈子,难道这就是忍足口中的承诺吗? 忍足一看日吉这死不认错的模样也知他一条道走到黑,既如此那就别怪他不顾念父子亲情了。 比上次更狠,一鞭又一鞭,使劲全力。 一想到那如雷般的响声是鞭子落在日吉身上发出的声音,迹部便觉得心如刀割,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忍足侑士你给我停手!你给我停手你听到了没有!停手啊!”他哭得声音都哑了,泪水亦模糊了他的双眼。 可惜,深陷在愤怒中的男人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终于,日吉倒下了。只有鞭子落在他身上时,他的身体才动一下。其余时候宛如尸体,连呼吸都感觉不到。鞭尸,此刻的迹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词。 “不!” 一声凄厉的长嚎,迹部猛地撞开忍足挣脱了忍足的桎梏。 “日吉?日吉?日吉你怎么样了,你醒醒,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迹部将日吉抱到怀里轻轻拍他脸,然而日吉早已失去知觉根本无法回应。 迹部只觉得浑身发冷,颤抖着双手一遍一遍搓着日吉的手臂,希望能给日吉带来一丝温度,可是没用,日吉连呻/吟都发不出。 “不,日吉,你不要吓我,你这个坏孩子,不许吓我。”他再也受不住眼泪喷涌而出,心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 孤立无援,无人回应。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急忙起身将日吉拖起来,他要带日吉走。 “夫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纵容日吉吗?你的心软只会害了他,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不!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日吉!”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那就报应在我身上!” “夫人!” “忍足侑士我告诉你,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夺去日吉的生命。”迹部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冰冷地望着忍足,这一刻谁也阻止不了他。“你我夫妻多年,你亏欠我的我从未向你讨要回报,今天,你就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日吉一回,我保证没有下次。” “没有下次,这一次就做个了结吧。” 忍足狠下心将日吉从迹部手里夺过来一把扔到地上,甩起鞭子毫不留情地打下去。安静的房间里鞭子声无疑被放大,听在迹部耳朵里不啻于酷刑。 “够了!”迹部扑到日吉身上,替日吉生生扛下了一鞭子。 “夫人!”忍足大惊,连忙收起鞭子去扶迹部。然而迹部推开了他的手,扭过头怨恨地盯着他,满腔悲愤道:“忍足侑士,我恨你!” “夫人我......”忍足别过脸,沉默了。 正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白色的娇小的身影。 “侑士不要!” 是岳人,他回来了。 “岳人?”忍足呆了下,赶紧起身将岳人牢牢抱到怀里,紧张得连那衣角都要塞到怀里才安心,不留一点儿在外面,如守护自己的珍宝一般生怕被人夺去。此刻的他无疑患得患失,他受到了惩罚。 岳人看了迹部一眼,又看了日吉一眼,垂下睫毛轻声道:“侑士,放过日吉吧。” “他伤害了你。”忍足不敢回想自己得知真相时愤怒自责的心情,这无异于生剜他的血肉,撕开他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伤口,他将痛不欲生。 “放过他好不好?”岳人近乎哀求道。 忍足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亲一口话未说泪已先流。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闻言,迹部和岳人双双松了口气。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0章 重归旧好 桦地悄悄进来走到迹部身旁,低声道:“抱歉大小姐,我来晚了。” 他一收到迹部的邮件便载着岳人一路飞奔回来,但显然还是来晚了。他没想到忍足行动如此迅速,竟是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迹部摇头,还不算太晚。 “桦地,快把二少爷送医院去。” “是!” 桦地抱着日吉走了,而迹部瘫坐在地上没有动。 他需要缓一缓,方才的事对他无疑是一次打击。虽然他强势而强大,但也允许他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和无法快速忽略的心坎。 岳人下了忍足的怀抱来到迹部面前蹲下,抬起迹部的脸给他拭去眼角的泪痕,轻声道:“大太太没事了,我们去医院看看日吉吧?” 迹部怔怔望着他,过了会儿才点头。岳人将迹部扶起来,给忍足使了个眼色。忍足不自在咳了声,走上前不顾迹部的挣扎将他扛到肩膀。 “放开我!” “夫人您在叫我?” “我不要你背,你把我放下。” “我没有背你,这个姿势叫扛。” “......” 迹部被弄得哭笑不得,狠狠捶了下忍足后背方才解气。 三人到了医院,日吉已经被送到急救室,桦地见迹部被忍足扛进来先是一愣旋即眉头微微一皱,忍足一把迹部放下来他便将迹部拉过去,低声问迹部出什么事了。 迹部摇头道:“我没事,无耻之徒耍无赖罢了。” 桦地扶着迹部坐下,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迹部接过一饮而尽,这才发现自己喉咙有些撕痛。桦地见他揉着嗓子似乎不太舒服,立刻去给他买了润喉糖。迹部吃了两颗,这嗓子总算舒服了些。 忍足抱着岳人坐在长椅的另一头,两个人相顾无言。 许久,忍足才开口,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岳父大人竟然不拦着你?” 岳人悄悄瞥了眼迹部,回道:“我想回来,我想待在你身边。”现在的忍足和迹部禁不起一点猜疑,他不能给二人之间摇摇欲坠的感情制造新的裂痕。 事实上,当看到迹部发来速回的邮件他便明白忍足已经知晓了真相。所以即使桦地不恳求他,他也会回来。因为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从未想过要日吉的命。 “你又在骗我,我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都告诉我,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你不说我人糊涂瞧不见,害你平白吃了这么多苦。你若早告诉我,我也能早点将事情处理好,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一步,也不会......”他温暖的大手抚上岳人的肚子,后面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说不计较是不可能的,刚得知岳人怀孕时他多快乐现在他就多痛苦。这本应该是他的孩子,但上天却跟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我早该知道的,我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过,本就该受到惩罚,如何还能奢望得到天赐的礼物。我太得意忘形了,一切都是我活该罢了。我只是,只是对不起你,我早该发现的,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发展到现在不过是愚蠢自大的男人咎由自取罢了。” “侑士你......你不怪我?”岳人听了这些话自是心情复杂,他的确有很大的自信忍足不会指责他,但从未想过忍足会反过来向他道歉。毕竟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是一件最伤自尊的事。或许他从来没有完整地认识这个男人,他比他所深爱的那个形象更完美体贴。 或许是他错了,他不应该隐瞒,他应该早点告诉忍足。 “侑士我害怕,我害怕你会不要我,我害怕看到你厌恶的表情,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是那个最爱你的岳人,可是......”他哽咽住,抹着眼泪无法抑制的委屈,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最后还是受到了惩罚。 不管对忍足多么失望,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他。即使累了,撑不住了,他也不过是想离忍足远远的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没有别人。他的心除了忍足,从来不曾允许其他人的进入。 可是日吉是个意外,他突破了道德的界限在他的世界里横冲直撞,不由分说拉着他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他背叛了忍足,让他即使离开忍足也无法安宁,一辈子背负着罪恶的枷锁无法原谅自己。 “小傻瓜,我爱你,我怎会怪你,我怎舍得不要你,我的命我的心都恨不得送到你跟前任你糟蹋,还唯恐脏了你的手扰了你的清净,你这话莫不是故意说来扎我的心,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知道不?”忍足捧起他的脸吻下去,在那苍白的小脸上留下他细密绵柔的吻。一片一片轻柔的吻,像春雨之于嫩芽,像冬雪之于枯叶,暖暖的带着些撩拨的情意,触之即离,唯有颤抖微湿的绒毛证明他的唇来过。 岳人忍不住抖了抖,低着头将自己埋进忍足脖子。 忍足的吻来到他的耳后,缠绵地摩挲着,不忍离去,感受着岳人因为他的动作而轻颤,他方才觉得自己的心落了地。从今天起,他们雨过天晴。 上天恩准他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他如果不抓住那当真是药石罔效。 “岳人,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嗯。” 忍足紧紧拥着岳人喟叹了声。 过了会儿,岳人抹着眼泪抬头,揪着忍足的衣角轻声道:“侑士,你别怪大太太,他对我很好,他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忍足摇头,叹道:“我怎会怪他,我哪有资格怪他。” 迹部听到了,但是却没有回头。 “夫人你过来,我们两个也聊聊好不好?”忍足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迹部过来。 迹部耳朵动了动但身子却没动,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岳人下了忍足的大腿小跑过来,扯着迹部将他拉到忍足身旁坐下。迹部仍不愿瞧忍足,别扭地朝向另一边,一张脸皱得有几分委屈。 “小景?”忍足将他扭过来,揉揉他脸蛋哄道:“你还在生我气?背疼不疼?我带你去上药好不好?”他用温柔的腔调哄人时当真无法拒绝,可迹部还无法释怀,他始终记得日吉还在急救室里,因此冷冰冰回道:“不疼,比起日吉这算得了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没道理,日吉做的事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可日吉是他儿子,是他的继承人,他没法当个理智的中立者来看待这件事,然后再拍手骂一句活该。 人本来就是双标的动物罢了。 忍足不管他别扭,单手搂腰将迹部提到病床上放平。没给迹部起来的机会,单手按着迹部另一只手解开迹部的衣服露出白皙光滑的后背。虽然忍足在最后时刻收了力气,但鞭子仍是在这漂亮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迹部扭过头瞪他一眼,被他反瞪回去,戳一下他的腰端起架子训道:“小景你不要闹了,你看你后边都烂了,再不擦药你可能会死。” 这话说的生生把迹部气笑了,使劲伸出手捶了他一拳。 岳人拿了药过来麻利给迹部上药,嘴里还哄着迹部不要乱动。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这么按着迹部把药给擦了。 “好了大太太,你身子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岳人将迹部扶起,给迹部穿好衣服。 迹部拧了忍足一下,没好气道:“我哪儿都不舒服。” 闻言岳人低下头突然抽泣起来,小小一只倚在病床前如同受了委屈独自啜泣的孩子一般。迹部顿时慌了,连忙拿衣袖给岳人擦眼泪,有些心虚道:“好端端地怎的哭了?我方才语气重是对他,并非是针对你,你别误会。” “可是大太太为何要生气?难道大太太也怪罪我,怪我毁了日吉?”岳人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哭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迹部立刻摇头,他怎敢怪罪岳人。 “我不说他就是了,你瞧瞧你,就知道护着他,我怨他一句你都舍不得。”迹部倒想岳人埋怨忍足好给忍足一个教训,别听这个男人哄几句好话就心软,叫他轻飘飘就把事情给糊弄过去,日后指不定还得受苦。 岳人却捂着嘴偷笑,叫迹部完全没了脾气。 正这时手机响了,忍足掏出手机接通,还没开口对面便传来谦也爆竹般的碎碎念,背景音是小金嘹亮高亢的干嚎声,等那边谦也说够了气沉丹田吼道:“表哥家里出事了!” 方才谦也的碎碎念总的来说就一句话,他带着小金回到大院时发现整个大院一个人没有,他以为闹鬼了现在正和小金抱一起瑟瑟发抖呢。 迹部这才想起还有个谦也,果然是他疏忽了。他如果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忍足说好的一家人去泡温泉却把回娘家的谦也和小金给忘了。 罢了,这事儿不能再细想,想多了也是平添烦恼。他只要日吉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他也不愿去计较。 忍足跟谦也解释了一番,说道:“你去收拾衣服去吧,待会儿我让桦地送你和小金去群马县。” 谦也心大,听了倒也不怀疑,高高兴兴提着小金回房收拾行李去。 至于高兴什么,自然是回家这一趟有了意外的收获。 这次回娘家谦也被他爹娘好一顿数落,说他傻,好端端地把自己脸给弄破相了。又骂了忍足几句,骂他管不好自家后院还让他们的宝贝女儿受了伤。谦也瞧自家爹娘估摸着有些后悔将自己嫁过来了,之前岳人失踪他们也不好发作,现在岳人回来了,他们不免将藏着的心情露出来晒晒太阳。 这可是个不错的讯息,证明他爹娘的立场并不坚定。 不过谦也虽暗自高兴也不敢这时候提出离婚,等过段时间大院这边事情都处理好他再旁敲侧击问一问。他已经想好了,以后专挑大院的矛盾往他爹娘那边发散一下,久了他爹娘自然能明白一夫一妻的好处,到时候记起白石的好来他这婚应该就能离了。 嘛现在不着急,让他暂时先去泡泡温泉躲躲清净。 这边桦地不愿离开迹部,生怕忍足故意支开他是想把日吉扎死在手术台上。但迹部却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心,忍足这人发火从来没有中途休息时间。完了就完了,便彻底过去了。 忍足让桦地将岳人也一起带过去,以免榊太郎那边有意见。 “我就留在大院等你们回来,若是岳父大人他们问,你就说我病倒了下不来床,等下次身体好些了再和他们再去一趟。” “嗯。” 岳人此刻心也乱着,正好需要一个人冷静思考一下。 忍足陪着岳人回了大院,谦也已经收拾好包袱,将他们送上车后忍足独自一人去了书房,锁上门慢慢走向椅子坐下,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天黑了,大院里静得有几分阴森,独书房亮着灯,窗户上印着一个孤独的影子,竹叶的影子时而追逐过去,嬉戏推搡,伴着那沙沙的打闹声,但都是徒劳,它们无法搅乱那一抹孤单。 书桌上摊着一本打开的书,隔了几个时辰依旧停留在某一页。 忍足维持着瘫坐的姿势如死气沉沉的木偶,从内到外散发着黑暗绝望的气息,身体疲倦如铅锤只消轻轻一碰便可昏昏坠地,此刻的他无疑心死如灰,即便在里面撒一把种子,也看不出任何生的希望。 没关系只是一种伪装,他完美地骗过了所有人。 怎么可能不介意,怎么可能在骤然地撕心裂肺后又骤然地恢复原状。他不过是聪明地选择了最好的表现方式,将那些让他发疯的恨意和黑暗面拼命压下去罢了。 这个家不能散了,所以只能他将所有的苦果咽下,将所有的罪孽一力承当,然后再假装轻松地扯起笑脸当一切无事发生过。 这本是他造下的因,理应由他受最后的果。 老天爷也算有始有终。 他苦笑,突然仰起头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放纵自己摔落在地上,就着白色的羊毛毯和冬天的冷风沉沉睡去。至于还会不会再醒来,他不关心。 然而上天显然没有让他彻底解脱,他从绝望的黑暗里又爬了回来。 再醒来时他惊讶发现自己在床上,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在寒风中长眠不醒。 “你醒了?”迹部端了碗热汤过来,拿了汤匙一口一口给他喂下,等喝完迹部方才道:“我想着家里没有仆人你该饿肚子了,所以回来看一看,没想到......”迹部没声了。在看到躺在地上浑身冰凉的忍足时他再也不怨忍足了,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什么叫心疼。 他甚至羞愧于自己的理直气壮,为何对忍足这个受害者如此残忍。就算忍足犯了再多错,在日吉这件事上他始终是受害者,他怎能因为一个母亲的私心而怨恨忍足没有宽容日吉的过错,世人若是知晓也会骂他一句厚颜无耻不知好歹。 “夫人我......”忍足牵起迹部的手,虚弱无力的模样让迹部不忍多看。“夫人你还在怪我?” “我没有怪你,我......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我......日吉是我的儿子......抱歉!” “你不怪我就好,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也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事情发展到今天都是我的错,但愿你们没有怪我这些年毫无自觉忽视了本应承担的责任。” “老爷我......” 迹部扑到忍足身上将自己埋到忍足怀里悄无声息哭了。 忍足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给他拍背,等他哭够了方才问道:“日吉怎么样了,他身体没事吧?” “他没事。”迹部不想多谈,抱着忍足静静沉默。 许久后忍足突然猛烈地咳起来,迹部慌忙起身问他出什么事了。忍足摇头,扯着个笑揶揄道:“大概是因为你太重了,我这胸口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混蛋!”迹部气得捶他一拳。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迹部哭笑不得,掐着忍足的脸骂他不要脸。 “夫人你笑了?” “我没有。” “好你没有,我有。” “......” 迹部再次扑到忍足身上对他又捶又打,但就是黏在他身上不起来。这一次,两个人不再沉默。 “老爷,你也去群马县吧。岳人他需要你,你们两个单独说些话吧。” “嗯。” 大约中午十二点左右忍足上车去了群马县。 他到时主人家告诉他榊太郎等人出去了,只有岳人正在房间休息。忍足按照她的指引来到岳人房间悄悄推门进去,果然见岳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 他进了屋将门掩上,轻手轻脚来到床前。 “岳人?” “唔~” 岳人翻了个身,将脸拱进被子里。 忍足轻笑,上了床将岳人揽到怀里轻轻给他拍背,自顾自哼着听不懂的儿歌,歌词他早已忘记,便自作主张修改了歌词乱哼一通。 岳人被他烦醒,闭着眼睛挠了他一把。 “喂侑士不要......”他懒懒撒娇道。他自以为凶巴巴的语气,但在忍足听来就跟被猫爪子按了一下一般,挠得心痒痒的。 “小傻瓜,都几点了还睡懒觉。” “哼~” “快起来,不然老爷就把你吃掉。” “不要~” 岳人哼唧哼唧往他怀里拱,手却使上劲又挠了忍足几下。 忍足暗爽,这力度比以往可是轻了不少,以前挠他一下破皮是常事,现在软趴趴的跟挠痒痒差不多,他大概还能再来个几百下。没事儿,他顶得住。 “岳人,你再不起来老爷可就要打你屁股了哦。” “侑士你好坏~” “啪啪啪!”忍足轻轻打在岳人屁股上,嘴里还给配上音。 岳人被撩得恼火,手摸索到忍足脖子上把那衣领扯开,拱上去狠狠咬一口。忍足这才有些吃痛,举起双手告饶道:“老爷错了,求夫人饶过老爷。” 岳人摇头,故意在忍足脖子附近又咬了几口,然后呸呸嫌弃吐了几下,皱眉道:“皮厚肉老,腊肉一块,不新鲜,丢了。” 忍足顿时收了笑容,捧着岳人的脸凑过去,两个人的脸摩挲在一起,缠绵缱绻。 “唉......”忍足长叹一声。 “侑士?”岳人主动攀上忍足的脖子紧紧贴过去,小小声说道:“老爷,我想跟你说件事。”他已经决定原谅忍足了,他们连最难的那道坎都迈过去了,没道理要闹分离。 但凡忍足对他有一点点的责备与厌弃,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是忍足没有,所以这个男人成功困住了他的心。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再次失望离开,但起码当下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忍足闻言立刻警惕道:“岳人,老爷不许你说那些累了倦了想离开老爷的话。” 岳人摇头,回道:“侑士对不起,在这之前我想跟说一下其他的事。” 依偎在忍足的怀抱里,岳人闭着眼睛讲诉了自己离家出走后这将近三个月发生的事。他告诉忍足他并没有打算躲到天涯海角逃避他,他只是在醒来的那一刻彻底绝望,在看到手上的戒指时他就明白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大院让他感到窒息,他突然想逃出来,所以他如孤魂野鬼般飘出了大院。 他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他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他上车下车,路过一条条或熟悉或陌生的路。最后,他倒在了立海大的街头。 甲斐和平古场发现了他并把他带到了诊所,但不巧发生了变故。后来他和甲斐他们在海上流浪时他无时无刻不想回来,他发现自己急切地思念榊太郎、思念凤和宍户,还有思念他深深爱着因而备受煎熬的忍足。 他渴望见到他们,他甚至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他应该和以前一样在房间里沉默发泄,而不是跑到外面的世界去。 “那后来呢,你回到陆地却为何不回来见我们?” “因为......” 岳人咬着唇没有继续,即使忍足已经知道了真相,这件事于他依旧难以启齿。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敢回来,因为害怕面对,就算他尽力说服自己,他也无法忽视身体的变化,在犯了那样的错误后还怀上......他不敢面对迹部,更不敢面对忍足,他无法想象忍足知道真相后会发生什么。 后来在医院的那番话除了因为对忍足失望,也因为他觉得自己与忍足回不去了。 “对不起侑士......”最后他只能这样说。 忍足亲吻了下他额头,温柔道:“不必说了,我都明白了。” 岳人睁开眼睛,望进那始终温柔如水的眼眸里,眼泪再一次决堤。他紧紧拥着忍足,只觉得心里的委屈终于得到了释放,所有的不安被忍足一个眼神彻底击溃。 “侑士,我们和好吧。” “谢谢。” 忍足仰头,眼眶泛着点红。 他果真是个笨蛋,他为什么总是伤害他最心爱的宝贝。但还好,上天给了他改正的机会。除了这一声谢谢,他不配再吐出任何祈求恩赐的话。 “抱歉岳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侑士,我最爱你,拜托你不要再把我弄丢了。” “傻瓜,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说好的,拉钩钩。” “拉钩钩。” 两个人幼稚地拉钩钩,然后相视一笑。 温暖的房间里,紧紧相拥的两人沉沉睡去。仔细看去,两个人眼角都有些红。 直到饭点两人从屋里出来,榊太郎等人才发现忍足来了。榊太郎问忍足迹部为何不来,忍足解释说日吉回来了迹部正在照顾日吉。 谦也不解道:“说来奇怪,表哥你昨天和岳人表嫂打哪儿回大院的?” 他这一提榊太郎便想起来了,昨天桦地带着岳人匆匆回去也不解释一下,他还没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么匆忙赶回去,若不是谦也提醒他倒要忘了。 忍足一看只好硬编了个理由解释道:“昨天日吉回来说要和淳姑娘解除婚约,把观月气得差点儿烧了大院,迹部便让桦地带着岳人回去,想着观月能看在孕妇的面子上消消气。” 岳人被忍足的无耻震惊到了,默默闭嘴不说话。忍足扶了扶眼镜,装得一副可怜老父亲的模样。 众人听了这心里不免觉得几分微妙,榊太郎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慈郎一脸担忧道:“那娘亲岂不是很伤心,他那么喜欢淳姑娘。日吉一点都不乖呢,放着这么好的淳姑娘不要还伤了娘亲的心。” 凤嘀咕道:“是他的做派,一点都不稀奇。” 宍户偷偷拧了他一把,叫他别乱说话。不过宍户忧心忡忡瞥了岳人一眼,但愿不是因为...... 谦也眼珠子转了转,心道这未必不是件好事。他早就看出来日吉不喜欢淳,现在解除婚约对他两人都好,省得拖到以后真成了一对怨侣。 而泷,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他低下头,尽量不让人看穿他的情绪。 至于小金,他正和木手一群人埋头苦吃,压根不关心发生了什么。谦也拧了他耳朵一把,反倒被他扯着嗓子干嚎了半天,十足的得不偿失。 既然忍足家里发生了大事,榊太郎等人也不好当没事人在这边泡几天温泉。第二天一早众人便收拾包袱回家,木手一行人依旧随榊太郎一道。 日吉伤得重还没醒来,而关于他与淳解除婚约的事全日本都知道了。 有人打电话询问观月,观月一板一眼回道:“是的,我们家淳儿不喜欢在外面四处乱跑一年到头回不了两次家不守夫道的男人,在十一月十号那天正式向忍足家提出解除婚约的请求。” 始终不变的答案,连语气都没有丝毫不同。 而对此谦也表示是两个孩子相处后发现不合适,于十一月十号那天和平分手。各执一词,孰真孰假不得而知。于是乎,关于日吉与淳解除婚约的真相就成了秘密。 迹部气忍足给日吉扣锅,连着几天没搭理忍足。 而立海大丸井这边,他终于发现木手一行人去了哪里。他给凤打了个电话,说周末有空想去他那边看看宝宝。 凤一口答应,并转头给慈郎打了电话让他记得到时候过来。 “大哥加油!” “嗯嗯!长太郎你真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1章 我可以报复你吗 忍足自从群马县回来后病了几天,把自己锁书房里谁也不见。据说是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其他人。迹部和岳人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他,有些事不管表面装得再好总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后来忍足病好了出来,整个人似乎比以往更加慵懒。对其他事也不上心了,每天抱着岳人坐花园里晒太阳。偶尔迹部过去看一眼,只见忍足慢腾腾在那儿捣鼓竹蚂蚱。岳人就躺他怀里半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给你,喜欢吗?” “喜欢。” 岳人接过,睁大眼睛瞧了下,模样倒是精巧,他方才瞧着那细细的竹条在忍足手里穿来插去,也瞧不出什么,没想到还真给忍足弄出了个漂亮的竹蚂蚱。 他摆弄了下越瞧越喜欢,凑过去亲忍足脸,夸赞道:“老爷你真厉害。” 忍足勾起唇笑了笑,揉揉岳人的头发回道:“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岳人点头。 忍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迹部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 晚上下班回来,迹部发现自己的梳妆台上竟然放了只竹蚂蚱。他拿起看了眼,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升起一股酸涩。 女仆解释道:“这是老爷方才送过来的,他说他只会编这个叫您别嫌弃。” 迹部收紧掌心将竹蚂蚱包裹进去,别扭道:“这话说得没意思,难不成我嫌弃了他还能编出其他来?” 女仆:“老爷说他原本想编只孔雀给您,说像您。” 迹部:“......”混蛋! 桦地刚好进来,挥退女仆对迹部道:“大小姐,方才表小姐又过来问二少爷的事。”谦也一直惦记着日吉,逼问桦地既然日吉回日本了怎么没瞧见他。“表小姐还怪您太狠心,估摸着他以为您又把二少爷送回非洲去了。” “泷呢?他身体如何了?” “泷小姐虽然回去了,但每天都有打电话过来问二少爷的事。他与表小姐一样,想知道二少爷现在何处。” 迹部皱眉,泷这孩子似乎不太对劲? “桦地,你去安排一下礼仪课程,给表小姐用,带上小金一起,让他无暇顾及日吉的事。他若问起你就说这是我特意替宍户准备的,我瞧他也需要,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让他们一起上课也能作个伴。” “那三少夫人那边?” “就说我觉得他举止有些粗俗,急需改进,让他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好好把礼仪学好,别的不说偶尔出席宴会时能做做样子也好。” “是。” “还有泷,你去调查一下,看看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大小姐怀疑泷小姐......?” “等你的调查。” “是!” 周末准时到来。 慈郎精心打扮了一番背着一包糖果去了榊太郎家,刚到门口就碰上了丸井。丸井瞧他喜气洋洋的模样便知自己被凤坑了,果然是兄弟呐...... “丸井姐姐!”慈郎冲过去一把抓住丸井的手开心晃了晃,拖着长调黏糊糊问道:“丸井姐姐你最近有没有想我?” “慈郎你怎么也来了?”丸井想抽走自己的手却发现抽不动,他无奈笑了笑。 慈郎回道:“我来看宝宝!看我背了一包的糖果呢!丸井姐姐我分一半给你吧,都是我外公从英国带回来的,好几箱呢,丸井姐姐你要不要去我家瞧瞧,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丸井忍住了想点头的冲动,笑得十分和善问道:“慈郎你表姑怎么样了,我听说他脸受伤了,可有大碍?” 一说到谦也慈郎便收起了笑容,摇摇头说不太好。 丸井赶忙说道:“慢慢养会没事的,你瞧瞧我们家赤也,现在不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些浅浅的印子,估计再养个半年就彻底好了。” “可是医生说表姑的情况比你妹妹的要糟糕很多,说他伤口带毒又感染了,就算治好了也还是会留疤。”慈郎明显不开心了,撅着嘴有几分丧气。 丸井想了想,只得换个话题假装调侃道:“我听说日吉与淳姑娘解除婚约了,你爹娘没打他?我记得有次你爹爹差点儿没把他打死,也不知道是何故。” 慈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叹自己怎么把日吉忘了。 “丸井姐姐我这几天都没见过日吉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非洲去了。” “咦?” 这丸井就搞不懂了,这一家可真奇怪。哪有弟弟解除婚约这么大的事哥哥却连弟弟的面都没见着,没见着也就算了竟是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丸井劝慈郎先回家去问问迹部是何情况,别日吉悄无声息被打死了他们都不知道。 “不会的,娘亲才不会打死日吉。”慈郎立刻反驳道。 “那你爹呢?” “爹爹也不会!” 话虽如此,慈郎还是把包卸了交给丸井自己匆匆上车回家去。 凤瞧见丸井提着慈郎的包进来,忙问道:“丸井姐姐你怎么不和我大哥一起进来?” 丸井将包交给他,回道:“你大哥突然有急事回家去了,这是他给美惠子和长一郎带的糖果。”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四周,竟是没发现木手一行人的身影。 “丸井姐姐你在找什么?”凤打量着他,心里隐隐有些疑惑。这是第一次丸井主动过来,还故意支开慈郎,莫不是有其他目的? 丸井扯了个笑,摇摇头说没什么。 “丸井姐姐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果汁。” “多谢。” “不客气。” 两人端着果汁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气氛有丝丝尴尬。 好在宍户带着两个孩子进来,气氛终于热闹起来。长一郎一见到丸井便扑了过来,抱住丸井大腿嘻嘻笑着喊姐姐。小孩子说话软糯,那声姐姐平白就甜了几分。 宍户没眼看,暗道果然是忍足家的孩子见着红头发就往上蹭。 “长一郎今天吃什么了?让我瞧瞧,这嘴巴都没擦干净呢。”丸井将长一郎抱到大腿上坐好,拿了纸巾仔细给他擦嘴。小孩子坐不住,动来动去地扑腾,嘴里还念叨着姐姐长姐姐短的,可爱又烦人。 “糖糖!”长一郎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举到丸井面前让他吃。 丸井刚张开嘴,这糖就被塞了进来。 不好,苦~ 宍户提起长一郎照着屁股就打下去,扭头同丸井说道:“抱歉丸井姑娘,小孩子淘气你别跟他计较。这是木手做的苦瓜糖,味道有点儿苦,这孩子估计味觉失灵了,也没尝出来,爱吃得很。” 长一郎不服抗议道:“好吃!娘亲坏!” 宍户堵着他嘴将他塞给管家,交代管家道:“您先将这机灵鬼带下去消消食,别让他再吃糖了。”说着从长一郎口袋里哗啦掏出一堆苦瓜糖,宍户深吸一口气,这孩子没救了。 丸井笑着打趣道:“这糖我得包几斤拿回去给不二阿姨吃,他想来会喜欢。” 宍户一听立刻让女仆将木手捣鼓的苦瓜糖、苦瓜汁、苦瓜馅饼等全打包了放好,豪爽道:“丸井姑娘这些你待会儿都拿回去吧,千万不要客气。” 丸井:“......那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木手做的东西那他便尝些吧,剩下的都给不二送去。 几人交谈了会儿,丸井拐弯抹角问了些岳人和木手一行人的事,得知木手等人救了岳人他惊讶之余又有几分惊喜。果然他没看错人,木手他们本质是一群善良的人。若是真田知晓也会称赞他们一句,对他们也不会再心存偏见。 凤和宍户显然很喜欢木手等人,言语中颇多夸赞。尤其是对甲斐和平谷场,夫妻俩盛赞了好一会儿他二人漂亮的肌肉线条,并夸甲斐的卷毛可爱、平谷场染的金发自然瞧着跟真的一般。 丸井笑道:“这么说我倒想瞧瞧他二人了。” 宍户解释说木手等人随榊太郎出去了,估摸着要晚上饭点才回来。 丸井:“为何?” 宍户:“外公发现木手在种植苦瓜上非常有天分,便想着给他介绍一些客源。那些都是外公的老朋友,给的价格公道,要的量也大,若能长期合作的话对木手他们而言也算是不错的收入来源。木手他们原先没工作在东京闲逛,你爷爷想必也很头疼。现在他们能自力更生,不管是对东京还是对木手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丸井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不免震惊了下,忙问道:“木手他们打算种苦瓜?在哪儿种?东京还是冲绳?” 宍户:“自然是冲绳,那是木手他们的家,若是可以,谁也不愿背井离乡在别处流浪,看尽他人的脸色。等外公帮他们把客源的事解决了,届时他们就会回冲绳去。” “这倒也是。”丸井勉强扯了个笑。 凤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再联想方才的猜测眉头不自觉皱紧。不太妙,丸井今天似乎是冲木手而来。他们有何关系,莫非丸井和木手先前认识? 正这时切原打电话过来,丸井借口家里有事先走了。他提着一大包苦瓜制品回去,被切原隔着老远就开始嫌弃,嚷嚷道:“爹爹、娘亲大姐疯了,他要减肥!” 真田立刻冲了出来喊道:“什么减肥?爹爹不许!” 仁王慢悠悠晃过来,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什么精气神地打了个哈欠,讽刺道:“天天吃那么多甜食早该减肥了,没事去测测血糖血压,别年纪轻轻就高血糖高血压。” 这话顿时就把真田给惹火了,怒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我瞧着文太健康得很,白白胖胖的多水灵,我还嫌他吃得少呢,以后谁敢说什么减肥的话就给我跪祠堂里去。” 白白胖胖?切原悄悄捏了下自己手臂,还好还好,不算很软。 丸井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似乎比前几天又胖了些?不,一定是冬天的裤子厚度不一,才会让他产生了荒谬的错觉。 幸村唤丸井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苦瓜汁打开喝了一口,噗!毫无预兆,丸井被苦瓜汁喷了一脸。 “抱歉文太。” “没关系。” 丸井冷静擦了把脸,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鉴于家里没人爱吃,丸井留下些苦瓜糖便将剩下的打包让人送去给不二。晚上龙马打来电话冷静指责丸井不怀好意,并且直言同样是红头发他姐姐就心地善良又单纯可爱。 丸井搜肠刮肚找了一堆好词将木手的杰作夸了一通,并强烈推荐龙马务必认真品尝这些美食。这将是你从未见过的天选美食,这是他忽悠龙马的原话。 “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妹妹一样傻?”龙马说完傲娇挂了电话。 而冰帝这边,慈郎回了家便直奔迹部院子。见到迹部第一句话就是问日吉去哪儿了,为什么日吉要和淳解除婚约。 迹部一听到日吉的名字就头疼,摆手道:“死了,别惦记了。” “娘亲,该不会真如丸井姐姐所言,您和爹爹拿鞭子将日吉抽了一顿?为什么要打人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丸井姐姐说?那你找你丸井姐姐问去,别来找我。” “娘亲您生气了?” “我没有。” 迹部别扭地别过脸,他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控制欲太强,总是希望慈郎把他放在第一位,将他的话奉为绝对的真理,而不是听信旁人的话跑来质问他。 不好,这不对,他在犯错。 慈郎小心翼翼扯了下迹部的袖子,小声道:“娘亲慈郎错了,慈郎没有怪娘亲的意思,慈郎只是想知道日吉的情况,怕他出什么事。” 迹部突然叹气,他似乎永远学不会与自己儿子正确的相处之道。对日吉,他百般施压将日吉逼得越发叛逆;对慈郎,他掌控欲太强又无缘无故吃醋将慈郎养歪养废。 归根究底,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无疑比忍足的责任更大。 “慈郎,娘亲不生气。你好好和丸井姑娘相处,学聪明些,别傻乎乎地他说什么你就跑回来问。他是故意把你支开呢,你倒好竟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丸井姐姐为何要故意支开慈郎?” “这个你不能来问娘亲,而是用眼睛去发现用脑子去思考。娘亲不能帮你谈恋爱,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嗯嗯!” 慈郎笑了,揽着迹部靠过去又是一顿撒娇。 迹部对他也没辙,只能由他去了。 等过了几天日吉醒了,迹部才向慈郎等人解释日吉消失的原因。他告诉他们因为日吉与淳解除婚约的事惹怒了忍足,日吉被忍足拿鞭子抽了一顿,这几天都躺在医院养伤所以他们才没看见日吉。 谦也听了就来气,直接上手打忍足。 “表哥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日吉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是不是嫉妒日吉比你帅气年轻?啊,男人的嫉妒心真是丑陋呢。” “别闹。”忍足抓住谦也的手拧到背后,给迹部递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说说话。迹部果断低头吃饭,他还巴不得谦也把忍足揍一顿呢。 慈郎抽抽鼻子仰头凝望天花板,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日吉如此残忍。 迹部沉默了会儿说道:“山葵抹到眼睛的话建议用湿毛巾擦擦。” 慈郎回头含泪看着他,眼睛通红犹如小白兔。 迹部看也不看,对忍足说道:“老爷,今晚能否借你的宝贝给我睡一晚?” 忍足立刻摇头道:“不行!” “老爷你别这么小气,就借我一晚上。我和岳人有些话想聊聊,老爷难道连这个也不许?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有些度量,而不是斤斤计较。” “夫人此话不妥,该计较还是得计较。” 两人正争辩着,岳人插话进来说道:“老爷我今晚就和大太太一起睡吧,正好我这几天被胸肌咯得浑身疼,需要柔软的怀抱安慰一下。” “岳人~”忍足格外委屈。 岳人摸摸他脑袋,哄道:“老爷乖,不许闹。” 忍足还能怎么办只得咬牙同意,但他有个条件。他需要五百个亲亲,算作补偿。迹部举手,他也需要五百个亲亲,算作柔软怀抱的报酬。 谦也被他们三人这诡异的对话和腻歪的戏码弄得鸡皮疙瘩起一身,搓了搓手臂赶紧离远了些。这个家不正常,不行他得赶紧离婚走人。 慈郎本来想举手说他也要亲亲和同睡福利,但求生欲让他忍住了。虽然不知道日吉挨打的真正原因,但他的本能告诉他打住闭嘴。 吃过晚饭迹部牵着岳人回了自己院子,两人一路无话。到了迹部的卧房,迹部将岳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他瞧了眼岳人的肚子,开口问道:“岳人,我可以摸摸孩子吗?” 岳人迟疑了下点点头,回道:“他很乖,没有闹我。” 迹部勾唇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气氛沉默了下。 又一会儿,迹部叹了声,望着岳人的眼神颇是复杂。他有很多话想同岳人说,可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最后他只能说出这句话。 岳人低着头小声道:“这和大太太你没关系,不必向我道歉,也不必对我心存愧疚。这只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恨我吗,恨日吉吗?” “我谁都不恨,我只恨我自己。我应该早点告诉侑士,我不应该怀疑他对我的爱与信任。可是没有如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把这些都记在心里,以后不要再犯错就好。” “对不起......但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最终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可这对老爷而言太过残忍,我知道他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他只是害怕失去你,他不能保证拿掉这个孩子会不会将你的命一起拿掉,他赌不起,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出世,即使这个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曾受到多大的伤害。” “不要再提了,侑士他......这是我亏欠他的,他已经原谅了我。而他亏欠我的,我也当随风飘逝了。我们两个互相亏欠彼此,所以可以生生世世纠缠。” “对不起......” 一声叹息。 “大太太我......我们就当过去了好不好,谁也不要再提。” “嗯。” 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最后,迹部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告诉岳人日吉醒了后一直喊着要见他,隐隐有癫狂之态。他希望岳人能帮个忙,替他彻底打消日吉的念头。 “大太太为何认为我可以?”岳人始终低着头,心思难猜。 迹部也知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可他没办法。以他的脾气和性格,同日吉对上怕是又一场大战。他改不了自己的脾气,日吉也改不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岳人,让问题的核心去解决问题,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岳人依旧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迹部的请求。迹部没有催他,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大约一炷香后,岳人点头答应了。 迹部松了口气,说道:“届时我会安排你偷偷去见日吉,不会有人发现的。” 岳人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岳人的同意后迹部立刻给日吉那边打过去电话,他告诉日吉他会安排岳人过去同他见面,但他要日吉保证乖乖的不许闹,并且在谦也他们去看望时闭紧嘴巴。以及关于和淳解除婚约一事,他要日吉把锅全背了。 日吉满口答应,只要能见岳人什么锅他都愿意背。 又两天,迹部安排谦也等人去医院看望日吉。病房里谦也拉着日吉的手就开始抹眼泪,嘴里骂着忍足心狠之类的话。慈郎想扑上去又怕压伤日吉,只能站在床边泪眼朦胧。 日吉本身就疼得难受,听谦也在耳边嗡嗡只觉得无比煎熬。他虚弱望向迹部,希望迹部能看在他半死不活的份上可怜他一次。 迹部靠在门框上如同雕塑般,僵硬冷漠。当然,也接收不到日吉任何求救的信息。 等日吉快被谦也和慈郎折磨疯,迹部才大方开口将日吉解救下来。日吉可以肯定迹部在报复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舒服日吉也休想舒服。 谦也等人走后半个时辰岳人被悄悄引进来。 迹部和桦地等候在门口,病房里只剩下日吉和岳人两个人。日吉深深望着岳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伸出手只说了两个字。 “过来。” 岳人没有动,站在门口和日吉隔着很远的距离。 日吉挣扎着要起来,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使劲朝岳人的方向伸,他想触碰岳人,想得要发疯,可岳人不肯过来,他的姿态便卑微又可怜。 啊~他跌落在床上,痛得呻/吟出声。 “你这又是何必呢。”岳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任由日吉青筋凸起的手死死抓着他。他没有反抗,只低着头声音很轻,轻得有些遥远,遥远到日吉够不到的距离。“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才二十多岁不是吗。” 大好年华不去做人人艳羡的财阀公子,偏跟自己二娘纠缠不清。他不知道该说日吉傻,还是该说日吉疯。 日吉拼命摇头,扯着嘶哑的嗓子说道:“你值得。岳人我爱你,请不要离开我。” “日吉。”岳人抬起头看他,透过他赤红的双眼想要直视他的内心。很遗憾,他在日吉的双眼里只看到了自己,虚弱苍白的自己。“日吉,我可以报复你吗?”他如同说一件平常事,平静而无生机。 “你当然可以!”日吉几乎是脱口而出,就算岳人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感激岳人终于对他这个人有了一点兴趣。 岳人怔怔望着他,过了会儿缓缓开口道:“日吉,我希望你永远待在外边不回来。不管是非洲也好,日本也好,你可以待在你想待的任何地方,除了大院,你可以做到吗?逢年过节你可以回来,但我不会见你。这是我对你的报复,你能接受吗?” “为什么!”日吉开始狂躁,为什么岳人要对他如此残忍。他可以杀了他,但是他不能剥夺他见他的权利。“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这一条。岳人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你可以嫁给我吗?” “你想要我的尸体吗?我可以答应你,我的尸体你拿去,想做什么都由你。”岳人红着眼睛看他,泛着水光的眼眸藏着说不尽的委屈。他已经遭受了苦难,为什么日吉还要将他逼入绝境,难道上天想让他一辈子都不好过吗? 他柔弱无依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日吉的心,日吉渐渐冷静下来。 “你让我想想,想想......” “日吉,你放手吧。” “不!” 日吉激动吼完,突然别过脸小声说了句抱歉。 岳人摇摇头,抹了下眼泪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日吉眼巴巴望着他,伸出双手恳求道:“岳人你过来,让我抱抱你。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可以摸摸他吗?” 岳人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日吉艰难爬过来,手抚上岳人的肚子,如对待易碎的玻璃般不敢有大动作,甚至不自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感受着里面另一个小生命的跳动。奇妙温暖的触感瞬间击中了他的心,他笑着笑着开始哭了出来,眼泪怎么也收不住。这是他和岳人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宝宝乖,有没有想爹爹?”他笑得苦涩,这本该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但他却不被允许,多么可悲不是吗。 他将脸贴过去,满足地喟叹了声。 “宝宝乖,要听话,不要闹娘亲,不许欺负娘亲知道不?” “你竟然踢爹爹,真是个坏孩子。” “爹爹给你取了名字,你猜猜是什么?” “不许踢爹爹了,小心你出来爹爹打你屁股。爹爹是认真的,严肃一点#¥%……” ...... 日吉絮絮叨叨对着宝宝说了许多,他完全沉浸在幻想的幸福世界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好似忘了那些已经发生过正在发生以及将要发生的不高兴的事。 迹部透过窗户沉默看着这一切,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桦地:“大小姐?” 迹部摇头,果然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事。 岳人在病房里待了半个时辰便走了,而日吉自岳人走后便沉默不语。迹部心疼他,但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狠下心,他不能半途而废,他必须将这定时/炸/弹彻底给拆了。 又过了两天,财前和切原、海堂来医院看望日吉。日吉瞧切原脸上的疤好得差不多了,问道:“赤也你用的什么药,也给我表姑送些过去吧。” 切原吃惊道:“可这药不是渡边爷爷制的吗,为何要从我这边绕一圈?” 海堂偷偷扯了他一把,切原方才想起谦也与白石已经离婚。他挠挠头,看了财前一眼小声道:“那我让渡边爷爷多送我些药。” 财前:“不用了,药我大哥会送过去。” 切原三人顿时感到微妙,最后默契地将话题绕到别处去。 几人聊了会儿日吉便让切原和海堂先回去,他有些话想和财前聊聊。等二人一走,财前往椅子上一坐,开口道:“你小子该不会又惹什么祸了吧?” 他可以肯定日吉和淳解除婚约的真相,并非如谦也和观月他们说的那般简单。 日吉勾起嘴角,笑得有几分得意道:“财前,我要当爹爹了。” “你疯了!”财前惊得起身,这怎么可能! 等等!莫非...... 不可能! “如你所想,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财前压低声音警告道。 “我没骗你,不然你以为为何我会躺在医院里?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工作,替我未来的孩子创造最优渥的环境,让他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公主或王子。”而且,他相信迹部也希望看到他如此,他不过是做了周全三个人的事。 “他不是你孩子,他是你兄弟,他不可能继承你们迹部家的财富和地位。”财前不得不给他泼冷水,这个世上没有双全法,若想这个家稳稳当当存活,那么必然要牺牲掉一些东西,比如日吉口中的幸福。 日吉收起笑容,自嘲道:“我知道。岳人不愿意,母亲也不愿意,而父亲大人恨不得把我打死,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岳人让我一辈子待在外面不许回大院,我怎么能不答应他。我不过是苦中作乐,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罢了。” “你答应了他?”财前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以日吉的疯狂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日吉苦笑道:“他说允许我逢年过节回一趟大院,我想这样也好。死犟到底也没用,最后也就如这几年一般连你们的婚礼都不能回来。妥协了退步了,我还能时常回来看他。我就当自己是为了生计远离家乡的游子,偶尔才能回来看一眼娇妻幼子。苦中作乐也尚且有些甜头,又何必要逼死他,也让我母亲处处为难。” 财前沉默,他承认日吉说得对。这般一想,他倒是连日吉都不如。最起码日吉得到了他最爱的女人,也和他最爱的女人有了共同的孩子,订婚也取消了,只要自己想得通也勉强算是幸福。 而他一无所有,还背负着泷这个扯不清的牵绊。 不对,他突然惊醒。日吉可以,为何他不可以?一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也很好不是吗,守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只要他在自己的视线里幸福快乐地活着,于他而言何尝不算得偿所愿。 财前迅速做了决定,一回到四天他便宣布要出家当和尚。 渡边听到他说这辈子不婚不育生生给气笑了,拿起拐杖就是一棍子过去。还不婚不育,说的什么混账话。 “你把泷放在哪里,我没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儿子!” 裕次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国家生育率如此低下,小弟竟然还想不婚不育,天皇都不答应!” 千岁手搭过去摸了下财前额头,没发烧吗? 橘难得动怒,一句话不说就回了房。千岁赶忙跟上,顺便将神尾和深司扯走了。 而白石,看着财前心情复杂。最后,他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身为男人理应有一份担当。希望你最终能醒悟,承担起该你承担的责任来。” 没有人同意,也没有人反对。于是,财前出家了。渡边只能安慰自己,好歹是一份体面的工作。算了,儿子那么多就当死了一个。 消息传到迹部耳朵里,气得迹部咬牙道:“这四天八成跟我们上辈子结了仇。” 桦地迟疑了下,说道:“大小姐,先前您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泷小姐......泷小姐他怀、怀孕了。” “你说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2章 离别前夕 自从打冰帝回来观月便没出过门,只叫人将忍足家的聘礼等乱七八糟的都扔回去。 按他的说法是气得头疼腰疼浑身疼,他要卧病养身体,等他养好身子看他怎么和忍足一家算账。裕太说要带他去买包他也没心思,敷着毛巾躺床上比刚生产完的孕妇还虚弱。不过他躺归躺没耽误他骂忍足一家,挨个儿从头到脚骂一遍,为了一个不落还生造了许多词出来,保证每一个都损到位骂出精髓。 全府上下没一个敢招惹他,都顺着他一起骂忍足一家。