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超能力者赤司征十郎的灾难》 第1章 ①赤司征十郎的忧郁 我叫齐木楠雄——曾经。 为什么要补充“曾经”呢，按照我严谨的做事风格来说，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我的预料，但我也不得不加上这个“曾经”。因为我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叫做“赤司征十郎”。 准确的说，我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我和神明达成了某种协议后，我必须作为赤司征十郎继续生活下去，并且赤司征十郎这个身份要一直持续到我高中二年级。 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赤司征十郎，是个超能力者。 超能力，就是能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能力。例如，能窥视别人的内心，能透视墙壁，亦或是使用意念移动物体......把普通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变为可能，我就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存在，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如果真要介绍我的生平的话，说出来是很难让人相信的。有一对平凡的夫妇生下了一个小男孩，但是那个男孩却称不上平凡。出生两周就能有条理的说话——而且是凭借意念不发出声音；出生一个月后就学会了走路——而且是浮在空中；两岁的时候就能用意念画出不输于世界级素描大师门采尔的画作；首次帮忙做家务是瞬间移动出门打酱油...... 这样异于常人的表现非常惊悚，正常情况来看被父母带到专门的研究机构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这对夫妇——相当迟钝。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这对普通夫妇，这个男孩才能平静地生活这么久。 然后......那个男孩子——曾经的齐木楠雄，也就是现在的我，现在是个普通国中生，就读于帝光中学。 在成为了赤司征十郎后，日常生活相较于作为齐木楠雄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改变。不同于一些人长大后就会失去超能力，我的超能力依旧存在。不用翻牌就能知道纸牌的花色，不用碰触勺子就能让它弯曲，不管是谁在我面前都能一瞬间看穿他们的想法，象棋什么的......在对手走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能知晓结果。 从出生就被赋予了一切的世界第一幸运的男人？ 别开玩笑了！ 我是从出生就被剥夺了一切的世界第一不幸的男人。 纸牌游戏？棋类运动？对我来说十分无趣枯燥。洞悉人心的能力？那种耳边充斥着嘈杂心音的能力有什么可羡慕的。可以试想，一个羞涩的美少女在对着你表白的时候，内心的想法......说不定是在想着“糟了我想大便”之类的。了解的话马上就无所谓了，所有一切的想法会最直观的反映出来。 确实，我被赋予了常人没有的能力，传心术，念力，透视能力，千里眼，先知......数起来没完没了。不同于漫画里主角那样一个人一种能力的设定......不，要真说起来，我大概就是那种能使用所有能力、出现之后瞬间能横扫所有人物、强得令人扫兴的Boss级的存在。 如果我认真起来全力以赴......三天，三天就能将人类灭光，毁坏市区街道就好像破坏玩具一样简单。 不过被给予同时也意味着被剥夺。 就像被宠坏了的孩子，虽然给予了一切，但也被剥夺了独立的能力。我被夺走了很多东西，包括费尽心力完成一件事情的成就感，或者是竞技胜利的兴奋，又或者是惊喜，紧张之类的情绪，我从来感觉不到，也不会在我身上体现出来。不仅没有愤怒悲伤，连喜悦开心也没有，这就是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 虽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我也没想过成为普通人类......而且我偶尔优异突出的表现似乎令我现在的父亲赤司征臣十分满意。这样平静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就这么持续到和神明的约定结束，高二就能做回齐木楠雄...... “征十郎，初入国中觉得怎么样？”问话的是赤司征臣。 和作为斋木楠雄时候那对脱线父母不同，赤司征臣为人严肃，并且对待子女要求严格，把所有一切最为严格的精英教育方式用于子女身上。他那张严肃的脸和生硬的问话让人完全感觉不出来这是父子间的问候。 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因为那些精英课程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罢了，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学会，天生拥有超能力的我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这还是在我有意识限制自己能力发挥的前提下达成的结果。 至于我这个父亲的生硬问候......我能听到他的心音，最直白的大概就是“征十郎在学校做得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只是普通对子女的关怀罢了。幸亏这个男人外表严肃，内心也同样严肃，可以称得上是表里如一。不然我实在无法想象外表严肃而内心活动强烈的人表里反差会是如何巨大...... 啊，或许我那个表面严肃内心充斥着少女颜表情的傲娇系外公已经是个例子了。 “没有问题。”我回答。 “不能松懈，我们赤司家的人是最优秀的，任何方面都要做到第一。” “是。” 这是每天早上的例行谈话。 等我从书房出来，佣人已经拿着收拾好的书包和外套站在门边等我了，管家先生微微鞠躬，司机也把豪车停在了大门口等着把我送到学校去。 ——没错，赤司家是豪门。 我，也就是赤司征十郎，现在是赤司家唯一的少爷。 令人羡慕吗？ 我说过了，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音。 神色恭敬年轻的女仆内心想的是如何爬上我父亲的床，只不过苦于我已故母亲在我父亲心中地位难以撼动一直没敢做出实质举动罢了，她内心戏丰富得让我都不禁微微侧目。管家先生已经为赤司家工作差不多三十多年了，也算是我的长辈，他倒是心里没想什么，只是在女仆走神的时候想着要不要辞退这个人。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想低调的过完这几年。当然，如果按照赤司征臣的要求来看，这个低调根本不能称之为低调......不过相较于什么拯救世界的存在，只是当个帝光中学品学兼优的国中生还是可以勉勉强强称得上低调吧。 当车行驶到离学校大门还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我下了车打算走过去。 “啊，赤司么。早上好。” 这个有一头绿色短发戴着眼镜的家伙叫绿间真太郎，是我国小时候的同学，目前升入国中后他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颔首的一瞬间用意念直接传递了我的问候：“早上好。” 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能用意念直接表达想法就不必开口说话了，这样更快速便捷一些，这对我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且至今为止并没有人能发现不合理性。即使有不合理性，也能被我用超能力消除。比如这个世界为什么受伤能好得这么快？为什么大家的发色奇奇怪怪？ 这都是不合理的，只是我使用了超能力在全世界范围内掩盖了这些不合理。 绿间真太郎和我一起并肩进了校门，走过回廊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并不是在注意我，更多的注意放在绿间真太郎怀里抱着的等身高的布偶熊上。毕竟一个人高马大的正常国中男生怀里抱着一个粉色的布偶熊走在校园里真是太奇怪了。 我听见绿间真太郎心里强调说：这只是晨间占卜说的巨蝎座今日幸运物罢了！ 结尾还带着他特有的なのだよ的口癖。 我虽然能够理解像他这种纠结早上下床先落下左脚还是右脚的强迫症，但像这样每日都坚持不懈看晨间占卜并且收集幸运物的行为，我还是有些不敢苟同。 “赤司，你决定了吗，要参加什么社团？”绿间问我。“还是将棋社吗？” ——不，不是将棋。 我摇了摇头。 毕竟棋类竞技对我来说太容易了，我只要一眼就能预知到对手接下来的走势，更何况我能洞悉对手心音，我要装作下得很艰难也是十分费心神。我的对手在我眼里就好像脱光了衣服，毫无隐私可言，更别说布置在棋盘上的陷阱了。在国小的时候为了应付那群心智不全的小孩子，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我也是花费了很多心力，不过还是得到了天才棋手的称号。 不报社团是不可能的，在日本中学里社团活动占的学分比例非常高。为了不太过于出名，一开始我是打算报文学社那样容易糊弄而且缺少竞技元素的社团。但这样平庸的社团很难让父亲赤司征臣满意，所以在社团活动上我只选择了篮球部一项。 帝光中学篮球部十分出名，可以称得上是篮球名门。闻名而来的部员也多达百人，并且以实力被分为了一军首发，二军预备，和三军普通部员。在帝光篮球部这么多新入部国中一年级新生的陪衬下，我的存在也就可有可无了。 我最不擅长的其实就是体育了，因为要配合正常人比赛真是太困难了，就好像田径赛跑，我开着赛车而普通人则是使用双腿......篮球也一样，这样的球类运动一切运动轨迹都会被我捕捉到，一般人的速度再快，在我眼里也只是慢动作而已，并且还带了自动回放百遍功能。 “居然是篮球部吗？”绿间有些惊讶。 ——这有什么可吃惊的吗？ 虽说篮球这种东西一部分取决于身体素质，比如最重要的身高......不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吧？ 我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绿间还拖着他那个看上去充满着少女气息的布偶熊，边走他边说：“我也报了篮球部，原本以为你还会去将棋社的......那我放学的时候就稍微等你一下，跟你一起去篮球部报道吧。” 你那种勉为其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系吗。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和你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啊...... 我快走两步先于绿间一步进了教室，毕竟他抱着那只布偶熊是没办法跟我一起并肩挤进教室的。再者，我也不想因为这只看上去十分愚蠢的熊和绿间一起被同学围观。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收拾了一下课本，把需要使用的东西都放好了，准备进行自己作为正常国中生的一天。 负责A班的班导进来讲了几句话就开始任命班委，他准备开口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赤司征十郎同学是这一届入学成绩最为优异的学生，在入学演讲上大家也应该认识他了，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赤司同学会成为我们A班的班长。” 看吧，麻烦来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于我父亲赤司征臣的合理要求我还是会尽量满足的，如果是什么利用超能力让赤司财团股票疯涨或者是让对手破产这样无理的要求我才会拒绝，只是希望子女成绩优异而已，这种程度的要求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帝光中学的校训就是百战百胜，这所堪称豪门的中学一向以强者为尊。当班导提出要让我成为班长之后，并没有人反驳，毕竟我是以入学成绩第一名的优等生身份进入帝光中学的。 “......那么班长就是赤司同学了。赤司同学，请把手举起来示意一下。” 我举起了手，然后放下。 在我耳里，周围说话的人非常多，声音也很嘈杂。不是指他们课堂纪律不好，随意发言，而是指他们内心活动非常丰富。 比如右边隔着一条过道的那个栗色头发的女生，她心里想的是：啊这个男生好帅，成绩也好好啊，看起来家里还很有钱。之后她的思维莫名其妙就跳到昨天晚上看的大河剧上去了...... 唔，不是很懂现在女生的心思。 再比如前面突然扭过头瞪了我一眼一看就是路人甲的男生，他心里想的是：奈美酱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类型，我哪里比这个叫赤司的家伙差了！啊，突然好想上厕所。 ......呃，你说的那个奈美酱到底是谁啊？ 下课的时候有不少同学搭话，大部分是女孩子，询问的事情也很集中：“赤司君爱好是什么？”“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讨厌的东西呢？”“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其实最后的问题才是你们的重点吧？ 我回答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没什么特别讨厌的。” 这句话其实不是很准确，要是真说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主食的话汤豆腐什么的还可以，还喜欢吃甜食，特别是咖啡布丁。讨厌的东西是昆虫，比如蟑螂之类的......因为我的读心术无法对这种脑容量小的东西使用，对这种无法判断下一步行动的未知，我总是会觉得恐惧。 “啊！赤司君好cool！这样冷漠的性格......” 你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沉默着扫了这群人一眼，并不是很想说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②赤司征十郎的入部 如你们所见，我叫赤司征十郎，正在努力的活得中庸。 虽说这个目标和父亲对我的期望完全相反。父亲赤司征臣希望我不管做什么，在各个方面都要做到第一。 ——嗯，他好像觉得我除了生孩子可以不会以外，其他都必须是全能的。 其实要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是超能力者，是全知全能的存在。当然这种事我是不会说出来的，绝对会被抓走研究的吧。 既然要求要做到各个方面都获得胜利，那势必是把自己放到了最为引人注目的地方。而我，非常不喜欢引人注目，因为这样会增大暴露我拥有超能力这件事的可能性，而且会带来很多麻烦。不过因为我父亲那微薄的期望，以及时不时拿出我已故的母亲来悼念......我还是尽量以一种低调的方式满足他的期待。 作为一个普通国中生，刚开学并没有很多事情处理。虽然我不讨厌学习，但上课对我来说确实很无聊。午饭是在教室解决的，佣人早就做好了便当，这样省去了我去食堂的烦恼。虽然说帝光中学食堂的伙食是东京地区出了名的好，但像一般人那样三三两两好朋友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情况是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因为我没有朋友。 这不是指我的朋友很少，而是我根本没有朋友。 客观上讲，作为有超能力的我，就好像是一个人类生活在类人猿聚集的环境里，你难道还想和猩猩们交流吗。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因为思想领域的差距，所以我从小到大都在尽可能回避与人交朋友这件事，有没有朋友这件事对我来说其实根本无所谓。 ——嗯？绿间真太郎？ 那只是他单方面认为我是他的对手兼友人罢了。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只是认识就可以称之为朋友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下午从三点半课业就结束了，社团活动也陆续展开。我收拾完课本就发现绿间站在教室后门等我，还抱着那个看上去十分愚蠢的布偶熊。 “你是想带这个去篮球部吗？” “那是当然，这是巨蟹座今天的幸运物，如果不随身带就没有作用了！”绿间一脸认真地回答了我。“要是我没记错，今天射手座的幸运物......” 我直接越过了喋喋不休的绿间走了出去。 如果幸运物真的有用的话，我希望能保佑我一直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然而很多时候要维持平静生活必须要靠自己......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世界早因为各种原因被毁灭多次了，只不过这些危机都被我用超能力扼杀在了萌芽时。 “喂，赤司，这次篮球部你打算怎么做？”绿间快走两步和我并肩齐行，他偏头问了一句。 “按照正常制度来吧。” “原本以为你会像国小那样直接踢馆的，直接去拿到部长的位置什么的......” “那是将棋社。”我目不斜视地走着。“你想得太夸张了，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绿间顿了顿，一时半会没想出应对的言辞来。 我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我念幼稚园时的事情，因为那时候没有注意隐藏超能力，和别的小孩玩猜拳的时候以296胜0败58平的战绩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哦，那些平局是因为对手输了耍赖不承认。 从那个时候开始，“赤司征十郎就是绝对的胜利”这样的认知就在那群小孩圈子里形成了。 绝对胜利的赤司征十郎说自己是普通人什么的......绿间觉得自己还是当作没有听到吧。他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群说道：“帝光中学不愧是篮球豪门，男子篮球部的场地......居然占据了三个室内球馆，听说外面的操场也可以使用。” 那是当然的吧，帝光中学的篮球部可是连续多年夺得全国第一桂冠的王者啊。可以说篮球部就是帝光中学五花八门社团中最为突出的招牌之一了，如果连场地都不挪出来给学生使用的话，学生也会不满吧？ 我没什么表示，直接往新人入部的集中点走了过去。 已经有不少提交了入部申请书的新生在等着了，喜欢篮球或者是慕名加入篮球部的人大多喜欢运动，个头较高，身板也结实。我今年一米五八，只能算正常的国中一年级男生身高，往这些篮球部新员里一站就显得矮了些。而绿间......姑且算是他发育的比较早，现在绿间已经一米七四了，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所以说......那个一米八六的紫色头发的男生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一年级新生吗？ “——好高。”连绿间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仰着头看他太累了，我往后退了两步走到了绿间边上。紫头发的那个高个子眼神懒洋洋的，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我不靠近他都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新口味的美味棒，他对美味棒的执念已经让我看到了美味棒的具现化的程度......居然只是在想零食而已吗。 “哼，像这样的小矮子都来报名参加篮球部了，大概也只能去三军吧。”不远处一个男生恶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边上的同伴说道。“就是那边那个家伙，好像是叫赤司什么的。” “呃？哪个赤司啊，就是那个只会读书的乖宝宝吗？” “身体看上去很单薄啊，球场上大概一撞就会受伤吧......” 他们笑了起来，目光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瞥。 是隔壁班的崛井九条。 这样的排斥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看到优秀的人感到不服气而已。当我踏足他们擅长的领域的时候，他们对我的排斥就会变本加厉，别的方面被比下去产生的自卑感都要在自己的领域得到洗刷。对此我倒是感到无所谓，所有的小动作都伤不到我。 至于身高方面......比我矮的又不是没有。站在离我五米远右手边就有一个蓝头发的少年，目测个子比我还矮了这么几厘米。 绿间皱了皱眉：“赤司......” “喂，你们几个真的好吵啊。”说话的是躺在球场旁边座椅上的一个男生。刚刚好像是在休息的样子，他翻身坐了起来，肌肉流畅有利，青色短发，皮肤偏黑，眼神有些凶恶。“那边几个，啰啰嗦嗦的到底想说什么？” “你这家伙——” “喂，九条，算了。那可是青峰大辉啊......” “嘁。” 虽然很感谢那个叫青峰大辉的人替我说话，但我一注意他内心想法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青峰大辉：啊，没有小麻衣的写真集看我要死了。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除了篮球以外，就是崛北麻衣的欧派。没错，欧派。就和所有对H有着幻想的正常青少年一样，青峰大辉脑子里除了篮球以外，大概就是崛北麻衣柔软的胸部了。青峰大辉也就是那种至今为止只能看看写真集连女朋友都没有只能依靠左右手的可怜男人。 “安静！入部的新成员过来集合——”看上去是二年级生的黑发男生拍了拍手，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微笑着的中年人。 “我是帝光中学篮球部新任部长，虹村修造。”那个二年级生说。“这位是篮球部的监督，白金耕造监督。首先欢迎各位新生选择来到篮球部，我们帝光中学篮球部历年来......” 毫无意义的开场白。 我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部员，评判他们的才能。除开我身边的绿间，其他特别让人瞩目的大概就是青头发的，紫头发的......还有个灰头发的好像也不错。不过最让我在意的就是那个比我还矮的蓝色头发的少年了，因为......他的存在感太薄弱了，就连心声也很微弱。 当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了过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因为吃惊而微微瞠大。 被人发现存在就这么吃惊么，还真是羡慕这稀薄的存在感啊。 我微微颔首示意，然后移开了视线。 “——入部的新成员会先接受为期一周的体能训练，训练的度只是按照三军的标准来定，如果连一周的训练都坚持不下去，那么尽早知难而退吧。”虹村修造笑了笑。“一周之后会进行一个摸底测试，来判断你们会进入几军。如果能留在篮球部，这样的分级测试每个月都会进行，有疑问可以询问白金监督，来找我也可以......以上，解散！” “是！” 刚入部的新成员比三军队员待遇惨多了，训练完毕清扫球场的工作都是新生要做的事。我把整个篮球场最后一个球捡了回来放进了篮筐里，绿间和那个紫头发的高个儿走了过来，他们要负责把这几框球抬回器材室。 “啊，好麻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绿间推了一下眼镜。“这就是规矩，要尊重前辈啊！” “前辈也很弱啊，连三分球都投不好。”紫头发的高个儿打了个呵欠，他耷耸着眼皮，向下瞥了一眼：“——好小只，绿仔，他是谁啊？” 绿仔？这是什么奇怪的昵称啊。 “这是赤司征十郎。”绿间对我点了点头。“赤司，他是紫原敦，刚刚投篮训练跟我分在一个组的家伙。”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紫原一眼，紫原也没什么打招呼的意思。估计在他眼里，只有美味棒比较重要。也正好，如果这家伙是自来熟，那我才会觉得烦恼。 绿间打了个招呼就和紫原一起把篮筐搬走了，现在体育馆里除了拿着拖把来回跑动的新生，还有就是那个没完成训练量还在跑圈的蓝头发少年。 大概已经到极限了吧——？ 体质太差了，一周之后大概就会知难而退的吧。 我回到休息室换下运动衫，套上帝光中学的衬衫，整理领带。锁上柜门，整理好书包之后就走了出去。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我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赤司少爷。” “我正在往校门走，在路口等我。” “是。” 我刚关了电话，面前就匆匆跑过来一个粉头发的姑娘：“这位同学——！” “嗯？” 她喘着气，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呼......你是篮球部的吧？你看见过一个皮肤很黑，青色短发，打篮球很厉害的男生吗！” 你问的是那个满脑子崛北麻衣欧派的青峰大辉吧。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啊！那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说好的一起回家的！”粉头发的姑娘跺了跺脚，叉着腰蹙着眉。她又看了我两眼，然后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是......赤司君？” “......” “啊，还真的是赤司君呢。初次见面，我是一年级的桃井五月！”桃井说。“国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你的将棋很厉害。” ——这是一个情报系的妹子。 我在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得出了结论，虽然对我的情报并不是很全面。 “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现在恐怕我要离开了——” “这么说我也要去找阿大了，再见赤司君！” 赶紧回家看悬疑剧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③赤司征十郎的日常 每周固定时间段雷打不动的活动就是追剧看番。 我能利用超能力几乎能做到所有事，就好像看到一起凶杀案，我立刻就能知道凶手是谁。这样的看穿一切的能力看上去好像很便利，但对我来说只是剥夺了发现真相的惊喜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看悬疑剧看漫画就成了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我无法直接干涉由不同作者构筑起来的虚拟世界。——不过如果真想干预也不是没有办法，找到作者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能看穿一切的我无法预知二次元世界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剧情会如何发展，只能通过自己的推理想象来判断，这很有趣。 我的父亲赤司征臣对我这样“庶民化”的爱好并没有表达反对的意思，只是提醒我要保持赤司家的风度仪态，别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为此，我每周必须要花一点时间在私人马场上练习马术，以证明我还是那个爱好高雅、身处上流社会的赤司。 说到马术，不得不提一句属于我的那匹马，雪丸。 雪丸和我是同一天出生的，因为是毫无杂色的白马，那天刚好又下了雪，所以被取名为雪丸。事实上我一点都不喜欢把自己和一匹马相提并论......尤其是当我拥有心灵感知的超能力时。 是的，我能听懂动物的语言，和一匹马交流也没什么障碍。不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把我的马给教育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不仅傻得可怕，还嚣张得鼻子朝天，就好像是中二厨一样的存在。重点是雪丸一直认为我是它的弟弟，每次看见我都兴奋地叼着马草撒蹄子跑过来让我吃草...... 幸亏我养的是马，不必养在赤司主宅，如果是猫狗......那可真是灾难。 雪丸唯一的优点是很听我的话。 当然，如果雪丸连这点都做不好，它早就被我宰了。 哦对了，还有篮球部。 要配合正常人进行正常的体育运动对我来说是十分困难的。我不得不每天回家花几个小时来锻炼自己的控球能力，以防止哪天出现我抛出篮球的时候把正常传球打出榴弹轰炸效果的情况。一开始我连运球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当着整个篮球部的面把体育馆地板给砸穿了。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我对我的自控力很满意。 为期一周的体能检测已经结束，一部分新生选择退部，留下的分别被调入三军和二军。再接下去一个月内要继续进行技术摸底检测，来判断哪些人可以升入一军作为正选役。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白金教练和虹村部长心底都有了个数，表现突出的人员自然会引起关注。 比如以街头篮球随性风格为主的青峰大辉；擅长三分外线投篮的绿间真太郎；天生就有篮球才能身材高大的紫原敦......还有一个节奏感强到能打乱对手节奏的灰崎祥吾。这几个很有可能是一年级就能成为一军并且当上正选队员的天才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和他们几个相比，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该跑步的时候就跟着大部队慢慢跑步，该练习运球的时候就运球，该练习投篮的时候就自己找场地投篮......表现得完全是个篮球初学者，只不过姿势如同教科书上印刷的一样，所以勉勉强强被调入二军罢了。 “赤司，投篮要跟我一组吗？”绿间抱着一个篮球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向来和我组队的草船三濑，还是平庸点的队友不惹人注目吧？ “你跟紫原一组的吧？” “紫原那家伙，刚刚又偷偷跑出去买零食了！”绿间皱着眉数落道。“等会要是监督过来了，肯定要被骂了。” 草船问：“是那个紫原吗？特别高的那个......” “是啊。” “哇噢，那还真是......话说回来，紫原那家伙还真是厉害呢，感觉如果是作为对手的话，凭他的身高，完全突破不了他防守的内线啊！”草船感叹了一句。“他敢在训练时间偷偷跑出去买零食也真是大胆呢，不过他这么厉害的话训练也无所谓了吧。”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有才能的人就是好，就算偷懒都不会被退部呢，话说起来绿间这家伙好像也要被升入一军了”这样的带点嫉妒的酸腐气息的内容而已。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绿间要和我们一组练习吗？”草船问道。 绿间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吧。” 草船其实并不愿意和绿间一起训练。没有什么篮球才能、平常也只能在应援女生面前转个球耍帅的草船充其量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和绿间在同一组的时候还好，当把他们放到同一组去就会暴露很多问题，这就是所谓的自卑感。 什么？你说我吗？ 草船作为和我一组的搭档，一直以为我只是个体能好的篮球初学者而已，毕竟我平时就连收拾篮球都不敢把球扔回铁框......他以为我是投不准才这样轻拿轻放，其实我只是怕不小心用篮球砸烂铁框引起骚动罢了。所以当和我组队的时候，草船没有任何不满，反倒还向我科普了很多篮球基础知识，并且还向我展示了他的限量版球鞋和印有著名球星签名的珍藏版篮球衫。 ......大概人都是有这样想倾诉的欲望吧。 投篮练习其实很简单，训练的项目除开绿间擅长的三分球以外就是基础的三步上篮。当然，三分球看手感，三步上篮......主要是看动作的标准度。一般来说，对于运动天生就比较擅长的男生，如果连三步上篮这么近距离的投球都投不准的话，真是太可悲了。 对我来说，只要像这么......慢慢的......轻柔的......扔进去。 好了，完成。 “——我说你啊，赤司你是在玩对吧？” “啊。” “给我认真一点啊！”绿间按着我的肩膀咆哮道。“那个软绵绵的投球是怎么回事啊！” 喂喂，你在开玩笑吗，要是我认真起来这个体育馆就别想要咯？ 少年，你对力量一无所知啊...... 我移开了视线不想看见绿间那张放大的脸。 大概是把我和一般人归为一类了，草船对我的态度十分友善，绿间大概被规划到了不可接近的篮球天才的范畴。所以在休息的时候草船更愿意和我聊天，他悄悄问我：”绿间左手绑着绷带是受伤了吗？他好像是左撇子吧。” “你去问他本人比较好吧。”我回答。 “噗哈哈哈哈不会是中二病吧？” “......” 嗯，要真说起来，绿间在左手绑了绷带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我左手封印着原力”“解开封印世界就会毁灭”这样奇奇怪怪的中二病理由。不过也相差无几了。据他本人说，是为了保护手指...... 唔......你为什么不买双手套呢，绑绷带什么的少年漫的设定才让人觉得你是中二病吧？ “饶了我吧，那可是绿间。听说部长已经准备让他升入一军了，那样的天才球员才不会理会我们的搭讪吧。” 不，只是你这么觉得而已。 “赤司之前就认识绿间吗，感觉你们很熟。”草船问道。 “我们是同班同学。” 除开成绩上不得不给父亲一个交代，在其他方面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引人注目。而绿间......他的三分球才能已经初步展露出来，并且在篮球部已经算有些名气了。为了不和绿间扯上什么关系，我飞快划清了界限。 “这样啊，身边有这么优秀的球员，对比之下你也还真是辛苦呢......”草船用毛巾擦了擦脸，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说起来，赤司好像根本没流过汗吧？” “......” 这要怎么解释呢。 在他们眼里看来是极限的训练表，对我来说这点训练量根本不算什么，连汗都不会出。就是因为这样我虽然表现平平也能在二军挂上号...... “赤司体能还真是好呢。”草船总结了一句。“好像比一军都强了。” 绿间正好走下场来拿水瓶，听到草船这句话，他看了我一眼。 ——糟了。 “赤司家可是有私人低氧健身房的，而且赤司平时也应该有努力锻炼体能吧？”绿间说。 草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私人低氧健身房......赤司家......这么有钱吗！！！” 不，其实也不算很有钱，只是日本三大财阀之一的赤司财团刚好就是我家的财产而已。 “没有这么夸张......” 绿间推了一下眼镜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真不愧是号称绝对胜利的赤司。这样的运动量看来你还不放在眼里啊，赤司。” 那个奇怪的外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国小的时候确实因为父亲的期望，我在棋类竞技方面......不，是在各个方面都百战百胜......不过这么被你说出来，不过还是感觉羞耻度满满啊。虽然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百战百胜，绝对胜利的存在。 “绝对胜利......” 看吧，草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绿间的友情科普，我好不容易在二军内部树立起的中庸形象又倒塌了。 ——所以我才不想跟别人有什么牵扯啊。 不过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也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了我以前的胜绩——棋类方面的。使用超能力来查看同学部员对我的好感度，除了极个别的喜欢找茬的人，其他平均都在45左右，属于正常的不引人注意也不会令人排挤的情况。 大部分人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啊，不就是国小的时候擅长将棋吗，国中比赛水准和国小可不一样，以前的胜绩还拿到现在来吹捧，真是太幼稚了吧。更何况这里可是篮球部啊，就算擅长学习也和体育方面无关吧！ 他们这么想也没什么错，不同社团就是不同交际圈，将棋和篮球就像两条平行线完全不会有交织。篮球部的成员反应一般，而在我拒绝将棋社入部邀请之后，将棋社也不敢来找我的麻烦。 啊，忘了说，现在将棋社社长叫泽川次郎，目前国中三年级，在国小的时候和我对弈的战绩是0胜56负。然后还没等他赢过一把，他就毕业正式成为了国中生。在我升入帝光中学之后，他就来找过我，希望我能成为将棋社的一员，代表帝光将棋社去参加全国大赛拿到优胜。 当然最后是以篮球部部活繁重，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处理别的事，下次一定来参观......等等一系列的借口，连蒙带骗把将棋社社长哄走了。 “你的借口还真是烂啊......”目睹了全过程的绿间这么评价道。 “只是觉得我如果去下将棋，太欺负他们了而已。” 虽然我去打篮球也有些欺负别人的意思。 “而且......就算没有我，凭泽川部长带领的帝光将棋社也是能够拿下全国大赛优胜的吧？如果我加入了，那么现在三年级的前辈们就没有资格参赛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参加国中生全国大赛。” 绿间沉默了一下，拿起球抛了过来，问道：“要和我试试one on one吗？” 我接住了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听说虹村部长要把你升入一军，让你打SG的位置。one on one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你多练习一下三分球吧，升入一军之后也不是人人都能上场打比赛的，位置也要竞争。” “好歹也让我明白一下你是不是在篮球方面也一样绝对无敌啊......你最近好像完全没有认真起来啊，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吧。”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也无所谓个体是否无敌吧？” “哼，还真是不想被你这种人教育啊。”绿间哼了一声却没有作出否定。 确实，从小到大一直避开所有人，尽量不和普通人有过多深入交集的我几乎没有参加过团队比赛。不管是国小主攻的将棋方面，还是说别的什么，都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比赛。 孤僻、王者、无解......这样的形容词放在赤司征十郎身上随便怎么说好了。 不过我当然知道团队协作的重要性，就好像蚂蚁抱团能咬死大象......篮球就是这么一个游戏。 而对我来说—— “至于个体强弱......你只要知道赤司征十郎不会输这一点就可以了。”我这么对绿间说道。 这是父亲赤司征臣对独子唯一的要求。 “还真是自信啊，那么下个月升入一军的摸底测试就不用我来提醒你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④赤司征十郎的目标 虽然话是这么对绿间说了，具体情况还是要自己思考一下的。 当父亲赤司征臣开始询问我社团活动情况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了不能再拖下去了。父亲想要看到的是实质成绩，赤司征十郎以一年级生的身份加入一军正选，并且获得这次全国大赛的优胜。 这当然要做到，而且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麻烦的是我并不想惹人注目。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坐在场内长椅上，披着外套睥睨全场，而不用下场参加什么比赛。 ——可那是监督的位置。 我总不能悄无声息地把白金监督干掉吧。 虽然这同样惹人注目，但在篮球竞技中，上场比赛带来激烈碰撞的球员远远比没上场坐在板凳上指挥的监督影响更大。也就是说，我要尽量让自己坐在板凳上，减少出场的次数时间，让别的更有特色的球员遮盖住自己的光芒。 仅仅是坐冷板凳的替补队员？ 不不不，父亲他不会满意的。能随意安排部员是否上场的位置，能令父亲满意的位置......应该称之为部长。 成为部长是必然的，而在成为部长之后我必须要培养出能够盖过自己光芒的球员们，做一个隐藏于幕后的存在。而有这方面才能的球员......正好，和我同一届的有不少。 帝光篮球部的最终测试很有意思，白金监督在私下其实已经和虹村部长有了选拔一军的名单，但明面上还是提出了让新部员们自由选择成员，组合形成五人球队。正好，在过去一个月的训练中二军内部也彼此熟悉了一下，配合默契说不上，凑活着打还行。这些球队抽签进行对抗，以一小节作为一个赛点，场地为半场。通过观察每一组球员的行动来大致判断球员的价值，再结合一个月中球员的表现来做最后检漏工作，而裁判就是一军的部员。 只打半场，时间为一小节。这样的比赛效率高，过场速度也快，要如何表现自己，给裁判留下深刻的印象就成了想升入一军球员首要考虑的问题。无疑，大部分人会选择强力队友，毕竟比赛胜利也能获取一些印象分。 “喂，赤司，跟我一组吧。”绿间率先走了过来。 还没等我回复，旁边的草船就问：“赤司跟我一组吧，我们都搭档这么久了！” 其实你只是因为绿间要跟我组队，所以才会提出跟我一组吧？你明明前一秒还想拿着零食去拜托紫原跟你一组的。 篮球虽然是以五人队伍进行团队竞技的运动，五人看上去人数很少，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能，统分为大前锋PF，中锋C，小前锋SF，得分后卫SG，控场后卫PG。这次的摸底测试对抗赛也是考验部员们考虑团队构成组队的能力，同时展现自己在比赛中打不同位置发挥职能的潜力。 “我打SG的位置，赤司呢，擅长哪个？”绿间问。 “......” 这不是擅长不擅长的问题，哪个位置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 草船插嘴道：“我擅长控场啊，PG这个位置让我来吧！我看赤司平时三步上篮也挺好的，打SF的位置怎么样！” 不要擅自就主张别人去打小前锋的位置啊，你其实只是因为PG掌控全场节奏下达命令看上去就很厉害，所以才会选择PG吧！而且别人队伍里的进攻位小前锋都比我高了半个头啊！ “那这样就有三个人了。”绿间转头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我去问问紫原，他那个体型打中锋没有问题......” “紫原也要来吗！”草船显得跃跃欲试。“这样我们就无敌了，一定能赢的！” “别太大意了，青峰和灰崎也在呢。之前青峰和二年级的井上前辈one on one居然没有输......还有那个叫崛井九条的，听说他球风偏向于暴力，如果真的抽签遇上了，你们当心点。”绿间神色有些严肃，他推了一下眼镜看向了我。“赤司，他好像对你有偏见。你认识他吗？” “隔壁班那个崛井？” 原因也只有这么几个，要么就是他暗恋的妹子喜欢的是我，要么他以前输给过我。不过我更倾向于他只是单纯看我不爽这个原因。 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知道，没说过话。” “这样吗......那就算了，不管他。” 当绿间去和紫原交涉带紫原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个青峰大辉。 “啊，这就是队友嘛。”青峰叉着腰微微俯下身，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喂，绿间，这是谁啊？” “那是赤司。”绿间推了一下眼镜说道。“赤司，这是青峰，你听说过的吧。刚刚遇到了就顺便问他要不要组队......至于紫原——“ 绿间回头看了一眼紫原，明明马上准备上场比赛了，但紫原依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耷耸着眼皮，嘴里还咯吱咯吱地吃着薯片。 “给我适可而止，别吃薯片了，都弄到地板上了！” “嗨嗨~”紫原应了一声，然后加快了吃薯片的速度。在绿间彻底爆发之前，他仰头直接把剩下的薯片全部倒进了嘴里。 ......这种特技好像也挺厉害的。 “那样人就凑齐了！”草船显得十分兴奋。“这样的阵容，真的不会输了啊！” “输赢都无所谓吧。”青峰撇了撇嘴。“打篮球就是要开心，不过.…..能赢就最好了。” “尽人事待天命。”绿间说道。 “好困。” “紫原，不准睡过去！” 最后还是草船代表我们组去抽了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冤家路窄，正好抽中了崛井那一组作为对手，而崛井那一组打大前锋位置的是灰崎祥吾。这么低的抽中下下签的概率都被你碰上了，草船你今天应该去买彩票试试。 “这下可麻烦了啊。”草船盯着手里的签子如临大敌。 所以说还不如让绿间去抽签，听说今天巨蟹座运势一等一的好。顺便一提，今天巨蟹座的幸运物是招财猫，那个招财猫被绿间放到了场边，看上去和整个篮球场风格完全不符。 “崛井九条？那是谁啊。”青峰显得十分无所谓，他挠了挠头，对草船突然紧张起来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管他是谁，不过那个灰崎好像挺厉害的，那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喂，青峰，那个场边的女生是谁啊？”草船突然问道。“在喊你呢......” “啊？”青峰闻言望去，场边一个粉头发的漂亮妹子冲他招了招手，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盒子。 青峰眼角一抽：“啊，是五月啊。” “果然认识！”草船一本正经地教育青峰。“被监督看到了无关人员随意进到球馆里，肯定又要说你了。就算是女朋友也不能随便进来啊——” 明明你心里想的是：青峰这家伙真是令人嫉妒啊，居然不仅篮球打得好，连女朋友都这么漂亮。 “才不是女朋友，五月只是家住的跟我比较近，父母都认识罢了。而且五月也不是什么无关人员吧，她是篮球部经理，不过一般在一军那边做一些工作。”青峰解释道。 “所以说是青梅竹马吗？！真好啊，有这么漂亮的青梅竹马。” 你的重点就是在漂亮的女生身上吗？ 我目不斜视，坐在长椅上没参与他们的对话。 青峰摆了摆手，往场边走去，和桃井交流了几句后，他一脸不爽地拿着那个盒子回来了。 “这是什么......”草船有些好奇。 青峰一脸视死如归，好像手上拿的是个□□：“哦，只是五月做的补充体能的蜂蜜柠檬片。你们喜欢的话可以那去吃。”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啊青峰同学。 虽然我也很喜欢吃甜点，不过青峰的表现让我有些在意。我微微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发动了超能力之一，透视。然后默默收回了视线。 所以说桃井的厨艺到底是抵达了什么地步，才能把简单的蜂蜜泡柠檬片给做成了这样的黑暗料理。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青峰的表情会是那样的了。 对盒子里的柠檬片还抱有憧憬的只有一心想着泡妹的草船，以及疑似具有吃货属性的紫原。如果说草船还故作矜持的没有直接提出尝尝，那么紫原就已经直白到差把“我想吃”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蜂蜜，柠檬片......” 你的口水流出来了，紫原同学。 青峰把盒子一收，单手把紫原凑过来的脑袋推了出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等打完比赛再吃！” 为了队友不在比赛前因为青梅竹马送过来的食物中毒进保健室，青峰也是挺努力的。 “一军的前辈们已经过来了，马上就要开始了。”绿间说道。他已经做完了热身运动，此时正缠着他左手的绷带。“准备上吧，我们的场地在C区左半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峰许诺了比赛结束后有东西吃，紫原显得格外精神。他往球场上一站，远超于一般人的个子就已经给对手造成了极大压迫。至于绿间和青峰，这两个人刚入部的时候就凭着自己的潜力受到了不少关注。而对面以灰崎和崛井为主的队伍也不弱，不过他们的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灰崎和崛井有矛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性格里有共同点，同性相斥之类的缘由，两个人在同一个队伍里真的很容易闹出矛盾。至少在我看来，他们这个队伍脆弱的不堪一击。不是说实力上，而是说关系构成。 裁判吹哨之后，他们糟糕的开局也证明了这一点。 各打各的，完全没有配合。 崛井尤其喜欢针对我，就算是防守也只防我，完全忽视了威胁性更大的青峰和绿间。而灰崎......在缺少了队友支援跑位的情况下，虽然他能防住青峰的进攻，然而依旧撑不住绿间毫无顾忌的三分球。 在我突破了一次之后，崛井比了个手势，于是防我的人上升到了两人。对崛井一步不离盯梢我这件事，其实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有点心疼对面要一打三的灰崎。这样正好，减少了我碰到球的机会。 我说过了吧，作为一个超能力者，需要时刻控制自己的力量。灌篮什么的.…..我拿到球随意一抛说不定都能把篮球架砸断，平时运球传球也在尽可能的控制住力道。比赛的时候万一失手，运球把地板砸出一个洞......肯定会引起骚动的吧。 知道我被拖住了，草船作为PG一定不会把球传过来的......吧？ “啪” 球传到了我手上。 “上啊！赤司！” 喂，你到底会不会看全场局势啊。就算你像Jump的热血少年漫主角一样喊了台词也无法挽回你这次失误的判断啊，真的会有PG把球传到被两人防守的小前锋手上吗。 还真是麻烦...... 不过，两个人是防不住我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⑤赤司征十郎的注意 结束了一个多小时摸底测试比赛后，负责当裁判的一军部员对监督报告完毕之后就陆陆续续回到了休息室。虹村修造因为学生会的事情晚了一点才到体育馆，一进休息室就听到部员在讨论今天的摸底测试。 “哇啊，现在一年级生就这么厉害了吗？” “那个青峰倒是意料之中啊，听说井上one on one都输给了他呢，表现出彩也就不奇怪了。” 一旁的井上有些不满地反驳道：“那是大意啦大意！下次绝对不会输了。” “不过说起来那个绿间的也很厉害，监督好像早就想把他提到一军来了。”另一个男生这么说道。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吐槽：“话说回来，那个叫赤司的家伙，你们注意到没有？” “噢噢噢，那个赤司。” 虹村推开门，一手搭在门上，另一只手还拎着包：“什么赤司？赤司征十郎吗？” “啊部长你来了。”部员们纷纷向他打招呼。 “摸底测试怎么样了？”虹村走到自己柜子前面，拉开柜门把包放了进去。“听你们在说赤司，怎么了么？” “那家伙完全看不出来啊。”井上耸了耸肩。“居然能用出Crossover那样的技术。” Crossover，交叉步过人、大幅度变向、双手交替运球，急速变向过人......等等一系列的统称。是指在篮球场上单手持球突破，假装向一侧突破，当防守人上当而移动时，迅速将球换到另一侧进行突破，有时会将防守人晃到，会这种技术的便被称为Crossover King，或者说是Ankle Breaker。 “而且突破的还是两人的防守啊。”另一个部员前川补充道。“监督评价他是理想的技术型球员，不过他之前打的是小前锋的位置，具体也不知道监督会把他培养成哪个位置的球员。” “虹村，你也知道赤司吗？要不是去二军当裁判，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三年级的北岛问道。“平时只是关注了一下青峰那几个，没想到还有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赤司的话，之前白金监督有提到过，只不过一直在观望而已。据说是没显露过实力，不过看他对付二军训练量也很轻松，升入一军也是早晚的事。”虹村说。“具体的还是听监督安排吧。” “总感觉这几个人升上一军之后，我们的位置都要被挤走了。” “板凳上还有你的位置呢。” “喂喂喂，你过分了啊！你才坐冷板凳呢。” 虹村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部员瞎闹，他摇了摇头，换上了球服：“你们几个，赶紧整理一下。下周就是和上崎中学的对抗赛了，可别输了。” “怎么可能会输嘛......上崎中学之前连全国大赛的16强都没进去啊，难道不只是为了给刚入一军新生一个锻炼的机会才会去联合比赛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松懈啊。” “嗨嗨~” 当虹村从监督那里拿到一军名单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个赤司：“这个赤司.…..白金监督是怎么想的呢？” “赤司吗，他很有才能。”白金监督说。“把他培养成你的继位者也不错......” “居然对他评价这么高么？” “之前我的一个老朋友知道赤司在我们部只是普通二军成员后，可是表现得非常不满呢。”白金监督笑了一下，他把手边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是那个赤司的话，绝对没有问题的。其实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注意他了......也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呢，很有潜力，性格也很好。我打算先提拔他作为副队长......” “这样......有点太过于草率了？”虹村有些犹豫。“从之前的训练结果来看，虽然不知道他是否隐藏实力，但毕竟还是一年级生，如果立刻让他作为副队长，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的吧。三年级生也是......” “帝光以实力为尊，强者就应该站到高位，这点你也认同吧？”白金监督说。“你太小看赤司了，放心吧，他会处理好一切的。如果有什么人不服气，可以直接提出挑战也没关系，不要影响其他部员训练就可以。——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等全国大赛结束再来考虑这件事吧，到时候三年级生差不多也要考虑退部忙升学的事情了。” 虹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过去了。” ------------------------------------------------ 大概是因为那天一起打了一场5V5，莫名其妙的就认识了不少人，像青峰和紫原这样的，在走廊上遇见了也会打招呼。哦，忘了说，大概是因为上次吃了桃井做的东西，紫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绕着她走。 “——噢？这是今天的幸运物吗，总感觉很厉害啊。”青峰在走廊上遇到绿间的时候感慨了一句。“这是什么？偶像团扇吗？” “噗噗，这是什么偶像啊，兄贵吗？”桃井看到团扇背面印着的图案忍不住嗤嗤地笑出声。“绿间，你喜欢这样类型的啊。” “啧，偶像就应该是小麻衣那样......”青峰伸出双手比划着，半握拳虚抓两下。“那样有料的才算偶像啊，像兄贵什么的...嗤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绿间黑着脸站在原地，捏着那柄印着肌肉男子的团扇，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团扇拍到青峰脸上去似的：“只是幸运物而已！而且这不是我的，我只是去借了.......不许笑！” 我不是很想理他们几个，刚从图书馆回来的我径自抱着书越过他们走进教室。 “喂喂，赤司你也太冷淡了吧。”青峰伸出手试图勾住我的脖子。 不过很可惜，有心灵感知能力的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碰到的。除非是不经过思考的下意识动作，所有人做出动作的前提是脑海里形成目的，那样就会被我察觉到。 我微微一偏身就躲开了青峰的手臂。 ——就像这样。 “嘭——” “啊，抱歉。” 居然撞到人了？ 我有些诧异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居然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个人...... 就算我刚才把大部分注意放到了青峰的思想上，也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到有人在我身边，除非这个人......是个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的白痴。我无法感知到思想的只可能是这么几种情况，对方是个白痴；对方是脑容量和蟑螂一样小的存在；对方也有超能力能够屏蔽我的探知。 蓝色头发的......哦，是那个篮球部三军的那个体能完全不行的人，好像是叫做黑子哲也的。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的白痴......呃，也更不像是超能力者。 他的存在感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薄弱了，这是他天生就有的天赋么。除非我把注意分到他身上，不然都无法感知到他的思想。不，应该说能感知到，但是很薄弱。如果说正常人，像青峰那样的心音是40分贝大小，那么这个蓝色头发的家伙心音只有5分贝。在大环境吵闹比对下，他的薄弱存在就很难被我感知到了。 黑子说了抱歉之后就往旁边闪开了点，让出一条路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赤司你在看什么啊？” “在看一个有趣的家伙。” 桃井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有些奇怪地问道：“......在哪？” “大概是幽灵吧。”我回答。 ——反正说了你们也不会注意到。 “据说帝光中学以前是坟场，学校地基下面还有不少尸体，因为没人认领只能埋掉了，现在可都在你们脚底下呢。”我伸手拍了拍走廊上的墙壁。气温突然下降了不少，明明是夏季，那些窗户上却诡异地蒙上了白霜。随着我话落音，四下陷入寂静。“听说这样无人祭奠的灵魂，都不愿渡过三川河，一直徘徊在人间......”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说。”绿间附和道。“因为学校占的面积比较大，有时候不得不把空旷的废弃陵园纳入地基范围。” “别说了！幽灵什么的！”最害怕的居然是青峰，他打了个寒颤，催促着桃井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快走啦，五月！我们还是回去扫除吧！轮到我们值日了。” “等等啊，阿大，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什么声音......”桃井没有动，她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脖子。 有小孩子嬉闹的声音从转角深处传来，小皮鞋踏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回响着......越来越接近了。很多有惊悚鬼怪元素的电影里总是少不了童鬼这样的角色，比如《咒怨》中时常伴随黑猫出现的佐伯俊雄之类的。在突然静下来的走廊深处传来这样的声音，越发显得诡异。 很奇怪，国中学校哪来的小孩子，而且入楼的时候都会换上室内鞋，也严禁在走廊内奔跑打闹，那么......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从走廊尽头过来了！ “真的假的......”绿间往后退了两步。“学校真的闹鬼吗？！”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青峰的惨叫几乎响彻整座教学楼，如果他是女生的话，大概会对旁边人的听力神经造成损伤。他蹲了下来抱着脑袋，把一米八的身高缩成一团抖个不停。桃井和绿间的表情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嗯，就连脑子里也一片空白，看来是完全懵了。 我收回了按在墙壁上的手，气温回暖，窗户上的白雾消失，窗外夏日里嘈杂的蝉声，教室传出三三两两的说话声一瞬间都出现了。看着旁边三人懵逼的脸，我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 转角处的脚步声终于靠近了，一个小孩子哒哒哒地跑了出来，懵懵懂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一下就往旁边跑了。后面还跟着A班的国语老师，有些焦虑地喊着：“小雄，别跑了，把室内鞋换上——！再闹，妈妈就不给你做甜点了。” 嗯，只是A班国语老师的儿子，大概是因为幼稚园提前放假了，被接到学校来照看一下而已。话说回来，随便在上班的时候带儿子过来如果被年级主任看到肯定是要挨骂了。顺便一提，年级主任正在往这层楼走，如果这个孩子继续跑肯定会撞到年级主任的。看在A班国语老师在我去教职工办公室处理事务的时候给过我小饼干的份上，帮她一下好了。 我飞快伸出手拦住了准备跑开的小孩子，把他轻松拽了回来，塞进他妈妈怀里。一手按着他的脑袋，盯着他说：“乖孩子可不能乱跑啊。” 我这不是眼神恐吓，我自认为我挺和善的。反正只要让他做到不闹的程度就可以了。 “啊，原来是赤司同学，麻烦你了。” “哪里，老师的儿子很可爱。”我笑了一下。 稍微寒暄了几句，这位年轻的国语老师带着儿子离开了。我面无表情地目送他们母子消失在转角，青峰他们几个终于回过神了，而我也转身准备回教室。 “什么嘛，原来只是小孩子。” “阿大还是这么怕鬼啊，小时候就是这样，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的说。” “啰嗦！” “不过赤司刚才的眼神还真是可怕啊，总觉得他把小孩子当成篮球了。刚才拦人的动作看到了吗，明明小孩子都跑过去了，他瞬间就挪过去拦了下来。还真不愧是赤司......” “那种程度我也做得到啊。不过这么说小孩子的头确实挺像篮球的，抓起来......咻...砰！就出去了。”青峰比划了一个投篮的姿势。 “那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⑥赤司征十郎的灾难 A班人数为单数，而每天扫除的值日生为两人。也就是说，必定会有一个人落单要单独打扫整个教室。把两人份的工作给一个人做，当然不会有人愿意成为那单独的“一个人”，虽然明面上不说，但不管怎么安排值日表都会被人讨厌，这就是学校的人际关系处理常见情况。烦恼如何安排值日表的生活委员最近憔悴了不少，有了点未老先衰的预兆。 既然都没人想做，那么作为A班的班长，我就不得不以身作则作为“一个人”来扫除。 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然不是为了生活委员日渐后退的发际线，只是因为我一个人值日的话，利用超能力来扫除速度会快很多。当我说“让我来做吧”的时候，安排值日表的生活委员对我的好感度突然就从45涨上了60，已经从冷淡的点头之交变成能一起约食堂吃饭都不会奇怪的关系了。 啊咧啊咧，只是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就感动到这种地步吗，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好感度也太容易刷了吧？那就没办法了，之后做点令人讨厌的事情再慢慢降下来吧。 “那就拜托你了，赤司班长！” “交给我吧。” ——所以你们快点走吧。 虽然看上去这么感激的模样，其实脑子里却在想放学之后要去游戏厅，去找女朋友，去吃东西之类的，反正就是不想值日吧你们。 没办法，今天有我想看的悬疑剧的更新，就在半个小时后。比较麻烦的是我无法看重播或者看录像什么的，如果晚了，能感知到别人心灵的我在回家路上就能听到各种关于这部剧的剧透，所以赶紧做完值日回家吧。 嗯？这是什么。 我拾起过道上一个发亮的物品。 那是一枚金属戒指，样式普通，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绿间拿在手上的，大概是绿间今天的幸运物？居然掉在了这种地方......算了，先收起来。 我站在讲台上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教室，抬起了手。桌椅自动离地悬浮起来，利用念力控制扫帚拖把清理地面，垃圾桶自动分类垃圾，倒入不同的垃圾袋束好。视线瞥了一眼黑板，黑板擦仿佛有透明人握住了一般，自动擦起了黑板。 从某种方面看，超能力确实是一种便捷的—— “喂喂，这到底是......什么啊！” “啪嗒。” 黑板擦掉在了地上，随之落地的是砰砰框框的桌椅。 我收回前言。 超能力确实会带来麻烦。 ——在被人发现的时候。 面对这种情况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对方也呆滞在原地。 为什么......难道是我的感应力出问题了吗？居然有人过来了都没有发现。这个人明明并不是黑子哲也那种特殊的体质，但我依旧无法听到他的心音。 ——而且是完全无法感知。 杀掉吗？ 不，这个突然闯进来好像叫黄濑凉太的家伙是校园偶像，兼职做模特，常常会出现在各种杂志封面上。如果杀掉的话会很麻烦，黄濑凉太牵扯的关系网很大，杀掉他就好像一个机器拆掉其中一个齿轮，可能会导致机器散架崩塌，之后要处理一系列关于黄濑凉太消失造成的问题。 我有改变人思想的能力，不过只能稍微影响一下他们的想法，比如让他们想起遗漏的关键词等等，所以这个能力在这里不适用。我也拥有能替换别人记忆的方法，但是同样的，只能替换关键词，然后通过他们大脑自我修复功能填补新的关键词，也就是他们所谓的脑补。但因为黄濑凉太是直观地看到我使用超能力，这个能力在这里依旧不适用。 那么，只能协商了吗？ 这么想着我面无表情地往黄濑凉太走去，路过课桌的时候顺便抽了几张纸巾，拧成尖条状。 “黄濑君......是吧？”我说。 黄濑凉太的表情称不上好，大概是世界观崩塌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噌噌噌往后倒退几步，想往门外跑，但“唰”的一声，教室的门自动关上落锁,堵死了他逃跑的道路。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我手里被拧尖的纸巾一瞬间硬化，纸巾柔软的材质现在堪比金刚石一般。没等黄濑凉太说话，我就把纸巾插/进了墙壁里，轻松的，毫无阻力的，被念力强化过的纸巾就像钢针插/进豆腐一样没入墙壁。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黄濑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乖孩子。”我笑了一下，随手把纸巾揉成一团，往垃圾桶方向一抛。“如你所见，我是超能力者。敢说出去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吧？纸巾这种东西，扔进垃圾桶或者冲到下水道去就会消失，警/察是绝对不会发现有什么端倪的。” “呜——” 威胁是协商的一种最快捷的途径。 我这么想道。 不过到底为什么我无法感知到他内心的想法？这家伙......难道真的没脑子吗？ 我把感知领域往外扩了一些，结果发现周围还是一片寂静。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在范围内，有思想的生物就会被我感知到，而现在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的心灵感知能力失效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而失效的原因......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捡到的戒指，放到了桌子上。一离开那个戒指，零零碎碎的来自不同生物的心音一瞬间涌入脑海，其中最吵闹的就是面前这个黄濑凉太了。 此时黄濑内心正在咆哮着类似于“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果然是外星人吗？”“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吧好可怕！”“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过来了！”的话。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外星人，请你安静一点，黄濑君。” 黄濑更惊恐了：“你...你你你！” “我可以听见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请你放空大脑，我觉得你很吵。”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黄濑试图什么都不想，把大脑放空，但是他明显失败了。 “我是让你放空大脑，不是让你把自己的表情往智障靠拢。”我说。 “遇到这种事什么的，让我怎么冷静下来嘛！”黄濑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虽然是以谴责的口吻说出来的，但是因为结尾带着っス的口癖，让他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他脑海里的想法越来越多，就好像信息爆炸一样不断涌出来，然后汇入我的脑子。虽然我处理这些信息比普通人要快很多，但是那种嘈杂的感觉还是让人有些无力。思考了两秒钟，我把绿间那个幸运物戒指拿在了手上，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没有理会黄濑，我把戒指端到面前打量。 主要材料是锗……看来金属锗能够抑制我的心灵感应能力。 这还真是一个大发现......不过也有弊端。 虽然我很不喜欢心灵感知这个能力，这个能力无法关闭，一天24小时我都能接收到来自别人的思想，也曾经有“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就好了”这样的想法。但目前看来，在无法感知到别人想法的情况下，已经习惯了知晓别人想法从而提前做好应对准备的我根本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这样会发生很多问题，就像被黄濑凉太撞见了我使用超能力的一幕。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我一挥手发动了念力，教室的桌椅又继续动了起来，快速归回原位。 ——扫除结束。 离我想看的悬疑剧开播还有五分钟，如果司机过来接送的话，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还是瞬间移动回家好了。至于室外鞋......等看完悬疑剧再瞬间移动回学校来拿就好了，那时候学校里也没人了，根本不用担心被看到。 “那么，再见。”我对黄濑说。 “等...等等啊！”黄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我，但我已经发动了瞬间移动的能力。意念一转，周围环境瞬间就发生了变换，从教室变成了我简洁宽阔的卧室。我伸手一指，屏幕亮起，正好是我想看的剧目开始OP。盯着屏幕里男主角的脸，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在第二天早上得到了提示。 “小赤司！” ——赤司ちい是什么鬼称呼。 我盯着那个扑到我面前的黄毛，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在经历生命威胁后，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应该是离我越远越好，最好是转学之类的么。 “小赤司好过分啊，昨天把我一个人扔在教室，还反锁了门，害得我只能翻窗出来！” ——原来是把黄濑锁在教室忘记放出来了。 “我可是差点被巡逻的保安当成是小偷啊！”黄濑凉太用手臂擦着眼睛，好像是在哭泣的样子。尾音依旧带着っス的上扬，看上去就和小孩子撒娇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是自来熟吗？请离我远一点，黄濑同学。 “赤司，这家伙是谁啊。”绿间背着包出现在门口，他盯着黄濑那张脸微微皱了皱眉。 “无关紧要的人。” “呜啊，好过分！”黄濑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啊，我叫黄濑凉太！” 绿间一脸冷漠：“哦，你挡到路了。” 在早课打铃前，黄濑终于回他自己的教室了。我把收好的戒指还给了绿间：“昨天你掉在教室的。” “嗯？这个......”绿间拿起了戒指看了看。“这是射手座昨天的幸运物，昨天看晨间占卜的时候说，昨天射手座运势最差……你别误会了，才不是给你带的！” 我陷入了沉默。 从某种意义上说，晨间占卜确实还挺准的。不过要不是这枚戒指的问题，我才不会被黄濑缠上吧？！ “顺便一提，今天射手座的运势也很差。”绿间从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伸手摊开，掌心是一枚标注着王将的棋子。“正好我这里有射手座今天的幸运物，借你用一下好了。——你别误会了，才不是特地给你带的，只是我想下棋而已！”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两次了，傲娇也要有个限度吧绿间同学。谁会把将棋拆了，只带一枚棋子来学校啊？ “要不要随便你！” 虽然那种不靠谱的电视节目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不过，还是算了。 “嗯，谢谢。” 我接过棋子放进了上衣口袋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⑦赤司征十郎的天台 我站在天台边缘抬头思考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黄濑凉太，没错都是因为这家伙。 我说过的吧，我很讨厌引人注目。除开因为父亲的话不得不获得胜利受人关注以外，在其他方面，没有必要的时候我是尽量回避所有能出彩的可能性。当然，回避会pikapika发光的人也是我人生的信条之一。 而黄濑凉太，大概就是我心中绝对不能产生交集的人选典范。 黄濑第一次见识到超能力者的可怕，一晚上之后他好像就忘了被我威胁的恐惧，一有空就开始每天追着我跑。大概是料定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吧，那种恐惧对他来说好像有保质期，时间比鲜奶还短。 灿金的短发阳光清爽，如同蜂蜜般的眸色显得温暖甜腻，漂亮的脸，模特认证的身材……无论怎么看这家伙都是上帝的宠儿。再加上黄濑那看上去跳脱的性格，学校里对黄濑有好感的妹子手拉手可绕东京塔两圈。 总而言之，有黄濑的地方就会有妹子，也意味着麻烦。 黄濑想知道的东西无非是“超能力者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这样的问题答案，就先这样躲着他，等他忘记了这件事就好了。要知道黄濑凉太这个人可没表面上那么好相处，有心灵感知能力的我当然知道这家伙内在性格是有多冷淡……而且大概是因为他学什么都快的原因，虽然摆出一张平易近人的脸，但确实是带着傲气的。 比如在应付那些吵闹的女生的时候，看上去笑着和每个人都有话题可以聊，实际上内心想的却是“好无聊”“又要应付女孩子了”“都是群只看外表的家伙”。或者是在面对那些男生的时候也是如此，“这种事情这么简单为什么他们做不好啊”“好没用啊”“这种东西我一看就会了”这样之类的。 这样的性格虽然称不上恶劣，但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一旦被他认同，他就会热情得可怕，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会在人家名字后面加ちい以示亲近。 很不幸，不知道他自己脑补了些什么，我的姓氏已经被他篡改成了赤司ちい。 那么我为什么会拎着饭盒站在天台上这件事就很容易能被解释了。就在这里把便当吃了，等午休时间结束再回去……啊，今天忘记带甜点了，等会去小卖部买一盒咖啡果冻好了。 我就着天台的边缘坐了下来，往嘴里塞了个寿司慢吞吞咀嚼起来。两腿挂在外面晃了晃，膝盖上摆着便当盒。 天台有防止学生意外坠落的铁丝网，我坐的地方刚好是铁丝网外面一圈突出的水泥台，面前没有任何遮挡物，一般人不小心摔下去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不过那也是针对一般人而言，对我来说这样看上去十分危险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一个视野开阔散心的地点而已，而且很少会有人抬头看天台。 如果说怕有人上天台……那倒不必发愁。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恋爱季，小树林也好，天台也好……都是告白地点的首选。不过我这个背阴的角落是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要不要当我的女人？” 啊咧啊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样糟糕的开场白是什么鬼。 我解决完便当，盖上盒子。 那个说话吊儿郎当的灰发少年叫灰崎祥吾，平时不怎么接触，不过同在篮球部我也对他有所耳闻。篮球天赋挺高的，长相也不赖，但性格太糟糕了，还和校外的不良少年有联系。虽然不至于去抢劫小学生的零花钱，但平时待人处事方面被打个零分完全不过分。 此时灰崎祥吾面前站着一个烫卷发画着妆的女生，灰崎捏着她的下巴以一种半搂半抱的姿势说着话：“这样看你还是挺漂亮的嘛，美子。” ……灰崎同学，你该去挂眼科。 女生化妆前和化妆后完全是两张脸，反过来讲也是说得通的，那个化了妆却显得老了十岁的美子同学让我更加认同这个说法。也许是灰崎同学喜欢这款的，总感觉更不想知道美子同学素颜时候的脸了呢…… 灰崎祥吾一副逼良为娼的模样——也许被逼的那个也不是什么“良”。原本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会出手相帮的我在了解到美子同学的内心后，立刻放弃了想法。反正美子同学也很享受这种被带着痞气的男孩子追求的过程。 “灰崎，你是在追求我吗？”日野美子双手抱臂，脸上带着些许傲慢。 日野美子：哼，近距离看这家伙还是挺帅气的嘛，反正我刚甩了渡边，找个新男友也不错，玩厌了就再甩掉好了。听说这家伙很会打篮球，在校外好像也挺厉害的…… 你内心的想法还真是丰富啊美子同学。 而灰崎的想法也很简单：无聊透了，果然还是找个女朋友交往会比较好吧，那群人再也不能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灰崎同学原来你内心也这么天真啊。 很不巧，他们两个谈话的地点就在天台大门前，看来只能等他们离开才能走了。 我这么想着，轻松翻过了铁丝网，悄无声息地跳到了天台水箱的背面。让我没想到的是，天台水箱的背面还蹲着一个人。 能让我差点忽略过去的人只有一个——黑子哲也。 这个蓝头发的少年眨了眨眼，他把食指按在唇上示意噤声。然后瞄了一眼那边刚建立所谓恋情的男女一眼，叹了口气。 黑子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们两个都不想惹出什么麻烦。如果是一般告白场景就算了，最多也只是尴尬。但现在那边的男女好像都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像灰崎那样的，如果现在被发现了肯定会被针对吧。 我们两个沉默着对视一眼，理解地点了点头。 黑子并没有偷听灰崎谈话的意思，他自顾自摊开手上的轻小说看了起来，我瞄了一眼，直接从黑子的脑海里得到了完整剧透。不过因为他没有看完全本的关系，我并不能得知结局如何。 灰崎祥吾和日野美子的谈话没有持续很久，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离开了。 “他们走了。”黑子合上书，抬起头说道。 “嗯。”我应了一声。 “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你好，赤司君。”黑子说。 “你认识我？” “赤司君很优秀。我是C班的黑子哲也，篮球部三军。” “我是A班的赤司征十郎。” 这样有礼貌的人确实不让人讨厌。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黑子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冒昧的问一句，黑子同学，你的存在感天生就这么薄弱吗？”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痛处，黑子顿了顿才点了一下头。 “这样啊，还真是羡慕你呢。”我对他笑了一下。 “这没什么可羡慕的吧……”黑子有些无法理解。 普通只能称得上算清秀的脸，普通的身高体重，普通的成绩，普通的体育水平，普通的家庭环境，就连喜欢喝香草奶昔的爱好都这么普通。甚至存在感低到同班几年都没人记住他长什么样，这样普通的他也会有人羡慕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确实，我是在羡慕着他的。 很少有人能懂，我从小到大为了活得普通付出多大的努力，虽然现在也称不上普通……不过除开那几个篮球部糟心的发光体以外，生活还算平静。 像黑子哲也这样存在感稀薄的人的生活，大概就是我在追求着的。 “我要走了。”我站了起来。 “再见，赤司君。” “嗯。” ——要赶在午休结束前去买咖啡果冻才行。 帝光的小卖部和食堂正好靠在一起，当我正准备进小卖部的时候碰到了绿间。他刚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看到我打了声招呼：“赤司。” 我停下看了他一眼。 “黄濑在找你。”绿间皱了皱眉。“那家伙，吵死了。” 看来是被嫌弃了啊黄濑同学。 绿间看了一眼小卖部的招牌：“啊，你是来买咖啡果冻的？” “嗯。”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吃甜食。”绿间推了推眼镜。“从国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吃，完全无法理解。” “甜食即是正义。” 不用听他说出来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概是“……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内容。反正我也不求所有人都能理解甜食的美好，尤其是咖啡果冻这样的，简直就是幸福的天堂。 “那我也进去买瓶水好了。”绿间说。 他跟着我一起走进了小卖部，午休快结束了，人不多。我站在冷藏柜前面盯着盒装的咖啡果冻犹豫了很久，虽然这排咖啡果冻都是同一批次生产的，生产日期完全相同，但我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差距，所以到底要买左边那盒，还是买右边那盒？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不就是买个咖啡果冻吗！”绿间拿着两瓶水，站在一旁有些无语。 我瞥了他一眼：“不同咖啡果冻都是有不同灵魂的！” “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绿间：真是的……一说到甜食，你的画风就不太对！ 我：在心里腹诽我，我也是能听得到的哦绿间同学。 ——所以两盒都买吧！ 我这么做了决定。 一个黑影笼了过来，大概是因为来人身形太过于高大，才造成了这种阴影效果。一个懒洋洋的声线从脑袋上面传来：“啊，是赤仔。你们也来买零食吗？” 绿间：“紫原还真的很喜欢吃零食啊。” “那是当然的，零食即是正义。”紫原理所应当地说道。 绿间：“怎么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紫原耷拉着眼皮，垂着眸子撕开了一包薯片：“薯片的话，我推荐烤肉味的，不过孜然味的也很好吃啦。最讨厌的是黄瓜味的——“ “紫原……不要在没付账的时候就拆开包装！” “没关系啦，老板知道的。” “先给我去付账！” “嗨嗨~绿仔还真是爱较真啊。” “到底是谁害的啊！” 紫原打了个哈欠，他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掏出零钱往柜台走。绿间回头看了一眼冷藏柜，发现少了个人：“嗯？赤司呢？” “赤仔的话，刚才已经付了钱回去了哦。”紫原说。 “什么？！” 完全不想跟他们两个高个儿站在一起的我付了帐就回了教室。 他们两个的身高，在普通国中生里已经算“拔群”了，非常出挑，就连三年级的前辈都没多少能比他们两个还高的，走在路上被多看两眼也是常有的事。 比起拿着咖啡果冻和两个高个子走在路上被围观，我更愿意一个人回到教室先享受完天堂再说。 咖啡果冻……真好吃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⑧赤司征十郎的一军 “以下为二军调入一军部员名单，一年级……赤司征十郎，青峰大辉……灰崎祥吾……”虹村照着名单念了下去。按照姓氏第一个罗马音排序，绿间和紫原刚好是最后两个个被点到名的：“——绿间真太郎，以及紫原敦。以上一年级五人升入一军。下面是二年级名单……” 这个结果其实大家都有些心知肚明，只有一些还看不清本质的人听到结果显得有些无法置信，比如平时表现平平，在技术摸底测试比赛中还犯了重大错误判断错误的PG草船三濑。 我听见草船骂了句“可恶”，一副心情糟透了的模样。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想凭借强力队友来取得胜利，自己却无法跟上队友的步伐，甚至作为控球后卫，还意识不到自己在球队里的职责所在，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在比赛中他把球传给了我，虽然我突破了对方的防守制造出了进攻的机会，也算是没有辜负我那个小前锋位置的职责。 ——当然，可能是因为草船根本不适合这个PG位置而已。 PG，Point Guard，控球后卫。 Point足够代表这个位置的关键性。事实也是如此，控球后卫往往是全队进攻的组织者，并通过对球的控制来决定在恰当的时间传球给适合的球员，是球场上拿球机会最多的人，但也是最不贪分的人。PG要把球从后场安全地带到前场，再把球传给其他队友，这才有让其他人得分的机会。所以，PG需要有大局观，把握全场节奏，负责组织进攻，也负责组织防守。战术上把PG称之为一号球员，也就是整个球队的指挥塔所在。 草船并不是没有打篮球的天赋，正相反，他在普通二军部员中还算突出。他的父亲也非常喜欢篮球这项运动，家里也收集了不少关于篮球明星的签名之类的纪念品。而草船之所以这次没有被选上一军，完完全全只是因为他给自己的定位不对而已。 对此我的意见是：别打什么PG的位置了，打SF吧。 作为得分主力的小前锋，根本不用管什么局面，拿到球只要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何把球往球篮里塞。相当无脑，但非常简单粗暴，而且可以获得全场关注。 不过我没有直接对他说的必要，如果我这样去跟他说，八成得到的反应只是“赤司这家伙在多管闲事”“升入一军来炫耀的吧”这样子。反正这样能升入一军的测试平均两个月都会进行一次，如果真的有才能的话，监督早晚会发现他的。 “咔嚓咔嚓” ——嗯？ 身边笔直站着的绿间有些忍无可忍地扭头，因为虹村部长还在宣读名单，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对紫原说：“别吃了！” 紫原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他扭过了头，把吃到一半的美味棒挤进了嘴里。 “……” 还真是问题儿童呢，紫原同学。 在我眼里，紫原大概就是那种心智如同幼儿，身高却和巨人一样的存在。并不是说他愚笨，而是指在某些方面他表现得和孩子没什么区别。我并不讨厌孩子，大多数孩子的内心世界比大人要纯粹许多。如果不是因为紫原身高作为一年级生太过于瞩目的话，我还是能跟他正常交流的，关系称得上还算和谐。 顺便一提，如果说是交朋友的话，我心目中的理想型大概是黑子哲也那样的普通人。 “赤仔吃嘛~”紫原看见我在看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奶油味的美味棒。“很好吃哟~” 他拉长了尾音，显得懒洋洋的非常没有精神。 我没有接：“不用了。” 你心里明明在想：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快拒绝我吧，反正赤仔也不喜欢吃美味棒~ “诶~真可惜，这个奶油味可是很棒的说。”紫原没有任何违和感地收回了手，自顾自剥了外包装，把美味棒塞进了嘴里。 所以你刚才问我要不要吃果然都是在客套吗。 紫原有些含糊地问道：“赤仔喜欢吃甜食吧？我也喜欢哦~巧克力什么的。” 那是当然的，甜食即是正义。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话说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交流了起来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绿间终于爆发了。“给我适可而止！” “……” 声音太大了啊绿间同学。 紫原：“绿仔，虹村部长在看你了哦。” 绿间：“……” 虹村注意到那边的骚动，他轻咳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反倒是继续了集会的内容：“——以上，被点到名的部员出列，跟我去一军体育馆参加今天的训练。” 从某种意义上说，虹村修造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前辈。 我这么想道。 等绿间和紫原率先迈步走出队列，我才跟在他们后面出去。一年级队伍里都是熟面孔，青峰并没有在队列中，据我所知应该是开始前就直接去一军体育馆找桃井了。除开这几个，灰崎祥吾也在队列里，他球服外面罩了件长袖外套，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莫名带了点痞气。灰崎插着口袋打了个呵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不过恕我直言，自从上次天台告白事件过后，我每次看见灰崎那张脸都会自动带入他那句“你要做我的女人吗”的气场里，同时脑海里浮现的是灰崎现任女友——美子同学那张看上去参加大学联谊都不过分的脸。 一军二军三军的体育馆都是在同一片区域，相隔并不远。穿过走廊，拐角过去就到了。 虹村推开了一军体育馆的大门，球场非常大，还附带观众席。二楼悬挂着“百战百胜，帝光中学”字样的锦旗横条。球馆里篮球“砰砰砰”的砸着木地板，球鞋摩擦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球场里充斥着的就是这些。包括球员们心里想的东西，也大部分是“篮球”“胜利”之类的内容，通过感知能力，我非常直观感受到了这一点。 看上去一军的训练氛围比二军的要厉害很多啊…… 新升入一军的部员的到来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目光，大多数人还在沉浸于自己的训练项目中。虹村对我们说：“欢迎来到帝光篮球部一军。你们的训练任务比起二军时期会有所增加，具体会打印出来贴在休息室的公告板上。没有训练场地的限制，做完日常训练任务后可以自由练习，找不同年级的前辈锻炼也可以。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办公室问白金监督，或者直接来找我也可以。” 他微微顿了顿，然后看向了我：“赤司，你过来一下。” “……是。” 升入一军第一天就被单独叫出去谈话，还真是…… 我跟着虹村部长离开了队列。 当我见到白金监督的时候，心中没什么太大感想，对于接下来我们谈话的内容我也能知道个七八分。 “——所以，监督是觉得我有当上部长的才能吗。” “是的，赤司同学。”白金监督笑眯眯地回答。 我陷入了沉默。 一年级生，刚入部一个多月，第一天刚到一军还没参加训练就要被提拔成部长，你是在逗我吗？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和坐火箭一样。而且我旁边还站着现任部长虹村修造啊大兄弟，这就好像是当面NTR……虽然这样的比喻奇怪了一点，但完美反映出了目前我面临的现状。 虹村露出一个笑容：“嘛，监督和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没赤司你想象中那么快啦。你也知道的吧，三年级生要面临升学的压力，这个学期打完全国大赛之后他们差不多都要退部了。到时候帝光中学的主力就是二年级生，你们这群一年级的天赋很高，能超越二年级的前辈也说不准。所以提前来给你打个招呼，让你先跟在我这边学习处理部长的事情，毕竟再过一年半我也是要退部的。” “正如虹村说的……”白金监督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他的视线移到了房间柜子上整齐排列着的奖杯和挂着的锦旗上。“赤司，你很优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一直在隐藏自己对篮球方面的才能，每次都是恰好够到测试审核的标准……你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掩盖自己锋芒的人。” “……” “总之，希望你能认真起来。”白金监督说。 我说你们，真的知道什么叫做“认真”吗？你们还真是不懂得我这样在体育竞技方面一直放水的辛苦之处呢。 让我认真起来，别说是全国大赛了，就算是世界男篮锦标赛，我一个人就能把对面的五人球队打成渣哦。不过考虑关注着赛事的世界各地观众们，他们大概是不会想看到团队协作为主激动人心的球赛变成单人单球个人秀的吧。 因为从一开始的起点就不一样，所以我才不喜欢参加什么体育竞技。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决定要满足父亲的要求，我甚至都不愿意主动去争取什么第一。尤其是看到那些因为喜爱才参加这些运动，但本身却并没有什么才能的人一直在努力依旧赢不过我，露出绝望神情的时候，我由衷厌恶这样获取的胜利。 并不是说我是超能力者我没有努力，而是好像游戏的G/M，本身设定就是无敌的，玩家自然打不过，如果G/M插手游戏，那就和BUG没什么区别。但是没办法，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烦恼，超能力者同样也有自己的烦恼，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为好。 “那以后就请多指教啦，小队长。”虹村揶揄着喊了一句小队长。“——啊日本篮球界的未来就交给你啦！” 你也太看不起日本篮球界了吧。 我颔首：“请多指教，虹村队长。” “监督，我们先回去训练了。”虹村打了招呼就带着我走出了房间。走出去一段路，他突然转头说：“啊对了，一军正式队员的球服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下发，毕竟一军三十多人里，也只有几人能有机会上场，球衣号码又都是固定的……” 一般来说，国际篮联上最开始规定的是，球衣号码从4号到15号。在传统上，队员号码大小顺序是按照身高来排的，身材越高大，号码也越靠后。所以14、15号都是中锋，4、5、6号都是后卫。不过遵循这个传统原则的球队是越来越少了，看起来帝光中学还在遵循这个制度。 在NBA的话，为了裁判比划球员，球衣号码一般情况下小于55号，当然也有超过55的……这个倒是无所谓，大部分球员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数字作为代表，也算是一种潮流和象征。 “有4号到15号球衣的都是正选，也就是一军能上场的。0号到4号是不允许出现的。15号之后就是普通的一军成员了。”虹村解释道。“不过如果是赤司的话……等全国大赛结束之后大概就能拿到15号内的球衣吧。” “那就承蒙吉言了。” “我说你啊，还真是严肃呢。”虹村有些无奈。“对我就不需要这么多敬语了……不过这样看上去挺可靠的……啊到了，你去训练吧。” “再见，队长。” “训练加油啊，小队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章 ⑨赤司征十郎的甜点 生徒会，也就是学生会，是由教师指导，由全校学生自发组织的，负责协调校内与学生有关的各种活动，充实学习生活，进而培养学生自理、自治能力的组织。某种程度上可以看成是学生们长大成人以后在现实社会中的政治参与、社区运营等事务的预演。 不同于其他国家，在日本的学校构成中，学生会的权利比重很大。为了培养学生的独立性和应对社会的能力，学校原则上尽量不会干预学生会的运营，除了重大决定需要获得校长的同意，在其他方面都十分自由。这样的学生会组织，相当于一个小型政府，和议员们一样，通过选举来决定学生会长的人选。而候选人们需要自身具有独立处事能力，管理才能，甚至有的时候需要有优秀的家庭背景，才能够当上学生会长。尤其是像帝光中学这样的豪门，能当上学生会长的当然是这个学校最为优秀的学生。 按照我的角度去考虑，学生会的人员……一个都不能接触。 一个两个都是学校的校园偶像，而且掌控着全校社团经费支出的学生会相当于所有社团的爸爸，就算有人不知道校长的脸是什么样的，也不会有人忘记学生会这群人的脸。 不过，不接触是不行的。 父亲希望看见我国中履历上面有“帝光中学学生会会长”这个称号。 我说过的吧，我的父亲赤司征臣对我的唯一期望就是希望我能在学校里做到足够优秀，这要求主要体现在成绩方面，其次是课余校园活动。一开始就决定要满足父亲的我，加入学生会也是理所当然的。 加入学生会可能会带来的麻烦我早就考虑过了，不过既然我在考试排名上已经占据了榜首，足够显眼了，那么去学生会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万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学生会的工作大部分在幕后，属于组织者，很多事情可以下发给部下去做，然后再平均分摊到各个社团。唯一需要费点力气的就是文书工作，平时只要负责和老师交涉，以及时不时召开会议商讨各个社团经费比例。 目前帝光中学学生会会长，是三年级的上泽澈。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是头脑派的人此时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复印件，下首坐的是各级干部。 “十月份的秋季体育祭安排已经下发到每个人手上了，通知记得分发给各个班级，然后再把项目名单交上来。”上泽澈说。“还有来年二月份的校园祭也要开始筹划了。如果有什么好主意的话，可以写一份企划书交给我。” 提前半年开始筹划校园祭，你这个会长当得也真是不容易呢。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二月份刚好是校园活动最忙碌的时候，也是三年级老成员退会，退部的时候。那个时候忙于新旧交接，根本就没精力去策划什么校园祭了。 “……没什么要提的话，就散会吧。“上泽澈扶了一下眼镜。 “是！” 学生会成员都站了起来，陆陆续续往外走。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准备出门，上泽澈刚好跟我一起并肩走了出去。 “赤司是一年级A班的吧？” “是。” “体育祭想参加什么项目啊？” 一个班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十人不到，比赛项目又很多，所以差不多会达到每人参赛的效果，所以体育祭也是我最讨厌的校园活动之一。 我想了想才回答：“大概是接力赛之类的团体项目吧。” “不参加个人项目吗？赤司是篮球部的吧，体育不是很好吗？” “……” 正是因为“好”过头了所以才不想参加个人项目。 当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桌椅都被移到了角落，中间空出一大片地盘来。因为体育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老师也增加了自由活动的时间，把自习的时间放出来让学生进行准备活动。譬如现在的制作入场式道具准备。 不过也真是佩服他们的想象力，居然想做一扇拱门出来，不过这样花花绿绿的拱门是在模仿电视选秀节目吗我说。 “赤司，别愣在那里，过来帮忙啊。” “……哦。” 绿间塞给我一个锤子，我盯着面前的木头叹了口气。放上钉子，小心翼翼地把它敲进去。 “喂，赤司。”绿间说。 “嗯？” “黄濑说要请你吃甜点——” “咔嚓”一声，我手上的锤子柄断了。 完了，忘记控制力道了。 绿间盯着我手里那截断柄沉默了一下，走过来看了看：“是老化了吧……居然断了。” “嗯，老化了。”我点点头，顺着绿间的话把借口补完。我把断掉的锤子收拾了一下放到一边：“你刚刚说黄濑是什么意思？” “你好像最近一直在躲着他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都没有。” “有什么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那家伙真是……”绿间表情称不上好，大概是被黄濑连着纠缠了好久吧。“他听说你喜欢吃甜食，想请你吃东西。” 甜食就能诱惑我吗，太小看我了吧。 ——嗯，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去一次好了。 可别误会了，我绝对不是因为甜食，只是怕黄濑找到篮球部去而已。黄濑虽然平时兼职做模特工作，但还是有参加社团活动的，他好像是足球部的吧。这可不是借口，要知道体育方面社团的转部流程还是挺容易的。正如绿间说的那样，还是早点解决黄濑这个问题为好。 当我结束篮球部部活，收拾好东西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黄濑凉太靠着墙壁站着，一副等不到人不死心的样子……他穿着帝光夏季校服，白色外套搭在胳膊上，露出里面笔挺的浅色蓝衬衫，站在校门口等人的样子完全符合乙女漫画里的情节。 ——这家伙还挺执着的。 “啊！小赤司！”黄濑一看见我，琥珀色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凑过来的时候让我莫名想到了亲戚家养着的那只大型金毛犬。 “走吧。” “啊？” “甜点。”我强调道。 黄濑露出恍然的神色：“对哦！新田街那边开了家新的甜点屋，最近好像在做开业活动，还推出了特色的超级豪华甜点套餐——” “……”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像小紫原说的那样，小赤司非常喜欢吃甜点啊。”黄濑说。 所以说你到底烦了多少人才让他们把我的爱好都告诉你了。 比起黄濑得知消息的途径，我对甜品更感兴趣。 当我面前摆着一大盘组合套餐的时候，我已经懒得去看对面的黄濑了。舀了一勺布丁塞进嘴里，感觉自己高兴的要飞起来了。这家店的味道确实不错，都是手工自制的甜品，每天卖出的甜品也是限量的，很走运，刚好面前这份是今天最后一份特别版套餐组合了。 “喂喂，小赤司，你好歹理我一下啊。”黄濑撇了撇嘴，他拿着一杯柠檬茶坐在对面。对他来说虽然不讨厌吃甜食，但也说不上喜欢，来甜品店也只是偶尔。像赤司这样对着一大盘甜点还能面不改色吃下去的……真的不会腻吗？实在无法理解。 我把目光从面前的甜品挪到了他的脸上：“你想问什么？” “超能力啊什么的。” ——意料之中。 黄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可思议，小赤司又好可怕的样子……不过我之后听说，小赤司好像从没给别人看过超能力呢，也很优秀。我去问小绿间知不知道超能力者的事情——”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问绿间超能力者的事情？” “放心啦，小赤司是超能力者这件事我没有和他说哦。”黄濑好像被我吓到了，他缩了缩脖子。“嘛嘛，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啊！” “哦，反正你跟他说了也没事，正常人大概会觉得你有病。” “诶？！小赤司居然知道，超能力连这个都能做到吗！小绿间居然说我是中二病欸！超过分的！”黄濑一副要哭的样子。 正常人被问及“你知道超能力吗？”这样的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这也是我不立刻解决黄濑凉太的一个原因。而看到黄濑的表现，我对他也放心许多，因为他好像没有把脖子以上的东西活用到这件事上。 我说：“黄濑君。” “嗨？” “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人人都能有。” 黄濑愣了几秒才明白我的意思，他又露出了被欺负的表情：“小赤司好过分！” “只是给你的衷告而已。”我挖了一勺布丁。“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不要再探究我的事。” “……是。”黄濑有些沮丧。 “我知道你想探知的欲望。不满足你的好奇心，你也不会停止吧。”我说。“有什么想问的，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可以尽管问我。” “诶！真的可以吗！” “嗯。” “那超能力是天生的吗！还是说被雷劈了一下或者是被车撞了——” “天生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是什么小说情节，只是一种特质而已。” 黄濑曲起食指挠了挠脸颊：“这样啊。那超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大部分事情都能做到。” “听起来很便利啊？那为什么要隐瞒呢……这不是很厉害吗！” “你想要被抓进研究所吗。” “哦，对哦。”黄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如果超能力是真的话，那其他能力者呢，比如能看到幽灵之类的……” 我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看向黄濑。 “其实，我只是想来问问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啦。”黄濑握紧了玻璃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有个姐姐，她前不久答应给同学帮忙，去了趟神社，回来之后就莫名其妙能看见奇怪的东西了。不过我也看不到，她跟我说的时候也半信半疑的。——不过啊，家里有时候总感觉阴森森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我陷入了沉思：“这倒是……” “知道小赤司是超能力者之后，一直想找你问问这个。”黄濑挠了挠头发。“虽然我姐姐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幽灵的样子，但家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会觉得害怕吧。” 我虽然是超能力者，但我并不能看见幽灵。除非我使用能力让自己灵魂脱壳，以灵魂的形态去观察才能看到那些幽灵。像黄濑说的那样，如果他姐姐真的是灵能者，那还真是特殊啊。如果那些幽灵带有恶意，侵害普通人的话肯定会引起骚动吧…… “我知道了。”我说。“我会抽空去拜访的。” “诶？！？！那就麻烦你了！” 妖怪也好，还是幽灵也好，会打破平静的东西全都给我去地狱反省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章 ⑩赤司征十郎的除灵 黄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挂耳式耳机歪到了一边。他有些头疼地翻身坐了起来，扯下耳机，顺手把手上的杂志扔到了一边，差点打翻了放在矮桌上的水杯。 “所以说，小赤司什么时候才能来啊。”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 他姐姐黄濑久奈美最近的表现已经让他有些神经衰弱了。 和别的女孩子不太一样，久奈美的胆子非常大，或许应该说是粗神经。看到幽灵妖怪之类的东西，正常女孩子不都该不知所措，害怕到没办法睡觉吗！但是久奈美的反应完全不同。不仅没有觉得害怕，在适应了一两天后居然还跟自己的弟弟说，这群幽灵人还不错？！ 有时候看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黄濑觉得她也许需要一个精神科的心理医生。 直到他那天放学后路过A班，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超能力之后，黄濑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有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样之后，黄濑就开始担心起自己姐姐的人身安全来。身边生活着一群幽灵，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怎么还能安心地睡下去啊！ 反正就先让小赤司来看看，说不定能解决这件事呢。 黄濑坐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手机细微的震动让他回过神。几乎是以扑过去的姿势，黄濑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 To：Kise 你房间有人吗？ ——From：Akashi ] 盯着这条意义不明的简讯，黄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很诚实地回复过去。 [ To：Akashi 没有，久奈美姐姐在自己房间里。 ——From：Kise ] “问我房间有没有人干嘛……难道小赤司知道了我房间有鬼魂什么的吗！”黄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抱着枕头往后缩了缩。大概是因为心理作用，总感觉房间里阴森森的。他干笑两声，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哈哈，总不会像是恐怖片里那样，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大妖怪什么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黄濑君，请你安静点。”我说。 “出现了！！！传说中的大妖怪！！！” “……”我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凉太，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啊？”门口响起久奈美的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黄濑终于反应过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他慌慌张张地爬下床，还差点被绊倒：“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你也太心虚了吧，一看就是借口。这时候不应该随便找点其他的理由糊弄过去吗，比如在看恐怖片被吓到了之类的。 隔着门板都能察觉出弟弟的不对劲，久奈美蹙着眉伸出了手，按在门把上：“那我进来咯——？” 还没等她拉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诶？！”久奈美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赤发少年。 “啊啊啊啊啊！小赤司！”黄濑慌忙扑了过来。“你怎么把门打开了！” 我伸出手把黄濑的脸推了出去，礼貌地对黄濑的姐姐问好：“初次见面，我是赤司征十郎。是和黄濑君同校的同学。” “啊，你好。”久奈美有些狐疑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发现自己的蠢弟弟正在对他傻笑。她有些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视线落到面前那个赤发少年身上：“我是凉太的姐姐，黄濑久奈美。凉太在学校里承蒙关照了。” “不，我承蒙他照顾才是。” “刚刚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久奈美问道。 “啊，刚刚只是黄濑君想看恐怖片，结果被吓到了而已。”我笑着解释道。往旁边让开了些，让黄濑姐姐看到房间电视屏上暂停着的画面，伽椰子扭曲的肢体影子正倒映在阁楼窗户上，偏向于老电影般模糊的画质让这种阴森的感觉愈发突出。 “噫！”什么时候！ 黄濑一脸惊悚地盯着刚刚还是黑屏着的电视。他清楚地记得，电视是关着的，而且DVD里并没有电影光盘，重点是他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惊悚片的片子放在房间里啊！ “凉太果然很胆小呢，小时候去游乐园的鬼屋还会被吓哭，就和女孩子一样可爱。”久奈美了然地笑了笑。 “别说了啦！”黄濑苦着一张脸。“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奈美没有理会弟弟，她对弟弟这个有礼貌的同学很有好感：“赤司君什么时候过来的，凉太你也不招呼一下。我去给你们拿点心上来。”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毕竟凉太很少会有朋友来家里玩嘛。” 因为自身兼职的关系，黄濑确实很注重隐私，不怎么暴露自己家庭住址。再加上他内冷外热的性格，虽然和大部分男生都打打闹闹没有隔阂的模样，事实上连一个能带回家玩的朋友都没有。之前因为久奈美的事情，他才和我交换了邮箱地址，还上报了自己家庭住址。 等久奈美一下楼，黄濑先是跑过去把电视上的伽椰子关掉了才看向我：“小赤司，你这样突然出现好可怕啊，又是超能力吗？” “瞬间移动。” “呜啊，那不是很便捷吗。” 我用赤红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并不是所有超能力都很便捷，我的能力大部分有副作用。而且对我来说，不会因为私欲使用超能力。你心里想的那种，早上可以多睡会儿懒觉然后瞬移到学校去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 “那你刚才咻——的一下瞬移过来算什么啊……”黄濑嘟囔了一句。“而且你还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简直是作弊啊。” “不是你说想要早点解决这件事吗。”我说。“我家司机的七岁女儿过生日，今天放了他假，不好意思把他喊过来。那我直接瞬移过来是最快的方式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因为我要看悬疑剧啊。” 黄濑：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黄濑努力思考了一下，关于自己求助对象到底是不是因为私欲而使用超能力这个问题，然后在我眼神的注视下放弃了吐槽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小赤司愿意过来帮我，我还是很开心啦……” “你别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纠正道。“并不是因为有超能力，所以才给你提供帮助的。请不要搞错这一点。“ 黄濑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我也没想跟他解释太多。 我虽然拥有超能力，但依旧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而已，这一点并没有因为“天生就有超能力”这个设定而消失。 大部分时间我自认为我是冷静理智的，世界观也非常正直。我不可能因为一些事就随随便便去帮助别人，比如同班同学考试不及格，我可以借他笔记，但我不可能在考试的时候帮他直接作弊pass。再比如遇到校园欺凌这种事，如果当面看到了，那我可以出手相帮，但我不会自找麻烦主动去了结后续事情。 看起来我是理智又公正的，以上帝的视角在看这个世界，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而已。再怎么公正依旧会有偏颇，有时候也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有人踩到我的底线，惹怒我的话，就算是再出格我也做的出来。 所以认为我是因为黄濑是我的朋友，才想帮助黄濑凉太解决他家灵异事件这样的说法是错误的。我并没有那个义务去帮助那么多人，可以说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大大小小的愿望和求助的想法。现在来黄濑家里，只是因为能看见幽灵的灵能者这件事让我有些在意，单纯的只是怕幽灵会做出什么危害安定的事情才过来看一眼。 “嘛，虽然有些搞不懂小赤司在想什么，还是要谢谢你啊。”黄濑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随便你。” “那么，小赤司有解决这件事情的头绪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提醒了一句：“你姐姐上来了。” “嗯？！”黄濑一惊，他飞快冲到了房门口。 果然，二十秒后，久奈美敲了敲房门。黄濑拉开门接过了托盘：“姐姐就先回去吧，不是在奋战论文吗！”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果然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啊，凉太。”久奈美耸了耸肩，她压低了声音揶揄地说道：“不过如果带回来的是个女孩子就更好啦。” “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那可是小赤司，超可怕的！” 你们两个就算说话声音再压低，我也是能听得到的。 我开始打量黄濑的房间。 浅色系，清爽，书柜上叠着不少时尚杂志，墙壁上也挂着他个人海报，看得出他生活重心在哪。 黄濑送走了久奈美，回过头就发现刚刚他口中那个“超可怕的小赤司”在上下打量他的房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把托盘往桌子上一放，开玩笑似的说：“小赤司在找什么啊？如果是大姐姐的写真本的话，我这里可没有哦。” ……找本子是青峰会做的事情。 我瞥了黄濑一眼，他不敢说话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神色冷淡，缓缓说道：“你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的目的是让你姐姐看不到幽灵，还是说让我把幽灵统统杀掉？” “统统杀掉什么的……”黄濑抖了一下。“幽灵还能再死一次吗？” “不知道。”我很爽快的给出了答案。在黄濑一脸“你在逗我吗”的神色中，我继续开口说道：“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灵魂脱壳这个能力我很少使用，使用的时候我的身体会陷入假死状态，非常不安全，所以我几乎没有见过幽灵。这件事关键还是在你姐姐身上，她的态度如何取决了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如果她自己都不介意能看见幽灵，那你介意什么，在她之前看不见幽灵的十几年里，你还不也是这么过来了。” “你说的好像也没错……”黄濑有些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姐姐她好像完全不介意这种事啊，应该说还乐在其中。” “那么我要去确认最后一件事。” “什么？” “幽灵是否有恶意。”我坐到了椅子上。“帮我看好身体——” “诶诶欸？！？！？！” 黄濑一脸惊恐地看着前一刻还活生生在跟自己说话的人，下一刻就失去了呼吸，软趴趴地靠在椅子上，颇有几分中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风范。黄濑欲哭无泪地朝着空气喊了两句：“小赤司你好歹给我一个心理准备啊！别把我和你的尸体……啊不，身体放在一个房间啊！超能力者真的好过分欸？！” 我脱离了身体，以灵魂状态站在了黄濑面前，他背对着我哭丧着脸。他现在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就像真正的幽灵一样站在他背后。 “你朝向反了，我在你背后。” 直接通过心传声的能力，把我想说的话印入他脑海。这样的感觉和说话无异，我平时说话懒得开口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但在目前这种情况来看，足以让黄濑发觉不对劲。 “呜啊！小赤司别吓我啊！”黄濑赶紧换了个面向，虽然他的视线直接穿过了我，落在我背后的书柜上，但至少朝向对了。“难怪我刚才感觉背后阴森森的！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没人回答他了。 黄濑欲哭无泪地绕着房间里毫无生机的赤发少年走了两圈，不管怎么样，还是好可怕啊！ 我下去转了两圈，确实看到了不少幽灵。黄濑家父母都不在，常住家中的只有黄濑姐弟两人，这么大的房子确实算得上冷清了，但在我眼里，这个房子真是……热闹的可怕。旁人看不到的幽灵呈现半透明状，仗着没人看见他们，各个都摆着各种奇怪的姿势，宛如智障。 好蠢。 我面无表情地看到一个大叔露着半边屁股一脸颓废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屏幕上一个长发女人正慢慢钻出来，然后“啪唧”一声半边身子摔在了地板上。还有天花板到挂着的老爷爷，蹲在屋子角落玩耍的两个血肉模糊的小女孩儿。 ……能看见鬼魂的灵能者也挺不容易的。 “这是谁啊。”躺在沙发上一脸颓废的中年男人指着我向挂在天花板上伸出个脑袋的老爷爷发问。他好像不认为我能看到他们。“是久奈美的朋友吗？” “好像是久奈美弟弟的朋友。”老爷爷慢吞吞瞥了我一眼，回答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章 C11.赤司征十郎的灌篮 要解决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难度。 虽然幽灵们看着不太正常，其实也很好说话，并没有想象中的执念很深的感觉。我向墙角蹲着的小女孩询问了一些事，得到的信息是黄濑的姐姐一直在帮助他们，大部分幽灵已经忘记了生前的事情，但还有少部分依旧惦念着人世，想传达一些话给亲友人，这些事就都来拜托奈久美姐姐做。因此跟她关系很好，也常常会来黄濑家串门。 至于为什么黄濑觉得有幽灵一直在盯着他……我听到的是“因为奈久美姐姐不放心弟弟，所以大家都自发帮忙照看他”这样的回答。 还真是幸福呢黄濑同学，有这么关心你的姐姐。虽然这个关心方式有这么点问题……被一大群大爷大妈，大概出过车祸血肉模糊的小女孩，或者是脑子不太正常的露屁股的大叔之类的照顾什么的。 我返回到自己身体，睁开眼坐直了身子，黄濑又因为我突然行动而表现出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没什么大问题，你姐姐在做好事。” “好事？！” “啊，能积德的。”我语气平淡地回答。“你有个好姐姐。” “我姐姐当然人很好——”黄濑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不过，这不是重点吧！到底怎么样了？” “完全不用担心，你自己多和姐姐交流就行了。”我把黄濑姐姐送上来的甜点飞速塞进嘴里，然后挥了挥手。“多谢款待，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黄濑眼睁睁看着人从自己面前瞬间消失。他欲哭无泪：“所以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看了看缺了一份点心的盘子，有些不敢确定地自言自语道：“……不过既然小赤司说没问题了，那应该真的没问题了吧？” 黄濑家的事情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回归到日常生活中去的我还是惯例上课，参加部活，学生会议事。 ------------------------------------ 今天是和上崎中学的友谊赛。 上崎中学并不是什么篮球豪门，虽然不至于弱到三流，但上次全国大赛也止步于三十二强，名次没有太靠前，大概是二十上下，刚好能给帝光篮球部新员们练练手。帝光这边派出的比赛人员由一年级新升入一军的几人，以及二军几个前辈组成。 看到上场安排，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一二节我上场，三四节轮换，估计虹村部长是担心我体力不足。要知道打全场是非常累的，除了像青峰这样习惯打街头篮球怪物般的存在，国中一年级生几乎没有谁能轻松打完四节比赛，都是需要轮换维持最佳状态才行。 在进入一军后，各种对比赛制度战术的讲解也开始变得系统化。早在几天前虹村部长就给新生们科普了帝光篮球部内部在比赛时打暗号的手势，这样方便队友间的交流。被安排到PG位置的我，一般就是比手势的那个人，也就是整支球队的指挥塔。 我只要一看到对面上崎中学的人，就能知道他们心中想打的战术，从而判断出自己的球队该如何进攻防守。为了不太显眼，开场两分钟局势大多明了后，我才比出了一个隐晦的手势，竖起了食指示意队友。 开始我还担心队友会不会服从自己的指令，像紫原那样懒洋洋的中锋平时好像都不在乎什么，还有一个打前锋的二军前辈好像也不是很满意让一年级的来统帅他们。结果真正到了场上，原本的忧虑全都是假的，而眼睛最瞎、完全不理会指挥的居然是青峰。 “啊呀啊呀。”虹村修造坐在场边象征教练位置的板凳上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无奈的语气词。他手上还拿着一块记录板，着重标出了青峰的特性。“果然是街头篮球打多了……3V3就没有正式比赛5V5那样严格限制，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指挥官吧？凭直觉打下去肯定会出现问题的啊。” “我更倾向于他没有听你的战术安排这个理由。”白金监督站在他身后说。“或者说他这样凭本能来打篮球的人，根本记不住有暗号手势这种东西。” “监督，你是想说他就是个篮球笨蛋吧……”虹村想起了日常战术讲解的时候，青峰昏昏欲睡的脸。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凭借本能来掌握技巧，和野兽一样嘛。” “你当初也差不多啊，要知道篮球是团队的运动。”白金监督微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就拜托你好好带领他们了。” 场下部长和监督相互调侃的交流并没有影响到场上的气氛。 上崎中学的队伍单独挑人出来讲，并没有什么特殊才能的人存在，但他们的团队协作非常强，完全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优势。在连着被进了三个球，比分差距拉到七分后，就连紫原都显得有些烦躁了。 “赤仔，对面那么弱，直接捏爆不就好了。”紫原站在篮下，有些不高兴地说。他对篮球感觉平平，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因为身高合适就打了。但是对他来说，比篮球兴趣更重要的是胜负，要是面对这样的队伍还输了，他会觉得非常不开心。“这样束手束脚的算什么啊。” 我是司令塔，组织进攻也是我的职责，比分拉开了紫原第一个问的当然是我。 我用赤红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去盯着球的位置：“稍安勿躁。” “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今天打起来不太顺手。”青峰挠了挠头发。“喂，赤司，多给我传球啊。” 我看了一眼罪魁祸首青峰，有种想把他脑袋按到马桶里让他清醒一下的冲动。 当然觉得不顺手，因为节奏和队伍不一样，还能顺手吗。队友的跑位，传球，都跟青峰搭不上去。我要配合其他三个人，当然不能只为他一个人传球。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不听指挥的，而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队友跟他的不同步，或者说他根本不记得我们赛前商量的Plan A，Plan B……至于为什么不记得，理由我都能猜得出来。比如“战术指导什么的和上课一样好无聊啊直接打爆他们不就好了”“昨晚看小麻衣的欧派看太晚了好困啊就睡着了”这样。 这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就算是直接用超能力给他关键词提示，他也想不起来Plan ABCD具体是什么东西。 我慢慢跑动着环视了一下全场。 “要喊暂停吗？”虹村询问了白金监督，他有些忧虑地看着场上那个神色平静的赤发少年。“感觉球员们已经开始对赤司产生质疑了啊？” “继续看看情况，赤司可没那么容易就认输。”白金监督倒是没多紧张，他笑咪咪地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有青峰这样野兽般的存在也挺好的，关键看赤司能不能把球队重心转移。啊，快看，赤司开始行动了。” 我看了看青峰，转而向其他队员比了个数字，那是青峰的球衣号码。 看着队友顺从地按照自己所想的行动起来，我松了口气，青峰这样的笨蛋一个队伍只要有一个就好了！ 想解除现在的窘况很简单。 既然青峰没有配合的意识，那让其他人去配合他好了。这虽然是个暂时之法，但解决前两节还是没问题的。他不是喜欢拿球吗，那就给他好了，把整个球队的进攻重点交给他。干脆地压榨他的价值，等对面开始对青峰有所防备的时候，就可以让青峰下场了。 “怎么感觉帝光的进攻速度变快了……”上崎中学坐在场边的替补队员有些奇怪地问旁边的人。 “确实变快了啊，喂喂喂他们那个大前锋是怎么回事？” “灌篮？他真的是一年级生吗？” 把重心从平衡全队转移到青峰进攻上，这个转变带来的效果非常明显。青峰就像一柄尖刀，直接插/进了对面最薄弱的地方，撕裂，绞烂，然后灌篮。 第一小节结束后，进行短暂的休整。下场的时候虹村修造扔过来一条毛巾：“赤司，你打算怎么办？”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瞟向对面的上崎中学。 “不是长久之计，等会把青峰换下去。”我说。“等下一节他们就要开始针对青峰了。” “这不是打得挺好嘛？”对于自己要被换下场这件事，青峰有些不满。 “你刚刚玩的很开心啊。”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青峰：“……”这家伙笑得好可怕。 “好了好了，赤司的意思是让你等第三节再上。”虹村有些头疼地说道。“青峰，你的缺点非常明显，先好好反省一下吧。赤司，你有什么安排要跟队友说的？” “大家都做得很好。”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瞟了一眼青峰。“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来吧，对面很擅长团队协作，这大概也是监督安排这次比赛想让我们了解的东西。至于青峰——我建议你快点把自己的心思从街头篮球无规则状态里收回来。” “哼。”青峰撇了撇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不过你那样随性的篮球倒是意外性十足，这也是你的优势。”我继续说道。“大家都还在磨合期，继续加油吧。” 青峰若有所思地坐冷板凳去了，换上来的球员是灰崎。灰崎从某种意义上说，比青峰要好掌控的多，毕竟他对输赢的执着也比较大……或者说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在女朋友面前输了丢脸。 我默默往看台那边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美子同学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再回头看看灰崎同学一脸燃起来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家伙原来也是个纯情少年？ 第二节打的很顺利，最后十秒的时候帝光已经领先了十三分。如果真要说出了什么意外……大概就是在最后两秒的时候我把球扣进篮筐，不小心把篮筐扯掉了。 那时候我已经持球到篮下，周围没有能够传球的机会，我只能自己进球。没想到起步一跃太用力了，足够大的弹跳力让我几乎要跳过篮筐。 喂喂，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原地起跳造成的效果了吧？ 我也意识到了这点，只能伸手去握住篮筐，顺手把手里的篮球塞了进去，强行造成一个灌篮的假象。 然而…… 我听见咔嚓一声细微的响动，手上一轻。球鞋落在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响，然后就是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糟了。 整个球馆突然沉寂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我手里折断的篮筐。在一片沉默中，青峰和灰崎同时吹了个口哨：“赤司，干得漂亮。” 虹村回过神问旁边的监督：“这个……是铁制的吧？” “……也许是老化了，报修吧。”白金监督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章 C12.赤司征十郎的体育祭（上） 在结束了和上崎中学的比赛后，现在整个目睹了我折断篮筐的篮球部部员们对我的印象已经从“一般部员”变为“一年级个子虽然矮小身材纤细但是却能灌篮并且折断篮筐的存在”。从那天之后，日常训练中常常会有人用诡异的眼神扫过我的胳膊和腿，仿佛在确认这样纤细矮小的身材到底有没有蕴含着折断一个铁制篮筐的力量。 ——对此我的回答是，当然有。 我不仅能徒手折断篮筐，就算是把整个篮球架抬起来投出去绕地球一圈也是可以的。 以上内容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 这场风波最后被白金监督用篮球架老化的借口平息，当然……监督他自己也知道帝光这么重视篮球部的学校，篮球架老化几乎是不可能的，半年前才刚整修过一次。白金监督没有多问，我也不会去故意提起，只是庆幸白金监督在见识了我折断篮筐这件事之后，没试图把我放到大前锋位置上去和对面冲撞，依旧想把我培养成PG。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十月份的体育祭已经开始了。 由于每个班人数较少，而比赛的项目比较多，除开团队赛必须要报名以外，每个人至少还要再报一项个人赛，上限为五项。 我用学生会有工作安排的借口，顺利地拿到了耗时最短、最轻松的短跑项目。跑步大概是我最擅长的事了，因为每天都在跑动，掌控速度和力道也很熟练，不至于会出现什么超于一般人的现象……比如跑出什么世界短跑记录之类的成绩。 当我把鞋带系紧，戴好参赛号码牌准备上场的时候，绿间走过来看了看：“赤司，你父母没有来吗？” 体育祭的时候是对外开放的，等于一个家长观光日。不少家长都过来替自己的子女加油，还带了相机过来摄像，想记录下子女中学时候活泼的模样。 “父亲比较忙，体育祭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来的。”对此我倒是没什么反应。“以前国小的时候不也没来过吗？” 绿间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同情。他推了推眼镜掩饰了一下尴尬：“那比赛加油。”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反正从国小开始到现在，在绿间心里我就是一个缺爱少年。就算没有心灵感知的能力，我都能猜到他对我的看法大概是“虽然有家世好但缺少父母关爱的寂寞少年”。喂喂，脑补是种病啊绿间。 “会加油的。”我回答。 其实赤司家对胜利这个理念的理解可以有很多种层次，虽然每个姓赤司的都非常优秀，但总不可能要求他们面面俱到。比如有人和我父亲比拼厨艺，难道我父亲就一定要在厨艺，插花，缝纫之类的地方取胜吗？这太难理解了。 在跑步之类的方面，即使拿不到第一其实关系也不大，我父亲不会纠结这个问题，难道还让我专门和田径运动员去拼速度吗？虽然我要是认真起来也绝对不会输。 原本这次比赛只想拿中庸的名次，差不多第三名正好，既不会引起关注，得到的团体分也不会过低。但看到同一组比赛的那个是铃木家的次子，我就知道中庸也只是个念想了。 铃木家也是日本出了名的有钱人家，仅次于赤司家。在家世相近的情况下，两家自然免不了相互拿出子女来比较。铃木家嫡子倒是已经二十多岁开始为家族工作，而次子铃木健正好和我同年，又在一个学校里。这次短跑遇到一起，自然要比个高下。 如果输了……我已经能想到自己父亲那张严肃的脸了。 父亲可能不会纠结于我跑步拿了第几，但他肯定会在意我能不能赢铃木健。正常的父母攀比心理，我能理解，嗯。 即使铃木健是田径社的主将…… 当我第一个冲过终点，在A班同学的欢呼声中，我低头想了想自己是不是离“低调”这两个字越来越远了？不管怎么说，今晚铃木家那位知道自己次子又“不争气”输给了赤司家独子，肯定又要炸了。 铃木健特地跑过来，喘着粗气比了比拳头：“喂，赤司，下次肯定赢你。” “这句话你从小到大说了不下两百遍。”我面不改色地接过绿间递过来的水瓶，抿了一小口。“我拭目以待。”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是我永远的宿敌！”他好像燃起来了。 “……”我拒绝再和他说话。 按照他这么说，我的宿敌大概能多的从北海道排到冲绳，就连旁边的绿间也是宿敌之一吧？ 铃木没在这边呆太久，他体育不错，报了不少田径的项目，过半小时还有他的比赛。当他离开后，绿间问我：“赤司，接下来还有什么项目吗？” “上泽会长让我去学生会帮忙，要出人去当比赛裁判。”我看了看赛程表。“我没报什么项目，等最后一天团队赛我才会来参加。班级的事情就先拜托给你了，班级运动员的水都放在老师的办公室，等会儿缺了去拿就好。” “交给我吧。” “我先过去了。” 如果不考虑绿间的强迫症以及他对晨间占卜的执着，他还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非常可靠。当然，如果他放弃玄学占卜就更好了。 当裁判其实也挺简单的，尤其是我这样借物障碍跑的裁判，一般这样趣味性强调互动的项目，只需要站在旁边看看就行了，对于规则要求没那么严格。障碍跑参赛人员里面我还认识三个，除开我们班的安井，还有紫原和青峰。 说实话，紫原那个身高确实已经属于异类了，相比之下连他身边的青峰都显得矮了一点。 紫原穿着白紫相间的短袖和配套的运动短裤，搭耸着肩站在起跑线那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在他身边跑道的男生们对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有些绝望。明明大家都是一年级，为什么这家伙的个子能比他们都高了一个头啊！这家伙真的是13岁吗？ 啊啊，你们这样怀疑人生的问题让我仿佛看到了两个月前刚认识紫原的自己。 紫原转了转视线，看到站在跑道边上的我，冲我招了招手：“赤仔，你也来参赛吗？” “……”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记录板和象征裁判的袖章，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会参加障碍借物跑的人吗？ “赤司君是裁判呢。”A班的安井看了过来，他双手合十对着我拜了拜。“全能的班长啊，祝我拿到优胜吧！” “……” 很抱歉就算拜我也是没有用的，不要用那种拜祭神明的虔诚样子对着我。 青峰掏了掏耳朵，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与其拜祭赤司，还不如让他帮你作弊。” “哈哈哈怎么可能嘛，趣味项目怎么作弊嘛。”安井也知道青峰是在开玩笑，他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而且比赛还是要自己亲自上才行啊！” “欸~？那就没办法了。”紫原打了个哈欠，从运动短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美味棒。“好累啊，真不想来的说。” “都还没开始跑呢，紫原你这家伙还真是没干劲啊。”青峰用手肘撞了一下紫原的肚子。“还有，比赛前不要吃东西。” “不吃饱怎么比赛啊~”紫原说。 “紫原，别在跑道上吃东西。”我提醒道。“马上就要比赛了。” 紫原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手里的美味棒，又看了看我。他极为不情愿地拉长了语调说：“那赤仔帮我拿着，等比完了我再吃。” 要从紫原手里拿零食可不容易，如果换成别人在这里对他做出这样的要求的话，他肯定不会理会。如果不是我之前在篮球部展现出实力——嗯，就是把篮框掰下来这件事——不然紫原也不会这么听我的话。 紫原把美味棒交到我手里，他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别偷吃哦，就算是赤仔，偷吃我的美味棒我也是会生气的！” 抱歉，我喜欢吃甜点但不代表我喜欢吃零食。所以安心吧，我对你的美味棒没有任何想法。 我看了一眼手里那根葡萄味的美味棒，紫原就算站在起跑线上，他的目光也不曾从我手中的美味棒上挪开。我不太懂为什么他一直会想吃零食，就算是在篮球部训练期间除开上场时间，其他场下时间他手里总是能看到零食包装袋。难道是吃多了零食才让人长高？我吃了这么多年咖啡果冻也没见我长多高啊？ 起点的工作人员抬起信号枪，在枪响之后运动员开始起跑。赛程是先进行50米的冲刺，然后会遇到各种障碍物，在越过所有障碍之后来到规定桌前抽取签子。签子上标注着需要参赛人员拿到的物品，率先拿到物品跑到终点的即为胜者。 前面障碍赛倒是没什么好看的，青峰冲在最前面第一个越过障碍群，来到桌子前面抽了个签子。他翻出那张签的一瞬间，要真用一个词来描述它的表情，大概只有生无可恋这个词了。 我微微挑眉，那张签上面写的好像是……校长先生的假发？ 帝光校长已经五十多岁了，正巧是中年秃顶的那种，平时一直戴着假发来掩盖自己的地中海。真不知道是谁策划的项目，居然会把这种东西放进来，这是跟学生过不去还是和校长过不去啊，多大仇…… 青峰直接向我这边冲了过来：“喂，赤司，你知不知道校长在哪？” “……” 你当我是小叮当吗，全知全能？ 不过也差不多了，我确实是全知全能，也知道校长在哪。 “你是学生会的吧？”青峰拽着我的胳膊问道。“这个时候校长在哪啊？”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回答他：“这个时候一般会在行政六楼的办公室，不过因为体育祭他可能会出来旁观，你去广播站那边找找。” 青峰听完就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挥手：“谢了，下次请你吃饭啊赤司！” “啊啊啊！赤司大人！班长大人！神啊！”安井拿着签子冲到了我面前。 “……” 抱歉我不是。 还有，别一个个都把我当成是可求助的对象，我只是个裁判。 安井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赤司大人，快点借我一件篮球部的球衣。拜托啦拜托啦，这寄托着我们班级的荣耀啊！” “……” 别擅自把班级的荣耀这么沉重的词加诸于我的球衣上。 不过如果不帮同班同学肯定会让我在班级里的好感度下降，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个钥匙递给他：“去篮球馆一军休息室，进门左边上层第一个柜子拿，有我的名牌。” “谢啦，下次请你吃饭啊赤司大人！”安井拿着钥匙跑了。 ……别请我吃饭了，你能拿第一就我谢天谢地了。 “赤仔~”紫原站到了我面前。 “……” “把你借用一下咯~”紫原这么说道。“这张签上写的是要一个会下棋的人呢。” “我能拒绝吗？” 紫原直接把我举了起来。 呵呵。 那张签明显是让紫原去找一个棋社的成员，没想到他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把我扛到了终点。几乎全年级的人都看到这个个头大的吓人的家伙把我举起来，以扛带夹的姿势冲到了终点。 在上泽会长微妙的目光注视下，我面无表情地说：“紫原成绩无效。” “诶？为什么啊。赤仔也会下棋啊。” “可是签上写的是‘棋类社团成员’啊。”上泽会长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看了我一眼。“如果按照紫原君的理解，只要能往棋盘上放棋子的都能算作‘会下棋’了，随便拉个人出来都能赢，这也太容易了吧。” “可是就算让那些社团的人来和赤仔下棋，也没人能赢得过他啊。” “这倒也没错。”上泽会长陷入了沉思。“不管怎么说，规则还是要遵守的，紫原你再抽一张签吧。” “好麻烦~”紫原抱怨了一句，重新翻了一张签出来。 这次是……美味棒。 我把手里那根葡萄味的美味棒还给了紫原。 “好了，赢了。”紫原说。 上泽会长：“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大概傻人有傻福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C13.赤司征十郎的体育祭（下） 现在进行的比赛是4X100男子接力。 这个团队项目也有我一份，最后一棒是我来跑。之前短跑赢了田径社主将铃木健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团队比赛的话因为参赛人比较多，低调一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只要负责把前一棒交给我的名次延顺到最后就可以了，也就是说，前三棒跑完，把接力棒交到我手里的名次，就是这次比赛的最后结果。 站在离终点只有100米的地方，我回头看了看跑道弧度那头的绿间冲刺过来，嗯，倒数第一。 刚刚第一棒和第二棒交接的时候掉了棒，第二棒给绿间的时候又摔了一跤……总而言之，大概是因为绿间跑步的时候没法把自己重达八公斤的幸运物背在身上吧，现在就算绿间能跑出世界冠军的速度也不可能逆转局势了。 绿间没有因为最后一个拿到棒就放弃，他硬是追上了两个人，把名次追到了中游。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等棒交到我手上大概是第三名，那就维持第三名名跑到终点…… 我这么打算着。 “还真是废物呢，A班的这群人。” 我维持着接棒准备起跑的姿势，听到这句话，我转了转眼珠子，斜了右边跑道上的崛井九条一眼。 虽然我没什么班级荣誉感，但这么当我面侮辱我所在的班级，我还是会觉得不高兴。更何况现在旁观的A班同学可不少都听到了他的话，崛井同学还真是勇气可嘉。 “哇，还真是可怕的眼神呢。”崛井九条用夸张的表情表达了自己受到了惊吓。“好怕啊，一军的赤司小队长？” “……” 演技太浮夸了啊崛井同学，你只是在嫉妒我去了一军吧？篮球部的事情还能牵扯到日常，你还真是小肚鸡肠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给他的表现打了个零分。 如果真要算起来，崛井九条的设定大概就是那种漫画里一出场就装逼，然后被主角毫不留情打脸的反派吧。自认为我是他命中的宿敌……怎么又是宿敌？ “你怎么不说话啊，赤司？”崛井带着恶意笑了起来。“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啊啊，对哦，你这次赢不了第一呢。” 抱歉，拿不到第一对我的打击没有大到让我放弃人生的地步。 “唔……” “什么？” “你再不集中注意接棒的话，马上就会输啊。” 4x100比赛进程非常快，第三棒跑到第四棒这段距离最多只需要二十秒。各班差距并不大，崛井接棒前还在和我聊天，自然是来不及做出接棒反应的。转眼间他们班第一的领先优势就没了，崛井接棒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更是让名次落到了中游。 看吧，不专心比赛的家伙容易遭报应。 我几乎是和崛井同时拿到棒，当我准备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听到了旁边崛井的心音。 无论用什么方法，绝不能让赤司得到第一？ 啊啊，不想着怎么把第一名去追回来，反倒是想把我绊倒吗？还真是卑劣啊。嗯？还想在我的运动鞋里放图钉？ 说实话，我很不高兴。 我说过了，我再怎么冷静早熟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正常中学生，有人惹我生气的话我也是会不择手段报复的。本来我参加团体项目只保持顺位抵达终点的做法，就是为了不用我超常的体质欺负普通学生，我也不会利用自己的能力优势来帮班级‘作弊’获取优胜，而现在崛井私下的小动作明显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你不想让我拿第一？ 太小看我了，只是区区一百米。 就让你见识一下，超能力者的实力吧。 “赤司班长加油！” “赤司好快啊，一下子超过去了！” “我听说以前赤司就有个称号，据说是百战百胜啊……” “噫，他是不是没有输过？”B班的人问。 “好像没有吧……我以前和他一个国小的，印象里他没输过。” A班爆料的那个人有些不确定地说完之后，身旁B班的小伙伴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明显不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嘛，难道他不光是体育好，连成绩都能拿第一吗？” “……这还真是。你难道不知道赤司是入学成绩是年级第一吗？” B班的人不说话了。 旁边悄悄竖着耳朵偷听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从来没有输过，这是什么概念？ 这时候我已经冲过了终点，裁判报了时间，记录后宣布比赛结束，小组赛的得分会在公告栏贴出来。每个班都有自愿照顾运动员的同学，我刚下场就有人过来递水。 “谢谢。” “干得不错啊赤司班长。” “嗯，侥幸。” 递水的上杉冲我挤了挤眼睛，示意我看右后方：“崛井要气疯了呢，班长啊，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你认识崛井？”绿间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上杉说的话，他往崛井那边望了一眼，神色有些怪异。“崛井怎么了？” “崛井谁不认识啊，他上周还因为和校外的不良少年打架，被学校处分了呢。” 崛井同学你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上杉幸灾乐祸地偷笑了一下：“刚刚比赛的时候他忙着和赤司班长搭话，原先第一的名次被他拖到倒数了，这下他们班的人肯定对他有意见了，大概是要被孤立了吧。嘛，不过按照他平时的作风，应该早就被别人孤立了吧。” 什么叫和我搭话，你眼睛瞎了吗，他那是挑衅好吗挑衅。 我看了一眼向我‘搭话’而耽误了比赛的崛井，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要真形容起来，大概就是那种一脸不甘充斥着阴暗中二黑化的脸吧，还真是辣眼睛。反正无论做什么小动作，像他这样不入流的人也伤害不到我，毕竟我是超能力者啊。 十月的体育祭在三天之后告了一段落，最后各项比赛的总分加起来，还是A班最高。取得了优胜，学校给出的奖励也挺丰厚的，有一万日元。这一万日元经过班级投票后一部分用来购买笔记本，剩余的就用来买了零食，当然也可以折换成现金。 当然，分到每个人手里的金额不会太多就是了……不过买今天份的咖啡果冻绰绰有余了。 听说今天超市特价，小份咖啡果冻一份只要72日元。 这也是为什么在部活结束之后，我站在超市冷藏柜前的原因。 咖啡果冻一般分两种包装，所以我到底是要买A款的还是B款的？A款一盒质量200克，B款虽然比A款要少了10克，但B款是组合装更优惠。还有一种推出的特殊豪华包装款，买的人很少，因为豪华套质量只有250克，然而一份需要2000日元。看那个高脚杯似的包装就能知道，它这样在价格上毫不做作的妖艳贱货和旁边普通的A款B款完全不一样。 我盯着面前一排一排包装好的咖啡果冻盒子陷入了沉思。 我现在手里体育祭优胜奖励的现金再加上平时攒下来的钱，能用的只有两千日元。赤司家虽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都是要付出劳动才能获得的，根本不会给额外的零花钱。以前拿到的棋类比赛或者是小提琴比赛冠军的奖金大部分都被自己投入了银行存死期利息，其他的平时都用来买咖啡果冻了，自然不会剩下太多…… 话说，篮球部如果拿到全国大赛优胜会有额外的奖金吗？ 不对，现在应该考虑到底买哪一份。 如果都买A款和B款，2000日元足够让自己搭个床平躺在上面了。 然而…… 我的目光忍不住落在2000日元那款上。 “赤司君？” “……”我蓦地一惊，在瞥到那一头水蓝色头发之后我神色平淡地打招呼。“是黑子同学啊。” 居然又把他忽略过去了，这存在感还真是…… “黑子同学，你也来买东西吗？” 黑子默默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我面前那些咖啡果冻，露出了些许不解的神色：“我看赤司君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在考虑什么吗？” “啊，在想买哪一款。” “怎么说……感觉赤司君不像是会纠结这种事情的人呢。” “这对我来说可是非常难以抉择的事情啊。” 