尤其是赤泽,他嗓门大,骂起人来整个院子都能听到,再劈几张桌子,外人不知道还以为这一家子是在干架呢。 淳倒是没变,安安静静在书房看书,仿佛被退婚的人不是他。或许可以说他现在的日子尚可,没有观月烦他,也不用回答关于日吉的问题,十分自在轻松。 不二带着一家子来圣鲁道夫看他们,被观月拉着好一通诉苦。观月伏在不二身上,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咬牙道:“姐你必须得帮我们家淳儿报仇,这口恶气我实在咽不下!” 不二歪歪脑袋,不解道:“你之前不是一直闹着要解除婚约,如今遂了你的意还不好?” “姐你何必明知故问!” “那你想我怎么做?” “狠狠收拾他们一家,替我们淳儿出气!” “怎么收拾?” “姐!” 观月被不二这软钉子弄得没脾气,只好眼巴巴望着手冢委屈道:“姐夫,你是看着淳儿长大的,你不能坐视不理,你得替他报仇。” 手冢扶了扶眼镜,咳了声道:“我可以提供武器。” 观月立刻眉开眼笑,黏糊糊叫了声姐夫。哼!等他从手冢那边搞几支枪过来,他非得去忍足家放几枪,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他观月不是好惹的。 不二笑眯眯支着下巴,没有阻拦。 龙马爬上床,拍拍观月的肩膀,特别老成道:“舅妈没关系,男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们家男人都不靠谱,不像我爹,你瞧瞧我爹多靠谱,人人都说我娘亲有福气。” 手冢冷静接道:“不敢。若说有福气也该是我有福气,毕竟祖坟冒烟这种事八百年难得来一次。” 龙马:“八百年前是爹爹和娘亲的前世,那时候娘亲是棕熊妖,爹爹是道士,爹爹看上了娘亲强娶回来,娘亲不从跳崖而死,爹爹就给娘亲立了块碑,天天以泪洗面最后孤独终老。” 手冢、不二:“......”这倒霉孩子! 观月捂着嘴偷笑,龙马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得很。 手冢将龙马提溜起来,大眼瞪小眼。最后,手冢面无表情说道:“龙马,你喜欢娃娃亲吗?” 龙马眨了眨眼,乖巧摇头。 不二掩嘴笑道:“老爷你真是木头,你当龙马是夸你吗,他这是变相自夸呢。忍足一家的男人不靠谱,你们手冢家的男人靠谱。他是手冢家的儿子,绕一圈还不是把自己夸了。” 观月将龙马解救下来,稀罕地摸摸他帽子叹道:“我们家龙马真俊,瞧瞧这帽子多么特立独行,旁的小屁孩哪个能比得了我们龙马。唉,要是龙马早生几年就好,我又何至于受那种气,真真叫人齿冷。” 龙马安静窝在观月怀里,模样十足十的乖巧。 手冢:“夫人,我可以肯定龙马继承了你所有恶劣的基因。” 不二:“老爷,您的基因难道在我体内游一圈什么也没留下?过分的谦虚是一种炫耀,相信我对于龙马您始终有一份功劳。” 手冢:“夫人此言差矣,不过是凡人的基因在仙女体内不敢造次罢了。” 不二:“讨厌呐,不许耍流氓。” 手冢摊开手掌心,不二笑眯眯伸出指甲往那宽厚的手掌心轻轻扣了下。不料手冢顺势将他手包了起来,并严肃道:“手质已在我手里,请夫人立刻上交眯眯眼以作赎金。” 不二摇头,微蹙眉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说道:“您只能得到我的身体,其他的休想!” 观月看得牙疼,捂着额头说自己困了想休息。 不二拍拍龙马脑袋让他找淳玩去,龙马点点头便跑了。他来到淳的房间,隔着门听见里面淳和菊丸在说话,他轻手轻脚推门进去,来到菊丸面前戳了菊丸肩膀一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卖萌道:“姐姐,我想和淳儿表姐单独说几句话。” 菊丸一听乐了,揪着龙马的脸蛋问他孤男寡女的打什么歪主意呢。 龙马拍掉他的手,傲娇扭头,反正他有正事。菊丸越发乐了,胡乱揉了龙马一把方才出去。 淳朝他招手,龙马走过去爬上他大腿坐好。淳给他理了下衣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龙马瞧他手上还戴着自己的银戒指,勾起嘴角笑了笑回道:“没什么,我只是来看我未来的夫人。淳儿表姐你自由了,你开心吗?” “有什么好开不开心的,不都那样儿。” “忍足他们家没一个好男人。” “你是好男人?” “参考我爹,我一定是。” “小屁孩。” 淳难得显出一丝笑意。 龙马本想反驳,见状小声哼了哼。好吧,小屁孩就小屁孩。 立海大这边,丸井磨着切原答应了他一个请求。 他想让切原去榊太郎家一趟,替他跟木手传个信。切原本不乐意,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只能答应。 “姐姐我真搞不懂你,放着那么好的胡狼哥哥你不要,偏看上个凶狠霸道的穷小子,若你俩成了你还不得天天挨家暴。” “死丫头又乱说话,木手才不会打姑娘。” “新闻都说了,他是疯狗见谁都咬。先前碰上一队姑娘,他愣是把人给恐吓哭了。” “他这人就爱开玩笑。” “猪油蒙了心!” 不管如何切原始终向着丸井,还不是得替丸井跑这一趟。 这天一大早切原就来了冰帝,凤见到他颇是讶异。切原瞎诌了一堆理由,也没说清楚自己到底过来干什么。凤努力睁着大眼睛略显迷茫,听了半天憋出一句原来如此。 “其实我来是想同你家孩子订娃娃亲。”最后切原吐出惊人之语。 凤受了惊吓,连忙摆手道不急不急。 切原倒是认真了,抱着美惠子和长一郎便说要带他俩走走逛逛培养一下感情。凤拦不住他便只能由他去了,自己则去了书房。 切原带着两个孩子装模作样逛了一会儿,假装不经意问道:“我听说你们家有黑人,凶不凶?晚上的时候能看得清吗?” 长一郎立刻举手回答道:“看得清呢!没有很黑哦!” 切原哄他俩带自己去瞧一眼,除非他亲眼所见否则他不信。 两个孩子一人牵一只手将切原领到木手等人住的院子,指着木手奶声奶气道:“木手哥哥,这里有个大美女找你。” 切原:“......”这股恶意竟如此熟悉...... 远在圣鲁道夫的龙马打了个喷嚏。 木手瞧见切原先是一愣,随即将两个孩子交给田仁志,自己则拽着切原来到一角落,皱眉道:“不知道真田家二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切原一听就来气,叉腰怒道:“你这没良心的小混混,见面第一句竟然不是问候我的姐姐。” “他怎么样了?”木手仍是一副不好惹的凶悍脸,并没有因为切原是丸井的亲妹妹而违心给出好脸色。切原不想瞧他这样儿,将信丢给木手哼道:“这是我姐姐让我给你的,你必须仔细读了给我回信,听到了没有?”说罢扭头就走。 等木手看完信回去切原和两个孩子早已不在,甲斐正抱胸坐在长椅上一脸不爽。见他回来,语气有些冲问道:“喂永四郎,刚才的那个女人是真田家二小姐?” “之前他失踪你不是看见过他照片吗。”木手似乎并不想多谈。 “你和他大姐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干嘛?” “我听说他大姐和你关系颇为亲密,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甲斐被木手的态度气到,整个人有些动怒。 田仁志等人瞧这场面赶紧躲后边去,探出个脑袋悄悄偷听。听这意思木手是傍上富婆了?真是见了鬼了,难道富婆就爱这一口?早知道他们就卖哥求荣,也不至于沦落街头这么久。 平谷场放下画笔擦了擦手,看了二人一眼笑道:“你们俩又闹脾气,多幼稚。永四郎你也是,既然和真田家大小姐是朋友为何不带他过来见见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回头在大街上碰见了都不认识。” 木手:“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不必认识。” “你这话让他听见了多伤人,不过是见一面认识认识而已,永四郎难道连这儿你也不愿意?莫非你是怕我们这些粗鄙之人吓坏他这个富家大小姐?” 知念立刻附和道:“凛说得对!大哥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让兄弟们也认识认识一下新嫂子。” 田仁志眉毛一抖,这笨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闭嘴!” “死胖子你说谁呢!” “说你呢蠢货。” 两个人吵了起来,不知火和新垣在拉架,闹哄哄的,倒让气氛缓和了不少。后来这个话题不知道怎么扯远了,谁也没再提起。 又两日,凌晨一点。一个人影出了榊太郎家,不知去处。 此刻立海大,丸井的卧房依然亮着灯。他还没睡,拿着手机无聊玩着游戏。每过十分钟他便会看一眼墙上的钟,神色微微有些着急。他虽然极力表现出平静不在意,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毫无疑问,他在等人。而那人是否会来,是否能按时来,他不能百分百确定。 凌晨三点,那个人来了。 熟悉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正一步步走来,不一会儿他听见门被推开又重新关上的声音。那人来到他背后,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口气问道:“你说找我有事?” 丸井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等木手坐下他又给木手倒了杯茶。两个人喝了杯茶,丸井方才扬起笑脸说道:“恭喜你啊,听说你要回冲绳了。” 木手点点头,过了会儿补充道:“欢迎你随时过去玩。” 丸井倒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闻言调侃道:“为何不是你过来?你们那边路远还晒,我去了怕是要被晒成大煤球回来,到时候我爹爹肯定要数落我。” “你爹爹很白?” “我娘亲很白。” “我不介意你白。” “......我也不介意你黑。” 一段索然无味的对话,隔着陌生的距离。 最后,丸井笑了笑,认真问道:“你还会再回来吗?” “当然。”木手毫不犹豫回道。 “回来看我?” “顺路。” “口是心非。”丸井张开双手示意他过来。 木手挑眉,单手将丸井抱起来,并不自然地趔趄了一下。丸井嘴角的笑凝住了,哈哈了声说道:“看来你最近伙食太好忘记锻炼了哦。” 木手:“你比上次重了五斤。” “......为什么数字如此精确?” “至少重了五斤。” “......” 木手单手举着丸井来到床边将丸井缓缓放下,不似之前大力一甩将人扔上去。他这举动惹得好脾气的丸井也气到了,上手捶了他一下,这人绝对是故意取笑他。 只见他指了指墙角,大小姐脾气上来赌气道:“我要在那儿做。” 木手一咬牙,将丸井扛上肩头来到墙角放下。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面对面盯着对方。谁也不说话,就瞪着个眼睛动也不动。 噗嗤!丸井没忍住捂着嘴大笑出来,他踢了木手一脚笑骂道:“你在外面几个月倒是学坏了,也学会消遣人了,我还当你是木头呢。” 木手摇头道:“我没消遣你,我也没嫌你胖。” 他脱了衣服露出结实的腹肌,但丸井的目光却落在他的腰上。在他的腰上有一条丑陋的伤疤,从腹部蜿蜒到后背,新鲜的颜色表明这是新伤。那是刀伤,很深的刀伤。 丸井手抚上去,语气有些轻颤,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很久之前的事。” “胡说,上次我还没瞧见呢。” “那是你眼睛只看得到这个。”他下流地朝前顶了下,流里流气的笑容倒不似方才沉默的死相。 丸井双手攀了上去,扭着头亲了一口他喉咙。下一秒,他听到了吞咽声。他笑了,果然调戏野兽总能让人获得额外的愉悦之感。 “今晚你的腰能用?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男人,更不喜欢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如果你两者皆有,我想我会将你踹下我的床。” “你可以试试。” “嗯哼,我不介意检查一下。今晚我是你的,尽情地向我证明自己吧。” “遵命,美杜莎女王。” 这一整夜,木手都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腰到底能不能用。 早上五点,木手睁着彻夜未睡的通红双眼离开了真田府。他回到榊太郎家,甲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平古场笑着朝他打了声招呼,并指着浴室说道:“永四郎,热水已经烧好,你快去洗个澡吧。” 木手嗯了声进了浴室。 甲斐有些生气,不满道:“喂凛你伺候他干嘛,该揍他一拳才是。” 平古场摇头,他才没伺候木手。他朝田仁志那边望去,说道:“是他们弄的,说什么永四郎在外面辛苦了,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给永四郎烧点热水泡壶茶。” 甲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群家伙当真是欠揍。 “凛你不生气吗?” “傻瓜,我们马上就要回冲绳了,等我们回了冲绳那真田家大小姐还能跟过去不成?他愿意他爹爹可愿意?男人嘛,就让他在外面采采野花,过了那阵新鲜劲就没了,何必跟他计较。” “可我不高兴,永四郎是我们的,我不许别的女人染指,我吃醋。” “你若受不了就离开他,若是离不开他就自我洗脑。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你说话倒是轻松,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爱不爱永四郎。” “我更爱自己。” “这你倒是说了实话。” 平古场无所谓地耸耸肩。男人嘛,本来就是个消遣的东西,不值得费心神。 冰帝日吉的病房里,此刻正站着一位老人。即使他头发花白,但那股凌人的气势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冷冷扫了日吉一眼,拐棍敲过去骂了句蠢货。 迹部出声劝道:“父亲大人您消消气,日吉身上还有伤,别把孩子打坏了,回头您也心疼。日吉你也是,跟外公好好说话,别皱着眉一副讨人嫌的模样,摆这脸色是给谁看。” “小景你就是太惯着他了,才纵他做出此等愚蠢至极的祸事来。” “父亲大人息怒,日吉他已知错,并保证不会再犯,我以后也会好好教育他的。” “二十几岁还这么由着性子胡来,他跟你当年比起来差远了。小景你听着,那个孩子不能留下,马上给我除去,我们迹部家绝对不允许任何辱没家族荣誉的污点存在。” 日吉突然发狂吼道:“你闭嘴!那是我的孩子,是我日吉的孩子,不是什么污点!你若敢杀了他,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迹部气得发抖,喝道:“日吉你给我闭嘴!” 迹部父亲却气笑了,皮笑肉不笑讽刺道:“好小子,养大的白眼狼也会咬人了。” 然而此刻的日吉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见他瞪着赤红的双眼看向迹部,似是发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死死抓着迹部的手威胁道:“谁也不许动岳人和孩子,否则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迹部低声训道:“日吉你给我冷静一点,没有人会伤害岳人和孩子。” “啊!”日吉吃痛松开迹部,又被迹部父亲拿拐棍狠狠敲了一下后背。他疼得几乎晕厥过去,背后的伤口也渗出血来。迹部父亲却没有停手,又是几拐棍下去。 “够了父亲大人!”迹部扯着他父亲往门外走,哄道:“父亲大人您别跟他计较,这孩子前几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见谁都咬,跟得了狂犬病一样。” 迹部父亲:“剥夺这臭小子的继承权,为了一个女人发疯的蠢蛋没资格做我迹部财团的继承人。” 迹部:“父亲大人!” 迹部父亲冷哼一声气愤离去,迹部只得让桦地先看着日吉自己则跟了上去。 到了车库上了车,迹部想说服他父亲不要剥夺日吉的继承权,但他父亲却闭上眼打起了呼噜,根本不给他劝解的机会。大约过了一刻钟,迹部瞧这路线格外熟悉暗道不好,忙问道:“父亲大人,岳人的身子弱,有什么我们好好商量,您千万不能冲动。再说了这和他没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又是一阵呼噜声,打得格外响亮。 迹部:“......” 一到大院迹部父亲便醒了,他率先下了车朝岳人的院子走去。迹部急忙忙跟上,到了地方却发现他父亲停住了脚步。 前方忍足和岳人正坐在秋千上慢慢荡着秋千,岳人依偎在忍足怀里似乎快睡着了。两个人都没发现迹部父女的到来,气氛安静而祥和。 迹部朝自己父亲看去,只见他父亲的目光正落在岳人凸起的肚子上。他皱着眉,久久之后叹息了声,说道:“小景,你若想留下那个孩子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个孩子必须由你抚养,你愿意吗?” “父亲大人?”迹部有些惊讶。 “至于日吉,等他病好了将他赶出去让他在外面受一年半载的苦,他自然会明白这个世上比女人更重要的东西是权势。没有权势和地位,没有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我看他怎么追寻他幼稚的爱情。女人比男人更势力,爱情在权势地位面前才更美丽动人。从古至今,只有站在顶端的男人才有选择天下女人的权利。男人应该看得更高更远,这才是男人。” “是父亲大人。” “我走了,小景你好好休息。他们若欺负你就告诉我,我还没死呢。” “好。”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爹爹就是死了也得从墓里爬出来替你出气。” “父亲大人会长命百岁的,以后不许说这些话。” “长命百岁算得了什么,我只要我们家小景快快乐乐的,别的都不重要。” 迹部别过脸没有答话,细看能瞧见他眼眶有些红。 送走父亲后迹部立刻给桦地打过去电话,得知日吉已经睡去他松了口气。他让桦地给日吉留一封信,将方才自己父亲说的话简短写几句。等日吉醒来看到这封信必定会冷静下来,否则他怕日吉会冲回大院拽着岳人私奔去。 “还有,把泷和财前叫过来。就说我请他俩吃晚饭,让他们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是大小姐。” 桦地将迹部交代的话都安排了下去。 泷接了桦地的电话后颇是忐忑,他担心迹部发现了真相,怪他没有及时告诉他,又怕迹部火气上来把财前打死。他思来想去也找不出解释的话,只能咬牙收拾东西上了飞机。 而财前,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渡边现在瞧见他就上火,一上饭桌就念叨着让财前住庙里去,说什么今年公司收益不好家里养不了那么多闲人,又说什么神尾要成亲了家里不宽敞得挪个人出去腾出点儿地方来。 橘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他才嘟嘟囔囔不情不愿闭嘴。 小春筷子一摔,娇嗔了声哼哼道:“爹您别说小弟了,小弟都被你们逼去当和尚了你们还想怎样。裕次你别吃了,笑什么笑。瞧瞧你们,一点儿都不心疼小弟,叫外人瞧见还以为我们几个做嫂子的不是人,变着法排挤压榨小叔子呢。” 裕次这就不干了,嚷道:“那还不是小弟活该。小春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你喜欢小弟对不对?我就知道哼!嘤嘤嘤嘤......” 渡边被他俩吵得头疼,索性把筷子一扔背着手回房躺着去。 简单吃过饭橘便让财前立刻去冰帝赔罪别让迹部久等,让他不管迹部说什么姿态都要放低些。总归是他们这边不厚道,挨几句骂也是应该。 “财前我知道你不爱说话,这一次也不能例外。” “知道了大嫂。” 财前一到大院就被领到迹部院子,进了屋迹部坐那沙发上打量了他一眼,朝旁边地板上指了指说道:“坐吧大师,家里也没个蒲团您就将就一下。” 迹部旁边站着忍足,手里拿着一鞭子,瞧着脸色不太好,看财前的目光尤其不善。财前倒是没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忍足,他想起了临走前橘的话安安分分往沙发上一坐,也不说话,目视前方,表情淡然而平静。 等桦地把门一关财前觉出不对劲出来,他挺直腰背开始警惕起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3章 教训财前 桦地走到财前身后站定,对迹部道:“大小姐,场子已经清干净了。” 这话可不太妙,财前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但他仍然没有开口,他答应了橘要少说话不能背信。虽然不想承认,但偶尔他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忍足朝地上甩了一鞭子,冷冷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财前依旧保持沉默。 忍足冷笑了声,身上的怒气越发深了。他听迹部说财前与日吉狼狈为奸对日吉逼/奸岳人一事知而不报助纣为虐,又想到财前对谦也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这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恨不得将财前吊起来抽一顿。 “臭小子,今天就让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什么是规矩。”忍足走过来一把提起财前的衣领,双眼赤红,几近爆发。 “老爷你冷静点儿,别吓着大师了。”迹部出声制止道。他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财前,可不想让忍足把财前打死。 财前挣开忍足的手退到一旁,面无表情回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果是为泷的事你们要打要骂随意,我绝对不会还手。” 迹部古怪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我们怎敢打你骂你,我们怕你记仇呢。” 财前听不得他这阴阳怪气的,皱眉道:“你们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想走?”忍足给桦地使了个眼色,桦地立刻上前一把将财前按倒。财前挣扎不开只得放弃,仍旧一副让人牙痒的冷漠表情问道:“迹部阿姨,你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这句迹部阿姨成功把迹部挑起火来,只见迹部阴恻恻笑道:“老爷您瞧瞧我们大师,这才离婚多久改口就如此顺溜,怕是以前叫我们时颇是不情不愿。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委屈了大师这么久。” “夫人莫气,待为夫好好教训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忍足撸起袖子就要开打。“桦地你躲着点儿,别待会鞭子不长眼甩你身上。” 桦地:“是!” 哗啦,门被推开。门外站着泷,正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们。过了会儿,他指了指被桦地压在身下的财前不解道:“姑姑你们这是在作甚?” 桦地立刻松开财前,又装模作样给财前整理好衣服。做完这些他退到迹部身后,扮演沉默忠诚的卫士。 泷一头雾水,他来到财前身旁扶起财前小声问道:“财前你没事吧?刚才怎么回事,姑姑他让桦地揍你?” 虽说泷已经做好被迹部责备的准备,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这场面。难道迹部是在替他报仇?不,迹部这人讲理,不会为了晚辈的一些感情问题而大动干戈。 财前摇头说自己没事。 忍足却不客气道:“什么没事?泷,这臭小子负你,姑父这是在替你报仇呢。你退到一边去,让姑父好好替你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明白。” 迹部也说道:“泷你姑父说得对,你过来坐姑姑旁边。至于财前,今天我们就好好掰扯一下你和泷之间的事。我将泷嫁与你,是要你好好待他,可你呢?你做了什么?抛弃妻子出家当了和尚!你干的可是人干的事?” 泷小声替财前辩解道:“姑姑这不怪财前,是我执意要同他离婚,他什么也不清楚。” “傻丫头!”迹部深吸一口气,招呼泷到自己身旁坐下,拧着泷的脸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当初为何离婚?难道不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事儿要往回掰扯那他的罪状还得再加一条!” “可是姑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泷低着头不敢争辩。 忍足接道:“过去?不可能过去!” 迹部瞥了忍足一眼,把忍足都看心虚了几分。迹部收回目光,冷笑道:“是啊,当然过不去。你瞧瞧谦也,这不还在我们家当三太太呢。泷你若非要替财前说话,我也请你考虑一下白石少爷。他媳妇儿现在还在别人家当三太太呢,你说他惨不惨?” “这......”泷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忍足抬头望天,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财前依旧保持沉默,似乎并不打算替自己辩解。关于拆散白石和谦也他自认有错,而对于泷他也心中有愧。在这两件事上,无论他们怎么评价嘲讽他都接受。 迹部一看他这模样就来气,真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他忍不住讽刺道:“瞧瞧我们大少爷的做派,任尔东西南北风,人就是不屑一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您天生就是做渣男的命,比我们家老爷还心黑。” 忍足赶紧撒娇喊了声夫人,不过迹部没搭理他。 泷见状只好顶着迹部的威压开口道:“姑姑您别说财前了,我们俩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们能处理好什么?”迹部反问道。他扯开泷的外套,指着泷已经凸起的肚子气道:“你若能处理至于大着肚子到现在还不吭声吗?若是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告诉我?” “不是的姑姑,我早就想告诉您了,只是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不想让姑姑担心。”泷羞得一张脸红得烫热,头更低了,完全不敢看迹部,也不敢看财前。他怕从财前震惊的目光里还看到别的东西,所以他只能自欺欺人地逃避。 而财前,早已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他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会儿,他回过神不确定问道:“孩子是我的?” 这话问的忍足直接一鞭子甩过去,落在财前的脚边啪的一声将心思各异的几人都震清醒了。到底是别人家的儿子,忍足也只能拿捏着分寸。 “是男人就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而不是面对被自己伤害的妻儿时还不要脸地问一句是不是。是不是有没有你当你是街头算命的?作为过来人叔叔我送你句话,先磕头认错是一个绅士最基本的礼仪。” 迹部:“老爷你闭嘴,财前你说。” 财前望着泷,泷却不敢看他。两个人明明只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两个人就这么僵硬地看着彼此,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迹部忍不住拍了财前一下,怒道:“愣着干嘛,让你说话呢。”臭小子一个比一个气人,傻不愣登的看着就来气。 财前回过神,说了句他会负责。 迹部皮笑肉不笑道:“哪敢让大师负责呀,您这不是还出着家嘛,我们可不敢跟佛祖抢人,万一哪天雷就劈下来了呢,这多冤呀您说是不是。” 泷连忙圆场道:“姑姑您别说财前了,他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忍足气得肝疼,个混蛋小子肖想他媳妇儿就算了,竟然还帮日吉抢他媳妇儿,他该是上辈子烧了财前全家这辈子才招来这么个祸害。“你问问他,他怎么当人丈夫的,自己妻子怀孕了都不知道还跑去当和尚。” 泷没什么底气小声重复道:“他那时不知道......” 财前没有替自己辩解,只说了句他会负责。至于忍足和迹部,他想他没有义务取悦他们。 迹部和忍足一瞧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就一口气堵胸口,难受。迹部指着桦地让他按住财前,又拿了忍足的鞭子将财前捆了几圈,对忍足说道:“老爷,你去拿我那鸡毛掸子过来。” 忍足立刻了然,麻利给迹部取了鸡毛掸子,嘿嘿道:“夫人,您打算先弄哪儿?” “把他鞋子脱了。” “得嘞!” 泷一脸惊恐望着他们,这是要干嘛? 财前使劲挣扎了下,皱眉道:“忍足叔叔、迹部阿姨,你俩也是体面人,如何能做这种卑鄙无耻之事,叫晚辈不齿。” 忍足乐了,拍拍他脑袋幸灾乐祸道:“瞧瞧你,也会说话嘛。夫人,他说你卑鄙,你切莫手下留情,叫这小子好好看看,得罪我俩是什么下场。” “姑姑不要。”泷扯着迹部的袖子几乎快哭出来,他真不知道迹部和忍足是真心想帮他俩复婚,还是单纯想教训财前出一口恶气。 奈何他力气小推不开二人,就是堵财前面前也被迹部提溜到一边去。 但财前硬气,死咬着牙就是不叫出声。憋得一张脸通红,七拧八皱的,扭曲得看不出原本英俊的模样。泷看着既心疼又想笑,也憋得一张脸通红。而忍足和迹部,兴奋得双眼发光,脸也红得不遑多让。 几个人闹作一团,面目都有些狰狞,还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场面颇为诡异。 “喂你们在干嘛!表哥你给我住手!”谦也一来就看到这场面,着实被镇住了。他赶忙冲过去拽着忍足往旁边一扔,又拉着迹部猛摇迹部脑袋吼道:“迹部表嫂你醒醒!尊贵、得体、从容、冷静,默念这几个字,来深呼吸一下,有没有想起自己是迹部家大小姐?” 迹部被他摇得整个人有点晕,忍足赶紧爬过来将他解救下来,一手拍过去训谦也道:“你这丫头没轻没重的干嘛呢。” 谦也比他更生气,指着被折腾得一副生无可恋的财前说道:“你没事欺负我们白石家的人作甚,他爹和他大哥还没死呢,轮得到你教训他。” “什么白石家的人,你是我们忍足家的人,你姓忍足嫁给忍足,没脑子的丫头就会说胡话。”忍足可不干了,拽着谦也的耳朵将他拖到门外,点着他额头数落道:“你这丫头是没救了,那白石家怎么对你的,你现在还向着他家替他家说好话。特别是财前,他害你受了多少苦你都忘记了吗?” “我和白石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反正财前你们不能教训,他又不是你们忍足家的人,你们休想拿他同日吉一样揉圆捏扁,他爹还活着呢轮得到你们教他规矩吗。” “不识好歹,那白石给你灌迷药了?你给我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夫人,别白石长白石短的,他跟你有关系吗?别瞪我,瞪我也没用。行了你先回房去,剩下的事迹部自会处理妥当。” “我不,你们不许欺负财前。我必须在这边看着,万一我走了你们把财前吊起来打怎么办。” “你这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泷怀孕了,你听懂了吗?泷怀孕了,财前还跑去当和尚,迹部不揍他也是因为要脸,你还巴巴跑过来护着那混蛋小子,你说你傻不傻?” “你说泷怀孕了?” 谦也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 有了孩子后财前肯定会收心,同和泷踏踏实实过日子,想来不会再对他有异样的心思。虽说财前总一副对任何事不以为意的模样,但他知道财前不是个逃避责任的人。就算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是他本意,财前也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来。如此一来,横亘于他与白石之间的隔阂将彻底消失。 真好,看来老天爷也在帮他。 忍足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说歹说撵他回去陪小金去。等到了晚饭的点儿,渡边带着一家老小都过来了。得知泷怀孕这一家人可谓是喜气洋洋,连带着看忍足这个抢儿媳抢嫂子的男人也顺眼多了。 关西人自来熟,又碰上喜事那热情劲直叫人招架不住。进门就开始挨个儿打招呼,乐呵呵告诉他们泷怀孕的事。收了满满一堆的祝福这才来了迹部院子,隔着老远大嗓门就开始喊亲家。 “泷他姑姑晚上好呀!” 这一声叫得那叫一个热乎,迹部都不好摆脸色。 泷站在迹部身后羞得脸红,躲着不敢出来打招呼。财前蔫了吧唧站在一旁不吭声,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小春心疼地冲过来这瞧瞧那瞧瞧,见财前被折磨得精气神都没了嗷的一声就开始哭起来。 迹部听得头疼,摆摆手对泷说道:“泷,你领着渡边老爷他们去饭厅吃饭吧。既然大老远过来了,就别让人饿着。” 泷:“是姑姑。” 泷带着渡边一家人去了饭厅,而那边谦也听到消息后带着小金匆匆赶来。小金一看到白石就扑了上去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哭得渡边都忍不住落泪叹道:“我可怜的孙子哟!”哭完看见白石一股邪火冒上来直接一拳打过去,骂道:“都怪你,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你赔我孙子回来,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橘只得劝道:“爹爹您别说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啥呢。” 渡边耍起脾气来,一副老小孩要糖的无赖样儿说道:“我这不是想双喜临门嘛!” 裕次嘀咕道:“还双喜,先把一喜给稳了就不错了。” 渡边停了下转头又开始骂起财前来,骂他连自己媳妇儿怀孕都不知道,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财前又恢复成油盐不进的模样,随渡边怎么骂都不开口。泷想劝两句,就被渡边制止道:“泷你别替他说话,今天你休息会儿看爹爹怎么教训他。男人就不能惯着,一惯他就嘚瑟,就不拿你当回事,以后该调/教的时候别手软。你看看你二嫂,你二哥多听话,长得像狮子在你二嫂面前就是一金毛。” 千岁摸着脑袋笑呵呵装傻,确保自己不会被波及到。 小春和谦也则笑嘻嘻抱作一团,咋咋呼呼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八卦。而神尾和深司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如同两尊雕塑一动不动。 泷拘谨地站在后面融不进去,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看。 就这么闹闹哄哄一阵后众人落座。 小金抱白石脖子坐白石大腿上死活不愿松开,谁碰下白石他就拍谁手。你若说要带白石走,他立刻就能给你嚎出六月飞雪来。就这么泪眼汪汪看着白石,打着泪嗝儿问道:“爹爹您还要不要小金了,小金会很乖的,不会再惹您生气了,您不许不要小金。” “爹爹怎么会不要小金,小金乖,爹爹会很快带你回家的。”白石心疼地给他擦眼泪,瞧他哭得嗓子哑了不免有几分心酸。想到财前与泷重归就好,而谦也还在大院当三太太他就不舒服。可这也没办法,谁叫他当初犯糊涂,今天这一切合该他受着。 突然,他的袖子被拽了下。他扭头,见谦也朝他笑得一脸灿烂。他扯了个笑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一会儿忍足和迹部来了,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渡边瞧见他俩立刻招手问道:“大太太、忍足老爷你们来了!怎的不见你们家二太太他们?” 忍足低声道:“这称呼换得可真快。” 迹部捶了他一拳走过去,回道:“他们俩在后边待会儿就过来。” 两人落座后,桦地便唤人去端菜。 这场面说尴尬倒也还好,说不尴尬又安静得不寻常。现在忍足娶了谦也,他们一家子看忍足自是别扭。忍足看他们也格外不爽,尤其是看到谦也坐白石身旁时,恨不得出声讽刺几句。但到底要脸,也只能维持着虚假的笑容应付客套。 渡边悄悄给橘使了个眼色,橘微微点头对迹部二人说道:“大太太、忍足老爷,今天来得匆忙也没备什么礼物,还望二位不要怪我们不知礼数。泷怀孕我们全家都高兴过了头,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到了门口才发现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为这我爹爹还数落了我们几句,说我们做事不靠谱不懂规矩,但来都来了只能厚着脸皮进来。” 他话说得客气,又一谦和姿态,忍足也不好阴阳怪气,只能说不必客气之类的话。 又扯了些泷怀孕的事,橘终于提出自己的目的。他想带泷回四天,希望迹部他们能答应。 迹部看了泷一眼,敷衍道:“这不急,这事等过几天再说。” 橘:“我知道大太太怕我们这边怠慢泷,但请您放心,泷我们会照顾妥当,绝对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泷回娘家那么久我们全家都很想他,神尾还跟我念叨呢说婶婶什么时候回来。我爹就更不用说了,恨不得自己亲自去请泷回家。他们小两口闹矛盾正常,夫妻俩谁还没有闹别扭的时候。现在泷怀孕了,断然没有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的道理。回了四天让财前当牛做马伺候他,也算是弥补财前之前不懂事犯的错。大太太您觉得如何?” 迹部没答话,橘将姿态放得低他要是嘲讽几句倒显得他没有风度。再者这时候若是扯白石休谦也的事来不仅让谦也难堪也让泷为难,毕竟泷对此一直自责于心。可若顺着橘的话说他又不甘心,他可不想就这么轻飘飘让他们糊弄过去。 他倒是有点怀念不二的恶劣来,若是不二想来可以将这套客气拳打回去。 橘又对泷说道:“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财前这孩子是我们惯坏了,在这儿我替爹爹他们向你说声抱歉。” 泷赶紧摆手道:“不不,我没事。” 橘:“我刚才同大太太的话你也听见了,如何,你愿意同我们回去吗?不止我们想你,财前他也想你呢。”说罢推了财前一把,示意他说几句话。 财前将手放在泷柔顺的头发上揉揉,没有开口。 泷抿起嘴唇,眼眶有些泛红。 迹部看得烦躁,心里越发不待见白石这一家子了。尤其是橘,看着老实实则坏得很。怪他这直肠子不会拐弯,不知道如何化解,只能眼睁睁看他将泷拐走。 正这时岳人来了。 他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望着里面的人,孤独弱小,在寒风中可怜得不成样子。他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弱弱问道:“老爷,家里来客人了吗?” 渡边等人没意识到不对劲,但忍足却已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岳人装出很害怕的模样瑟缩了下,躲在门框后只露出半张脸,双眼蓄满泪水,扣着门缝犹犹豫豫说道:“老爷我......我怕,人太多了。” 渡边本是笑嘻嘻打算招手,见状立刻缩回手不敢吭声。 白石和谦也却是见过岳人这模样的,那还是上回凤和宍户的事。谦也有些愧疚道:“岳人表嫂你没事吧?” 迹部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忍足侑士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忍足刚要解释,却见岳人扭头跑了。他也顾不上解释赶紧追了上去,他一边追一边喊,但岳人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加快脚步往自己院子而去。 “岳人!”忍足冲上去将他一把抱到怀里,用袖子细细给他擦干眼泪,一边哄一边道歉,最后待岳人情绪稳定了些方才问道:“岳人乖,告诉老爷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岳人红着眼睛望着他,嘴一瘪控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他这话着实将忍足问懵了。 岳人又开始流眼泪,且越流越凶。忍足吓得手忙脚乱,连忙将他抱回屋里放到床上,拿了热毛巾给他擦眼泪,柔声细语哄了几十句可一点用也没有。岳人还是流泪,只流泪,不出声。 等岳人眼泪流干净了就望着天花板发呆,根本不理会忍足。 忍足悄悄脱鞋上了床将他揽到怀里,亲一口小心翼翼问道:“对不起岳人,你是不是怪老爷今天没陪你?老爷不是故意的,老爷只是想替泷教训一下财前。” “是吗?是替泷吗?”岳人笑了,眼泪再一次悄无声息滑过脸庞。 忍足终于明白岳人反常举动的原因,他在用这样的行为控诉自己对谦也的在乎。为什么没有像从前那样发脾气,他想大概是因为......他的目光落在岳人的肚子上,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底气跟他闹脾气吗? “对不起岳人,我错了,我有罪。”他紧紧抱住岳人一遍又一遍亲吻他的额头,向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谅。“我承认我不是为泷,我是为你。迹部说财前帮日吉欺负你,我气得脑子都糊涂了,所以想教训他一顿。对不起,我没想到会伤害你。” 听了忍足的解释岳人终于恢复了正常,乖乖搂上忍足脖子蹭了蹭,像讨好主人的小猫咪般小声解释道:“侑士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我吃醋,我不痛快,我不乐意。” “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产生了坏心情。” “侑士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这个小坏蛋,你就是想要我的命。” “我哪有。” “你没有,是我心甘情愿献上我的命。” 岳人捂着嘴乐呵呵没说话。 忍足点了点他额头笑得一脸无奈,得了谁叫他活该呢。 晚饭他二人在房里解决,没有再出过房门。而泷,在吃过晚饭后随渡边他们回了四天。被岳人这么一闹迹部根本没心思管泷,只想把渡边这一群人打发走自己落个清静。 而小金,自白石走后又哭闹了几天方才作罢。 又几日,木手一行人准备出发返回冲绳。忍足为了送别他们,给他们举办了个欢送会,邀请了真田等几家过来。榊太郎看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阻拦,还派了些人过来帮忙。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4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宍户借口要过来帮忙提前来了大院。 来了大院他便直奔岳人的院子,到了地方把门窗一关,往那沙发上一坐,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岳人有点闹不明白他这一出,捧着肚子慢慢走过来一脸天真道:“亮你怎么了,可是那两个孩子又闹腾你了?” 宍户将他扶到自己身旁坐下,支吾着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岳人试探道:“你和长太郎那方面不和谐?” “完全没有的事!”宍户腾地一下脸就红了,努力争辩道:“我和长太郎好得很,什么也没有。他很大,非常大,很持久,非常久。” “咦?”岳人一脸惊讶。 宍户羞得想钻地洞里去,他究竟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不对!完全被带偏了! 他迅速整理好情绪,环顾了下四周低声道:“岳人,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岳人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往沙发上一趴说自己困了想睡觉。宍户将他拽起来,双手拍他脸上揉了揉,十分不爽道:“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岳人瞬间收起笑容,摇摇头不愿说。 “果然是日吉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会是他的?” “亮你别问了,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侑士。”岳人低下头,情绪明显低了下来。他不想再谈这件事,不想一遍又一遍回想起他与日吉那个晚上发生的事。 宍户拥住他自责地说了声抱歉,“对不起岳人,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明知道日吉对你......我还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大院里,我当初无论如何也应该将你带走才对。” “傻丫头,这和你没关系。不说这个了,叫人听到不好。还有我不会离开侑士的,你们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别叫侑士听到,到时候我还得哄他。” “老爷他......他知道吗?” “嗯。” 宍户此刻心情无比复杂,他没想到忍足竟然知道还当无事发生过。看来他低估了岳人在忍足心里的分量。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用再为岳人提心吊胆。 岳人将之前的事简单同他说了遍,并求他保密不要告诉凤。 宍户点头,他自然不会告诉凤,否则这个家大概是不会好了。若是让凤知道日吉做的事,他怕凤真会杀了日吉。 “既然老爷向着你,以后碰上这种事第一时间向他求助知道不?然后再打电话通知我们,不管多晚我们都会立刻赶来。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我担心你,也担心长太郎,你也知道他跟日吉一直不对付,若让他知道你和日吉的事他非得杀了日吉不可。” “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亮你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我一想到有一天长太郎会发现真相我就焦虑。” “只要我们不说长太郎不会知道的。” “但愿吧。” 宍户叹了口气,见岳人一脸担忧望着自己,忍不住笑道:“你瞧瞧我,本该是我安慰你才对,倒叫你来安慰我。” 岳人也笑道:“因为你是傻丫头。” “你说谁傻?” “你~” 下一秒,房间里传出岳人愉悦又痛苦的笑声。 姐妹俩在房间闹了半天才出来。 手冢一家已经来了,和观月一家一起。观月噘着嘴满脸写着不爽,他不想来,但不二忽悠他来,说是有热闹可以看。他抵挡不住诱惑,所以他来了。但他记仇,所以来了也不给好脸色。 迹部自知理亏,也没似往常那般怼观月几句。唤了桦地过来亲自给观月一家安排,并嘱咐他今天把这大小姐伺候好了,千万不能让观月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观月却不承这份情,喉咙里发出一阵怪笑讽刺道:“这我可受不起,我们小门小户的配不上这份礼遇。” 迹部懒得跟他计较,直接转身走人。 他也没去哪儿,直接找到忍足拧着他耳朵咬牙道:“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惹事,你没事将观月他们招惹来干嘛?” “夫人我冤枉啊,我当真没有邀请观月他们一家过来。”忍足颇是委屈,他又没有毛病,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作甚。“倒是夫人你,你为何要请白石那一家过来?” “不是我,是你的好表妹谦也。”迹部嫌弃摆手,这和他没关系。 这忍足就不痛快了,气汹汹找谦也算账去。 而这边观月自迹部走后怒气蹭蹭往上涨,拽着手冢委屈巴巴说道:“姐夫,您先前可是答应过我的,您得替我教训这忍足一家,您可不能食言。” 手冢悄悄递给他一把枪,低声道:“让裕太去,你劲小玩不转。” “谢谢姐夫!”观月喜滋滋接过,扭着风骚的步子找裕太去了。哼!他今天非得给忍足家一个教训不可,让他好好出这口恶气。 “老爷?”不二在背后用力拧了把手冢的腰,笑眯眯说道:“老爷真是好算计,好事不见你想着裕太,干坏事你倒记起他来。” 手冢扶了扶眼镜,淡定回道:“夫人,我不过是给了裕太一个讨好他夫人的机会罢了。” “真是为人着想的好姐夫呐。” “夫人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 不二又拧了手冢一把,皱着眉像只气呼呼的小狐狸。真是小心眼的男人,还记着当年裕太拦他在门外的事。 手冢咳了声,他承认他有点恶劣的想法。 突然,一声枪声响起。 此刻木手等人正好到达,听到枪声木手下意识将甲斐和平古场护在身后。榊太郎瞥见他的举动无奈摇头,真真又是个祸害。 哇~小金的嚎叫穿破长空排山倒海而来。在场的人默契堵上耳朵,等待着这一波酷刑过去。 “爹爹,小金怕。”小金将脸埋进白石怀里,抽抽搭搭哼唧。 白石哄了小金几句打算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却被谦也拦住说道:“别去,我方才瞧观月拿着枪朝那边去,估摸是他开的枪。他心里有火我们别招惹他,让表哥他们自己解决去。” 白石十分讶异,难道日吉与淳解除婚约一事另有隐情? 谦也望天,这他不知道。 听到枪声观月附近立刻围了一圈仆人过来,个个面面相觑,然而没一个敢上前问发生了什么。 龙马站在长凳上,第一时间鼓掌夸赞道:“舅舅枪法真厉害!” 裕太不好意思挠头,他不过是照观月所指的地方随意开了一枪。而观月笑得十分得意,吧唧亲了一口裕太的脸,指着迹部最爱的花瓶说道:“裕太,朝那儿也开一枪。” 裕太照做,花瓶瞬间碎落一地。 就这样,裕太照着观月的指示将迹部喜爱的东西挨个儿毁了遍。等迹部赶到,看到这一地的残骸深吸了一口气,他忍,等过了今天看他怎么跟观月算账。 观月见他过来,那笑容越发得意灿烂了,掩着嘴幸灾乐祸道:“实在不好意思呐迹部,我们家裕太枪法不好,我不过是想让他试试这枪好不好用,不知怎的这子弹净往你爱的小玩意儿过去,看来这子弹比人识货,知道什么是珍宝,不像有的人还没老呢眼睛就瞎了。” 忍足也赶了过来,见这场面暗道不好。他连忙给迹部顺气,低声安慰道:“夫人莫气,今天你就暂且让他出这口气,回头再收拾他,让桦地把他那一屋子包包全给烧了。” 迹部气得说不出话来,看观月那得意样儿他真想撕了观月这张脸。 淳来到迹部面前说道:“抱歉迹部阿姨,我娘亲最近心情不好,等过阵子大概就能好了,希望您别跟他计较。” 迹部一看到淳哪还有气,拉着淳问他最近身体可好。 “我很好,谢迹部阿姨关心。” “你瞧瞧你,都瘦了。” 观月一听立刻接道:“哪瘦了?我们家淳吃好喝好还胖了几斤呢!当谁看得上你们家日吉似的,还为他瘦了,他配吗?瞧他那细长眼睛,我还怕他祸害我们淳儿的大眼基因呢。” 迹部直接无视他,拉着淳又问了些话看都不看观月一眼。 “老爷、大太太,发生什么事了?”岳人被宍户扶着过来,见一地狼藉着实惊了下,他小跑到忍足身边问道:“老爷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我没事。倒是你,以后听到声响别往里头凑,好好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才是。”忍足赶忙将岳人抱起,瞧了四周地面没发现碎瓷片等尖锐物稍稍松了口气,冲迹部说道:“夫人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带岳人去见见岳父大人。” 忍足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观月在那儿阴阳怪气讽刺道:“瞧瞧我们忍足大老爷,多疼我们二太太,但凡他对我们的态度能有对二太太的一半好,我也犯不着堵心那么多天。奈何人看不上我们,对我们可是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呐。” 观月说罢指着那石柱子同裕太说道:“裕太,我们把他这柱子敲了吧。我看它不顺眼,你瞧瞧这笨重的模样,丑死了。” 迹部挤出一个笑,咬牙道:“桦地,去医院把日吉给我抬回来。” 桦地:“......他可是您亲生的儿子。” “马、上、去!” “是!” 不一会儿,立海大的人来了。 不二让观月去瞧热闹,观月有些不高兴,他还没把这石柱给敲了呢。再说了这立海大有何热闹可看,还不如去瞧瞧白石那一家子去呢,没准儿还能看见忍足争风吃醋的戏码。 “你觉得文太这个姑娘如何?”不二问道。 “文太?他不是在和慈郎交往吗?哼迹部那人惯是喜欢强买强卖的,真叫人不齿。我要是真田老爷,我就把他这家给拆了!” “我听说文太与木手是朋友。”未尽之意不用多说。 观月乐了,看来今天果然有好戏看。 手冢沉声道:“夫人,偶尔收起恶劣的性子吧。你与真田夫人的感情如此塑料,他知道吗?” “老爷错怪我了。”不二笑眯眯歪头,他不过是替迹部解围罢了。 观月扭着腰来到真田面前,仰头笑吟吟问道:“真田老爷近来可好?” 真田难以招架他的热情,黑着张脸硬邦邦回了句好。幸村却是觉出不对味来,这观月一副看八卦的兴奋表情,莫非是......他不动声色朝丸井望去,果然见丸井的目光落在木手身上。 榊太郎见他们一帮人都在,便带着木手等人过来一一介绍了遍。介绍完榊太郎将木手拉到真田面前,说道:“真田老爷,木手这孩子说当初你救过他们,他要当面同你道声谢呢。”又对木手道:“木手,真田老爷就在这儿,有什么心里话但说无妨。” 木手和真田都是一张黑脸,没什么表情,虽说谈不上被欠了八百万之类的夸张修饰,但显然脸冷得格外相似。面对面沉默了会儿,木手主动开口道:“谢谢您真田老爷。”说完便闭嘴,没有多余的话。 榊太郎摇头道:“你这孩子叫什么真田老爷,叫真田叔叔就好。真田老爷你多担待,这孩子野惯了不懂什么礼数,可手艺是好的,种的苦瓜鲜嫩多汁,市面上的那些都比不上他种的,等以后他回了冲绳让他给你家多寄些,清热解毒,对身体好着呢。” 真田:“榊老爷不必客气,我们家没人爱吃那玩意儿。” 幸村一听笑着踢了真田一脚,接过话说道:“那就多谢榊老爷了。我家老爷面皮薄不愿拿人东西,你们别怪他,他这人说话硬,讨人嫌得很。” 榊太郎倒也不介意,摆摆手说没事。 突然,一声怪笑插了进来。 是观月。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是听说你们家大小姐和木手关系不错,你拿他点苦瓜怎么了。”观月走到木手面前仔细瞧了一圈,一边瞧一边点头。瞧这黑皮,这强壮的体格,这冷酷的面容,和真田真像。啧啧,女孩子果然都有些恋父情节呐。 胡狼不满意他这话,反驳道:“观月阿姨何出此言,无故败坏我们文太的名声。” 真田也皱眉道:“观月你适可而止,休要再胡言乱语。” 观月吃软不吃硬,冷笑了声讽刺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值当你们生那么大的气?再说了,慈郎才是你们家大小姐的正牌男友,他都不介意为何我还说不得了?” 啪!泡泡破裂糊了丸井一脸。 切原憋笑道:“大姐你克星来了。” 丸井无奈,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知道他今天就躲家里不出来,也省得面对这场面头疼。 “丸井姐姐!”慈郎笑呵呵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丸井靠了上去腻歪歪蹭了蹭,撒娇道:“丸井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先去找我?” 丸井僵硬着身子回道:“我刚来,慈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观月古怪笑了声抢答道:“男朋友找女朋友需要什么理由吗?” 仁王低声同柳生说道:“你们家大小姐今天算是栽了。”真有意思,看来今天没白来这一趟。 柳生:“夫人安静,看热闹的时候闭嘴是对八卦最好的尊重。” 真田紧握拳头,只觉得胸口堵着一股恶气。幸村悄悄捏了他一下,小声道:“老爷冷静,以后你慢慢就习惯了。” 真田惊愕看他,一张黑脸因为迷茫而显得有些呆。 幸村瞧着可爱,主动凑过去亲了下。真田被亲得脸红,结结巴巴道:“夫、夫人,大庭广众之下收、收敛些。” 幸村嗔了他一眼,真是个呆子。 而胡狼,正被切原引导着做深呼吸。 “胡狼哥哥你别冲动,千万不能上观月阿姨的当。” “我、明、白!”胡狼咬牙道。 至于木手,他只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任何反应。榊太郎看看他看看丸井,再看看胡狼和慈郎,终于缕清了其中的关系。他长叹一声,真是作孽呀。 人群中,一双眼睛怒瞪着丸井。不善的气息立刻被丸井察觉到,他顺着那股怒意望去,是甲斐。甲斐气鼓鼓站在木手身后,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凶狠。 