黑子歪了歪头：“这种甜点不能在家里自己做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突然想起了前两天看到电视上的广告。“但是一个自动果冻制作机要一万两千日元，在这学期结束前我还买不起，等奖学金下发之后可以考虑一下。” 黑子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原本以为赤司君家是那种……嗯，严肃的豪门家族？” “——结果还是为了日元纠结。”我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不管背景如何，每个人还是有自己烦恼的事情啊。” “说的也没错。”黑子笑了笑。 不管背景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烦恼的事情。 黑子是个普通中学生，没有背景，也没有引人注目的才能，他也会为了各种事情烦恼。 而赤司家就算是那种天凉王破的豪门，也找不出会做咖啡果冻的女佣。就算是赤司家独子，在父亲的精英教育下我也不可能活得像个纨绔子弟，就连买个一万二日元的果冻机都要自己精打细算的用奖学金。不过父亲更愿意看到我拿奖学金这笔钱去投资股市，而不是存入银行看几年才涨了这么点的利息。 当然……如果田中管家能找个会做咖啡果冻的女佣就更好了。 最后我还是拿着2000日元买了那份妖艳贱货……不对，那份超豪华版咖啡果冻。拎着它出门的时候，我有种捧在手里怕摔了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惊恐感。 “不用这么小心的，赤司君。”黑子说。 “黑子同学，你怎么能懂，这个世界上的意外可是——”我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高速飞过来一个网球以一种诡异的蛇形弧度砸向我的咖啡果冻。 给我停下！ 那一瞬间，整个空间有一秒的凝结，所有事物在这停顿。那颗网球离我的咖啡果冻只有一厘米，下一刻，那颗网球以棒球全垒打的高度反弹飞了出去。 “这个世界上的意外可是很多的。”我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黑子说。 黑子：“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是网球吗？” “有发生什么吗？你的错觉吧？”我微笑。“街上怎么可能有人打网球呢？” 黑子沉默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背着网球包经过的中学生，其中一个男生还在上蹿下跳找着什么东西。 “噫，我的网球呢？” “都说了别在街上玩球，万一砸到人了怎么办？” 黑子有些恍惚地收回视线：“唔……大概是我看错了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章 C14.赤司征美的周末 体育祭过去后就进入了十一月。 十一月并没有什么大事情，没有放假，也没有考试，除开逐渐变冷的天气以外，每天重复的日常并没有什么区别，称得上平静。 要真说这平静的日子里令我高兴的事情，那就是田中管家辞退了那个满脑子想着如何嫖我父亲的女佣，换了一个更严谨漂亮的姑娘。 ——重点是这个新来的女佣她会做咖啡果冻。 “少爷居然喜欢吃这个……”新来的惠子小姐私下有些吃惊地问身边的同事。 她在来这里工作之前，一直都认为赤司家属于那种住在江户时代的古宅里，不管早中晚都是吃正统和食的那种家族。每天都要纠结金枪鱼到底是切多薄，还是说今天的鱼子酱到底是从伊朗运过来的还是俄罗斯里海运过来的。 如今一看……传闻中对吃穿都很苛刻的赤司家大少爷蹲在沙发上吃着咖啡果冻一脸幸福是什么鬼？ “感觉很幻灭呢，赤司家什么的。”惠子小姐捂住了脸。 “是啊，不过老爷不让少爷多吃……也不让我们去学着做。”旁边的女佣小声告诉她。“所以少爷都是在外面超市买速食包装的，在外面吃完才回来。” “少爷非常喜欢吃甜点。”田中管家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所以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只是常常做给弟弟吃，所以有些研究。”惠子点了点头。“少爷能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田中管家顿了顿才继续说：“老爷在家的时候，别让他看见甜点。至于少爷那里的话，尽量满足他。” “……是。” 惠子小姐：赤司这家父子两个是什么毛病？ 听到惠子小姐心里话的我面色平淡地拿着包经过他们面前。 没办法，父亲不喜欢吃甜点，而且他也不太喜欢看见我吃甜点。毕竟……这个年纪还喜欢吃甜点的大多是女性。性别对我来说并不是纠结的问题，只是身体构造不同而已。更何况个人喜好，和性别主流有什么关系？ 走过门厅的时候田中管家开口问我：“征十郎少爷，你要出门吗？需要司机接送吗？” “不用了，我先出门了。”我颔首。 “慢走。”佣人们欠身弯了弯腰。 家里八个佣人，一个管家，两个司机。怎么说呢……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享受？ 我迈步出了门，花了点时间才走出大门。 有钱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爱把大门和主宅建得比较远，中间隔了条大道和一个大喷泉，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这还是赤司家在东京的房子，东京不像京都，建筑都偏向于现代化，就连赤司家都装修的和暴发户一样，处处都是欧式建筑风格的影子。不过相比之下，想想三大财阀之一的迹部家的‘白金汉宫’，我突然觉得赤司家的房子已经很低调了。 我并不是很想在周末出门，周末放假的时间难道不应该在家里玩游戏或者看电视吗。但这次不得不出去，因为是虹村部长喊我出门熟悉一下篮球部的后勤工作。包括购买器材，饮用水，毛巾等等一些事宜，部长虽然不是亲自上手去处理，但也要学会了解流程。 我花了点时间找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坐公交车过去还挺快的。掐着时间到了集合点，和虹村部长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粉头发的女孩子，那是一军的经理桃井五月。 “赤司，这边。”虹村看见了我就冲我招了招手。 “赤司君日安。”桃井打了声招呼。她看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虹村部长打算培养我做下一任部长的打算，这个精明的姑娘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最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日安。” “今天把你们喊出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了解一下一些你们需要知道的东西。”虹村解释道。“具体还是桃井来负责，赤司你知道个大概就好。” “是。” 逛体育用品店并没有花多长时间，虹村对这些后勤的事情颇为了解，解释起来也很快，跟着他的桃井拿着笔记写了不少相关注意事项。我默默把虹村部长所说的内容都记在了脑海里，在他和老板交谈的时候，我自顾自去逛了逛，站在一边看放在架子上的体育器械。 “赤司君……真的很喜欢篮球呢。”桃井轻声说道。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正巧放在我面前的那个Spalding的橘红色篮球。 好吧，我大概能理解了。 “赤司君是为什么才开始打篮球的呢？”桃井问道。“阿大那家伙是因为从小在街头篮球场混多了，一直都挺喜欢打球的。但是总感觉赤司君这样的人……不太像是会打篮球的呢。” “……因为我母亲喜欢篮球。” “赤司君的妈妈么？” “大概是想看我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活泼些吧。” 我又想起了那个温柔的母亲。 她一直坚持认为父亲对我的教育太过于严格苛刻，在那些贵族课程下，我可以说得上是毫无童年了。虽说我本身并不排斥这样的教育……因为本来就比较容易。再加上我本身就因为是超能力者的缘故，思想上非常早熟，对正常孩子应该感兴趣的东西丝毫没有流露出感兴趣的态度。 这让母亲非常担忧。 在她的坚持下，让我那看似悲惨的童年有了唯一可以娱乐的项目，虽然我不认为这是娱乐……所有运动对我来说都不算娱乐，不过我还是十分感激我的母亲为我做的一切。 国中会选择篮球部，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个。也许并不是因为喜欢篮球，也不是为了获得全国大赛的胜利，只是单纯的想打打看罢了。 “你们在聊什么？”虹村走了过来，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们两个一眼。 “在说打篮球的契机啦。”桃井说。“虹村部长呢？是怎么想到要打篮球的？” “我啊。”虹村眨了眨眼。“就是突然就开始打篮球了啊，转眼自己就是部长了。” “……” “哈哈开玩笑的。我以前和灰崎差不多啦，因为老是打架惹事，平时训练还迟到早退，差点被白金监督踢出篮球部呢。”虹村摆了摆手，对自己的黑历史一脸无所谓。“不过还是改邪归正了啊，人嘛，好歹也要学会成熟一点，对责任什么的也要学会承担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虹村鼻青脸肿哭着对白金监督说“教练，我想打篮球”的画面。然后又把虹村部长的脸替换成灰崎祥吾，哭着对我说“赤司，我想打篮球”。 ……嗯，难以言喻的惨状，麻烦切个画面。 “完全看不出来啊，虹村部长以前居然是……” “很吃惊吗？”虹村笑了笑。“啊对了，现在还早，这附近有个街头篮球场，你们要不要去玩玩？”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转身就准备走。 开什么玩笑，周末还不如回家看番，跟他们出来最终结局八成就是去打篮球。 “嗨嗨嗨，别走啊赤司。”虹村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随便找借口可不好。” “没有随便找借口……” “一看就是借口吧！”虹村理所当然地说。“这么不愿意打篮球吗？” “不……” “那就走吧！等会请你们吃M记怎么样？” 别自说自话啊混蛋。 最后我还是乖乖坐在场边拿着M记的鸡腿汉堡看街头篮球了。虹村明显是在这个篮球场混过一段时间的，打球的也有他的熟人，看他们3V3玩的很开心的样子，我默默咬了一口汉堡。 虹村停了下来，把球扔了过来：“赤司，一起来玩啊。” “请不要乱扔，很危险。” “这不是接到了嘛。” “……” 如果不接到我手里的汉堡就遭殃了好吗，你倒是多信任我的篮球技术啊。 “让桃井玩吧。”我说。 “欸？我吗？”桃井有些吃惊。 “看你坐在这边，会无聊吧。” “我不行的啦，打篮球什么的。” “又不是比赛，来吧桃井。”虹村笑了笑。“规则你肯定知道吧，随便打着玩。赤司你也来吧，打篮球嘛，人多开心才好啊。” “……” 虹村部长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上场就显得太不合群了。我站了起来脱掉了外套走上场，幸好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是比较宽松的裤子，打个篮球凑合吧。 说实话，打篮球对我来说真的不能算是一项娱乐活动，要配合他们的水平不能表现得太过头还真是……有点累。即使虹村部长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中学界最强的前锋，和他打球的时候也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动。 不过看到他们这么开心……嘛，偶尔陪他们玩玩也不错，当成人际交往的训练吧。 当打街头篮球的糙汉子里多出了个软妹子，这群糙汉都开始学会了收敛。原先狂放冲撞的动作都被他们试图表现出“矜持”这个词，打起来反倒是让我有点想笑。 放弃吧，篮球再怎么也不可能有“优雅”的味道，还不如原先的大开大合，让自己帅气一点。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先笑出声的是虹村，他笑骂道。“你们这群家伙是怎么回事啊，那种奇怪的姿势。桃井是我篮球部一军的经理，不用这么担心她的。” “虹村你这家伙怎么会懂！”旁边的糙汉子一脸嫌弃。 “就是就是，难怪单身这么久。” “啊啊，帝光篮球部里有这么漂亮的妹子，你这小子可真幸福啊。” 虹村：“……” 桃井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请大家多多指教，我是桃井五月。” “请多指教！” 结果还是一下午都泡在了篮球场。 我看了看暗下去的天色叹了口气，所以到底为什么周末都要打篮球啊，怎么觉得这个世界除了打篮球以外就没有正常的体育项目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虹村前辈，桃井。”我向两人道别。 “明天见，赤司。” “赤司君，一路小心。” 我找了找附近最近的公交车站，在路过一面甜品店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门口摆着的那块小黑板上用彩笔写的小广告特别瞩目。 甜品自助餐，特价优惠，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一天仅限30人，每人1800日元。 这是……可以吃甜品吃到饱的意思吗？ 我把目光移到最后一行字。 仅限女性。 呵。 难道我会放弃吗，是啊，如果我是赤司征十郎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放弃。 但是那是针对“男性”而言，我不只是男人，还是一名超能力者。 ——所以变成赤司征美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嗯？你问我变成女性会不会有心理压力？ 我说过了吧，性别对我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身体构造的不同。我可以利用超能力变身，不仅是女性，甚至是动物、无生命的物体等等任何东西，理论上都是可行的。 我使用的第一种超能力其实不是心灵感应，要真算起来，大概是胎儿时期在子宫里使用的变身术吧。我生出来的时候其实是女性，那是因为我在娘胎里就曾使用过变身术，把自己从男性变成女性，出生之后短暂地停留在了女性性别上，然后趁医生没注意又变回去了。 所以在男女问题上，我个人倒是无所谓，有时候女性总有特权，比如……吃甜点的时候。 我用手挽了挽略长的红发，淡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章 C15.赤司征美的暴露 以在外面聚餐为由，我发了简讯向田中管家说明了自己不回家吃饭这件事。 当然，真实情况是不能让父亲知道的，吃甜点充当晚餐什么的……完全不符合赤司家一贯的严谨作风。如果真问起来，就说是篮球部部活好了。 我盯着面前堆得满满的两大碟甜品，心里思索着怎么把我的1800日元吃回来。 当我把大半碟的布丁都塞下肚子的时候，一个穿着时尚的少女轻轻扣了扣我的桌子：“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别的地方没有位置了。” “……请便。”我扫了一眼她精致的妆容和特地搭配过的服装就低下了头专注于吃甜点。 “谢谢。”少女笑了笑。 跟她同行的还有一个年长的职业女性，穿着小西装，踩着一双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她过来的时候还低声埋怨了一句：“明日香，为什么要来吃甜点啊，要是长胖了就没办法了！” “少吃一点不会长胖的啦，杏姐。” “模特就要好好注意身材，万一长胖了呢？” “才结束工作，今天就饶了我吧。之后我会认真节食的！”少女双手合十比了个认输的姿势。她看了一眼同桌正在吃东西的赤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扰你了！” “……” 从她们的对话里我都能把她们的来历猜出个七八分。 长岛明日香，青少年杂志的平面模特，算得上是校园偶像了。最近的噱头好像是成绩优异体育优秀青春靓丽无敌美少女……差不多摆到学校去，男生看见她就会发出“哦呼”这样奇怪感叹词的存在。 话说回来，这个称号就不能稍微短一点吗。 至于旁边那个职业女性，大概就是她的经济人了。 经纪人笼岛杏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拿着电话站了起来，到另一边去接了。我原本打算快点吃完直接走人的，没想到长岛明日香趁着经纪人接电话的空挡，凑过来主动开始交谈：“你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吗？” “……嗯。” “欸，周末出来玩居然一个人，男朋友呢？” “……没有。” “连能一起出来玩的闺蜜都没有吗？！朋友啊什么的！” 长岛明日香说到闺蜜的时候，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居然是绿间的脸。果然是因为绿间从国小到现在，在我面前晃荡的频率太高了吗……自动把喜欢碎碎叨叨的绿间套入啰嗦的老太婆形象里好像也没什么错啊。 我没有回答她，长岛明日香也没有追问下去，她耸了耸肩：“那你还真是寂寞啊，那就由我这个素昧相识的路人来陪你吃甜点吧！假装你有个闺蜜的样子！” “……” 请务必让我一个人寂寞着。 “我叫长岛明日香，你叫我明日香就好了！你叫什么？”明日香撑着下巴问道。她面前摆着一盘水果捞，拿着勺子搅了搅，把酸奶和水果拌在了一起。 “……唔，我是赤路（あかじ）征美。”我说。 “既然是这附近的……你是帝光中学的吗？” “嗯。” “啊，真的是帝光中学的啊，那不是跟黄濑君一个学校吗？”明日香感慨了一句。“真好啊~能和黄濑君一个学校。啊对了，你认识黄濑凉太吗！” “……” 岂止认识，我还知道这只烦人的小妖精的家庭住址。 “黄濑君超帅的说！”明日香眼睛亮亮的。“你应该认识的吧！我跟你说哦——” “……” “明日香！”她的经纪人笼岛杏接完电话走了过来，有些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在好歹你也是有点名气的模特，不要在外面乱说话。” “是……抱歉，杏姐。”明日香蔫了下去。 我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嘴里塞着甜点。 长岛明日香就差脸上写一行字“我是黄濑凉太的迷妹”了。在她把话说出口之前我都能知道她想说出来的东西，因为黄濑君才会选择成为模特么……啊呀啊呀，还真是不能随便说的话呢。作为平面模特，如果这些话说出来被别人听到了，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是把柄的吧，也会让黄濑那家伙遇到很大的公关危机。 笼岛杏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长谷川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外面下雨了，黄濑就在这边附近，让我开车把你们两个一起带回去。” “黄濑君？！”明日香惊呼了一声。“他要过来了吗？” “……”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看了一眼窗外，刚刚还晴朗的天现在阴沉一片，乌压压的笼着厚云，窗户上有细细的雨痕。如果黄濑等会要过来的话，我就先避开那只金皮卡再说。 “吃完了吧？别让黄濑等急了。”笼岛杏说。 “啊好，我这就……”明日香立刻站了起来，随即她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我：“那个，需不需要我们送你回家？外面下雨了，你没带雨伞吧？”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回答。 “可是等雨停的话肯定要到很晚了。” “真的不用……”我摇了摇头，准备去盥洗室躲一会儿，万一撞见黄濑就不好了。 甜品店的门被推开了，门口束着的风铃发出了一声脆响，随即响起的是一个清爽的男音：“笼岛姐？” ——晚了一步。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没有动弹。 “这边。”笼岛杏招了招手。 进门避雨的人其实也有不少，店主也懒得判断进来的到底是男是女。黄濑进门的时候一头金发湿漉漉地垂着，虽然用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但凭他那还算不错的模特身材，进门的时候还是受到不少人的注视。 黄濑腿长，两三步就跨了过来走到这边，他把额前垂着的碎发撩了一下，有些抱怨地说道：“啊啊，真是没办法，突然就下雨了……幸好笼岛姐你们在这边，不然就回不去了。” “黄……黄濑君。” “啊，是长岛啊，好久不见。”黄濑对她笑了笑。 相比黄濑的自然，明日香的状态明显是有些拘谨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黄濑君还记得我吗？” “那是当然吧，长岛很可爱啊，上次杂志封面还是我们一起合作的呢。”黄濑说。“玲姐说反响很不错呢，希望下次继续合作。” “……是！” 看着长岛明日香满心欢喜的模样，我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姑娘。明明黄濑这家伙用这么公事公办的口吻随便说了几句话，她都能这么开心。 “这是你朋友吗？”黄濑注意到了我。 “欸？是啊！赤路（あかじ）征美，我刚认识的朋友。”明日香爽快地点了点头。 “赤司（あかし）征美？！”黄濑目瞪口呆。 明日香纠正他：“是赤路，虽然名字发音有点像，只是重低音的区别……话说她也是帝光中学的哦！能一起把她送回家吗？稍微绕点路就好了。” “帝光中学？”黄濑盯着我的脸，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后才有些不确定地继续问道：“你……认不认识小赤司啊，帝光中学的那个赤司征十郎。” “……不认识。” 只要咬死不认识这个事实就没事了，反正黄濑也大概想象不出来我能变成女性吧。 “抱歉，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真的很像，连名字也很像。”黄濑挠了挠头。“刚刚注意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呢，还以为小赤司有了个孪生姐妹什么的。” “好了，一起走吧。早点把你们几个送回去，我要下班了。”笼岛杏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裙，踩着高跟站了起来。“红头发的小姑娘也一起来吧。” “麻烦了。”我点了点头。 既然黄濑都已经看到我了，一起被送回去也没什么，省得我抽空破开云层来避雨了。 “对了！征美。”明日香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来来，我们交换一下电子邮箱！” 我有些无奈地拿出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明日香，通了一则简讯后加入了通讯录里。我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女生之间的友谊来得这么快，如果真说原因，大概就是脑补过多吧。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在长岛明日香的眼里就是一个孤僻不合群还没有朋友的可怜少女，这让她想起了曾经被排挤的自己。 在我和明日香交换电子邮箱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身后黄濑的小动作，但并没有多加理会。 黄濑借着低头发简讯作掩饰，偷偷举起手机拍了张照。 身为上帝宠儿的黄濑用他的脸发誓，他从小到大都没干过偷拍这件事，平时都是人家偷拍他的，但这次他真的忍不住了。这不能怪他，因为面前这个叫做赤路征美的红发少女给他的即视感真的太强了。那一头赤红色的长发，还有同色的双瞳，再加上至少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让他不在意都不行。 而且，连她的手机都和小赤司一模一样啊！！！ 黄濑有些纠结。 根本不科学啊！难道一个世界上真的可能存在性别不同但其他方面都相似的人吗？ 笼岛杏先出去把自己的车开到了门口，我和明日香先坐进了后排之后，黄濑才坐进来关上了车门。 “红头发的小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报了个地址出去。 “世田谷区啊，还好，正好顺路。”笼岛点了点头，把车开了出去。 世田谷区是东京都西南部有名的富人区，赤司家在京东都有块地皮，现在住的宅邸就是世田谷区里的一幢独立别墅。不过那边居住的人挺多的，有小田急电铁和JR线等线路通往涩谷等繁华地区，在东京都特别行政区中面积第二大，人口最多。总而言之，报这个地名是不会有什么错的，只要不送到家门口怎么样都行。 “赤路さん，你真的不认识小赤司吗？”黄濑有些纠结，他再次向我确认了这个问题。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黄濑似乎放弃了，低头摆弄起手机来。 明日香似乎想和黄濑搭话，但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转头和我聊了起来：“征美，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吧！” “下次再说吧。” “不要这么冷淡嘛~”明日香笑了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一阵“滴滴”的声音打断了。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围，最后确认是我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是征美的手机在响吗？家人的简讯？” “……” 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那条简讯，再把视线转向一旁的黄濑。 [ To ： Akashi 小赤司我跟你说！我今天遇到一个和你超级像的妹子，不仅长得很像连名字也很像啊，而且她居然也是帝光的！你认不认识啊，我觉得是你亲戚？还长得挺可爱的嘛~ 附：背影照片.jpg —— From ： Kise ] 黄濑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差点把自己手里的手机给扔出去。 他感觉自己脖子都僵硬了，就像缺少机油的机器齿轮转动一样，他咔咔地把头扭了过来，看了看我手中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然后又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仿佛在确认什么一样，他把这个动作来回重复了三次，才摆出一种堪称是惊恐的神色。 “A……KA……SHI……” “嗯？是A · KA · JI啦！”明日香再次纠正黄濑的念法，再三叫错人家名字是很失礼的事情。 “……”这次沉默的是黄濑。 黄濑觉得现在他的状态也蛮奇怪的，居然第一反应不是“小赤司居然变成了可爱的妹子果然是变态吗”，而是“偷拍小赤司的照片居然被他发回给了本人他到底是有多蠢”。 不对，现在不应该是想这些的时候，重点是现在那个很可怕的小赤司就在自己边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章 C16.赤司征十郎的考试 黄濑对超能力者的认知又更深了一层。 但是他好像对这样的设定有些接受不能，所以连续几周都没再给我发过骚扰简讯，这让我觉得以赤路征美的身份出门也挺好的。 我这么想着，把手里的棋子“啪”地按到了棋盘上。 “关东大赛？”绿间把视线从面前的棋盘上挪开，有些诧异地问道。 “明年夏季初中联赛，关东大赛只是关东地区的预选赛。”我看了一眼棋盘。“绝杀了啊，绿间。” “……” 绿间站了起来，把凌乱的棋盘残局收拾了一下。午休时间偶尔我会陪绿间对弈几局，虽然结局都是一样的，但绿间对此还是乐此不疲。 我说：“虹村前辈说我们几个也会是首发。” “预选赛这么快就开始了吗？”绿间皱了皱眉。 “从今年年底到明年四月份，淘汰制。” “这赛程拉得也太长了吧。” “不管怎么说，先好好做准备。”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估计到时候大部分时间我们还是要坐在板凳上当替补。托关东大赛的福，十二月底的寒假，二月份的春假估计都要在篮球部度过了。听白金监督说，还给我们提前预定了二月份春假在轻井泽合宿训练的场地。 不过比起繁重的部活，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明显是临近期末的考试。 日本学校都是以三学期为一学年，寒假和春假都只放两周，暑假则是一个月，每学期结束前都会进行一次学期测验，最近一次测验还有半个月就到了。据我所知，绿间为了在成绩上超越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复习了，平时也常常问我去不去图书馆自习…… ——虽然到后来每次都是他复习，我处理学生会文件。 “你不用复习吗，赤司？”他已经不止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事实上我确实不用复习，但明面上明显不能这么说，这太拉仇恨了。 “考试应该没问题。”我一边回复他，一边飞快地把会议记录全部誊抄出来，现在在处理的就是来年二月初的帝光祭策划安排的方案事项。“学生会的工作有点多，上泽会长几乎把事情都给我处理了。” “不出意料，下一届学生会会长就是你了吧。” “确实有这个打算。” 绿间不说话了，自顾自低头看起笔记来。 “啊，这不是赤仔嘛~” “紫原？”绿间抬起头看了走过来的紫原一眼，然后他的目光就挪到了紫原手里的薯片上。“别在图书馆吃东西！这已经违反规定了！” “什么嘛，绿仔你也在啊。”紫原撇了撇嘴。 “什么叫我也在——”绿间已经进入了要炸毛的状态。 绿间和紫原向来不对盘，家教良好还有强迫症的绿间对紫原散漫的性格完全不能相容。如果说刚认识的时候大家还能好好相处，现在认识几个月之后，就开始进行各种大大小小的……也许是因为关系好才吵起来的……争执。 “好了，两个人都安静点，这里是图书馆。”我有些头疼地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再吵下去被赶出去的就不只是他们两个了。“紫原，别吃零食了，等会被图书管理员看到了你会被赶出去的。” “好吧，既然是赤仔要求的。”紫原听话地收起了零食，把书包放到了我的边上，坐了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两本小说，和绿间那样面前摊着几本课堂笔记的学霸状态呈现出明显对比。“赤仔你们是来复习的吗？” “这用眼睛都能看得出来吧？”绿间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紫原手里的小说。“喂，紫原，你不学习吗？如果挂科的话，假期的时间就要用来补课，那就和篮球部部活冲突了。” “欸？可是我不喜欢复习啊。”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绿间指的是每天逃课睡觉的青峰。“你成绩没问题了吗？” “呃……”紫原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大概……或许……可能吧？” 喂喂，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个语气明显是有问题啊。 “赤仔成绩很好吧，能教我简单的复习的方法吗？”紫原一脸认真地凑了过来，试图把我的注意从面前那叠文件上转移到他身上去。“要那种特别特别特别简单的！” “……” 没有那种方法。 “哪有那种方法啊！” 同步了呢，绿间。 绿间皱着眉教训道：“知识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在学习上哪有那种投机取巧的方法。我看你还是现在就开始复习吧，你这种状态太松懈了。” “真的没有那种方法吗？”紫原看起来非常失望。 “怎么可能会有啊！” “那赤仔平时怎么学习的啊？” 我把文件收拾了一下，想了想才说道：“我的学习方法？就是上课的时候记住老师说的东西，课后就不用复习了，反正考试也不会超纲，都是课堂上讲的题目。把自己会的东西都写出来，考试完全不是问题。” “好像很有道理啊。”紫原点了点头，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这样的话确实省了很多时间出来，也不用复习了啊。” “喂，紫原，我劝你还是把赤司刚刚说的方法忘记了比较好。”绿间觉得我说的一点都不靠谱，这个方法针对性很强，并不适合所有人。“这样的方法只有赤司才能用吧，你别盲目模仿，不然最后挂科的还是你。” “可是我觉得我也能用啊。” “哼，随便你好了，到时候挂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啊，绿间。 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处理起自己的事情来。 这种学习方法确实很少有人能用，像青峰那样就完全不行。 紫原脑子并不笨，他上课如果认真听的话，至少能记住百分之六十的内容。我指的是有效记忆，这已经很惊人了，普通学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有这么一瞬间我都怀疑我身边的这几个磨人的小妖精是不是都有这么点超能力。 紫原通过考试并不是什么问题，具体能做到哪一步我也不太清楚，等考完试出了排名就知道了，反正绿间肯定会大吃一惊。 至于绿间……他能记住百分之九十。他太纠结于在学业上超过我了，每次考试前都如临大敌，非常勤奋刻苦，复习了很多却每次都考不过我。那是因为他再怎么成绩好，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考试的时候犯点小错误都很正常。并不是说复习这件事没有用，而是在天赋上他就已经输给了我，毕竟我可是天生的超能力者啊。 作弊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不管是透视眼看到前面人的试卷，还是复写能力完全复制整张试卷的答案，亦或者是范围覆盖200米，包涵整栋教学楼的心灵感知能力…… 这样的能力无法自行关闭，我的超能力的弊端也正是如此，向来是利弊双刃剑。如果真想让我“不作弊”，那只能把我捆在椅子上，挖掉眼睛和脑子来考试了。反正我的存在就相当于一个世界的BUG，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制裁我，从一开始想和我较量的人就和我不在同一个平面上，连起点都不同，谈何势均力敌的对手。 更何况撇除超能力不谈，我觉得凭我的学习能力，这样程度的考试拿满分还是很容易的。 “赤司你也管管紫原啊，万一他真的按照你说的做了……” “放心吧，别小看紫原。” 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 接下来半个月里，紫原虽然还是一副懒散不爱学习的模样，但上次居然纠正了绿间笔记本里一个文法错误。绿间狐疑地去翻了课本才发现真的是他记错了，而不是紫原瞎扯。 考试前桃井向我借了笔记，虽然我觉得看我的笔记还不如借绿间的笔记，毕竟绿间的笔记更全。不过桃井以“拜学神的信仰笔记”为由，拒绝了我的提议。 学神？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不过比起什么“赤司大人的信仰笔记”这样的称号要好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少人开始私下称呼我为“赤司大人”，大多数是给篮球部应援的女生们，这个称呼被虹村部长听到之后，我整整被他嘲笑了一个月，到现在他还不放过“小队长”“赤司大人”这个梗。 “如果考试里遇到自己一点思绪都没有的题目该怎么办？” 桃井在部活休息时间问了我这个问题。 “那种问题对赤司来说根本不存在，桃井你问错人了。”绿间坐在场边抿着水回复。 虽然绿间说的完全没错，我还是给桃井回答：“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把自己能拿分的题目做完确认无误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头绪的题目就不用管了，反正算分值的话，还不如别的题吧。” “好抽象啊。”桃井叹了口气。“那绿间君呢，会怎么做？” “尽人事，以待天命！”绿间说。 “哈？” “全部都复习之后再考试，真的毫无头绪就只能……” 旁边休息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听听学霸传授的箴言。 “就只能听天命了。”绿间一脸严肃地说道。“考试必备幸运物是滚滚铅笔！” “……”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我当然知道滚滚铅笔是什么，一支六边形上面写着“湯島天神”和“人事を尽くして天命を待つ”的铅笔。考试遇到不会的题目，像掷骰子一样扔出去最后看哪一面在上面就行。这只铅笔是绿间最后的底牌，大概就是“听天命”的真实写照。 “……咳，大家都散了吧，休息完毕就可以开始训练了。”虹村在旁边听了半天，被绿间的玄学论震了一下，最后站出来招呼大家训练。 考试排名出来的那天，午休经过学校公告栏的时候，我一眼就瞥到了榜首自己的名字，再下面就是绿间真太郎。 身边的绿间明显也是看到了这一上一下的名次，他握了握拳，没有说什么。 “赤仔果然很厉害啊，年级第一呢。” “紫原，你的名次呢？” 紫原个子很高，公告栏前挤了不少人，他站在人群里还高出了一截，身高优势能让他轻松看到公告栏。他指着前列的名次说：“啊，找到了，在这里。” 绿间看了看那个三十六名的名字，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那种不靠谱的方法还真的……” “……” 乖孩子不要模仿哦。 “要说起来，绿仔的方法才不靠谱吧，滚滚铅笔真的有用吗？”紫原怀疑地说。 “那只是为了解决自己难以解决的难题才使用的方法！” 那还是玄学吧…… 紫原迈步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走到我这边继续说：“赤仔教的方法很有用，这样我就省下很多时间课后去吃东西了。” “只是说了自己的方法而已，能考这个成绩都是靠你自己本身的能力。”我摇了摇头，并不接受他的感谢。紫原考了什么成绩确实和我无关，我没有必要去提点什么，他自己天分就很好。 “啊，赤司君，你们都在这啊？” “小桃子。”紫原对桃井打了声招呼。“考的怎么样啊？” “还不错，多亏了赤司君借我的笔记！这次是超常发挥了呢！”桃井显得比较高兴。 “欸~赤仔的笔记有信仰加成吗？” “当然有！” 所以说……信仰加成是什么东西啊。 “说起来，青峰呢？” “他啊……”桃井叹了口气。“被老师叫走了，估计是在挨训。要找他的名次，必须要从年级排名倒着往前找才比较方便啊。下次大家一起帮他复习吧？不然二月份的篮球部合宿他就没法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章 C17.赤司征十郎的漏超能 每个普通中学生几乎都会期待假期的到来。 寒假是从十二月最后一周到一月的第一周，包涵了圣诞节和新年，大概有半个月。不过赤司家明显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我也无法想象我那个严肃的父亲会像寻常父母一样扮演成圣诞老人，穿着令人发笑的红袄子，骑着驯鹿来给我送礼物，或者说趁着孩子睡觉半夜偷偷在床头挂着的长袜里塞礼物什么的。 ……还真是可怕的画面啊。 虽说普通父母这样做只是为了保留自家孩子心中对圣诞传说的美好期望，但是明显我不需要这样关照，早在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了圣诞老人都是骗人的。 而我父亲也早就认识到了这点，也不会说些瞎话来骗我。如果真想要礼物，还不如直接拿钱自己去买，而不存在亲人间互赠礼物交流感情的方式，这大概就是资本家富人的觉悟，不过我认为更大的原因是我父亲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情商略低……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看上他的。 不过父亲啊，你连新年都不陪儿子过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征十郎少爷，你一个人在家里真的没有关系吗？”田中管家放假回家之前再三向我确认，他在赤司家已经呆了几十年了，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平时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孙子。 新年是非常重要的节日，正常人家都是和家人一起守夜度过，正月还要一起拜访亲朋好友，去庙会祈福许愿。原本赤司家也是要这么过的，但因为生意上的关系，我父亲在圣诞节之前就去了英国那边谈合同，至少也要半个月，就连我生日的礼物都是从英国寄过来的。 赤司家的佣人都放了假，回家去过年了。田中管家是最后一个人，他这么一走，整幢别墅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现在他非常担心我。 “快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的。”我对他说。 其实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我不是很喜欢出门，这样也挺好的，又很安静。之前买了游戏光碟还放着没有通关，还可以追悬疑剧，假期作业在放假的第一天就写完了…… 什么？伙食问题？ 我完全可以订十天的外卖。 篮球部的集训在假期最后五天，之前的时间还足够我放松。 这种日子想想就是天堂啊。 ——直到我在沙滩上刺目的阳光中醒过来。 “……” 我翻身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睡衣。 周围是大片的干净白沙，身旁还有一棵高高大大的椰子树帮我遮了点阳光。我面无表情地眺望了一下远处，深深浅浅的蓝绿色海水延伸到天边，形成一道白线，无数海鸥展翅翱翔在空中，阳光明媚。 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我在日本东京的自己家的床上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从东十二区被传送到了西五区，坐标为牙买加蒙特哥湾的尼格瑞尔海滩，我整个人都有点懵。 能悄无声息把自己瞬移传送位置的，只有可能是我自己了，难道我半夜梦游了？ 这样的情况倒更像是我曾经犯过的错误，我称之为“漏超能”。指的是会在我睡眠的时候，无意识地使用超能力。 ——别误会了，漏超能不是尿床。 只是我超能力的轻微失控而已。以前也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不过并没有造成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发现我房间东西移位了，都是些小方面。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把我整个人都给传送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不管怎么说，还是想办法先回去再说。 我发动瞬间移动的能力，周围场景一换，日本还是凌晨时分，房间里一片昏暗。我看了一眼窗外，准备下床喝口水。这时房间内电视的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莹莹发着蓝光。 午夜，电视，你当这是午夜凶铃剧场吗。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显示屏，这样的把戏是不会吓到我的，就算出现什么鬼怪，我都能让这群东西再死一次。 不过电视里并没有爬出贞子小姐，屏幕上出现的那个少年我正好认识。 ——齐木空助。 “呀呀，楠雄好久不见~”齐木空助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要真说起来，这是我的大哥。 嗯，当我还是齐木楠雄的时候，他是我的哥哥，亲生的那种。 空助跟我是同一对父母生出来的，比我大了两岁。然他并没有超能力，但不可否认，他用218的智商告诉所有人，他是个天才。如果没有我的存在的话，他才会是最特殊的那个。十四岁的时候因为实在赢不了我，所以沮丧地去英国剑桥留学了。 他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有一张非常温柔的脸，还很爱笑，看上去非常和善。然而我一点都不喜欢和这个兄弟有过多的交流，大概是因为他是“表里不一”的代名词。那种魔王的鬼畜性格，以及在面对我的时候那种渴望被我打败又每次都会继续挑战的抖M癖好……可能还有强烈的偏执症。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所以……你入侵了卫星电视就为了给我通讯？这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吧，你是怎么做到联络到我的？” “别那么冷淡嘛，楠雄~” “我现在叫赤司征十郎。”我纠正他的叫法。 “反正到了你高二的时候又会恢复齐木楠雄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个神明，你也不会离开我。至于赤司什么的……”空助笑得非常诡异，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鬼畜的东西了。“赤司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楠雄就是楠雄，我的弟弟啊~” 空助明显没有把赤司家放在眼里。 天才和神经病只差一线，在我眼里他和神经病没有区别。 “告诉我，你是怎么联络上我的？”我再次问道。“这已经是跨次元了吧？” 这次他给出了答复：“噢，是那个把你送过来的神明让我来解决你的问题。你的超能力是不是最近有点难以控制？” “……” “我正在研发超能力抑制器。”空助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穿了一身白大褂，看上去很像是某种科员人员。 ——事实上他确实是个科学家。 “超能力抑制器？”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能让我恢复到正常人的那种抑制装置吗？” “很抱歉，并不能。” “……” 所以这东西有什么卵用。 在我准备砸掉显示屏切断对话之前，空助才慢吞吞继续补充道：“但是能防止你无意识使用超能力，就像今晚发生的这件事。或者是超能力使用过度，帮你掌控力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现在在打篮球？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活泼啊楠雄。” “这和你无关吧，还有，我现在是赤司征十郎。” “所以说别这么冷淡啊，楠雄。” “我叫赤司征十郎。” “楠雄~” “赤司征十郎。” “楠雄~” 我面无表情地一拳砸向屏幕里那张微笑的脸，随着一声轰鸣，碎掉的不只是电视屏幕，还有整面墙壁，还有墙壁后面半幢别墅……也许还有我出拳方向延伸七公里区域。 我维持着伸拳的姿势站在一片废墟中，面前七公里已经被夷为平地，这样一拳打出加强版龟派气功的效果对我来说挺正常的。 “……” 正常个鬼啊。 虽然赤司家是独门独户，占地也很大，不过这片地区也是住宅区，这样七公里被我移成平地肯定死了不少人吧。虽然别人的死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被我杀掉的我也无所谓。不过这样下去肯定会造成骚乱的吧，这样轰炸的痕迹一看就是从赤司家发出去的，为了不破坏我的假期，我不得不解决这件事。 所以都是空助那家伙的错。 赶在出现骚乱之前，我再次发动超能力，把时间倒退回一天前，让被破坏的地区全部恢复到一天前的状态，刚才被炸成渣的人恢复到熟睡的模样。 做完这些，我稍微觉得有点累，毕竟需要恢复的地方太大了。 “呀，楠雄，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 “……” 失算了，被恢复的还有我的电视屏幕。 我漠然地盯着屏幕上那张微笑着的脸，空助摆了摆手：“你也不想闹出像这样的事情吧，比如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在众目睽睽下把篮球打飞到月球上之类的。我很担心你会不会掌握不好力道，用篮球把对手打死了也不好办吧？” “……” 再这么下去，杀人篮球这倒是真可能会出现。 “等我把超能力抑制器研究出来就给你寄过去。时间不会太长的，我早就开始研究如何克制你的超能力了……”空助说。“总有一天，我会赢过你。” “……” 从小到大，你跟我的胜负比已经是0胜4254负了，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 空助那边说完事情之后就切断了联络，我也没多想。 之后漏超能的事情也发生了几次，不过都还能补救回来，不至于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对我日常生活造成了一些困扰，比如早上醒过来打开窗发现自己家整栋别墅都被移到了北极圈里什么的…… 总而言之，自己这个假期过得非常不顺心。 原本还以为是天堂，结果却是个地狱，之后还要去篮球部参加训练。 因为最近漏超能的问题，我觉得心情稍微有些暴躁。超能力无法完全掌控，这就是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在空助的超能力抑制器送来之前，我不得不尽量减少和别人接触的次数，篮球部的训练也是能尽早完成就完成，然而避开和别人交流的行为让绿间显然误会了。 不得不说，绿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然而细腻到他容易脑补过多。 当他知道赤司家的状况，以及除夕夜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正月连庙会祈福都没有去这件事之后，绿间仿佛觉得我性格发生了些变化。不过他也只是内心的猜测，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照常训练结束后会问我下不下棋。 关东大赛开始之后，虹村部长和白金监督开始安排首发成员，轮流把我们一年级这几个派上去锻炼。帝光是篮球豪门，关东大赛的总冠军在帝光十几年就没有换过人，打得也算是顺风顺水。除了最后总决赛和冰帝学院打得有些艰难以外，就没什么大问题。 青峰下场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他和对面冰帝的大前锋勾肩搭背，打完一场比赛莫名其妙就建立起了友谊，约着周末再一起打篮球。 “打篮球果然很有趣啊，不过冰帝还差得远啊。”青峰用老年人感慨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桃井刚好把一块毛巾摔到他脸上。