正这时忍足带着岳人过来,见一堆人聚在这边不解道:“岳父大人出什么事了?” 榊太郎也不好说什么,只说正好碰上而已。 “岳人,你带甲斐他们四处逛逛,我带木手他们去认认人。”忍足将岳人放下,嘱咐宍户照顾好岳人后便让岳人带着甲斐他们走了。 岳人带着甲斐他们回了自己院子,将房门一关拿出两根验孕棒。 “这是何物?”甲斐拿过其中一根好奇地摆弄了下。 平谷场却是知道的,他没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有了就生,他不在乎。 宍户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岳人便解释说在他们流浪时甲斐和平谷场也同样没来,他便想给他们测测,若是有了是喜事,若是没有便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先前他身子难受一直没精力跟他们提这事,今天正好就他们几个人,他便想让他们在这里测一下。 甲斐听了一拍脑门,瞧他心大的,竟然还忘了这种可能。先前他们生活艰苦又四处流浪,生理期紊乱是常事,所以便也没放心上。仔细想想这都好几个月没来了,的确是有些不寻常。 “那我去试试,这个怎么用?” 岳人简单教了下,甲斐便拿了验孕棒进了卫生间。 平谷场没有动,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此似乎有些抗拒。岳人问他可有什么难处,平谷场摇头不想多谈。但最后,他还是拿着验孕棒进了卫生间。 这边木手被忍足和榊太郎一一引荐给了众人,最后他们来到迹部面前。榊太郎难得调侃道:“木手,这是大太太,你该见过的,他可比男人还厉害,你若搭上他这条关系,你这苦瓜就是卖到非洲去都有人买。” 迹部笑道:“我可没那本事,不过采购些放家里和公司食堂里倒是可以。瓜果蔬菜这些我也不懂,其他的恐怕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一个财团食堂的采购量可不是小数目,榊太郎没想到迹部如此好说话,他不过是试着问一句,谁知迹部竟一开口就是大订单。 “大太太谦虚,这可是大单子,对木手他们来说够了,我在这儿就替木手他们谢大太太了。” “榊叔叔你客气了。” 榊太郎让木手道谢,迹部却摆手道:“不必了,就当做是你们救了岳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的谢礼。”既然救了他们迹部家族的血脉,那还些人情也是理所应当。 忍足听了这话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几人聊了一会儿有女仆匆匆过来,说是有喜事要宣布。 迹部:“什么喜事?” 女仆捂着嘴笑道:“二太太说让你们过去再告诉你们。” 忍足不由得心一突,这时候能有什么喜事。 榊太郎指着自己惊讶道:“我们也要去?”此刻他的想法与忍足达到了空前的一致,这时候能有什么喜事? 女仆点头,指着木手说让他们也一起过去。 但既然岳人这般说了,他们照做便是。众人来到岳人院子,也没进去,就站在走廊上。岳人领着甲斐和平谷场过来,将验孕棒递给木手。 “这是什么?”木手接过皱了皱眉没看明白。 田仁志小声道:“大哥,你当爹了?” 岳人点头道:“恭喜你木手,你要当爹爹了。”他瞧木手呆住了,原本凶狠的黑脸此刻倒有几分呆萌,忍不住笑着揶揄道:“你该不是担心买不起奶粉?这年头奶爸可不好当呐,你可得好好赚钱养家哦。” 榊太郎的表情有些微妙,但到底没说什么。 迹部反应快,立刻跟木手道喜。田仁志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给木手道喜。木手却突然脸一红,笑得有几分羞涩。到底还是年轻,初为人父时难免显得笨拙和手足无措,像一个可爱的笨蛋。 “我不知道......”木手又傻笑了下,跟个愣头青一般。 甲斐和平谷场走到他面前,被他一手抱起一个举了起来。 “哇!”田仁志等人非常配合地鼓掌,并对木手的体力进行了三百六十度的吹嘘。 忍足一边鼓掌一边感慨道:“想当年我也是如此,我以为我早已忘记了,没想到今天那些场景又再一次涌现在我眼前,真叫人怀念呐。” 迹部白了他一眼讽刺道:“又不是你生,你自然怀念。” 忍足假装没听见,继续感慨道:“那时候我比木手还傻呢,抱着岳人——”他突然刹住话头,开始猛鼓起掌来。 迹部哪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选择装傻。那时候他与忍足感情浅,忍足对他的感情不够浓烈,他也未曾将忍足真真正正放到心里去,所以那时候痛也不算太痛,只是现在回想仍有些遗憾而已。再者都这个年纪了,还计较以前那些事有什么用。 “夫人?”忍足却是主动开口了。 “何事?”迹部没有看他。 “抱歉,那时候我忽略了你太多。” “都过去了。” 迹部在心里叹了声,他总是刻意遗忘自己宠爱慈郎的原因,但回忆总将那时委屈的时光抛了回来,让他清晰地记起那些不愿想起的感受。 忍足小心揽过他肩膀,心疼道:“抱歉,是我亏欠了你。”他那时年轻,不懂珍惜,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背叛对岳人的承诺,又可以心安理得地忽视迹部的存在。 他没法欺骗岳人,告诉他与迹部成亲不是他本意。他也无法欺骗迹部,告诉他当初他并非只在乎凤的出生。 他更没法欺骗自己,他就是个自私的男人。 迹部摇头,并不想多谈。 岳人走过来,轻声问道:“大太太、老爷,你们在说什么?” 忍足收起情绪,露出个流气的笑调戏道:“说我们家岳人呢,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我看甲斐他们都没你年轻,来让老爷摸摸,啧啧手感真好。” 岳人欲言又止,小表情极其丰富。把忍足都看乐了,捧着他小脸一顿猛亲。 “咳咳!” 忍足顿时僵住,扭头一看。 榊太郎皱着眉一脸不爽,训道:“一把年纪了没羞没臊的,也不嫌丢人。” “岳父大人说得极是!”忍足老实认错。 岳人捂着嘴偷笑,迹部则无奈扶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5章 观月的复仇 外面冷待久了遭不住,各自问候后众人便一起回了屋里。 刚聚一起时难免有些冷场,然而没过几分钟便开始闹哄哄说起话来,热热闹闹的一派红火喜乐的场面。太太小姐们围坐在圆桌上嗑瓜子喝茶聊天,男人们则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下棋。 慈郎非要和丸井坐一起,丸井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观月掩嘴笑咯咯道:“瞧瞧我们大少爷多黏人,丸井姑娘真是有福气呢。你瞧瞧你爹爹,硬邦邦的一个人,也不知道疼人,我还担心你找了个似你爹的呢,以后还不得和你娘一样天天跟个不懂风情的木头怄气。” 幸村微微一笑,但细听可以听见有磨牙声。 “观月你这话就说得没意思了,你们家裕太我瞧着也跟木头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比我家老爷白了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这木头可不是越白越好,像我家老爷这种黑木头坚实厚重有文化沉淀感,值钱着呢。” 观月把嘴一撇嫌弃道:“煤炭一块罢了装什么上好木材。” 幸村乘胜追击,故作不经意道:“我听说你们家大小姐被日吉退婚了,这事儿是真是假?” 观月立刻炸毛,指着丸井道:“我们家淳儿的婚事不用你管,倒是你们家大小姐,我劝他少踩几条船,别哪天船挨个儿整整齐齐全翻了让人看笑话。” 幸村收起了调笑的心思脸一下沉了下来,眉眼被一层黑气遮盖,皮笑肉不笑的端是瘆人,看得出他动怒了。 不二连忙拉着幸村给他顺气,小声劝道:“你说你,跟他置什么气。他这人惯是爱挖苦人,受不了刺激,一受刺激就跟你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你还非得戳他痛处,最后丢面子的是谁?”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给他漏消息,他能知道这么多事?我怕是哪儿不小心得罪了你,叫你给我背后来一刀。”幸村拧着不二脸蛋气道。 “这事儿还能赖我?你没事扯淳儿作甚,专往老虎尾巴踩也不怨老虎咬你一口。” “就你嘴伶俐,我不与你争。等着,待会儿我让他这老虎变病猫。” “你打算怎么做?” “秘密。” 不二挑眉,罢了他相信这个秘密他是无法见证了。待会儿幸村别为自家几个孩子头疼都算是烧高香了,他不信幸村还有精力折腾观月。 丸井和慈郎还在装死,想着等俩人这一波斗法过去再开口。正这时迹部等人过来了,瞧着脸色还不错,似乎是碰上了什么好事。 观月阴阳怪气笑道:“哟大太太来了,快往这边坐。木手你也是,来,让阿姨瞧瞧你。”观月站起来将木手拽到自己旁边坐下,正好挨着丸井和慈郎。 迹部扶着岳人一同坐下,见状皱眉道:“观月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木手揍我可不帮你。” 观月没理他,而是拉着木手一副操心长辈的样儿关心道:“你身边那两个女娃娃去哪儿了?怎的不跟你们一块过来,他这院子大可别走丢了。” 迹部呛道:“你关心这个作甚?” 观月白了他一眼,转头又笑吟吟同丸井说道:“丸井姑娘,我听说你与木手关系不错,怎的没听你提过?早知道你们俩关系好,我就让你带木手过来同慈郎认识认识。” “慈郎?”丸井有点懵。 幸村似笑非笑看过来,他倒要看看观月在打什么主意。 观月掩嘴笑得有些暧昧道:“我瞧他们家这大少爷细皮嫩肉的,想来也不是伺候人的主儿,他与你不般配,还是适合木手这种狂野男人,将他捧掌心里细细呵护,如此你省事迹部也省心。” 丸井听了只觉得胃里翻涌忍不住想吐,观月这话说的忒是有些恶心人。 幸村笑容凝固住,悄声同不二说道:“我改变想法了,我打算留他一命。”比起与观月针锋相对,还是看观月恶心别人有意思多了。 不二笑眯眯回道:“他现在恶心的可是你家大小姐。” 幸村:“不,是迹部。” 两个人齐齐看向迹部,果然迹部脸都绿了。 观月还不怕死,继续建议道:“我早就说了,迹部别给他家大少爷找什么媳妇儿了,直接给他家大少爷找个倒插门女婿,一辈子将他家大少爷放在身边如珠如宝宠着多好。” 迹部强压怒气咬牙道:“哦,那么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观月一听兴趣来了,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日吉能力强会赚钱又不乱搞男女关系,对慈郎又关爱有加,多好的女婿呀,还是慈郎的亲弟弟,自己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第一人选当是日吉。” 迹部眉毛一挑,这观月还真是奔着让他断子绝孙的念头提建议呐。 观月喝了口茶水,笑得十分和善。 “迹部,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哪能真让你断子绝孙呐。”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客气~日吉不行这不是还有木手吗,我瞧你们家每个人都喜欢他,他长得又一副孔武有力能担大任的模样,瞧着就靠谱,若是慈郎嫁了他,以后肯定没人能欺负得了你们家慈郎。” “你还真是为我们家慈郎着想呐,如此体贴入微可谓是心胸宽广。”迹部笑容快维持不住。 有杀气! 观月自是不怕他,卷着刘海嚣张得很。 “应该的,毕竟曾经是亲家,我也不能坑了你们家大少爷不是,省得别人说我观月小气蓄意报复你们。” “哦是吗?” 目光所触及之处火光四射。 幸村:“提问,迹部与观月吵架谁能赢?” 不二:“不要脸的赢。” 幸村:“回答正确。” 迹部和观月正暗暗较劲呢,慈郎弱弱举手道:“娘亲,我不想嫁男人。” 观月一听立刻换上大笑脸,嗔了慈郎一眼笑道:“你这孩子早说你不喜欢男人,阿姨也就不给你介绍木手了。阿姨瞧你懒懒散散不愿动弹的模样,怕你在床上也嫌费劲呢,这不就想给你找个老实男人伺候你。” 幸村冷不丁来一句说道:“慈郎,你觉得兔兔如何?金发,和你娘一样;大长腿,和你娘一样;高贵强势,和你娘一样;单纯善良,和你娘一样。” 切原险些喷出嘴里的果汁,为何幸村如此执着于替藏兔座做媒? 丸井扶额,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慈郎,拼命摇头说不要。藏兔座比他还高,他才不要被藏兔座公主抱呢。 观月又热情建议道:“那你觉得六角的葵姑娘如何?当初渡边老爷想把他留给财前来着,谁曾想财前看上了泷姑娘。那孩子老实本分,人又踏实肯干,娶了他以后你的日子好过你娘也有个人帮衬,多好呀你说是不是?” 泷脸红看了过来,又很快低下头喝自己的热牛奶。他没想到火竟然烧到他头上,顿时有些不安起来。财前走过来问他出什么事了,他摇头推着财前让他赶紧走。 不过已经晚了,观月招手喊道:“财前!” 财前没意识到危险,站定等着观月开口。泷叹了声,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观月问道:“财前,你与葵姑娘相处了这么久,他为人你该是最清楚的,你同慈郎说说,这葵姑娘如何?可适合当人媳妇儿?” 财前顿了下,回道:“这个我爹最清楚。” 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微妙。 泷借口肚子疼连忙拉着财前离开,不然指不定财前这嘴被观月一问扯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来。 观月并没有被财前打击到,继续卖力建议道:“深司姑娘如何?你们两家颇有渊源,关系比别家复杂,沾亲带故的,何不亲上加亲?你三娘之前在他家做大少奶奶,这关系可比旁人亲密,由他去说亲,想来渡边老爷会听几分。那孩子你们也知道,安分听话,人长得精致漂亮,他爹娘又是讲道理的人,同慈郎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得很。” 噗!谦也喷了一桌子茶,这死观月没事扯他作甚。 幸村不死心,在一旁默默插嘴道:“我还是觉得兔兔同慈郎最般配,家世样貌都算得上门当户对。” 切原忍不住说道:“娘亲您就别替兔兔操心了,兔兔才不嫁慈郎,他比慈郎高那么多,您是想让他成亲以后连高跟鞋都穿不了吗?” 幸村板起脸训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你在国外待那么多年竟是一点也没学到西方的普世价值,明目张胆地搞歧视,你知道这对慈郎会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吗?” 慈郎捂着被插得千疮百孔的心颤抖道:“我找长太郎疗伤去,你们慢慢聊。”说罢站起身飘着离去,背影可怜又无助。 观月一看人走了总算消停了些,捧起红茶悠哉悠哉品起来。迹部瞧他那得意样儿就不爽,只恨这里人多不好揍观月,不然他早把观月按地上打一顿,听观月疼得嗷嗷叫他心里才能舒坦些。 丸井松了口气,小声同木手说道:“你别跟观月阿姨一般见识,他这人就爱胡乱叭叭。” 木手摇头,事实上他刚才没听观月瞎点鸳鸯谱。丸井瞧他的视线落在不二身上,不由得笑道:“怎么,你换口味了?不过我告诉你,这可是真正的美杜莎,你最好祈求不要看到他的眼睛,否则你将埋葬在他冰冷的深海之下。” 木手:“他刚才喝了五次果汁,拿了三块饼干。并且,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朝他老爷看去不下十次,并对于他老爷的举动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丸井:“所以?” 木手:“为何他眯着眼睛也能看见?难道他真的是美杜莎?” 丸井将他转了个方向,指着前面的莲二说道:“看,纯正的美杜莎。听说看过他眼睛的不论男女都爱上了他,所以离他远一点儿。” “那手冢夫人?” “你有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吗,那是手冢老爷的视线。” 木手扭头,果然见手冢正看着自己,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危险!他思考了会儿扭过头,在划过精光的镜片后用锐利的目光继续审视着莲二。他试图发现莲二藏在眼皮之下的秘密,他相信这将是个有趣的发现。 显然,他对于美杜莎有异于常人的执着。丸井没有劝他收敛目光,因为莲二的温柔是无害的。而切原,他相信他可以阻止这只小野兽将拳头挥向木手——这个对小野兽的宝贝虎视眈眈的另一只野兽。 啊咧,他这形容有些怪怪的,木手应该不会爱上莲二? “咳咳!”观月凑了过来,看他俩正盯着莲二看,勾起嘴角哎呀呀说道:“说起柳先生,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切原挺起胸膛骄傲道:“柳先生最厉害!” 观月笑得意味深长,“当然厉害,不然怎会让一个大美人如此爱慕于他。那天我可瞧见了,他那前辈手机屏保是他俩的合照,亲脸照,亲密得很,看来他前辈对他依然旧情难忘。我也不知道龙雅那小子如何想的,换我,我可受不了。” 他故意说得大声,莲二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他抬头,依然是温柔的腔调说道:“观月夫人慎言,这话有损姑娘的清誉,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泼人脏水。” 观月:“我可没背后编排人,这事是我真真切切瞧见的。” 切原听得酸水直往外边冒,将小蛋糕一扔来到莲二身旁紧紧抱着莲二胳膊,噘着嘴气呼呼道:“莲二叔叔你别听他瞎说,你是我的,我才不管别人屏保上有什么,不许你在意听到了没有?” 莲二揉揉他卷毛安抚道:“赤也乖,没什么的不怕。” 观月可没放过他俩,叹了声一副遗憾表情幽幽道:“说来当初我瞧见赤也同日吉和财前举止亲密,胜似一般恋人,旁人见了谁不得说一句小情侣感情真好,我还当赤也脚踏两条船两个都想要呢。没想到呀,最后赤也跟他们两人都没那个缘分。要不是这财前不知道哪儿去了,我还想问问他当初对赤也可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呢。” 切原警铃大作,这观月似乎是在给他挖坑? 莲二看他困惑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揉了他一把拉着他走人。观月见莲二没上当,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 幸村指着不二微微一笑,诚恳建议道:“观月,你要不要试试聊一下这位的八卦。” “本小姐累了渴了,需要歇息一会儿。”观月咳了声转过身去,捧着杯茶装模作样喝了几口。哼他又不是笨蛋,没事他才不去招惹不二呢。 正好仁王过来,瞧这边静悄悄的还觉得稀奇。俗话说三个女人一条街,这不止三个女人呢怎么反倒没话了。 观月见他过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怪笑。 “幸村,我听说你们家大少爷同那个兔兔姑娘关系不错,何不让你家大少爷娶了兔兔姑娘,省得你有事没事给兔兔姑娘做媒。” 丸井捧着茶将自己缩到角落,他什么也不知道不关他的事。 不二:“幸村,看热闹时切忌得意忘形,你瞧这火一不小心就烧过来了。” 幸村笑而不语,优雅端起咖啡假装品尝。 而仁王,磨了会儿牙皮笑肉不笑啧啧了两声,甩了一下头发大方表示自己不介意。他往迹部身旁一坐,挑起迹部的下巴轻佻道:“男人都没意思,不如女人好。瞧瞧我们大太太多漂亮,我都忍不住移情别恋了。” 观月两手一拍,说道:“这感情好,你俩在一起二太太就少了个竞争对手。”又对岳人说道:“二太太你争取把三太太弄走这样你就能独占忍足老爷了,我相信以二太太的本事这不算什么难事。加油,我永远支持你!” 岳人将自己埋进热茶里,捂着耳朵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不知想到了什么,观月叹道:“说到你家老爷可真是让人齿冷,翻脸无情威风得很,哪会考虑他扎在我们心头上的刀有多狠。”他捂着胸口蹙眉摇头,自怜了会儿才说道:“你们家日吉也不是人,平白辜负我们家淳儿的大好青春,最后连句道歉都没有,跟死了似的连面都见不着。” 迹部皱眉道:“观月你给我适可而止,我不许你咒我们家日吉。” “怎么你们家敢干出那种事来,还不许我骂几句?”观月也窝火,自己憋了会儿对着岳人阴阳怪气讽刺道:“二太太,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最好别像你家老爷,更不要像日吉,不然多造孽呀。” 岳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有些难看,而迹部的表情则有些微妙。 宍户给岳人端了甜点过来,见状连忙放下东西抓着岳人问道:“岳人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观月见到宍户立刻兴奋起来,兴致勃勃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来,幸村,你家大小姐先前似乎同迹部他家三少爷关系不错,我原本以为你家大小姐看上的是他家长太郎呢,没想到最后让慈郎给截胡了。还好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没因此受影响,否则你家大小姐该得良心不安了。” 宍户听得糊涂,好端端的扯这些作甚。 迹部冷哼一声,不紧不慢道:“当初与长太郎相亲的是菊丸姑娘,也就是你男人生理学上的亲外甥。你若想聊长太郎的事,倒不如把菊丸姑娘叫过来一起聊。我方才瞧见他和大石少爷在外边玩雪,想来空闲着,有的是时间陪你聊。” 观月立刻闭嘴,乖乖喝茶去。 幸村:“不二,你别笑眯眯的,严肃一点,收敛些,小心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不二:“抱歉呐,我也没想到你们家大小姐魅力如此巨大,能与这么多人有牵扯,以至于一不小心就吃瓜吃撑了。” 幸村:“......观月信口雌黄罢了。” 不二:“别谦虚,这是好事不是吗?” 幸村:“文太样貌不及我。” 不二:“但男人都吃这一套。” 幸村:“可他审美却一般。” 不二:“似你。” 幸村:“......” 为了捍卫真田的名誉,幸村同不二进行了激烈的争辩。最后,不二被迫承认真田是这个世界上最老实可靠的天下第一好男人。 大约午饭的点,桦地带着日吉回来了。 日吉一回来瞧见观月也在,只恨不得爬回医院去。可惜观月却不会放他逃跑,只见他扭着腰风情万种来到日吉面前,指着日吉同迹部说道:“迹部,你儿子今天让我玩一天,我们俩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迹部摆手,让他随便玩别客气。 日吉:“......!!!” 所以他被桦地冒着风雪从医院里扛回来,就只是为了给观月撒气玩? 迹部丝毫没有感到愧疚,这事儿本就是日吉的锅,他不背谁背,他不死谁死。再说了,观月这人刀子嘴豆腐心,顶多损日吉几句言语折磨一下,说破天了也就是精神虐待,还能真拿鞭子抽日吉不成。 日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观月推走,而迹部挥挥手没有任何挽留。 幸村想跟过去凑热闹,被不二拦住劝道:“你让他发泄一会儿,不然待会儿他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惊天之语。你家老爷还不知道你们家大小姐的事呢,切莫毁了可怜老父亲对宝贝女儿的单纯滤镜。” 幸村却是不同意他的说法,他们家丸井没有任何问题。 “这叫魅力,我家老爷有权利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有多么出众。” “当真?” “不二,你真心疼观月。我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却背叛我向着他。” 幸村不免抱怨了两句,今天不二实在太过反常。按不二的性子,就算不帮着他欺负观月,也该是在一旁喝茶幸灾乐祸看戏,断然没有纵容观月胡闹的道理。 不二笑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我的笨蛋弟弟,他这段时间给我打电话开口闭口都是问我如何哄观月,我若不帮他,那观月耍起性子来苦的还不是他。” 幸村:“所以你选择牺牲我们?”弟控真可怕。 不二无辜眨眼,是吗? 又过了会儿,幸村瞧见观月如孔雀开屏般得意回来,低声道:“不二,今天我若不挤兑他几句,我这名声可就全交代在他手里了,这我可忍不了。” 不二表示期待,太得意的孔雀的确要吃点苦头。 迹部问桦地日吉怎么样了,可有被观月折磨疯。桦地摇头,解释道:“他们说什么我没听清,二少爷似乎将观月夫人逗乐了,所以观月夫人并没有太为难他。” 迹部眼皮一跳,直觉有些不太妙。 观月扭着腰过来,慈祥和蔼地朝慈郎打了声招呼。慈郎如受惊的兔子般缩到凤怀里,战战兢兢不敢答话。 “瞧瞧这兄弟俩感情真好,方才是我想岔了,慈郎你该嫁给你家三少爷才是,丸井姑娘都认证的好男人,嫁给他那才真是一辈子安安稳稳幸福无忧。日吉那小子不靠谱,性子无趣得很。” 迹部深吸一口气,他不生气,不值得,观月不值得。 凤摸摸头不好意思道:“我与丸井姐姐关系清白,观月阿姨这话从何说起。” 迹部扶额,这傻孩子重点搞错了吧。 慈郎犹犹豫豫从凤的怀抱出来,委屈喊了声娘亲。迹部指着忍足让他抱忍足去,他就不信观月还能给忍足和慈郎说媒不成。慈郎泪眼汪汪望着迹部,见迹部不为所动只得抓着忍足手臂躲到忍足身后。 忍足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糊涂,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可是谁欺负我们家慈郎了?” 观月接道:“没人欺负他,我不过是想给他做个媒。” “哦?”忍足来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观月能推荐什么好姑娘给慈郎。 观月:“我瞧着你们家男人爱红发,慈郎想必也不例外,便想着给他介绍个红头发的姑娘,你觉着二太太的亲戚如何?红头发、个子娇小,配你们家慈郎正合适。” 忍足脸顿时就黑了,隐隐有动怒之相,冷冷道:“我不许,谁也不许肖想我夫人。观月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别逼我翻脸不认人。” 观月悻悻闭嘴,这忍足当真无趣又无情。 幸村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柔声道:“观月,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若担心你们家大小姐嫁不出去,何不试试海堂?” “谁说我们家淳儿嫁不出去?幸村我告诉你,想娶我们家淳儿的多的是!还有,海堂与我家淳儿自小相识,感情自然比别个深厚。用不着你借花献佛,他们俩顺其自然不着急。” “哦?可我听说海堂同那乾贞治走得近,他们之间似乎有些别的感情?而且海堂似乎对女人不感兴趣,怕不是有龙阳之好?观月你可得小心了,可不能为了赌气搭上你家大小姐一辈子的幸福。” “你胡说!”观月气得拽头发,这幸村一张嘴就会瞎扯淡。“你别在这儿信口雌黄胡乱污蔑人,海堂他对淳儿好,向着淳儿,他俩感情好着呢,你休想挑拨离间。” “你何不亲自问问海堂,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不关你的事!” 观月气呼呼走人,他不和说谎的女人站一块儿,鼻子会变得很长很长,丑死了。 不二支着下巴不解道:“幸村,你为何执意要给自己挖坑?” 幸村还没好好享受胜利的喜悦,听这话忍不住掐着不二笑骂道:“你今天再帮着观月挤兑我,我就把你的黑历史全告诉你家老爷。” 不二举手表示知错。 饭菜已经摆上来,众人一一落座。难得的饭桌上很安静,就连观月都不出声挖苦人了。男人们虽觉着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否则挑起火来遭殃的还是他们。 饭吃到一半甲斐和平谷场一群人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东西。田仁志兴冲冲跑到木手身旁将检查结果递给他,真的怀孕了! 木手颤抖着双手接过,即便心里已经有底可依然难掩激动。 迹部替他将检查结果拿出来,扫了一眼笑道:“恭喜你了木手,估摸着要儿女双全了。” 丸井错愕看过来,但很快便神色如常。 迹部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众人纷纷向木手道喜。木手难得的脸上没了凶狠劲,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幸村悄悄看向丸井,见他神色平静松了口气。 宴会过后众人便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木手等人便上车回了冲绳,丸井没有来送木手。他给木手发了信息,让他记得常来东京看看他。木手读着他的信息不自觉勾唇,他能想象丸井在说这些话时的俏皮灵动。 而日吉,自从被桦地从医院里扛回来就赖在家里不走了,说什么在家里养伤就可以了,等身子好了他自会出去不碍他们的眼。迹部倒是不在意,让桦地小心看着日吉别让他惹出什么祸来。忍足心里不舒服,但到底没说什么。 木手等人走后没几天,藏兔座从英国打来电话。他说想邀请切原他们一家去他那边玩玩。他一个人待在城堡里没意思,希望切原能过去陪陪他。 切原将他的话转达给真田等人,丸井正好想出去散散心便同意了。 幸村到底向着仁王,说道:“赤也你和文太他们去吧,我和你爹爹带着你大哥大嫂他们回老家一趟。你们太爷爷太奶奶想见他们,念叨许久了,再不回去他们该生气了。” 切原巴不得柳生他们不去,见幸村找了理由赶忙说好。 于是,这件事便如此决定好了。 几天后,切原同莲二他们带着孩子飞往英国。而柳生和仁王,则随真田他们回了老家。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6章 无法逃离的诱惑 木手等人回了冲绳,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大农场和一间院子。 这是忍足和榊太郎送给他们的礼物,算是答谢他们救了岳人。家具和器具都已经购买齐全,只需要他们人住进去便可,其他的一概不需要操心。得知他们回去的具体时间,忍足已经安排人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还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田仁志拉起平古场和甲斐的手,感动得直流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了许久,方才嚎道:“谢二位姑奶奶!” 知念将他推开,喝道:“不许占大嫂们的便宜!” 田仁志高兴,没跟他计较。几人也顾不上跟木手客气,勾肩搭背便上了桌开吃。木手则拉着甲斐和平古场一左一右在自己身旁坐下,颇有些旧式老爷的派头。 田仁志在美食中抬头,瞧这场面大嗓门说道:“大哥,我瞧你跟忍足老爷越发像了,再来一个嫂子就齐活了。” 知念接道:“真田家大小姐?” 甲斐瞪了过去,作势要打二人。 “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谁再提真田家大小姐我就揍谁。你瞧瞧你们,正经事不见你们干几样,天天撺掇永四郎玩女人,有没有出息?” 田仁志不满顶嘴道:“大哥能玩女人我们还不能说两句?我瞧真田家大小姐模样漂亮,人又活泼可爱,大哥娶了他不亏。” 甲斐一筷子扔过去,糊了田仁志一脸饭粒。田仁志嘟嘟囔囔总算老实了些,但仍不死心建议道:“大哥你瞧瞧你娶的媳妇儿,十足的母夜叉,俗话说娶妻娶贤,我看啊真田家大小姐就挺好,起码温柔些。” “死胖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这甲斐可就不干了,直接走过去掐着田仁志脖子猛晃,瞧着跟凶案现场似的。 啪!木手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呵斥道:“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 两人这才安分,老老实实坐下吃饭。 刚吃完饭门外就来了客人,自称是当地一家婚庆公司的负责人。他们报的这家公司是当地最有名的婚庆公司,收费非常高昂,当然婚礼效果也的确值那么多钱。平古场知道这家公司,自从与木手有肌肤之亲后他便不自觉关注这些东西。 虽然疑惑他们拜访的目的,平古场还是客气地邀请他们进来。 这帮人落座后便开门见山告知了来意,他们说有人委托他们公司替木手和甲斐、平古场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木手皱眉道:“是谁?” “是日吉先生。他非常感谢您两位夫人对岳人女士的照顾,以及对他肚子里孩子的照顾,所以特意委托我们公司为您和您两位夫人举办一场婚礼。他说每个女孩子都幻想一场盛大的婚礼,都渴望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他相信您两位夫人也不例外。他说这只是他小小的谢礼,希望您与您夫人务必收下。” 木手:“日吉?” 田仁志解释道:“是忍足老爷的二儿子,岳人姑娘是他二娘。” 甲斐闻言感慨道:“看来这个日吉少爷很喜欢岳人姑娘,我还以为这些大户人家里面全是勾心斗角呢,没想到还是有些人性的。” 平古场:“只是这措辞......而且,岳人姑娘在娘家那段时间这个所谓的二少爷可从没出现过,来的反而是他家那个傻乎乎的大少爷。” 知念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田仁志问道:“是不是那天来抢岳人姑娘的那个?我记得岳人姑娘跳海的时候他叫了声二娘?”按照排除法,那人必定是日吉。 “我记得岳人姑娘好像的确叫了他什么吉的。”他这般一说田仁志便记起来了,估摸着那日拿枪指着他们的就是日吉。从那天日吉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很在乎岳人,那么为了岳人送他们一份礼物倒也算正常。 木手也想起来欢送宴上自己似乎见过日吉,那时候日吉坐在轮椅上,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想来是身体不太好,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去看望岳人。 甲斐:“果然有钱人家也不全是那么坏,永四郎看来以前是我们想法偏激了。不过岳人姑娘可爱,大家都喜欢他很正常。” 木手微微点头。 于是,在婚庆公司的安排下木手和甲斐、平古场举行了婚礼。这场婚礼完全按甲斐和平古场的意思操办,每一个细节都让他们二人非常满意。 婚后日吉还给他们安排了蜜月之旅,由甲斐和平古场亲自挑选目的地。 圣鲁道夫,观月府。 最近这几天观月老爱往青学跑,你若问他去青学作甚。他得意抬起下巴说去看姐姐去,至于姐姐是谁?自然是貌美如花温柔贤淑的不二周助。 裕太笑道:“你以往都说姐姐是心眼多一肚子坏水的狐狸,最近怎么突然夸了起来。” 观月嗔了他一眼,这今时不同往日想法变了正常。 “裕太,我发现你姐姐最近对我特别好,他是不是突然发现了我的优点,还是良心发现觉得以前欺负我太狠所以想补偿我?” “或许只是因为他最近心情好?” “裕太!” 裕太立刻举手投降。 观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拽着淳像花孔雀一样去了青学。 正好海堂和乾也在,观月扭着腰走过去热情打了招呼。海堂瞧见他过来心一紧,问道:“观月舅妈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找姐姐说说话。”观月掩嘴笑道。 海堂见他这模样就直觉没好事,连忙找了个理由跑厨房里去。 观月忍不住夸道:“你瞧瞧海堂多能干,现在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不好找呀,可谓是万里挑一。”直把海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夸了一遍方才停嘴。 淳哪能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端端正正站在那儿就是不搭腔。 “你这性子看着我就来气,杵在这儿一声不吭跟哑了一样,就知道伤我心,我真是白养你了。你说我都是为了谁,你这小兔崽子就是不争气,不念着我的好,净给我添堵。” 观月瞧他这样就火大,嘴一张就开始抱怨起来。 “舅妈不生气哦,容易变老哟。”龙马笑嘻嘻站在观月背后,十足的乖巧好孩子。 观月连忙招呼他过来,抱怀里一顿揉搓,稀罕得不得了,嘴里不住说道:“来舅妈瞧瞧,我们龙马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再过两年怕是要比舅妈还高了。舅妈的好龙马,你要是早生几年多好,舅妈心里苦,全是黄连水,活得可没意思了。” “舅妈心怎么会苦呢,龙马难道不是您的小甜心吗?”龙马脸不红心不跳安慰道。 淳听得浑身一抖,赶紧躲远了些。 手冢:“夫人,我觉得有必要教一下龙马说话之道。” 不二:“随着年龄的增加人的羞耻感也会随之变得强烈,换句话说人长大了要脸。龙马还小,你要允许他留下一些黑历史,以后才能随时回顾,并把这些黑历史当做筹码换取他必要的妥协。” 手冢:“夫人手段高明,为夫佩服。” 不二:“多谢老爷称赞。” 乾听得牙酸,嫌弃道:“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 不二笑眯眯看过去,乾立刻举手投降抱怨道:“我承认你们夫妻俩惹不起,但好歹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们怎么忍心坑我,你们难道想看我孤独终老吗?” “老爷,我们有坑他吗?”不二眨眨眼,十分无辜道。 手冢摇头,表示否认。 乾指着观月低声道:“你们难道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不二,我可没得罪你,你可不能帮着观月夺人所好。” 不二歪歪头,他可没说他要帮观月。 乾:“那你们俩是什么意思?” 手冢和不二对视一笑,自然是为了作为父母长辈那一点可怜的私心。 既然观月喜欢海堂,那便遂了观月的意让海堂和淳试试。以海堂和淳的性子怕是能拖几年没进展,届时龙马已经长大,剩下的就看龙马的了。而这过程中,观月高兴了消停了淳不用再被逼婚,又能顺便考验一下乾,双赢。 海堂对感情的事比较迟钝,他们希望乾与海堂能多相处几年,彼此磨合水到渠成,让海堂真正认识自己的心,做出最顺从本心的选择。说到底他们无非是希望海堂能拥有一段长长久久的恋情,而不是冲动开始冲动结束。 还有,他们也希望这段时间能让乾彻底忘了莲二。抹去上一段感情,和开启新一段感情,都同样需要时间不是吗。 不二:“乾,抱歉请理解我们做为长辈的担忧。我们不会干涉你追求海堂,但我们希望你能给海堂一些时间。一辈子很长,他还年轻,我不想他后悔。” 乾大概理解了他们的意图,思考了下点点头。 “不二,我不会放弃。” “我说过,我站在你这一边。” “谢谢。” 而冰帝大院这边,迹部难得的有些空闲时间。他亲自下厨熬了些粥,给忍足、谦也和慈郎各送了一份,至于岳人,他让桦地亲自去接岳人来到自己院子品尝。 岳人将自己裹成了圆滚滚的白球来了,一进屋便缩进迹部怀里,故意逗迹部道:“大太太我冷,求求你给我一点温暖。” 迹部被他抖了一怀抱雪渣,捏着他鼻子无奈道:“你这人坏得很,我给你熬粥你倒给我抖一身雪渣。” 岳人得意吐舌头,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迹部给他脱了外套拉着他坐下,给他舀了一碗粥推到他面前。岳人乖巧捧起碗,舀了勺塞嘴里咽下。 “好吃!大太太你真厉害,平常这么忙还有空学厨艺。” “小心吃,别噎着。我这算不了什么,以前学的,也没实践过几次,我还怕生疏了做出来的味道不好,看你喜欢我就放心了。” “大太太聪明,做什么都好。” “这不算什么,不值一提。” 迹部看他喜欢,心里自然高兴,但面上总要装出不在意的模样。他抚上岳人的肚子揉了揉,轻声道:“你最近胃口似乎不错,看来这个孩子没折腾你。” 岳人摇头,想了想说道:“是老爷,他帮我想了很多法子。我哪里不舒服他不睡觉也给我解决了,他是学医的懂得多,我只要按他说的去做就行,旁的不需要我多想。” 迹部哼道:“他也就这点用处了......我还当他会把你扣下,没想到他却是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自那件事以后他恨不得把你拴裤腰带上,片刻不离他左右。” 岳人指了指谦也院子的方向,迹部了然。 “他还不死心,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呀就是太轻易原谅他,让他有恃无恐。” “我又有什么立场怪他。” 岳人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出神,毕竟他也背叛了忍足不是吗。 迹部却生气了,皱眉道:“这件事你才是受害者,没有人可以指责你。他若心里有怨就冲着日吉,与你何干。你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和日吉对不起你。” “我也有错,怎么能把锅全甩给日吉。大太太,我们不说这个了,我困了想睡一会儿。”岳人明显不想谈这件事,眉眼间抹不去的忧愁。 迹部心疼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在我这边休息吧,等吃晚饭我再叫你。” “嗯,谢大太太。” 迹部扶着岳人去自己床上躺下,刚一沾床岳人便眯上眼睡了过去。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脆弱的模样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岳人对不起,我从没想过发生这种事。”迹部轻抚他的额发,深深叹息了声。显然,他对岳人心怀愧疚。 回应他的是岳人浅浅的呼吸声。 他低下头,在岳人额上落下一个吻。轻轻的饱含歉疚的吻,带着一丝祈求原谅的小心翼翼。 对不起岳人,他再次默念道。 做完这些他慢慢退出房间,桦地等候在一旁问道:“大小姐,日吉少爷还没吃早餐。” “所以?”他没有顺着桦地的意思接话。 “您熬的粥还有些剩余。” “那是留给你的。” 桦地古井无波的双眼终于起了波澜,如坚硬的石板一般的面瘫脸也多了两抹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惊喜让他暂时迷茫而又不知所措。 迹部勾唇笑了笑,随后他看了眼桌上岳人吃剩的粥,指过去说道:“那里还有,你拿去给日吉吧。” “可那是二太太吃剩的。” “岳人吃的是碗里的,其他的他又没碰过,日吉如何吃不得?再说了,以他犯下的错他也只配吃残羹冷炙。以后二太太想吃什么你叫他们尽力去做,家里没有的就去外边买,他估计就图个嘴馋,也吃不了几口,你把他吃剩下的都拿去给日吉吃。对了,以后日吉只能吃家里的剩饭剩菜,没有剩饭剩菜就让他饿着。” “......大小姐,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 “说。” “日吉少爷当真是您的儿子?” “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 桦地沉默了下,犹豫道:“大小姐您是想逼走日吉少爷?” 迹部没回答,算是默认。 就算他口头上再嫌弃忍足,他也不可能忽视忍足的感受。他知道忍足看日吉不痛快,日吉待在家里一天,忍足就像心头上扎根刺难受一天。他再怨忍足,也舍不得对忍足如此残忍。 可日吉这人死皮赖脸软硬不吃,为了这个家安宁他只能暂且留他住下来。他不能直接来硬的,否则依日吉的性子估计又要多生事端。所以他决定换个法子,用其他手段逼日吉主动离开。 桦地也猜到了他的想法,看来迹部改变了许多。在岳人这件事上的疏忽想必让他非常后悔,所以他做事不再不管不顾只依着自己性子来。 “大小姐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迹部闭上眼,可他没法说服自己和他没关系。 慈郎来了,满脸写着不高兴。丸井去了英国,也不叫上他,不开心。 迹部看他这孩子心性就发愁,心道当弟弟的都有了孩子,偏慈郎这个大哥还活得像个孩子。要是日吉和慈郎能中和一下就好了,他也不至于如此烦心。 “娘亲,慈郎也想去英国。” “那就去。” “可慈郎没理由去,丸井姐姐会不高兴。” “英国是真田家的?” “不是。” “那他管得着吗?” “可丸井姐姐不高兴。” 迹部只觉得头疼,他到底做了什么孽生下两个讨债的。 但也没法子,与其让慈郎在家里烦自己,倒不如送他去英国烦丸井,他也能清静些。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等真田他们从老家回来,他劝说柳生同意了捎带慈郎去英国的请求。至于仁王,冷笑了两声便回了房不管。 据说是日本首相要出访英国,柳生作为随行官员也一并要去。既然如此,那捎带慈郎同去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可真田却觉得是迹部搞的鬼,偷偷让人在随行名单上加上了柳生的名字。 幸村笑道:“老爷你别把他想得太坏,他估计是怕文太生气所以才让柳生带慈郎过去,这样文太就没法发火了。出访名单又不是随便一个宴会的宾客名单,我想他还不至于费那么大周折去修改。你说他故意查柳生的行程我是信的,做手脚不至于。” 真田冷哼道:“那就好。” 幸村:“既然行程已定,我们也不必太过纠结。这对柳生和仁王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就当做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若是他俩能通过这次考验,以后他俩的感情谁也破坏不了。” 真田:“但愿如此。” 几日后,柳生与慈郎乘飞机前往英国。 丸井他们并不知道二人要过来,几人还约好晚上出去吃饭看电影。谁知等他们打扮好了要出门,柳生和慈郎就来了。两人拿着地图站在门口跟迷路的游客一般,一个西装革履,一个一身休闲,后面拽两个行李箱,似同性情侣,模样看着倒也般配。 女仆们站在门口叽叽喳喳不敢上前询问,有的还羞红了脸偷偷摸摸拿眼打量柳生。 慈郎激动道:“柳生,看来她们都很喜欢你呢。” 柳生扶了扶眼镜,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柳生哥哥?” 柳生抬头,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丸井等人。 慈郎兴奋朝他们挥手,喊道:“丸井姐姐你们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柳生这才注意到丸井等人打扮了一番,似乎是要出门?他咳了声,小声同慈郎道:“没有人欢迎我们,他们只是凑巧罢了。” 慈郎举起的手缓缓放下,笑脸没了立刻变得沮丧起来。 “柳生哥哥!”藏兔座扑了过来,眨眼间两人摔倒在地上。藏兔座却顾不得疼痛,抱着柳生激动道:“柳生哥哥我终于等来了你,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 咳咳!丸井猛地咳了几声,慈郎立刻冲过去担忧问道:“丸井姐姐你感冒了?” 胡狼沉默了下默默转身回去了。 切原躲到莲二身后悄悄露出个脑袋,看了眼还趴在柳生身上不起来的藏兔座不住摇头,真是作孽呀。他想了想,低声道:“莲二叔叔你要给我作证,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如果大嫂问起来你就说我不在场,是兔兔自己动的手。” 莲二显然对这种场面驾轻就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着切原轻飘飘转身,长腿一跨走人,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丸井一看人都走了只能拖着慈郎也走了,将空间留给柳生二人。 “柳生哥哥,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 “你都不想我,也不给我打电话。” “抱歉我很忙。” “有多忙?” 柳生咳了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藏兔座偷偷笑了下便好心放过他,从他身上起来将他拉起,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柳生被他直勾勾的双眼看得有些紧张,扶着眼镜别过脸柔声道:“兔兔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藏兔座:“柳生哥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 “我们说好的。” 藏兔座牵起他的手拉钩钩。 柳生没有和丸井他们道别便匆匆走了,脚步透着一丝紧张和慌乱。 此时的冰帝忍足府,一声尖叫从厨房里传出,粗犷且格外凄厉。十分钟后,日吉被带到迹部院子,嘴里还塞着一根鸡腿。 迹部瞪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问桦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桦地沉默了下,回道:“日吉少爷去厨房偷吃吓到厨师了。” “等等,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明白。” “日吉少爷偷吃。” “然后呢?” “吓到厨师了。” “啊嗯?” 日吉将嘴里的鸡腿解决掉,把骨头往垃圾桶一扔嘴巴一抹,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吃自己家的鸡腿能叫偷吗?当然不能! 所以他没有任何问题。 逻辑完美。 桦地只得解释道:“是我疏忽,让日吉少爷饿坏了。” 迹部哭笑不得,这个家的人活着就跟玩笑似的。 “不是让你给他吃剩饭剩菜了吗?” “二太太的剩饭剩菜老爷吃了,三太太和小少爷胃口好没有剩饭剩菜,大少爷不在家您又忙到半夜三更才回来,你们俩的剩饭剩菜日吉少爷也吃不到。我想总不能让日吉少爷吃仆人们的剩饭剩菜,所以就......” “所以日吉前几天吃的是我和慈郎的剩饭剩菜?” “是的大小姐。” 日吉瞪着死鱼眼听他们说完话,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道:“母亲您让我吃您和大哥的剩饭剩菜,还不是二娘的剩饭剩菜?”岳人的也就算了,他为什么要吃迹部和慈郎的剩饭剩菜? 迹部回瞪回去,凶道:“怎么吃我的剩饭剩菜委屈你了?” “您又不是我媳妇儿,我自然不吃您的剩饭剩菜。这是父亲大人该做的事,我不能逾距。” “你父亲大人吃你二娘的剩饭剩菜呢,轮不到你来吃。” “我是不是您亲生儿子?” “不是!”非常干脆。 桦地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这母子俩开口闭口剩饭剩菜不知道的还以为迹部财团和忍足医院集体破产了呢。 迹部也没精力同日吉争吵,摆摆手不耐烦道:“我们家不养外人,给你剩饭剩菜吃就不错了,爱吃吃不吃滚,没人伺候你。” 突然,日吉打了个饱嗝儿。 迹部没憋住笑了,笑够了给日吉倒了碗茶。等日吉喝完茶他便让桦地撵日吉走,别让他瞧见了心烦。 “母亲您不能短我吃喝,更不能喂我吃剩饭剩菜。” “知道了走吧。” 日吉见自己又打了个饱嗝儿,实在不是讲理的时候只能捂着肚子走了。 迹部瘫倒在沙发上哈哈笑了半天,果然看日吉出糗他心情总是能痛快不少。桦地欲言又止,这对母子俩为何都热衷于互相伤害。 “桦地。” “在!” “日吉的饭菜照给,但是要晾凉了再端过去。他若问是不是剩饭剩菜,你就说是。千万别让他察觉到异样,实在不行你就往上面撒点酸梅粉。” “是大小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7章 英国之行 既然来了陌生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要去逛逛街吃些当地的特色美食。 丸井等人起了个大早,洗漱打扮后便出了门。英国虽然时常被吐槽美食匮乏,但这边的早餐点心味道非常不错。他们一路上这家吃些甜点那家喝杯咖啡,这早餐便也算解决了。 刚开始慈郎还活力四射,拉着丸井蹦蹦跳跳看风景,可半个时辰后就不行了,打着哈欠往丸井身上一靠便要睡过去。 丸井拿他没办法,又不能将他一大活人扔街上不管。 “慈郎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不要。” 慈郎摇头,紧紧抱着丸井的胳膊不撒手。 丸井看向胡狼,胡狼只能在他俩面前蹲下让慈郎趴他背上去。慈郎也不客气,动作麻利往胡狼背上趴了过去。 “谢谢你胡狼。” “......不客气。” 胡狼虽然不爽慈郎黏着丸井,但对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对他而言此刻的慈郎就是个会动的包袱,他只要稳稳当当背好就行,故而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慈郎爱热闹,瞧见稀奇活动就指挥胡狼往里钻。有时人太多慈郎瞧不见里面的景象,胡狼便让他坐自己肩膀上观看。 在英国这些举动难免惹人误会,引来一些关注的目光。慈郎见一群陌生人对着自己和胡狼吹口哨眨眨眼有些发懵,但还是扬起笑脸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 “Hello!” 对面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类似起哄的口哨声。 他们指了指胡狼,冲着慈郎竖起大拇指。以慈郎优秀的英语水平,他能听懂那些人是在夸胡狼的体力和他的眼光不错。但正是因为他听懂了,所以他更糊涂了。 胡狼却不太好过,因为那些人的目光明显在扫射他身下某处,带着点下流的意味,让人浑身不自在。他夹着腿顿时有些不安起来,突然眼神一凶将那些人都瞪走了。 而丸井,吹着泡泡糖默默远离了些。 那些人暧昧的笑容和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太明白是什么了,真是让人困扰呐。 只是,他往切原看去,人家一家三口温馨靠在一起看表演,他突然凑过去着实有些看不懂眼色。可他看向一米八的藏兔座,顿时回想起方才那些人的眼神,不由得头皮发麻,竟也不敢凑过去。 算了,今天诸事不宜还是回家睡觉吧。 丸井扯了个理由将众人都忽悠回了城堡,他原本以为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却不想慈郎抱着个枕头咚咚敲门来了。开门第一句便是他想跟丸井睡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十分天真,叫人分不清他这实属冒犯的请求里是否掺杂着邪念。 “我们还没吃晚饭。” “我想提前预约,不然临到睡觉时间突然提出来不太好。” “......我这不是酒店不接受提前预约。” “那我晚上再过来。” “......” 慈郎抱着枕头蔫蔫走了。 丸井捂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哟。 不过,麻烦总不会只来一个。他刚关上门便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咚咚咚!他无奈,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胡狼。 胡狼给他端了盒小蛋糕,方才在回来前他快速结账买了个。 “给你。” “谢谢。” “不邀请我进去?” 丸井只好给他让了条路,等胡狼一进来他立刻把门关上。 胡狼难得显露出笑意,调侃道:“你是怕那个大少爷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别看他总是一副没什么精气神的模样,可神出鬼没的突然蹭一下就窜到你面前灵活得很。” 丸井哈哈两声跳过,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没这个意思。” “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是因为谁?” “我心情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你撒谎。” 胡狼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他给丸井打开包装袋将叉子递给丸井。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丸井吃蛋糕时胡狼就直勾勾看着他,也不说话,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久到丸井一小口一小口把蛋糕吃完他俩也没说一句话。 胡狼给他倒了杯红茶,他一口喝下,犹豫了下说道:“胡狼,抱歉,最近我遇到了些事,我还没想明白,我需要时间。” “你不需要时间,你只需要和以前一样便可。你还有我,和以前一样征服我伤害我,你还是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胡狼我——” “我就在你身后,你现在可以回头了。” “可唔......” 剩下的话被吞进了彼此的胃里。 胡狼不需要丸井的解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丸井。他清楚他所有的好与那一点残忍的坏,他捕捉丸井每一个小细节,并藏在心里化为苦涩的暗恋。 他得到了丸井,但也从来没有真正得到丸井。 