他扯下脸上那块毛巾对桃井抱怨道：“喂喂，五月，你干什么啊！” “冰帝比较出名的是网球部，篮球方面赢过冰帝就这么高兴啦？”桃井非常看不过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得瑟的样子。 “今天大家都做的不错。”虹村部长手里还捧着刚刚拿到手的冠军奖杯，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关东大赛的冠军，随手就把奖杯扔给了桃井。“不过正如桃井说的，关东大赛只是全国初中联赛的预选赛而已，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的冠军。所以大家还是要加油啊！” “是！” “今天一起聚餐吗？庆祝一下！”桃井问道。 “好啊。”虹村答应了一声。 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篮球部正选聚餐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也算社交活动的一种。 “我就不去了。”我站出来说。 “赤司你这家伙，也太扫兴了吧？”灰崎哼了一声。 “实在抱歉，家里有事。”我不为所动。毕竟我一开始就不是很想和别人交流，尤其是最近有些无法掌控超能力后，我更加减少了和别人的接触。 “既然家里有事，那就算了吧……我们自己去好了。”虹村出来打了个圆场。 我告辞之后直接把外套披到运动服外面走了出去。 “喂，绿间。赤司那家伙最近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绿间面对青峰的询问微微皱起眉，他推了一下眼镜才继续说：“也许真的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章 C18.赤司征十郎的变革 在寒假过去之后，学校恢复了正常上课。 帝光已经被确认为夏季初中全国联赛的东京区种子选手，等七月份能够有资格直接参加初中联赛，比赛的时候可以有轮空权。而关东地区剩下的学校队伍则是继续参加预选赛，这次是轮流积分制，来决出参加初中联赛的资格，赛程要持续到四月份。 篮球部那边的话，白金监督已经正式宣布了我是新任的副部长，目前还没有什么人表示反对。毋庸置疑，这样下去等虹村部长退部了我就会转正成为篮球部部长。 “赤司，你对这次关东大赛怎么看？”绿间跟我一起走在走廊上的时候问我。 我们下节课是体育课，正要去更衣室换运动服。 “没什么看法，虽然是最后的胜者，但还是暴露了很多不足。”我目不斜视地回答他。 不知道为什么，绿间跟我走在一道的时候，以前还是并肩一起走的，现在他已经习惯性地落后我半步，一直跟在我后面，这样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我又不想转头跟他说话，走路还是要看路的，虽然这样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不过反正绿间也不太介意这个，我也无所谓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继续接话。 我想到了当初决定的事情，我还在坚持着不想引人注目原则，在坐上篮球部领导人的位置之后，我需要找到能够代替我成为球队PG的球员，或者说可以自己培养一个球员出来……总而言之，最终结果是为了尽量减少自己出场机会，以达到不那么受人瞩目的情况。 这么想着，我对绿间说道：“球队需要变革……” “什么？” “我们需要一个第六人，能改变球队的第六人。” 绿间并不太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我察觉到他心里的想法变了好几次，不知道他又在脑补些什么。我的形象已经从“虽然缺爱但是依旧温柔礼貌的名流之子”变成了“温柔礼貌但是好像因为缺爱所以性格开始变化的名流之子”。我已经彻底放弃去纠正我在绿间心中的形象了。 赤司在想什么？ 虽然和以前好像没什么区别，但最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绿间看向右前方的赤发少年的眼神变了变，然后把所有复杂的思绪都敛进眼底。他顿了顿之后才问道：“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选吗？” “看缘分，等到时候就会出现了吧。”我脑海里模糊闪过一个念头，很快又被抛到脑后。等这次全国大赛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比较好，凭现在球队这几人的实力，拿冠军是没什么问题，但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我很快换了个话题：“对了，最近青峰去哪里了？平时训练好像没有看见他。” “青峰？他好像说一军体育馆太挤了，自己去另外的体育馆练习了。” “另外的体育馆？” “之前三军用的那个，三军结束训练的时间比我们早，晚点的时候就没人了。” “不是说那个体育馆晚上闹鬼吗，平时没人的时候会传来篮球落地的声音什么的，桃井跟我说有个幽灵在那里打球。” “有这样的传说吗……”绿间皱了皱眉。“青峰不是最怕鬼了吗，那他往那个球馆跑什么。” “那就随便他吧。”我对此倒是无所谓。“他都敢去那里训练了，那肯定就没鬼了。” 其实说起来，篮球部打打闹闹还算有趣，虽然大部分时间这群小妖精都让我觉得心很累。不过现在的部长是虹村前辈，真正心累的应该是他才对。 比如在部活时抓偷溜出去买零食的紫原，比如要没收青峰藏在更衣室里小麻衣的写真集，比如劝告绿间别把大型幸运物放在球馆里……再比如现在—— “灰崎呢？”虹村双手抱着臂站在场边，一脸阴沉地问道。“灰崎那家伙去哪里了？” 被问话的一军成员明显比较怕虹村，要知道虹村修造这个人，曾经也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虽然平时虹村作为部长，好说话，人缘好，球技也出色，但没人会忘记他的铁拳教育。一军成员战战兢兢地回答部长：“灰崎打电话过来说他感冒了，要请假。他说副队长准假了……” “请假？”虹村明显是不信的，他冷笑一声，扭头看了我一眼。“赤司，你知道灰崎在哪吗？谁给他准的假。” “……” 所以为什么要问我，难道我看上去像是和灰崎关系很好的样子吗，而且也不是我准的假。 不过我确实知道灰崎在哪，用千里眼的超能力看一下就知道了，不过我想虹村部长就算没这样的超能力，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灰崎在哪。 ——除了游戏厅还能在哪。 我大概能知道为什么灰崎最近频繁翘掉部活，好像是因为他被女朋友甩了吧？就是那个有着一张大学联谊女生该有的脸的美子同学。为了放松一下心情，所以他成天往游戏厅跑，有时候还会翘课去打游戏。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在虹村部长面前说的，毕竟大家都还是单身狗，无法理解灰崎这样青春期为情所伤的想法。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缺勤的第六次了。”虹村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成功让周围一片人都打了个寒颤。他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声响，语气却更温柔了。“啊，既然灰崎感冒了，我这个当部长的果然应该去探病吧？” 不得不说，虹村部长对灰崎的关注度甚至高过了对我的关注。 那是因为灰崎吊儿郎当的作风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会闹腾。大概是抱着要把人引上正途的想法，虹村部长对灰崎的管教愈发严格，反倒有点像灰崎的爸爸了。 所以当虹村部长把鼻青脸肿的灰崎带回篮球部的时候，我是没多大惊讶的。目光平静地从灰崎那张几乎连他妈都不认识的脸上扫过，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那颗灰色的脑袋就被虹村部长的胳臂压了下去，硬生生鞠了一躬。 “道歉。”虹村冷着脸训斥道。 我知道这是虹村部长让灰崎向我道歉，那句瞎扯淡的“副队长准假”确实让一些部员动了这么点心思。 大概是屈从于虹村的淫威之下，灰崎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别别扭扭地说了句：“……抱歉。” “不只是向赤司，还有整个篮球部。”虹村说。“好好反省吧你这混蛋，现在给我去完成今天的训练，不做完不准走！” “……是。” 灰崎蔫了下去，没精打采地拿了个篮球往场上走了。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灰崎这么乖，全是因为他打不过虹村部长。 我站在虹村部长的旁边静静看着场上一军成员们的训练，作为副部长的特权就显露出来了，一般部长级别的都是站在场边一脸高冷地监督部员，大部分时间不和部员混在一起。来声援篮球部的女生们目光大多是看向青峰他们的，站在场边拿着数据板的我感到无比轻松。有这样篮球才能出色，能使出各种酷炫特技的球员，简直就像一个移动注意力吸引装置，或者说……我的挡箭牌？ 总而言之，因为他们几个，我的存在倒不是显得那么必要了。 “那边的几个，别偷懒！” “是！” “动作太慢了，你们是没吃饭吗！” “……” 我目不斜视地继续盯着场上的情况，耳边是虹村部长的呵斥。所以当初我是为什么才觉得，虹村部长是个好说话的前辈？ 直到加入一军开始训练之后才发现虹村部长对篮球训练方面苛刻到一定地步，不过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帝光篮球部的常胜。比虹村部长更为可怕的应该是白金监督，虽然平时看白金监督笑眯眯的，非常和蔼亲切的样子，其实在本质上监督和空助是一个类型的人。青峰在第一次看到训练单上的条例的时候，给白金监督起了个从地狱出来的魔鬼监督的称号。 反正……眯眯眼都是坏人。 “赤司，你看见青峰没有？”虹村突然问道。 “青峰？绿间说他在三军的球馆里训练。” “你去把他叫过来，我找他有点事。”虹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直接过去。 我答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数据板交给了一旁的桃井。现在是一月份，外面还有些寒意料峭，球馆里不觉得有多冷，拉开球馆大门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来，我面无表情地思忖了一下要不要回去拿件外套。 “喂，赤司，赶紧把门关上，好冷啊。”二年级的井上离门口最近，刚好直面感受了一把春寒。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穿着厚的运动长袖衫，只穿了夏天的无袖背心，被这么一吹顿时打了个寒颤。 “这么点冷都受不了，亏你还是打篮球的。”虹村斜了他一眼。“觉得冷的话就多穿点衣服，然后出去跑几圈。” “就是，你是不是偷懒了啊，刚刚跑完步我还觉得热呢。”同为二年级的一军成员幸灾乐祸地附议道。“部长，让他去跑圈吧。” “走开啦，你就知道和部长一起损我。” 对他们吵吵嚷嚷的场景已经非常熟悉了，我点了点头：“抱歉，我这就关门。” “喂，赤司，穿上这个出门。”虹村抛过来一件白色的正选外套，看大小应该是他自己的。“别冻感冒了啊，小队长。” “部长已经偏心偏到没边了。” “你知道就好啦，井上你这语气就好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儿。” “没办法，赤司才是部长的新宠啊。”井上哀怨地说道。 虹村对他们的调侃不为所动，转头就对他们呵斥道：“你们在闲聊什么？还不去训练？！” “是！” 虽然虹村私底下非常好说话，人又仗义，会和部员们打打闹闹，但是在训练和场上的时候，严格得完全就是两个人。被训斥过后，部员们放弃了闲聊，又投入了训练中。 我来到那个传说中闹鬼的三军球馆的时候，里面传来球鞋摩擦地板和篮球落地的声音，我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青峰和黑子面对面在one on one的场景。 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凑上的，照我看来，篮球部一军未来之星的青峰和篮球部三军体力不足存在感微弱的黑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不管怎么看，怎么样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吧？ 青峰轻易地就晃开了黑子的防守，突破，然后把球抛进了篮筐。 很符合常理的发展，如果黑子能拦下青峰我才会觉得吃惊。不过刚才青峰进攻的时候做出的那个假动作却是被黑子看穿了，只不过因为黑子本身跟不上青峰的节奏，就算看穿了假动作也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啊，赤司？” “赤司君？” 两人结束一球后同时停了下来，一齐转向我。 “青峰。”我微微一顿。“还有黑子同学。” 青峰把篮球夹到肋下，单手挠了挠青黑的短发：“你们两个认识啊？” “见过几次。”黑子把水蓝色的眼睛转到我身上。“赤司君是来找青峰君的吗？” “虹村部长找他有事。”我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 “哦，我这就过去。”青峰看了黑子一眼，语气低沉了些。“黑子，我刚刚说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 他把球扔给了黑子，然后自顾自走了出去，看得出他心情并不是特别好。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要简单的读心，就能从他们现在心里想的内容里知道他们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黑子要退部。 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青峰对黑子这么上心，不过为了青峰这个“注意力吸引器”“挡箭牌”的心理健康，我还是帮他们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吧。 “黑子同学。” “是？”黑子有些茫然，他还抱着那个篮球。 “你是要退部吗？”我明知故问。 黑子情绪立刻低落下去，不过是一个喜欢篮球的十二岁孩子，被篮球部指导老师直面说“不适合篮球部”“最好还是换个社团”这样的话，肯定很伤心吧。应该说自己都在否认自己了，在篮球上是否真的没有任何天赋，这样的坚持是否有意义？ “我知道了。” “什么？” “退部并不是强制性的，别人的看法并不是必要的。但如果自己都否认自己了，那你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做到。” “……” 我知道黑子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他脑海里闪过的念头不仅有“想继续打篮球”，还有“青峰”以及一个叫做“荻原成浩”的人，是和人做出了约定所以完全不想放弃吗？ 我盯着沉默中的黑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薄弱的存在感……并不是缺点啊，这样和作弊一样类似于超能力的设定。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能为球队带来变革，取代自己位置的第六人吗？ “并不是所有球员都像青峰那样出彩，一个人的篮球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每个球员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我想……你可以换个发展的方向，利用你薄弱的存在感。” “换个发展的方向？” “我也只是给你提出建议，具体的方面你要自己好好考虑。如果有疑问也可以来找我。” “……” 他在考虑了。 来吧，我想要的能代替我成为PG的第六人。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章 C19.赤司征十郎的帝光祭（上） “那个叫黑子哲也的……这样毫无特色的球员就是你想要的变革的第六人？” 在我向白金监督提出让黑子进入一军，绿间结束部活之后就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脸的不认同，明显是对我的提议无法理解。 “他完全无法适应一军的训练吧？” 我反手拉上门，检查门锁完毕后我才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给他放下了垂勾，能不能往上爬就看他自己了。可不要小看黑子同学啊……” 存在感薄弱到我都差点无视的黑子好歹也是有自己的特质的。 事实上，我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黑子哲也这个人。 正如对绿间说的那样，我只是给黑子一个改变的机会，大概是作为路人提出的一个富有建设性的建议，能不能做出效果就看他自己了。到时候要退部还是要继续打篮球，全凭他自己的选择，我并没有理由去干涉他的选择。 青峰和黑子都热爱着篮球这项运动，所以他们理想能产生共鸣。对黑子的事情，青峰感同身受，想帮助黑子继续坚持下去。而我不会……不管是黑子的梦想也好，还是他的兴趣爱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选择权在他自己手上。 这样说可能有些冷漠，但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虽说我也不认为黑子会放弃。 绿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最近跟我谈话的时候常常会停顿一下，这表示他对我的话有一点不认同，却又无法改变的我的想法，也无法指出我哪里有错误，所以失语。 “说起来……帝光祭准备得怎么样？”绿间转移了话题。 他突然开口问起帝光祭让我有些吃惊，毕竟他并不是那种期待校园祭的人。 “帝光祭吗？”我多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可担心的，上泽会长半年前就开始策划，我早就安排好了。各个班级准备的活动项目都已经上报，场地安排的问题也解决了……你想知道什么？” 他掩饰性地推了一下眼镜：“不，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和以前一样在教室负责还是去学生会帮忙？” “教室的事情我让安井同学帮我做了，学生会……唔，没什么事。”我说。 让上泽会长一个人负责吧，好歹是前辈，退会前不压榨完剩余劳动力的话就太可惜了。 “所以你的打算是？” “找个空教室自己安静待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篮球部，我就算午休吃饭、课间休息、或者是周末出门的时候，都能遇到篮球部的这群人。而且遇到之后，最后结局十有八九是被喊去打篮球，结伴去吃饭。讲道理，全日本人口1.67亿，东京占1225万，帝光在校生2000人，篮球部不过百人，而我为什么每天都能遇到篮球部的人？这也太巧合了吧，有时候我也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 想到这里，我面无表情地再次强调了一遍：“一个人，安静的……” 话题恢复到正常交流上，绿间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又是自己一个人和自己下棋吗？” “自己和自己下棋可没你想得这么无聊啊。” 毕竟对拥有超能力的我来说，在能轻松打遍所有棋手的情况下，棋类运动也是相当无趣。还不如把自己思想独立出来，自己和自己下棋，这样还能觉得有点意思。不断转换思路，自己布下的圈套再换个思维去拆解。正常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每个人都会习惯性偏袒先手或者后手，无法做到以第三人的态度来下棋，而我可以把自己完全当成是两个人。不过正常人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大概是精神分裂初期症状吧。 什么？你问我有没有人格分裂？ 超能力者是不会有这种烦恼的，我一出生就被赋予了超能力，并且因为天生的超能力，我的大脑也十分发达，大概是作者从一开始就给我施加了“冷静自持”的特点，我就是我，怎么可能出现精神问题。就算我性格发生什么未知的变化，那也还是我自己本身，只是态度观念发生了改变，仅此而已。 帝光祭开始的那一天，校门口……堵车了。 我提前就预知到了这个结局，今天是隔着两条街就下车走路过来的，不然赤司家的司机就要堵在上个路口了。 日本的学院祭类似于开放参观日，不管是家长还是别的学校的学生，都可以来参观。帝光的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每个班都会做出些节目活动来展现学生的独立性，比如我们班就是咖啡厅，这天赚到的钱一般会作为班费，或者是平坦给做出贡献的同学。虽然这是我参加的第一届帝光祭，但从热闹程度和排场上看来，帝光祭大概是校方宣传学校的成功典范。 ……不过校门口这条路是时候拓宽了。 我这么想着，默默踏着斑马线从两排被堵得动弹不得的车子里穿了过去。在看到不远处某个黄毛之后，我停下脚步，借着一旁的电线杆躲了一下。 啊，还是不想和黄濑打招呼。 我面无表情地想到。 “嗯？那是……赤仔吗？” “啊，赤司君？早上好！” “哟，赤司。” 我转头就看见两个身材高大完全不像是中学生的人站到了我面前，也许还应该加上旁边粉头发的小姑娘。又是篮球部的人……我身上大概有“出门必遇篮球部人员”这个buff。 “早上好，紫原，桃井，还有青峰。”我说。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比黄濑那个闪光物强一点吧。 青峰把手搭在了额头上做了个瞭望的姿势：“话说起来，还真是夸张啊。这种排场和早稻田祭差不多了。” 这只是学校的宣传手段而已，拉资源拉赞助什么的。 “还来了不少记者呢。”桃井点了点头。“有什么想参加的活动项目吗？赤司君那里应该有活动名单吧？”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上泽会长把影印好的单子给了我一份，因为对帝光祭没什么兴趣，我随手把单子塞进书包了。现在桃井说起来，我就从包里掏出了那张活动单子。刚准备递给桃井，结果紫原桃井他们一起凑到我身边了，我就干脆拿着单子一起看了起来。 “A班是咖啡厅啊……女仆吗？”青峰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一年级A班的安排。 成天想着女仆咖啡厅，真可怜啊没有女朋友的青峰同学，明明你身边的桃井身材就很符合你的要求啊…… 我这么想着，然后心中毫无波动地打碎他的梦想：“并没有，只是卖些茶点。” 而且我们班也没有什么身材火爆得像小麻衣一样的妹子。 “啊，这么普通啊。”青峰明显有些失望。 “别出心裁的提议已经被否决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已经是A班男生们抗争后的结果了。” “哈？” “一开始的提议是性转，为了吸引客人，男性要穿女仆装……我说，你能想象绿间穿女仆制服吗？” “噗——”桃井率先笑出来。“失策了，应该先带个照相机的，小绿要是真穿了……” 那就真的身败名裂了好吗。 我在心中给桃井补上缺少的台词。 以绿间那种一米七八的体格，即使他穿上衣服显不出肌肉贲张的样子，一旦穿上女仆装……嗯，效果可想而知。绿间都况且是这样了，再看看其他的男生，这样的提议肯定会引起话题，但是我觉得吸引顾客的同时，A班的男生大概也就身败名裂了。 “哈哈哈哈哈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啊。” “女装？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我们班和戏剧社合作，男生们差不多都要穿欧洲中世纪的长裙呢。”紫原歪了歪头，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青峰笑得这么幸灾乐祸。“虽然确实……有点奇怪。” “这不是有点奇怪，明明是很奇怪吧！” 紫原倒是没什么感觉：“班长说会给我们双份甜点补偿的，穿长裙也无所谓啦。” “你不要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这种奇怪的设定啊！” “所以说去赤仔的班就可以吃东西咯？”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赤司你这家伙跟绿间是一个班的吧？”青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你只是不想自己穿女仆装，所以才和全班男生一起反抗的吧？！” “我只是在为全班男生谋福利而已。” “你别把这种动用私权的话给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啊喂。”青峰啧了一声，又探头继续看节目名单。他的视线停在了三年级生联合举办的趣味活动上，那个比赛的奖品最后是一双已经停产了的球鞋。“喂喂，这个是认真的吗？很贵啊这个。” “Asics TBF660？” “嗯？赤仔的鞋子好像也是这个牌子吧。”紫原从各种小吃摊子的广告上挪了点注意分给了这个趣味运动比赛。“球鞋嘛，惯常穿的就好了。” “正好我打算买双新球鞋，啊这个……”青峰点了点头，仿佛确定了什么事情。“居然还要搭档吗，男女混合……喂，五月，我们一起去报名参加吧？” “啊？我……等等啦！”桃井还没继续说完就被青峰拽着走了。 “哪里报名来着……” “别拽我！你这个笨蛋！” 当这个笨蛋的青梅竹马，还真是辛苦你了，桃井同学。 我目送他们两个离开，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紫原。紫原还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路边的小吃摊子上，只要把他甩掉了我就能一个人呆着了。 “这个给你。”我把那份活动名单交给了紫原。“这边的区域都是小吃类的，你去吧。” 紫原没什么推脱就接过了单子，他抬了抬眼皮，拉长了音调：“欸~那赤仔呢？” “我的话可能有工作吧。” 嗯，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上泽会长。 “这样啊。”紫原没什么怀疑就信了。 “那我就先……”我正准备告辞。 紫原盯着名单突然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问道：“这个……” “嗯？” “为什么棋类社团会出这样悬赏类的项目啊，打败了主将就能拿到奖品什么的。” “他们的传统吧，有不少参观的大人都会去这类社团下下棋呢，奖品只是个彩头。”我跟他解释道。“毕竟帝光的各种棋社也是中学界出名的，还出过两个职业棋手。” 紫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可是……为什么奖品都是清一色的咖啡果冻。” “……” 这不管怎么看都有问题吧。 我神色有些微妙地盯着那行悬赏看了两眼。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只有泽川次郎。 如果大家忘记了泽川次郎是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要真说起来他的设定大概就是露个名字，只存在于回忆里被我打败的那种失败者。 泽川次郎，现任将棋社社长，同时还统帅着西洋棋社和象棋社。虽然帝光棋类社团众多，撇开将棋，西洋棋，围棋这些大类，其他还包括五子棋、飞行棋……之类的棋类游戏，棋类社团总管理就是泽川次郎。 啊，顺便说，正式比赛中和我在将棋方面的胜负比是0胜56负。私下找我约战，我找各种理由拒绝了。所以这次帝光棋类社团放出的悬赏活动，把奖励变成清一色的咖啡果冻，这样的要求明摆着是一个诱饵，放着我去咬钩。 以为我会上当吗？ 看在奖品的面子上，下棋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紫原，我先去将棋社的活动室了。” “啊，好的。”紫原挥了挥手。 所以……还是去了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章 C20.赤司征十郎的帝光祭（下） “王将。” “啊啊啊我居然输了！” 你输了才是正常情况吧。 棋子落定胜负已判的时候，在场看棋的人这才从凝滞的气氛中找回自己的呼吸，有不少看棋的老前辈纷纷低声交流起来。 “将棋社社长居然输给了一个外行人……” “刚才那个可以称得上是神之一手了。这是何等……” 我对此毫无感觉，下棋的时候对手不管做出什么判断，设下什么圈套，这样的布局都会被我提前感知到。就算是国手站在我面前，我也觉得自己不会输。这样下棋，对于对手来说，的确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好像自己的棋路完全被看透，一局下来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那么，奖品是什么？” “是……半年份的咖啡果冻。” “很好，还算有趣。”我站了起来。“那么，下一个是……西洋棋社？” “喂，赤司，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将棋社吗？”泽川在我身后喊住了我。“凭你的水准，下棋总比篮球部要更好一些吧。” “不，我觉得你现在关心一下你的部员比较好。”我回头瞥了他深受打击的部员们，示意他去安慰一下。“马上就要全国大赛了，这副状态可不行啊。” “还不都是你的错！半年份的咖啡果冻啊！都是从将棋社社团出的费用！”泽川咬牙切齿。“你怎么和魔鬼一样……” “难道不是你用悬赏引诱我过来下指导棋的吗？怎么下都是我的自由吧。”我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不只是将棋社啊，其他棋社我也会去好好参观的，听说还有一年份的美味棒和三年份的巧克力？正好，我的部员对零食的需求比较大。” “混蛋……” “那么，全国大赛就请加油了。” 既然有胆子用我的爱好利用我，当然要承担起被欺负的后果。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还下什么棋。 我拿着奖品的兑换券就出了门，听到背后泽川大声斥责部员：“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现在知道了吧，随便一个篮球部的人都能把你们打成这样。真是的，平时一个个把下巴仰到天上去了，现在怂成这样，还怎么参加全国大赛？！” ……什么叫做随便一个篮球部的人，篮球部之前在你们的印象里有那么不堪吗？而且并不是每个打篮球的都擅长下棋啊。 “还真是夸张的踢馆方式，这简直就是……赏金猎人啊。” “黑子？” “赤司君。”门口站着的正是黑子哲也，他微微欠身算是打了招呼。“我听说你在这里，就找过来了。” “你已经想好怎么利用自己的特质了吗？” “是的，不过还只是理论上的，具体还是要实践一下才能知道。”黑子点了点头，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初级魔术师技巧书，上面写着大大的一行英文。“就是这个。” “Misdirection，视线诱导？” “没错，不过好像只能在传球上起到作用，只能和队友配合使用。” Good Job，黑子同学。 等这种技能熟练运用，那么我PG的位置就可以交出去了。 啊说起来，等再过一年估计青峰凭借球技会受到各种关注，现在为篮球部应援的女生私下谈论最多的就是青峰了。虽然青峰肤色黑了点，人长得凶恶了点，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从某种程度上（休息室到处乱塞的小麻衣写真集）看起来性格也很糟糕……不过谁管他呢，在赛场上能打出帅气的灌篮就足够吸引目光了。等那个时候，把黑子培养起来当青峰的搭档，我就能安心坐在场边做战术指导了。 这么想着我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很不错，黑子，果然我没有看错你。” “请不要这样说，我还没有实际试验过，所以也不知道效果会是怎么样的……”黑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把书放回了包里。“赤司君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跟我一起试验一下？” “两个人不行的吧。” “也对，那把青峰君找来？” “青峰和桃井去参加趣味比赛了。” “这样啊……” 我微微顿了顿：“等春假的时候你有没有时间？我和白金监督提了一下，篮球部一军会在春假的时候去轻井泽集训，你也可以一起去。到时候组成对抗赛，你可以上场试试。” “欸？可以吗？”黑子微微瞠大了眼睛，显得有些吃惊。“那可是一军的集训……” “等你熟练掌握了这个技能，到时候初中联赛让你首发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我打断了他的话。“拿出点自信来啊，黑子。” “是！”黑子声音也有了些底气。“还有……谢谢你，赤司君。” “我什么都没做，这些事情都是靠你自己。” “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感谢你。”黑子郑重地说道。 “……随便你了。” 两年后当黑子来到诚凛篮球部，准备参加Winter Cup的时候，诚凛的球员好奇地向他问起关于奇迹世代几人的事情，当说起队长赤司的时候，黑子一脸认真地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赤司君吗？赤司君是第一个发掘出我的潜能，还鼓励我继续打篮球的人，我非常尊敬他。唔……作为队友来说，赤司君做的无可挑剔，确实是完美的队长。现在成为了对手，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们，但也不得不提醒一句，赤司君作为奇迹世代的领导人，应该比青峰君更可怕。”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还是帝光二月份的帝光祭。 “我接下来要去拿悬赏，黑子你也要一起吗？”我侧目看向身边的黑子，问了一句。“接下去你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 我并不讨厌和黑子成为朋友，和他这样性格安静不会给人添麻烦的人相处起来非常安心，因为他的存在感并不会成为众人的关注点。怎么说，黑子和黄濑那种走到哪里都能引起注意的人完全不同，正好是我能好好相处的那种类型的人，所以多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同行的话也是很合理的。 “没有，我原本打算找个空教室看书的。”黑子说。“赤司君要继续踢馆吗？” “这怎么能算踢馆呢，是泽川前辈给我们篮球部送慰问品啊。” “所以还是踢馆啊。” “将棋社五连胜就有半年份免费的咖啡果冻……这么好的事情放在面前，随手就能做到了，为什么不去做。” “赤司君说的很正确。” “我听说飞行棋达成十连胜就能有M记的优惠券，还有围棋社一年份的美味棒，黑白棋社三年份的巧克力……” “等等，赤司君。”黑子打断了我的话。“那个……其他棋类要考验脑力的话也就算了，但飞行棋这种，果然还是要看运气的吧？十连胜真的可能吗？” “我是不可能输的。” “……啊。”所以这真的能做到吗？ 黑子抱着这样的疑问跟着我去了几个棋社挑战，一开始他是不信的，飞行棋这种掷骰子全凭运气的游戏怎么可能做到全胜，一旦被其他三人针对，就完全没胜算了吧？ 然而…… “怎么可能！” “可恶，居然连飞行棋都赢不了吗？” “喂喂，红头发那家伙好像就是一个人单挑了将棋社和西洋棋社的……听说他使用白子都赢了西洋棋社的社长。” 毫无疑问，神明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拿着一叠M记优惠券挤出人群的时候，黑子正在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我。 “赤司君。” “嗯？” “请问你还是人类吗？”他一脸认真的问道。 “……” “开玩笑的，请不要当真。” 也请你不要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开这样的玩笑。 “这个，给你了。”我把M记的优惠券随手给了黑子。“我很少去吃这个，你喜欢喝M记的香草奶昔？” “赤司君怎么知道的？” “上次看见你拿着。” “这样啊，那就谢谢你了。” 见黑子收下了优惠券，我看了看自己拿的袋子里塞满的奖品，有不少的零食，那一年份的美味棒兑换券可以直接给紫原……反正我也不喜欢吃。干脆就把这些零食放在篮球部里，到时候紫原就不用每天部活偷偷跑出去买零食了。每次他跑出去买零食，如果我不抓着他，又被虹村部长知道了的话，我也是要被斥责的。 “赤司君接下来想做什么？”黑子盯着我那一大袋奖品，语气平淡地指出来。“全校的棋类社团都被赤司君打翻了吧，现在可到处流传着赤司君的‘无双传说’呢。而且奖品也塞不下了，这么大一袋。” “无双传说……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号。”我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算了，反正这样奇怪的称号已经有很多了。接下来黑子要不要去A班场地看看？你应该没吃午饭吧。”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这样。” “那就一起吃午饭吧。” 黑子同意了。 我们一起走到A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绿间。 “啊，赤司班长，你一个人偷懒吗！”穿着一身黑白制服，手里还拿着个托盘的安井叉着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早就说过我要去学生会帮忙了吧？” 黑子默默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虽然明面上不拆穿我，其实内心是在腹诽我，明明刚刚还非常空闲地去踢馆了的，一点都不像是学生会的那群忙碌命。 “绿间呢？” “绿间啊，他被灵异社团叫走了。现在的话，应该是在兼职做魔法少女……嗯，不对，应该说是占卜师？” “……” 你刚刚说了魔法少女吧。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反倒是问了句班上的情况：“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啦，小早川做的可丽饼很好吃，还有咖喱。”安井笑眯眯地回答，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张菜单，指着上面一列的咖喱饭说道。“滑子菇，牛肉土豆，和泰式菠萝咖喱饭！啊啊，不愧是家里开寿司店的小早川呢！” ……所以为什么咖啡厅不主卖饮品甜点，偏偏要卖咖喱，这根本就是咖喱店了吧。而且家里开寿司店和小早川做咖喱饭好吃这两件事有什么必要联系吗？再怎么想这也应该是做寿司出名吧，这样一来就不是咖啡厅，也不是咖喱店，为什么不一开始提议要开寿司店呢？ “要来一份吗，这位客人？”安井往前凑了凑，那副嘴脸让我想起了上门推销的保险人员。 我对着各种咖喱饭沉默了一下，把凑到脸面前的菜单推开：“先坐下来吧，正好没吃饭。黑子，你想吃什么？” “啊！居然还有一个客人。”安井这才发现黑子的存在，他拍了拍额头，有些恍然地说道。“一定是赤司班长的光芒太强烈了，所以让我无视了你！” “……” 不，完全没有的事情，完全是你自己的原因。 “那么请问这位客人想要吃什么呢？” 黑子对这样被无视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他认真看了看菜单，然后才抬头问道：“请问有炒面吗？” “……” 所以说炒面和咖喱饭又有什么关系，谁来咖啡厅吃炒面，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当然！我们特地和小卖部的工作人员联系好了，有特制的炒面哦！”安井比了个拇指，露出一口白牙。“哎呀这位客人真有先见之明呢，正好还剩下最后两份。” “……” 还真的有啊？这真的是咖啡厅吗…… “特制炒面……是那个每个月特定日期才贩卖的限量款吗？” “是的，是的！”安井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有鱼子酱和松露的！” “请给我来一份，谢谢。”黑子礼貌地点了点头。 “嗨嗨，没问题！” “……”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店？小卖部吗？ “赤司班长，你怎么一副嫌弃的样子？”安井说。 只是觉得你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什么正经咖啡厅的员工，更像是挨家挨户卖保险的。 黑子看了看我，有些疑惑地问道：“赤司君不喜欢吃炒面吗？连咖喱也不喜欢吗？” “根本没人会讨厌吃炒面吧！”安井反驳道。 “你这是偏见。”我说。 “所以呢，赤司班长讨厌吃炒面吗？” “不讨厌。” “那不就好了！” “不过我讨厌吃把红生姜炒面。”我强调道。 “挑食可不好啊，所以赤司班长也吃炒面吧？”安井收起菜单。“好了好了，我会和厨房的人说一声，不会帮你那份加红生姜的。安心吧！” “……” 不要擅自做决定让我吃炒面啊，这是对客人的态度吗？ 不过吃炒面好像也挺好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章 #21.赤司征十郎的辅导 对于一般学生来说，工作日的时候期待周末，周末的时候期待祭典活动，祭典的时候期待寒暑假，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帝光的学生一到二月份就会特别愉快，因为一月中旬才上课，二月份帝光祭完毕之后还有一个情人节，三月就是春假了。不过如果玩得太开心的话，四月初开学的时候，帝光的学生们就会为了例行考试而特别痛苦，因此四月份也被称为地狱般的四月。当然，这对我来说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考试而已，相比较而言，我觉得篮球部春假去轻井泽集训才更像是地狱。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放着春假不出去踏青旅游，或者说在家里看悬疑剧打电玩，而要去和一群篮球笨蛋去轻井泽啊。 不过在放春假之前，首先要解决的事是……青峰的补考问题。 如果补考过不了，那么他一整个春假都得去参加辅导班，在没有获得什么社团奖项的前提下他就得留级了。当虹村部长知道我能帮着青峰辅导之后，他果断把部里一军同年级的问题学生塞给了我。所以我要辅导的人又多了一个……灰崎祥吾。 青峰和灰崎同时呆在一个教室里安静学习，这个命题不管怎么看都不成立，从各方面都…… 两个人天生性格不合拍，又都比较随性，哪天他们真打起来我都不奇怪。更何况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爱学习，不过没办法，为了让他们通过补考，虹村部长要求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们沉迷学习，最好是学到昏厥的那种。 ——怎么可能。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的都不信。 在去自习室的路上，青峰和灰崎两个人走在我一左一右的位置，脑袋都是往外扭的。看上去就好像吵架的小情侣似的，不过你们还真是能凑成一对啊，连挂科的科目都如此相似。我走在正中间面无表情的想道。 “赤司君？” 我一偏头就看到一头水蓝色的头发。 虽然我不讨厌和黑子哲也相处，但他出现的频率也有点太高了吧，简直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样，都快赶得上篮球部这几个出现的频率了。 “啊！你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被黑子吓到的不仅是青峰，还有灰崎。灰崎这是第一次见到黑子，也是头一次看到存在感这么低的人。 “还有青峰君？”黑子这才向青峰打招呼。 “什么叫做‘还有青峰君’啊，你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青峰伸出手按住了黑子的脑袋，使劲一揉就把那头蓝毛给挠乱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请不要这样做。”黑子有些苦恼地把青峰的手掌拍下去。“我是打算去自习室看书的，对理科有些苦手。” “什么嘛，所以说到底你也是挂科的一份子啊。” “我只是对理科苦手而已。”黑子强调道。 “……” 青峰，看看你的成绩单，你完全没资格说黑子吧。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青峰指了指黑子，对我说：“赤司，这家伙也来可以吧？反正你都要辅导我们了，多一个也没关系吧。” “……” 请不要擅自给我增加工作量。 “可是……”黑子还有些犹豫。 青峰打断了他的话，理所应当地说道：“四个人总比自己一个人学得效果来的好吧？” “……” 你确定这是四个人吗，明明只有我一个人能起到作用好吗？ “对吧，赤司？” “……对。” 考虑到黑子也即将成为春假轻井泽集训的一员，我还是同意了青峰不着调的说法。 原本三人的学习小组正式变成四人，我原本以为青峰和灰崎再怎么不济也应该会一些基础，结果开始教他们做题的时候我发现我完全错了。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解？”青峰一脸懵逼。 “这样有什么意义吗？”灰崎同一脸懵逼。 “……没有意义，只要知道是这样做的就可以了。” “啊啊，太抽象了。”灰崎第一个放弃了，他一推课本，往后一仰，把腿驾到了桌子上。“完全不行嘛。” “……” 还不是因为你逃课次数太多的关系。 我开始考虑起直接把灰崎打昏，然后使用灵魂交换的超能力代替他去考试的可能性。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面对补考危机的不仅是灰崎，还有青峰，我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同时代替两个人去考试，我可没有分/身术这种技能。 我看了看黑子，发现他也是茫然的状态，不过比青峰灰崎的情况好多了。黑子是偏科，他擅长国文历史这些科目，其他理科虽然没及格，但离及格线差的并不远。至于其他两个人……那就彻底没办法了，现在让他们从基础开始也来不及了，那就只好…… “我说……你们能记住题型吗？”我用赤红色的眸子直视这三人，大有一种记不住就可以去死了的意思。“既然是我辅导你们，就绝对会让你们通过补考。” “哈？” “把我写的这些题目步骤全部背下来，到时候考试遇到了，直接把数值替换，同样的套路步骤代进去用就可以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怎么想都不靠谱吧？！” “总比绿间的滚滚铅笔靠谱点。” “你说得有道理。” 让我来押题，别人可能押不中，但对于我来说，押题押中可能性非常高。如果使用超能力着重关注一下出卷老师，我用念写能力直接把整张试卷复制出来也是没问题的。但这样就太显眼了，只能通过押题这样的方式来帮青峰他们通过补考。我估摸着他们能考出的分数把一些题目写出来，让他们背下来，到时候套上去用。如果这样他们还通不过补考……那还是春假好好补课去吧。 考试前绿间还特地送了青峰一支滚滚铅笔，虽然我们一致认为这非常不靠谱，但好歹也是绿间的好意，青峰收下之后就去考试了。 补考成绩公布的时候，黑子特地过来谢谢我的押题，帮了他很大的忙。灰崎虽然通过了补考，但之后几天根本没看到他人，至于青峰……他第一个谢谢的是绿间。 “真的非常厉害啊，这个东西。”青峰在部活的时候拿着滚滚铅笔向我们安利。“之前赤司让我背的东西，我看到试卷的时候就全部忘光了，就想用这个看看运气……居然数学考了九十八分，完全没想到啊。” “哼，尽人事以待天命。”绿间推了推眼镜，一脸的高冷。 “……” 绿间，其实你也是一个超能力者吧。 “真的假的，那种玄学……”虹村蹙着眉选择拒绝相信这个结果。 “也许是篮球大神希望那个笨蛋能通过补考，不要缺席集训吧。”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训练。”虹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拍了拍手招呼休息的球员，在环视一圈之后，他扬声问道：“谁看到灰崎了？” “灰崎啊，他说他感冒了。” “又感冒了？” “最近流感嘛。” 虹村一脸的不相信：“这个借口他这个月用了第四次了。” “真的感冒了也没办法嘛。” “不管灰崎了，大家继续训练！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是！” 我坐在场边抿了口水，心中给灰崎点了根蜡烛。 其实灰崎确实感冒了，并没有在游戏厅。最近春季天气冷，又有流感，生病倒也是挺正常的事情。不过就好像“狼来了”的故事里说的那样，戏弄人的借口说多了，等借口成真的时候自然就没人信了。不管怎么说，希望灰崎的病快点好起来，等他回来就要面对虹村部长“爱的铁拳”了。 部活的时候我抽空去了趟三军，把黑子带到二军的场地，让他试了试自己的视线诱导。效果喜人，二军并没有人能够在场上辩认出黑子的方位，他那样出其不意的传球堪称奇迹了。 我站在场边旁观的时候，想了想如果替换成自己，能否分出黑子的方位。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虽然黑子存在感低到有时候我也分不出来……但如果是在场上，我把全部注意集中在篮球场这个二十五米长、十五米宽的地方，总共就十个人，我不能发现黑子才奇怪吧，我的视角范围可是全场啊。他这种类似于超能力的特质，在我这个真正的超能力者眼底下根本算不了什么。 “监督，这样可以吗？”我询问旁边同样关注黑子的白金监督。 白金监督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啊，我相信你的眼光，这个孩子的确不错。” “……” 我没有继续接话，目光随着黑子奔跑的身影移动，他挥手的姿势就给对手一个视线误导，只盯着篮球的人自然会错过很多东西，轻松把球传到篮下，接到球的球员露出惊讶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为什么会有球送到他手上来，没多少迟疑就投篮，蓝方又进了一球。 “他的位置，应该和你重合了吧。”白金监督有意无意的提到了这一点。“其实现在的首发球队根本就不需要这么一个角色，仅仅是传球的话你也可以做到，而且在大局观方面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只是想培养起这么一个球员而已。” 如果我想，我一个人就是一支球队。 我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优秀的球员还是要掌控在自己的队伍里才好，而且就算是坐板凳的替补，对球队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每个人对球队都有作用。” “你是这样想的吗。”白金监督说。 “监督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反问。 “呵呵，篮球部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可要拿下三连胜啊。”