他清楚地明白他们走不到终点,可他仍然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守护丸井。在他能陪伴丸井的路途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无比珍惜,并将这一段能陪伴丸井的路途永远珍藏在心里。 “今天可以给我吗?” “嗯。” 丸井没有直视胡狼的双眼,他闭上眼配合地攀上胡狼的脖子。 尽管他从未承认过,但他清楚地明白只有在胡狼怀里他才能体会到安心可靠的感觉。他可以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胡狼,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被强大的安全感所包围,尽情地放纵,就像孩子在自己的秘密花园里玩耍一般无需任何思考。 可他太贪心了,他还想要自由。 温暖坚实的怀抱容易让人沉溺其中,久而久之便再也无法飞向高空。温暖的怀抱是无形的束缚,就像锁链一样锁住他飞翔的翅膀。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能贪恋这一点温暖,而放弃了他想要的自由。 抱歉胡狼,这是他坠入欲望之海前的低语。 至于胡狼,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但这些丸井已无法分辨。 两个人胡闹了一晚上也没人打扰。 慈郎去找藏兔座让他给自己换个房间,换到丸井隔壁的房间,然而被藏兔座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藏兔座的想法很简单,丸井是柳生和切原的大姐,他要对丸井好一些。 “难道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 “I’m sorry.” “为什么?” “我们不熟。” 慈郎急了,脱口而出道:“那我们现在来熟悉一下。” 藏兔座想了三分钟才想明白慈郎的意思是互相了解一下,而不是睡一下。他将慈郎带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指着沙发让慈郎坐下,居高临下俯视着慈郎,突然低声道:“如果你透漏一些柳生哥哥的情报给我,我就把你安排在丸井姐姐隔壁。” 慈郎举起右手点点头保证道:“我给我娘亲打电话,他一定会把柳生所有的资料都找出来给你。” “我帮你追丸井姐姐,你帮我搞定柳生哥哥?” “嗯嗯!” 两个人合计了一晚上,当然什么也没合计出来。 不过两个人也没气馁,得了空就凑一起鬼鬼祟祟说悄悄话。切原笑他俩跟做贼似的,旁边要是路过一警察准得将他俩抓回局里审问几句。 等藏兔座给慈郎换了房间,丸井等人这才明白他俩之前在搞什么鬼。丸井心道这慈郎看着天真无害,没想到还会拉外援。 这毕竟是藏兔座自己的家胡狼也不好发作,只得将气憋回肚子里去。不过,他也没有坐以待毙,趁着吃午饭的点委婉表达了下对迹部财团财大气粗的惊叹,最后话题不知怎的就绕到了迹部家族在英国的别墅上。 胡狼说想去参观一下迹部家的别墅,希望慈郎给他一个机会。他还说希望能暂住几天,迹部家的别墅就在市中心,去哪儿都比较方便,适合旅游暂住。 慈郎一听丸井要去自家别墅暂住哪会想到里面有什么坑,二话不说就激动答应了。 胡狼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分开慈郎和藏兔座,让他俩的联盟瓦解;二是在重新选择房间时将丸井安排在自己和切原一家中间,让慈郎无处着手。 然而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坑埋的不是慈郎而是切原。 等他们一行人来到迹部家的别墅前,切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要完蛋了。他想跑,但女仆们已经列成两排拿着花篮一边洒玫瑰一边欢迎他和慈郎回家。 欢迎慈郎,没问题;欢迎切原,也没问题。 可坏就坏在下一秒女仆便问道:“切原小姐,您还是住以前的房间吗?” 切原僵硬扯出一个笑,不好大祸临头! 慈郎惊讶问道:“切原,原来你以前和日吉住一起吗?” 切原拼命摇头,他没有,只是偶尔,偶尔! 但女仆嘴快,再一次卖了他。切原完全不敢看莲二的脸色,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万分局促。他在思考如何跟莲二解释,但显然他现在神经紧绷无法思考。 慈郎再迟钝也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将人都弄进城堡自己再找个借口溜了。 女仆见他们似乎有事要商量便将他们安排到饭桌上,并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下午茶让他们边吃边聊。 等女仆们都退下,胡狼第一个开口说道:“我瞧着这城堡宽敞,多住十个赤也都不是问题。赤也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也不方便,住这里又安全又有人能说话,我想没什么不好,你看这不就活蹦乱跳回国了吗。” 丸井倒也没生气,只是不满切原擅作主张不同他商量。 “赤也,你早该告诉我的。” “对不起大姐,我怕你们生气。” “我们为何会生气?” “因为日本封建守旧,看不得孤男寡女住一栋楼里。” “......你直说爹爹封建守旧就得了。” “我不敢。” 丸井也没脾气了,做都做了也没出什么事,事后再骂也没意义。但是他还是要训切原几句叫他以后不许再犯,别到时候传回日本叫真田把切原打死。 切原老老实实认错,乖乖保证不会再犯。 丸井训完切原看向莲二,爽朗一笑说道:“柳先生您别怪赤也,他这孩子顽劣惯了,不懂事,做事也不过脑子,但没什么大毛病,他心大您也知道。这事儿本也不算什么,现在孩子们在外读书谁不是一起住一栋楼里,哪里有人说闲话,我训赤也是因为我爹爹他思想老旧,怕他回去挨打呢。柳先生也是在外留学多年的人,想必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吧?” 胡狼也劝道:“赤也和日吉自小一起长大,他俩若是有什么早就成亲生子了,哪里会死皮赖脸扒着您,您年长几岁就别跟他一个孩子计较,气伤了自己身子不值得。” 丸井偷偷在底下踩了胡狼一脚,这说的什么浇油拱火的话。 胡狼这次倒没服软,他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切原什么人他最清楚,一根筋又心大,虽然爱闯祸但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切原还是知道的。何况这件事本身就不算什么事,住同个城堡又不是同个房间,至于生气吗。 莲二摇头,他不介意。 他已经三十多岁又不是十三岁,不会生这种幼稚的气。他自己的过往也算不得纤尘不染,甚至可以说得上混乱,实在没什么资格去指责单纯如白纸的切原。 但是,这不代表他今天会轻飘飘放过切原。心大的切原,还是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他起身,抱着孩子一言不发走了。 切原看不出他生气还是不生气,泪眼汪汪朝丸井求助。 胡狼哼道:“这件事是柳先生小气,赤也你不必放在心上。等过两天他自己就会好,男人嘛,习惯了痛就会变得麻木,他只是还没习惯而已。” 丸井想说他两句叫他别挑火,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句话是在说他吗? 切原默认莲二生气了,他想让丸井给他想个法子哄哄莲二。但丸井残忍拒绝了,他想让切原自己去解决,关于爱情这门课程,他认为切原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去学习。 胡狼想帮切原去跟莲二解释,被丸井用一句你自己的爱情问题解决好了吗给怼了回去,最后扯了张纸巾掩面含泪回了自己房间。 慈郎头一次碰到这种事,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来。他只得给迹部打了个电话,将事情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 迹部一听心道这日吉可以呀,他倒是小看了他。 “娘亲您快想想办法,柳先生他很有可能会休了切原,还去找日吉算账,情况非常紧急!” “日吉死了就死了,不碍事。” “呸呸!不许说这些晦气话,日吉会长命百岁的。” “当然会长命百岁,祸害遗千年嘛。” “娘亲~” “娘亲还有事,先挂了。” 迹部干脆挂了电话,就一个字爽! 果然将慈郎送远远的有利于身心健康,如果能把日吉也一起打包走就更好了。 他想了想唤了桦地过来,问道:“日吉最近怎么样了?” 桦地:“日吉少爷最近一日三餐都往三太太那边跑,三太太疼他,什么好菜都端到他面前,倒把他身子养了些回来,瞧着面色红润了不少。” 迹部冷哼,这小子就是聪明,知道这个家只有谦也和慈郎疼他。 桦地:“还有一事,日吉少爷借着给小少爷消食的由头,每次饭后都领着小少爷去二太太院子附近来回闲晃。” 迹部快气笑了,这聪明劲怎么就没用在正道上呢。 “他当是遛狗呢?你告诉谦也日吉这小子没安好心,他将小金当宠物养呢。” “三太太会杀了日吉少爷的。” “那不正好?” “是!” 过了会儿,桦地又说道:“老爷那边来电话了,问日吉少爷的伤是否好全了。” 迹部思索了下,回道:“你告诉父亲大人就说日吉的伤还需要养个半年才能好全,但再养一个月便可坐长途飞机叫他别担心,一个月后我自会送日吉回非洲,不会耽误公司的事。” 桦地:“老爷似乎还是希望日吉少爷吃点苦头?” 迹部沉默了会儿,说道:“你将日吉送到观月府上,就说这是为当日之事赔罪,叫观月尽情欺负日吉,只要别玩死但请随便玩。” 桦地:“日吉少爷他未必乐意。” “需要他乐意?” “并不需要。” “是他背叛了与淳的婚约,这是他理应承担的惩罚。你告诉他,他去可以竖着去,他若不去那就只能横着去。” “为何不邀请观月一家过来小住几天?” “你这个建议是想折磨日吉还是想折磨我们全家?” “对不起大小姐!” “还有,告诉日吉,在观月府这段时间,把观月的包包统、统、给、我、剪、了!” “是大小姐!” 日吉得知自己要被送往观月府自然宁死不从。 迹部只好让桦地将日吉敲晕打包送到观月府,并附上亲笔书信。信里他诚恳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并嘱咐观月好好照顾日吉。 做完这些他回了一趟娘家。 只是,他从娘家回来时脸色却不太好。忍足小心将他揽到沙发上坐下,做了个鬼脸哄他道:“夫人你怎么了,可是岳父大人训你了?” 迹部摇头,并不想多谈。 忍足又哄了几句好话,迹部的脸色方才好了些。 为了不让忍足担心,迹部便将话题转到慈郎身上。他告诉忍足慈郎学聪明了,竟然学会找人联盟。 “兔兔姑娘?夫人,我觉得兔兔姑娘同慈郎般配。” “哦?说来听听。” “兔兔姑娘是金发英国人,夫人也是金发,而且自小在英国长大,你们若是成了婆媳想必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慈郎他喜欢红头发。” “丸井姑娘太聪明,慈郎抓不住他。” “你在暗示慈郎笨?” “绝对没有的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忍足与迹部关于慈郎的智商和情商问题进行了友好的交谈。最后的结果是忍足被踹出迹部的院子,然后凄凄惨惨找他家二太太诉苦去。 英国这边,慈郎将迹部发来的资料全部给了藏兔座。两人窝在房间里研究了许久,最后藏兔座将笔一摔趴沙发上重重叹了口气。 资料里显示柳生和仁王自初中便相识相爱,迄今恩爱如初。 慈郎揪揪自己卷毛不知该如何安慰,最后说道:“兔兔姑娘没关系的,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东西,像我爹和我二娘也自小相识,后来不也娶了三个。” 藏兔座一听越发愁眉苦脸了,柳生才不是那种人。 “我觉得柳生哥哥不爱仁王姑娘,仁王姑娘也不爱柳生哥哥。他们之间太客气,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彼此摸不着,也不在乎。” “我有时候也怀疑娘亲爱不爱爹爹,就算爹爹要娶别人他也表现得很冷静。” “那你爹爹爱你娘吗?” “唔应该吧,他很听娘亲的话,很尊重娘亲,可我觉得他最爱自己。” “他娶了三个夫人,他爱他们吗?” “爹爹应该很爱二娘,可他总是伤害二娘。” “因为他最爱自己。” 两个人相视一笑。 慈郎凑到藏兔座旁边,真诚地建议道:“兔兔姑娘,我娘亲说如果我想知道我对丸井姐姐的感情是什么,那么我就去同丸井姐姐睡一觉,睡过之后有没有感情是什么感情自然一清二楚。你也可以试试,柳生喜不喜欢你他的身体最诚实。” 藏兔座觉得有道理,那就这么干! 正好明晚柳生会过来接丸井等人一起回日本,他的机会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而柳生,还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8章 背叛 人的一生都会经历很多诱惑。 然后人们为了降低负罪感,发明了一个新的说法。人们说这叫站在岔路口必须做出的选择,无法躲避的选择没有拒绝的余地,只有结果,只有对错。然而对错无法事先预料,你又怎能责怪我没有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显然,这样的话不符合一个绅士的担当。责任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为了逃避。 也显然,他正在面临诱惑。当然,他也可以说他正面临一个选择。 这的确是选择,但不是站在岔路口的选择,而是YES or NO的选择。这个选择比选择走哪条路容易,但需要承受的后果却不仅仅是走错路这么简单。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名利地位还是幸福快乐? 对错都是别人的眼光,为何要去在意?人若是能不在意他人的眼光,随心所欲地活着,这大概才是人活着的意义。 可人是群居动物,又怎能做到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不,没有别人。只有他,只有仁王。倘若他不介意,旁人谁又时刻挂在心上,只不过偶尔拿来当做消遣的谈资罢了,他还没那么重要。 只是仁王...... 他突然从沉思中惊醒,耳边哗啦的水声暧昧又纯情。 不可以,他告诉自己。他垂下眼皮,尽量不去感受周遭的气氛。他不会不明白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多么糟糕,而他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柳生哥哥?” 美丽的金发女郎从水下缓缓浮出水面,仰头一甩,修长的脖子扬起漂亮的弧度,明明纤细却蕴含着生命的力量,沾了水的绒毛清晰可见,肌肤白皙而又细腻。唯独在这一点上,他不像欧美人。 那柔顺的金发在阳光下仿佛镀了层光,波光粼粼似金色的海。这本是极具侵略性的美,但那双紫色的眼眸却深情凝望过来,欲语还休,透着一丝脆弱的落寞。 突然他朝柳生眨了下眼睛,俏皮又可爱。 柳生想逃,但是他逃不掉。 他的脚被钉在了地上,不再是血肉,而是如千斤重的钢铁。他站在那儿,像一尊雕塑,唯有不安的睫毛在眨动。糟糕,非常糟糕。 一阵哗啦的水声后,他清晰听见了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裹着水,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哒哒,清脆好听,一声一声撞击他的耳膜。 “柳生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美丽的金发女郎终于站在了他的心上人面前,骄傲明艳,大方展示着自己无可挑剔的身体。 柳生望着天沉默,他不能低头,因为一低头他就会看见藏兔座未着寸缕的身体。美好的年轻女孩的身体,这无疑是无法抵御的诱惑。 藏兔座注意到他的僵硬,笑道:“柳生哥哥,你似乎很怕我?” 柳生还是没有动,他不能动,他一动他的理智就会崩溃,这是他还存在的理智给他下的指令。是的,他在消极地抵抗诱惑。他明明可以扭头就跑,但是他却一动不动。 “柳生哥哥你过来。”藏兔座牵起他的手来到泳池边上,对他笑了笑后拽着他一同跌进游泳池里。 凉水没有给理智加码,因为火热的身躯已贴了上来。 柔软又霸道的吻,从来都是男人的坟墓。他们明知危险却欲罢不能,忽略所有大脑发出的警告急不可耐地去探索为他们所专门定制的甜美的毒苹果。 甜美的毒苹果的芬芳,蛊惑着不坚定的人沉沦。 当修长的手指抚上那光滑的脊背,结果昭然若揭。有人赢了,有人输了。 对于藏兔座而言,这个下午带给他的回忆不只是那场水下的美妙□□,还有柳生给与他的无限的温柔。对柳生无限温柔的眷恋,让他一生都无法忘记这个下午。 他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在疲惫中被柳生抱回了房间。柳生给他清洗了身体,将他放到床上后便残忍离去。他没有醒来,眼睛掀开一条细细的缝,就这么看着柳生离开,然后眼睛一闭沉沉睡去。 柳生一个人回了日本,没有通知任何人。 藏兔座没有解释,他甚至没有去送切原等人。切原等人以为他是失望于柳生的独自离开,故而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在柳生走后的第二天,切原等人也坐上飞机回了日本。 回到日本,切原等人见到了柳生。丸井问柳生为何没跟他们说一声就回了日本,然而柳生什么也没解释。 冰帝忍足府,慈郎一回到大院便发现事情不对。 “娘亲,日吉去哪儿了?我刚才路过他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把我吓了一跳呢。” “日吉去你观月阿姨那边住几天,他院子里的仆人让我打发去伺候小金去了,反正以后他也用不上,正好小金那边又缺人照顾,我就让桦地将人调了过去。” “咦?那日吉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回来也是住几天就走,不需要特意给他留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也累了吧,先去休息去。” 慈郎的确困乏得很,是以也没有深究便洗漱休息去了。 晚饭时谦也在饭桌上提了日吉的事,抱怨迹部不该将日吉送去观月家受苦。慈郎在一旁重重点头,就是就是,观月阿姨可恐怖了。 谁也没有答话,就他俩一个说一个点头,直把嘴说干了头点断了也没人赏个眼神。最后,小金受不了吐槽道:“娘亲爹爹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非常影响食欲呐!” “你闭嘴!”谦也一个鸡腿塞过去,直接让小金闭嘴。 迹部冷笑了声,终于开口道:“谦也你跟孩子置什么气,瞧瞧小金多听话,白石少爷说的话他都记心里去呢。哪像我们家老爷,他爹说过什么话他大概都记不清了。” 忍足莫名被迁怒,还得赔着笑脸哄道:“夫人何必挖苦我,我爹走那么多年了,我也老了,哪能将他的话全记心里,我这心里还得装着你和岳人他们呢。” 迹部冷哼道:“是呀,谁叫老爷心里装的人多呢。” 岳人默默低头扒饭,也不参与其中。他似乎身子不舒服,没什么精力折腾忍足。一顿饭下来,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但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安静的人向来得不到关注的目光。 日吉在观月家待了一个月便回来了,临走前还给观月买了几个包包。迹部听说后磨牙了许久,这日吉偏就爱跟他作对。 观月这人嘴硬心软,日吉哄他高兴了自然日子就好过。是以这一个月他在观月府非但没有被虐待,反而过得还不错。得知他身上有伤,金田还天天让人给他煲骨头汤。补不补身子另说,味道还真是不错。 可一回到大院这落差就出现了,不仅要吃剩饭剩菜连女仆也给他弄走了。 日吉第一千次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迹部亲生的,他该不会是被掉包了吧?其实他才是岳人的儿子,而凤是迹部的亲生儿子? “长太郎是我儿子的话你现在早被我弄死了,留着你看着我就来气。” “我现在生不如死。” “那你现在就去死,枪在我梳妆台第一个抽屉里。” “好死不如赖活着。” “滚!” “是!” 迹部气笑了,这倒霉孩子跟他说相声呢。 又一个月过去,日吉身子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这期间毫无疑问他遭到了迹部惨无人道的打压,但他依然选择留在大院努力地生活,咳咳,努力地想见岳人一面。 但是迹部没给他机会,他可不会容忍日吉在他眼皮底下再次造孽。 就在母子俩斗智斗勇时,迹部父亲发来最后通牒,他要求迹部在四月初时必须将日吉赶出家门,让日吉在外面吃苦一段时间。为了不让这件事变成形式主义,他明确禁止迹部偷偷给日吉多塞钱,只许给二十万日元,不多不少,多一日元日吉就在外面多受苦一天。并且,他不允许日吉在外面以迹部财团继承人的身份找工作,日吉必须化名,身份是刚刚毕业急需工作的穷苦大学生。 迹部回了娘家,但显然他依然没能劝服他固执的父亲。他很清楚他父亲的目的,一是为了磨练日吉,使其达到继承人的标准;二是为了警告忍足等人,让他们明白迹部家族不是软柿子,有他在谁也不许欺负他的宝贝女儿。 四月初,日吉被送走。 全家人都来送他,而他的目光却停在岳人脸上不愿挪开。岳人望着他,一双大眼睛不再明亮动人,而是蓝得深沉浓重,如蓝色的雾,看不出悲喜。 他张了张嘴想问出什么事了,却被迹部推进了车子里,低声训他道:“不想被你父亲的鞭子打死就给我把你的目光收回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司机便已油门一踩将他飞快地同岳人分开。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岳人的身影。 日吉走了,和以前一样不知归期。 随着气温逐渐暖和,岳人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他开始变得沉默,长时间待在自己房间里也不出来走动。女仆说他拿着本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安静沉着的模样让她们有些陌生。 忍足怕他是在记自己的账,拐弯抹角问他在写什么。 岳人回说自己在写小说,而创作需要安静的环境。他希望他们不要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地创作。他还把自己的小说放到了网上,收获了一些小读者。 是的,他写的是童话故事。 忍足偷偷注册了小号去给他加油鼓励,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整日装成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卖萌。他还给岳人弄了个后援会,天天有事没事就跟一群小孩子讨论狼和小红鸟的感情。小孩子眼里只有友情,他非得说是爱情,然后幼稚地同她们吵了起来。 “故事的最后狼和小红鸟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一年后他们生下了他们的孩子——萨摩耶。那是一只可爱老实的萨摩耶,后来萨摩耶长大娶了一只凶巴巴的白鹅,然后他们生下了两只小崽崽,和他们的爹娘一样他们也收获了简单美满的爱情。” “你胡说!狼和鸟才不可能生出狗狗呢!” “你们现在的孩子就是缺乏想象力,这是童话故事,童话故事里人和鱼、猫和狗都可以在一起。历经磨难跨越种族的隔阂收获最单纯的爱情,这才是童话的根本。” “骗人!爹爹说猫和狗生不出猫狗来!” “真是小屁孩呐,你们还小不懂。” “我们才不是孩子呢!” &¥#……&*…… 而这些岳人都不知道,他不停地写着,试图忽略某些负面的情绪。偶尔这些小读者的留言能给他带来短暂的快乐,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阳光。 他陷入了某些偏执的境地里,但是他无法逃离,任由自己沉溺其中,自怨自艾。 而外面,依旧热闹红火。 迹部给各家发了邀请函,他将在六月一号儿童节这天举办聚会。聚会的主题是选美,每位男士手里都有一票,他们可以将手里的票投给任何一位女士,而最终的冠军将会获得今年票选的最漂亮的珠宝——一顶镶嵌祖母绿、红宝石、钻石的价值连城的王冠。 收到邀请函的各家反应不一,但都对这个比赛充满期待。 立海大真田府。 真田拿着邀请函面色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战报呢。切原小心翼翼问他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迹部给他下战书了? “没什么,夫人,这个比赛我们不参加了。”真田看向幸村说道。 幸村摇头,不行。 这可是场大戏,他怎么能缺席。看热闹这种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夫人我刚才算了一下,这比赛不二赢定了,我们才不去给他当陪衬,我们立海大的胜利毫无死角!” “原来是因为这个......” 幸村没想到真田在这种事上胜负欲也如此强烈。 真田小声道:“夫人,在我心里你才是第一,我们不去给人当配角,没意思。” 傻呆子!幸村莞尔一笑。 切原举手道:“爹爹,您和大哥他们把票都投给娘亲不就好了。” 丸井在一旁算了下,加上胡狼他们一共只有四票,可不二那边有五票,他们依然少了一票。他摇摇头说道:“不够,我们只有四票,不二阿姨有五票。” 切原:“把慈郎叫上,他那么喜欢大姐肯定愿意为了大姐讨好娘亲。” 丸井还是摇头,就算这样也只是平手。 “你别忘了,不二阿姨那边还有他弟弟一家和菊丸姑娘的夫君大石少爷,总共三票。如果他们也想赢,又得知我们这边拉了慈郎的票,必定要将那三票拿到手,算下来他们还是多我们三票。” “龙马那个小屁孩也能算男人吗?” “你这丫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被他听到叫你被损得还不了嘴。” “哦。” 切原只得闭嘴。 幸村笑道:“你们还漏算了一个,龙雅少爷。” 切原震惊,为何他们家男人这么多! 不过,幸村不动声色看了丸井一眼。若是木手那行人还在就好了,若他们将票都投给丸井,那么丸井必然能同不二一战。 嘛,现在看来他们一家只能去当陪衬做那看热闹的观众了。 青学手冢府。 手冢一看到邀请函推了推眼镜,淡定道:“夫人,这里有个专门为你举办的比赛。” “哦?”不二想从他手里拿过邀请函,却被他一把拉到怀里圈住,不二勾起嘴角顺势往后靠在他肩膀,摊开邀请函手冢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念给不二听,末了突然严肃扶了扶眼镜,以那威严华贵的嗓音沉声道:“我最亲爱的王后殿下,请允许我为您的加冕仪式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不二笑眯眯捶了他一下,这坏家伙就喜欢逗弄他。 “你这话可别叫外人听了去,叫人说我们脸皮厚不要脸呢。” “我的数学不错。” “所以?” “所以夫人您必定会以压倒性的胜利赢得这场比赛的冠军。” “你打算威胁他们投票给我?” “我们可以换个说法。” “比如说?” “挑起他们的自觉性和能动性,让他们做出积极正确的选择。” “......” 当然,最后在不二无下限地恭维下手冢淡定接受了赞美,并谦虚表示自己方才的想法有些不够温和,主动放弃了这些稍显暴力的想法。 “对了老爷,或许一架漂亮的飞机会是一份让人欢喜的礼物。” “或许马车是很好的彰显身份的代步工具,我尊敬的王后殿下。” “听说波音的飞机很不安全?” “空客的烂更具代表性。” “罢了,我需要什么飞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怜太太,不过是看自己夫君的脸色过活,提那么多要求作甚,我呀就和我那些仙人掌孤独地老去就好了。” “......最后一架飞机。” “老爷您真是个出手阔绰的男人,您大抵是这个世上最让人觉得可靠的男人呐。” “你直说我的钱可靠即可,我不介意。” “讨厌呐~” 圣鲁道夫观月府。 观月收到邀请函的第一反应是忍足又得罪迹部了? 这个比赛适合一夫一妻制,一夫多妻者在这个比赛中将会非常危险。这样的比赛是一夫一妻者的天堂,是一夫多妻者的地狱。 不过嘛,他欣然同意前往。 他很好奇,忍足手里的票会投给谁? 嗯哼。 当然,他也不忘提醒裕太必须把票投给他,不许投给不二,也不许投给淳。裕太按着他的话举手发誓后才让大小姐满意,哼了哼表示自己并非小气他只是为了维护手冢家的和谐而已。 “你若把票投给姐姐那姐夫心里该不舒服了,裕太我这是为你好。” “那就多谢前辈了。” 裕太无奈,他可以选择退出吗? 关西四天白石府。 财前冷漠听完邀请函的内容,心里早已将日吉揍了无数次。 这个比赛不仅针对忍足,更是针对他。而罪魁祸首日吉现在却在外面逍遥自在,根本不需要做出这种死亡选择。不,就算日吉在,他也不需要为难。 什么同病相怜的兄弟,最后苦的只有他一个。 渡边悄悄找了财前威胁他必须将票投给泷,不许投给谦也。 “我为何不能投给不二阿姨,或者投给幸村阿姨?既然是选美,就应该客观公正的来。就是因为现在的选美比赛夹杂了太多私心,才导致于选出来的人越来越难看。” “没错!前两天那个什么最美中学生一群丑八怪,还不如你三嫂好看。等等!臭小子别转移话题,你如果不把票投给泷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为什么这个威胁他很乐意接受? “你小子最好别给我玩花样,听到了没有?不跟你多说了,我要给深司拉票去。”渡边挥挥手走人。 在众人的期待中选美比赛如约而至。 虽说是小型聚会,但该有的热闹却一样不少。迹部讲究排面,只要他想,便是三个人的聚会他也能弄艘邮轮过来摆着,红酒香槟灯光音乐,该有的一样都不许少。 幸村和不二手挽手进来,瞧这盛大的场面皆掩嘴笑道:“看来迹部打算给忍足老爷准备一场隆重的葬礼。” 观月却是有些不满,早知道迹部将聚会搞得如此隆重他便去拉票了。 若人弘也觉着可惜,他们家男人多,但偏都没有邀请函,否则今日这场聚会必是他的秀场。可惜了,他这样的美貌今日竟要被无情地埋没。 真田和手冢视线对上,火光四射。 真田:“我夫人的美貌无需一个奖杯证明。” 手冢:“失败者总是擅长给自己找说辞,而胜利者只听见伴随着鲜花和欢呼的掌声。” 真田:“美貌与音乐一样总是曲高和寡。” 手冢:“离群者给自己无人应和的观点冠上自欺欺人的名头,然后在默默无闻中郁郁不得志,又在郁郁不得志里默默无闻地消亡。” 真田:“平庸者以大众化泯然众人。” 手冢:“当一个人的美丽让天地黯然失色,他将打破所有种族审美隔离的界限。人们总是质疑观众的审美与己不同,殊不知是自己平庸的美丽太过无能。”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阴阳怪气了好一会儿才打住。 佐伯一家打他们旁边路过听了几句,葵不解道:“爹爹,手冢叔叔他们在说什么?” 佐伯沉默了下,回道:“你只要记住,男人幼稚的时候并不会记得自己的年龄。” 葵仍一脸困惑,哲学果然是让人听不懂的东西呐。 虽说比赛只是走个过场最终目的是为了折腾忍足,但丰富热闹的开场却是少不了。等现场气氛炒热了,迹部才姗姗走到台上宣布选美比赛正式开始。 “此次比赛在场的每一位男士都将收到一张空白的便签,你们可以在便签上写下任何一位女士的名字。即使那位女士今天没有来到现场,投票结果依然有效。本次投票采取匿名投票方式,请各位男士放心地写下你心目中最美的TA。投票时间为一炷香,过期不候。下面我宣布投票正式开始!” 一炷香后,女仆们依次从在场男士手里接过便签放入投票箱里。台上仆人们已经推来白板墙,计数人员也已就位完毕。 小金:“龙马,这次我娘亲一定能得第一!” 龙马:“你投给了谁?” 小金:“娘亲!” 龙马嗯了声说道好巧我也是。 小金顿时热情浇了一半,委屈道:“龙马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胜利显而易见。”龙马淡淡说道。 台上已经开始计票,结果不出所料,大部分人都只得了一票,来自于他们夫君的一票。当深司的票数突破1变为2时,渡边和神尾双双举手,并齐齐给深司喊口号。两个人夸张的表演将紧张的气氛疏散了不少,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而当谦也的得票数变为2时,现场的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这时小金举起手骄傲道:“是爹爹和小金一起投的哦!”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但又不免感到一丝丝遗憾。 幸村和不二的票数还在增加,而迹部和岳人的票数却还是零票。 当计票接近尾声,迹部和岳人终于各有了一票。而这时,不二五票、幸村四票,计票人手里只剩最后一张票,这将决定最后的冠军是不二还是不二与幸村平分。 迹部走过来看了眼计票人手里的票,视线落在上面停了好一会儿才不自然挪开。 熟悉的字迹,果然...... “最后一张票投给不二周助小姐。” 六票,胜负已分,最后的冠军是来自青学的不二。 在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这张票莫非......看来吃瓜有风险,一不小心就殃及池鱼。他们悄悄望向手冢,眼神里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激动。 而不二依旧优雅端坐,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见众人望过来笑眯眯歪了下头,这可不关他的事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9章 爱是折磨 这场比赛的看点不在结果而在于后果,然而众人注定要失望了。 结果一宣布桃城立刻站起来挥舞起印着不二名字的大旗,嘴里还念着一串口号,他气势足嗓门大,一人也能做出一队啦啦队的效果来。龙马则在一旁中规中矩摇着小旗,动作严肃模样认真,像个小小的士兵。 乾推着自己的饮料出来,大声吆喝道:“为庆祝我们手冢夫人获得此次选美比赛的冠军,我免费赠送在场的各位一人一杯本人特制的乾汁!” 他一说罢海堂便端起乾汁送到众人面前,众人僵硬着接过,想硬着头皮喝下又狠不下心,想趁海堂不注意倒地上又被海堂瞪得有几分心虚,最后只得心一横仰头倒嘴里,嘴一合再一吞逼着自己咽下去。 菊丸和大石分工明确,一个蹦蹦跳跳在前头送乾汁,一个举着乾汁跟在后面宛如服务周到的服务生。夫妻俩一个笑容灿烂一个客气和善,众人也不好拒绝只得痛苦接过。 赤泽和裕太也纷纷过来帮忙,挂着一张喜庆的笑脸将乾汁一个不落地送到众人嘴里。众人不免腹诽他二人心思坏,瞧把他们高兴的,也不知是因为不二得了冠军激动还是因为看他们倒霉幸灾乐祸。 观月咬着手绢不甘道:“早知道我就去拉票了,竟让姐姐抢了风头。” 淳想了想没回话,闭嘴沉默。 被桃城等人一闹腾众人看八卦的心早就散了,只恨不得他们赶紧消停下来。迹部也不管,等着众人都被灌了乾汁方才慢悠悠喊停。 “下面,有请我们的冠军不二周助小姐上台。” 手冢率先起身做出邀请的姿势,不二勾起嘴角将手搭了过去。将不二引到台上后手冢并没有离开,他看向迹部意思很明显,他要亲自给不二戴上王冠。 迹部无所谓,示意女仆将王冠端到手冢面前。 “在手冢老爷的强烈要求下,下面的加冕仪式由手冢老爷代为执行。” “好!”桃城热烈鼓掌。 裕太等人也激动得将手几乎都拍红了。 观月刚想鼓掌又突然傲娇起来,撇了下嘴嘀咕道:“什么加冕仪式,又不是当皇帝。” “喂观月舅妈,这个给你。”龙马扯了扯观月的袖子,将手里的东西递到观月面前。那是小女孩的玩具,一千日元就能买到的塑料公主王冠。 观月心一热,抱起龙马就是一口。这孩子真是招人疼,以后肯定有出息。 淳平静道:“这小子鬼灵精怪的,三言两语加个小玩意儿就把您哄高兴了。他像姑姑,您若觉得姑姑心思坏老是逗弄您,为何偏觉着龙马聪明善良?难道他俩不一样,叫你爱一个恨另一个?” 观月叫他说得脸一红,拧了他一把低声道:“谁讨厌他,谁恨他!谁叫他老是欺负我,但凡他像龙马那般对我好,我还能气他不成。” 龙马摇头,奶声奶气道:“娘亲很喜欢观月舅妈呢,他说您可爱天真。” “当真?”观月顿时开心了起来,瞥了台上一眼表情藏不住的骄傲。他挺起胸膛捋了下头发,克制着没有笑出来,动来动去怎么也坐不住,小眼神往龙马那边不停望去,暗示龙马快说说不二到底背着他怎么夸他。 淳暗暗朝龙马摇头,别让观月太得意否则待会儿收不住场。 哒哒!哒哒!正这时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走近,六匹马踏着整齐的步伐威武而不容侵犯,金色的马车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如流光划过璀璨夺目,几乎不能直视。手冢牵着不二上了马车,朝众人挥挥手将鞭子一挥,驾着马车潇洒离去。 众人都沉默了,迹部也沉默了。 观月朝赤泽和裕太看去,赤泽立刻扭过头假装同金田说话。 裕太:“我明天就去问姐夫关于马车的一些事。” 观月严肃着脸点点头。 赤泽一听刚要数落两句便被金田拦住了,金田小声劝他道:“老爷您就别管了,小初没得冠军想必心里不好受,让他得个小礼物开心一下,您就别舍不得了。” 赤泽不满道:“那可是整整一马车的金银珠宝!” 金田看了观月一眼,笑道:“我可没说原样给他做一个,只用金箔的话还能负担不起吗,至于其他珠宝也未尝没有替代品......”未尽之意不用多说。 赤泽乐了,就这么办! 比赛结束后众人又玩闹了一会儿方才离开,此时已是下午三四点左右。 忍足自觉松了口气,正想回书房看会儿书,便有女仆过来说是迹部让他过去一趟。他暗道不好,一边思索着如何解释一边去了迹部院子。 迹部正在等他,见他过来说了句来了便再无反应。 忍足走近发现桌子有张便签,正是他方才的投票便签。上面写着今日比赛的冠军,不二周助。 迹部见他目光停在便签上,皮笑肉不笑讽刺道:“老爷,我没想到你喜欢不二那样的清丽佳人,难怪不愿将票投与我们三个。” 忍足在他身旁蹲下,牵起他的手拍了拍含笑道:“夫人莫气,此事且听我解释。既是夫人用心准备的比赛,我也该用心去对待才是。将票投给不二,不过是从客观公正的角度,带着对美的思考,以认真谨慎的态度所做的决定。” “是吗?”迹部深深望着他,突然长叹了口气。他自嘲笑了笑,摇头道:“老爷,你很聪明,可是聪明不一定是好事,太聪明了就不真诚。” 他相信忍足将票头投给不二是客观公正的决定,但这并非客观公正的比赛。难道现场的男士都认为自己的夫人最漂亮吗?当然不是,即便他们爱他们的夫人,但他们依然能分辨出容貌的高低。 可他们依然选择投给了自己的夫人,以感性的方式作出最让人舒服的选择。 怎么能不在意,怎么能大大方方表示没关系。即便有自知之明,可谁不想自己的夫君将票投给自己,获得那一点点或许可以说是自卖自夸的快乐。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快乐他们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夫君有三个夫人。 倘若一个男人有三个夫人,他会将票投给谁? 很残忍的选择,注定会有人因此而受伤。但那个得到票的人一定快乐吗?不,无法肯定的宠爱,被选择的不安,都无法让他们在结果揭晓后骄傲于最后的胜利。 作为三个选项之一,踩着其他人的痛苦而获得的快乐,又怎么能是真正的快乐。 这个比赛折磨忍足吗?非也,是他和岳人自残的游戏罢了。 “你太聪明了,这个比赛难不倒你。他们看不了你的笑话,只不过看了场我们的笑话罢了。我早该知道的,你做事向来多方周全,怎会厚此薄彼。人常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选择了逃避,所以你将票投给了公正客观的选择。” 这是忍足自以为是的两全其美,但却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诚然,不管忍足选择了谁他们都不会因此而快乐。但是被逃避选择,却是比看清真相更让人痛苦。就像选择一把刀了结自己的生命,那把刀却钝了,将他们的心脏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却没有杀死他们。 忍足哑言,迹部说得对,所以他无法反驳,这的确是他心中所想。他承认自己卑劣,不敢做出选择,所以只能将祸水引到不二头上。他相信以不二的聪慧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事实上这件事也的确有惊无险解决了。 “夫人抱歉,我只是不想你们因为我的选择而难过。我以为这是最聪明的选择,没想到还是伤害了你们。” “忍足侑士,这个比赛本来就无法两全其美。” “抱歉我......” “这个比赛是岳人的建议。” “什么!” 忍足大惊,瞳孔骤然放大。 迹部冷笑了声道:“你去看看他吧,我想他更需要你的解释。” 忍足沉默着离开,背影竟是有几分萧索。迹部第一次发觉这个男人老了,他的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渐渐失去了挺直的力量。 他仰起头上叹了声,再低头时眼眶有些泛红。 原来他们已经纠缠了这么多年。 岳人院子。 这是忍足最熟悉的地方,而今天他却在门前犹豫了。他害怕,他甚至想转身逃走。可是他不能,他赌不起他逃避的后果。 他进了院子,刻意放慢了脚步。 “岳人?” 他来到岳人身后,但岳人却并没有回头。 岳人望着窗外发呆,许久后才开口说道:“侑士,为什么日本不能一年四季都下雪呢。我喜欢雪,白茫茫一片看着舒服。” 在那一望无际的雪景里,他便可以幻想自己躲进去谁也找不着。 忍足勉强扯了个笑回道:“因为冬天太冷,一直下雪会有人消失的。你不是最怕冷吗,怎么突然开始喜欢雪了?” “真好,下雪了人就会消失。” “岳人?” 忍足开始慌乱起来,他冲到窗户前用力将窗户关上抱着岳人上了床,将岳人严严实实裹被窝里,将那团凸起的被子紧紧抱在怀里真切感受到岳人的心跳时,他那不安的心才渐渐平复。 被子里露出一张小脸,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老爷你怎么了?我不冷。” 忍足摇头,几乎是哀求道:“别这样,不许吓唬我。” 岳人皱起眉头,过了会儿突然开始流泪,望着忍足委屈道:“侑士,你为什么不把票投给我?难道我就不配吗?”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他为自己感到悲哀,他竟然可以容忍这样的委屈同忍足过了二十多年。凭什么他就不配得到一份简单的快乐,一份能在其他女人面前单纯炫耀的快乐。 他应该嫉妒,在寂静的深夜里埋在被子里发了疯地嫉妒,再又哭又笑流泪到天明。丑陋的,毫无尊严的,活得像个可怜的没有丈夫的小心眼的女人。 可是,谁让他愚蠢,偏偏选择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忍足拼命亲吻他流泪的双眼,一遍又一遍诉说着对不起。可是没用,这些话岳人都听腻了,他不想再听了,就让他自我厌弃吧,起码能得到一点自虐的快乐。 “老爷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 “不,我要亲口得到你的原谅。岳人,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请不要恨我,你必须爱着我,一辈子爱着我,谁也不许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包括你自己。” “你为何偏偏要对我如此残忍,我只配得到这些随口而出的谎话吗?” “不是谎话,我整颗心都恨不得剜了捧到你面前,让你看清楚那血肉模糊的心脏究竟是不是为你而跳动,即便离了我的身体也依然拼命地在为你而跳动,只要你一个厌恶的眼神它便立即死亡。” “我要你的心脏作甚,不能吃不能用看了还吓人。我只是要你的一张票而已,很简单不是吗?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说这些发腻的情话又能当几分真呢。” “对不起,是我自作聪明。” 岳人望着忍足,泪光在蓝得发黑的眼眸里亮而无神。 “侑士,告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把票投给谁?”他在逼忍足做出选择,或许这是新的自残方式,但是在烫红的铁板上跳舞,痛苦中也会得到一点点自残的快乐吧? “对不起。”忍足别过脸,他做不出选择。 岳人笑了,柔声道:“傻瓜,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你呀就是谁都不想伤害,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岳人?”忍足有些吃惊,岳人竟然不怪他? 岳人却已经推开他躺下,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忍足检查了下,发现他是真睡着了。虽然仍然有些不安,但他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对不起岳人,请原谅我所有的过错。”他低下头深深吻了岳人冰凉的唇,久久之后才带着叹息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选美比赛的事似乎已经被遗忘。 慈郎又开始窝在家里消极怠工,不再殷勤地往真田府上跑。据说是仁王现在时常夜不归宿惹怒了真田,两个人一对上就开始吵架,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瞧着就吓人。慈郎怕被迁怒是以都不敢前去,只偶尔同丸井约在外边见面。 岳人被凤接回了娘家,凤说是榊太郎的意思。榊太郎怕岳人在大院受怠慢,一定要岳人在他身边待产他才能安心。 忍足不敢说不,厚着脸皮想跟过去却被榊太郎撵了出来。 “忍足老爷阳刚之气过重,恐冲撞岳人腹中胎儿,还请暂且回去,等岳人快生产了我自会派人通知你。” “岳父大人身为长辈怎可随意胡诌,长太郎他们三个可是平平安安出生了?” “长太郎?你难道忘了当年岳人差点儿死在医院里吗?忍足侑士,我女儿待你如何,你怎敢如此负他!你给我滚,再不滚我就放长太郎咬死你。” “岳父大人我——” “滚!” 忍足被榊太郎拿着拐棍撵出门,只得垂头丧气回去了。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开始变得焦虑起来。唯独岳人很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安。他依然窝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抗拒着外面的世界。 宍户特意腾出时间待在家照顾岳人,但多数时候岳人不让他进自己房间。宍户虽心里担忧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想着等孩子出生后再找岳人好好谈一次。 期间迹部父亲送了些补品过来,叫榊太郎有些困惑。好在最后宍户圆了过去,榊太郎和凤才没有生疑。至于岳人,他对此表现冷淡。 忍足后来又来过几次,但榊太郎都没给他好脸色。岳人也不愿见忍足,是以忍足虽来了几次但并未得见岳人的面。 六月十四号凌晨,岳人从疼痛中惊醒捂着肚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恰巧凤下班回家听见他房间动静,打开门见一地血急忙将他抱起冲出房门,一边唤人开车一边喊宍户的名字。他的声音听着几乎快要哭了出来,手也因为急乱而抖得厉害。 宍户和榊太郎因为担心岳人这段时间都睡得浅,听到声音立刻披上衣服冲了出来。见到一身血的岳人榊太郎踉跄了一下险些晕倒,稳了下才喊道:“快!快送去医院!” 六月十四号12:20分,岳人被送往医院。 因为情况突然众人只顾得上岳人,是以没有人通知大院那边。等到早上七八点医院人多起来,才有人将事情通知到大院。 等忍足他们赶到岳人已经生了,是个女儿。 忍足冲到病房前想进去却被凤拦住,凤摇摇头说道:“父亲大人您先去看看妹妹吧,母亲需要休息。” “妹妹?”忍足呼吸一滞,是个女儿? 凤点头道:“医生说妹妹体弱个头小,所以母亲才没有遭大罪。” 榊太郎冷哼道:“哪里没有遭大罪,医生说再晚些就一尸两命了。忍足侑士我告诉你,还好最后岳人没事,否则我定饶不了你。”说着说着榊太郎便忍不住老泪纵横,在产房外担惊受怕了八个小时,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差点儿没让他倒下,现在支撑他还能说话的不过是对忍足的一股怒气罢了。 忍足没有开口,他默默扒在房门上往里望去。 他就这么望着岳人苍白的脸,镜片后竟是有些模糊。过了会儿,他低下头假装擦拭眼镜时偷偷抹了把眼泪。他将眼镜重新戴上,就这样扒在门上一声不吭看着岳人。 榊太郎心里堵了很多话想说,见此情景也只能叹气摇头。 迹部细细询问了医生情况,得知岳人并无生命危险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总算落了地。若是岳人因为这个孩子难产甚至......他该如何面对忍足和榊太郎他们。 还好还好。 宍户将榊太郎扶去旁边病房休息,又将其他事都安排妥当方才回到凤身边。他摸了下凤的后背,湿透的衬衫裹在火热的身体上不凉反烫。他忽然有几分心酸,原来凤还是那个会害怕失去母亲的孩子。 “没事了长太郎。”他将凤抱在怀里亲吻了下他的发旋,嘴里尝到一丝咸味。 凤紧握的双手慢慢解开揽上宍户的腰靠了过去,低声道:“宍户姐姐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儿害怕。你看到了母亲的脸吗,很白,像张纸一样,他下面流了很多的血,红色的,我可能有点讨厌红色,我没事,我没事......” “我知道长太郎最坚强,你什么也不怕。”宍户温柔地给他拍背,两个人低声聊了许久。 渐渐的,凤放松了很多。宍户哄着凤先去洗个澡,别待会着凉了感染风寒传给岳人。凤听话去了,此时只剩下宍户和忍足、迹部三人。 宍户走到迹部面前,小声问道:“大娘,大哥他们怎么没来?” 迹部解释道:“那电话一来我和老爷便过来了,在路上才打电话回去通知他们。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正说着慈郎他们便来了,风风火火冲过来就要往岳人病房闯。迹部及时喝住他们,让他们并排站墙角给训了一顿。 慈郎和谦也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怪是不好意思的。 过了会儿两个人才敢问岳人的情况,迹部简单说了情况才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在门口看看岳人。俩人当即乐颠颠奔过去将忍足挤到一旁,扒在门口望了好一会儿才挪开将位置还给忍足。 小金举手,他想看妹妹。 谦也一巴掌拍他屁股上,怒道:“叫表妹,不许乱叫知道不?” 迹部和宍户同时沉默,心道反正怎么称呼都不对。 这时,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父亲大人?”迹部吃惊道。 迹部父亲摆摆手,问道:“那个孩子在哪儿?” 迹部看了眼忍足,此刻忍足的注意力全在岳人身上,根本不舍得把目光分出一点点给那个可怜的孩子。他叹了声,将自己父亲引到婴儿室里。 迹部父亲:“这就是那个孩子?”皱皱小小的,看着就体弱多病。 迹部:“是的父亲大人。” “你出生那会儿白白胖胖的劲大得很,连医生都说你是他接生过的最健康的孩子。” “我那时一定让母亲吃了很多苦。” “她身体好,生你两个小时就够了。” “是。” 迹部不知该如何接话,好在他父亲没说几句就走了。 临走前他父亲告诉他,日吉先前给他打了电话。日吉在电话里说想回来陪伴岳人生产,他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 “我答应他了,你安排一下。就给他看一眼,我到时候会派人把他送走。” “父亲大人?” “我不想他恨你。” “可是岳人已经生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就这样吧。” “是父亲大人。” 这个安排迹部没有告诉忍足,而此刻的忍足显然也不愿意将注意力挪出一点点分给其他事。忍足彻夜守在岳人身边不敢睡去,他害怕,即便有医生的保证他也无法入眠。此刻的他犹如惊弓之鸟,连护士进来给岳人换药都能让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日吉被偷偷送到医院,在婴儿室里他见到了他的女儿。小小一团,似乎只有他的巴掌大。 “宝宝?”他轻声唤了声,突然泪流满面。 他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即使饿倒在路边时他也从未流过一滴泪,可就是这个小小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生命却让他恨不得将这辈子的眼泪流尽。 这是他的女儿,他和岳人结合过的证明。 迹部犹豫了下,伸出手拍了拍日吉的脑袋,叹道:“日吉,当你成为一个父亲,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想你会理解我这些年的做法。” “母亲,我想见岳人。”日吉垂下他高傲的头颅,跪在地上祈求迹部的恩赐。 迹部别过脸,淡淡道:“你父亲守在他床前,就是一只猫进去都能让他全身的神经紧绷,我若放你进去只有两个结果--我失去丈夫或者我失去儿子。日吉,别让我为难。” 日吉低着头,极力忍耐了一会儿方才道:“母亲,我给宝宝取了名字。叫美希子,美好的希望,我最美好的希望。英文名就叫Ruby吧,像她娘亲一样是我最珍贵的红宝石。” 迹部没有答应,他说这得问忍足的意思。 “这个孩子是你父亲大人唯一的女儿,我想由他来取名更为合适。” “母亲请不要对我如此残忍,这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日吉几乎要嘶吼出来,目眦尽裂的模样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 迹部不忍,最后含糊不清说了声好。至于他答应了什么,他没有明说。 日吉却冷静了下来,伏在保温箱上轻声道:“对不起宝宝,是爹爹不好,爹爹没吓着你吧?宝宝乖,好好听你娘的话,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迹部握了握拳头,转过身说道:“我可以让你看岳人一眼,但是你最好老实别出声。” 日吉不敢相信,又惊又喜说了声谢谢。 迹部顿了下没回答。 他带着日吉来到岳人的病房前,透过玻璃日吉看见了岳人。忍足背对着他,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贪恋地看着岳人的脸不舍离去,只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岳人拥入怀中。 “够了,到此为止。”迹部残忍地打断日吉的幻想,命人将日吉拖走。 日吉走了,走之前他既没有抱过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同岳人说上一句话。他们没发现他来过,也没发现他走了,更不知道他将被送去哪里。 六月十四日,岳人生下一个女儿,取名美希子,英文名Ruby。 因为岳人身子不好孩子交由迹部抚养,迹部给孩子办了满月宴,然而满月宴那天忍足和岳人都没有出席。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0章 放纵的开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岳人以为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不会再醒来的梦。 当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纯白色,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黑暗里醒来。他缓缓挪动眼珠子环顾了下四周,瞧见了正伏在自己右手边的忍足的蓝色脑袋。 蓝色的脑袋,可爱又可恨。 他伸出手轻轻放上去摸了下,张开嘴唤了声侑士。忍足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得脑袋有点沉,迷糊间摸去竟是摸到了一只小手。 “岳人!”他大喜,一把扑了上去将岳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他怕自己会弄疼岳人是以看着动作大,真抱到怀里了那力道却轻如羽毛,紧绷的肌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弄碎他珍贵的易碎品。 岳人沉默着没有开口,安静窝在忍足怀里,睁着大眼睛仿佛失了神一般,就这样发着呆,平静的眼神背后藏着忍足不知道的心事。 “还疼不疼?来先喝口水。”忍足小心给岳人喂了几口水,但他谨慎的模样并没有勾起岳人任何的反应。 岳人就仿佛失去灵魂的漂亮娃娃,不会给忍足任何他想要的反应。 但是,每当榊太郎和凤来看岳人时,岳人却表现出活泼的模样,会撒娇会生气,还会在他们面前维护忍足。就这样,他成功骗过了榊太郎他们。 岳人在医院住了一周便回了大院,而在这期间他没有看过孩子一眼。 忍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样的岳人让他感到陌生。他心底突然涌起莫名的恐惧,他似乎要失去他最珍贵的宝贝了。可是他无力去解决,所以只能时时刻刻守在岳人身旁,只有岳人在他怀里时他才能稍稍感到心安,而不是患得患失。 岳人偶尔会给一些反应,拿自己苍白纤细的手去丈量忍足的胸围,从这头量到那头,量了一次又一次,认真的模样像个小裁缝。 “岳人你在做什么?”忍足忍不住问道。 岳人摇头,捧着脸埋进忍足怀里,依旧不说话,安安静静埋在那儿,默默数着忍足的心跳声,乖巧得很不寻常。小猫儿不闹了忍足反倒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不踏实。 美希子满月那天迹部给孩子办了满月宴,忍足以岳人身体不好吹不得风为由拒绝带岳人出现。两个人就窝在床上哪儿也不去,外面热闹非凡岳人的院子却静悄悄得像个被遗弃的院子。 今天来的人很多,迹部父亲同迹部一样嘴硬心软,虽说嘴上不留情,可对于唯一的外曾孙女总是忍不住要给她最好的,所以这次来了很多迹部家族的亲戚朋友。 这是非常了不得的信号,最起码证明了迹部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人们免不了要猜测,猜测迹部重视这个孩子的原因,猜测迹部父亲默许的原因,可猜来猜去总是无法接近真相。但无疑可以肯定这是最幸运的孩子,她得到了最多最好的疼爱。 美希子身体弱不宜见风,是以其他宾客都被挡在院子外,只真田几家被允许进来看望。真田将太一抱到美希子旁边,嘴里小声嘀咕着话,细听之下竟是要妹妹要妹妹之类的,气得幸村上手拧了他一把。 太一是个听话的孩子,非常配合地拍着手软糯糯喊道:“要妹妹!要妹妹!妹妹妹妹......” 幸村对不二抱怨道:“你瞧瞧这黑木头,表面看着老实里面憋着坏呢。” 真田难得委屈看了幸村一眼,没什么底气道:“夫人,我几时会不顾你身体逼你做你不想做之事,我是让柳生他们生一个,别勇太郎都会爬树了他俩连颗蛋都没揣着。” 仁王听不得这些话,摆摆手便自顾自出去了。 真田一看就来气,瞪了柳生一眼冷哼道:“你瞧瞧人家忍足老爷和二太太,一把年纪都比你们努力,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以后休想让勇太郎给你们两个养老。” 迹部表情微妙,只得端起红茶掩饰性喝两口。 丸井赶紧打圆场道:“爹爹大好日子您瞧瞧您说这些话作甚,叫外人听了以为我们真田家没落了以后还得靠子孙养老,传到爷爷奶奶那里怕不是又要说您一顿,嫌您在外面坏真田家的名声。” 真田气消了点,别扭回道:“文太你别往心里去,养你一个爹爹还是养得起的。” 慈郎悄悄举手,他也养得起。 真田一个眼刀过去,慈郎迅速缩回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观月扭着腰往裕太身上靠去,手绢一挥就开始哭起来,哭一声叹一声欲语还休,听得人头皮发麻。等他把情绪酝酿好了,便开始哭诉道:“真田老爷我羡慕你啊,我真羡慕你啊,早知道当初心狠些我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怪这个女人!”他扭头瞪了迹部一眼,凶如野猫。 迹部死死按住自己的杯子,他要冷静,大好的日子不值得,冷静...... 赤泽一进门就听到观月矫揉造作的哭声,果断牵着金田离开。而淳,停在门口思考了下也转身要走。 “站住!”观月扭了过来拽住淳的手将他带到众人面前。 不二微皱眉头,说道:“淳你带龙马出去逛逛吃点东西,他今天还没吃早餐。” 观月气得跺脚,他刚才明明看见龙马吃了一整只帝王蟹! 龙马却走到观月面前,勾起嘴角问道:“观月舅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与淳儿表姐共进午餐吗?” 他宛如彬彬有礼的绅士,在等待心仪女士的家长的许可。 观月愣了下回道:“这个你不需要问我。” 龙马摇头:“这可不行,美丽的女士不容许唐突。观月舅妈,以后请不要再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对于拥有漂亮女儿的你,向不知天高地厚的追求者提出任何严格的规矩都不过分。因为淳儿表姐还没找到属于他的骑士,就如同舅妈的裕太君一样宽厚善良的骑士。” 他这马屁拍的直叫观月笑得合不拢嘴,下巴一抬高傲道:“我是特意叫淳儿过来感谢大太太一家的,谢你们日吉不娶之恩。他日觅得良缘,还请大太太你们一家务必拨冗前去喝杯喜酒。” 手冢:“这个孩子的职业规划或许错了,他适合去当暴利行业的销售员。” 不二:“传销是吧?” 幸村却笑道:“还是你们龙马机灵,你瞧我家老爷现在也没话了。” 不二指了指门口叫他看去,幸村一看忍不住扶额叹气。原来是白石他们一家来了,而财前手里还抱着他两个月大的儿子。 泷来到迹部身旁柔柔喊了声姑姑,迹部拉着他坐下两个人悄悄聊了会儿天。 渡边一进门就开始嘚瑟,从财前手里抱了孩子挨个儿跟人打招呼,他语速飞快就那么几秒工夫就把自己孙子三百六十度夸了一遍,然后转到下一个继续叭叭说了一通,眉飞色舞的模样看得真田牙酸。 小金伸出手要宝宝,得了后高兴得没蹦起来。 “弟弟弟弟我是小金哥哥!” 他举着宝宝就开始玩飞高高,看得谦也心跳都漏了一拍。 “别!别玩了。” “娘亲我要和弟弟玩!” “不许!” 谦也赶紧把孩子还给渡边,生怕小金把孩子给摔了。 凤安排人给他们端了些果汁上来,众人皆落座。 渡边将孩子交给迹部,叫他这个姑姥姥好好瞧瞧孩子。这孩子安静,不哭不闹,偶尔吮/吸自己的指头,你若同他说话,过了许久他才回应一个啊。裕次担心这孩子将来反应慢被渡边揍了一顿,骂他好端端的咒自己侄子作甚。 迹部觉得有意思故意逗他说了几句话,果不其然过了十几秒才得到一声啊。 泷笑道:“蓝才两个月哪能对我们的话作出反应,这大概是他的口癖,想起了就啊一声,以后大概要像他大伯那样天天将啊挂嘴边。” 蓝是这个孩子的名字,财前给取的。据说是因为财前喜欢大海,所以给孩子取名大海的颜色。 白石非常配合地做了个骚气的姿势,再配上那句Ecstasy。 幸村打趣道:“大海的颜色?不二,我有理由怀疑他暗恋你。” 不二:“浪速之星?” 幸村:“不二,你究竟何时丧失了幽默的能力。” 不二视线往龙马那边挪了一下,笑眯眯道:“大概因为要抵抗龙马无下限的恭维行为,我需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面瘫脸吧。” 幸村捧起他的脸,完美的标准的笑眯眯的一张脸。 “你难道不认为自己是面瘫吗?” “我可以控制自己不笑。” “从一种面瘫脸变成另一种面瘫脸?” “听说木手的两个夫人都给他生了女儿,一个叫/春日,一个叫秋奈。” 幸村没话了,因为他看见真田的耳朵动了动。他无奈笑了笑,这呆子,平常都装聋躲避他的调戏,这种时候就变成了顺风耳。 菊丸惊讶咦了声,不解道:“为什么不叫夏日呢?” 大石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笑道:“大概在木手先生心里他那两位夫人一个是春天暖和的太阳,一个是秋天无可奈何的流水。” 宍户倒是赞同菊丸的话,甲斐和平古场都是夏日的烈阳刚烈火爆得很。 丸井笑了笑没说话。 观月喉咙里挤出一声笑,叹道:“若不是某个女人死皮赖脸要抢我们淳儿做他家儿媳妇,我们淳儿现在不说生个一儿半女起码有个稳定的男朋友。不过好在上天怜爱,淳儿和海堂兜兜转转最后顺应命运的安排没有错过对方。哼,强盗行为真真可耻。” 迹部皱眉道:“观月你一天要安排几场戏?请给我适可而止。” 观月扯着刘海得意得很,反正他嘴巴不能闲着。 真田这边越听越不是滋味儿,比柳生成亲晚的一个二个都有了孩子,偏柳生和仁王从十几岁纠缠到现在还不得安定,看来并非所有人都能有美满的姻缘。 幸村从背后给他拍了拍背,小声安慰道:“老爷这种事急不得,顺其自然就好。” 真田摇头,想了想叹道:“我不过是想着有个孩子他们也能安定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肆意胡闹。不过大概是我想多了,有些人不可能因为当了父母便能负起责任来。” “老爷?”幸村没料到真田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不过想想也是,真田思想保守,和老一辈人一样有着很多相同的观点,认为一个人不成熟可以通过成亲生子来改善。这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好法子,但一定不包括仁王。 这边迹部和泷又说起了悄悄话。 迹部:“我看渡边老爷似乎很喜欢这个孩子,难得的他没嚷嚷着让你给他生个孙女。” 泷:“公公他对我很好,从不给我这些压力。” 迹部听了便放心了些,横竖他们迹部家的人不会受婆家欺负。 泷提到了深司,说渡边和千岁因为深司吵了一架。渡边想要深司娶倒插门女婿,千岁却说渡边对深司掌控欲太强是病要治。就为这两个人差点儿把家都吵翻了,最后气得晚饭都没吃。 泷无奈道:“我倒是希望我生的女儿,公公也不至于一颗心全扑在深司身上。那孩子心思藏得深,也不爱同我们说自己的想法,我怕他哪天厌烦了跑得远远的,到时候公公还不得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 迹部被他说笑了,祸害哪有短命的竟自己吓自己。 正说着宍户抱了美希子过来,泷连忙接过小心调整了下姿势。他仔细瞧了下孩子的眉眼,惊喜道:“姑姑您瞧,这孩子像不像日吉?” 迹部一口红茶喷出去,宍户一身白裙被喷出一朵细菌花。 宍户顾不得收拾,皱着眉低喝道:“泷姑娘慎言!” 他怒目圆睁的模样吓到了泷,过了会儿泷才柔柔道:“宍户姑娘似乎很讨厌日吉?他俩是兄妹,我想容貌相似也......”他说不下去,抿着嘴有些不自在。 宍户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忙道歉道:“对不起泷姑娘,我以为你说这孩子讨人嫌呢。” 泷摇摇头,模样仍有些不安。 迹部将蓝交给橘,借口带宍户去换衣服将宍户带到了自己房间。换好衣服,迹部却示意宍户坐下。宍户没有坐,直截了当问道:“大娘您是不是怪我方才凶了泷姑娘?” 迹部:“你应该叫他泷表姐,都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客气。” 宍户点头应了声好。 迹部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下,不经意道:“日吉或许过两天会回来,他妹妹的满月宴他无论如何总要回来一趟。” 宍户狠狠掐了自己掌心一把,一副无所谓道:“那我这几日便不过来了。” 迹部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 等他二人出来却发现众人都在讨论美希子的样貌,经过多方讨论最后他们得出一致的结论:美希子以后一定是个蘑菇头! 迹部嘴角抽了抽,他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众人聊着聊着便聊到木手的苦瓜上,木手种植的苦瓜获得了大丰收,从冲绳给他们拉了几车过来,叫人看得眼睛发绿舌头发苦。真田本不愿收,耐不住幸村乐意,只能收了天天吃那苦瓜,生生把切原饿瘦了几斤。 后来莲二看不过去便把苦瓜偷偷拿出来送给乾做乾汁,可是祸害了东大不少学生。 时间在聊天中飞逝,不知不觉太阳便已西落。 满月宴欢乐热闹地结束了,但真田家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七月份的空气燥热难耐,人的脾气总是没来由地爆发。或许只是语气的些许变化,便能勾起心底那股无名之火。 今天争吵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一个眼神。 夏日对于孩子来说同样难耐,从开着空调的车上下来,到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去,这个过程如果花上几分钟那无疑是种酷刑。而太一,因为这突然的温度变化哭了。 仁王扭过头看了眼太一,不带一丝犹豫便移开视线继续朝前走。他这个举动成功挑起了真田的怒火,冷哼一声呵斥他心肠冷硬没有丝毫同理心。 仁王冷笑,慢腾腾回道:“你知道在动物世界里雄性会杀掉雌性的幼崽逼迫它们交/配吗?为什么呢?因为不是自己的种,所以即便是同类又如何。” “太一是柳生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真田被火气烧得心口疼,但顾着怀里的太一还是耐着性子道。 “哦?与我有何关系?什么家族不家族的,携家带口压迫人,忒没意思,我可没兴趣跟你们聊什么姐妹兄弟的,浪费时间。对了,叫你的宝贝太一听话些,别招惹我,不然被吓哭了我可不负责任。” 太一许是感觉到了危险,往真田怀里拱了拱渐渐停止哭泣。 真田黑着一张脸,想动怒又怕吓坏太一,忍了忍才说道:“你戾气如此深重,怕是与我们真田家的家规不合。” 幸村:“老爷!” 仁王打了个哈欠,掏掏耳朵弹了弹手指走人。 真田将太一交给丸井让他带着太一先去休息,又让切原他们先回自己的院子。等所有人走光真田一脸严肃看着幸村,幸村摇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了。 “夫人,若是两个人过不下去该当如何?” “每一段婚姻都需要磨合,如果不试着去改变就轻言放弃,婚姻岂非形同儿戏?” “你认为他们想过改变?夫人,这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他们从十几岁谈恋爱到现在磨合了十来年,可有任何改变?” “可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老爷你就不要插手了。” “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他们两个必须滚出这个家。” “什么?” 这次真田的态度异常强硬,就连幸村发怒也没能动摇他的决心。 仁王巴不得自己赶紧搬出去,因此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异议。柳生态度不明,仍旧同往常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当无事发生过。丸井和胡狼去求情被真田撵了出来,看得出真田还在盛怒中。 切原不敢去求情,双手捧脸连连唉声叹气。 他想着仁王和柳生的事,又想着那天真田发火,脑袋乱糟糟的也没想出个法子来,就这般胡思乱想了一通突然开始不争气地流起泪来,叫莲二看得心疼忙问他出什么事了。他吸了吸鼻子委屈道:“莲二叔叔我心里难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挨骂受罚?” “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莲二有些吃惊,切原怎会突然又提起这些事来。当日在医院里他以为都说清楚了,难道是他误会了? 切原扑进莲二怀里,抽着鼻子哭得越发汹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莲二温柔地给他拍背顺毛,问道:“能告诉我你在哭什么吗?” “莲二叔叔,为什么爹爹疼大姐疼太一却不疼我?” “他最爱你,他亲口承认的。” “骗人!” 他承认他嫉妒了,嫉妒真田为了太一训斥仁王的样子。 即便真田亲口说过他爱他,可他总无法理直气壮地享受这份爱。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被忽视了二十多年,又怎可能在短时间内轻易就接受自己被宠爱的身份。缺爱的孩子即便是骤然得到了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享受这份爱,他需要时间去抚平那些渴望那些嫉妒去说服自己被爱着。当然,或许他一辈子都无法转换自己的身份。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再难更改。 莲二将他头抬起,温柔地给他擦去眼泪。 “为什么不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你看你爹爹对你和对你大姐他们是不是不同的?因为在你爹爹心里你最特别,他最爱你,所以他对你高要求。” “是吗?” “当然。” 莲二肯定的回答让切原好受了些,他使劲擦了把眼泪抓着莲二肩膀认真道:“莲二叔叔,我们帮帮大哥大嫂吧?” 莲二却摇头,有些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一连一个月真田府都处在低压中,而这次比以往更难熬,因为幸村也动怒了,他在生真田的气。真田睡了一个月书房又被自己爹娘打电话骂了一顿,似乎是有些想通了,语气不再那么强硬,隐隐有松口的迹象。 切原冒充仁王的笔迹给真田写了封道歉信,并在模仿仁王笔迹时用了丸井惯用书写手法。真田看了信后将信还给仁王,并表示这次他暂且接受他的道歉但下不为例。 仁王拎着信气汹汹来到丸井院子,把门一关开始算账。 丸井刚洗好澡躺床上玩游戏,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又和我爹吵了一架?” 仁王打量了一下他白花花的大腿,突然邪邪一笑。 “大姐,我需要得到一些补偿。” “我爹管钱。” “用你的身子还如何?” 仁王欺身压了上去,手往丸井腿上摸去。嗯?他往丸井大腿看去又捏了一下,收起邪笑诚恳建议道:“你有没有想过减肥?”棉花似的软塌塌,也不知道咬下去是不是一口泡沫。 丸井一听就来气,将仁王掀翻稳稳当当坐了上去。 “等等!”仁王举手请求休战。 丸井憋笑忍不住使坏,坐在仁王肚子上就开始摇摆。他扭啊扭,险些把仁王坐得口吐白沫。但好在仁王也不是吃素的,将丸井一掀双手双脚直接压下去,完美! 丸井也摇累了,喘着气儿问他道:“你来找我可有急事?” 仁王迅速收拾好情绪又演起了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勾着丸井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挑衅道:“很急的事,只有大姐能帮我。” 丸井被他逗得发笑,这仁王怎和木手一个调调。 “你如果觊觎我的肉/体请直言,我可不喜欢流里流气的腔调。” “哦?” “你几时变得这般磨磨蹭蹭了?” “不要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 丸井存心要逗他,推开仁王刷刷就把自己衣服脱了。 仁王沉默了下也把自己衣服脱了,两个人就这样赤/裸着看着彼此。三分钟后,两个人齐齐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真田家大小姐,偶尔减一下肥吧。” “不要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哼随你怎么说。” “果然是懦弱吧,真可怜呐。平常装出浪/荡的模样很辛苦吧?你在酒吧真的有喝酒吗,该不会是喝果汁吧?当真有男人同你搭讪吗?外表放/荡内里纯情的虚假女人?” “混蛋!” 这仁王可就忍不了了,头发一撩风情万种朝丸井一瞥,眼角媚态悄然而生,一颦一笑皆是勾人。莫说是男人,便是女人都能给他撩拨软了,恨不得扑过来一亲芳泽。 丸井眨了眨眼道:“我喜欢屁股翘的。” 他这话说得没道理,论身材仁王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一对翘臀,天生的性感尤物,偏让他挤兑得好似那烂大街的普通身材。 仁王强忍住没破功,玩味一笑,手来到丸井屁股上用力一捏,略微皱起眉头嫌弃道:“有时候胖和翘不是一回事。” 丸井并没有被打击到,而是继续调戏道:“你不敢亲吻我,因为你怕爱上我。” 仁王掐着他的脸凑了过去,勾唇道:“大姐,论吻技你赢不了我。” “那可未必。”丸井挑眉。 这一试就是天雷勾地火。 两个自诩吻技高超的人为了赢过对方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与对方吻得如痴如醉不知今夕是何夕。等两人回过神来,彼此已经解决了一次。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木手的苦瓜获得了大丰收,他亲自带着老婆孩子载了一车苦瓜来了东京。 他们先是去了榊太郎家里,再随榊太郎一同前往大院。岳人打扮得如同橱窗里的洋娃娃般,往那儿安安静静一坐,倒叫人看不出喜怒哀乐来。木手等人认知里的岳人是最绝望最迷茫的岳人,满腹心事,笑不真心,恨也不深刻,仿佛飘在世上的游魂一般,谁也走不进他沉默的内心,是以如此的岳人于他们而言虽说陌生但不会觉着怪异。 可榊太郎等人却是不同,他们见过最热烈最灿烂的岳人,这样的岳人于他们同样陌生,并且怪异。 岳人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但他累了,没力气装了,所以他没有勉强自己装出活泼的样子,而是不管不顾地沉默着。 长一郎扑到岳人身上甜腻腻喊了声姐姐,被宍户提起来狠狠打了一顿屁股。 迹部哼了声,凉凉道:“真不愧是忍足家的种。” 宍户气道:“这臭小子故意的呢,他明明知道这是奶奶偏要喊姐姐,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小心思比他头发还多。” 凤乐呵呵劝道:“宍户姐姐你别生气,这证明母亲年轻呢。长一郎有主意,见母亲年轻怕是以为我们都诓骗他,便自己拿主意喊姐姐,没准儿心里还得意自己的脑袋瓜子聪明呢。” 长一郎点头,爹爹说得对! 忍足将长一郎抱到怀里,捏捏他脸蛋问道:“长一郎,你奶奶长得好看不?” “好看!”长一郎竖起大拇指。 “长一郎喜欢这样的?” “嗯嗯!” “那真是遗憾呐,他已经是我的了。” “......” 长一郎没忍住泪眼汪汪朝宍户讨安慰,爷爷好坏! 凤难得哈哈大笑,向众人说了些长一郎的糗事。他说长一郎偷偷跟丸井说长大后要娶他,害得丸井一个月没敢去他们家串门。 慈郎也乐了,说长一郎有眼光。 独迹部不太舒服,将长一郎接到怀里拧他耳朵酸溜溜道:“丸井姐姐是你慈郎大伯的,不许打他主意。小屁孩真不懂事,小小年纪就惦记姑娘。” 慈郎顿时收了笑,凑到迹部身旁小声道:“娘亲,慈郎现在还不想成亲,娘亲会不会怪慈郎不懂事?” “为何?”迹部别扭问道。 “因为慈郎想待在娘亲身边!” “傻孩子。” 迹部心里得了些宽慰,脸上也添了些笑。 又聊了会儿木手便先行离开,他要送苦瓜去真田府上。甲斐不爽又不好当众人面发脾气,便寻了个由头气呼呼回房休息去了。 迹部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就在日吉的院子里。那儿没人,正好适合小孩子居住。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榊太郎等人也回去了,临走前榊太郎独自找忍足谈话。自岳人失踪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谈话,但这并不意味着榊太郎原谅了忍足。 “忍足侑士,我女儿十三岁要死要活嫁给了你,十四岁拼死拼活给你生了长太郎,他人傻,认定了你就不会回头,可是我不行,我看他在情路上摔得头破血流我心疼,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把我女儿哄高兴了就行。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求你们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要岳人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你这个嚣张的混账我也就忍了。听到了没有?” “是岳父大人!” “别叫我岳父大人,我受不起,我怕折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叫我榊老爷就好,在外面见着了也别跟我打招呼,我不认你是我女婿,你好自为之吧。” “岳父大人何苦说这种话,我同您一样,让岳人一辈子无忧无虑活着亦是我的愿望,我们爱着同一个女人,有着共同的愿望,为何要彼此仇恨?” “忍足老爷伶牙俐齿,好一副可怜面孔!难怪岳人被你吃得死死的,你善用花言巧语将他哄骗得心甘情愿向着你,不肯说你半句坏话。我怎么没早看清你,还当你只是好色但对岳人尚且有几分真心,谁知你此人将事做绝不顾念半点旧情,我做了一辈子生意见识了那么多老狐狸竟是在你身上看走了眼。” “岳父大人越说越邪乎了,我有那心计早不把您哄上天让您向着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境地,让您指着我鼻子左一句右一句讽刺我。” “哼话不多说,下次我过来岳人还没恢复正常你小子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榊太郎见了忍足心烦,也不愿再多言便走了。 这边木手见了丸井后二人如何亲热不提。 在冰帝待了两天木手一家便回了冲绳,此后各家的日子都还算平和。慈郎和丸井之间除偶尔来一次,其余皆与之前相同。真田和仁王开始冷战,谁也不搭理谁,所以真田府的日子也同样消停下来,炎热的夏天便是这样让人连吵架都没劲。 迹部抱着美希子回了娘家,刚一到家老爷子便把孩子抱自己怀里稀罕得不行,嘴里嫌弃着又是一颗蘑菇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小蘑菇真可爱,一口一个馋坏隔壁家的小孩。” “......” 迹部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吐槽道:“父亲大人,您以前从来不抱慈郎和日吉。” 迹部父亲对忍足有意见,连带着对两个孩子也软和不下来。而今对美希子的温柔或许同年纪有关,再不近人情的老头到了暮年也会变得柔软几分。 迹部父亲却假装听不到,拿着逗猫棒笑咯咯逗美希子,还时不时噘着嘴发出啾啾的声音,真和逗小猫儿似的。 迹部嘴一抽无语道:“父亲大人,日吉若是看到会发疯的。” “怕什么,你小时候我也是这般逗你的。”迹部父亲毫无愧疚感,竟是感慨道:“这孩子太闷,我逗她,她竟是理都不理我,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你反应快,一把将那逗猫棒抓住掰折了,来的客人都夸你机灵比真的小猫儿还可爱。” 迹部听着这些话羞得满脸通红,真真奇耻大辱! “我从来不爬树!”最后迹部涨着通红的脸替自己辩解道。 “爬树?你是说手冢家的孩子?那姑娘和岳人一样活泼好动,还都是红头发,说是相似却又大不同,岳人声音清脆像百灵鸟,人也更张扬灵动。有次我去看你,他唰一声爬上假山,手脚麻利轻盈,又打扮得精致漂亮,活像森林里突然冒出来的小精灵一般,那电视里的演员没一个如他半分像。” “......父亲大人,您之前说岳人声音粗犷举止野蛮。” “咳咳,是吗?爹爹许是年纪大了,总是记不住从前的事,你说的这些爹爹都没印象了,你莫要诓骗我老人家。” “您还说他看着就一草包美人,身材平平脑子平平,矮矮个头小姑娘长相,傻乎乎的一看就很好骗,就一张脸过得去还跟老爷像父女一般,长太郎高大聪明是祖坟冒烟基因突变。” “有吗?小蘑菇真可爱,一口一个馋坏隔壁家的小孩。”迹部父亲开始装傻,又拿着逗猫棒逗美希子去了。 迹部扶额,他怎么没发现自己父亲还有老顽童潜质。 “父亲大人,美希子不是蘑菇!日吉也不是蘑菇!”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小蘑菇笑一个,笑一个爷爷奖励你一座城堡好不好?” “喂喂请不要擅自给自己降辈分!” “在外人眼里小蘑菇就是你女儿。” “是岳人女儿。另外,就算如此您也是外公。” “迹部美希子?你觉得如何?” “父亲大人?” 迹部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然而他父亲并没有再往下说,又开始了独属于他的平凡的幸福。或许再强硬的老头子,也会想要单纯的天伦之乐。 迹部忽然感到心酸,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女儿。 岳人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小说。迹部曾怀疑岳人是在自己房间里画圈圈诅咒忍足和日吉,但是因为举动过于幼稚而选择关门。 宍户时常过来看岳人,但岳人却总是安慰他自己没事。那日他照常过来找岳人谈心事,却不想一进门就被迹部派来的人叫到了迹部院子。 迹部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他关于岳人和日吉的事。 “你和岳人是最好的姐妹,我想他应该不会瞒着你。如果你向我坦白你所知道的事,我允许你和我一起抚养美希子。” “大娘你这话从何说起,日吉欺负岳人的事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现在说这些倒是伤情分,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 “宍户,你似乎很介意美希子像日吉?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日吉。” “不,因为日吉是美希子的亲生父亲,你害怕别人知道真相,我说的对吗?” “不可能!”宍户大声吼道。 他似乎非常激动,胸口因为气愤剧烈起伏,瞪着迹部极力忍耐道:“我绝对不许任何人侮辱岳人的清白,大娘您别逼我,我不想伤害你。” “你想对我如何?”迹部皱眉,难道宍户当真不知道真相? “岳人和长太郎都是我的底线,我将牢牢守住我的底线,谁也别想越过去,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捍卫我所认定的真理。” “谁是真理?你又打算怎么做?” “岳人就是真理,而我会让践踏真理的人闭嘴。” “你想杀了我?” “我本是流落街头无枝可依之人,有幸被外公捡回家又得岳人信赖与他成为好姐妹,还将他唯一的儿子给了我,让我得以今日衣食无忧幸福美满。我宍户亮从不怕任何人,也不怕任何的苦楚,任何的威胁于我都不奏效,若是有人偏要找死也别怪我宍户亮豁出命去反击。” 啪啪!啪啪!迹部鼓掌,并没有生气。 宍户刚升起的斗气顿时就泄了,尴尬杵在那儿没话了。迹部让桦地递给宍户一个笔记本,上面详细写了关于美希子的抚养方法。 显然在日吉和慈郎教育上的失败让迹部深刻反省了自己。 “这是我为美希子制定的详细的抚养方法,而你可以提出你的意见。”迹部做了很多功课,短时间内便将最新的科学育儿方法都学全了。 宍户感受到了他的用心,但是忍不住提醒道:“大娘,或许您知道纸上谈兵吗?”通过粗读这本笔记,宍户也深刻了解到迹部在育儿上着实没有天分。 迹部端起红茶掩饰尴尬,略微没底气替自己辩解道:“人类的成长是个学习的过程,没有谁能一蹴而就。你有何建议,但说无妨。” 宍户清了清嗓子开始谈起自己的育儿之道,等他说完竟是已过了一个时辰。迹部越听越不对劲,他觉得宍户是按养宠物的方式养孩子。 “你这样不妥,不是每个孩子都是长太郎。” “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是懂事的玩偶。” “你说我操纵孩子的人生?” “大娘,如果一个人的人生都让别人安排,那么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 “我将参与其中,这便是意义。” “爱不是你擅自给了就可以,你得看她能不能接受。” 迹部认为自己在日吉上教育的失败归根结底是缺少陪伴,然而他却矫枉过正,将陪伴解读为强硬地插入孩子的人生,牢牢地将孩子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迹部自然不认同自己有错,两人便就此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两人齐齐给自己灌了杯红茶,这事儿才算罢了。之后,美希子便由迹部和宍户共同抚养,两个人常常因为意见不一致在电话里吵起来,但最后也算磕磕绊绊磨合了不少。至于日吉,两个人都默契地闭口不提。 迹部想让凤也参与进来,然而宍户却总是不着痕迹地推脱过去。由此迹部越发肯定宍户知道真相,想着等再找机会试一试宍户。 青学手冢府。 菊丸最近迷上了厨艺,非要露几手让手冢等人尝尝。他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喵大厨,没事儿就在网上直播做菜。味道如何不好说卖相还不错,又加之他漂亮可爱说话像撒娇,视频点击率在美食博主里倒也能排个前三。 喵大厨烹饪课堂第一课——炸酱面。 评委:手冢、不二、大石、龙马,秀之助因为年纪尚小肠胃娇弱被排除在外。 参赛选手:喵大厨 比赛用时:半个时辰 大约一刻钟后,众评委放下碗筷给出了自己的点评。 大石:“食材的颜色搭配恰当好处,卖相好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龙马:“我认为美食的终极奥义是审美,姐姐你的审美符合时下小清新的最爱。” 不二:“料理与人一样,保持自己的独立与完整固然重要,但互相融合能产生不一样的火花,而味道也因此多姿多彩令人回味无穷。” 菊丸点着下巴迷茫中,虽然不二和龙马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为何组合起来却如此令人费解,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手冢优雅地擦了下嘴角,淡淡道:“食材新鲜,卖相不错,只是味道浮于表面,酱料与面之间有明显的割裂感,如能深入内里或许会更好。另,如果你执意要往炸酱面里放鱼干,建议使用小鱼干。” 菊丸抱着木铲陷入呆滞中,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了? 大石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岳父岳母的意思是你这个炸酱面不入味,还有鱼干里的鱼刺把岳父大人扎着了。” “咦?”菊丸立刻趴大石身后小心看手冢脸色,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二捏着手冢下巴让他张嘴,拿棉签给他按了下伤口,柔声道:“只是出了点血,下次小心些,都当外公了还被鱼刺扎嘴,也不怕秀之助笑话你。” 整个过程手冢冷着一张脸表情十分可怕,菊丸偶尔从大石身后露出来瞄一眼就被冻得浑身战兢兢不敢说话。 “好了,别故意吓着我们的喵大厨了。”不二凑过去在抿起的唇上亲一口,手冢果然脸色好转,坦率表示道:“我不吓他一回他下次还会再犯,万一伤着秀之助哭的还不是他。” “就你最有理,凶巴巴的老头子。” “笑眯眯的小老太婆。” “讨厌~” 手冢捧起不二的脸揉了揉,叹道:“夫人你瘦了。” 不二拍开他的手自己双手捧脸揉了几下,突然停下动作深深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悲从中来幽幽道:“老爷,再鲜嫩的花也会枯萎老去。留不住的除了时间,还有脸上的胶原蛋白。” “你不是鲜花,你是熊。”手冢认真纠正道,随即扯开不二的手自己上去揉搓。肉乎乎的小脸蛋,是最好捏的熊脸。 “熊会咬人。”不二作势要咬手冢。 “请停止你过分的可爱。” “讨厌呐~” 菊丸和龙马同时打了一激灵,这两人腻歪起来真是旁若无人。 正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人,是观月。他挥着帕子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捂着嘴笑得宛如电视剧里幸灾乐祸的恶毒后妈。菊丸和龙马又打了一激灵,真是遭不住呐。 观月将不二从手冢身上扯开,拉着不二挤眉弄眼说道:“姐出大事了!你猜猜发生了什么?给你个提示,同你那个好姐妹幸村有关。” 不二支着下巴随口说道:“兔兔抱着孩子上门逼宫来了?” 观月顿时失了笑容,真没意思。 “原来姐你早知道了,害我还特意跑过来一趟。”他松开不二往椅子一坐,招呼大石给自己倒杯茶。 菊丸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笑出一口大白牙殷勤劝道:“舅妈您喝这个。” “噗!”观月很不优雅地喷了出去,这什么玩意儿? 菊丸噘着嘴满脸写着不高兴,这可是他亲手制作的花茶! 大石只好将菊丸拉到一旁细细安慰,并着重表扬了他在食材的选择上清新自然的审美。菊丸后知后觉,原来方才龙马是夸他做的菜中看不中用?哼,不高兴! 观月见众人也没个反应,忍不住问道:“为何你们都如此冷静?” 不二:“你亲眼见着了?” 观月点头,将乾发给自己的照片翻出来给不二看。 手冢:“......乾作为一个大学教授竟然自甘堕落,沦为你挖八卦的线人?” 观月嗔道:“哎呀姐夫!” 却原来今天乾带海堂去真田府上拜访莲二,不料在门口碰上了藏兔座。藏兔座怀里还抱着个孩子,站在门口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藏兔座看见海堂便跑了,所以后来的情况如何观月便不得而知。 “听说海堂去追藏兔座姑娘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情况。姐你说同样都是男人,咋我们家的男人就靠谱专一,且不说我那没人要黑不溜秋的爹,你瞧瞧裕太瞧瞧姐夫瞧瞧海堂再瞧瞧我们小龙马,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手冢:“因为你姐姐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美丽的女人,所以他身边注定围绕着一群忠诚专一的男人。” 观月一听乐了,对龙马说道:“龙马你多跟你爹爹学,瞧这话说的叫人心里多舒坦!你那舅舅比起来就是根木头,就会惹我生气。” 龙马清了清嗓子,皱着脸表情认真道:“可是一辈子追逐月亮的男人多是沉默寡言,因为他一旦沉迷于说话,他将永远追不上他的月亮。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月亮,差一分差一秒便是永恒的千里之外。” 观月捂着胸口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世上为什么有龙马这样招人疼的孩子! 菊丸偷偷在后面作呕吐状,真真令人作呕。 此时立海大,海堂追上了藏兔座。 在海堂的询问下藏兔座不得不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海堂,海堂得知事情全部后立刻给财前打了电话,叫他操上家伙他们一起去真田府找柳生算账。 “你说兔兔怀孕了?” “不,已经生了,是个男孩。” “......” 财前扶额,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 “兔兔爹娘怎么说?” “他们还不知道。” “......” 泷正抱着孩子念童话故事,见财前换了衣服要出门不解道:“财前你去哪儿,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没事,我去立海大一趟。”财前换好衣服便匆匆出门。 泷担心他出事连忙给白石打了电话,告诉白石财前不知何故气汹汹出门去了。白石自然也不知缘由,心道莫非是莲二欺负切原了? 白石给幸村打了电话,幸村接了电话后也是一脸困惑。 “你说财前要往我们这边过来?” “这孩子难得发火一次,我怕他出事。” “我看我们家莲二更危险。” 幸村挂了白石的电话给切原打过去,得知切原和莲二正在陪孩子玩游戏他越发困惑了。这财前气势汹汹要来他立海大,不是为切原是为谁? 糟糕?莫非...... 果然,不二适时发来的邮件证实了他的猜测。 柳生糊涂啊! 他平复了下怒火,冷静下来给胡狼打电话让他帮忙把真田支开。 “胡狼,你就说手冢老爷想同他商量些事,将他支到青学去。” “师娘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稍后再说,你先带你师父过去。” “是师娘。” 挂了电话后幸村又给丸井打了电话让他速回。 就在这时,不二打来电话,难得的语气严肃道:“幸村,你最好别将你家老爷支到我们家来。我们家现在正坐着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小姐,我怕你家老爷七分的火气能让他给煽动成十分,外赠送一瓶待爆炸的特大煤气罐。” “将观月撵回家去,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或许你家老爷和我家老爷可以在高尔夫球场汇合?” “好主意。” 丸井从酒吧匆匆赶回,母女俩把门一关商量好对策后便依次安排下去。仁王被丸井叫人将他困在了酒吧里,而柳生则被幸村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叫回了家里。 面对幸村和丸井的质问,柳生坦白自己与藏兔座曾发生过关系。 幸村气得胸口一疼,这臭小子! “你怎么对得起仁王!” 柳生沉默。 丸井连忙给幸村顺气,宽慰道:“娘亲您先别骂柳生了,我们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我已经让柳先生去拦住海堂他们,等我们把兔兔悄悄送回英国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然而事情当真一帆风顺吗? 当真田没有去青学而是原路返回,当他身后还站着藏兔座等人,当他满脸怒容隐忍待发时幸村便已明白事情无可挽回。 而最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仁王带着满身酒气回来了。 “哟?家里可真热闹。” 仁王勾起嘴角讽刺一笑,脚步虚浮慢悠悠走过来往门口靠去,挑着眉眼刚要再讽刺两句,突然他笑容凝固了。 他看见了藏兔座怀里的孩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3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 幸村走到真田身旁挽着手臂柔声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可是赤也又惹你生气了?” “赤也是乖孩子。”真田硬邦邦回道。 切原缩头缩脑走过来往莲二身旁站定,小声问道:“莲二叔叔出什么事了,怎的大家都堵在门口不进去?”他瞧气氛着实尴尬,哈哈大笑了两声拿出热情劲努力招呼道:“外面天热大家就别堵这儿了,一起进去喝杯凉茶吧?” 丸井悄悄推了他一把,这丫头犯傻也不看时候。 乾往海堂那边挪了一下,露出背后抱着孩子的藏兔座。切原瞪大眼睛飘也似地走过去,看看藏兔座再看看孩子,震惊得完全合不上嘴巴,不可置信地指指这个指指那个突然抓着自己的卷毛哀嚎起来。 柳生这个天杀的混账! 仁王掏了掏耳朵嫌弃道:“嚷嚷什么,这外面的热浪都没你精力旺盛。” 切原稍稍冷静了下,但仍是烦躁,还有些心慌意乱,他皱起眉头胡乱抓了把头发,指着孩子对藏兔座严肃道:“兔兔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 藏兔座悄悄看了眼柳生,抿着嘴没说话。 乾握起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两声,略有些尴尬道:“你们的家事我们也不便插手,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别着急,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 海堂怒瞪着柳生恶狠狠道:“我不回去,乾叔叔我今天非得教训这个混蛋不可。” 财前脸色也很难看,不动声色撸起袖子护在藏兔座面前。 “柳生少爷你有家室还来招惹兔兔,还、还......”财前顾及藏兔座的感受忍住没往下说,他朝幸村和真田看去,冷声道:“真田叔叔、幸村阿姨,这本是你们家事我一个外人无权插手,但兔兔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可能任由他受辱而坐视不理。今天你们真田家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就别怪我和海堂不懂事将你这真田府闹得个天翻地覆。” 幸村气乐了,这臭小子有何资格替别人讨公道。 “我们真田家的家事由得你个毛头小子置喙?我看你大哥上次就是下手太轻了,没把你打醒惯得你越发自以为是。” “幸村阿姨强势惯了,即便没理也要高抬着下巴瞧不起人。”财前仍是一副冷淡模样。 “小子你口齿伶俐我知道的,却没料到你竟是上来就给我扣一大黑锅。我出声了你说我瞧不起你,我不出声你是否要指责我心虚不敢回应?” “我不敢指责幸村阿姨故意曲解我原意转移话题,毕竟受委屈的不是您的女儿,谁又能苛责陌生人的冷酷无情,您说是吧?只是我们作为兔兔的朋友断然不能坐视不理,幸村阿姨抱歉了,这事我管定了!” 财前从始至终冷静,冷着一张脸不急不缓同你要说法,你倒拿他没脾气,火气不上不下堵在那儿真让人难受。幸村自觉没理,便也没和他过分纠缠。 丸井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先进来吧,外面天热不好谈事,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仁王讥笑道:“家丑不外扬,我知道的。” 柳生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沉稳平静的模样叫人看不出他此时心境如何。海堂一看就来气,直冲到柳生面前提起他领子就要揍下去。 “够了!”真田握住海堂的手推了回去,转过身对着众人怒目而视沉声道:“此为我真田的家事,各位勿要插手为好,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恕不远送。” 他看向胡狼,胡狼立刻出来请乾他们离开。 海堂和财前自然不肯,拉扯间几乎要同胡狼打起来。切原和丸井只得将他们拉开,丸井给胡狼顺气,切原也劝海堂和财前道:“海堂你们先回去吧,兔兔有我呢,我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等有了结果我再通知你们。” “算了,我先走了。”藏兔座深深看了柳生一眼后毫不犹豫离去。 海堂和财前只得追上去。 切原回头瞪了柳生一眼也追了上去。 真田深吸了口气,拽着柳生一路往祠堂而去。幸村等人只好跟上,路上莲二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却原来莲二已经劝动乾同意带藏兔座先回青学,谁知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竟碰上了真田的车子。那段路今天不知为何堵车严重,他们的车子和真田的车子不巧刚刚好停在了一起。透过车窗,真田一眼就发现了藏兔座怀里的孩子。 听了莲二的话后幸村和丸井对视一眼无奈摇头,看来都是命啊。 来到祠堂真田将柳生扔到地上命他跪下,取了惩戒棍就要开打。幸村冲进来一把夺下棍子,强忍怒意道:“老爷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吗?” 真田握着拳头一张脸黑得可怕,他紧抿着唇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表情可怖又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拳挥过来重重砸在人脸上。他不想对幸村发火,但他满腔的怒火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娘亲别这样,爹爹只是太生气了而已。”丸井赶紧将真田推到一处,给他拍背顺气柔声道:“爹爹您别生气,小心伤了身子。” 幸村看了眼足有他手臂粗的棍子心念一动勃然变色,转身一棍子朝柳生打去。 “混账东西!” 柳生闷哼了声没说话。 “娘亲!”丸井冲过来护住柳生,霎时间泪流满面,抓着棍子哀求道:“娘亲别动手,有什么我们好好说可以吗?柳生他知错了,爹爹娘亲你们就饶过他一次吧。” 胡狼也小心翼翼劝道:“师父师娘你们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儿女的事就由他们去吧,我相信柳生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莲二站在门口没进去,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真田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哼了声愤然离去。 等真田的身影消失在墙角幸村立刻扔了棍子,又气又心疼地捶了柳生一下,咬牙道:“你这坏良心的东西,我几时教你做如此混账之事!” 丸井抹了眼泪安慰幸村道:“娘亲您先别怪柳生了,我们先把事情处理好吧。” 幸村看了眼四周没发现仁王的身影,眉头一皱暗道不好。他让胡狼先去酒吧将仁王找回来,又让莲二去追藏兔座等人。 “胡狼,若是仁王不愿意回来你就把他敲晕了带回来。至于莲二,你务必安抚好海堂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把事情泄露给外人。” 胡狼:“明白师娘。” 莲二:“嗯。” 俩人一走幸村扭头就给柳生一巴掌扇过去,又捡起一旁的棍子一边敲柳生一边气得发抖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一点儿也不像你的父亲!”他这话里藏着几分无奈和失望,叫丸井听得心酸。 丸井拿掉他手里的棍子扶他坐下,给他理好方才乱了的碎发柔声道:“娘亲您别这样,这不是您的错,男人是本来就会犯错的东西,不能在他们身上有太过美好的幻想。” 幸村摇头,苦笑道:“你说你们爹爹一辈子正直厚道,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些讨债鬼。柳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柳生仍旧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幸村让丸井扶自己起来,他已平静许多,拍拍丸井的手说道:“文太,待会儿胡狼回来你让他将仁王带到这边来,我相信他俩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至于柳生——”突然语锋一转冷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仁王哄好,我不希望明天听到你们俩离婚的消息。至于那个兔兔,给我把他解决了。”说罢便甩袖离去。 丸井一看幸村也不管了只能摆手,这事儿他也帮不了就让柳生自己解决去吧。 幸村去了真田的书房,到了门外却没有进去。他看见真田背着手正在看墙上的照片,那是他们的全家照,在太一满月宴的时候拍的。 “老爷?”他唤了声。 真田没有回头,只摆摆手让他先走吧。 幸村知道他在气头上,怕他气出毛病来,勉强挤了个笑劝道:“老爷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肚子。” 真田转过身,表情比方才还吓人。 “夫人,男子汉大丈夫遇事当如何?” “一力承当。” “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品质就是负责,而一个男人最美好的品质就是担当。柳生既然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起他的责任来。” “可仁王会受伤!”幸村走上前坚定道:“老爷,身为一个丈夫,不让自己的妻子受委屈是他的本分。我不管他在外面伤了哪个女人,他都要以自己的妻子为先。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仁王,为什么还要让他承担连带责任?老爷,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怪就怪他识人不清嫁错了人。” “老爷!” “我绝对不会让真田家的血脉流落在外无名无分。” “血脉?老爷,难道你眼里只有孩子?我承认这件事里最无辜的是孩子,可仁王难道不无辜?他凭什么要在自己的丈夫做错事之后,还要和他一起承担后果?老爷,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忘了自己对忍足嗤之以鼻的时候的样子吗?” “夫人,你还是没能理解我。这件事是柳生的错,他招惹了别人,还生了个孩子出来,他活该下半生不得安宁!你想让他顺顺利利扫了这麻烦,可我们真田家呢?你想过没有?别人怎么看我们真田家!让他们嘲讽我们真田家的男人在外面乱玩女人始乱终弃,嘲讽我们真田家的子孙是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吗?” 幸村脸色越发难看,无疑真田的话戳到了他的底线。 这个时候他考虑的是仁王,而真田只想到家族和孩子。对孩子负责,对家族负责,甚至对外面的女人负责,却独独没有对仁王负责,真是可笑不是吗。 真田却明显不愿改变自己的想法,坚持让柳生对藏兔座负责。他正直守旧,不知变通,他只知道男人做错了事要负责,却没考虑到他的负责会伤害到无辜的女人。 而幸村,他只不过是做了人都会做的选择。他有自己的私心,他偏向仁王,所以在仁王和藏兔座之间他选择了仁王,选择了体面保全仁王的尊严和他的婚姻。他承认这对于藏兔座来说有些残忍,但若是一定要选择一个人受伤,他选择藏兔座。人都有私心,谁都逃不过。 他们有各自要坚持的理由,谁也不愿退让。 这令他们之间存在分歧,存在观念上无法调和的矛盾。 而明确存在于两个人之间的分歧让他们两个固执地坚守自己的观点,像暗暗较劲一般,谁也不愿先服软,这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这一点他们彼此都清楚知道,但他们互相忽视过了几十年。本来一切可以相安无事,但柳生的事再次暴露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有些事不是避而不谈就会过去,它存在在那儿,如心头上的刺,虽然已经和血肉生长在一起,但一碰依然会疼痛,提醒着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被掩埋了而不是被解决了。 最终这场谈话以不愉快的方式结束了。 晚上十二点左右,胡狼带着醉醺醺的仁王回来了。 胡狼将人带到祠堂后便走了,仁王自己一个人慢悠悠晃到门口摸了几次才摸到门框靠了上去。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一口朝天上吐去,稍稍遮住了过分明亮的月亮。太亮了他不喜欢,容易照出他的狼狈。 “真扫兴呐。”他叹道。 也不知道是在责怪胡狼将他拖出酒吧,还是嘲讽柳生的所作所为。 柳生端端正正跪在地上,腰板挺得很直,平静如参禅的和尚,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月光照在他修长的腰上勾勒出漂亮的弧度,却衬得这个背影有些孤单。从仁王的角度望去,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孤寂的身影离他很远。 很快,仁王身上散发的酒味充满了整个祠堂,柳生终于开口了。 “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我喜欢。” “就当是为了我。” “哦?” 仁王想讽刺两句,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吸一口烟别过脸去。在缭绕的烟雾里,他得到了稍许的喘息。那清凉的薄荷香气,掩盖的又何止是烟草的涩味。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和其他失败的情侣一样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不,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原来不只是他,柳生也没拿他们的婚姻当回事。既然如此,这样的婚姻也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他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可是,为什么心头有一股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想去深究,他甚至有点排斥知道真相,他只想沉浸在酒精和香烟里,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这本就应该与他无关,都是他庸人自扰罢了。 真是可笑呐,他竟然产生了一个懦弱的想法。他想回到那一年的夏天,他没有主动找柳生谈话,而柳生也没有回头应和,他们就像普普通通的同学,偶尔的错身而过后便再也没有交集。 爱情果然让人变得不像自己,他仰头勾起嘴角自嘲笑了笑。 今晚的月色很美,可惜无人欣赏。 “抽烟对身体不好。”柳生又开口了,平淡无味,一如他的性格。 一个热烈、一个稳重,谁也不肯让步。彼此不相容,却又不肯磨合。再多的爱都会疲倦,然后寻找更温暖的所在。 仁王将手里的烟熄灭,一晃一晃来到柳生身后。 “晚安。”他拍拍柳生的肩膀,嘴里吐出一声怪笑,随后摇摇晃晃离去。 柳生没回答,依旧一动不动。 幸村房里,胡狼正跟幸村汇报情况。 “你到之时仁王情况如何?他可有做......”幸村没说下去。 胡狼:“我到时仁王正和一群男人喝酒,倒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只是......”胡狼有些为难,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说,也不该说。 “只是什么?胡狼,你说清楚。” “只是仁王他、他和那些男人勾肩搭背,看着不太好......” “我知道了。” 幸村心累地叹了口气,真是难办呐。 又过了一刻钟,莲二从外面回来。据他所言海堂和财前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再到立海来讨说法。但是,财前他们希望柳生能过去当面解释清楚。 “他们想要柳生给他们一个说法。”莲二最后说道。 幸村见切原没跟着莲二一起回来,便问道:“赤也怎么样了?” 莲二回道:“赤也他想留在那儿陪兔兔。” “莲二,兔兔不能进我们家的门。” “这......” “我知道你担心赤也会生气,但是这事没得商量。这个家不能乱,所以只能委屈兔兔了。况且他已经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柳生的意思是?” “他的意见不重要,你岳父大人的意见也不重要。这个家我说了算!” “好吧。” 莲二也不好插手故而也不多话,只是切原那边怕是要闹起来。 第二天一早,幸村便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众人。因着真田待在自己书房里不出来,故而也没人反对。独莲二皱眉,欲言又止。 仁王懒洋洋趴在饭桌上打了个哈欠,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狠心呐真田夫人。” 幸村拧了他一下让他闭嘴,他方才恹恹别过脸去。 而柳生,沉默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青学,乾家里。 海堂在厨房里忙碌,财前倚在阳台上眺望远处,切原陪藏兔座手忙脚乱给孩子换尿布,乾则用量筒给孩子泡奶粉。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落座开始吃早餐。 饭桌上大家默契地没提起柳生,只扯了些娱乐八卦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切原努力尬笑,而乾也拿了自己看家的冷笑话出来逗乐。海堂一个劲扒饭,似乎这样能缓解他的愤怒。财前则单手搭在桌上托着下巴,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来来回回换台。 叮铃~门铃响了。 藏兔座飞快起身冲到门口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他日思夜想的男人。终于,这个男人终于来了。 “柳生哥哥!”他扑上去紧紧抱着柳生的脖子。 柳生犹豫了下缓缓抬起手拍了下他的头,轻声道:“兔兔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藏兔座又哭又笑吸了下鼻子。 “我、我想和你聊聊。” “柳生哥哥?” 藏兔座忽然有些慌,柳生的表情让他感到不安。 海堂想过去被财前拦住了,财前摇摇头道:“算了,让他们自己说清楚吧。” 一个时辰后,藏兔座红着鼻子眼睛回来了。他朝海堂望去,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海堂,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切原拽着财前担忧道:“财前我怕,兔兔他怎么了?是不是柳生说了什么?” 财前皱眉不语。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藏兔座一个人从房间里出来。 “切原你先回去吧。” “兔兔?” “It's over and I'm okay.” “柳生他和你说了什么?他走了?他怎么不来看看宝宝?” 藏兔座摇头,又转身回了房间里。 “柳生哥哥你明明不爱他,为什么还——” “我爱他。抱歉兔兔,是我的错,是我给你了错误的讯息。” “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抱歉,那天都是我的错。” “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 柳生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竟一下回到了那个泳池边上,他的眼前游过一条金发美人鱼,在灿烂的阳光下泛着无与伦比的金色光泽。 抱歉兔兔,请允许我曾无耻地得到过你的身体。 藏兔座一瞬间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既然如此,那么这份勉强的爱他就不要了。他是公主,凭什么要爱得如此卑微。 “柳生哥哥,再抱我一次吧。” “兔兔?” 藏兔座紧紧拥过去然后飞快分离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他怕自己闻到柳生身上的味道后会陷得越来越深。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不允许自己爱得卑微无望,更不想一遍又一遍回想柳生不爱自己的事实。 柳生怔怔望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许久后他低下头扶了下眼镜,再抬头时,又是一副冷静的精英模样。 对不起,他默念道。 切原还想再问便被乾推出门,乾劝他道:“切原你先回去吧,我想这些事由你大哥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切原气汹汹回了立海大却发现柳生不在,他便去了幸村院子,往幸村面前一站,给自己鼓足勇气质问道:“娘亲,你们对兔兔做了什么?” “赤也,你真是越发不懂事了。”幸村瞥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冷冷道:“仁王才是你大嫂,你一口一个兔兔是要将他置于何地?倘若今天犯错的是莲二,你还能大大方方让我们给对方一个说法吗?” “可是兔兔有了孩子!娘亲,柳生他做错了事他必须要负责!” “孩子重要还是你大嫂重要?大人重要还是小孩重要?从头到尾最无辜的就是你大嫂,你还想让他怎么办?” “可是......” 切原急得没话了,抹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的确如幸村所言仁王最无辜,不应该让仁王来承担后果。可是藏兔座是他的朋友,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柳生对藏兔座始乱终弃却无动于衷。 幸村叹了口气,只得给莲二打电话让他把切原接回房去。 莲二将切原接回房后两个人关起门说了一下午的话,最后切原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后来切原被莲二哄上床睡去,这眼角还挂着泪珠,皱着眉头揪着被子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莲二俯下身一边给他抚发一边温柔地给他唱儿歌。 “赤也......” 他抚开切原的刘海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轻轻柔柔的很快便抚平了切原的不安。 凌晨两点,柳生回到真田府。 等待他的是一份仁王亲笔所写的离婚协议书,他拿起看了眼而后撕碎随手往垃圾桶一扔,然后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他简单吃了个三明治便拿了公文包打算去上班。 “大少爷不好了!”女仆突然冲了进来,一脸慌张对他喊道:“大少爷不好了!老爷他、他吐血了!” “吐血?”柳生瞳孔骤然收缩,这怎么会! 他急忙忙冲到书房,幸村已经在了,此刻正红着双眼抱着真田呆愣坐在地上。幸村怎么也没料到他做的事竟然将真田气吐血,难道孩子和责任对于他而言当真这么重要吗? “娘亲别哭,我们先送爹爹去医院吧。” 柳生安抚了会儿幸村便背着真田上了车一路赶往医院。 气急攻心,这是医生的原话。但柳生没敢告诉幸村,只说真田是因为最近天热上火所致,平常注意饮食清淡些便可。 莲二匆匆赶来,表情异常凝重。 “岳父大人怎么样了?” 柳生:“他没事。” 莲二看向柳生,让他去给律师事务所回个电话。方才有家律师事务所打电话来问真田的情况,他不知道具体结果便没回他们。 幸村低着头坐在长凳上,也没抬头黯然道:“有什么事需要支开柳生才能说?” 莲二顿了下回道:“我刚才询问了下女仆们,她们说岳父大人是接了通电话后才吐血的。我又问是什么样的一通电话,她们说是贞治那边的电话,谈的好像是关于孩子的事。”他似乎不知如何开口,说一句便停顿斟酌语气。 幸村发觉到他的异样立刻抬头,皱眉道:“难道孩子出什么事了?” “我给贞治打了电话,贞治说、说孩子死、死了。” “什么!” “他说孩子自从柳生走后便开始发高烧,送去医院也没办法,就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孩子......医生说似乎是在飞机上感染了病毒,孩子抵抗力弱便......” 幸村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颤声道:“这件事不许让柳生他们知道。” “可是......他们想让柳生去看孩子最后一面。” “既然与这个孩子有缘无分就不必过去了,免得徒增伤感。” “这对那个孩子来说太残忍。” “他去了天堂,不会再感觉到痛苦。” “......” 莲二沉默,没有再劝下去。 当天晚上藏兔座乘飞机飞回英国,一个月后,乾和海堂登记结婚,又三个月后,他俩在福利院收养了一个男孩,取名谅,海堂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4章 乾海成亲 真田醒了。 但是他拒绝幸村等人进入病房,而只允许切原一个人进去。 “爹爹?”切原进了病房后抹着眼泪慢慢挨过来,真田朝他招手他方才小心翼翼扑过去,一把抱着真田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真田揉了揉他的卷毛,难得语气温和道:“哭什么,爹爹还没死呢。” “不许您说死这个字!呜呜呜爹爹我怕......”切原紧紧搂着真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把真田勒得差点喘不过气。不过真田并没有动怒,他慢慢推开切原捧着切原的脸给他擦眼泪。 “爹爹~”切原停止哭泣,但眼泪仍止不住地流。 真田小心给他抹去眼泪,不知为何瞧见切原这模样他心头没来由一酸。 他笨笨的女儿,天天闯祸嚣张跋扈的女儿竟然也会害怕吗?就这副样子他便是死了也不安心,怕是要从地狱里爬上来给他一顿揍,再将欺负他的人一起拖下地狱。 “赤也,你觉得莲二待你如何?”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切原愣了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真田却没解释,继续问道:“他待你可好?可有欺负你,可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切原赶紧摇头道:“没有!莲二叔叔待我最好了,他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人!爹爹我爱他,我只要他,他是我的,谁也不许夺走。”提起莲二他整个语气都欢快起来,愁眉被笑脸取代,连原本发红的泪眼也变成了笑眼,闪着亮晶晶的光。 真田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这样便好。 “赤也,我让你学法是为了让你以后不受骗,凡事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做人做事,任他夸得天花乱坠你都不能上当。莲二性子温柔又明事理,是个极为稳重可靠的男人,将你交给他爹爹很放心,你好好和他过日子,不许将他作走知道不?” “嗯嗯!爹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莲二叔叔的!” 切原快速抹开脸上的泪,凑过去在真田脸上亲了口,小声道:“爹爹,你以后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会好好听话的,你不许被气死。” “倒霉孩子就是不会说话,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下。” “哦。” 切原噘着嘴委委屈屈离开,却不知真田在他背后竟是笑了。 至于在笑什么只有真田自己知道了。 切原一出去立刻被围住了,丸井问他真田都说了什么。切原回想了下,好像也并没有说什么?他总不能告诉他们真田问他莲二好不好这样的话,他虽然经常不带脑子出门但也知道这个不能说出来。 仁王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说道:“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一把年纪把自己气吐血真是不省心,天天在那儿跟谁较劲拧巴呢。” 丸井无奈道:“仁王你少说两句。” 仁王双手堵耳飞快离去。 幸村让丸井他们也回去吧,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陪着真田就好。 丸井劝道:“娘亲,待会儿和爹爹好好说话,有什么想不开的都摊开了说,别把话都藏在心底,都老夫老妻了没什么槛过不去的。” 幸村嗯了声算是回答。 等丸井他们都走后幸村推开门进去,慢慢走到真田病床边儿坐下。 “你好点了没?”他干巴巴问道。 真田闭上眼没回答,显然他还在生气。 幸村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么多年他何曾受过这种冷遇。真田爱他如命,尊他敬他,事事向着他为他着想,从不和他红脸,可今天却...... “你先回去吧。”许久后真田终于开口了。 幸村怔怔看他,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田会赶他走。 过了会儿真田开始打呼,似乎已经睡熟了过去。幸村呆坐了会儿,目光有些落寞。大约一刻钟后他伸出手轻轻拂过真田的脸颊,犹豫了下指尖轻戳了一下真田胡子拉碴的脸。他轻叹了声,起身给真田盖好被子便离开。关上门前他回头看了眼,真田皱起的眉头和憔悴的脸叫他不忍细看,匆匆掩了门离开。 因为真田吐血的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真田府都很安静。仁王似乎忘了离婚协议书的事,也没有再提起。而柳生,在某天突然病倒,浑浑噩噩过了两天才醒来,之后一切如常。 而就这时,他们接到了乾和海堂的请柬。 “莲二叔叔,这几个字我不认识,你帮我念一下。”切原将请柬递给莲二,双手捧脸美滋滋。 莲二打开请柬,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顿了下。 “赤也,海堂想邀请我们去参加他和贞治的婚礼。” “他们两个都是男人。” “爱不分性别。” “嘿!” 切原得意得尾巴快翘天上去。 虽说海堂被乾老牛吃嫩草让他有些不爽,但解决了情敌这种事就一个字,爽!嘿嘿嘿嘻嘻嘻咕叽咕叽哈哈哈哈哈哈哈! 莲二被这笑声惊呆了会儿,忽然摇摇头宠溺一笑。 而此时的圣鲁道夫观月府,观月在看完请柬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房间,陷入了自我怀疑的自闭中,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搭理。 金田给他熬了汤让他喝,被他一句人都没了喝什么汤喝孟婆汤算了给堵了回去。 赤泽也急啊,这方圆百里的适龄好青年都没了,难道他们家淳当真要熬成老姑娘?观月在里面自闭他就在门外转来转去,就一个字,愁! 裕太端着午饭过来见赤泽蹲在门口抽烟,劝道:“爹爹您先回去吃饭吧,前辈这里我来劝就好。还有别抽烟了,待会儿让前辈闻到烟味又得数落您了。” 赤泽回过神看了眼地上的烟头,赶紧再吸两口烟冷静一下。 “裕太我先走了,待会儿记得让女仆处理一下这些烟头。” “好。” 裕太推门进去将饭放桌子,来到观月身后轻声道:“前辈你该吃饭了。” “不吃,饿死我算了。裕太你说,我的命为何这般苦!上天将黄连熬成了汤,对着我就是一泼,把我浇成了苦人儿,呜天妒美人呐!” “你的命怎会苦,你的命比蜜糖还甜。前几天在宴会上我偶尔听到一群太太小姐说你,她们说你命好,还感慨为何你能当一辈子的公主。” “当真?”观月悄悄竖起耳朵。 “当然。那日你带龙马去参加茶话会,你没瞧见她们眼里的羡慕吗?龙马这孩子嘴甜,说话又有文采,什么月啊花的都拿来比作你,换了脸皮薄的都得听红了脸。” “不许说我脸皮厚!” “前辈若是不开心何不去看看龙马,那孩子保管将你哄开心了。” “可是海堂他——” 等等! 观月突然想起什么来,也不自闭了柳眉倒竖叉着腰气道:“不二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真真恶毒!枉我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竟是憋着不说看我笑话!裕太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海堂和乾那个王八蛋有一腿?我就说他怎的这般爽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前辈您请,去跟姐姐讨个说法去。”裕太让开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观月雄赳赳气昂昂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干脆回头嘴一瘪委屈道:“裕太你陪我去,你姐姐他欺负我,你若不帮我谁还能帮我?眼睁睁看着妻儿受辱却无动于衷,裕太你变了。” 裕太比他更干脆,直接将人扛了放车上油门一踩走人。 到了青学裕太将人抱进去放到不二面前,咧嘴一笑道:“姐姐,前辈说想跟你讨个说法。” 不二捧着仙人掌迟疑了下,他在思考以怎样的方式损观月不会毁了儿子的爱情。 观月突然硬气了,小蛮腰一叉下巴一仰很不客气道:“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海堂的事?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淳儿熬成老姑娘?哼呜呜......”他捂着脸往不二身上倒去,抱着不二开始了抑扬顿挫的哼唧。 不二想走开却被他搂得更紧了,蹭一蹭,唔味道挺香身子挺软,再闻闻......他将头凑到不二脖子上,眨巴了下眼睛,盯着那白皙皮下的青色血管出神,突然张嘴一口咬下去。 “停!” “啊疼!” 观月迅速弹开,捂着手委屈巴巴控诉道:“裕太你看,你姐姐拿仙人掌扎我。裕太,裕太?裕太!!!”咦?裕太哪儿去了? 他扭头一看,裕太竟然不见了。 不二拧着他鼻子微微一笑,然而对于观月来说这无异于恶魔的微笑。他拼命摇头道:“姐我可是你弟妹,你不许杀我,你杀了我裕太就成了老光棍,你忍心让他当鳏夫吗?” “观月,我赔你一个女婿好不好?” “谁?” 观月警惕起来,他可不要随随便便的男人当他女婿。 不二拧着他鼻子转了圈,指着远处正在玩弹珠的龙马笑眯眯道:“就那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必须提前告知你我们家不管售后,儿子一旦售出概不回收。” “姐你又在诓我?” “虽然他可能看着不靠谱,需要你再多等几年,但请看在他父亲的面上暂且将他当做一个好男人吧。” “姐我是在做梦吧?” 观月捂着嘴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这难道就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二挑眉,不得不说观月的笑声一如既往另辟蹊径不走寻常路。 裕太正和手冢聊着天,便见观月扭着风骚的步子捂着嘴走过来。他瞧着似乎心情不错,扭动的幅度比平常大了至少0.2倍,扭一下就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眼睛也因为高兴眯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好不得意。 “看来还是姐姐有办法。”裕太感慨道。 手冢:“你必须承认,这个世上没有谁比你姐姐更适合“小狐狸”这个称号。太聪明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那姐夫就是老狐狸?”裕太天真问道。 手冢扶了扶眼镜淡定嗯了声。 裕太朝观月身后的不二招手道:“姐姐,姐夫方才说他很遗憾你的聪慧!” 观月笑容凝固,飞快跑过来拽起裕太就跑。裕太也不挣扎,等两个人上了车方才问道:“前辈你拽我干嘛?还没和姐姐他们吃晚饭呢,就这么跑了姐姐怕是要生我的气。” “你这笨蛋,你为何要挑拨姐姐和姐夫的关系?”观月一想到这个就心梗,他好不容易给淳寻了个靠谱的夫家,谁知转眼裕太就给他拖后腿,真真不靠谱。 “前辈你不生姐姐的气了?”裕太含笑问道。 “我几时生姐姐的气了,裕太你休要胡说。姐姐人美心善,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好人!裕太你说,以后会是哪个漂亮姑娘嫁进他们家去?姐姐真幸运,以后有个知书达理懂事乖巧的漂亮儿媳妇陪他,哪像我就只能孤苦伶仃过一生,呜心里难受......” 观月捂着脸开始哼唧,可裕太却觉得他在笑。真是令人费解的一段话,观月什么时候爱屋及乌到竟会夸奖不二未来的儿媳妇。 嘛,女人嘛本来就搞不懂。 此时冰帝忍足府。 谦也端了几盘瓜子往桌上一放,开始绘声绘色给迹部等人讲真田家的八卦。 他说话抑扬顿挫,表情丰富多彩,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将那故事以极具夸张的喜剧效果讲了出来。说完,他连喝了三大杯的凉茶。 当然,他也不忘讽刺一句忍足。 “所以说呢,男人千万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下半身管不住这后院就得起火,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说还叫外人看笑话,你说值当不值当?” 忍足权当听不懂,笑道:“你这些话可别让真田老爷听见,他最好面子,知道你在这儿散播他们家笑话,怕是要提着棍子上门来找你算账。” 谦也不屑撇嘴,他才不怕呢。 迹部不爱听这些事,听多了心烦乱难受,倒勾起许多伤心事来,没意思。他将手里的请柬扔给谦也,说道:“谦也,海堂成亲了,你看看可要准备些礼物送与他。” “海堂?”谦也来了兴趣,让他瞧瞧是哪家的姑娘。 乾贞治? 这年头同名同姓的人真多。 等等!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gay啊! “迹部表嫂,难道我们周围的适龄姑娘都没了?” “适龄小伙子也没了。” “我们日吉?” “他死了别惦记。” “迹部表嫂你又说玩笑话。” 慈郎将默默举起的手放下,安慰自己没准儿在迹部和谦也眼里自己是大龄男青年。 岳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说道:“爱情不分性别,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谦也八卦眼嘿嘿笑道:“岳人表嫂你这冷不丁一句话倒让我多想了,你和迹部表嫂当真有何不可见人的秘密?啊痛!表哥你干什么!” “死丫头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揍你?”忍足收回手,想了想不解气,又伸过去将谦也另一只耳朵拧了。 谦也捂着通红的耳朵气得跺脚,对迹部控诉道:“迹部表嫂你看表哥!” 岳人冷眼扫过去,忍足立刻拿了把扇子识趣去了门外。 海堂和乾的婚礼在手冢府举办。 虽说海堂和乾不喜铺张,只打算宴请些朋友吃顿饭即可。但手冢和不二不愿委屈海堂,是以主动将他俩的婚礼接手过来操办。 而对于这场婚礼菊丸显然是最激动的那一个。 “乾叔叔我太开心了,你终于找到你的另一半,不会孤独终老,不会住在垃圾房里,不会屎尿都没有人清理,不会死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发现,呜呜呜我太激动了。” 他伏在乾身上感动得不能自已,就差扯个手绢哗啦啦抹眼泪。 乾眉毛抖了下,无语道:“谢谢在你的设想里我还能在年迈之际上一次社会新闻。” “咦?原来乾叔叔你从来没上过社会新闻吗?你花了多少钱把新闻压下去?那些受害者都接受你的私了请求?” “......这是我大喜的日子。” “乾叔叔我错了。” “乖。” 这里面最不高兴的当属观月。 他本就不痛快,来了手冢府见这满天的红只觉得心绞病都要犯了,捂着胸口蹙着眉头往那柱子上一靠,嘴一张开始哇哇吐苦水。金田想哄他几句就被赤泽拉走了,而淳一到手冢府就钻进菊丸房间去,既不见龙马,也不出来迎客。 只留下裕太一个人在那听观月抱怨,他也不急,始终微笑,偶尔附和观月几句,倒也把观月给哄舒坦了些。 “裕太,我只有你了。”最后,观月心酸道。 “前辈不要胡说,爹爹他们听到会伤心的。” “他们伤心他们的,我伤心我——龙马!”观月立刻换上笑脸朝龙马招招手,眉开眼笑的模样让裕太都有些吃惊。 这脸色变换之快究竟为何? 龙马蹬蹬跑过来,将手上的棉花糖递给观月说道:“观月舅妈,糖给你,吃一口心就不苦了。” “呜呜我的小龙马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观月不禁悲从中来,抱着龙马连连叹气。 裕太:“......”所以果然是更年期到了吧? 而切原,他高兴中夹着一丝愤怒,愤怒中又带了点愉悦。 “海堂,你年纪轻轻竟然想不开嫁给乾叔叔这个老男人,以后他老了你还得伺候他,你到底图他什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 “赤也你别乱说,乾叔叔对我很好。” “哼!对你好?怕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老男人都是这般口蜜腹剑巧言令色虚情假意心口不一。” “赤也你最近读了《成语大全》?” “不许转移话题!” “乾叔叔待我很好,赤也你放心吧。还有,以后不许再说乾叔叔老这种话,若是让他听到不好,会伤他自尊心的,” “那他,”切原突然凑过去,压低声音道:“那他在床上......如何?” 海堂脸一红,猛地转身跑了。 切原挠了下脸蛋,怎么突然就走了呢?他铺垫了这么久,就是想聊一下这个话题。 这边乾和莲二正沿着仙人掌区散步,也没聊什么,都是说些切原和海堂的事,偶尔谈及一下自己的近况。在这样的日子,或许这样的聊天更适合他们。 “不二将仙人掌照顾得很好。”乾突然说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莲二听懂了。 “因为心中有爱......贞治,我祝福你和海堂。” “谢谢。” 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海堂也将乾照顾得很好。在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乾便再也不需要等待。 其实爱情本来就不需要互相猜测不是吗。 “莲二,或许我当初应该勇敢一点。”他明明可以强硬地向莲二求婚,但却在互相的沉默中渐渐走上了不同的路。 “现在还为时未晚,贞治,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是呀。” 两个人相视一笑,给了对方一个完全释怀的拥抱。 “莲二叔叔?” 两人回头,是切原。 切原气鼓鼓冲过来将莲二拖走,扭头皱眉道:“乾叔叔你不许肖想我的人!” 乾扶了扶眼镜,突然坏心眼一笑。 “赤也,好好看着你的莲二叔叔,他太优秀,我怕你守不住。” “贞治!”莲二无奈。 切原瞪了乾一眼吼道:“他是我的哼!” 说罢立刻拖着莲二离开。 不知何时海堂已走到乾身后,略有些紧张道:“乾、乾叔叔,宴会快开始了。” 乾回头,迎接他的是海堂浅浅的微笑。 他勾起嘴角。 “走吧海堂。” “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婚房按海堂的意思只贴了些囍字,简简单单的,就如同他的性格一般。两个大男人也不需要红盖头,一杯交杯酒下肚,被子一盖,之后便是第二天的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免贪欢,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海堂?”乾见海堂背对自己睡觉,只觉着奇怪,他将海堂转过来,猝不及防对上一张通红的脸蛋,海堂他......害羞了。 乾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海堂不免看愣了,海堂脸越发红了一把将他推开起床。 今天的海堂很不一样,在短短几分钟穿衣服的时间里他已经出错了五六次,不是把衣服扣子给扣错了,就是将裤子反穿了,一副笨拙又焦急的模样。 乾也下了床,从背后轻轻将海堂拥在怀里。 “没事,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砰! 三十秒后。 乾扶着腰摸着床慢慢爬起来,看着摇摇欲坠的门先是一惊,旋即摇头失笑,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呢。 不过,这孩子下手也是真重。 可怜他这个老腰哟。 三个月后,乾和海堂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男孩,据说是混血儿。福利院的人说孩子的爹娘在车祸中丧生了,只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海堂,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就叫谅吧。” “谅?为什么?” “我希望他知道真相后能原谅将他丢弃的人。”他希望这个孩子能明白那个人并不是不爱他,只是没办法。正是因为爱他,所以才希望给他一个相对完整平和的童年。 “那就叫谅吧。” “谢谢乾叔叔。” 真田府,柳生院子。 据说柳生已经待在自己书房两天两夜没出来,也不吃东西,就把自己关书房里没个动静,若非第三天他出来众人都要破门而入看他是否死在了里面。 此后,柳生恢复了正常。正常上下班,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但是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5章 谦也再次被休 某日,菊丸邀请岳人去参观自己的厨房。 青学手冢府,岳人应邀而来。 这是手冢特意给菊丸建的厨房,设计风格完全按照菊丸的喜好来。半面墙是粉色的Hello Kitty,另半面墙是蓝色的深海世界。在分隔处还有一行字,上面写着大脸猫爱吃鱼。嘛,大概想表达早起的猫儿有鱼吃。 至于这厨房为何不建在大石家,自然是不希望菊丸炸厨房的时候伤到秀之助。每周一次,菊丸会在这个厨房里进行做菜直播。 岳人觉着奇怪,为何菊丸会邀请他参观厨房,莫非想拉他一起入伙?菊丸跟他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原来菊丸想让他帮忙写文案。 “岳人阿姨,我听说你最近在写童话故事?你瞧瞧我的厨房可有童趣?我看了你写的小说,虽然有些情节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卖萌的部分非常可爱,和我喵大厨清新可爱的风格很配呢。” “我写的不好......”岳人有些犹豫。 “怎么会?你每次更新的时候底下都有好多评论呢。” “那都是我家老爷开小号刷的。” 提起这个岳人便有几分无奈,忍足虽然学会了卖萌但是他忘了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小孩子的词汇量远远不及大人。他无数次想提醒忍足,请他停止卖弄他惊人的词汇量。 还有慈郎,他的表情包简直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家老爷?难怪我说怎么评论底下这么多表情包和颜文字,想不到他还蛮可爱的。”当然,作为表情包收集狂魔,菊丸偷偷存了很多岳人评论下的表情包。每次和大石他们聊天他都能迅速甩出一连串的表情包,霸屏效果杠杠的,堪称新网络时代精神污染源,以至于后来手冢将他拉黑屏蔽了。 喵喵爹爹真霸道,自己都不爱说话还嫌弃他不说话只甩表情包。 岳人迟疑了下,有些不确定道:“你说的可能是我们家慈郎?” “咦?” “嗯。”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 “那这么说岳人阿姨你是答应我了?” “什么?” 岳人刚要拒绝便被菊丸嘟着嘴推到一排菜刀前,挨个儿给他介绍道:“这是桑刀、这是斩骨刀、这是片刀、这是、这是......水果刀咳嗯嗯!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刀工最重要,而英雄配好刀,选择一把合适的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你看这把大砍刀,你猜猜我一般拿来做什么?” 岳人看他笑嘻嘻的模样眨了下眼,所以这是威胁吗? “笨蛋姐姐,这些刀你根本没用过几把。”龙马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里,毫不客气揭自己姐姐的短。 “龙马你过来!”菊丸撸起袖子就要开揍,这个小坏蛋真是气人! 龙马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岳人忍不住偷笑,这姐弟俩真是一对冤家。 “菊丸我答应你,我可以帮你写文案。不过我们说好了,匿名投稿,你不能跟任何人提到我。” “为什么?” “我写小说只是为了排解心情......” “可这将会是你的事业,你难道不想好好经营吗?” “事业?” 岳人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一层。他不过是想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好麻木自己度过那些痛苦压抑的时光。而事业,对于他来说从始至终是外面的世界。他走不出去了,所以他放弃了。 菊丸笑道:“岳人阿姨你试试吧,或许这是最适合你的职业呢。” 岳人点点头,或许吧。 “我先写着吧,若是有一天我火了请你给我打广告。可以吗喵大厨?” “喵当然可以!”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菊丸便让岳人先出去了。 “岳人阿姨我待会儿要直播,你去找我娘亲说说话吧。等晚上我把视频和图片发给你,你给我配段文案就好。” “好的。” “谢谢岳人阿姨!” “不客气。” 岳人出了厨房便往不二的院子走去,路上正好碰到龙马在玩弹珠。他走到龙马面前,笑道:“龙马,你这个年纪还玩弹珠吗?” 龙马抬头望了他一眼,拍拍手起身,皱眉道:“你不高兴。”肯定句。 岳人收住了笑,竟不知作何回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龙马又说道。 “哦?那你说我以前什么样?”岳人掩去尴尬顺嘴接道。 龙马伸出食指点了下他眉头,认真道:“你以前眉毛上挑,神色张扬,凶巴巴的,现在却紧锁着眉头,双眼无神,面容惨淡,像藏了很重的心事。岳人阿姨,你婚姻不幸是吗?” “小屁孩一张嘴就没好事,我哪里得罪你,让你往我伤口上撒盐,欠打!”岳人佯怒,伸手拍下龙马的帽子,瞪圆了眼睛说道:“我不同你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我去找你娘告状去,叫他好好教训你这个坏心眼的孩子。” “岳人阿姨何必自欺欺人,又何必委屈求全。这要是换了我娘,早把他埋地下天天给他上坟。岳人阿姨,忍让换来的从来不是停手,而是以后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你若不快乐,何不把他杀了?只要他死了,他将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你这坏孩子又在胡言乱语,不跟你说了。” 岳人急匆匆离去,不敢直视龙马太过认真清澈的目光。 他如同被戳穿了心事一般,除了逃避别无他法。被暴晒在阳光下的阴暗面,就如同毒蛇一般顺着他的躯体而上直接撕开他的皮肤,将他的恨意、他扭曲的心赤/裸裸呈现在众人面前。 扭曲的内心,肮脏的身体......他可以让世人知道吗? 他不能,也不敢,他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他将失去让自己得以苟活在这个世上仅存的遮羞布。 他抬头,今天的阳光太过刺眼。他甚至产生了一丝恐惧,因为所有的阴暗面都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最终灰飞烟灭。不,他应该感到高兴,这才是解脱不是吗? 不对!人只要浑浑噩噩活着就好,只要不刻意记得终究会遗忘。 他甩了下头,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景色也有点不太真切,是中暑了吗? “二太太!”不二及时扶住他。 “不二?”岳人缓了会儿恢复过来,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龙马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状态很不好。” “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子......” 岳人哭笑不得,看来他必须要远离龙马才行,那个孩子迟早要靠一张嘴把人气死。 不二一脸担忧望着他,轻声道:“二太太,若是你遇到什么心结可以和我说说。我虽没有七窍玲珑心,无法做你的解语花,但给些建议还是可以的。” “你若没有七窍玲珑心,这个世上怕是没人有了。”岳人笑着揶揄道。 强颜欢笑,这是不二对他这个笑的第一反应。 “不二,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还有更新没写,再不走今天怕是要完不成。”岳人躲开不二的目光,扭头便要离开。 “等等!” 不二喊了声。 岳人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连龙马都瞒不住,更何况不二。他需要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将他的情绪重新藏好,到那时他或许不害怕不二的目光,可以更坦然自如。 “二太太,或许最初的办法依然有效。即便经过时间的摧残,人心不似过往,但偶尔来一次又何尝不可。当日的时光想必值得怀念,在回顾时是心酸或是快乐,总得试了才能得知,你不试试又怎知道没用。” “我不敢。不二,时间摧残的不只是人心,还有那份无畏的勇气。” “试试吧。听我一次,给自己一个机会。” “不二?” 岳人转过身,对上不二温柔的笑脸。 永远云淡风轻的笑脸,自信、温柔,像冬日的阳光,像夏日的微风,没有人不爱,没有人拒绝,所以自信,所以云淡风轻。 他不得不承认不二身上有股特殊的魔力,似乎见到了他的笑脸那么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所以感到踏实安心,所以沉溺其中,所以忍不住附和他所有的建议。 “谢谢你不二。” “不客气。” 岳人回了大院,表情平静如常。 忍足想不明白,为何岳人依旧没有变好?按理说以不二的聪慧不该如此结果,难道不二并没有开解岳人? 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迹部偷偷驱车离开大院。 大约两个时辰后也就是早上八点时,车子在一处码头前停下。桦地率先下车,然而他并没有去给迹部开车门,而是从后座抱出一个孩子——美希子,日吉和岳人的女儿。 桦地环顾了下四周,突然抱着孩子走到一处渔船前。里面出来一个男人,桦地将孩子交到他手里便立刻回了车上。而迹部,一直在车上没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桦地又下了车。他从男人手里接过孩子返回车里,再一次问道:“大小姐,您当真不去同日吉少爷说说话?” 迹部将墨镜重新戴上,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 “不必了。” “为何?” “他难得高兴,别见了我待会儿我俩吵起来毁了他心情。” “日吉少爷方才问我近来您的身体如何。” “你怎么说?”迹部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似乎有些紧张。 桦地摇头,真是别扭的一对母子。他回道:“我说您最近身体不好,让他听话些。对了,我方才瞧日吉少爷身上似乎有伤。虽然他穿着长袖长裤,但他手背上的淤青却遮挡不了。不过也是,他现在干的这些粗活,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你说什么!”迹部瞬间直起身子。 桦地却闭口不再说下去,自顾自给美希子调整位置。 迹部犹豫了下,拉开车门走下去。前方,日吉正在等着他。他摘下墨镜,望着衣衫破旧的日吉,突然眼眶一红,嗔怪道:“你这孩子站那边作甚。” 日吉走近,满身的汗臭味和黑红的皮肤都在昭示他现在的职业。 “我是怕母亲大人嫌弃我。”日吉开口解释道。 他似乎沉稳了许多,一双眼不再充斥着疏离排斥,更坚毅,更坦荡,也更锐利,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似乎可以轻易击穿他人的防备。但他的声音开始变得苍老,似乎过度的劳作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无法修复的伤害。 迹部伸手想掀开他的袖子,但日吉躲了过去。 “母亲,您该回去了。” “让我看看。” 连迹部都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我要去睡一会儿,待会儿还有工作。”日吉摇头,转身径直离开。他不打算让迹部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他已经不再需要靠自残得到宽容恩赐。所以他没有顺势卖惨,这除了让迹部痛苦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他变了,他的自尊心更强了。但是他也更隐忍了,学会将自己可笑的自尊心藏了起来。 痛苦的肌肤摧残磨练了他的意志,也磨去了他对迹部等人的爱。 他已经醒悟,这个世界上他所能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迹部的爱,也不是迹部家族的荣耀。他所能得到的东西只有岳人,还有他们的女儿。 这是上天给与他唯一的东西,他早该明白的。 “日吉?”迹部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觉得自己要失去日吉了,可是他的身体却被定在了原地。只要现在他开口,解除对日吉的考验,那么他就能抓住日吉。可是他什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日吉钻进了那艘破烂的小渔船里。 “大小姐?”桦地出现他在身后,“该上车回去了。” “嗯。” 迹部深深看了眼那艘渔船然后上车离开。 十分钟后,一直躲藏在角落里的车上走下一个人。他慢慢来到日吉的渔船前,柔顺的红色头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夺目的光泽。 “日吉。”他喊了声。 渔船里冲出一个人,见到他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抱起,将脸埋进那白皙细嫩的怀抱里痛哭流涕。 “岳人......”他哭得不能自已,恨不得将岳人整个揉碎进他身体里。 “原来你在这儿。”岳人扫了眼四周,垂下眼皮轻声道。 这是日本最热闹繁忙的码头,每天来往的货物不计其数。这里聚集着全日本最多的苦力,用自己的血肉托举起资本世界的繁华。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迹部舍得将日吉放在这里。就算日吉最后听话了,一身伤病的日吉难道不会让他心疼吗? 日吉仰头望他,泪水染红了他的双眼,但依然掩不住他眼里的惊喜激动,他囫囵给自己擦了下脸解释道:“其他地方不敢收我,只有这里要我。” 没有哪个公司愿意得罪迹部家族,即便他们没有收到迹部家族的通知。所以即使是小小的一个便利店,也不敢收留日吉。没有工作,就意味着没有钱。初时日吉因为没钱吃饭几次饿倒在街上,晚上也没地方住,便只能在天桥下和其他乞丐挤一起睡觉,后来得一个好心的纤夫帮忙才总算有个落脚处。再后来,他便在那个纤夫的介绍下在这里干起了苦力。 等等! 日吉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匆匆放下岳人回了船上。他这个笨蛋,竟然没换干净衣服就去抱岳人!他应该先洗个澡,床下好像有块香皂......不对,去哪儿了?那天他路过一家化妆品店,店员好像送了他一瓶2ML的香水小样,他放在哪里了,枕头下?不是,口袋里?没有......到底去哪儿了? 算了,先换身干净衣服吧。 “日吉?” 日吉回头,岳人正一脸错愕望着他。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满身的淤青的确有些可怖。上面还蜿蜒着数不清的鞭痕,配上青紫黑的伤竟是找不出一块完好无缺的皮肤。 “岳人你怎么进来了?”他飞快换好衣服,给岳人倒了杯水。 等等?这壶水好像是前天晚上的? “你要喝什么饮料,我们去买点饮料吧。”他不动声色将水倒了回去,扯着岳人出了船回到陆地上。 岳人由着他牵着自己来到自动售货机旁,整个人处在发呆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抱歉岳人,你等我回去拿下钱。”日吉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拳好让自己清醒一下,他方才换衣服时竟然忘记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 岳人摇头,从包里取出几枚硬币塞进去。 “给你。”岳人将一瓶葡萄糖水递给日吉。 “这是?”日吉惊讶看他。 岳人却转身走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沿着海岸线闲逛,岳人似乎并不打算开口,他严肃的脸上藏着太多日吉看不懂的东西,岳人也变了,他不再能一眼看到岳人的心底。 可是,他偷偷瞥了眼岳人,心里涌起妙不可言的满足感。 岳人本该恨他,本该一拳捶向他,或是红着双眼愤怒指责他的过错,或是捂着脸痛苦哭诉他的罪孽。可是都没有,岳人竟然平静地和他一起沿着海岸线散步。 这意味着什么?日吉只觉得自己内心压抑的喜悦快要喷涌而出,上天在眷顾他对不对?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给他一个支点他也能撬动地球。 “日吉,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心一意爱你的。”最后,岳人说了这句话。 “不,我只要你!”日吉挡在岳人面前,抓着岳人肩膀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你!”如果不是为了岳人,他早就远走高飞何至于留在这儿吃苦。 “可我并不能给你一心一意的爱。日吉,你如果懂得我的痛苦,你就会明白你的坚持有多么幼稚可笑。你掏心掏肺不顾一切所爱着的人,他的心里还有其他人,你不能当他的唯一,你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里磨尽所有的热情与爱,到头来一无所有。” “可我不在乎!” “我在乎!日吉,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耽误你,我想你爱上一个人,他也爱你,你们两个只有彼此,没有第三个人,你的心意不会被辜负,即使岁月终结你死了,你也能在临死前回想起那段被完整爱过的时光。” “可是我只爱你,我只想得到你的爱。岳人,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把心都给你了,你把它捏碎了也好,磨成粉末喂狗吃也好,我都愿意接受。只求你别把我推开,你说我不懂你的痛苦,你又何曾了解我的坚持?” “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死心眼,你只要跳出去,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可以更美好。” “你根本不了解,如果你能陪我重新走过我的那些年,你就会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岳人,你根本不知道得到你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日吉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岳人的脚趾上。 这是第一次,日吉向岳人讲述自己的童年。缺爱的童年,渴望关注的童年。在他的童年里,岳人就像是一束光,他追逐着这束光,戏弄着这束光,这是他童年唯一的快乐源泉。 “岳人,别的人怎能比得上你。” 已经逝去的时光无法回流,岳人就是岳人,没有谁能代替。 岳人静静听完他的话,仰头看了眼太阳。今天的阳光似乎没那么刺眼,照在身上让他冰凉的身体裹上一层暖意。 “日吉,未来还很长不是吗。” “岳人?” 岳人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下午三点左右,岳人回到大院。 他回到大院第一句话便是让女仆去叫忍足过来,他说他有急事想和忍足商量,让忍足务必马上赶到他的院子。 忍足听了女仆的话后开始不安起来,他直觉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要发生。 他来到岳人院子,小心翼翼凑过去牵起岳人的手,小声问道:“岳人你找我所为何事,可是身子不舒服?” 岳人没有看他,而是望着窗外平静道:“老爷,我想让你和谦也离婚。”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可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忍足皱眉,他没想到竟是为这事。他本以为迹部和岳人已经默许了谦也的存在,没想到岳人依然介意,介意到不惜直白了当让他休了谦也。 岳人收回眼神,目光落在忍足身上。他很平静,但也很不对劲。 “老爷,没有人想和别人分享丈夫。” “我们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们先上床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后面再慢慢说。” “够了!我不想再忍了!”岳人甩开忍足的手,双眼赤红。 “岳人?” 忍足想去碰岳人,谁知岳人一把推开他躲到了床头。 “岳人你怎么了?”忍足试图让岳人冷静下来,扯了个笑安抚道:“岳人乖,我们不闹了,你若想揍老爷就揍几拳,老爷就站在这儿不会躲。” “忍足侑士,你竟然觉得我在胡闹?”岳人不可思议看他,突然苦笑道:“的确,在你眼里乖乖听话才是不胡闹。可我是人,会哭会闹会难受会绝望,你怎能一次又一次践踏我的底线,逼我一次又一次妥协!我恨你,忍足侑士,我恨你!” 绝望的恨意扑面而来,忍足慌忙别过眼。他不敢看,这是他无可抵赖的罪过。 “忍足侑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是我混蛋,我罪孽深重,我罪无可赦,我该下十八层地狱!岳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过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忍足耐心安抚着,他终于察觉到岳人的精神有些反常,这不太妙,他必须尽快让岳人冷静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你和谦也离婚,你能做到吗?” “这......” 忍足犹豫,显然他并不想放弃谦也。 岳人绝望大笑,他早该明白的。看来是他多想了,怎么可能轻易就逼迫忍足妥协。 “岳人你在干什么!”忍足大惊,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他指着岳人手里突然出现的水果刀,颤声道:“岳人你放下,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它会伤了你的。” 岳人将刀移到自己手腕上,哑声道:“忍足侑士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 “我答应你!” 忍足脱口而出,说完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无力扶着桌子,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着,声音依旧在发抖。 “岳人你把刀放下吧,我答应你我马上就和谦也离婚。” “还不够。忍足侑士,你把大太太也休了吧。” “什么!” “你可以答应我吗?” “岳人你听我说,迹部和你情同姐妹,你们早已离不开彼此,我相信这不是你本意,你是在故意逗我对不对?你若是恨我,就拿这把刀往我胸口扎,但请别伤害自己,好吗?” “不,你只需回答我可以吗?忍足侑士,你愿意休了大太太吗?” “岳人!你到底怎么了?” “我疯了呀。” 岳人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然后毫不犹豫朝自己手腕划下去。 “不!!!”大院上空响起忍足凄厉的哭喊。 正在喝茶的迹部手一抖,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忍足的声音? “大太太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二太太割腕自杀了!老爷他、他晕倒了!” “什么!” 岳人用最决绝的方式逼忍足妥协,然而结果是否达到了期望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他抛弃一切去争取他的爱情。不会再有了,这是他在醒悟过来后允许自己最后一次的疯狂。 抱歉,他是个没用的人。他捍卫的爱情的方式非常可笑,但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总是可以再疯狂一点点不是吗。 一天后,岳人从昏迷中醒来。迹部告诉他,忍足同意了他一半的请求。一半的请求,被放弃的人是谦也。 岳人无悲无喜,只轻轻哦了声便再次陷入昏迷中。 八月十五日,在这一天忍足迎娶谦也进门。十月十五日,在这一天忍足休了谦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6章 日吉受重伤 事情发生后迹部第一时间让桦地封锁消息,不允许任何人讨论,更不许谁将这件事透漏给榊太郎那边,若是外人问起便让他们说是岳人阑尾炎犯了。 谦也和慈郎得到消息后便立刻赶到医院,此时岳人还没从急救室出来,而忍足也还晕着。他俩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谦也忍不住问迹部道:“迹部表嫂,究竟出了何事?” “娘亲这是出什么事了,为何爹爹会晕倒?”慈郎急得不行,他不明白为何岳人一个阑尾炎发作便能让忍足晕过去。 迹部摇头,并不打算解释。 没一会儿榊太郎和凤他们也来了,完全无知的他们相比慈郎等人显然处在合理的紧张范围内。 凤见慈郎面露焦急之色,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竟反过来劝他道:“大哥你别太担心了,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罢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慈郎胡乱点头,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忍足和榊太郎等人的关系已经足够糟糕,他不能再添乱了。 又过了会儿急救室的灯便灭了,护士推着岳人出来,然而并没有给他们看一眼的机会,直接将岳人推去病房。医生早已得了迹部的话,向榊太郎说道:“手术非常成功,没什么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榊太郎不疑有他,他只来了会儿手术便结束了想来没什么严重的。 迹部朝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又说道:“我瞧二太太身子骨有些弱,虽说是小手术但还是需要多休息,榊老爷你们就暂且先让他睡一会儿,等他醒来再进去看看他。” 榊太郎:“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还有别的事就先不说了,有什么事直接去我办公室找我。” “好,医生您先忙去吧。” 医生走后凤扶着榊太郎去岳人病房前,透过玻璃看了眼岳人后便先走了。他们还没吃晚饭,打算先去把晚饭吃了再回来守着岳人。 他们走后一刻钟左右忍足醒了,连滚带爬下了病床要去找岳人。迹部也没拦着,给他指了门牌号让他轻点声别打扰到岳人睡觉。 “夫人?”忍足来到迹部面前,突然紧紧拥住迹部哽咽道:“你可不能学岳人那小坏蛋,你们倒不如一刀把我捅死算了。” “笨蛋,我捅死你我不就成了寡妇。”迹部眼眶一红,竟是莫名觉得委屈。 “你们就是想要我的命啊......” 忍足叹息了声,仍处在后怕中的他整个身子都还在发抖,抱着迹部的双手几乎要将迹部勒死在他怀里,而他竟然还觉得不够。不够,还是不够,他怀里的迹部还是会溜走,他必须要抱得再紧一点儿,不然他心里巨大的不安会将他淹没。 迹部温柔地给他拍背,跟哄孩子般柔声道:“别怕,我便是把你挫骨扬灰了也不会自杀的。你看你越发活回去了,以前你在我面前可是无畏得很,涎着张笑脸说着不着边的情话,瞧着就惹人嫌。” “在夫人面前服软才是真男人,对不起我......是我辜负你们太多,你们恨我理所当然,但请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只要你们说一声,我自己跳楼跳海去,不在你们跟前讨你们嫌。” “好了别说这些可怜话让我心疼你。” “夫人~” 忍足却耍起无赖,偏要迹部说句好话哄他。 迹部拧着他这英俊依旧的脸,嗔道:“他就在里面,你若是不敢见他你便是个懦夫。我迹部景吾从不高看怯懦之人,你别让我瞧不起你。” 忍足别过眼,他的确不敢进去。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虚,他害怕直面岳人带着恨意的眼神。 “夫人,他恨我。” “他更爱你。” “他想让我休了谦也。” “毫不意外。” “他还想让我休了你。” “那的确有些糟糕。” 迹部隐隐猜到岳人的想法,但愿岳人别做傻事。他苦笑,看来他必须庆幸,庆幸自己爱得不够深,不够热烈,所以不会飞蛾扑火,更不会将自己逼入绝境后陷入疯狂而偏执的牢笼里走不出去。 岳人他......真是个傻丫头,爱情从来都不是全部呀。 “老爷,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会和谦也离婚。至于你,夫人,便是你死了,你也是我忍足侑士的夫人,百年后你和我、和岳人都将埋在一个坟里,到了底下我依然做牛做马伺候你们。” “话说得好听,你几时伺候过我们,不过是说些讨巧的话哄我们,碰上大事了还不是我们顺着你。你是老爷,你当家做主,我们可比不得。” “我在你们手底下讨生活几十年,夫人不念功劳念苦劳何必否认呐。”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迹部不意外忍足会答应岳人的请求,这个男人太聪明了,懂得趋利避害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无端端伤了他们一场,心真狠呐。 他与岳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几十年,本可以相安无事到终老。为何偏偏让他们不得安宁,偏偏要贪心,偏偏要伤他们的心。 人大概皆是如此,喜欢勉强,喜欢白费劲,固执又可恨。 迹部:“去吧,他在等着你。” 忍足松开迹部,但却没进病房,而是低着头走了。 迹部怕他一时想不开又睡地上一晚,便派了桦地去跟着他。桦地告诉他忍足回了大院后便进了书房,整个晚上都在那儿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第二天谦也带着一个消息来了医院,他和忍足离婚了。 迹部瞧他皱着一张脸,忍不住揶揄道:“怎么,你还舍不得你表哥呀?” “不是。”谦也摇头。他只是突然明白过来,岳人这次住院似乎与他有关。他很难不自责,如果不是他岳人也不会自残。自他嫁到大院后好像没一个人真正过得开心,岳人越来越阴郁,迹部也时常愁眉不展,就连慈郎都变得有心事了。 迹部叹了声,安慰道:“这和你没关系,千错万错都是你表哥的错。你也别丧着一张脸,待会儿岳人醒了以为你有别的想法,届时你不得费心思解释,倒不如开开心心的让他瞧见,他这心结也能解开。等你和白石复婚我想岳人自然而然会恢复正常,你不必多做其他安安心心和白石过日子就好。” “我和白石......”谦也突然开始羞涩起来,扭捏道:“我把离婚的事告诉白石了,白石说他立刻去准备,到时候我和白石复婚请你们去喝喜酒。” “等岳人醒来我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 “嗯嗯!谢谢迹部表嫂。” 谦也顿时开心起来,进了岳人病房大大方方将这好消息告诉榊太郎等人。 榊太郎等人自然高兴,只是皆不解为何这事这么突然。谦也对他们撒了个小谎,骗他们说是早已有这个打算,趁着岳人动手术他们便想给他一个惊喜,想着等岳人醒来听到这个好消息估摸着伤口也不觉着疼了。 宍户却是察觉出了什么,但他硬扯了个笑调侃道:“公公这人就爱玩这种惊喜,也不怕岳人醒了后咬他。多大个人了,还似小孩那般瞎胡闹。” 凤则发自内心地笑了,真好,母亲应该会很高兴吧,但愿父亲大人以后别再伤母亲的心了。 榊太郎悄悄抹了把泪,这是何必呢你说。 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岳人醒来后并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模样,他只哦了声便陷入沉睡中。医生说这是药物的影响,再过一天就好了。但忍足知道并非如此,岳人是身心俱疲不愿理他,所以放纵自己沉睡不愿醒来。 又是一天过去,岳人终于无法再睡下去了。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哄榊太郎回去休息,又让凤和宍户去上班别拿他当重症病人看着。榊太郎他们瞧他脸色红润了些,也没坚持,说了会儿话便走了。 迹部等人也识趣离开病房,将空间让给他和忍足。 “岳人你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忍足小心将岳人受伤的那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他想去触碰,却手抖得厉害,强忍着情绪问道:“还疼不疼?”这只他握了几十年的手短短两天便消瘦得不成样子,白皙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无处躲藏,他甚至不敢细看,他害怕这脆弱的血管在他眼前突然裂开,此刻他的心比这血管更脆弱。 “老爷~” 这一声老爷藏着多少委屈,怕是只有岳人才知道。 忍足眼眶泛酸,岳人没哭他倒是抹起眼泪来。苍白的小手伸过来替他擦眼泪,凉凉的,几乎没什么温度,却叫他泪流得越发凶了。 “老爷,男人是不能哭的。”岳人睁着通红的双眼望着他,满心满眼的委屈似乎都不重要了。他爱这个男人,发了疯地爱着这个男人。 为何他们要彼此折磨,真是不甘心呐。 忍足一边流泪一边笑,一张脸被泪水糊成一团,瞧不出原本模样,实在看不清了就用手抹几下,乱糟糟一张脸看着可怜又好笑。他也不哭出声,就眼泪跟发大水似的流个没完。连眼镜被他弄到地上他都没反应,一副遭受巨大打击后无能为力的模样。 岳人撩开他哭成一团的发,瞧他脸红通通皱巴巴的跟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一般,既心酸又心疼,这时候倒是会哭了,这个男人果真一如既往的狡猾。 “你瞧瞧你,我都还没抱怨你却开始哭了。” “对不起岳人,我没想到......” “你以为我不敢?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想独占你,我为了你甚至活得不像自己,有哪个人似我这般愚蠢?侑士,我憋不住了,我不想忍了,我不想得到你的眼泪和你的对不起,你明白我想要什么,可是你从来不肯给我。侑士,是我不配吗?” “不!是我不配!对不起我......” “我不会再为难你了,逼你做个薄情寡义之人非我本意。大太太他人好,你若负了他天下人都会耻笑你,你爱我,但你也爱他,你的心不能完整地交给其中一人。是我自欺欺人,是我不识趣不懂事,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也没学会,只会用偏激的手段逼你妥协。”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请不要再说这些话好不好?” “你看你也进步了,不会再说我是拿话扎你的心。” “对不起岳人,你要打要骂随意,但不要这样,老爷命都给你,你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也别把心事藏在心里,你以前最爱同我抱怨你忘了吗,那时候你有什么心事都第一时间要我明白,要我哄你开心,挠我怨我,恨不得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向你赔罪,现在我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可以吗?” “那是我自不量力,人傻就是这样自以为是。” “何苦拿话戳我痛处。” 忍足颓然地扶额,竟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解释。 岳人太了解他了,他的所有软肋、所有罪孽,甚至于他所有的好,他都一笔一笔给他记在心里,等生气了就翻出来跟他算账,一笔一笔算,他无法招架,他连还口的勇气都没有。 恐怕连上天都会嗤笑他的无耻,活了半辈子只学到如何伤他最爱的人。 “老爷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忍足点点头,没说一句话。 又过了两天岳人被接回大院,忍足搬到了岳人院子照顾他,寸刻不离左右,生怕自己离开一秒岳人就会出事。迹部说忍足可恨又可怜,狠,但又不绝,所以最后自食苦果。 桦地:“这就是你爱他的理由?” 迹部沉默。 日子又开始恢复了平静,谦也带着小金搬回了娘家,岳人不吵不闹了,只偶尔谦也爹娘上门来骂忍足一顿倒也没别的热闹可看,就连慈郎也安安分分同丸井约会不再对着迹部乱撒娇。 大约半个月后,谦也来大院作客,并带来了几张请柬。他和白石已经复婚,婚礼就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虽然谦也爹娘嫌丢人不想大办,但还是拗不过谦也一哭二闹给闹得没脾气。 “迹部表嫂,你们可一定要来。”谦也一脸严肃,余光却偷偷瞟向岳人。 迹部收下请柬笑道:“我必定要去。只是,”他朝忍足看去,忍足正给岳人剪指甲,压根没将谦也的话听进去,迹部非常满意他的反应,又接着道:“你表哥那天怕是不能去,我怕他那天看见满天的红心里堵得慌,徒增伤感罢了。” “可是婚纱是白色的。”谦也捂嘴笑得可得意。 “看来你表哥是非去不可了。”迹部似乎感到了为难,当然如果他不是笑着的话更有说服力。 “我不去。”忍足头也不抬拒绝道。 岳人悄悄打量忍足,见他果真毫无兴趣,忍不住笑弯了嘴角,轻声道:“老爷你去吧,我想看你出糗的样子。” 忍足见他高兴,也不管面子里子一口答应了。 “那到时候两位夫人可要笑得开心些,别辜负了为夫舍己为人的英勇牺牲。” 迹部和岳人相视一笑,那是自然。 立海大,真田府。 为了缓解家里紧张的气氛,给家里添点笑果呸热闹,一扫笼罩在真田府上空的雾霾,切原决定作诗一首献给他最亲爱的爹爹真田老爷。 唔?好像哪里不对?是雾霾吧? 真田是个传统的人,自然习得一身传统技艺。比如武术,比如毛笔字,又比如吟诗作对,闲暇时喝个小酒写写毛笔字吟吟诗,喝到兴头再耍几下招式,他也能自得自乐一晚上。 真田之所以欣赏莲二也有这一层缘由在,家里只有莲二同他喜好相近。与他严谨克制的风格不同,莲二的字稍显文雅秀气。 每当看到切原等人的狗爬字他就心痛,心痛现在社会的年轻人只识字却没有文化内涵。为此他曾写信给文化厅,要求他们恢复汉字。别说真让他给弄成了,现在的孩子已经重新开始学汉字练毛笔字。 所以想让真田开心很简单,写一首诗就够了。 切原冥思苦想了几个晚上,终于写成了一首藏头诗。这诗里将他对立海大、对真田以及对幸村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 “爹爹,我给您写了一首诗。”切原兴冲冲跑到真田面前,将那耗尽自己毕生所学写成的诗献给真田。 真田本皱着眉在那儿看账本,闻言一愣旋即大笑出声。手激动往那桌子一拍,他这笨女儿果然有出息了! “好!来让爹爹瞧一眼。” “给!” 只见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写道: 强者立海大 切原 立地顶天男子汉,海纳百川就是燃。 大田小村夫妻档,胜者为王不服干! 真田仔细看了几遍,突然开始揉起眼睛来。切原只当他感动得老泪纵横,双手捧脸星星眼满怀期待问道:“爹爹,您觉得我这诗写得如何?” 真田的确有些感动,但理智尚存,正直有底线的他实在夸不出一声好,想了想,给了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进步很大。” 切原有点失落,但很快又开心起来。这似乎是真田第一次夸他,嘿嘿嘿!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爹爹,爹爹教你。” “嗯嗯!” 切原壮着胆子亲了真田一口,然后抱着那张纸飞快跑了。 还是伟人说得好,付出就会有回报。 真开心! 不到半天工夫,整个真田府上下便知道了切原写诗还得了真田夸奖的事。切原这人喜悦藏不住,非得抓着人噼里啪啦说个几百次才意犹未尽停嘴。来自于真田的夸奖,这足够他炫耀几天了。 当天晚上,幸村唤了切原去自己院子。 “赤也,看见桌上那首诗了吗?照着那首诗再写一首。” “咦?” 切原后知后觉,难道幸村吃醋了? 幸村的确有点小吃醋,这切原心里就记着真田一人,挖空心思去哄真田开心,却偏偏忘了他,难道他看不出自己也生气了吗?他不爽,他也要切原给自己作诗。 切原咽了下口水,拿起桌上的纸开始琢磨。 咏花 龙马 今天咱不说大话,夸夸青学美人花。 青学三千四百家,最美不过龙马妈。 家里还属他最大,聪明美丽谁及他。 温温柔柔一句话,冰山老爸都害怕。 二十三年几春夏,幸福美满全靠他。 妈妈妈妈真伟大,龙马永远爱你呀! 龙马? 切原撇撇嘴表示不屑,这小屁孩还会写诗真叫人不爽。哼,写得也不怎么样,通篇口水话,没意思。 “娘亲,这种诗我可以写一百首不带重样儿!” “哦?你觉得这诗不好?” “太幼稚,没思想没内涵,通篇废话,小小年纪就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一点儿都不学好。” 没办法,这是学渣对学霸的天然仇视。 “可我喜欢。”幸村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切原秒怂,缩着脖子弱弱道:“娘亲,您当真要我学这个来一首?” 切原现在就俩字,心虚! 他哪懂写诗啊,就写给真田那首都是他搜肠刮肚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这幸村若要他当场写一首,可不是逼良为娼叫他一巴掌将自己拍死算。 “你知道这首诗是龙马几岁时候写的?”幸村给自己捧了杯茶,喝了口慢悠悠道。 “二十三岁!”切原想也不想干脆回道。 “......在你提升自己的文学造诣时,可否先提升一下自己的算数水平?” “十三岁?” “龙马十二岁的生日还没过。” “十岁?” “七岁。” “七岁?!!!”噢不可能! 不对,谁七岁时没有才气大发过。遥想他七岁的时候,他那句“一只蛤|蟆两个瓜,瓜瓜蛙蛙瓜瓜。 ”被老师评价为奇思妙想堪比牛顿发现万有引力,还说这句诗非常有节奏感建议他以后去唱拉普。 幸村一个眼刀飞过来,切原双手捂嘴表示闭嘴。 一个时辰后,切原哭丧着脸将自己写的诗战战兢兢交到幸村手上。幸村拿过来一看,乐了,这丫头果然发挥正常,水平一如既往的烂。 妈妈最伟大 切原 立海大顶呱呱,幸村妈妈真伟大,一头扎进真田家,生了你,生了我,生了他,人人都把他来夸,他来夸! “娘亲,您看可以吗?”切原哆哆嗦嗦问道。 幸村还想逗他两句,突然门外女仆冲进来,惊慌失色喊道:“二小姐不好了,日吉少爷回来了!” 这是切原院子的女仆,此刻满脸通红一脑门汗,怕是得了消息就飞奔过来,说完连喘了几口气才稍稍缓了过来。 “日吉回来啦?”切原听了自是无比高兴,只是他不解道:“你瞧瞧你,冒冒失失的,日吉回来就回来,你这模样我还以为他不是回来了是死了呢。” “您说对了一半!” “啊?” “日吉少爷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好像,”她吞了下口水,“好像已经进去三个时辰了。” “什么!” 日吉回来了,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据说是在卸货的时候发生意外,日吉为了保护朋友被货物砸中重伤昏迷,情况非常危急。昨天晚上的事,但今天中午日吉才被送回冰帝。 “迹部表嫂,既然日吉是在昨晚受的伤,为何他们昨天晚上没送日吉回来,非要等到今天?”谦也怒气冲冲质问迹部道。 显然他生气了,他对迹部的做法第一次表现出了激烈的不满。他可以允许迹部锻炼日吉,但他不能容忍迹部视日吉的生命为儿戏。这是他们忍足家的孩子,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损害忍足家的血脉。 桦地将谦也拉过一边,劝道:“表小姐,没有人比我们家大小姐更在乎日吉少爷,发生这样的事实属意外,您就别恶意揣测寒他的心。” 他告诉谦也事发突然,迹部父亲派去监视日吉的人第二天早上上班才发现日吉受了伤,发现后第一时间便将日吉送回冰帝,并非有意拖延弃日吉生命而不顾。 “日吉的老板呢?日吉受伤他怎么不带日吉去医院?” “他们不愿救他。” 这便是赤|裸裸的现实,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可以多冷血残忍。 对于那个黑心老板而言,日吉的命不值钱,死了顶多赔几个小钱,还不如医药费的零头,若是日吉半死不活躺医院里靠吊瓶续命,这医药费可就是无底洞,他们自然巴不得日吉早点死别拖着。 “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的错,若不是你们日吉怎会在外面风吹雨打受苦受累?若不是你们,日吉怎会碰上那个黑心老板?若不是你们,日吉他会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吗!” 谦也忍不住吼出声,眼泪也汹涌流下。 白石将他抱到怀里,柔声安慰道:“谦也别哭,我相信这并非迹部表嫂本意。日吉是他的儿子,没有人比他更心疼日吉。他已经足够难受,你就别拿话戳他的心了。日吉他会没事的,我们安静等着好不好?” 谦也将自己埋进白石怀里泣不成声,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想不明白,所以他除了哭没别的办法。 岳人安安静静坐在长凳的一头,眼神盯着急救室不知道在想什么。 宍户拿了毯子给他盖身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了声,摇摇头苦笑。 凤给迹部和慈郎拿了热毛巾,正一点点给他们擦眼泪。从他来到医院慈郎便在那儿哭,哭到现在还没停下。迹部虽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已经将他胸前的布料滴湿。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失神坐在那儿,就连谦也指责他也没能让他产生一点点反应。 忍足站在急救室门前一动不动,透过他沧桑的背影凤感觉到了难过。即便日吉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即便忍足曾恨不得打死日吉,可真到了这一天,忍足依然如重锤落心,胸口堵着一团无法呼吸的难受。 这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忽视了太多的儿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7章 说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吉还在抢救室里没出来。 各家得了消息都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宍户都一一回了他们。 泷给迹部带了热粥,千劝万劝才哄得迹部吃下去几口。忍足一看只得将粥接过来,又哄又灌总算将一碗粥全给迹部喂进去。 “夫人来,我们盖下毯子别着凉了。”忍足将泷递来的毯子给迹部盖上,强按他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抚着他脸安慰道:“日吉一定会没事的,那小子命大,过几天又是活蹦乱跳了,到时你呀怕是又要嫌他烦了。” 迹部抹着泪没说话,现在忍足便是贬损日吉他都没心情同忍足争执。 财前和桦地给他们接了些热水,一人发一杯,让他们暖暖身子。泷接过热水,刚喝了口便见电梯打开冲出来俩人,是海堂和切原。 切原冲到财前面前抓着他焦急问道:“财前日吉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出来?” 真田和幸村本想让他在家里等消息,怕他过来碍手碍脚添麻烦,可他等不及了,他要亲眼看到日吉没事才能安心。 财前叹了声摇头,望向后方的海堂问道:“海堂你也来了,孩子怎么样了?”方才给海堂打电话时他听到了哭声,似乎孩子闹得有些严重。 海堂解释道:“没事,宝宝只是有点发烧,乾叔叔已经把他送去医院了,打一针就好。” 财前看了眼迹部等人,拉着切原和海堂到了别处。三人聊了会儿,切原和海堂大概了解了些情况。他二人也没想到竟是因为那样的原因,一时间不知该怪谁。 “迹部阿姨真狠的心,他怎么舍得......”切原怎么也想不到日吉失踪这么久竟然是去当苦力去了,他还以为日吉回非洲挖煤太忙没空理他们呢。 海堂倒是隐隐从不二和手冢的谈话中猜到了些,但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历练,没想到......各家有各家的行事方式,他也不好多言。经此一遭,日吉的待遇估计能好点儿。别的不说,起码这种要命的历练他相信迹部不会再让日吉去。 财前:“你们两个待会儿就坐那儿别出声,迹部姑姑现在心里难受,你们别拿话刺激他,有什么事等日吉没事了再说,知道不?” 切原和海堂点头,随财前来到岳人边上坐下。 整个走廊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迹部靠在忍足肩头,顶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地板出神。忍足给他擦鼻涕他也毫无反应,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脆弱的母亲,他没有精力去思考自己是否体面,他忘了所有的一切,像个毫无生机的木偶一般,不去思考,不愿思考,唯有如此,他才能熬过结果到来前漫长痛苦的等待。 日吉,我的儿子,对不起,娘亲真的错了。 为什么总是要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后悔,总是要在决裂的时候寻求和好的机会,他明明可以在最初的时候把问题解决掉,为什么要让事情一步一步走向今天的结果? 他明明可以将自己对日吉的爱意稍稍表达出来,把对慈郎的温柔分一些给日吉,坦率地告诉日吉自己爱他,不那么别扭强势,不那么高高在上,他相信日吉一定会慢慢变好,而不是打压他,将他赶到远远的非洲去,让他和自己渐渐离心。 刚开始的日吉也会妥协不是吗?是他一手将局面弄糟...... “夫人,你怎么又哭了?” 手上的纸巾突然变沉,忍足低头这才发现迹部竟又悄无声息哭了。 迹部将自己埋进忍足怀里,终于开口说道:“老爷,我是不是错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忍足叹道。 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孩子,责任肯定是两个人的责任。区别在于谁的责任更大,谁的问题最多。毫无疑问,对于日吉他作为一个父亲缺乏必要的管教。虽然迹部护着日吉不让他管教日吉,可若是他真想管教哪里是迹部能阻拦得了的。是他不想,也不愿罢了。 说来说去,他作为一个丈夫失职,作为一个父亲也同样失职。 “抱歉夫人,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们太多。” “你还恨日吉吗?” 忍足沉默了,他看向岳人,孤单又消瘦的岳人,一时间五味杂陈,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恨我自己,是我没有保护好岳人。如果我对你们更关心一些,我想事情会不会不一样。是我种的因,合该我自己吃这苦果。” 这个世上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岳人,这个最爱他的人,被他伤得最深的人,得到了最重的惩罚。上天偶尔也会瞎了眼,将报应落在最可怜的人身上。 “夫人,我若说我害怕日吉你会信吗?”疯狂爱着岳人的日吉,抛弃所有的一切只为得到岳人的日吉,纯粹、热烈、疯狂,给了岳人最想得到的爱。他害怕这样的日吉会将岳人从他身边夺走,他给不了岳人的日吉掏心挖肺也要捧到岳人面前。他比不了,所以他开始害怕。 男人的劣根性不过如此,太过容易得到又无人争抢的便不去珍惜。等有人来了,有人关注了,有人想要了,他们便开始慌张,这才觉得怀里的人珍贵无比。 可是能怎么办呢,晚了就是晚了,该怎么去弥补才能挽回呢? 忍足朝岳人伸出手,唤道:“岳人你过来。” 岳人缓缓抬头,沉思了会儿起身过去,来到忍足身旁坐下。忍足牵起他的左手,将手腕上有些过大的手链解开,细细抚摸着那道丑陋新鲜的伤疤。这道疤碍眼,似是带了毒,忍足看一眼,那道疤便活了过来,直射进他眼睛里,顺着血液灼烧而下,然后往他心头狠狠咬一口,他便觉得心脏疼到麻木,最后心跳停了,他也死了。 “还疼吗?”他忍不住低头,一遍遍亲吻那道疤。 轻柔的吻,带着无尽的怜惜与自责。 岳人点头,很疼很疼。 “老爷,你亲得我痒痒的~”他黏糊糊撒起娇来,倒叫忍足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着实是悲喜交加,多久了,他究竟多久没听到岳人软软同他撒娇了。 是他罪有应得,所以活该之前没福分。 “老爷,我困了。”岳人打了个哈欠,抓着忍足胸前的衣服便往他怀里钻去。 忍足连忙将他抱到大腿上,一边拍着他手臂一边轻声哄道:“睡吧,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没事的。”他哼起岳人最爱听的歌,手上轻轻打着节拍,没一会儿怀里便没了声,岳人睡着了。 晚安,他凑过去在岳人额上落下一个吻。 这一幕落在凤眼里,他皱起眉头小声问宍户道:“宍户姐姐,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别整日胡思乱想,哪天叫他挠你几下你就安分了。”宍户瞬间打起精神,他拉着凤坐下,把话题转到别处说道:“明天早上估摸着日吉就没事了,到时候你早点去准备些吃的,你年轻没事,公公和大娘他们怕是熬不住,别把他们饿坏了。” 凤却把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察觉到宍户在躲避他的问题。 “宍户姐姐,有些事我必须要了解。” “你不信我?不如我去把岳人摇醒,你当面问他?我天天跟你在一块儿,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晓。” “抱歉宍户姐姐,我只是有点担心母亲,他......” “长太郎你这是关心则乱,最近你都没好好休息,等日吉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就安安稳稳睡一觉,好不好?” “我答应你。” 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宍户是为他好。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选择听话。 宍户牵起凤的手,突然眼眶一酸。不行,不能让凤发现。凤愣怔间,宍户已撞进他怀里紧紧拥着他。出什么事了?他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宍户姐姐,你困了?” “嗯。” 两个人静静相拥,谁也没再开口。 早上五点,正正好的时间,不早也不晚,他们等来了好消息。 经过抢救,日吉已脱离生命危险。 但是,医生随后的话却让迹部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医生告诉他们日吉的身体出现了别的状况,恶劣的工作环境似乎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详细情况还需要检查了之后才知道。” “麻烦你了医生。” “不客气。” 随后的检查验证了医生的话。 除了外在可见的伤,日吉的肺也出现了问题。 迹部紧紧抓着忍足的手,视线慢慢变得模糊。医生的嘴巴开开合合,没有一句话落进他耳朵里。他几乎要站不住,勉强靠在忍足身上才能只能支撑自己不倒下去。刚才医生说了什么?医生说日吉的身体年龄比实际年龄苍老十岁,十岁,为什么? 后来他得到了答案,一个他不愿回想一个字的答案。 桦地说日吉工作很拼命,在非洲时经常和工人一起下矿,工人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从不喊苦喊累,也不会高高在上瞧不起人,不到几个月便迅速和那里的人打成一片。所以那里的工人都很尊敬他,愿意听他的话。然而,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日吉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开始发生变化。后来日吉虽然回了日本,但过度的劳作于他而言却是雪上加霜。 结果显而易见,日吉的身体垮了。 迹部从不去深究日吉能在非洲站稳脚跟的原因,因为他相信日吉的能力。可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方式却毁了日吉的身体。 “大小姐,日吉少爷一直瞒着你他下矿的事就是怕您担心他,若是您知道了,必定会阻拦他,绝不会出现今日之情况。所以这不是您的错,这是日吉少爷自己的选择,您什么也不知道。况且发生这种事没有人比您更痛苦,您不必太过自责。” 迹部摇头,身为一个母亲,不清楚便是罪过。他不仅没有及时发现好好给日吉养身体,还眼睁睁看着日吉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这是他的失责。 日吉说得对,他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无论迹部如何自责,也换不回日吉健康的身体。他甚至产生了逃离的冲动,他害怕见到日吉。他终于明白日吉看他的眼神为何总是含着一丝悲伤,他渴望自己发现他的努力、肯定他的付出,可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把日吉往别的地方越推越远。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好累...... “夫人!”忍足眼疾手快赶在迹部摔倒前将他接住。 整个大院最强悍的女人晕倒了。 但没过多久迹部便醒了。 这就是太好强的优点,也是缺点。不愿服输总是硬扛,最后弄得满身疲惫也没人能懂。 桦地领了个男人来见迹部,这个男人便是日吉所救的那个朋友。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马甲,背佝偻着,模样看着四十来岁,岁月毫不留情在他脸上留下风霜与疲倦,还有饱经沧桑后小心翼翼的拘谨。他似乎也受了伤,手上还打着绷带,见到迹部时嗫嚅着不敢上前,头低得极低。 桦地同迹部解释了下,原来这个男人手上的伤是被黑心老板打的。 日吉受伤后那黑心老板不肯送日吉去医院,这个男人便带着一群朋友去找老板理论,跪求老板救日吉,但最终老板漠视生命的态度激怒了他,两方人就这般打了起来。 “听说是你介绍日吉去那边工作的?”迹部开口问道。 那男人一听立刻跪了下来,一边用力磕头一边说对不起。显然,日吉受伤这件事让他非常自责。 迹部给桦地使了个眼色,桦地将男人扶了起来。男人还激动着,连声说了几次感谢方才住嘴。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小心取出一个礼盒递给桦地,小声道:“这是出、出事前日吉给他表姑买的,说是新婚礼物。” 迹部望着那不算精致的礼盒目光复杂,最后轻声道:“谢谢,我们会替他转交的。” 桦地将男人送走了,并依迹部的意思给他换了份安稳的工作。 迹部将礼盒交给谦也时,谦也有些不敢相信。他接过礼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棕榈形状的胸针。不算贵重,估摸着是在商场里的饰品店买的。 “这个傻孩子......”谦也哽咽,他没想到日吉在那种地方还记着给他买礼物。 迹部顿了下转身离开,他不承认自己有些难过。 日吉连谦也的好都记着,却独独忘了他。 接下来几天日吉醒了又睡,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但日吉拒绝说话,也拒绝迹部等人的探视。他只想见岳人和孩子,其他人只要一进病房他便立刻闭眼装睡。 谦也来了脾气,往病房一坐,掐着日吉大腿就嗔怪道:“日吉你这个坏孩子,快给我起来!” “表姑?”日吉终于开口,声音仍十分虚弱。 谦也却开始捂着脸哭起来。 日吉:“表姑你哭什么,我听说你和白石表姑丈要复婚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我心里难受,日吉你以后不许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这是意外。” “我知道。” “他救了我,是我的朋友,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年迈的父母......” “就这一次了。” “好。” 谦也总算开心了起来,拉着日吉的小指打勾勾。 “日吉,谢谢你送我的胸针,我很喜欢。” “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 迹部推门进来,谦也体贴地出去了,给母子俩单独留出空间。 “好点儿没?”迹部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然后动作自然地给日吉掖被角。日吉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样的举动感到不解。 这不是他的错。 对于一个从未没感受过温柔与关怀的人,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会让他忍不住多想。他会思考这个举动的缘由,预设对方有何目的,然后设想方法去应对,最后不动声色同对方周旋。 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谁也无法去指责对错。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向我服软?”迹部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疏离之态,但语气软和了几分。他不可能一上来就改变自己的态度,他需要时间去真正地同日吉敞开心扉。 日吉闭上眼明显不欲多谈,都过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回到那一分那一秒,就连自己,都无法准确描述那时的痛苦绝望,或许还会轻描淡写说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记得吃着饭也忍不住流泪的自己。 人怕疼,所以会极力忘却疼痛。但人又爱自虐,所以总记得自己最凄惨的模样。所以他就算忘了那时的感受,也没法抹去印在脑子里那孤立无援的自己。 过去的日子无法重来,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迹部错过了他的成长,也错过了他最想得到母爱的那段时光。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了,给了他也不稀罕了。 “外公夸了你,说你对工作认真负责,不服输、不认命、肯吃苦,没有拿腔拿调地欺压人,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孩子,颇有他当年的风范。他还说,迹部财团交给你他很放心。” 与迹部不同,迹部父亲得知日吉在非洲的行事后第一反应是这个孩子靠谱。他们以前创业艰苦,哪个不是拿命去博,争分夺秒没日没夜干活,什么胃出血都是小事,是以日吉这不娇气的做派深得他的心。 迹部此刻说这些话本意是想起个好头,然后顺理成章关心日吉的身体。然而日吉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冷冷道:“因为那时候太傻,想得太天真。” “你什么意思?”迹部发现存在于自己与日吉间的隔阂不仅没消除反而越发深了,他现在竟是一点儿都不理解日吉的心思。 “我做得再好有什么用,又不是我的东西,平白给人做嫁衣。”日吉说完又闭上眼。 “给谁做嫁衣?”迹部隐隐有些理解他的话。 日吉却不打算继续解释。 “你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给你大哥做嫁衣?日吉,他是你大哥,哪次你出事不是他护着你?你几时也会在心里算这些账,你就不怕寒他的心?” “永远被宠着护着的小王子,偶尔给可怜的兄弟说几句好话,就值得感恩戴德?母亲,您难道不肯承认吗,若是大哥靠谱负责,这迹部财团继承人的位置轮得到我吗?” 迹部顿时语塞,他没法反驳,因为日吉说的是真的。 若是慈郎靠谱负责,对待工作有日吉一半的认真,那么迹部财团的继承人必然是慈郎。可惜没有如果,慈郎不爱工作也不爱管事,而日吉有能力又有责任心,他只要脑子不糊涂必然要选日吉当继承人。 “您看看,您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个继承人的位置是没办法才落到我头上,是我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的。” “既然现在是你的了,你又何必计较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王子是否受宠。” “他又不是不能生了,总归要还给他的不是吗?” 日吉不知何时睁开眼,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迹部。迹部甚至可以从他冷淡的眼神看出恨意,显然这个误会是日吉冷淡的关键。 “我从未说过迹部财团最后要交给慈郎的孩子,日吉你擅自替我做了决定,擅自怨恨我和慈郎,你不觉得对我们不公平吗?” “母亲,您又何必玩这些文字游戏?如果不给大哥的孩子,你打算把迹部财团交给谁?泷表姐的孩子?我太天真了,我不要命地工作是为了谁,我不过是想让美希子过上最好的生活,让她当这个世上最富有最尊贵的公主。可我从来没想过,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最后得到的果实根本落不到美希子头上。那您说说,我还有必要为迹部财团卖命吗?” “你知不知道你外公曾有过一个想法,他问我迹部美希子这个名字如何。” “什么!” 迹部看到日吉瞪大的双眼,忍不住笑道:“你这眼睛瞪再大也没用,也不知道随了谁。” 日吉扭过头,无话。 迹部瞧他这模样总算心落了地,只要愿意别扭就还有救。若是真不在意了,卯着劲要恩断义绝他倒是难办。 “你为何总是不开口,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难道我不愿意给你吗?你总是擅自替我们做决定,认为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你越是如此,便越同我们生分,届时你所设想的一切应验了,你又要怪我们心狠绝情。” “我从未想过......”最后日吉回道。 从未想过什么?大概是从未想过迹部父亲会接受美希子,从未想过自己在迹部心里还有一点位置,从未想过自己开口就能得到想要的爱与呵护。 可是太晚了不是吗,他都快三十岁了,再想这些未免幼稚,也显得自己可怜愚蠢。 “对不起日吉,过去是我忽视了你。” “您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抱歉没给你一个好的童年,也没在之后进行任何补救,只为一味地打压你,没有好好了解你想要什么,也没给过你什么。日吉,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 日吉不可置信望着迹部,他从未想过能听到迹部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这么多年,当他已经放弃的时候,他竟然得到了一句对不起,命运为何总对他开这样的玩笑?真可笑,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倔强究竟是为了什么。 迹部叹了口气,看来还需要时间,他相信日吉最终会回到那个单纯善良的模样。 “你父亲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话里我可以肯定他已经原谅了你。日吉,就维持这样的生活一成不变可以吗?你已经得到了岳人一次,你还拥有了属于你们俩的孩子,不要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还这个家一个安宁好不好?” “是我让这个家不得安宁吗?” 日吉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看来他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个罪名。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日吉的伤渐渐好了起来,迹部给他请了最好的医生为他治病。但是日吉始终冷淡,不爱说话,也不愿见人。只偶尔岳人过来看他,他才会说几句话,但也不多,没人知道他什么想法。 白石和谦也复婚了,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忍足脸皮厚,往酒桌上一坐自顾自在那儿吃饭喝酒,也不管旁人看自己的眼色。且因着日吉受伤的事,迹部和岳人都没闲心取笑他。坏就坏在龙马来了,不然就差那么一会儿他这一天就躲过去。 不二领着龙马过来,龙马朝忍足哼了声说道:“谢谢你们家放过淳儿表姐。” 迹部不乐意了,这臭小子这是何意? “迹部阿姨,您管着自家后院不累吗?累就对了,你们家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这坏小子!” 迹部气得想撸袖子揍孩子。 都怪这混蛋! 迹部瞪向忍足,今晚他必须要收拾这混蛋泄泄火。 忍足表示冤枉啊,他这一天安分守己什么也没干!迹部咬牙,今天不干是因为怕被翻旧账,还当他不知道呢。 晚上回了大院后忍足被如何收拾不说。 某天,约莫下午十一点时,岳人一个人悄悄来到日吉院子。日吉已经被接回大院,并被安排了几个医护人员贴身照顾。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二少爷说会儿话。” “是。” 等人都退下,日吉招手让岳人过来。 岳人没有拒绝,走过来给日吉挪了位置让他靠在床头。日吉拉着他手将他拉到床上,就这么赖在岳人怀里拱了拱。 “你别闹了,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岳人反常地没生气,而是给日吉端了杯温开水喂他喝下去。 日吉摇头,回道:“我很好,哪里都好。” 岳人拍拍他脑袋让他松手。 “我该走了。” “你今晚留下陪我好不好?” “日吉,你答应过我,你都忘了?” “我没忘。” 日吉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松手让岳人走了。 至于他答应过岳人什么,除了他二人没人知道。而岳人承诺了什么,恐怕要很久之后才能兑现。 但起码现在,请让他们过得安宁一些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9章 真田再次吐血 真田领着丸井回了府。 若用一个词来形容真田此刻的怒火,那无疑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盛怒之下还残存一点理智,杀气腾腾如刚从战场下来的将军。不,是刚亡国要去报血海深仇的将军。后头的丸井则捏着检查报告垂头丧气跟在真田背后,没了平日里活泼张扬的模样。 仆人们皆主动避开二人,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殃及无辜。 “夫人!”真田大步跨了进来,一张脸阴沉如水。大厅里幸村等人已经等了很久,见真田这般模样皆吓了一跳。切原小心翼翼凑到丸井身旁,小声道:“大姐,你当真怀孕了?” 丸井抬起头,环顾了下众人然后缓缓点头。 幸村端茶杯的手抖了抖,一瞬的事,他以为没人看见,却不知真田从进门就在留意他的举动,见状真田紧锁的眉头几乎要拧成结,只见他扫了眼众人冷声道:“我的话想必你们都当了耳旁风吧。” 仁王看不得他这臭脸,不就是怀个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一张脸本就黑如煤炭,还天天拧一块儿打架,真没意思,我寻思着忍足家大太太就该找你去当迹部财团非洲分部的代言人,瞧这脸黑的这脸色苦的,一看就是来自拥有上好煤矿的地方。” 柳生不自在地咳了声,扶了下眼镜低声道:“夫人,当下还是大姐的事要紧。” “哪里要紧?”仁王眉一挑,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便起身打算走人。“大姐若是不想留这个孩子打了便是,若是你们二老想多个孙子玩玩便让大姐生下来,横竖都是解决的方法,哪里值当你在这儿大发雷霆摆脸色。整日里念叨孙子孙女你不腻我耳朵都起茧了,现在如愿以偿你反倒是不乐意了。啧,莫非是叶公好龙?” “不是一个,是两个。”真田开口了,脸色依旧没有缓和,语气也生硬如坚石。 两个?这下就连仁王都愣住了。 切原试图打破尴尬的局面,闻言拍了下丸井肩膀哈哈笑道:“大姐你果然随娘亲,厉害!瞧你这一次生俩,多有排面,天皇都得给你发锦旗。” 幸村一个眼刀过去,切原乖乖捂嘴缩丸井背后。 “怎么少了一个人,胡狼去哪儿了!”真田勃然大怒吼道。 柳生出声解释道:“他方才回房了,想必此刻正在房间里休息。我瞧他似乎很激动,黑里透着红。” “休息?”真田冷哼一声,这臭小子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竟然敢去休息,不怕自己就此让他长眠?“柳生,你去把他叫来,他若不愿来就把他捆了扛过来。” “爹爹您的意思是——”柳生还想再说,便被幸村一个摇头给制止了。 切原从丸井背后悄悄探出头,不满道:“爹爹,既然大姐已经怀孕了,您就让大姐嫁给胡狼哥哥吧,您可不许棒打鸳鸯,把胡狼哥哥打跑了就没人疼大姐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大姐缺人疼吗!”真田吼完切原,气得差点儿站不住。他朝莲二摆手,示意莲二将切原拖一边管教去。 莲二朝切原招手,切原立刻扑到莲二身上小声道:“莲二叔叔我要当小姨了!” “赤也喜欢?”不同于脸色各异的幸村等人,莲二仍是温温柔柔的模样。 切原点头,“这可是胡狼哥哥和大姐的孩子!” 仁王阴阳怪气笑了声,讥讽道:“我看未必吧,还不一定是他的呢。” “你说什么!” “爹爹!”柳生眼疾手快将仁王拉到自己怀里,刚刚好躲过真田挥来的手。 真田力气大,又憋着一股怒火,这巴掌要是落在仁王脸上,怕是能把仁王牙齿给打掉。 “混账!”真田憋着一股气不得发泄转身朝桌子用力一拍,桌子应声而裂。 柳生悄悄松了口气,好险拉得及时。 “好夫人,你给我闭嘴吧。”他捏着仁王的腰无奈道。 仁王啧了声没说话。 而此时,视线一直落在丸井肚子上的幸村开口了。 “柳生,把门关了。” “娘亲?” “有些话不便让外人知道。” “明白。” 柳生关了门,拉过仁王躲到一旁安分站着。 幸村唤丸井来到自己身旁,单手抚上丸井的肚子,轻声道:“文太,你告诉娘亲,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爹爹是谁?” “娘亲您这是什么意思,大姐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胡狼哥哥的。”切原瞪圆了眼睛十分不解,为何方才仁王的话一说大家的表情便变得有些微妙,难道丸井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胡狼的?不可能! “赤也安静。”莲二捂着切原的嘴也躲到了一旁。 丸井咬着唇不知该如何作答,非是他有意隐瞒,他当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真叫他回答他都不知道该把锅扣谁头上。 “我不知道......”最后他低声回道。 幸村手又抖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不知道?文太,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本以为丸井是聪明谨慎之人,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差错。可他万万没想到,丸井不仅意外怀孕了,竟是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清楚,着实愚蠢! “是他吗?”他没明说,但丸井一瞬了然。 “我、我真不知道......”丸井自始至终没敢看幸村的眼睛,他害怕看见幸村毫不掩饰的震惊、愤怒还有失望。 幸村喜欢聪明人,而他犯了个愚蠢的错误。 幸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爹爹——!” 切原撕心裂肺的吼叫将幸村拉回现实,他慢慢睁开眼,鲜血犹如一朵红色的花在他眼前炸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拼命涌入他鼻子,而他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那个如山巍峨稳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倒下。 他缓缓伸出手摸了下自己鼻尖,湿的? “爹爹!”切原扑到真田身上,竟是直接将真田扛起冲了出去。 莲二紧随其后,帮着切原将真田抬到车上。 柳生扶起幸村,拿自己袖子给幸村擦了脸,但仍有些干涸的血迹残留,小小一滴,紧紧贴在幸村白皙的脸上,明明不起眼,却又显得格外刺眼。 丸井呆站在原地,瞪着双眼,眼神放空,显然他被真田突如其来的吐血吓坏了。 “没事,别吓自己。”柳生将惊魂未定的丸井揽到怀里,一边拍背一边哄道。 “柳生我们先去医院吧。”仁王看得直摇头,也不废话同柳生一人拉着一个上了车便往医院去。 真田的身体向来硬朗,此次亦是有惊无险。但医生说真田需要休息,将他们都赶出了病房。仁王一看真田没事了,忍不住嘲讽道:“早知道我们一起陪大姐来做检查得了,你瞧瞧还得多跑一趟医院,方才直接在医院晕倒还省了事了。” “闭嘴!”柳生低声呵斥道。 仁王嫌弃挥手,既然没事他就先走了。 突然,手机震动铃声响起。 柳生本想拦住仁王,此刻只得先掏出手机接了电话。对方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跟柳生简单询问了下真田的情况,得知真田没事后便挂了电话。 不对?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莲二:“这家律师事务所是东京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你想必经常听人提起他们。” 柳生摇头,不对。 “是上次!上次爹爹吐血,似乎也是这家事务所打来的电话?” “上次?” “对!” 这下就连莲二也起疑了,为何这家律师事务所如此关心真田的身体? “大概对方是岳父大人的好友?”莲二猜测道。 柳生皱着眉思考了下,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他走到幸村面前半蹲下,悄悄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幸村。幸村本是神情恍惚,眉宇间抹不去的哀怨,闻言瞬间抬起头,目光凌厉如箭。 “你说你爹爹立了遗嘱?” “这是我的猜测。” “你爹爹究竟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一声叹息。 丸井红着眼走过来,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幸村摇摇头,这事不怪丸井怪他,是他没教丸井保护好自己,也没有提前给真田打好预防针,事情发展到今天不过也是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娘亲我......”在真田吐血的那一刻,丸井才真正感觉到害怕。 他被纵容太久了,久到让自己忘乎所以。他忘了随之而来的后果不是一个人承担,而是一个家庭去承担。而对于真田,这个最固执守旧的男人,也最爱他的男人,他从未考虑过他能不能接受放纵的自己,任性地想着他会原谅自己,会继续为他遮风挡雨,会用最坚毅的眼神告诉他没关系,然后肆无忌惮。 他任性妄为地伤害了这个世上最爱他的男人,并且沾沾自喜。 他没法不后悔,没法不自责。他不认为自己追逐自由是错的,但是他追逐自由的时候太过狂妄无疑错了。他为什么不更谨慎一点,为什么要将真田气吐血?他该怎样原谅自己,他除了自责别无他法。 真是个笨蛋! 幸村摆手,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了。 “等你爹爹好了再说吧。” “是娘亲。” 幸村扫了眼旁边,皱眉道:“赤也去哪儿了?” 莲二指了指真田的病房,解释道:“赤也方才进去了。” 几人来到真田病房前,只见切原正抱着真田手臂同真田说悄悄话。父女俩挤在小小的病床上,说着旁人听不到的悄悄话,场面倒也还算得上温馨。忽然,真田伸出手揉了揉切原的海带头。 “赤也,爹爹之前让你看的东西你看了吗?” “嗯嗯!” “能看得懂吗?” “懂!” “懂就好,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也可以问莲二。” “嗯嗯!” 显然,这对父女俩藏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幸村推门进来,挤出一个笑调侃道:“怎么,老爷这是瞒着我和赤也有秘密了?” 莲二将切原扶起站到角落里,低声嘱咐道:“赤也,待会儿少说话。” 切原愣愣点头。 真田却避而不答,他看向柳生背后的丸井招手让他过来。 “爹爹。”丸井来到真田面前,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后悔自责的模样。 “文太,爹爹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当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爹是谁?”真田尽量缓和语气问道。对丸井他从不苛责严厉,因为他相信丸井不会犯错,但显然他教育丸井的方式错了。 丸井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都有谁?”真田又问道,语气明显冷了许多。 丸井看向幸村,幸村沉默。 “胡狼、慈郎还有......还有木手......” “你喜欢哪个?” “爹爹的意思是?” “你挑一个成亲,若是他们不愿意,我便是把腿给他们打断也得按着他们把这亲给结了。” “爹爹我不成亲,我不想嫁人。”丸井说完才惊觉不妥,连忙补救道:“爹爹,成亲一事不着急,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再商量。” 真田皱着眉没说话。 幸村嗔了真田一眼,故作含笑抱怨道:“老爷你何必逼文太,你当初可是说好要养他一辈子的。‘我们家粮食管够,养你一个还是没问题的。’这可是你说的,老爷你可不能不认账。” 切原举手反驳道:“大姐你不能对胡狼哥哥始乱终弃!” “哦?”幸村笑吟吟看了过去。 切原壮着胆子挺起自己的小胸膛,不满道:“娘亲,胡狼哥哥是您看着长大的,您若是帮大姐欺负胡狼哥哥,这与后娘又有何分别!” 幸村脸上的假笑差点儿挂不住,这死丫头说话就是讨揍得很。 “够了!”真田终于开口,方才缓和下来的表情又阴沉了许多,似乎动怒了。但很快他便又缓和了脸色,冷声道:“你们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们,是嫁是娶皆随你们喜好,我一把老骨头管太多不免折寿,也讨你们的嫌。” “爹爹?”丸井懊悔不已,他似乎又惹真田生气了。 真田:“文太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幸村暗暗掐了下自己掌心,随后镇定出了病房。 等所有人一走,真田便说道:“文太,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爹爹若是还拿你当孩子管着你,怕你心里会怨爹爹,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去吧,爹爹累了,也管不住你,你就大胆地往前走吧。