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白金监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说：“那就让黑子来一军训练吧，早点把他介绍给队友，熟悉一下打球的套路。” “是。” 其实黑子的能力缺点也很明显，正式比赛一共四小节，他如果一直在场上传球，对手再怎么傻也会重点防范起来。也就是说，黑子平时最多只能上场打两节，剩余两节差不多就该我上了。位置冲突什么的，暂且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一开始就打算把自己摘出去。本来我上场就是相当于作弊了，培养个代替我的PG也无可厚非吧。 在看黑子打了一会儿球之后，我和二军的负责人说了让黑子去一军训练球馆报道。没有等黑子，我直接转身去了洗手间。 盯着洗手池边上的镜子，我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镜子里倒映出赤发少年的脸，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原先中心漆黑的瞳仁颜色现在有些浅，还有些类似于冷血类动物的竖瞳。 这是空助那家伙早上的时候邮寄到赤司家的抑制器，不是眼镜，也不是发扣，他特地设计成透明浅色的隐形眼镜，据说这样能不引人注目。这个抑制器确实帮我了一些忙，今天掌控力道的时候感觉上好了很多，不仅能抑制超能力，还能阻挡我凝视别人造成的石化问题。 ——呃，我好像忘记说了，其实以前我也戴隐形眼镜。 因为我的视线如果一直凝视在一个人身上的话，那个人就会被我石化，一般放着七十二小时就能解除。但如果在这期间石像被打碎了的话，那么被石化的人也就碎成一块块再也拼不回来了……也许我可以用时间回溯的能力帮他拼一下？ 以前带隐形眼镜能完美克制这一个超能力，空助这次帮我把抑制器和隐形眼镜的功能结合了，非常方便，他这家伙大概只有在这种方面还有点用处了。不过对于这个抑制器，空助说还有一些小问题需要调试，等发现问题了再进行修改。 ……等发现问题了就晚了好吗。 这样亡羊补牢型的抑制器真的靠谱吗？ 我眨了眨眼，确认隐形眼镜不会掉出来之后才走出了洗手间。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章 #22.赤司征十郎的合宿（上） 轻井泽这个地名并不令人陌生，轻井泽町位于长野县东南部，浅间山的山麓平地上，是日本有名的风景区。当然，因为在山里的缘故，这里同时也是避暑胜地，冬季的时候温泉也很出名。重点是，离东京都不远，只要搭乘长野新干线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呃，以上的解说只是为了给篮球部合宿地点做出一个官方的解释罢了。对于即将要去轻井泽合宿的这群满脑子都塞满篮球的家伙来说…… “轻井泽……啊啊，我知道，就是有怀石料理的地方。”紫原在集合的时候这么说道。 “……” 所以你只想着怀石料理吗？ 青峰挠了挠头，有些不理解：“怀石料理那种东西，在东京也是能吃的到的吧？” “可是我对轻井泽只有这点期待了啊。”紫原撇了撇嘴。“而且不是说轻井泽的怀石料理更正宗吗？” “总归是有什么别的期待的吧！” “比如？” “比如……温泉什么的？” “……” 现在已经没人会去洗混浴了，死心吧。 我有些不忍心告诉青峰，现在还会去泡混浴的只有年老色衰的老太太，还有山里红屁股的猴子。 “哦。” “才不是什么‘哦’呢？！快给我露出点期待的样子来啊，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合宿啊，还没开始前就一脸没干劲，让我都失去兴趣了啊喂！” 紫原一脸不为所动，扭过头自己拆了包薯片，对他来说还是吃的东西比较靠谱。 “喂喂，哲，你也帮我说两句话啊。” “……”黑子往我这边走了两步，拒绝和青峰说话的意思非常明显。 “别愣着，那边的，快上车坐好！”虹村部长走过来招呼我们。 帝光还不至于让我们篮球部这二十几个人集体买票去坐电车，白金监督帮我们预定了一辆大巴车。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在看到前面一群大高个儿上车脑袋都快磕到车门的模样后，我突然对这样的高个儿产生了由衷的同情。 ……特别是紫原。 上车之后绿间招呼我过去坐，他和我国小就是同学，现在又是同班，平时相处的时间也比较长，喊我过去也无可厚非。然而……他身边那一群不同发色的一年级一军的麻烦也在，啊，也许绿间他自己也是‘麻烦’之一。 ……真不想过去啊。 “赤司，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坐好，要发车了。”虹村部长催促道。 “……是。” 当我坐下之后，我决定一路上要睡过去，至少我没有那种和周围人交流的欲望。这又不是国小的时候去春游，也不是什么修学旅行…… “我们来玩UNO吧！”青峰提议道。 “赞成！” “……” 赞成个鬼啊。 “积分淘汰制！来玩嘛~”桃井拿出了一叠三色纸牌。 “……” 连道具都准备好了，你们早就准备好要玩这个了吧。 “你们几个，车上玩纸牌会头晕吧，而且几个人挤在一起很危险啊，给我回去系好安全带！”绿间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兴奋中的几个人。 “……” 干得好！ “可是一路上又没什么事情好做，玩一下不会怎么样的啦。” “绿间你这家伙就别扫兴了，一起来吧。” “喂——！” 绿间虽然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他这种性格的人，从来不能从脸部表情和语言来判断他的想法。在桃井和青峰提议后，他半推半就的……就这么一起玩了起来。 ——所以你就这么沦陷了吗，我原本以为你能再坚持一下原则的。 更别提紫原和黑子了…… “你们在玩UNO？”虹村隔着两排座位扭着头看过来。 “虹村前辈要一起玩吗？” “哈哈，当然，我玩UNO可是非常强的！”虹村笑了笑。“赤司也来吧？” “我就不……” “啊，赤司有不擅长的方面呢？” “……好吧。” ——结果最后还是没法好好睡觉了。 我拿着手里七张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睡得天昏地暗的灰崎同学，他从上车开始就没睁开过眼，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非常羡慕他。 和这群人玩了一个多小时的UNO，我感觉真是……心力交瘁。到轻井泽合宿预定的旅馆前面下车的时候，我有种“啊，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总而言之，这个合宿的开端真是糟透了，接下来我还要面对整整两周的合宿生活，这才是地狱。 合宿安排是这样的，男生六人一间房，正好一年级男生有六人，那么就是我们六人一间房了。在进房间之前我可是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毕竟不是在自己家，旅馆的房间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是不可预料的……比如，蟑螂之类的。 我说过了吧，我对无法掌控思想的东西都抱有一定程度的恐惧，虫子那种恶心的东西最好离我越远越好。 房门是传统的日式拉门，进门后也是榻榻米，六人间就是打六个地铺的意思。我忍着把所有榻榻米全部掀开看一看下面有没有虫子的冲动走了进去，房间还算干净，有种淡淡的木头发酵的味道，绿间率先过去把窗户都打开通风。 “五月那家伙，居然说要去附近看看温泉，把哲叫走了……”青峰把手里三个人的行李往房间里一扔，抱怨自己的小伙伴都不靠谱。“还把东西都给我搬了，都说了别带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了！” “……” 女生带点额外的东西也是在意料之中吧。 “这个门……是什么来着？”青峰“啪”的一声就把橱柜的拉门打开了。 这个声音在我脑海里一震，然后我比常人更敏锐的耳朵再次向大脑传递了一个声波。那是……悉悉索索的……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 “只是晚上的被褥而已，你现在就要拿出来用吗？” “啊，有虫子！” “清理掉就好了，这边有虫子挺正常，又不是在市区……最近又是春季。”绿间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青峰正忙着折腾爬出来的小瓢虫。 “我知道了啦……” 绿间回过身看了看房间里的人，有些疑惑地问道。“赤司呢？” “咦？刚刚还在这里的说……”紫原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看，他刚刚关注的重点并没有在赤仔身上。“也许是想上厕所了吧？” “话说回来，厕所在哪？”青峰问。 “大概在进门左拐的走廊尽头吧。”绿间回答他。 与此同时，我正站在英国国王大道街头。英国这时候正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还带着寒意。我站在这里花了五分钟思考了一下人生。 ……在虫子处理干净之前我是绝对不想回去的。 就算劝我说“轻井泽本来就是在山里所以出现虫子也是正常的”，这也不可能改变我的想法。虽然昆虫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我实在是不想去碰那种东西，就算是用念能力也不想去碰。这样无思维逻辑，无法探知想法的生物……我实在想象不到它们存在的意义何在。 不过我就这么出来了，瞬间移动速度比较快，其他几个人应该没有发现我的踪迹，发现我不见后应该只会用“上厕所”之类的借口帮我掩饰过去。然而一直不出现的话，肯定会怀疑我失踪了。那么没办法，先回到旅店附近…… 我这么想着，半蹲下来发动瞬间移动的能力。 再次出现在轻井泽合宿旅馆前，我如临大敌。是的，如临大敌，对我来说这种东西就是我的敌人。不管怎么说，我晚上是不可能再睡在那个房间了。 “赤司？你刚才不是上楼了吗？”虹村正好拿着登记册从柜台那边走出来，他看到我显得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对这个问题过多纠结，没等我编个借口回答，他就自顾自说了下去。“你来得正好，这边白金监督给出了张训练单，你看看……要把训练内容和轻井泽特色结合一下，毕竟放假嘛，单纯的训练也挺无聊的。” “……” 不，比起那么多花样还是像以前一样无聊的训练吧。 “哦对了，轻井泽这边有个很出名的网球场啊。” “轻井泽会网球场。” 轻井泽会网球场在造访轻井泽的名人中，披头士成员之一的约翰·蓝侬自披头士解散后到1980年去世为止，几乎每年夏天都会携眷至此长期度假。顺便一提，另外今上天皇明仁与皇后美智子当年命运的邂逅正是在轻井泽会网球场。 “对对对，就是这个。”虹村点了点头。“所以来这边合宿各个学校的网球部也挺多的，你注意点别让部员和别的学校的人起冲突。” “嗯，我会注意的。” “尤其是灰崎！那家伙不听话就告诉我，我让他懂得什么叫作尊敬前辈。” “是。” 事实上灰崎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他当然不会是那种能安心呆在山里面感受宁静自然的人，第一个晚上他就先跑到山下的商业街去玩了，根本就没注意过来这边集训的是打网球的还是来打篮球的。来这边集训的网球部和篮球部虽然住在一个旅馆，但训练场地都有安排，隔着好远，而且篮球网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从球的大小尺寸就能看得出来。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某个淡黄色的小球以200公里的时速差点砸到我的脸上。 “……” 怎么可能被打中，被这种球打中的话正常人的头都要飞了吧，或者说“嘭”的一下脸都被砸得凹进去了。 毕竟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我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使用念能力让这个网球呈一个折角像棒球一样被击飞出去，我只能微微偏头，当成是自己恰好躲开的模样。那个球从我耳边呼啸擦过，砸在后面的铁丝网上，飞速旋转着嵌在上面半天没有落下来。 “……” 我回头盯着那个球沉默了一阵。 一个高水平的球手能以接近或者偶尔超过每小时150英里的速度击球，安迪·罗迪克保持着这个记录。 ——《哪来的天才·第六章·刻意练习如何起作用》 而把英里转换成公里，150英里约等于240公里。也就是说，普通人类的极限就是240公里，而能打出200公里时速的球的人……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们真的中学生是在打网球吗？ 一个银发的男生跑了过来，他有些慌张地弯腰向我道歉：“啊非常抱歉！没有受伤吧！我在练习自己新的技能……所以……那个，你没事吧？” “……” 我是没事，换个正常人就有事了。 “喂，长太郎！”他的同伴也跑了过来。 “没事吧？” “宍户前辈？”被称为长太郎的银发男生露出一个苦笑。“还有部长……” 身为冰帝网球部的部长，这边出了什么事迹部景吾当然是要过来看一眼的。他当然知道自己部员的球技如何，凤的绝技“一球入魂”还不是很成熟，刚刚那一球直接飞出界，万一打到人就不好了。 “这个……”凤长太郎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我。 迹部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不是赤司吗？” 因为生意上的关系，我对迹部景吾这个人倒是不陌生。迹部景吾和我完全是两个极端，我不喜欢引人注目，而迹部景吾他最喜欢的就是成为众人的焦点，所以我完全，一点都，绝对，不想看见他。早知道他率领的冰帝网球部也在轻井泽，我就算称病也要翘掉这次合宿。 “这边是篮球部的场地，你们网球部在另一边吧？”绿间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皱着眉问道。“而且就算在这边训练，也请不要把球往人家身上砸！” “真的非常抱歉！”凤长太郎愧疚地鞠了一躬。“我不是故意的……” “喂……长太郎，他没什么事。” “就算这么说——” 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算了，也没什么大事。绿间你回去训练吧。” 绿间看了一眼迹部，微微点了点头之后才转身走开。 “你居然是篮球部的？”迹部在绿间离开后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对运动都提不起兴趣吗？赤司伯母……啊抱歉。” “没关系。”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母亲会喜欢的。” “哼，迹部家在轻井泽有公馆，你住不惯旅店的话可以来本大爷这边。” 我想到了那个有虫子的房间，迹部他这句话大概诠释了什么叫做“你困的时候有人给你送枕头”。 “啊，那就叨扰了。” “……” 迹部好像被我噎了一下，他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快，毕竟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避他如蛇蝎。他有些不自在地扭过了头：“那就过来吧，等会儿我让司机过来接你。”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章 #23.赤司征十郎的合宿（中） 合宿，顾名思义，当然是要住在一起。 我不跟大家一起住在旅馆里当然算是个特例，虽说主要原因是橱柜里的小瓢虫，但就算是没小虫子，我也是不喜欢和这群人住在一个房间的，或者说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的心灵感知能力无法关闭，这是强制性打开的超能力，平时在家里还好，半径两百米内都算是赤司家的地盘，并没有什么人。而在这样的旅馆里，单看我自己这间房里就有六个人，我本来是抱着两周睡不好觉的觉悟来参加这次合宿的，现在正好，迹部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还是比较有用的。 “——所以我今晚会借宿到朋友家。” “哈？” 当我和绿间等人说明了自己晚上会睡在朋友家里（看在迹部提供住宿的份上勉强算是朋友吧）并不会和他们一起住宿在旅馆的时候，青峰表示强烈不满。 “合宿的意义不就是在晚上的枕头大战吗！或者是夜谈什么的！” “……” 你是小学生吗？ 把第一次合宿当成是国小第一次春游，能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还想着玩枕头大战和夜谈会。饶了我吧……而且别擅自把合宿的意义改成这个样子啊，明明轻井泽合宿只是为了初中联赛做准备，单纯只是为了训练罢了。 “你是小学生吗？别想着把枕头扔来扔去！”绿间看不下去了，他训斥道。 “有什么关系嘛……看招！”青峰飞快地从身后壁橱里拎出两个枕头，投篮的精准技巧被他完美的体现在了扔枕头上，扔出去的两个枕头一个甩到了绿间的脸上，另一个砸到了黑子头上，大概是因为用力过度的问题，把黑子的脑袋砸得一歪。 “青峰你给我适可而止！” “青峰君……” “这不是很准嘛！”青峰咧嘴笑了一下。“既然赤司晚上不在，那干脆趁着人还齐的时候，来堂堂正正的用枕头决一胜负吧！” “……” 吃晚饭的时间玩枕头大战太早了吧！ 我觉得实在摆不出什么确切的表情来面对青峰了，只能瘫着张脸盯着他。 ——我毫不怀疑要是我玩枕头大战，能用枕头把他们都轰上月球。 随他胡闹吧，反正绿间和黑子应该不会跟着闹，紫原还蹲在电视前面吃零食，应该不会掀起枕头大战的才对。 我这么想。 半分钟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呱助！！！！！！”绿间冲着被枕头撂倒的绿色青蛙状物品咆哮道。 没错，确确实实是咆哮出来的。那种漫画里失去了自己最重要东西跪地咆哮的风格，套在绿间现在的状态上完全不违和。 “……” 不过呱助是什么东西，这只青蛙的名字吗？你为什么会想到给一只青蛙布偶起名字。 “那是绿仔今天的幸运物吗？”紫原把视线挪到了那只绿色的青蛙上。 被青峰随手扔出的枕头砸倒的还有个茶壶，里面的茶水全部淋到了那只绿色青蛙布偶上面，看上去湿淋淋的颜色加深了一层，本来就丑的布偶现在更显得惨不忍睹。还没等紫原笑话那个呱助，他就发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薯片全部泡了水。 “……” 完了。 紫原的表情陷入一瞬间的空白，然后他站了起来，比青峰还高一个头的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罪魁祸首，语气有些低沉：“捏爆你哦？” “青峰你这家伙！”绿间举着呱助扭头怒视青峰。 “青峰君。”黑子语气十分平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青峰的背后，屈膝一踢对方的腿弯，趁着青峰往前一跪的机会，他往那个深青色脑袋上砸了个枕头。“——还给你，请务必好好珍惜。” “啊啊，这不是会玩嘛？”青峰扯下脑袋上的枕头，随手甩了出去。 在他把枕头扔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那个枕头会砸中桃井。是的，桃井虽然不跟男生一个房间，但她在十秒前就已经站在了门口，并且在一秒后会打开房间的拉门。而青峰的枕头，那个扔出去的方向，力道，弧度，以及时间差…… “啪” 桃井在开门前就听到男生的房间里吵吵嚷嚷的，就是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飞过来一个枕头砸到了脸上。 “……” 桃井把脸上的枕头扒了下来。 “呃……五月？你听我解释。”青峰有些底气不足。 “……” 怎么说，我觉得青峰吸引了所有的火力，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脸T吧。 低头避过两个枕头，我选择不跟这群人一起玩幼稚的枕头大战。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这么活泼，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突然就闹腾起来了……只是希望他们别玩得太过头，万一把旅馆里的拉门砸坏了还要赔偿，到时候我肯定也免不了责任。 我看了一眼那个拉门，这家旅馆的和式拉门是木纸制的，按照他们这么玩确实很有可能被弄坏。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按住了拉门，给它施加了一个强化作用，效力应该能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做完这个，我才安心地偷偷溜出去。 迹部家的公馆离这边很近，旅店在半山腰，而迹部家正好在山顶，也算是独门独户的。顺便一提，应该说这座山都是迹部家的财产，山上经营的店都算是租用地皮的客户。 “这是本大爷避暑常来的地方。”注意到我在关注周边环境，迹部扬了扬下巴。“啊嗯，觉得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地扫过大花园里精心打理的玫瑰花圃，那种鲜艳夸张的设计简直在刺痛我的眼睛。 ——我不是针对红色，我针对的是这种骚包的花。 幸好我父亲不喜欢这样过于张扬的设计，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赤司家在京都的古宅。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摆出一张嫌弃的脸给迹部看了，毕竟接下来两周我还要住在他的地盘上，所以面对迹部的问题我只是沉默。他也没期待我能做出什么赞赏性的评价，自顾自继续说道：“后面有网球场和游泳池，本大爷的部员有时候会过来，你随意就好了。有什么需求可以问上杉管家，本大爷不至于连客人都怠慢。” “嗯，麻烦了。” 在简单的嘱咐之后，他就自己去处理事情了，我也喜闻乐见。事实上我们也不怎么熟，大概就是从小被比较的对象的关系，父母刚好在生意上又有些交流罢了。迹部比我大了一岁，目前是冰帝二年级，他招待我更多是出于礼貌。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们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篮球部和网球部训练时间大体相似，在我刻意错开时间的情况下，虽然住在同一个公馆里，我和迹部见面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也幸亏他没把自己那什么冰帝后援团招来，不然我就要考虑再找个住处了。 这两天唯一发生的大事，大概就是……我给那扇木门强化过了头，青峰晚上摸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绊倒，摔到门上差点被磕傻。我花了点时间让他们相信那扇木门和普通木门是一样的，青峰这么大一个人摔上去没有撞破拉门，只是因为他撞的姿势不太对。 嗯，姿势不太对。 青峰为了证明自己当时撞上拉门就和钢板一样，他半信半疑地当着虹村部长的面又撞了一次。 嗯，他又撞了一次。 这次他成功的破门而出。 然后就被虹村部长押着去旅店老板那里走道歉付款赔偿一条龙服务了。 所以说……我那天晚上做的准备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这件事之后，就连黑子都用十分嫌弃的目光看了青峰好几天。灰崎笑话青峰，他们两个还差点打了一架，当然，最后被虹村部长劝住了。 总而言之，合宿第一周过的还算风平浪静。 第二周的时候开头几天突然下起了雨，室外篮球场没法使用了，听说山上有私人的室内篮球场，虹村询问了主人之后才发现室内篮球场是迹部家的。准确来说是多功能的运动馆区，低氧健身房，室内篮球场，网球场，游泳池一应俱全。 “迹部家的？”虹村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是谁？” 他对迹部这个姓氏并没有什么概念，正如同他对赤司这个姓氏的不了解。 “迹部的话……”绿间看向了我。“赤司，你有办法的吧？” 一时间篮球部一军正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赤司你认识迹部？”虹村部长问我。“是熟人吗？” “……” 我只能点了点头。 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直接找个高地，用念能力打散雨云，直接把这边周遭的天气状况改善就好了。虽然这样的天气变化会显得有些突兀，但至少能让篮球部正常进行训练。然而……现在既然都提到迹部了，我又住在迹部的公馆里，不去找迹部帮忙也不行了。 迹部倒是不会纠结于这点小事，在我提出这个请求之后，他就直接同意了。不过一起共用体育馆的还有冰帝网球部的成员，这倒没什么关系，反正篮球部和网球部大部分时间都是各干各的，自己按着训练单在练习。 ——当然，只是大部分时间。 休息的时候帝光和冰帝的部员们还是会有些交流的。毕竟帝光和冰帝在东京都都是比较出名的中学，各方面都有在争夺奖项，凑在一起就算不是一个部门的也要争一争。冰帝篮球部今年惜败于帝光……当然，同样的，帝光网球部实力也比不上冰帝。就是在这种状况下，篮球部成员和网球部成员展开了友好的讨论。 “我们冰帝的榊监督超级严肃的，看上去就很凶，如果不完成训练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杀掉了……” “啊……我们帝光的白金监督虽然平时都是非常和蔼的样子，但他的训练单简直就是魔鬼。” “嘛嘛，怎么感觉……” “……” 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抱怨吧。如果被监督听到了，你们就惨了。 我坐在场边喝着水，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 “赤司，你会打网球吧？”迹部问我。 我想都没想就果断地回答：“不会。” “你以为我会信吗？”他把这句反问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 原来你还没忘记六岁的时候你输给我这件事？那时候你还小，不作数的。 我有些无言地盯着他。 “来比一场吧，娱乐局，本大爷可以把发球权给你。”迹部提出了比赛的要求，他站在球场上神色骄傲，像是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从小就没赢过你……但是网球场上可是本大爷的领地。” “上啊，赤司，别给帝光篮球部丢脸！”帝光的一军们起哄道。 “……” 请不要让我变成帝光篮球部的脸面。 “把冰帝的家伙打爆！” “……” 不，为什么我一个篮球部的人要和网球部的人比赛打网球？ 帝光这边热情高涨，而冰帝那边则更为团结，直接为迹部呼喊起了整齐划一的口号。 “冰帝——！” “冰帝——！” “胜者就是——”迹部甩了外套，伸手打了个响指。“本大爷！” “……” 不得不说，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这家伙和自己八字不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章 #24.赤司征十郎的合宿（下） “喂，侑士。你说迹部是怎么回事啊，居然会找外行人比赛？”站在场边二楼，扶着栏杆看到下面发生一切的向日岳人有些不可思议地扭头问身边的搭档。 忍足侑士伸出手指扶了一下眼镜，露出些许感兴趣的神色：“那可是迹部的宿敌啊。” “宿敌？！”向日几乎是把上半身都探出去，上上下下打量起那个据说是迹部从小到大的宿敌的帝光学生。“侑士，你认识他吗？那个叫赤司的。” “啊，认识。” “真的？” “只是单方面的认识，没有搭过话。”忍足摊了摊手。“国小的时候参加过小提琴比赛，但是我水平一般，而他就是那次小提琴比赛的冠军，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 向日想到了自己搭档平时展现出的音乐天赋，他倒不是很懂音乐这方面啦，但是侑士明明是被榊监督钦点代表冰帝去参加歌咏比赛的人啊，音乐天赋绝对不低。而且侑士平时有小提琴老师进行一对一私人辅导，这样都输给了那个帝光的赤司吗？ “不过嘛，赤司这个人还是挺出名的。”忍足摸了摸下巴，在回忆国小时候听到的传闻。“我因为父亲工作调动转了六次学，在东京这边的学校倒是听到过很多次赤司的传闻。不过他这个人有点奇怪，明明是和迹部是同样有资本炫耀的人才对，但却意外的低调啊。当初也是只听说他的事迹，却很少会见到他做和迹部一样的事情，就算是领奖的时候也是拿了奖品就走，记者每次准备采访他的时候就找不到人的那种。” “迹部会做的事情……”向日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算他非常敬重自己的部长，也认可了迹部的实力足够让他嚣张，但如果像迹部那样的人有了两个的话…… 他决定放弃思考这个场景。 “就算是宿敌，比赛的方面也太奇怪了吧，赤司是篮球部的吧？”向日问。 “嘛~说不定他也会打网球呢，不然迹部怎么会提出比赛的要求呢。” “如果他会打网球，那不是全能了吗！” 忍足把目光落到场地中央的赤发少年身上，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谁知道呢，天才啊……” 被众人讨论的中心，也就是我，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的半场上。手里被塞了一块迹部友情提供的球拍，什么牌子什么型号我也不想知道，因为什么拍子在我手上都没区别。耳边充斥着整个运动区域活人的心声，再加上两个学校各自的加油援助声，我感觉很不好。 “赤司！”迹部站在对面，隔着球网拿拍指着我，语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嚣张。“没想到你居然参加了篮球部，你的网球不是很强吗？” “……” 大爷，如果你还记得我是篮球部的人的话，就快点让我下场。 迹部突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补上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算了，今天就让你进一步感受打网球的快乐。这样的话，你就会重新回来打网球吧。” “……” 你这种拯救失足少年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吗？”旁观的忍足说。 “呃……迹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向日拍了一下栏杆：“所以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啊，迹部怎么不把话说完，太吊人胃口了！” “……” 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停止你们的妄想吧。 迹部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部分原因在我身上。 当年我母亲赤司诗织还在世的时候，我虽然一开始没有把我是超能力者这件事告诉我母亲，但身为人母，她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一点自己儿子的与众不同，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那时候迹部会来赤司家串门，某次会面中，我母亲不小心把‘超能力者’这个词当迹部的面说了出来。可想而知，那时候迹部的表情有多震惊。 一般小孩子都会把这句话当成是玩笑，或者是汽水超人之类的东西混过去。然而迹部景吾和别的小孩子不太一样，他天生洞察力惊人，而且因为家庭情况的原因，他比一般小孩子心智成熟。 没错，他当真了。 ——所以为什么迹部要这么早熟，连糊弄都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那时候真的没办法了，为了挽救迹部快被摧残成渣的世界观，防止他幻想我是魔法少女之类的东西，我不得不使用超能力替换掉了他记忆中的关键字，强行抠掉‘超能力者’这个词汇。 当然，这个超能力有一个明显的弊端。 替换掉的关键字会随机用他大脑印象最深刻的东西补上去，重新填补成合理的一段记忆。也就是说，他自己会脑补什么我无法掌控。 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把那段“我家小征是个超能力者”给脑补成了“我家小征是国小网球部长，但因为他太执着于胜利了，导致部员都觉得他太苛刻了集体退部，所以他也失去信心决定再也不打网球了”。然后又因为他看到我现在是篮球部成员，所以又擅自补上了“因为对网球失去信心所以改行打篮球了”这样的设定。 话说，你的脑补也太长了吧，超能力者才几个字啊，你就扩展成这么一个故事。 就是因为这样，迹部现在提出要跟我比赛，就是为了挽救失足少年。 ——才不是什么失足少年。 总而言之，他希望我能认识到打网球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最重要的是自己从网球中体会喜悦的情绪。迹部正是抱着“让赤司品尝失败的滋味以此来让他感受网球的深奥，重新恢复对网球的热情”这样的想法提出要和我比赛。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起比较好…… 我左手捏着淡黄色的网球，面色平静地扫过场地边上的灯柱和拉网。 事到如今怎么办才好呢……直接让网球从正中间裂成两半，或者假装打到灯柱让柱子直接倒下来破坏场地，又或者直接用念动力从外太空引动一块陨石引起骚动？可是使用这样的方法来造成平局的效果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看就很不现实，哪有人打网球动静这么大的。而且迹部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会接受乌龙平局的啊…… “怎么了，赤司？”迹部催促道。“发球权在你手上，别愣着。” “……” 没办法了，早知道应该随便拉个人上来一起凑数打双打的。 我不敢用力捏自己手里的网球，就怕稍微用力就把这个淡黄色的小球给捏爆了。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挥拍把球打到迹部那半场上去。因为怕掌控不好力道，所以故意往离迹部最远的边角斜线打了过去。 随着一声刺耳剧烈的爆破音，几乎让全场人都捂住了耳朵。一道淡黄的弧线一晃而过，被全场关注的那颗网球已经砸在底线，然后显而易见地变形飞速旋转停顿了一下，反弹起来高高跃起砸穿了后面的玻璃飞了出去。这个发球ACE速度快的仿佛一道闪电，大部分人的视网膜只捕捉到了它的运动轨迹，却跟不上球的本体，好像一瞬间这一球就已经定下了胜负。 迹部微微皱起了眉，他瞥向底线上那个因为力道过重而压出的椭圆形痕迹，啧了一声。以他引以为傲的动态视力，能跟得上球，但是他身体跟不上。 “刚刚那一球？”向日目瞪口呆。 “啊，大概比长太郎的一球入魂还快吧……” “喂喂，这也太可怕了吧，刚刚球速是多少？有仪器测量吗？” “速度测量器没带过来，还在休息室那边，我现在就去拿！” “……” 别测了，那个球的速度已经突破音速了，虽然还不至于到达第一宇宙速度脱离地球变成宇宙飘浮物，但至少比你们冰帝的凤长太郎那个什么“一球入魂”的绝技要快上一百倍。 我打出那个ACE发球之后就后悔了。 虽然平时都有在练习篮球的控球能力，也有明显的进步，但毕竟篮球是直接用手来触摸的球类投掷运动。而网球则是要依靠球拍这样的媒介，我一时间下手没轻没重，就算小心翼翼去控制力道了也没有任何作用，那个被打得突破音速的发球就是如此。 总而言之，不能再打下去了。 这样的球一次还能说是偶然，让他们再看第二次的话，肯定是要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类能打出这样的球。而且我就怕一个手抖，就用网球把迹部的脑袋打穿了。 我看了迹部一眼，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该如何结束这场闹剧。迹部本身就非常骄傲，他也意识到了没办法接下我的发球，也无法打败我…… “你已经明白了吧？”我特地摆出了一张让人看着就很想打我的嫌弃脸，看迹部的神色仿佛吃了一只苍蝇，我就知道这张嫌弃脸起作用了。这让我语气也稍微轻快了点：“我们之间的差距以及我不打网球的原因……所以别再说什么让我打网球的话了。” 乖乖打你的网球去吧，臭小鬼。 我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因为中学生的网球界，根本没有什么人能让我提起挑战的兴趣啊。” 虽然话是嚣张了点，但好歹能让冰帝这群人别再因为网球这件事纠缠我了。故意摆出这么令人厌恶的嘴脸，就算是会让别人对我的好感度降低，但只要一想到结果，我倒是还挺开心的。 “侑士，你不是说……赤司是个谦虚低调的人吗？”向日一脸谴责地看向自己的搭档。“你看，那家伙比迹部还嚣张啊！” 面对搭档的指责，忍足嘴角一抽：“呃……这个嘛，可是人家确确实实有嚣张的实力啊。” “虽然那个发球确实很厉害，连迹部也追不上，但是……啊啊！我还是很不爽啊！” “冷静冷静。”忍足一边安抚搭档，一边回想刚才的发球。嗯，确实，那种速度的球，中学生根本就接不到吧？就算是职业网球选手也打不出那样的发球……吧？ 我没有管旁观人群的骚动，自顾自对迹部说道：“所以……结束吧，这场闹剧一样的比赛。” 迹部明显也是意识到了敌我实力差距，他并不是遇到强敌就会退却的人，对手实力越强，他就越想挑战。但是现在……敌方是赤司，而赤司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强敌了，不，应该说根本就不是中学生能打败的强敌，就好像是一个刚学会拿拍的幼儿与大满贯职业选手的区别。 迹部重新在心中给赤司下了一个定位，也算是一个必须要打败的目标。并没有过多纠结，他直接就弃权认输下了场。 “赤司，干得漂亮。”帝光篮球部的这群家伙倒是看不懂网球，等我一下场就象征性地赞赏了一下。他们只知道刚刚那一球就让对方网球部部长弃权，肯定是很厉害的发球罢了。 “赤司，刚刚那个……”唯一看得懂点网球的绿间欲言又止。“算了，回去训练吧。” 这次网球比赛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等虹村部长过来，帝光篮球部的成员们又乖得和鹌鹑一样，老老实实训练，再也不敢和冰帝的人闲聊了。对我来说，多亏了这次比赛，冰帝那群人把想和我搭话的欲望全部收了回去，让我好好安静地度过了合宿的最后几天。 ……不过接下来几天冰帝那群人看我的眼神也挺可怕的，好像要把我扒皮抽筋生吞活剥的感觉。当然，我是能理解他们把我当成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以此来激励自己训练的做法…… 等合宿结束的那天，在回去的时候，迹部喊住了我。 “喂，赤司。” “……？” “你真的不考虑打职网吗？” “不了，谢谢。”我拒绝再跟他讲话。 请不要给我安利什么职网，就算是世界男篮锦标赛我也是不会去的，请不要把日本体育界的未来都托付给我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5章 #25.赤司征十郎的光碟 合宿结束之后，从日常生活中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篮球部的人关系好了不少。具体表现在即使不是一个班级大家也开始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对于这件事，我是想拒绝的，毕竟一般我都是一个人在天台或者教室里解决便当，而不会选择去帝光食堂买饭，那里学生虽然不算多，但我和一军正选一起吃饭必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然而青峰和紫原好像完全没考虑到我会拒绝这件事，自顾自就把我拉到食堂去了，理由也很充分，“看你一个人吃饭也觉得很没意思吧”“大家一起吃饭才开心啊”“赤仔，我的花椰菜分给你吃~”之类的。 最后一点真的是理由吗，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不喜欢吃花椰菜吧？ 我盯着盘子里的花椰菜沉默了一阵。 “既然不喜欢吃，为什么要买这份套餐啊？” “因为只有这份套餐里有炸鸡。” “挑食不好。”我教育道。 紫原对此不以为意，他又几筷子把青椒都夹进了我的盘子：“听说吃蔬菜能长高，喏，赤仔要快点长高啊。” “……” 与其说我太矮了，不如说你们这样的身高才是不正常的吧，你说这话有考虑过我身边黑子的感受吗？ 青峰听完紫原的话，扭头就给黑子夹菜：“这么说起来，黑子你也多吃点蔬菜啊。” “不需要，青峰君……” “不要把自己不喜欢的蔬菜都给哲君啊！”桃井有些不满。 “有什么关系嘛——话说，五月你什么时候和哲这么熟了，连称呼都改了。”青峰戳了戳面前的天妇罗，有些随意地问道。“之前还不是‘黑子君’‘黑子君’这样叫的吗？” “有、有什么关系！笨蛋阿大！”桃井的脸都有些羞红了。“反正哲君也同意了我这么称呼！” “欸？哲，五月这家伙可是非常麻烦——” “啰嗦！”恼羞成怒的桃井一巴掌把青峰的脑袋按进了饭盘里。 “啊！五月你干什么啊！脸上都沾到酱汁了！” “……” 还真是不懂得女生心思呢，情商低下的青峰同学。 我看了一眼闹腾的青峰和桃井，没有多做表示，低头吃饭。 黑子倒是不怎么讨厌和认可的伙伴们一起玩闹，看着桃井和青峰吵吵嚷嚷的画面，他面色不显，心中却有些开心。应该说进入篮球部一军之后，他和大家都相处的不错，交到了不少朋友。能一起打篮球，一起吃饭，一起回家，这样的日子是他久违了的。 因为这稀薄的存在感，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忽视的那个，只有一个荻原君跟他一起打篮球，可惜因为搬家，不能和荻原君一起读同一个国中。现在他在又交上了新的朋友，大家还有同样的兴趣爱好，能一起打篮球，真是再好不过了。 黑子内心当然清楚，这一切多亏了青峰君和赤司君……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自己大概是听从指导老师的建议，退部再也不会打篮球了吧。 这么想着，黑子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 对此，几秒内听完黑子所有心音的我表示……你只要记住青峰就好了，别把我带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赤仔，胡萝卜也给你。”紫原还在坚持不懈地给我夹菜。 “挑食不好。”我再次强调。 “赤仔也不喜欢胡萝卜吗？” “不——” “那就都给你吃。”紫原没等我说完就拨给我了胡萝卜。 “……” 你不要太过分啊，你再这样我也是会生气的。 就算是小孩子心性也需要管教，我认真思考了两秒要不要代替紫原的父母好好教育一下他，告诉他不能挑食，也不要老是把不吃的东西挑给别人吃。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紫原接下来把胡萝卜挑完之后，又夹了虾饼和炸鸡给我：“喏，这个也给赤仔。帮我吃完胡萝卜啦，炸鸡也给你~食堂的炸鸡套餐一周只有今天才卖哦。” “紫原君，你自己不吃吗？就吃那么点，等会儿下午训练会饿的。”黑子问。 “我还有零食啊~而且上午家政课也吃了很多蛋糕。”紫原并不介意自己的午饭减少了一半，现在看起来他更喜欢投喂别人。“黑仔也要吃吗？” “不，谢谢。”黑子摇头拒绝了。他对一军的训练量很苦恼，几乎每次训练完都会吐一次，最好中午还是别吃太多。“我吃饱了。” 我盯着盘子里多出来的菜色，微微抿了抿唇。 嗯，这次就算了。 “希望赤仔快点长高。” “……” 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 我能徒手把篮球架举起来扔上月球，你们这些高个儿能做到吗，做不到的话就给我闭嘴。 目前我对我的身高很满意，至少比起篮球部这些人来说，我的身高一直都处于正常国中生应该有的水准，而不是什么打了激素一样超乎常规的存在。虽然这个身高在篮球部确实只能用“矮”来形容了，但实力的强弱不是身高来决定的。对我实力有所怀疑，并且一直对我心怀不满的人当然有，比如……崛井九条。 因为假期考试以及合宿等等各种事宜，再加上二军训练场馆和一军隔着一个体育馆，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面前了。大概除了我和绿间还勉强能记住他的名字，别的一军正选根本不知道篮球部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当虹村部长拿着二军新晋一军名单过来问我有没有特别注意的对象的时候，为了让大家不忘记这个人，我特地多瞄了两眼那个名字。 “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个。” “崛井九条？” “嗯？那个不是叫做崛北九条吗？”绿间正好听到我们的对话，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他叫崛井九条。”虹村纠正绿间道。 “……” 所以连你也忘了这个人的名字吗，请不要把崛北麻衣和崛井九条两个人搞混，他们从性别到欧派，除了姓氏以外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吗？”虹村问道。“他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见过啊……” 这个名字当然眼熟，学校公告栏上还贴着他的处分单呢。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我说。 崛井要是真想闹事，那就只能把他踢出篮球部了。毕竟球队里有个不良少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校外打架就会涉及到禁赛，万一事情闹大了媒体报道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影响了帝光篮球部声誉，身为篮球部副部长的我也是会觉得很苦恼的。 啊，至于灰崎？他目前被虹村部长吃得死死的，除了偶尔会翘掉训练跑去游戏厅以外，在别的方面意外的乖巧，毕竟他打不过虹村部长这个前不良少年头目。这样一想，虹村部长还真有做风纪委员的潜质……嗯，虽说是暴力执法。 结束一天糟心又算平凡的校园生活后，我没有和绿间他们一起走去车站。以处理篮球部文件为由，我特地错开了和他们一起的时间。错开这个时间当然是有目的的，我今天决定去一趟DVD光碟出租店。 别想差了，我只是去借几部电影回家看而已，并不是买什么成人碟片。赤司家当然不会缺少用来娱乐的硬件设施，我自己的房间就安装着完整的家庭影院，甚至还有一台投影仪。租碟片，看电影这种很普遍的事情我当然会做。但对于拥有心理感知能力的我来说，租影碟这件事大概可以列入我人生中最难做到的事情前十了吧。 DVA光碟出租店的店长是一个电影发烧友，他几乎把店里的这些碟片都看过了，并且如数家珍，不然也不会干这一行了。但这也是最麻烦的一点……只要我拿着碟片过去登记付账，他势必会在心中把碟片的剧情过一遍，直接给我剧透。 嗯，每次来都要和店长斗智斗勇。 “啊，这个不错啊，很推荐。”店长笑眯眯地拿着碟片和扫描器说。 他的内心独白大概是这样的：这部片我看了七遍，虽然故事情节紧凑，节奏感很棒，但是最后竟然是Bad Ending啊，琴子小姐竟然最后是凶手，可是雄口先生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我默默转身准备去换张碟片，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欸？这个不要嘛？”店长站在柜台后面有些诧异的问道。 “……突然想起来这个我看过了，我再找找别的。” 所以说，你都告诉我凶手了我还看个鬼啊。 我在店铺角落的柜子上找到了一张布满灰尘的碟片，封面上一男一女穿着八十年代的和服深情对望，演员毫无特色，就连这部电影的名字也是毫无亮点的“xxxx爱情故事”，配色还是恶俗的粉红。翻了一下租借记录，十年里都无人问津。 这么角落的碟子，这么恶俗的爱情剧，一看就是没人借的，大概店长也不会记得了吧。这次终于能借一部电影回去看了，就算不是自己感兴趣的悬疑题材，爱情故事也凑合看吧。 这么想着，我微微舒了口气，一抬头突然就看见一个灰色的脑袋探头探脑地从柜子那边过来了。很不巧，这个行为猥琐的人我正好认识，灰崎。这家店本来空间就比较小，柜子之间间隔并不大，在我注意到灰崎的同时，他明显也看到了我的存在。 “赤……赤司？！”他明显受到了惊吓。心虚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后一藏，又察觉到自己这样有点夸张，故作镇静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 除了来租借碟片，还能来干什么。还有，别藏了，我的超能力中包括透视效果，不就是成人碟片吗。 灰崎也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闭上了嘴，目光却落在我手中花花绿绿的爱情剧上。 灰崎：原来……赤司喜欢看这种东西吗？ 我：就算你内心腹诽我，我也是听得到的，而且你拿着R-18的碟片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吧。 日本虽然可以正经出售或者租借这样的碟片，但是并不会卖给未成年人，对此的管制还是比较严格的。没有身份证根本就不会给你租借这样的碟片，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是会有不少青少年有渠道弄来……比如像灰崎这样拿张别人的身份证糊弄过去。 我冷静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再转身的一瞬间利用等价替换的超能力，把他手里的那些碟片内部全部替换成了有益青少年成长的心灵鸡汤。希望灰崎会喜欢这样的片子，毕竟能帮助他升华思想境界。 等我到柜台付账，店长再次笑眯眯地说道：“啊这个！也很好！” 同样，内心独白：啊这个好怀念啊，好像是十年前看的吧，我要是没记错最后男主失忆了，女主伤心欲绝，不过还好啦最后还是在一起了，真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青春呢…… “……” 所以，你连这个都看过吗。 “哎！客人你别走啊！不租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事，改天吧。”我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章 #26.赤司征十郎的游戏 日渐接近的全国初中联赛并没有影响到我周末在家的休闲活动，我叼着勺子盘腿坐在自己房间里，面前是惠子小姐昨天下班之前帮我放在冰箱里的两天份咖啡果冻的存粮。身边还放着一个游戏手柄，放下幕布，打开投影仪，在一段游戏CG放完后进入了游戏主界面。 除开父亲要求的小提琴课程，马术，礼仪等等一系列上流社会精英课程之外，我还是有很多空闲时间用来看悬疑剧，或者像普通中学生一样打打电玩，并没有绿间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毫无自由。 ——当然，更不缺爱。 我只是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所以在每次别人邀请我出去参加集体活动的时候，我都找了各种理由拒绝。比如“晚上有小提琴课”“去棋院下棋”“要出门去别人家做客”等等……虽然好像让绿间他们对赤司家家庭状况误会更深了，还不小心让我父亲背了个黑锅。 ——绿间好像认为赤司家毫无人情味。 但这样的状况至少能让我在空闲时间能清静点。 回到正题。 我玩单机游戏并不喜欢看攻略，就和我看电影或者电视剧之前不喜欢有人提前给我剧透一样，玩游戏只是为了寻找未知的乐趣。那么问题来了，热门的单机游戏几乎所有青少年都会接触，我被攻略剧透一脸的可能性也会上升。 事实上，最近特别热门的几个单机游戏，比如Assassin’s Greed和什么Outlast，早在它们发行之前，内测阶段我就已经通过心灵感应能力“被迫”知道了全线任务流程和攻略，那还玩个屁。所以我只能挑一些评分较低，没什么玩家的垃圾游戏来玩。 虽然这样的游戏可能质量并不会太好，还可能出现很多BUG，和那些主流游戏当然是不能比的。 ——但好歹也算是个游戏。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主界面投影出来的那个中世纪骑士着装的青年，然后把视线挪到了旁边的选项上。 【Ney】 “……” 没错，这个游戏只有一个选项。 我花了五秒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发现这大概是游戏制造商瞎几把扯淡不代表任何意义的玩意儿，要真说起来Ney的含义应该是游戏开始。我拿起了游戏光碟附赠的说明书，然后发现制作商用我……不，大概是全世界语言家都看不懂的字母组合排列成了一段文字，以此来作为这款游戏没人能看得懂的说明书。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这个游戏故事背景建立在一个“不是在地球历史中”“但却是欧洲中世纪背景”的设定里，所以连带着里面的文字都是异世界的，也就是制作方现成瞎编的。 ——但就连说明书都不好好用正常文字，真的太过分了吧？给我好好用日文来表达啊。 我很怀疑制作方自己能不能看懂自己编出来的说明书，姑且就算是制作方忠于设定背景，把说明书包括游戏内部文本文字都设定成看不懂的东西，会提升一下玩家玩游戏的时候在异世界的体验感。 不过当我点击进入游戏后，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里面人物对话的文字用的是很正常的日文，这让前一秒还在想“制作方忠于设定背景所以文字都用异世界的”的我有些尴尬。我总不能抱怨“给我好好忠于设定背景，有本事对话也用异世界语言”这样吧？好歹换成日文我还能看得出对话的逻辑……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能玩了。 游戏主线也很明朗，是传统的骑士救公主，顺带拯救了世界的故事。嗯，这就是一个为了救公主折腾全世界的魔王的故事，拯救世界只是顺带的。 暂且不管人物间那些乱七八糟的逻辑关系，还有在严肃的大环境下还意图捧哏的搞笑意图，我努力把注意集中在通关副本，针对大魔王的打斗上。花了四个小时，在经历了空气墙卡住人物，画面顿卡，NPC人物贴图消失等等一系列垃圾游戏应该有的BUG之后，我的骑士终于来到了最终副本，也就是魔王那迷宫一样的宫殿的门口。 一想到打完这个副本就能通关，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明明是娱乐性质的玩一个游戏，结果搞得自己这么累……但不通关又感觉不对劲。不管怎么说，先存个档吧，毕竟是最终副本。 这么想着我打开了菜单，试图找到存档选项。 “……” 我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再一次面对那一排看不懂的制作方瞎掰的异世界文字。 明明游戏内人物对话都是好好的日文印刷体，为什么说明书以及游戏菜单选项上全是异世界文字？ 我盯着那四个选项沉默了一阵。 一般来说，按照正常游戏的菜单来看，这四个选项从上到下应该是“保存进度”“读取进度”“游戏设置”“结束游戏”，想必制作方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太过于为难玩家，我没过多犹豫就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让我懵逼的是在我按下那个选项之后，整个屏幕画面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游戏结束回到主界面的样子了。 “……” 所以第一个选项代表的不是“保存进度”，而是“结束游戏”吗。 我面无表情的捏碎了手里拿着的游戏手柄。 你们能理解那种马上就要从苦海解脱了，但最后发现这只是虚妄的感觉吗？ 制作方的不按套路出牌不得不让我把一天仅限一次的复原超能力使用在了被捏碎的游戏手柄上，对通关的执着让我再次打开了这个垃圾游戏。 反正我就是跟它杠上了。 再次花了四个小时把剧情推进到最终副本，已经快到午夜了。幸亏父亲这两天都在京都那边处理事情，并没有回东京这边，不然我花了一整天玩一个垃圾游戏，这样不务正业肯定要被教训了。我不再考虑要存档这件事，直接就走进了副本。 这个最终副本是魔王的宫殿，通关的要点就是打败魔王，找到公主。一进副本我看着那交错的岔道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大迷宫。我不信这样没脑子的制作方制作的垃圾游戏能有多少耐心来布置一个迷宫，他们的重点大概是魔王和公主，并不是这个迷宫副本才对，所以这样的迷宫型副本应该不会太过于复杂，但第一人称昏暗的视角和岔道略微造成了点麻烦。 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直到我在迷宫里绕了一个小时的路还没找到大魔王和公主在那里。 我在一秒内记下整本牛津词典没有任何问题，或者像超级电脑那样在脑海里构筑成三维空间地图也能做到，现在让我在脑海里弄出精确到每根钢钉的东京铁塔都可以。但就是凭借我这个超能力者的这样的脑子，把自己一个小时以来走过的岔路全部记下来，在脑海里构成了一张大型三维模型地图，结果竟然花了一个小时还没摸到目的地。也就是说，这个迷宫副本在不走重复的路的情况下，一个小时都走不出去。 呵呵，制作方是把所有经费都花在这个迷宫上面了吗？ 我耐心地玩了下去，在两个小时后我终于走到了魔王和公主的面前。当我看清魔王和公主的NPC模型长相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游戏没什么人玩了。并不是因为游戏BUG众多，也不是因为最后迷宫副本一般人都走不出去，而是…… 最终BOSS魔王貌美如花，而公主丑得我不能直视。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就是为了带这样的公主回老家结婚吗？大兄弟，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公主我不要了，魔王能带走吗。 我试图把注意转移到打斗操作上，但公主那张奇丑无比的脸无时无刻不占据着大屏幕刷着存在感，这一点在游戏第一人称的体验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再加上旁边魔王那张俊美的脸对比，我感受到了游戏制作方深深的恶意。 快点打完，通关之后我决定把这个游戏光碟扔到北极圈里去。 在我拿着仿照骑士王石中剑的劣质武器磨平了魔王血线，马上就要看见胜利曙光后，整个游戏画面突然顿卡了。又过了两秒，游戏蓝屏了，在我冷漠的注视下，游戏突然从魔王阴森的迷宫城堡副本直接跳到了主角骑士和公主结婚的画面。伴随着教堂铃铛响声以及白鸽纷飞花团锦簇的画面，骑士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 ……这样的Happy Ending我一点都不想要是怎么回事。 为了防止我第二次捏爆我的游戏手柄，我深吸一口气，飞快去关掉了投影仪的显示屏。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还有三个小时天亮。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通宵玩一个垃圾游戏？我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我抱着这样的怀疑躺倒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因为睡眠不足的问题，自然而然的就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赤司，你今天脸色不太好啊。”绿间说。“是感冒了吗？” “……没有。” 你通宵玩一个垃圾游戏你也是这种样子。 不过绿间不是那种玩一个游戏能玩通宵的人，毕竟他一直都是一个乖宝宝，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像正常中学男生一样玩游戏。绿间明显觉得我也不是那种会通宵玩游戏的男生，完全没有从我精神不振的样子联想到游戏上去。 “不用去保健室吗，不然我帮你向河村老师请假。” “不必。”我拒绝了绿间的好意。 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我翻开手机盖，发现是长岛明日香发来的。 嗯，就是那个说要当我闺蜜的黄濑的小迷妹。 在交换了邮箱地址之后，偶尔也会有联系，不过因为长岛的学校在神奈川的关系，除开她因为模特工作来东京找我吃甜点以外，我们也不怎么见面。 简讯的具体内容是邀请我一起去参加游戏的发售会，最近出的一款单机游戏里的女主角正是以她的形象塑造的NPC，所以发售会上官方邀请她去Cosplay女主角撑场子。 我不禁想起了通宵通关的那个Happy Ending里公主羞涩的脸庞，大概之后很久我都不会在想玩游戏了，真的。 对不起了，长岛，我对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这么想着，冷漠的以赤路征美的身份回复了拒绝的简讯。 我刚放下手机，就看见紫原拿了一份包裹，拖着脚步打着哈欠走了过来。看到我，紫原眼睛一亮，招了招手：“赤仔~” 大概是紫原一挥手，手里拿个包裹更显眼了，绿间多问了一句：“紫原，你手上的是什么？” “啊，绿仔原来也在啊。” “什么叫做原来我也在？！你难道只看见了赤司吗？” 绿间和紫原向来性格不合，反正吵吵嚷嚷的一年也过来了。 我看向紫原，紫原把包裹递了过来：“我刚刚去拿快件的时候看到的~这是刚刚从冲绳寄过来的，收件人写着赤仔的名字，我就一起拿过来了。” “谢谢。” 我接了过来，瞥了一眼发件人。 黄濑凉太。 这还是黄濑发现我能变成赤路征美之后第一次主动联系。 啊，有种不想拆开的感觉。 在直视包裹两秒后，我就能透视里面的物品。看样子应该是冲绳的手信，而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黑糖制作的巧克力和饼干？嘛，不是什么比基尼泳衣就好。 我拆开了包装，从里面拿出了黄濑寄过来的明信片，翻过来就看见了黄濑的字。大概意思是他最近请假去冲绳拍摄杂志封面，买了黑糖巧克力和雪盐饼干这些特产，为了感谢平时的照顾所以寄了过来。 ——所以我平时有照顾过你吗黄濑同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章 #27.赤司征十郎的OVA（上） 早上闹钟第一声响起的时候我就睁开了眼。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我心里这么想道。 正当我起身的时候，卧室落地窗外的天空闪过一道强光，随即响起一声极大的爆破声，连带着整个窗户都碎掉了。 “……” 这是陨石撞击地球吗。 我面无表情地挥开悬浮在身前尖锐的玻璃渣，起身去看了看状况。 确实如我所想，离这里不远的居民区已经被飞过来的不明陨石砸成了大坑，只剩下残垣断壁。到处都燃着火光，浓烟并没有阻挡我的视线，高压电线断裂后闪着电弧舞在空中就像条蛇，几乎没有幸存者生还的迹象。 这是真的吗？ 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只是做梦而已。 我再次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闹钟，现在是七点整，还有半个小时它才会响起来。 超能力者做的梦都是带预知作用的，所以我刚刚看到的也只会是预知梦。 也就是说，在半个小时后，这个闹钟响起的那一瞬间，会有一块陨石咻的一下飞过来，然后把东京南部地区砸出一个巨坑。呀咧呀咧，如果不阻止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什么国际救援队过来吧。那个时候就麻烦了……各种国际上的记者都会来东京采访报道什么的，万一我这个目击者上了什么国际新闻就不好了。 这样能拯救全日本，或者说拯救世界的事情，我做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般来说我会先选择找到引发这样事件的根源，就好像蝴蝶效应一样，最开始引发事故的肯定是一件小事。只要找到了源头，解决起来就挺方便。 比如学校会爆炸，可能只是因为随手扔了块石头砸到了学生，学生因为被砸到了一天都不开心，于是反社会症爆发拿了汽油烧学校之类的……那么只要不让那块石头砸到那个有反社会倾向的学生就好了。 当然以上只是举个例子，乖孩子不要模仿。 这次陨石会撞地球，因为预知梦里的东西太模糊，我也不太清楚引发这件事的源头在哪里。这块陨石太过突然，甚至连国家卫星防御都没有任何的预警，足以证明突然性。那就没办法了，等快到那个时候，我只能去一趟外太空，在地球外面拦下那颗陨石，然后直接粉碎掉就好了。 这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但我总是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我又暂时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 今天是初中联赛决赛的日子，今天打完决赛之后，我们三年级篮球部的一军们就要逐渐转交部内事宜给后辈们处理，重心放回到升学考试上去。拿下本次冠军，完成帝光三连霸是我国中时期最后要做的事情了，绝对不能因为一块陨石搞砸原定的计划安排。 手机略微震动了一下，我打开手机发现是来自桃井的电话。 为什么桃井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明明等会就要集合，去学校门口就能见面啊。如果是篮球部的事情，需要这么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吗？除非是青峰今天就要死了所以没办法参加初中联赛了这样不靠谱的原因，不然我怎么都想不出桃井打电话给我的理由。 我感到了略微的违和感，接通了电话，手机里传来桃井的声音。 “赤司君？我是桃井。” “嗯。” 桃井的语气和平时那种随意不太一样，她好像在怕我？我能感受到她语气里那种隐隐的敬畏的感觉。 “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如常问道。 是青峰送孕妇去医院所以没办法按时参加初中联赛决赛，还是青峰出车祸生死未卜，还是青峰被查出身患绝症要在病床上度过余生？ “那个……赤司君是忘了吗？”桃井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 什么？ 我不可能忘记自己答应过什么事情，所以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大概是认为我没想起来，桃井继续说道：“就是上次说过的，1月31号是哲君的生日。不是说好了给他一起过生日吗，把奇迹世代的大家都约出来一起打篮球。” “……” 怎么又是打篮球，现在明明是八月份，为什么要给一月份的黑子过生日啊，隔了半年呢。 不对，这不是重点。 我猛地冲到窗户前拉开窗帘，落地窗后面就是我家的大花园，明明昨天回来的时候外面还是夏天青葱翠绿的样子，现在一看居然花草都蒙着一层冬天特有的寒霜。因为室内一直开着暖气，我才感受不到夏天和冬天的气温变化。 “……桃井，现在几月？” “一月份啊。” 我花了十秒接受了自己穿越了半年的事实，有些无语地摸了摸眼眶，大概又是因为“漏超能”吧。空助说的抑制器不稳定，果然还真是……不稳定。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过几天空助肯定会发现异常，然后来处理这件事。 我打开衣柜看了一眼里面挂着的白色运动服，上面标着洛山高校的字样。 嗯，大概我还不只是穿越了时间轴，更像是穿越了平行世界的时间轴。不仅跨越了时间，还跨越了空间。 “赤司君，你在听吗？” “我在。”我顿了顿，从衣柜里拿出了风衣外套和运动服，一边回答桃井一边看了一眼衣柜全身镜里倒映出的身影。看来高中的我和国三的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这层次不齐的刘海……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摸了摸额前的短发。 谁剪的？ 镜子里倒映出的赤发少年神色冷淡，短短的刘海正好露出饱满的额头，以及那双有着赤红尖锐颜色的眼睛。 嗯，理发师大概是世界上最听不懂人话的存在了。 “那你过来吗？”桃井继续说。 “我知道了，等会儿在哪里见面？” “柿木中心公园，那里有个街头篮球场，你知道的吧？”桃井的声音很快传来。“啊，对了，能不能麻烦赤司君把小紫叫过来呢？我想着把大家都集合在一起，哲君肯定会很高兴吧……但是小紫懒得过来，如果是赤司君去叫的话，他肯定会过来的！” “……可以。” 什么叫做我叫的话，紫原一定会过来？紫原又不是我家养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试探性地从通讯录翻出了紫原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倒是挺快的，听紫原含含糊糊的声音，好像是还在睡觉被我吵醒的样子。 “赤仔？啊啊，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困死了~” “抱歉，紫原。是桃井让我打电话给你。” “小桃子？”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紫原起床掀了被子。“是黑仔生日吧，她昨天晚上就给我打电话了。” “嗯，就是这件事。” “赤仔也去的话，那我也去好了。”紫原那边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这样就好。” 紫原挂了电话之后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睛的泪花，搭耸着肩膀汲着拖鞋打算去卫生间洗漱。阳泉高中是住校制，开学一向比较早，这个时候紫原已经回到学校住寝室了。他的室友冰室探出头，脖子上搭着一块毛巾，举着牙刷。 “早上好，室仔~” “早上好……敦，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见到紫原这么早就起来了，冰室有些震惊。 紫原顿了顿，歪头想了想：“是黑仔生日，我要去一趟东京……” “昨晚不是说不去吗，毕竟秋田和东京也有点远。” “刚才赤仔打电话给我了啊，他去的话我也要去了。”紫原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不过刚才赤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有点奇怪……突然叫我‘紫原’了，明明国二的时候就开始叫我‘敦’的……” “那根本没什么吧。” “不一样的。”紫原摇了摇头。 冰室在美国呆的时间比较长，对日本名字礼仪没有太多的在意，他看了一眼时间：“我帮你订车票吧，等会你过去车站直接就能走。我跟你一起去东京，正好找一下大我。” 紫原拉长了音调应了一声。 另一边在东京的我，先去外太空处理了那块陨石的问题，然后才瞬移到了柿木中心公园。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在大冬天跑到室外街头篮球场打篮球庆祝生日，但我还是来了。结果到了地方一看，一个人都没有，我才意识到我忘记问集合时间了。 拎着包去周边逛了逛，毕竟是黑子生日，不买点礼物总归有点不好。挑完礼物，包装完毕之后，我在自动贩卖机那边买了杯热可可。听说隔壁网球场正好在举行比赛，我原本是打算看看比赛消磨时间的，但隔着铁丝网，远远看到了一个戴帽子的少年打出了超越美网职业选手水平的奇迹般会旋转三周半的发球时，我还是决定捧着热可可坐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吹冷风。 呵呵，比起那种超能力一样的网球，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吧。 虽然说奇迹世代这群人打篮球到了后期，也和超能力者似的，在自己的管制下至少也还能有个底线，最多只是给他们搞出了一个Zone。像迹部景吾那群打网球的人……我深切感受到他们在技巧上已经完全超越了正常人，毕竟打网球能搞出各种特效，电闪雷鸣什么的……嗯，有点过分了。 这又不是少年JUMP的故事。（不，这就是） 不过正是因为这群人的特殊化，我这个真正的超能力者反倒是不太引人注目了。 绿间和黑子是除了我以外最早到的，他们两个瘫着脸走过来，没有什么话题的样子。在看到我捧着热可可坐在长凳上之后，他们两个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些许讶异。 我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是如何与这群磨人的小妖精相处的，大概也不会相差太多，不过之前桃井给我打电话时的口吻让我有些在意。照理来说，我的世界的桃井对我虽然有尊敬，但不会有畏惧的感觉，平时大多亲近，然而…… “赤司，你这么早？”绿间背着包，手上还拿着一袋干香菇。 我说，你是去给你妈妈跑腿买东西了吗？ 见我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香菇上，绿间有些别扭地咳了一声：“这是今天的幸运物……” 哦，火锅里香菇挺好吃的。 “赤司君日安。” “黑子，这是礼物。”我拿出了包装好的礼物盒递给他。“生日快乐。” 黑子接过礼物，定定地看着我，好像在确认什么一样，不过这样审视的视线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轻声道谢：“谢谢，赤司君。” 我知道黑子对我有些怀疑，但不会这么快想到别的方面去。他一向喜欢观察人类，通过周围人的表情态度来将他们分类，这是他的兴趣。我和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的不同，他能察觉到也是必然的，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 没过多久，桃井、青峰和黄濑也到了。 我看了一眼黄濑，发现他并没有对我过多的关注，我大概心中有了个底。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应该是没有超能力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并没有“齐木楠雄”的记忆。 紫原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从草丛里钻出来的时候头发上还夹了片枯叶。看到我们都站在球场边上，他懒洋洋地抬手打了声招呼：“你们都好早啊~” “我就说嘛~只要让赤司君打电话给小紫，小紫肯定会来的！”桃井笑道。 “欸~小桃子好过分，秋田离东京好远啊，我差点坐过站。” “好啦好啦，等会儿一起去火神家吃火锅！” “火锅？我要吃~” “紫原你这家伙被收买的也太快了吧？” 我看了看他们几个，感觉和自己那个世界的小妖精们完全没区别，突然有点心疼这个世界的赤司君了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8章 #28.赤司征十郎的OVA（下）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黑子过生日，大家庆祝的方法是一起集合起来打篮球。但毕竟是人家生日，看黑子也挺开心的样子，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好久没一起打球了呢。”黑子有些怀念地说道。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说，从帝光毕业之后，这个世界的奇迹世代就没怎么联系了吗？看青峰黑子那打篮球的热情程度，周末时间居然都不在一起打球了？不过如果大家去的高中不一样，因为隔得远的问题……那还真是可能不再过多联络了。 啊，这真是最近以来最好的消息了。“我们都是好朋友”的游戏完结，我高一的时候也不用面对这群小妖精了。 青峰抱着球问道：“这次怎么分组？” “抽签吧。”绿间推了推眼镜。 “我要和小黑子一组！”黄濑兴奋地举起了手。 他早就想让小黑子给他多传球了。在帝光的时候，小黑子和小青峰是最佳搭档，球权优先给小青峰。从帝光毕业之后，他去了海常，黑子在诚凛，每次见面都是对立的。小黑子又不愿意转学到海常，想想都觉得自己委屈得想哭。 青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黄濑，走开啦，哲肯定和我一组。” “那我也要和黑仔一组~” “都说了抽签了！”完全没人理会的绿间咆哮道。 “……那就抽签吧。” “……” 你们那种不情不愿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在简单的抽签之后，我和青峰、黑子抽到了一组，对面是黄濑、紫原和绿间。这个世界赤司征十郎做的明显比我做的要好得多，因为我发现……这群小妖精都有点怕我，虽然也挺熟悉的，但他们不会和我打闹。不像我认识的那群小妖精一样，在我面前总是肆无忌惮的需要调/教。 3V3的街头篮球很快开始。 我一开始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小妖精们水平如何，应该也不会和我认知中的有什么区别吧？当我看到绿间站在自己那边的底线，然后抬手用标准的三分球投篮姿势，把球横跨了整个球场扔到了对面的篮筐里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 不管是哪个世界，他们这群打篮球的小妖精都是不科学的。 “喂，绿间，这样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啊！”青峰发牢骚说。 “啊。” “啊什么啊！”青峰啧了一声，跑过去把球捡回来。“再来一次，禁止再全场投篮！” 绿间推了推眼镜，看了黄濑一眼，青峰又补充了一句：“黄濑也不准模仿绿间的投篮。” “欸？！好过分。”黄濑撇了撇嘴。“那小黑子也不准给青峰传球。” “那根本就不是打篮球了吧，哲是我的队友怎么可能不给我传球啊。” “……” 你们够了，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事争论这么久。 如果真要说禁止技能，那青峰这个中学生篮球界的人形外挂干脆把手砍了再上场吧。 其实绿间就算再来一次全场投篮也没事，我也拦得下来。反正你们这群人用超能力似的篮球技能也从没考虑过科不科学的问题，我就算用超能力跟你们打篮球，只要不太过分的话也不会被人诟病。 不管怎么说，这样娱乐性质的街头篮球赛，我是完全当成是国中队内对抗赛来打的。 国中二年级的时候他们这群小妖精因为青春期躁动……嗯，或者说是中二病，反正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加上他们各自开发出自己的技能，赢了那年的初中联赛之后就开始自满。正好白金监督身体不好，无法再继续担任监督的职位，虹村前辈也因为父亲生病的关系把篮球部全权转交给我。那时候面对篮球部的烂摊子，我是一点都不想管他们，他们的中二病能不能治管我什么事，反正比赛给我赢就好了。 然而……一个两个都开始挑战我身为部长的权威，包括那个时候的紫原也打算骑到我头上了。我一直秉持着让其他人发挥才能，遮掩住我的才能，以此来达到低调的效果。但他们这样无视部长的懒散态度让我不得不出手管制。 那天私下我找到他们犯中二病的四个人，喊上了黑子，让黑子加入他们组成五人球队。之后的事情变得很简单，我一个人就把他们五个人打爆了。 “知道差距了吗？”我自认为和善地笑着，对跪在地上喘息的几人说道。“能够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篮球太没意思了？你们这是在说笑吗。” “……”乍一下听到自己之前的宣言的青峰擦了一下汗，嘁了一声。 “简直不是人类。”黄濑小声嘟囔了一句。他早就知道了我是超能力者，对我能一挑五的实力也没有过多惊讶。 “接下来你们可以3V3，实力对等的分组比赛，你们还会觉得无聊吗。给我乖乖回来训练，能打得赢我再和我来谈条件。” 就是这样，我那个世界的帝光篮球部到国三毕业的时候还是完整的。嗯，在我的压迫下，队内3V3让这群小妖精完全无暇继续犯中二病了。所以像这个样子的3V3，我其实已经打过很多次了，并不是特别陌生。 最后，黑子生日庆祝活动球赛，在我战绩全胜的情况下结束了。 “啊啊，为什么无论赤司在哪一队都会赢啊。”青峰不轻不重地抱怨了一句。 “毕竟是赤司君嘛~”桃井拿出了一个照相机提议道。“要不要拍个照片？” “快点拍啦。” “小黄让一让！赤司君别板着个脸，快笑一笑。” “……” 你让我笑我也笑不出来吧。 瘫着一张脸拍完照片之后，我们一起去了火神的公寓吃火锅。 其实我不知道这个叫火神大我的人是谁，大概是高中之后才认识的人吧，通过黑子他们的对话来看，火神君应该是黑子高一的同学，也是他篮球部取代青峰位置的新搭档。突然有点心疼青峰了是怎么回事，他正宫娘娘身份被火神君取代了啊。 走在路上的时候青峰黄濑他们走在前面打打闹闹，我跟在后面没什么话可说，反倒是绿间，他放慢了脚步和我并肩，我知道他想跟我搭话。 “赤司。”他有些犹豫。 “嗯。” “你是……哪一个赤司。”他问出来了。 “……” 这个世界还有两个赤司征十郎吗？ 我头一次对这个平行世界感到了迷茫。 不过在探知了一下绿间内心之后，我好像懂了一点。只有提到相关话题的时候，人才会回忆有关记忆，我对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了解甚少，只能通过每个人不同的记忆才能了解一部分。而绿间刚刚回忆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是个神经病？ 不，应该说是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症，所以说有两个赤司。但和传统意义上的双重人格又不太一样……总而言之，就是非常中二病的设定。等等，这样的设定难道不应该出现在青峰身上吗？或者出现在黄濑身上也很有可能啊。 我对这个认知完全不认同。 “是哪一个？”绿间皱了皱眉。 “你觉得呢？” “哪一个都不太像……”他有些困惑。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赤司，礼貌不逾矩，没有那种令人不愉的尖锐侵犯感，但他却面色冷淡，沉默不带笑的样子又和当初那个温和的赤司不同……就好像把两个赤司结合了一样，这让绿间无法判断现在赤司的精神状况如何。 思考到最后，绿间也只是委婉地说道：“总而言之，如果身体上还有问题的话，希望你能早日接受治疗。” “……” 你别说的好像我已经放弃治疗一样，我根本不需要治疗。 火神的公寓离这里不远，走了两条街就到了。黑子按了门铃，没过多久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男生探出头：“啊，黑子来……” 他的话说了一半，在看到门外的我们之后生生咽了回去。准确来说，他的注意在我身上。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居然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赤……赤司？！” “……” 我顺手就把他脑海里有关赤司的记忆扫荡了一遍。 哦，高中WC决赛防守赤司结果被气势吓得摔倒的诚凛选手吗……不过我更想知道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精神到底不正常到什么程度，把你们都吓成这个样子。 “啊啊，你是来搞笑的吗？”青峰忍不住笑了起来。 “降旗前辈……这不是球场上，所以你不用这样的。” 我们这群人进了玄关之后，又窜出来一个被黑子称为“小金井前辈”的男生，和降旗差不多的反应，不过他好像更怕奇迹世代这群人。大概是没想到奇迹世代还能聚在一起庆祝生日吧，毕竟赛场上打得拼死拼活，见面眼红的。 房间里有不少人，看样子他们都互相认识，大概是高中打球认识的吧。我没有让别人发现端倪，简单探查一下别人的内心，大概能知道他们的基本信息，该叫上来名字的人我还是能对的上号的。 “你们居然都来了……幸好我买了不少食材。”火神从厨房端着汤碗出来，乍一下看见客厅里这么多人也是被吓了一跳。 青峰瘫在桌子前面一副懒得动的样子：“啊，饿死了。” “喂，别直接动手啊，去拿碗筷！”火神对着青峰说道。 “室仔~我想喝果汁。” “等等我给你去拿。”冰室解下了印花的围裙，“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吗？赤司？”他看向了离他最近的我。 我扫了一眼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料理和火锅材料：“……有甜点吗？” “哈？”本来没想得到回应的冰室有些懵逼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疑问词，连带着整个客厅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状态。 “咖啡果冻什么的。”我耐心地解释道。“当然别的甜品也可以……” “呃？冰箱里应该还有一个布丁，你要吃吗？” “谢谢。” “不客气。” 诡异的沉默大概持续了十几秒。 诚凛的教练提议看WC决赛回顾的录像来消磨时间，当那个录像开始播放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有什么绿间输给了我，居然连哭泣的画面都录进去了？摄影师和绿间有仇吗。 直到我看到这个世界的赤司说出了什么“如果输了我就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给你们”“你太高傲了”“给我跪下来吧”的话，我才发现摄影师大概和我才有仇。 这是何等糟糕的台词啊…… 看起来这个世界的奇迹世代中二病未愈，那种嚣张的气焰不仅没被掐灭在摇篮里，反倒是延续到了高中时期……嗯，包括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好像大家一起手拉手走上了错误的人生道路。最后还是唯一脑子清醒的黑子打醒了他们。 因为这个录像是从半决赛开始录的，过场部分也录了进去，当我看见“我”单手把一米九高的火神压在地上的时候……嗯，虽然这种程度我也可以做到，我甚至能把火神给压到地心里去，但是……这个世界的赤司真的没有超能力吗？ 更别提总决赛那神奇的人格转换……喂喂，太过分了吧，那是什么东西。天帝之眼也就算了，那只是我超能力的简单运用而已，问题是这个Zone特效是怎么回事？ 明显这么想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其他人的表情也都不怎么正常，个别人偷偷拿目光在瞟我。而我只能捧着冰室给我的蛋糕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前面，假装自己没做过那些事的样子。 在生日庆祝会正式开始后，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虽然不是同一个学校的篮球部，这群人倒是毫无隔阂玩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商量着下次再战。 “黑子你多吃一点。” “太多了……” “谁拿了我的幸运物？” “香菇吗？快熟了。” “……” “总而言之……” “三、二、一！” “黑子！生日快乐！” 黑子倒是开心了，在看了那种WC决赛录像之后，我完全开心不起来。 第二天我就发现我被空助送回了自己的世界，一觉醒来依旧是国三那年初中联赛决赛的早晨，在七点半陨石撞击东京都之前一分钟，我才把那颗陨石截下来，速度快得仿佛一道流星。再次顺利完成了对日本人民的拯救。 这个世界我依旧是我，赤司征十郎，是个超能力者。 嗯，没有精神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9章 #29.赤司征十郎的麻烦 “啊，怎么还不放暑假。”课间，坐在前桌的男生和旁边的人说着话。话题依旧在正常的中学生交流范围内，从周末活动聊到游戏零食，然后又跳脱地蹦到了对假期的期盼上。 “暑假你还是要去奶奶家吗？” “是啊，乡下。” “那个叫外场村的地方？欸~是不是那种能野外烤鱼的地方啊。” “我觉得你们关心一下期末测验比较好……” “不要这么扫兴啊武藤。”安井笑嘻嘻地搂住了旁边武藤的脖子，目光投向我。“赤司班长呢，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篮球部有安排，初中联赛就在暑假。”我神色平淡地回答。 “哦哦！”周围的男生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安井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惋惜：“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我原来还想邀请你去海边的，神奈川那边。那比赛多多加油啊~” 我早就知道他想邀请我去海边玩，我对这种正常的中学生玩耍内容没什么兴趣，在安井还没说出邀请的话之前，我理所应当的先把八月初的初中联赛当作拒绝借口。 初中联赛赛程和高中全国大赛时间重合，场地毗邻，为期大约十天。对学校来说，取得冠军是势在必得的荣誉，篮球部也为此备战数个月。但对于我来说……只是十天的煎熬罢了。不过好歹是平时都有在练习的篮球和跑步，只要我多注意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又结束了一天在校生活，在部活结束之后，白金监督在一军们面前宣布了这次初中联赛首发人员以及替补人员。除开虹村部长和其他几个前辈以外，都是一年级的新人。并没有人因此提出质疑，帝光本来就是以强者为尊，谁合适谁上场，仅此而已。 所以当白金监督点名让我成为首发PG的时候，我心中毫无波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出列。这代表着除了大前锋虹村部长以外，在球场上我将会是整支球队的直接支配者。 要真说有什么人不满……那就是崛井九条了。 早就说过了，放在漫画里他这样的人设就是不断找茬的配角中的配角，而且还是那种因为颜值的问题毫无萌点可言的配角，连“傲娇”这样的属性都算不上。我跟他一直有矛盾，我也不会去迁就他。前不久他也通过测试升入了一军，平时都在一个球馆里训练，我自然感觉到了恶意的视线，不过只要他没招惹我，我也懒得理会。 直到今天，我面对了一起勒索事件。 “他就是崛井说的那小子？” “不知道啊，红色头发的，应该就是他了。” “到底是不是啊？” 几人面面相觑。 “……” 我总觉得把我堵在路口的这几个不良少年智商有点捉急。 今天结束部活之后我又在活动室停留了一段时间处理学生会的事宜，其实另一方面是不想和青峰紫原他们那群吵吵嚷嚷的家伙一起同路走到车站。我稍晚了点出校门，然后就被面前这几个不良少年堵在了路口。 为首的一个留着长发绑了根小辫子的男生嘁了一声，扬了扬下巴有些不耐烦地说：“管这么多干什么，拦都拦下来了。” “喂，小子，最近我们几个没钱花了，你知道的吧？” “有个人让我们教训你一下，你把钱包交出来，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 ‘有个人’指的是崛井吧，你之前已经说出来了，所以根本就不用再故做掩饰了。 再一次确认这几个不良少年智商捉急的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男生大概会选择反抗一下的吧，或者特别怂的就会交出钱包息事宁人。我这么想着就把钱包拿出来递了过去。 哦，我当然不是特别怂范围内的人。 只是简单的在钱包上面用超能力附加了诅咒属性，只要碰到了这个钱包的人就会在三个月后吐血而亡。至于崛井的事情，今晚就能让他因为“身体欠佳”退出篮球部，是残废还是被拐卖都有可能哦。 我交出钱包的时候，面色平淡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不良少年心里这么想道。 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正常人的三观并不能约束超能力者。如果不是因为从小来自父母的教育严谨，我能直接用超能力过上常人无法想象的舒适生活，即使途径是违法的。所以当有人找我麻烦，觉得我好欺负的时候，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手段报复回去。 他们几个好像也没想到我这么爽快就交钱包，不过也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就伸出手准备接过钱包。 “喂，住手。” “什么？”被喝止的不良少年有些不耐烦地抬起了头。 “在这个地方找帝光学生的麻烦，你们是不是太大胆了？”从旁边拐角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我扫了他一眼，从那一头乱糟糟翘着的灰色短发上就能认出来，这是灰崎。 灰崎看了我一眼，把视线挪到了我手里的钱包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赤司你还真是……” ——太没胆了吧。 我知道他想说这个。 他刚刚转角过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注意到了，所以把钱包交出去也没关系。 不过对于他会出手相帮这件事，其实我也是有点吃惊的。毕竟我和他平时并没有像青峰紫原那样熟稔，我对灰崎的印象除了在球场上他是个小前锋以外，就只剩下了他眼睛不好，有个叫美子的前女友。要真说起来，灰崎也算问题少年。但就是这样的问题少年，居然会看见同部同学被勒索就会出手帮助吗？ 我目光挪到了灰崎身上。 “怎么？你想找事吗，又来一个臭小鬼。” 灰崎把挎在肩上的书包扯下来，随随便便地就扔到了路边，然后扯了扯领带，挽起了袖子一副要和对方干架的样子。他挑衅地笑了起来：“本大爷今天正好不爽，想搞事。” 这几个不良少年看上去很老成像是社会人士，但其实都是高中生。灰崎是篮球部的小前锋，个头不矮，在我眼里他和青峰那群小妖精一样，都能归纳为打了激素超长生长的一类。总而言之，他现在表现得好像能一个打十个的样子。 他会帮我打架的原因其实也挺简单的，他最近一直在倒霉运，比如出门踩狗屎，租工口光碟结果拿回来打开发现是科学教育片，心情非常不爽，纯粹是在虹村部长压迫下久了想打架发泄一下。我和他勉强算是认识，看我被勒索，顺手就帮忙了。 不管怎么说，我突然发现灰崎同学还是有点优点的，虽然没有他，我也能一个人教训这群人。不过……至少不论原因，他还是帮了我一把。 “灰崎，住手。”我伸手按住了他。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爽：“赤司，你想干什么？不敢反抗的只有你而已，胆小鬼。” “……” 这种程度的黑恶势力，我一根手指都不用动就能把他们都解决了好吗？别把我当成那种向黑恶实力低头的人好么。从设定上来说，我才是黑恶势力那一方。 我并没有对他这种不认识真正力量的表现说什么，表情平淡地说道：“现在打架被检举可是要被禁赛的，你还想不想上场了。” “啧，管那么多干嘛，人家都骑到你头上了，你居然能忍受？”灰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喜欢打篮球没错，但作为不良少年中的一员，他更不喜欢同为不良少年的人爬到他脑袋上去耀武扬威。灰崎对参加比赛取得荣耀这种事也没多大概念，反正打就打了。 “……” 所以才说你是个笨蛋啊。 因为我在日常中虽然表现得很低调，但并不是那种会吃暗亏的人，所以灰崎对我的态度感到无法理解。而同样的，崛井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让他认识的不良少年来教训我，让我和这群人起冲突后再检举，那初中联赛我首发的位置就不保了。刚刚我爽快地交出了钱包，不和他们起冲突也为的是避免这一点，毕竟处理后续事宜太麻烦了。 “你不要和他们起冲突，这件事有蹊跷。”我依旧冷静地说。 “什么东西？”灰崎有些懵逼。“遇到这种事你还想着有阴谋论，赤司你是不是想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灰崎同学还是挺单纯的……嗯，有点傻。 “打架不好。”我学着虹村部长的语气教育他。“凡事能讲道理解决的事情就最好不要动手 了。” ——虽然我更喜欢动手。 “打架还需要理由吗，反正我就是看他们不爽。” “……” 我就知道你想搞事。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找事的几个人一眼，我其实并不认为灰崎能一个打十个。唔，虽说这里只有三个人，我也不觉得他能一个打三个高中生。 灰崎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并没有改变主意，盯着前面这几人面色不善地说道：“我这可是在帮你出头啊，赤司，你别向虹村告发我就行了。” “……知道了。” 难道我平时给你的印象就是成天向虹村部长打小报告吗，讲道理啊，你上次去游戏厅又不是我揭发的。 表面上我一脸冷漠地站在旁边充当无关紧要的第三方，实际上我是根本没想让他们动手。 开玩笑，这样恶性勒索打架斗殴事件要是真的发生了，就算我不向虹村部长告发，这几个不良少年和躲在角落里偷拍的崛井也会恶人先告状。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崛井躲在角落里。对于超能力者的我来说，他就好像是一千瓦的灯泡一样显眼，就算是躲在角落借着草丛做遮掩也是没用的。 到时候被禁赛的可能不只是灰崎，我也要中枪。 那就没办法了。 “松本老师。”我视线越过面前剑拔弩张的这几人，望向后面。 “松本？”灰崎不耐烦地扭头。“松本怎么可能在……” 灰崎一转头就看到了松本老师那张酷似山口组组长的脸，然后默默地把下面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松本老师是帝光中学的体育老师，他还同时监管了帝光中学风纪委员会。他的容貌只能让我想起山口组组长那种“不还钱就砍你小拇指”的样子，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不错的老师，很适合风纪委员会。每天上学的时候就能看见一脸凶相的松本老师站在校门口，如果遇到迟到或者着装不合校规的学生，他就会把人拎到办公室去写检讨，更别说是遇到学生打架这种事了。 对于这样严格的老师，灰崎是非常不喜欢的，他这个学期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被松本老师逮住写过一叠检讨了。而对我这样的学生来说，松本老师就是能让我在学校里正常生活的保障。毕竟像我这样的好学生，所有老师都对我特别照顾。 在他们打起来之前，我先用心灵感知能力提示了松本老师一个关键词，他自然就会顺路绕过来走一趟。 松本老师走了过来，一只手还拽着刚刚蹲在角落里偷拍的崛井的领口：“赤司？你们怎么还不回家。” 我的目光平静地从崛井那张露出不甘心表情的脸上扫过，礼貌地回答松本老师：“学生会的事情耽误了点时间。” 松本看了一眼灰崎，又看了两眼那几个别的学校的不良少年，来自山口组组长（并不是）审视的视线令在场几个人都噤若寒蝉。虽然一直在作威作福，还会勒索，但是遇到老师这样的存在，他们还是会怂的。 “那就好，早点回家。”松本说。 他对我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温和，以我一贯的良好表现，他一直把我放在柔弱的那一边来保护。当他目光转向崛井，眼神又是一利。 “崛井，你刚刚鬼鬼祟祟的在拍什么？” “没什么……”崛井嘟囔了一句。 刚刚什么都还没发生，还没来得及拍照呢就被打断了。 “给我看看。” 崛井不情不愿地交出了摄像设备。 在日本，偷拍是一件很没品的事情，所以手机都是有快门声，除非用特殊手机软件，不然无法消除。崛井今天特地换成了相机来拍，没想到还是被突然出现的松本抓包了。 当松本开始翻里面的相片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 崛井有些纳闷，这台相机他根本就没有存过照片，也确信他刚才没拍过照片，所以他才敢交出去。那现在松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呵呵，里面的内容当然是我换的。 把相机内存照片换成偷拍女厕所或者是内衣照片我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崛井！”松本大吼出声。“叫你父母来一趟！不，我今天就去你家拜访一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0章 R30.赤司征十郎的联赛 “呐呐，你听说了吗？最近那件事。” “听说了啊，那个崛井君不仅打架受处分，居然还是个变态欸。” “据说他啊，偷拍女生换衣间呢。” “真的假的？好可怕哦！” “……” 身败名裂了呢，崛井同学，完全成为饭后谈资了啊。 我和绿间从篮球部应援女生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她们在讨论那件事，虽然造成这种局面的直接原因是我，但我认为这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请不要跟我讨论三观，反正这就是我的报复。 啊，要倒了。 我伸手虚晃了一下，用念力托住了女生手里摇摇欲坠的给篮球部员们使用的毛巾。然后借着手部动作的掩护，扶住了那些毛巾。 好险，差点来不及。 因为篮球部人员较多，她怀里的毛巾叠得满过了篮子，刚刚说着话就看见那些毛巾有倒下的可能性，倒下的话大概又要重新洗了。 “啊，赤司君？！” “请小心一些。”自愿前来应援帮忙做后勤工作的女生都值得感谢，我对女生们露出一个微笑。“还有，多谢对篮球部的照顾。” “哪里哪里，赤司君比赛请加油啊。” 我微微颔首，然后和绿间一起进了球馆。 “……你们有没有觉得，赤司大人很温柔？”其中一个女生小声地开口问道。 同伴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温柔啊！” “栗子你要叛变吗，你不是最喜欢青峰君了吗！” “青峰君很帅，但你也不能阻拦我看赤司大人啊！” 路过的桃井一脸懵逼：“哈？赤司……大人？这种偶像式的崇拜外号也太夸张了吧。” “桃井作为青峰君的青梅竹马，又和一军们关系这么好，当然是不会理解我们的心情的啦。”女生们摆摆手。 “就是就是，赤司大人可是教主！” 她们的对话我全都知道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站在场边盯着部员训练了。反正这样的讨论每天都能听到，变成饭后谈资的不仅仅只有崛井，还有篮球部一军们的恋爱状况，也不单单只谈论我。一般来说对于这种情况，没有对我造成真正困扰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只是国中青少年的一时兴起。 过了一会儿桃井回来了，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把视线放在我身上，盯得我有点不自在。就算她不开口，我也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桃井：赤司……教主？怎么觉得赤司君的外号越来越奇怪了啊。 “……” 那是什么邪教组织？ 我有些不能直视地移开了视线。 反正只是个私下的外号罢了，也没有人会把这种外号拿到我面前来说。在决定要满足我父亲望子成龙的愿望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崛井最后的处分虽然没有很严重，但他的父母因为无法接受这件事造成的不良影响，在一周之后就为崛井办理了转学事宜。他的去留跟我没多大关系，对我来说少了一个要操心的麻烦正好，现在我关注的重点在初中联赛上。 在结束了课时考完试之后，帝光的学生们就迎来了暑假。 初中联赛的开幕式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帝光是关东大赛的冠军，作为种子选手，帝光可以第一轮轮空。