只有一点爹爹希望你答应爹爹,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还有胡狼,爹爹希望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爹爹我——” “出去吧,让爹爹休息一下。” “是。” 丸井咬着唇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转身走了。 真田在医院睡了一觉便回了家,幸村瞧他身体硬朗倒也没太担心他的身体。现在当务之急是丸井的事,虽说真田这一关过了,可他们该如何向亲戚朋友解释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突然怀孕的事,光是想想后续要应付的问题幸村便觉得头疼得厉害。 要不直接打了?不,真田一定不会答应。 然而,当迹部气势凌人上门时幸村才发现自己头疼早了。 迹部不爱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经过多方调查,他有理由怀疑丸井肚子里的孩子是慈郎的。而今日突然造访,不过是想同真田他们聊聊丸井和慈郎的婚事。既然孩子都有了,他们自会负起责任来。 他们忍足家的男人别的不说,就俩字儿——负责! “真田夫人,不知道你这边的意见是?” “大太太,你这是在逼婚吗?” “真田夫人何必曲解我的原意,我们家慈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既然让你家大小姐怀了孩子,断然没有装傻不认的道理,我们忍足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哦?大太太客气了,我们家文太贪玩儿,若是有什么地方让大太太误会了,那我便在这儿跟你道个歉。至于这孩子,怕是与你忍足家并无关系。” “真田夫人何必嘴硬,莫非是瞧不起我们忍足家?” “大太太向来自持高贵,何必自谦。” “哼!真田夫人不必夹枪带棒,这DNA总不会撒谎,等孩子生了是黑是白自然一清二楚,你现在赢我几句话又如何,早晚都得还回来。我便直说了,你家大小姐爱嫁不嫁,但这孩子若真是我们家慈郎的,届时还得劳烦真田夫人将孩子还回来。你放心,那时我们忍足家自不会亏待你们。行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想必真田夫人也听明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幸村忍不住皱眉,迹部这是话里有话呀。 柳生:“娘亲,这忍足家大太太莫非已经知晓大姐的事?” 幸村点头,有理。 迹部对丸井虽说不上多喜爱,但向来客气,此次态度较之前冷淡,似乎还憋着一股火,必有缘由。不然按理来说既然迹部认定丸井肚子里的孩子是慈郎的,那应该是高兴才是,而不是把话说绝毫不留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迹部知道了丸井私生活混乱一事。 不过,幸村勾起嘴角,也不算坏事不是吗,最起码丸井不会被逼婚了。看来,迹部和真田是注定做不了亲家了。 迹部气汹汹回了大院,让桦地唤忍足和岳人过来开会。等人一到齐,他便说道:“真田家的丸井姑娘怀孕了,经过桦地调查还有慈郎自己供认,那孩子八成是慈郎的。” 忍足正喝茶呢,闻言差点儿没把自己呛死。 “喔咳咳、慈郎当爹了?” “老爷您不信?” “倒不是不信,只是夫人你脸色似乎不太好......你不喜欢?” “老爷,你觉得丸井姑娘和慈郎合适吗?” “非常合适!” “不,我倒觉得他俩不合适。慈郎心思单纯,他适合天真善良的女孩。” “夫人这话?” 忍足倒是闹不明白了,看这意思迹部并不满意丸井? 岳人掰着手指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迹部问他意见,他摇头道:“我瞧丸井姑娘的心思并不在慈郎身上,大太太就莫强求了。” “你也看出来了?” “嗯。” “可慈郎喜欢。” “大太太的意思是?” “若是他愿意嫁给慈郎,那我便吃这一次亏。他若不愿意那正好,孩子还回来即可。” “大太太你是知道了什么?” 迹部沉默。 桦地将手上的资料放到桌子上,忍足和岳人对视了眼,拿起资料挨着一起翻看,越看表情越微妙。最后,忍足不自在地咳了声道:“这丸井姑娘当真是思想开放不拘小节。” 岳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倒有几分老爷你的做派。” “岳人~”忍足企图靠撒娇蒙混过关。 岳人挠了他一下,他便顺势将脸凑过去。岳人戳戳他脸,他却是不高兴了,埋怨道:“岳人你以前最爱挠我脸了,今日何故转性?” “无赖!”岳人只得往那张英俊的脸上挠了几下,留下几个浅浅的印子。 忍足得意起来,拍着自己大腿让岳人坐上来。 “来岳人,叫老爷好好疼你。” “闭嘴!” 岳人忍不住扑上去,狠狠咬了忍足一口。 迹部扶额,这两个人不想帮忙直说,净在这儿瞎闹。罢了,这事儿他一个人解决。 忍足见他要走连忙拉到怀里,说道:“夫人先别急着走,不妨先跟我们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若是慈郎执意要娶丸井姑娘,而真田老爷那边却死活不嫁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劝慈郎放弃。”迹部毫不迟疑道。 “其实丸井姑娘挺、挺好的......”忍足在迹部的逼视下声音越来越弱。 迹部推开他,冷哼道:“老爷,慈郎的事你别管,我自有办法解决,你和岳人没事儿就去逛逛街买买衣服,我也指望不上你,你别给我添乱就行。” 强硬的态度叫忍足不好再劝,只得随迹部去了。 岳人怕接下来大院鸡飞狗跳扰他清静,便搬回了娘家。正好宍户怀孕需要在家多休息,他在娘家也能多陪宍户说说话。 姐妹俩聊天总绕不过一个人,那便是日吉。 宍户担心日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见缝插针劝岳人将日吉弄走。这日吉就是颗定时/炸/弹,只有放在非洲他才能放心。 “等他身体养好了他自会回非洲去,亮你不用担心我。”岳人却是淡定,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 宍户顿时警铃大作,环顾了眼四周低声道:“岳人,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傻事吧?” 岳人摇头失笑,他做的傻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亮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找到未来的方向了。” “是什么?” “我想通过我的努力成为小说家,或许这是一个自不量力的梦,但我愿意去尝试,就算失败了我也问心无愧。” “我支持你!” 宍户也笑了,看来岳人是真的想通了。 “那日吉?” “你放心。” “我信你。” “谢谢。” 两个人相视一笑,紧紧拥在一起。 “亮,这个孩子随你姓吧。” “可以吗?” “当然。” “好!” 于是乎,这个决定在忍足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好了。 此时真田府,柳生将查到的资料递给幸村。如他所料,真田的确偷偷立了遗嘱。 幸村拿着那叠资料沉默了许久,始终没有勇气翻开。他竟然产生了怯意,究竟什么时候,他和真田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的遗嘱里写了什么?”幸村哑着嗓子问道。 柳生摇头,“我并没有查到内容,那家律师事务所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我要看到结果。” “明白。” 柳生看了幸村一眼,摇摇头最终没说什么。 幸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了很久,桌子上的那叠资料被风翻看,他却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就坐在那儿,目光哀伤,似是无限惆怅。 终于,他动了。但是他依然没有去看桌上的资料,他走出房门来到真田的书房前。 “爹爹~”是太一软软的声音。 “太一来,这个字念幸。” “吃!” “不是吃,是幸。” “刺!” “幸,幸运的幸。” “戏!” “幸村精市,你娘的名字,不许念错了,来跟爹爹再念一次——幸!” “定!” “哈哈哈!” 难得的真田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大笑了几声。看得出来,他此刻的状态很放松。 太一双手抱脸软绵绵撒娇道:“爹爹~爹爹~太一困了~~~” 真田朝他竖起食指,哄道:“太一乖,我们今天就学这一个字好不好?等你学会了爹爹给你买糖果,你最喜欢的小兔子糖果。” “要姐姐的!” “没问题!” 当天晚上,真田便让女仆将丸井房间里的零食全部搜刮出来送给太一。 丸井抱着自己的限量版糖果要找太一算账,但是真田挡在太一面前朝他伸出手,丸井只得不情不愿将盒子放在真田手上,真田看了眼日期又还给了丸井。 “玩具就不要了。” “玩具?” 丸井看了眼日期,原来是过期了。 太一拍着手笑呵呵喊道:“爹爹最棒!姐姐最胖!” 丸井:“......???” 众人听到这句话难得真心笑了出来,可很快就收回笑容。 胡狼似乎回了巴西老家,临走前给丸井留了封信。他说他要回去准备聘礼,希望丸井和孩子在家安心等他回来。 迹部和慈郎似乎吵了一架,又似乎吵架的原因是丸井。 而丸井怀孕的消息似乎传到了冲绳,据说木手家里已经闹了起来,天天热闹得很,木手也已经睡了几天的地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0章 是情皆孽无人不苦 迹部和慈郎闹别扭了。 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但偏偏同时犯了幼稚病。 迹部等慈郎跟自己道歉,慈郎等迹部主动和好。两个人就这么别扭着,暗暗较劲一般。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两个人就几天没在同一个饭桌上吃过饭。 忍足一看两个人好像真杠上了,只得站出来调停。他去了迹部院子,只见迹部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发呆,半天也没见翻动一页,皱着眉头一副大小姐不高兴需要人哄的模样。 “夫人?”忍足走进来,将书从迹部手里抽走放到一旁。 迹部转过身不愿搭理忍足,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便是如此,哄得仔细哄,用词要斟酌,你若说错了一个字,他便柳眉倒竖问你可是故意拿话戏耍他。 “好夫人你怎的又生气了,叫我心疼你。”忍足在迹部身旁坐下,将迹部掰正,捧着他脸哄道:“你瞧你,只会跟自己生闷气,若是心里不痛快你骂就是了,别憋在肚子里把自己憋出毛病来。” “我不骂。”迹部扭头,他舍不得。 忍足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叹道:“你若是把对慈郎的溺爱分一些给日吉,又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认为都是我的错?”迹部瞬间炸毛,这混蛋他还当他是过来安慰自己的,没想到还没说两句话呢就开始埋怨他。 忍足连忙举手告饶,他可没这意思。 “若慈郎惹你不快你骂几句便是,何苦委屈自己在这儿生闷气。” “慈郎他心思单纯,我怕他往心里去。” “你呀,还是不清醒。” “你今天该不是故意来挤兑我?” “我有错。” 忍足见迹部打定主意要护着慈郎,只能摇摇头认错放弃。 迹部一看忍足不哄自己了,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他瞪了忍足一眼,凶道:“你有空在这儿挖苦我,倒不如去把岳人接回来。岳人在还能劝劝慈郎,不像你,专给人添堵惹人不快。” “是夫人,我马上去把岳人接回来。”忍足说完就赶紧走人。 迹部一看他跑得极快越发生气了,这个坏家伙真是越发讨人嫌了。 忍足一个人吭哧吭哧跑到榊太郎家,刚一进门就和榊太郎打了个照面。碍着紧张的翁婿关系,两个人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三秒后,榊太郎飞快放下手冷哼了一声。这该死的教养,他的身体竟然率先给了回应! 忍足也没想到榊太郎竟然主动举手打招呼,推了推眼镜小声道:“岳父大人近日身子可好?” 榊太郎没打算回话,傲娇走了几步突然转头。 “岳父大人?”忍足双手双脚并拢端端正正站好,准备迎接榊太郎的责骂。 榊太郎别扭了下,低声问道:“怎么不带美希子过来?” “美希子?”忍足脸色变了变,硬扯了个笑回道:“美希子这几天在我大太太他娘家那儿,得过段时间才回来。” “奇怪?”榊太郎嘟囔了声,显然不太理解迹部父亲对美希子的态度。罢了,回头再将美希子抱过来住几天吧。“等美希子回来你送到这儿来,长太郎也想妹妹了。” “是岳父大人。” 忍足极力克制自己没失态,恭恭敬敬目送榊太郎离开。 今天凤没去上班,父子俩在客厅坐着聊了会儿天。忍足可以感觉到凤没有完全原谅他,语气中透着客气疏离。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即便心里再不满但也克制着不去撕破脸皮。 长一郎和美惠子都是活泼的孩子,在二人聊天时他俩便在一旁叽叽喳喳说话。仔细听却是什么弟弟妹妹的话,似乎还起了争执。 “要弟弟!” “要妹妹!” 长一郎想要妹妹,美惠子想要弟弟。 凤失笑道:“不许在娘亲面前提这个知道不?不许给娘亲压力,谁若是让娘亲烦恼我就打谁屁股。” 两个孩子立刻捂着嘴表示自己很乖的。 忍足唤两个孩子到自己跟前,摸摸他们脑袋笑道:“不管你们娘亲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你们都要爱TA疼TA照顾TA,知道不?” 两个孩子乖巧点头。 忍足又看向凤问道:“长太郎,你给孩子取名字了没?” 凤:“叫三郎,宍户三郎。” “为何叫三郎?不对,为何姓宍户?”忍足不满道。 凤:“我听说大哥和丸井姑娘有了孩子......宍户姐姐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若是孩子不跟他姓他们家便没人了。” 我们家也快没人了!忍足在心里疯狂吐槽道。 两个人生硬地聊了半天,凤终于找了个借口带着两个孩子溜了。忍足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前往岳人的房间。 今天的天气很好,有凉爽的风和温度刚好的阳光。 忍足慢慢走着,他的心情很急切,但他的脚步却放得很慢,不长的一段路,却让他走出了人生的长度。这是他此刻的心境,在见到岳人前他因渴望而急切,因害怕而踟蹰不前。 一切都似乎在慢慢变好,他的岳人正一点点恢复正常。可似乎哪里都变了,而他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去抚平一切。 这段路很短,他始终要走到终点。 那扇熟悉的窗户此刻正大开着,似乎在迎接谁。窗户后坐着一个娇小的女人,他单手支着脸正闭目养神。风吹拂着他红得浓重而艳丽的发,丝丝飘动,流光如微风俏皮,勾着不知名的心湖自深处而动,圈圈散开浮至表面,再无法隐藏。 天朗气清,宜静坐冥思,忌躁动徘徊。 忍足大步走上前,隔着窗户温柔且坚定道:“岳人,我来带你回家。” 岳人慢慢睁眼,从虚空的幻想中醒来。 “老爷?” 毫不保留的柔软迷糊,只因在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方得卸下利刃和铠甲。 忍足突然伸出双手,捧着岳人的脸吻了过去。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侵入自己的气息,然后一举拿下,这是最聪明的方法。无论多少次,忍足从不介意用这样卑劣的方式牢牢锁住岳人的心。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到两人交缠的舌尖上。苦涩的味道,竟让这个吻带了些离别的伤感。不,他们永不分别! “不许你离开我!”忍足强势地要求道:“你生生世世都是我忍足侑士的人,你活着住在我怀里,你死了便住在我心里,谁也不许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岳人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 “侑士哥哥,你可以带我私奔吗?” 眼前的画面突然扭转,忍足眼前出现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女孩。一样的距离,隔着窗户,那个女孩红肿着一双眼睛问他:“侑士哥哥,你可以带我私奔吗?” 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忍足记起了这句话的由来。 那时候他爹给他指了门亲事,对方是迹部家族的大小姐。他记得他跟岳人说了抱歉,他说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必须遵从。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岳人哭得肝肠寸断,并且在万般绝望之下问出了这句话。 “抱歉岳人,我不能。”这是他当初的回答。 他都快忘了这段回忆,没想到岳人还记得。他有些厌恶自己的薄情,也想嘲笑自己的患得患失。他竟然质疑了岳人对他的爱,所以他活该煎熬,活该患得患失。 如果不是深爱对方,怎会将所有被爱被伤害的片段刻在脑海。一遍遍回想,一遍遍比较,衡量对方的爱,衡量自己的付出,然后在岁月积累的不平衡中迷失最初的本意。 记得,是因为过不去。遗忘,是因为得不到。 “对不起!”忍足紧紧将岳人拥在怀里。 岳人垂下眼皮,轻声道:“老爷,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岳人我爱你,请让我带你走吧!” 岳人推开忍足站到桌子上,释然一笑道:“忍足侑士,你可以吗?” 忍足张开双手,无比坚定道:“岳人你过来。” 忍足侑士,请不要再次负我。 岳人闭上眼纵身一跳,稳稳落在忍足怀抱里。 “走吧我的岳人妹妹。”忍足大笑了声,抱着岳人飞驰而去。 “混蛋!” “呲~” 有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私奔嫁娶,忌痛哭抱怨。 在女仆们震惊的目光中,忍足就这么抱着岳人跑了。事后榊太郎得知了这件事,沉默了半晌骂了句为老不尊臭不要脸。 凤和宍户对视了眼,皆是哭笑不得。 忍足府,岳人院子。 当云收雨歇,热闹逐渐趋于平静,火热被风吹散,一切安静祥和。但冷冻的心却开始融化,显出顽强跳动的生命力。 “睡吧。”忍足在岳人额上落下一个吻。 岳人轻轻哼了声便沉沉睡去。 一炷香后,忍足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他来到岳人的抽屉前,没有片刻犹豫,他拨动密码锁取出一本笔记本。他转身看了眼熟睡的岳人,然后将笔记本缓缓打开。 书的扉页写着力透纸背的一行字——却道天凉好个秋! 是书名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本书看完,回过神来便已经来到了结尾。这篇小说不算长,三万字左右。全篇充斥着偏执与仇恨,还带了些黑色幽默。看得人很压抑,但又莫名痛快。故事的最后,女主在决绝中走向死亡,临死前她看了眼男主,目光里是无尽的怨恨。 最后,岳人写下了一段感悟: 如果不是时光太残忍,谁又会刻意遗忘。 我曾经用力爱过的模样,是愚不可及的远方。 那不愿温习的过往,藏着我深可见骨的伤。 尘封吧! 我热烈愚蠢的年少啊, 请带着我的爱恨永远地埋葬吧。 啪!忍足用力将笔记本合上。声音惊动了岳人,他翻了个身嘟囔了声。忍足迅速平复好心情,将笔记本放回原位。他回到了床上,紧紧将岳人锁在自己的怀抱里。 “抱歉,但是我不允许你忘记爱我。” “唔~” 这是承诺,也是请求。 晚上八点,饭厅内。 迹部和慈郎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幼稚地同对方赌气,想要得到对方率先服软。 岳人摔了筷子,不满道:“你们两个大概是不欢迎我回来,这是故意摆脸色给我看?” 迹部和慈郎立刻摇头,他们没有。 岳人:“吃饭吧,有什么事填饱肚子后再说,到时候打架都更有劲。” 迹部和慈郎这才开始动筷子,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吃完饭迹部便率先走了,岳人瞪了慈郎一眼责备道:“你这孩子还不快跟上去。” 慈郎跟了上去,同迹部维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迹部此刻心烦意乱,不愿见他,脚步不知不觉便加快了。慈郎一看也加快了脚步,到了最后母子俩竟斗气似的跑了起来。 “娘亲!”慈郎喊道。 迹部捂着耳朵进了房,往沙发一坐气鼓鼓抱胸。 “娘亲?”慈郎气喘吁吁走进来,与迹部隔着一步的距离。他似乎生气了,皱着脸抱怨道:“娘亲您为何躲着慈郎?” 迹部扭过头,别扭道:“我不过是怕你嫌我烦罢了。” 这话着实诛心,慈郎一听这眼睛便蒙上了薄雾,眼泪要掉不掉看着迹部,嘴一瘪委屈道:“娘亲是在怪慈郎?娘亲觉得慈郎不够好是不是?” 迹部叹了口气,这孩子惯会装可怜姿态叫他心疼。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瞧瞧你,都当爹了,还这般爱哭,叫人瞧见不得笑话你。那真田惯是看不起人的,他若瞧见了怕是又得挑你的毛病。你既要娶他的女儿,还是莫要惹他看轻你才是。” “可是娘亲您不愿意,您不希望我娶丸井姐姐。”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打紧的,我的话又不重要。你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我管不住你们,就随你们去吧。” “娘亲不是这样的,您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愿意你娶丸井姑娘,你也听我的?” 迹部紧紧盯着慈郎,他希望慈郎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不满意丸井,他希望慈郎能顺从他的意愿。 慈郎低下头,显然他在反抗迹部的意愿。 迹部苦笑道:“我当日曾觉得长太郎的眼光有问题,哪曾想这个家眼光最没问题的竟然是长太郎。”看上个身家清白的女仆姐姐,也好过看上自己的二娘和玩咖。 慈郎绞着自己手指,不解道:“娘亲您为何不喜欢丸井姐姐?” “娘亲希望你找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如菊丸那便最好,似切原也还不错,若是可以,娘亲希望你能娶淳姑娘。” “我以为娘亲会喜欢不二阿姨那样的,聪明、温柔、善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长得漂亮还会管钱。” “不二太聪明,你应该找个与自己智商匹配的人。若你喜欢他那模样的,我便叫桦地去给你找个翻版回来,似他那模样如他一般温柔但天真善良的,想来你爹爹也很满意。傻白甜版不二,似乎完美?” “不要。”慈郎摇头,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娘亲,不二阿姨只适合远观,居家过日子的话我更喜欢观月阿姨,天真、善良、不够聪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长得漂亮还会管钱。” “为何要给自己顺畅的人生设置不必要的障碍?” “娘亲不愿意?” “也不是不可,正好淳姑娘还没许配人家,明天娘亲就厚着脸皮上门提亲去。” “淳姑娘与观月阿姨并无相似之处。” “根据基因学我们可知淳姑娘是这个世上最接近观月的女人。” “我想娶观月阿姨。” “可以!明天我就让桦地去拆散裕太和观月。” “娘亲你就如此讨厌丸井姐姐吗?”竟然连这样荒唐的请求都答应了,就为了阻止他娶丸井。 迹部似笑非笑看他,讽刺道:“怎么不演了?你和你爹爹都喜欢拉不二挡枪,我看哪天手冢就把你们父子俩都给一枪崩了。下次长本事了,也拿幸村开次玩笑?” “娘亲我不明白,丸井姐姐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为何您不愿我娶他?难道您希望我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 “慈郎,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娘亲?” 迹部望着慈郎,失望的目光如利刃,一片片划伤慈郎的心,慈郎几乎要忍不住投降,但他想到了什么坚决道:“娘亲,我想对丸井姐姐负责。” “你曾告诉我,你不想这么早成亲。” “可是丸井姐姐怀了我的孩子。” “孩子对你而言非常重要吗?” “娘亲,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父亲,有母亲,或许还有一条狗和一只猫。”慈郎低声道。 迹部听出他声音里的哭腔,怔怔道:“慈郎你?” “娘亲,我不希望这个孩子生在不健全的家庭里,您可能无法体会这种痛苦,但我深有感触,我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我希望他活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单纯快乐地长大,不必经历我经历过的那些事。”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即使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他一样有想摆脱的关于家庭的负面情绪,他平静地接受了所有的一切,不代表他真的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他的确曾想过一个人过完一生,想过一辈子守着迹部哪儿也不去。但是对于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他希望自己能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来。 “娘亲,慈郎想按着自己的想法活一次。” “是吗?” 迹部低低说了句什么,但都被风吹散了。 最后,迹部妥协了。 迹部向来雷厉风行,既然已经答应了慈郎,那他必然要做到最好,没过几天便领着浩浩荡荡一排车前往真田府送聘礼。 真田一看这门口热闹的景象,恨不得当场吐血三升。 仁王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今天格外热情,揽过迹部的肩膀招呼迹部道:“大太太辛苦了,先进屋坐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迹部受不得他这般主动,不着痕迹推开他道:“不必客气。” 幸村拿了个算盘站在门口,手指灵活地拨动珠子,柳生则拿了纸和笔跟在他背后记录,母子俩分工明确,不一会儿便将聘礼给算好了。 迹部嘴角一抽,示意桦地将礼单递给幸村,嘲道:“看得出来你们家已经很久没办喜事了。” 幸村微微一笑回道:“你根本不懂拨动算珠的声音有多美妙。” 切原可不管聘礼如何,直接站在大门中间张开双臂拒绝迹部等人进入。他昂着头,极力装出凶巴巴的模样说道:“我们家大姐是要嫁给胡狼哥哥的,这些东西我们家不要,迹部阿姨您还是拿走吧。” 莲二在一旁补充道:“根据我的计算,胡狼将在一炷香内到达。” 到达?到达哪里? 啪!丸井本藏在门后吹着泡泡糖看戏,听到这个消息猝不及防被泡泡糊一脸。他随手扯下脸上的泡泡糖,转身僵硬回房。 糟糕,这个时候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 幸村拨珠子的手顿了下,然后不露痕迹地将算盘扔给了柳生。他可以肯定莲二是故意的,他巴不得家里更乱些。 “大太太,今天诸事不宜,你先暂且回去,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也不迟。”幸村朝柳生看去,柳生点头立刻上前请迹部离开。 仁王笑吟吟道:“娘亲您急什么,留大太太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幸村勾起嘴角,突然叹了声道:“大太太的金发刺眼,叫我想起了许多往事。” 仁王的脸色顷刻大变,啧了声便回房去了。 再看真田,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幸村:“你们爹爹呢?” 切原指着青学的方向小声道:“爹爹说他和手冢叔叔约好一起钓鱼就先走了。” 幸村:“......?!!!”这个坏家伙! 正这时,远处传来车队的声音。幸村暗道不好,捂着额头招呼切原过来。只见他靠在切原身上,有气无力道:“不知怎的头有些晕,赤也你扶我先回房吧。” 切原信以为真,将幸村打横抱起飞快冲回了房。 柳生和莲二保持沉默。 迹部冷笑了声,还真是热闹呀。不过,他迹部可从未输过,想从他手里夺走他未来的儿媳妇,痴心妄想! “大太太?”胡狼一下车便看见了迹部,颇有些震惊。“这是?”他环顾了下四周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迹部是上门提亲来了。思及此他脸立刻拉了下来,不客气道:“大太太此举意欲何为?” 迹部瞧不上他,懒得同他多费唇舌,哼了声道:“这与你无关。”又对柳生和莲二说道:“聘礼我就留下了,告辞。” 胡狼还想再说两句便被桦地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迹部上车离开。 “柳先生这?”胡狼看向莲二,莲二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柳生:“大姐在自己房间里。” 胡狼感激地说了声多谢。 莲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生,柳生扶了扶眼镜淡定道:“自己的事自己做。” 此刻,丸井院子。 丸井摊着双手双脚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默默给自己做了个祷告。做完后他接通电话,尽量装出活泼的样子调侃道:“喂?大忙人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听说你怀孕了?”对方是个直接的人,不给丸井任何打哈哈的机会。 “你很高兴?”丸井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一丝兴奋。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快乐。” “哦?所以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想确定快乐是不是真的?” “嗯。” “你一点都不想我?” “男人向来拒绝软弱的温情。” “都是借口。” 丸井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块不近人情的木头。 两个人聊了会儿,对方说这几天会找时间过来看他。丸井立刻拒绝了,现在已经够乱了,木手再过来他怕真田会被气死。何况迹部,那个高傲强势的女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怕会因此连累木手被迁怒。 咚咚咚! “师姐?”胡狼推门进来,正正好瞧见丸井将手机放到一旁,他眉头一皱问道:“师姐你方才在和谁打电话?” “玩了会儿游戏......你回来了?” “嗯。” 胡狼来到丸井床头坐下,大手抚上丸井的肚子,一张黑脸立刻柔和下来,带了些许的笑意,轻声道:“师姐,这个孩子可有闹你?” 他还不知道丸井怀的是双胞胎,见丸井肚子比一般人大不免有些担忧。 “我听说小孩养太胖不好,不然生的时候容易难产。” “哈哈是这样吗?” 丸井抱着肚子坐起来,尴尬笑了笑。 “师姐,我爹娘已经把聘礼准备好,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再让我爹娘补上。” “胡狼抱歉,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为什么?” “胡狼我说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原因停下我追逐自由的脚步。” “可是我们有了孩子......” “那又如何?” “你爱过我吗?” “抱歉。” 丸井承认自己对胡狼过于残忍,他享受着胡狼对他的宠爱,然后心安理得地对他说着残酷无情的话。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胡狼任性,因为胡狼会包容他的一切。 他爱胡狼,但是他更爱自由。所以他撒谎,所以他残忍。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的大概就是他和胡狼。 胡狼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苦涩。他垂着头,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许久后他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聘礼我希望你收下,就当是我给这个孩子的礼物。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喜悦与悲痛不过一瞬转换,这一刻的胡狼大概已经心死吧。他学会了放弃,也明白了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 丸井望着他落寞的背影,突然想张嘴留下他。他在害怕吗?害怕失去胡狼...... “师姐?”胡狼没有回头,强忍悲切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请你这次务必坦诚地告诉我。我想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丸井咬牙,强装镇定道:“不是。” “那我明白了,祝你幸福。” “胡狼?” 胡狼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开了这个留下他无数遗憾和无尽爱意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他的爱人,有他的青春,但是没有他的归宿。 巴西,那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而真田,在得知胡狼回了巴西后,拿着鞭子去了丸井的房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1章 真田的计策 幸村等人听到消息火速赶往丸井院子。 然而等他们到了后发现真田已经离开了,而丸井瘫坐在椅子上脸有几分煞白,见他们来了只眼皮掀了下,虚弱道“娘亲你们怎么来了?” 柳生将他扶到床上,关切问道:“大姐你可是哪里难受?” 丸井摇头,扯了个笑说自己没事。 仁王难得没有刺他几句,反而劝道:“你爹爹那人就是拧巴,他那脑袋只有啄木鸟能让他开窍,你别搭理就是。要我说根本没什么要紧的,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他难道还能把你赶出家门不认你这个女儿不成?” 切原噘着嘴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住了情绪。他想着等丸井身体好些,他再跟丸井聊聊胡狼的事。 幸村本想责备两句,瞧丸井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到底不忍心只说道:“你先休息吧。”说罢便离开丸井的院子去了真田的书房,一路上他设想多种可能性,但当那暗红的纸巾出现在他眼前,他竟眼眶有些泛酸。 “夫人?”真田慌忙将手里的纸巾塞到口袋里。 “你又吐血了?” “没有,方才打翻了红墨水。夫人你怎么过来了,太一呢?” “真田弦一郎!” 这是幸村第一次愤怒地喊出真田的全名,显然真田的行为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他不希望真田有事瞒着他,在这一点上他比任何人都强势。他希望真田永远对他敞开心扉,他可以一览无余真田的内心。而现在真田竟然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还对他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简直不可饶恕! “夫人你怎么又生气了......别生气了,生气伤身。”真田叹了口气,将幸村拉到椅子上坐下。 幸村甩开他的手,瞪圆了眼睛只觉得体内怒火奔腾,他极力克制了下,冷冷道:“老爷若是与我离心了不想过下去了,倒不如开诚布公跟我聊聊,我这些年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快让你受了多少委屈,你都可以说说,叫我跟你赔个不是然后一拍两散两不相欠。” “夫人!”这次换真田生气了,他最受不得幸村拿这些话刺他。“你生是我真田家的人,死是我真田家的鬼,便是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我也得给你找回来拼起来。” “什么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你真是块木头!” 幸村气笑了,这木头存心的吧。 真田见他笑了紧张感顿时散了不少,红着一张黑脸道:“夫人你笑起来好看,应该多笑笑。” “你认为我在笑?”幸村瞪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真田点头,他似乎不擅长说情话,扭过头又补充道:“夫人将眼睛睁得圆圆的模样也很可爱。” 幸村:“......???” 不行!幸村深吸一口气,他不能让真田把话题带歪了。 “老爷,关于文太的事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幸村决定换个话题,先把丸井的事解决了再说。 真田脸拉了下来,冷硬回道:“文太这孩子不懂事。” “我听说你拿鞭子去找他?” “不听话的孩子就该打一顿,这些年我便是如此教育赤也的,夫人又何必大惊小怪,难道赤也打得文太就打不得?你若为这个找我,夫人你未免太过偏心。” “你说这话未免太晚了些,赤也听到也未必会高兴。” “赤也这个孩子从不记仇。” “你认为文太像我?” “赤也像我。” 话聊不下去了,这是幸村头一回这般气闷心堵。 真田拿了本书开始翻看起来,示意幸村可以走了。幸村哪里气得过,眉一挑冷笑道:“老爷竟还有闲情逸致看书,方才我听女仆说你拿着鞭子往文太院子去,我还当你已经火冒三丈要把自己烧没了,不曾想是我多虑了。” “夫人!”真田皱眉道:“你我是夫妻,跟我说话也需要如此夹枪带棒吗?” 没待幸村开口真田便起身走了,不给幸村挑剔他的机会。把幸村给气得,打电话跟不二足足抱怨了一个时辰。那边不二从开始的饶有兴致到后面连打哈欠敷衍,头一点一点的瞧着就犯困。 “连你也气我。”幸村无奈,不用猜他都知道不二没认真听他说话。 不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笑眯眯道:“我告诉你个法子吧。” “我们家老爷胃不好,吃不了芥末。” “折腾你家老爷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折腾自己。我瞧你家老爷最心疼你的身体,你对自己狠些,他心里有什么话还不得全说了,你不让他说他都跟你急。” “手冢老爷竟然吃这一套?” “不,我吃这一套。” “......” 俗话说得好,死马当活马医。幸村思来想去觉得不二的方法可行,当天晚上便敷着毛巾躺床上了。真田派人过来请他去吃饭,他呛了句不吃便捂着额头开始流泪,一边流泪一边哭诉自己命苦,那柔弱悲苦的模样瞧着叫人心酸。 不到五分钟,全真田府上下都知道幸村绝食了。 切原抱着自己的小零食偷偷溜进幸村房间,将珍藏的小零食全部拿出来献给幸村。幸村看着这一床的小零食不免心里有几分酸涩,这傻丫头似乎越发懂事了。 “娘亲不爱吃这些,你都拿回去吧。” “那怎么行!人不吃饭会死,娘亲您可不能为了同爹爹闹脾气就去死呀。” “......”真是白感动了。 切原趴到床边,晃着脑袋小声问道:“娘亲,您为什么不让大姐嫁给胡狼哥哥?” “我几时说不让你大姐嫁胡狼?不是,这锅怎的就到我头上了?”幸村越想越不对,合着最后都成了他的错?莫非在外人眼里,是他棒打鸳鸯? 切原缩了缩脑袋,没什么底气道:“可是除了您还能有谁,爹爹为这都快拿鞭子抽大姐了。” “你大姐自己不乐意嫁,与我又有何干系?” “所以娘亲您是在纵容大姐始乱终弃吗?对兔兔是如此,对胡狼哥哥也是如此,娘亲您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点心疼他们吗?您与兔兔关系一般,您不向着他我可以理解。但是胡狼哥哥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怎么能忍心呢?” “原来你过来是想向我讨公道?赤也,你说我们不理解你,你又何曾理解过我们。” “我只知道大姐做错了!” “切原!” “我没错,错的是大姐!娘亲,您一直纵容大姐,不分是非地纵容大姐,为了大姐您竟然狠心伤害您看着长大敬您爱您的胡狼哥哥,这样的您让我觉得很陌生。” “陌生?哦,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人?” “是我高攀不了的人。” “什么?” 切原却没再说,眼眶一红跑了。 幸村怔怔躺在那儿,连真田进来了也没发现。等他回过神,真田已经将他床上的小零食收拾好放到桌上。收拾好后真田拿了个凳子坐下,给幸村掖了下被子开口道:“夫人,我听说你身子不舒服,可是哪里痛了伤了?”他语气平和,倒瞧不出此刻心情如何。 幸村被切原伤到了,此刻也没那个心情装病骗真田。真田问他情况他只沉默不语,一看便是心情不大好。 “夫人还在生我的气?”真田也不急,似是要同幸村话家常。 幸村刚伸出手想拧他一把,下一秒真田便主动将脸凑了过去。这倒让幸村没了脾气,哭笑不得道:“你往常可不会这般爽快,今日倒是学乖了。” “夫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少生些气,你身子弱,别把自己给气出毛病来。” “呆子,早干嘛去了。” 幸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又有些甜丝丝的,这个笨蛋就是吃定他了。 真田见幸村终于笑了,紧绷的心总算缓和了下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夫人,你以后少听不二的撺掇,他那人鬼主意多,就爱看人笑话。” “你竟然知道是他的主意?”幸村有些诧异。 “我听女仆描述你方才的举动觉得十分熟悉,再一想这可不就是观月那人平日里爱玩的把戏吗。你与观月不熟,想来是不二给你出的主意。” “他说你心疼我,必然受不住要向我全招了。” “他那人虽然爱看热闹,但说的都是实话。” “你要向我说实话?” “嗯,夫人你问吧。” 真田正襟危坐,已做好被幸村问话的准备。幸村瞧他这模样,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呆子。 幸村要问的第一件事便是关于真田的身体。 “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体到底怎么了?” “夫人你别担心,医生说我这是肝火太旺让我少生气少动怒,除此之外就没其他大毛病。” “那你为何立遗嘱?” 这是幸村要问的第二件事,这件事无疑是幸村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结。 真田惊讶了下,随即回道:“原来夫人都知道了。这份遗嘱是我早年立下的,那时候夫人你身子不好,我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怕自己哪天就累倒了爬不起来了,便瞒着你偷偷立了份遗嘱。” “那都是多远的事了......” “那时候赤也他们还小,我若不提前替他们考虑一二......当真出事了该怎么办。” “你的遗嘱里写的什么?” “遗嘱是给未亡人看的,夫人就不必知道了。” “你打算让赤也继承这个家?” “夫人你猜到了,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夫人你。” “为什么?” “赤也这孩子根骨好,在三个孩子里最像我,又兼之心思单纯,碰到喜欢的事就一头扎进去心无旁骛钻研,既有资质又符合真田武馆的精神,从各方面而言真田武馆本就最该他来继承。” “哪有那么多本就应该,他们那时候还是孩子,能看出什么来,弦一郎你承认吧你的心就是偏他的。难怪你执意要送他去英国留学,难怪你对文太要求宽松却对他严厉教导。我早该想到的,你打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柳生和文太他们。” “夫人不满意我的决定?” “没有不满意,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看透你。” “夫人何出此言?” 真田皱眉,他不明白自己的决定错在哪里,可幸村似乎并不满意。 幸村不愿再说,再多说几句倒显得他偏心了。况且于他而言,这个家由谁继承都无所谓。都是他的孩子,给谁都没差。 “老爷,我想问你的第三件事是关于文太的事。” “夫人怪我对文太动怒?” “老爷,我发觉你似乎话里有话?你是在讽刺我偏袒文太?” “夫人,我承认我曾有过这个念头。我当时想着如若不是你,不是你瞒着我放纵文太在外面胡闹,是不是文太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我后来想通了,这本该是我的责任,我是文太的父亲,他犯错是我教导的方式错了,又如何能怪到夫人你头上。” 幸村听了这话只觉得颇不是滋味,说来他的确有错,但真田这般坦荡说出来却让他有几分羞愧,像是被人戳穿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一般。他对真田有秘密,他无法不对这个男人感到愧疚。 他望着真田,真田直视着他。他们本该没有任何秘密,但很遗憾他们谁也没有做到。 “夫人,你还想问什么?”真田比之更坦荡,非常自然将话题接下去。一个遵从严格自省规范的男人,只要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那么他便问心无愧。 “你希望文太嫁给胡狼?” “夫人难道不乐意?文太迟早要嫁给胡狼这件事,我以为这是我们共同的认知。夫人,你还想纵容文太胡闹吗?” “可是文太不愿意,你难道想逼他吗?” “我从未想过逼他,但我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错误。我现在不把他教好了,只会惯得他越发大胆,哪天做出更过分的事来,届时谁来替他善后?” “你打算怎么做?” “这需要夫人你的帮忙。” “哦?” 夫妻俩聊了很久,说了很多他们之前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话。或许他们之间存在分歧,但说出来后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怪人庸人自扰罢了。 总归是夫妻,没什么是说不开的。 也不知道他们密谋了什么,又过了几天,真田突然宣布将丸井嫁给胡狼、慈郎和木手三人,让丸井收拾好心情准备出嫁。 趴在桌上打哈欠的仁王缓缓直起身子,他这是梦游了吗? 莲二倒茶的手一抖,泼了面前的芝士蛋糕一身茶水。丸井还没从一女嫁三男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芝士蛋糕被毁容了。 “大姐你真厉害!”切原朝丸井竖大拇指,真开天辟地第一人也! 柳生:“咳咳!爹爹,今天不是愚人节。” 仁王甩了下头,朝丸井抛了个媚眼。 “又有何不可,养几个男人还养不起吗。既然爹爹敢说,那证明他是算过的。也就木手家世差了些,不过不打紧,让忍足家大太太多买些苦瓜即可,想来忍足家大太太不是小气之人。” 真田点头,拿出一张纸让切原递给丸井,说道:“我已经给你分配好时间,一个月均分为四个时段,每一个丈夫以及娘家各分得一个时段。第一周你住慈郎他们家,第二周你去冲绳住。因为胡狼入赘的缘故,所以你剩下的时间都在娘家住。我们家向来讲究公平,所以文太你切莫偏心其中一人。你可以决定先后的顺序,我和你娘都不会干涉。” 丸井张大嘴巴看着纸上规范整齐的作息表,结结实实被震惊到了。这上面竟然还标注了生理期,他每个月的生理期都是在娘家过。看来的确如真田所言,做到了完全的公平公正。 幸村柔柔一笑道:“文太你不用有压力,我们真田家的人从不在意外人的想法。你爹爹疼你,你既然都喜欢他便不能让你割舍其中一个。人人都说男女平等,那凭甚么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嫁他三四个男人。” “好!娘亲说得好!”仁王用力鼓掌。 柳生表情微妙,真田脸色难看至极,而莲二朝切原温柔一笑道:“赤也,你认同吗?” 切原摇头。 “真乖。”莲二摸摸切原的卷毛以示奖励。 真田这人向来不开玩笑,他既然打定主意要让丸井嫁三男,那便不是说说而已,当天便把消息通知了慈郎等人。迹部收到消息后气得当场捏碎一只红酒杯,并狠狠剜了忍足一眼。 “真田那混账真真欺人太甚!桦地,立刻就派人给我把他家给推了!还有,通知观月,就说真田府上的宝贝都归他了,叫他速来过时不候。” “是大小姐!” 忍足赶忙将桦地拦住,又拉着迹部的手细细查看了一番,责备桦地道:“桦地,你瞧你们家大小姐手都被划了几个口子,你不去拿药箱要做什么去?” 桦地一听立刻去拿了药箱过来,迹部一看也没了脾气,乖乖伸出手让忍足处理伤口,但仍忍不住抱怨道:“老爷,这真田就是仗着我们慈郎稀罕他家大小姐所以得寸进尺,不过谈个亲事他就敢如此欺辱我们,往后那还了得?哼,他当他家大小姐是什么香饽饽呢,还敢妄想嫁一女三男!” “大太太说得是,老爷你快想个法子打消真田老爷的念头,不然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岂不是叫外人看我们的笑话,这一年到头啥也没干净让人看笑话了。”岳人也附和道。 忍足看着气呼呼的两位夫人,弱弱道:“也未尝不可,他们开心就好。” 迹部怒瞪道:“我不开心!” 岳人直接上手将忍足挠了个大花脸,没良心的混账家伙! “你不心疼慈郎我还心疼慈郎呢,你一个当爹的不替自己儿子多考虑一二,还帮着外人羞辱他,老爷你到底有没有心?” “好岳人老爷错了,你下手轻点儿。” “马上、立刻去给我解决这件事!” “是夫人!” 忍足顶着一张大花脸愁眉苦脸走了。 剩下迹部和岳人两人,先是骂了真田两口子一顿,又埋怨了一番丸井,最后还要恨铁不成钢数落慈郎几句,说到最后怒火高涨竟是压不住了。 迹部:“岳人,拿上枪我们去立海大。” 岳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皮鞋,诚恳建议道:“大太太,我们要不换双球鞋再过去?” “傻丫头,这种时候就该换8CM高跟鞋。我一脚过去,保管他们家成命案现场。” “大太太厉害!” 两人迅速换了装备拿上枪准备出发。 慈郎红肿着双眼走过来,委屈巴巴道:“娘亲、二娘,你们要去哪儿?” 方才得到消息后慈郎便将自己关房间里自闭去了,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出门,谁知却发现迹部和岳人不仅没想着如何安慰他,反而穿着鲜艳的红衣服踩着8CM高跟鞋手挽着手一副要出门逛街的模样,这叫他委屈得不行,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重要。 迹部对慈郎是又气又心疼,这倒霉孩子专门生来克他的。 “还能去哪儿,娘亲和你二娘去给你讨公道去。” “可是丸井姐姐怀孕了,娘亲您会吓到他的。” “我真是吃力不讨好,你这傻孩子和你爹一样没良心,人家都踩你头上消遣你了,你还替他们家说话呢?” “娘亲我......” 慈郎低下头,又开始委委屈屈抹眼泪了。 岳人将他拉到怀里,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哄道:“慈郎乖,不哭不哭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慈郎长得好性格好家世更好,多的是姑娘要嫁给你,我们不需要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你放心,我和你娘都有分寸,我们会给你好好解决的。” 慈郎哭倒在岳人肩上,一提起这件事他这心里就难受。他不明白为何丸井同忍足一个样儿,难道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很难吗? “对不起娘亲,慈郎没想到会这样。”真田家的这个决定扎的岂是他的心,最痛苦最难受的莫过于迹部和岳人。他们最讨厌的事,伤他们最深的事,竟然在他身上重演了,光是想想他便觉得自己不孝极了。 岳人也想起了许多往事,眼眶一酸竟是和慈郎哭作一团。 迹部叹息了声,将慈郎和岳人揽到自己怀里,一人亲一口脑门,安慰道:“没事,你爹爹我收拾不了,我还收拾不了这些外人吗,还真当我迹部景吾好欺负呢,是个人就敢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娘亲您是想?” “慈郎,这次娘亲就不能由着你了。” “不要伤害丸井姐姐。” “是他在伤害你。” “可是——” “不要再说了。” 迹部给桦地使了眼色,桦地立刻上前将慈郎扛走了。 岳人:“大太太有何想法?” 迹部:“把观月叫来吧,就说我想请他喝个下午茶。” 岳人:“我还以为你要去青学那里走一遭,不二想必知道真田老爷一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迹部:“以不二和幸村的情谊,你认为他会帮我们?我们可没什么本事从他那里讨便宜,届时让他把我们当猴耍可就丢人了。可观月不同,不二总不至于坑骗戏耍自己的弟妹。” 岳人:“这倒也是。” 观月接了电话后便迫不及待来了冰帝,这白给的热闹他不看岂不是可惜。这二手的消息总不如一手来得刺激,而且真实性存疑。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聊了什么,只知道观月走时眉飞色舞的好不激动。这可不容易,毕竟观月先前还记恨迹部呢。 忍足刚好回来碰上观月,愣是躲在石柱后没敢出来打招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忍足双手合十目送观月离开。 远在巴西的胡狼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收拾好行李回了日本,虽然很没出息,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他还是希望能陪伴丸井一辈子。 而冲绳木手家里显然就不太平静了,连一向无所谓的平古场都动怒了。 “永四郎,这个家有他没我们。我平古场从不委屈自己,你若真把那真田家大小姐娶回家,请自便,但我和甲斐就抱歉与你恩断义绝了。” “我以为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和我不乐意并不矛盾,永四郎,你在外面乱玩女人我不管你,但是你想把他们娶进家门,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这是我的底线,永四郎你好自为之。” 平古场冷冷看着木手,冷笑一声大步离开。一旦平古场动怒,那么便证明他认真了。而他认真了,那便证明他的决心不容置疑。 田仁志等人缩在墙角听他们吵架,战战兢兢不敢出来说话。这平古场他们可招惹不起,这女人心狠手辣,他们但凡说错一句话,他保证能活埋了他们。 这次甲斐一反常态没有吵也没有闹,只一个人静静出了门。 等平古场的背影消失田仁志等人方才敢凑上来,小声道:“大哥,您当真要娶真田家大小姐?您可想好了,你是想要两个媳妇儿都是你的,还是想和其他两个男人分一个媳妇儿。” 木手阴沉着脸没开口,田仁志咽了下口水又说道:“大哥,您可不能对不起两位大嫂。”虽说他平常爱挤兑甲斐,但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木手辜负甲斐而不管。 知念也皱眉道:“大哥,人心不足蛇吞象,陪你一起长大一起闯荡一起吃苦的是两位大嫂,你若负了他们,可叫兄弟们看不起你。” “够了!”木手喝道。 木手顶着阴沉的脸怒气腾腾走了,留下田仁志等人满腹忧愁。 5月20日,胡狼回到日本。 迎接他的是切原和莲二,切原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哭嚎道:“胡狼哥哥你可不能再一走了之了,你得把大姐拿下知道不?” “谢谢赤也你支持我。”胡狼拍拍他的脑袋,回给他一个笑。 莲二:“接下来发生的事希望你能做好准备,虽说这是一个陷阱,但事在人为,将计就计或许有出乎意料的结果。” 胡狼:“谢谢你柳先生。” 而结果究竟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丸井接下来的日子将会非常难熬。这大概就是报应,没有谁能永远好运。种什么因,结什么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