轮到帝光开始比赛是在第三天，虹村部长代表帝光抽签，抽到的对手是秋田的鹿角中学。 因为马上要比赛的缘故，青峰显得比较兴奋，应该说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比较兴奋。毕竟是初中联赛这样全国性的正式比赛，实力强劲的队伍当然也有，还包括关西地区的。 “要大干一场了！”青峰握拳。 他周围几个高年级的前辈大声应和做着战前动员：“加油！” “干劲满满啊……”虹村看着兴致高昂的队友们感慨了一句。“搞得我也有点紧张起来了呢。” “……” 你别一边看杂志一边喝运动饮料说这句话，你哪里紧张了，这样一副有余裕的模样看着就不能给你的话增加可信度。 “赤司呢，紧张吗？”虹村随意问道。 “……” 你看我像是紧张的样子吗。 “其实不用这么担心，能打进总决赛跟我们对上的，也只有上崎中学了。嘛，不过还是比不上我们啦。”虹村向我们大概解释了一下初中联赛的情况。“还需要注意的就是开城中学，是今年的黑马，不过也只是关西大赛的亚军。” “上崎中学？上次练习赛的那个学校吗？”青峰听到了这些话，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前辈们不是说上崎中学都没进十六强吗？” “不是那个，上次和我们打练习赛的是上崎第二中学，我刚刚说的那个是关西大赛的冠军上崎中学，全称是上崎奈良第一中学。”虹村说。“听说上崎今年有个一年级新生，打的是大前锋的位置，现在已经成为球队的王牌了啊。” “呃，那个新生是我表弟。”二年级的井上挠了挠头。“叫井上诚。” “怎么样，厉害吗？” “厉害什么的……饶了我吧，这种打探情报的事情。我很少回奈良老家啊，和他也好久没见了。”井上苦着脸说。“一年级能成为王牌，应该还行。不过我们帝光也有不少天才一年级啊，所以根本没必要太担心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瞄了一眼青峰他们。 “笨蛋，我又没担心这个。”虹村笑骂道。“灰崎，别玩PSP了，赶紧去做热身。” 突然被部长点名特别关照了的灰崎不情不愿地放下PSP，脱了外套站在场边做起了热身运动。 围着赛场的三层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传来嘈杂的呐喊加油声，就连平时用来照明的灯光都觉得格外眩目。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块场地上，这样招人注意的感觉我非常不喜欢，但没办法，既然作为球员上场就要做好被围观的心理准备，我只能尽量让队友表现出更完美眩目的球技，以此吸引观众注意，从而降低我的存在感。 我的目标大概是想让所有人提起帝光中学篮球部，第一反应除了冠军以外，就是帝光的青峰、紫原、绿间等人很强。至于赤司，那是谁来着？哦，一个PG嘛，中规中矩的打法，有这样强力的队友就算没赤司，换一个PG也是能赢的啦，我行我也能上。 所以一直以来的球赛我都是打得中规中矩的，做好自己PG的本职，传好球控制好节奏就可以了。有虹村这个老牌大前锋在，取得胜利并没有什么难度，因为白金监督希望一年级生能获得更多的锻炼，所以虹村也只是看情况上场一两小节。其他时间都由一年级生来打。 我上场的时候唯一比较担心的是黑子。 和青峰他们那种兴奋不同，黑子第一次正式比赛也很兴奋，但是他兴奋过头了。看他布满血丝但亮闪闪的水蓝色眼睛就知道了，昨晚肯定激动地睡不着。而且伴随着兴奋情绪的还有紧张，黑子今天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是同手同脚的。 绿间也注意到了这点，给黑子递了瓶温水，这让他紧张的情绪为为缓和了一点。但真正的站到赛场上的时候，黑子又开始紧张了，他有些不安地握了握拳，手心直冒冷汗。相互鞠躬致意后，裁判吹了哨子，双方的中锋站到了中间，等裁判抛起篮球这场比赛就正式开始了，不过…… 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黑子，发现他运动短裤下纤细的腿都开始颤抖了。 “……” 你也太紧张了吧，完全和刚出生的小鹿差不多了啊喂。 绿间也看了过来，和我对视一眼。 绿间：黑子能坚持一小节吗…… 他的心音刚刚传过来，裁判把篮球向上高高抛起，同一时间跃起的还有双方个子最高的中锋。这就是一个开战的信号，几乎一瞬间场上所有球员都开始跑动起来。紫原率先接触到了球，他把篮球打向对方半场，开场优势是在我们手上。没多少犹豫，青峰和灰崎就追了过去，理应一起跑过去接应的黑子却是左腿绊住了右腿，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绿间：看来一小节都坚持不到啊。 “……” 别说一小节了，他这个比赛的心态，只坚持了开场一秒好吗。 刚准备行动的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被黑子吓了一跳。虽然篮球比赛中确实存在摔倒或者是冲撞的情况，但像黑子这样开场因为自己过于紧张，导致左腿绊右腿摔倒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看见。 虹村部长在场下比了个手势，裁判吹了哨：“帝光要求暂停，换人。” 黑子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下场拿了块毛巾递给他，示意他擦一擦鼻血。看起来这一跤摔得结结实实，确实很痛。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有些沮丧地坐在场边的候补席上，等会儿代替他上场的是二年级的前辈。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抚一下黑子：“别担心，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比赛，会紧张才是正常的。” “可是……” “不是每个人最开始都能做好一切，你需要一个进步的过程。” “赤司君也是吗？” “……” 不，我就没有怯场过，那种情绪我根本就感受不到，只是单纯不喜欢这种被关注的大环境而已。而且我觉得我已经是进步到最后阶段的大BOSS了，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进步过程。 不过当着黑子的面我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这些话说出去肯定会被当成是成功者的炫耀吧。虽然黑子不会对我有什么偏见，但他是我第一个想结交的普通朋友。 最终我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没错，我也是一样的。所以打起精神来吧，青峰还在等着你的传球呢。” 黑子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让黑子打起了精神，但监督那边还是有点难办。没想到黑子临场表现这么差，就连虹村部长都觉得黑子不能再上场了。我不得不私下找了白金监督，拜托他再给黑子一次机会。 “黑子再不调整过来，非常难办啊。”白金监督说。 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就算私下练习配合得再好，正式比赛不能上场的球员又有什么价值呢？而且黑子在球队的位置很尴尬，就算没有他这个第六人，帝光取得冠军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感让白金监督并不是特别重视黑子。 “请再给黑子一次机会，我能看得出来他有那个才能。”我微微欠身说道。 虽然说除了黑子的低存在感以外，我没有看出黑子还有其他的才能。不过黑子脑子灵活，有大局观，是属于会思考的那种冷静型球员。只要能好好利用自己低存在感的优势，肯定是能够让别人大吃一惊的，毕竟他那种存在感让我这个超能力者都差点忽视过去了。 “既然赤司你这么说，那就由你决定好了。”白金监督并没有拒绝我的请求，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人。“青峰，你怎么也过来了？” “……”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为了黑子的事情啊。 青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他看了我一眼，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呃……这个……” “是为了黑子吗？”白金监督说。 “啊……嗯，是啊。” “赤司已经找我谈过了，你们先回去训练吧。” 听到了刚刚我和白金监督对话的青峰没多说什么，和我一起出门的时候，我听见青峰对我说了声谢谢。 嘛，黑子如果退出篮球部的话，你也没那个心情打球了吧。为了帝光的胜利，我还是要好好关照一下一年级王牌队友的心理状况啊。当然，作为黑子的朋友，我也要关照一下他。 所以……青峰同学，能不能把你脑子里那些“赤司出乎意料的乐于助人”“虽然平时很不合群但确实是个好人”这样的想法收起来，我并不需要好人卡这种东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1章 R31.赤司征十郎的歌声 黑子并没有让我失望，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半决赛的时候和青峰打出了不错的配合。这样的话，白金监督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决赛果不其然，对手是上崎中学。 据虹村部长说，上次的决赛对手也是上崎，大家都是老对手了，互相非常了解。即便这次上崎有了一年级王牌大前锋的加盟，也比不上帝光这边一年级新生的血液。毕竟论天才王牌人数上来看明显还是帝光多，这点我也很奇怪，好像是有打篮球天赋的人都上了帝光中学一样。 在虹村部长只上场打了一节的情况下，青峰和井上诚势均力敌，打得虽然稍微有些辛苦，但最终还是由帝光取得了胜利。虹村部长代表帝光篮球部去领了获胜者赢得的奖杯，他下来的时候表现得很轻松，不少记者围了上来。场下青峰还和对手交换了电子邮箱，约好了下次再比。 ——他一向喜欢和实力旗鼓相当的对手交好。 我的视线从青峰和井上勾肩搭背的背影挪开，移到旁边的黑子身上。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脸色一变就捂着嘴蹲到了边上：“呕——” “……” 意料之中。 结束了一场激烈篮球赛之后，黑子的状况明显不算好。本来一军训练内容他都完不成，黑子的体力和青峰比较起来，差距大概有从地球表面到月球这么大。虽然才上场了两节，但果然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吗…… 我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递过去一瓶水。 缓解他这种难受的身体状况其实很容易，只要我使用时间回溯的超能力，帮他把身体状况调整回到一天前就没问题了。但是这太显眼了，到达极限的身体突然就没事了这太不可能，所以……黑子，我帮不了你，多打几次这样的比赛大概就能习惯了吧。 “黑子，你没事吧？” “没事……呕——” “……” 这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吧。 我对绿间摇了摇头，伸手扶了黑子一把：“我带黑子去更衣室吧，接下来的记者采访就麻烦你了。” “嗯。”绿间没多说什么，把外套和毛巾给我递了过来。 特地照顾一下黑子不是因为乐于助人什么的，主要是因为领奖后惯常会有体育记者来采访获胜者，尤其是冠军队伍，体育杂志上会特地开辟出一个专栏做专题报道，并把每个球员的资料都列出来。 对于我来说，这就是麻烦的根源。 再不找什么借口跑掉就要被围住了，到时候我可不愿意来面对这么多摄像机和记者那愚蠢的问题，大概问的都是“为什么帝光监督如此信任你指挥能力”“你为球队做了什么吗”“你的指挥水平”之类的毫无意义的东西。最可怕的是，当杂志刊登出来之后又会附上照片和个人资料简历，简直和明星一样，那种受人瞩目的感觉真是无法想象…… 黑子凭借低存在感，他回更衣室这件事根本就没什么人发现，而我比赛中也表现的中规中矩，记者们想先采访虹村部长和青峰他们，自然就把我们两个全场最低调的人给忽略了。等他们采访完别人再来管我和黑子，那个时候我早就回去了，关于我的报道大概都是从绿间他们那里得知的内容来拼凑吧。 能逃掉这样的采访真是太好了，黑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我站在更衣室里一脸欣慰地看着面色苍白的黑子。 “赤司君……” “嗯？” “你那是什么表情……” “……” 只是在感谢你而已，刚刚的表情真的这么恶心吗。 我拉平了嘴角的弧度，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身体还好吗？” 黑子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把想吐的感觉压下去：“没事了。” “你很高兴？” “嗯！”黑子用力点了点头，平日里看起来代表冷静的水蓝色眸子里闪着光：“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重要的比赛……这可是全国冠军！真的是非常高兴的一件事。” 我静静地看着他。 黑子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毕竟还是个一年级的孩子，能以正选的身份获得全国性的奖项，当然会觉得开心。但对于我来说，因为我本身就是个超能力者，从小到大我就没遇到过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路赢到现在的我当然不会因为获得初中联赛的冠军就觉得高兴。 不过……看黑子这么高兴的样子，好像也还不错。 “回去之后记得总结自己的失误，你临场就紧张的情况虽然有所改善，但状态还是不太稳定。”我用着一贯教育部员的语气说道。“还有……既然你的能力需要细致观察别人来达到效果，自己情绪外露可不行，要时刻保持冷静淡定。” “我知道了。”黑子正了正神色。 “以后还有两次初中联赛呢。”我说。“要早点习惯胜利啊，黑子。” “是！” “啊喏……哲也？”门口探了个脑袋出来。 黑子一愣：“荻原君？” “我刚刚没找到你人，就擅自到你们的更衣室来了。”荻原成浩挠了挠头，看了我一眼。“这里好像不允许别人进来，呃？没什么关系吧……我说几句话就走。” “没关系的！”黑子匆匆说完又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地问道：“赤司君，这是我的朋友荻原成浩，能让他呆在这儿吗，我等会儿跟他一起走。” “请便。” “荻原君你怎么来了？” “哎呀，难道不来看我挚友的比赛吗？”荻原几步走了过来，单手勒住了黑子的脖子。“恭喜啊，帝光中学获得了冠军！” “谢谢。”黑子笑了起来。 “帝光真的很强啊，可惜……”他想到了自己学校止步八强的成绩，笑容淡了些。黑子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伸出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荻原振作了点，又志气满满地继续说道：“不过我们是不会认输的，虽然今年我们没进入四强，但明年，明年我们肯定会交手的！” “大家都要加油！”黑子鼓励道。“我相信你。” “……” 反正最后冠军也只会是帝光。 我听着他们两个明显带着热血少年风格的对话，面无表情地套上了帝光中学的运动服外套。 就算我不上场，光靠其他几个人也足够获得胜利。我搞不懂为什么今年同期的拥有篮球天赋的天才都聚集到了帝光，今年虽然看上去还只是新人崭露头角，但明年这群人技术上成熟的时候……大概帝光就有碾压别的学校的实力了吧。 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我要养出一群能够掩盖我光芒的球员来，最好他们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个性和球风。一旦按照我所想的这么发展，帝光中学自然会实现篮球方面三连霸。 所以……黑子他们所期盼的交手，除非荻原的学校小组赛能遇到，或者是他们能够打进决赛，不然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按照荻原学校的实力来看，最后的结果都是一场不对等的胜利，还是那种单方面碾压型的。荻原和黑子都想来一场比试，但因为黑子的队友太强了，根本达不到那种公平竞争的状态。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并不希望明年能遇到荻原，明年的帝光球队大概会成长为那种“一旦认真起来完全可以摧毁别人打篮球的欲望”的模样。如果荻原不打篮球了，黑子大概会很伤心吧。 “呃？赤司君。”黑子喊了我一声，他手里还拿着手机。 我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虹村部长说，采访结束之后首发们都不准走，要开庆功宴。”黑子举着手机说道。 “……” 我转身就走。 “部长特地标明了谁都不能缺席，尤其是赤司君。” “……” “那我就先回去了。”荻原并不是帝光的人，他虽然和黑子认识，但也不至于和一群帝光篮球部的人去庆功宴。他识趣地摆了摆手：“哲也，我会在东京留几天，明天可以去找你玩的。保持联络！” “嗯。明天见，荻原君。”黑子也没多留，目送荻原出了门。 如果可以，我很想和荻原交换一下，让荻原和黑子他去参加聚会。很简单的催眠术就可以了，让其他人把荻原当成我，但是荻原肯定会发现异常……算了，还是自己去吧，不就是吃顿饭吗，只是简单的庆功宴而已。 我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二年级的前辈们提议去KTV。 “……” 所以为什么好好吃个饭也能吃到娱乐唱歌方面上去。 此刻我面无表情地坐在KTV偏暗的包厢里，耳边充斥着井上前辈走了八个调的歌声。井上点了一首当前正热的动画的OP，虽然放在动画里看这样摇滚风格的OP非常燃，但是拿出来放到KTV里唱的时候，看着那些歌词总有种迷之中二的感觉。 等一曲结束，我终于从OP里解救出了我的耳朵。 “我再来一首——”井上意犹未尽地抓着话筒说。 住手！ “住手！”和我心音同步喊出来的还有虹村部长。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虹村轻咳了一声：“先等等吧，我有件事要宣布。”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了部长。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沙发上。之前订了一份超豪华水果冰淇淋拼盘，应该马上就要送到了。 “这次帝光获得胜利，我很开心。”虹村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个略微抱歉的笑容：“虽然很想继续带你们赢下去，但大概不太可能了，下学期我就会辞去部长的职位……以后部长这个位置就由赤司来接替了。”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赤司这个副部长平时处理事务尽心尽力，毫无出错的地方，但突然间虹村部长说他要退位让贤，还是令很多人无法接受。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但出于对部长的尊重，他们都静静地等虹村说完。 虹村察觉到众人表情的变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啊，可能怪我没说清楚……” “……” 岂止是没说清楚，差点让我背了个黑锅好吗。 “其实情况是这样的，我父亲身体上出了点问题，之前还不是很严重的……现在有些麻烦了，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照顾篮球部了，家里面的事情也比较多。”虹村解释道。“篮球部我是不会退的，不过比赛和训练什么的……所以就拜托赤司多多劳心，这件事和白金监督也提过了，监督说完全没问题。” 众人这才恍然，然后七嘴八舌地问起了虹村家的状况来。 “虹村前辈的父亲身体还好吗？病情怎么样？” “什么病啊，我听说东京有几家不错的医院……” “我父母的朋友有几个是知名医生，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帮前辈问问。” 虹村笑着摇了摇头：“谢谢大家，前几天已经有人帮我父亲已经安排好了出国治疗，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 虽然是我帮你父亲找的医院和主治医生，但也只是为了这次初中联赛的胜利而已，我可不想因为部长父亲生病，部长心绪不宁这种理由输掉比赛。 “总而言之，希望大家能好好支持赤司的部长工作。”虹村转移了话题，他拍了拍手，就像日常训练中做的那样。“如果被赤司处罚的话，找我求情也是没有用的。”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大家都露出了笑容。 “才不会呢。”井上小声地说了一句。“赤司比虹村温柔多了。” “我听到了哦，井上。”虹村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我才刚卸任，你就皮痒了。” “我错了我错了。”井上讨饶。他眼睛一转，就看向了我。“既然赤司副部长现在转正了，那么赤司部长是不是应该唱首歌庆祝一下？” “……” 我跟你什么怨什么仇？ “这倒是个好主意。” “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过赤司唱歌啊？”青峰挠了挠头，对这个提议有些感兴趣。 大家都在一个球馆训练，平时结束训练在更衣室都能听到男生偶尔唱几句，鬼哭狼嚎的也能算表达心情，但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赤司会哼歌。 “绿间君听过赤司君唱歌吗？你们是一个国小的吧。” “没有。” 一个人越不想唱歌，别人就越想听他唱歌，万一从不唱歌的原因是“走调”“难听”之类的呢？大概是想看我出糗的模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 怎么办…… 这时候服务员送来了超豪华水果冰淇淋拼盘，还没等我伸手去接，虹村抢先把这份甜品拿在了手里。他看出了我不情愿唱歌的意思，嘴角拉开一个弧度：“赤司，唱完才可以吃啊。” “……”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 我看了一眼那份甜品。 我确信我的歌声不难听，有出色音准的我根本不可能出现走调之类的情况。但我平时几乎不会开口说话，只要用心理感应能力，把自己想说的东西传递到人家心里就可以完成交流。让我唱歌……这还是第一次。 我手里抓着虹村前辈塞给我的话筒，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上的歌名。 REGAL GENERATION。 帝光中学篮球部的队歌。 ——不就是开口唱歌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2章 R32.赤司征十郎的录音 “We！Go！絶対キメる It's all right！圧倒的な Victory We GO！！” （We Go！绝对性的战果！压倒性的胜利！We Go！） “噗噗——” “嘘！小声点！”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几个围成一个圈偷笑的一军部员，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们几个赶紧敛了笑容把手机塞进了包里，十分不自然地扭开脑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在虹村前辈带头的情况下，现在体育馆里常常能听到帝光篮球部的队歌，并不是说这首歌哪里不好，而是…… ——这是我唱的那个版本。 呵呵，以前也没看你们这么喜欢这首队歌啊。 自从上次KTV聚会的时候，我唱了这首歌之后，这群人就把那段曲子录了下来并且作为了手机铃声。 一开始我是打算直接用超能力销毁录音文件的，但是由于他们录的人太多了，而且互相发送传输，几乎每个人都有存货。把这些录音全部销毁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是会让人怀疑，如果一个人手机坏了丢失了录音还有可能，大家的手机都因为各种损坏了同一个录音……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原本以为一个暑假过去，他们都会把这件事忘掉，没想到开学第一次部活的时候，虹村前辈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那一瞬间，整个篮球场都静了下来。 然后……就没然后了，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都是拜虹村前辈所赐。 据说桃井还把这个当成了早起的闹钟铃声，按照她背着我私下和青峰他们说的来理解，大概就是“听着赤司君的歌声总感觉一天都充满了诡异的干劲呢”。对此，青峰表示“很难理解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每次听到赤司那家伙的声音，总觉得是今天训练要加倍了”。 对这种情况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打扰到我正常生活根本就无所谓，反正也没人敢拿着这段无伤大雅的录音跑到我面前来正大光明的嘲笑我。 我唱歌又不难听，完全标准的音调，以及对自己声线的绝对自信……我绝对有专业歌手的水准。 不过平时从没在别人面前开过口，唱过歌，仅此而已。他们现在对这首歌这么热衷，只是因为我平时不唱歌，并且这首歌……有些热血得不像我平时冷静的作风。 ——但总比什么“唱吧！跳吧！火热的桑巴桑巴舞！”之类的歌要好一点吧？ “Never Ever 負けるワケがない，Never Ever プライドにかけて，Never Ever 眩しさへ進め！” （怎么可能会输，赌上所有尊严，失败预感为零，前往荣耀之光！） 熟悉的声线带着节奏再次响起，旁边几个在做热身运动的一军球员露出了一个想笑又不敢笑的可笑表情。 “……” 这又是谁？ 我目光沉沉地看向手机再次发出响动的人。 居然是绿间？ 绿间慌忙掐断录音，他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算是解释地对我说：“这是别人发给我的，不小心打开了——” “……” 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连绿间这样算是严肃的人都存了录音，我已经不想去探究到底多少人有这段录音了。 因为这段录音，我强行被他们冠上了“元气少年赤司征十郎”的外号，这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可以的话我宁可他们继续叫我赤司大人。 这件事直到一个多月之后才平息下去，我也开始把重心转移到生徒会的工作上。通过选举，我在这个学期已经接手了生徒会会长的职务，前任会长上泽前辈这学期出国当交换生去了，大概以后升学安排也在国外。 可以说，我国中时期要达到的目标大部分都已达成，剩下的只要按部就班就不会出任何问题。没有什么超出预料的事情，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发展—— 我这么想着心情轻松地推开了白金监督办公室的门。 “……回りだした上昇ループ止まらない，コトバ通り無敵になる このチームで，完成形は前例ナシ自由自在……” （如字面所言 我们的队伍定是无敌完成形所向披靡自由自在） “……” 所以连白金监督你也收藏了这首歌的录音吗。 一天听到不下十几次这首歌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白金监督。 “啊，赤司你过来了。”白金监督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不慌不忙地暂停了这段录音，然后笑眯眯地对我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 不，我站着就好了。 白金监督把一叠表格交给了我：“这是这个月升入一军成员的名单，还有新的训练表也在后面。” “是。”我双手接过表格。 “啊，还有——”白金监督喊住了我，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入部申请的资料。“这个新人可以多多关注一下，潜力很大。” “新人？” “准确来说已经是二年级的了，从足球部转过来的。” “二年级才转过来，基础方面……” “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学得很快，只花了一周就从三军到了二军。” 不得不承认，白金监督有一种能鉴别人的才能的技能。就和漫画里说的那样，眯眯眼都是怪物，白金监督称得上是帝光篮球部的终极Boss了，能让白金监督多加关注的新人自然也不会普通到哪里去。 我接过了那份资料，视线落到申请人的名字上的时候微微一顿。 黄濑凉太。 脑海里闪过一个浑身都发着灿金色光泽的生物，如果真要具体描述一下，大概就是左边脸上写着“邪魔”（碍事）右边脸上写着“面倒くさい”（真麻烦）。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学校里有没有第二个叫黄濑凉太的男生？ “你认识吗？”白金监督敏感地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 “……算是认识。” “那就拜托你多观察一下吧，我上次看了他的摸底测验，感觉还不错。如果没问题的话，直接把他提到一军来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拿着文件出门的时候，凭借超能力者两百米范围内无限制心灵感应的能力，我轻易地隔着门板听到了白金监督又开始播放起了那首REGAL GENERATION。 白金监督：赤司唱歌居然还不错嘛，挺热血的，队歌就是要这么唱才好听啊。 “……” 对此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不怀疑他已经循环播放了几天了，最近办公室的老师看我的表情都格外和善。 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我让桃井去二军那边看了一下黄濑的情况，确认他的实力天赋能进入一军之后，直接让桃井把人给带过来了。虽然很不愿意让这么一个比青峰还麻烦的发光体进入篮球部，但黄濑已经引起了监督他们的关注，那就没办法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黄濑会突然想打篮球，明明之前连足球部的活动都懒得去参加的，用模特工作的借口推脱了不少次。 这个疑问当我看到黄濑之后得到了解答。 他没有注意到我，被桃井领到一军的球馆之后，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场上奔跑运球的青峰。很容易就能从他的心理活动中得知，他是憧憬青峰才会加入篮球部的。 憧憬青峰，你是小孩子吗，看少年JUMP的时候只喜欢实力强大的人？ 我转头对黑子说：“那个新来的叫黄濑凉太，是新升入一军的球员，一周之前才开始打篮球。” 黑子有些惊讶于黄濑的篮球才能，不过自从我上次叮嘱他要时刻记住保持冷静，情绪不能外泄之后，黑子现在开始日常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脸：“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他刚升入一军，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黑子，你当他的指导员吧。”我这么说道。“帮他尽快熟悉一军的训练，大家以后都是同队的球员。” 这是……要重用黄濑的意思吗？ 黑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黄濑从小到大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所以也很容易对上手的东西失去兴趣，他对比不上自己的人也非常不屑，这就是来自所谓“天才”的自恃过高。 某天路过篮球馆，正巧看见青峰的无规则投篮，那种随性的投篮方法非常野性，让一般的男生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黄濑也是一样，不知不觉就停下了脚步，目光追随着场上的人走。 他想打篮球，想超越青峰。 抱着这样的信念，他无视了足球部部长的挽留毅然转部到了篮球部。仅仅花了一周就从零基础篮球初学者变成了二军成员，并且应该很快就能被调到一军去。果然，今天一军那个粉头发的经理人过来带他去了一军的球馆。 结果还是很容易嘛，篮球。 黄濑心里这么想，有些漫不经心地转着暗黄色的眼珠打量周围。 什么嘛，小青峰不在吗？ “黄濑君？”桃井喊了一声跟在她身后明显在走神的人。 “啊？桃……桃井经理？”黄濑回过神，他多花了一秒才想起面前这个粉头发经理人的名字。 桃井没有在意黄濑的失礼，她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口吻继续说道：“这就是一军了，你才刚刚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当然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找部长和监督反应。” “哦……哦！” 黄濑其实连篮球部部长是谁都不知道，他并不关心这个，在他眼里加入篮球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青峰。 “打扰一下。” “哇啊！”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让黄濑吓了一跳，他猛地扭头飞退了两步，定了定心神才发现刚刚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水蓝色头发的少年。黄濑语气里带上了抱怨，但因为他的颜值和一贯开朗的表现来看，这并不讨人厌：“什么嘛，别吓我啊。” “抱歉。” “呀，哲君，你怎么过来了？”桃井露出一个笑容，她给两人分别介绍道。“这是新升入一军的黄濑凉太。黄濑君，这是黑子哲也，已经是首发球员了哦。” 黄濑细细打量起了黑子，如果是首发球员，应该很厉害吧？ “我是黑子哲也。”黑子欠了欠身打了个招呼。“赤司君让我过来。我以后就是黄濑君的指导员了，负责带领黄濑君熟悉一军的日常。” 黄濑没有关注黑子是他的指导员这件事，反而飞快抓住了重点：“赤司君？” “赤司君……有什么问题吗？” “赤司君，是那个小赤司吗？” “哈？” “就是那个啊，赤司征十郎！” “全校还有第二个赤司君吗……”桃井这才明白面前这个叫黄濑的，感情是加入了篮球部结果都不知道部长是谁啊。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居然这么巧……”得到了肯定回复的黄濑表情变了又变，最后露出一个感慨颇多的复杂表情：“啊，难怪帝光篮球部这么强。” 有个超能力者的部长，没办法拿冠军才奇怪吧？ 那可是小赤司啊！那个无所不能，甚至能变成可爱的女孩子的小赤司！ “篮球部当然强。”觉得黄濑是在说废话的黑子和桃井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新人，甚至还觉得黄濑这个人脑子不太好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3章 R33.赤司征十郎的放学路上 自从黄濑凉太加入了篮球部之后，我感觉平时窥视篮球部的视线都多了一些。虽然训练的时候来旁观应援的无关人等多了点，球馆更吵闹了，但好歹黄濑一个人就吸引了那群冲着他脸来的妹子的目光……这就足够了。 这么想着我面无表情地把场地上最后一个落在外面的篮球捡了起来，看了看另一半场上摆着的球筐，我抬手一掷，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直线形态让篮球砸进了球筐。 很好，球筐没有被我砸烂，看来我的力道控制越来越好了。 “呐，我说小赤司，你还真是……”目睹了一切的黄濑觉得自己有些牙疼。 我看了他一眼，他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黄濑：刚刚那招简直就像龟派气功波啊…… 今天刚好轮到我们两个值日，一军球场拾球和清扫就由我们负责。既然黄濑早就知道了我是超能力者，那打扫起来就方便很多了。这个时间球馆里人都走光了，我们是最晚回去的。 “啊啊，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事。”黄濑拿着拖把站在场边抱怨道。“难道不该是一年级的来做吗，打扫什么的。” “一军今年没有新晋的一年级，来的只有二年级。”我不介意帮他做个解释。“而且你才是那个新人吧，被欺负的也只会是你而已。” “太过分了，小赤司，我看上去就那么像是被欺负的吗？”黄濑跑到我面前，拿手指着自己姣好的脸，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 像。 “而且我就算了，在二军也会做值日……但小赤司不是部长吗，为什么连部长也要做值日啊。” 我忍住了用手推开他脑袋的冲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那颗金灿灿的脑袋给拧下来：“你是不是对部长这个职位有什么误解？” “可是足球部那边中野部长就从不做值日啊，使唤一年级做值日难道不是每个社团的惯例嘛。” “这里没有一年级，所以被使唤的只有你这个新人。” 黄濑明显被我的话噎住了。 “……而且请别搞错了，部长和普通部员没有任何区别，在值日这方面就算是部长也是有值日表安排的，并没有什么特权可言。”我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其他社团默许成规的东西，在篮球部并不适用。” 我把收集好的几筐篮球搬到了器材室去，拿了书包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黄濑还没走。 “哟，小赤司，一起回家吧！” “……”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就算你说出这种三流校园言情偶像剧的台词，我也不会答应和你一起走的。 我漠视了黄濑，直接越过他走了过去。 “别无视我啊！”黄濑追了上来。“小赤司等等我啊！” 看在这个时间段学校里根本没什么人的份上，我没有直接摆脱黄濑，不过依旧保持着半无视的状态目不斜视地往校门口走。刚刚路过田径场，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 “怎么停下了？”黄濑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因为前面有麻烦啊。 我在心里做出了回答，但是也没管黄濑听不听得到。 校门口站着的那几个发色各异的人大概就是我的灾难了吧。青峰、绿间、黑子、桃井……为什么他们这个时间段还没回家，天都黑了啊。我为了和他们错开一起回家的时间，特地安排了自己值日的时间，结果他们居然都没走？ 我稍微感知了一下，发现他们是为了等我和黄濑才蹲在校门口等的，等黄濑的理由我当然知道，为了招待新晋的一军部员……可是为什么要再等我一个？对“和赤司一起回家”的执念那么深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我果断对黄濑这么说道。 “啊？呃？！”黄濑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发现面前的赤发少年瞬间消失在了自己面前。他有些茫然地抱怨了一句：“小赤司又在搞什么啊……大概是超能力者要负责去拯救世界？” 说完他自己都被逗笑了。 小赤司那样严肃可怕的超能力者完全不像是少年JUMP里形容的那种拯救世界的主角啊，各种意义上讲，他是大魔王还差不多。 一定程度上真相了的黄濑耸了耸肩，拉了一下背包带子就往校门口继续走去。让他没想到的是，校门口等着一群篮球部的人，青峰看见他还挥了挥手，黄濑目瞪口呆地盯着这群人。 “黄濑你好慢啊。”青峰见他走过来了，伸出胳膊勒住了黄濑的脖子，用力一压就把黄濑勒地矮了一截。“等了你好久了，一起回家吧！” 等等，我们没那么熟吧？ 黄濑更懵逼了。 虽然他平时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好”。因为性格问题，黄濑没有关系好到能勒住脖子一起回家的那种朋友，就算是小赤司，他也只是顺便这么一提而已，反正小赤司连他家都去过了。 黄濑加入篮球部也不过才两周，连首发有哪些人都没搞清楚，突然就从关系平淡的篮球部成员关系变成了一起回家的好朋友，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虽然和他们一起回去好像还不错啦…… 青峰左右看了看：“赤司呢，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黄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赤司跑得这么快了，难道是……不想跟他们一起走？按照小赤司那种不想和别人群聚的孤僻性格，还真的可能不喜欢这样吵吵嚷嚷的。呃？等等，这样说起来，小赤司是不是特别嫌弃自己？！ 黄濑惊恐地发现了一个真相，对自己被嫌弃这件事非常沮丧。 “黄濑，赤司呢？你们不是一起做值日吗。”绿间问道。 黄濑艰难地从“我居然被嫌弃了”这个念头里脱离出来，努力给小赤司的失踪找了个理由：“ 小赤司的话，好像是先出去了，你们刚刚没有看到他吗？” “没有啊，刚刚我们一直在这里。”桃井有些茫然。“没有看见赤司君出校门啊。”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黄濑干笑两声。 “那就不管他了，先走吧。” 青峰勒着黄濑的脖子往前走了几步，黄濑不得不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小青峰松手啊！” “别闹了，青峰君。” “这是表达我们这些前辈对‘新人’的爱啊。” “这完完全全就是虐待好吗？！”新人黄濑苦着脸说。 “走啦走啦，今天庆祝一下黄濑成为一军，就由黄濑请客好了。” “——等等，为什么要我请客？！” 所以……被欺负的也只有黄濑君你一个人啊，不管怎么说，这就算被接纳的意思了吧。 黑子看着黄濑和青峰的背影默默想道。 自以为脱离了这群小妖精的我并没有瞬移回家，今天学校附近的便利店打折，咖啡果冻也有优惠。原本家里佣人惠子小姐能做甜点，我并没有什么必要出来买东西，但最近惠子小姐请假回老家京都去探望自己的父母了，所以我就特地往便利店走了一趟。 我才刚走到便利店外面，就感知到了里面有我认识的人，是回家的时候顺便买美味棒的紫原。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进去，但看到便利店门口用特大红字标出的咖啡果冻买五送一，我就一脚踏进了门内。 紫原正巧在收银台前，左手拿着一盒美味棒，右手掏着校服口袋。店里的收银员看着他掏了半天口袋，脸上职业化的微笑显得有些僵硬。 ——这是……没带钱？ “奇怪……怎么没了。”紫原嘟囔了一句。 果然是没带钱啊。 “这位客人……” “——他的东西我来付吧。”我走了过去打断了收银员的话。 “啊，赤仔。”紫原侧身给我让出了点地方，让我站到了收银台前面。我掏出钱包帮他付了美味棒的钱，带着教育的口吻对他说：“下次别忘了带钱。” “我记得我带了啊。”紫原撇了撇嘴。 “我要是没记错……结束训练之后你把钱包和运动服一起锁进柜子里了。”我面无表情地提醒他。原本以为他本来就打算把钱包放进去保存的，就没有提醒他。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把钱包给弄掉了。”紫原恍然。 “我先去挑东西了。”我帮他付完帐就往店里走。原本希望他能买到美味棒就离开的，没想到紫原又跟了上来：“赤仔要买什么吗？” “咖啡果冻。” “啊啊，赤仔这么喜欢吃咖啡果冻吗。”紫原想了想向我安利道：“我家亲戚从北海道带了哈密瓜果冻，下次带给赤仔吃吃看，肯定比咖啡果冻要好吃。” “我觉得咖啡果冻更好吃。”我坚定地伸出手按住了一罐咖啡果冻。 零食大户紫原表示不服：“没吃过怎么知道，一定要吃吃看啊。” “那咖啡味美味棒和哈密瓜味美味棒你更喜欢哪个？” “……有咖啡味这么奇怪味道的美味棒吗？” “……” 好像没有，不过按照商家出不同口味的速度，咖啡味的美味棒迟早也是会有的。 紫原歪着头想了想：“反正都是美味棒，我都喜欢吃。” “……” 所以咖啡果冻和哈密瓜果冻都是果冻，我都要喜欢吃吗？虽然哈密瓜果冻我也挺喜欢的，毕竟是北海道的哈密瓜特产，网上投票北海道人气手信的top1特制果冻啊……等等。 我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我们现在是在争论咖啡果冻和哈密瓜果冻我更喜欢哪个，差点被紫原绕进去。 “我买好了。”我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拿着六盒咖啡果冻去了收银台。一直到我付完钱提着袋子准备出门，紫原还拿着那盒美味棒跟在我后面。 “赤仔一起回家吧。”紫原提议说。 “……” 我能拒绝吗？ 我一脸木然地看着他。 算了，反正也就紫原一个不会太吵闹，这只是普通人的人际交往行为而已。 我这么想着点了点头，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再次顿住了。 便利店门外青峰他们几个在外面，仅仅几秒后，便利店自动玻璃门左右分开了，然后那几个少年打打闹闹地走了进来。 ——完全没给我时间躲开。 不管用透明化隐身还是瞬移能力，在紫原面前都没办法做到，这个便利店除了员工通道以外只有正门一条路。我只能面无表情地看向走过来一脸生无可恋的黄濑……等等，黄濑你遭遇了什么，这副表情。 我看了看黄濑，他也看着我。 黄濑：可恶，为什么篮球部新人还要请客啊……迎新难道不是前辈请客吗？ 哦，原来是要请客啊，不错，融入得很快嘛。早就跟你说了，篮球部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和你以前呆的社团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青峰看到了我挥了挥手：“赤司原来你在这里，果然是先走了啊，连紫原也在啊。” “是啊，我来买美味棒。”紫原垂着眸子盯着手里的美味棒，懒洋洋地回答青峰。 青峰用拇指往后一戳，指向身后的黄濑：“啊，那让黄濑这家伙请客吃冰棍好了，赤司吃吗？” “不吃。”我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虽然我拒绝了，但最后黄濑还是多给我买了根冰棍。一群人站在便利店门口吃冰棍，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黄濑大概跟我第一次感同身受，黑子吃完冰棍把剩下标着“再来一根”的木签递给了黄濑，意思是他还能再去换一根免费的冰棍吃，算是回报黄濑请客吃冰棍的事情。黄濑眼角抽搐了一下，还是收下了黑子的好意。 吃完了就赶紧回家吧。 我这么想着咬了一口冰棍，其实味道还不错。现在夏暑还没消，本来就有点热，吃这个还算不错。 “啊！我的包！”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随即一个戴着头盔骑着摩托的男人冲了过来。走在外侧的桃井不可避免地被刮蹭了一下，手里的冰棍也摔在了地上。 “五月！”青峰赶紧把人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人行道的那边匆匆跑过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妇女：“那个人抢我的包——！” 这样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恶。”黄濑看了一眼桃井，看样子好像没受什么伤，他没有更多迟疑，撂下一句“我去追”之后拔腿就往男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 喂，你用两条腿能追得上人家骑摩托车的吗？你以为你是我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4章 R34.赤司征十郎的？？？ 黄濑会追上去我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他是那种外热内冷不会多管闲事的人，别人的包被抢了他又没有什么责任。而且黄濑又不是青峰一样会热血上头…… 青峰扶稳桃井之后高喊一声：“别跑！”然后也像黄濑那样拔腿追了上去。 “……” 好吧，我还以为青峰有点长进了，没想到还是一样啊，热血笨蛋。 单凭双腿追摩托车这种事，电视剧里还有可能，但是在现实里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让两个中学生光靠腿追上骑摩托逃跑的抢劫犯？而且追抢劫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排除对方有武器，犯罪的时候会因为紧张拒捕杀人的例子也不在少数。怎么想追上去都是很不安全的选择…… 我这么想着掏出了手机拨了110番。 ——虽然警/察来得慢了点，好歹还是能处理点事情的。 “两个笨蛋！怎么可能追得上。”绿间哼了一声，表示对追上去两人的智商有所怀疑。他瞄了一眼，看到我在联系警署，表情略微缓和了点。 “怎么办？”桃井有些忧虑。 “紫原，借用一下。”绿间单手就夺过了紫原手里的那盒美味棒，右手持盒子于肩部前上方，左手扶球，两只手腕成倒V字，手肘成90°弯曲。 “什么？”紫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自己手里的美味棒被绿间用投篮的姿势托在了手里，他飞快意识到了球队里专攻三分球投篮的神射手绿间想干什么。“等等——”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放下我的美味棒”，绿间就已经把那盒美味棒投了出去。 “……” 我该庆幸他没有拿我的咖啡果冻吗？ 而且……这样投的中吗？ 骑摩托车的抢劫犯这个目标，可不是球筐那样固定的哦。而且那辆摩托车已经开出去一百米了吧，你的投篮就算再精准，能横跨三个篮球场的距离砸中一个移动中的人吗？再加上一盒美味棒绝对没有一个篮球重，就好像一个人不可能把一根羽毛扔出十米一样，一盒美味棒怎么能扔那么远。 ——你以为你是我吗？ 下一秒桃井惊呼一声：“啊！打中了！” “……” 什么？！ 我震惊地看向百米开外因为一盒美味棒被砸翻的抢劫犯，他摔倒在地之后被追他青峰和黄濑包围了，紫原为了他的美味棒也追了上去，那种速度居然比青峰黄濑更快。 我面无表情地向电话那头的警/察陈述完案发地点经过，描述了抢劫犯的穿着和车牌号之后挂断，转而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绿间。 绿间看见抢劫犯被抓住了，微微松了一口气，扭过头发现我在看他，他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绿间，你有超能力吗？” “赤司，你怎么和黄濑一样问这种问题。”绿间皱着眉推了一下眼镜。 绿间：你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 你才哪里有问题，那种球你是怎么扔出来的。 “这种程度，你不是也能做到吗？”绿间理所当然地说道。 “……” 不不不，我扔是能扔得出来，但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是绿间心音诚实的反映出了自己的态度，不然我还真以为绿间是一个潜伏在我身边多年的超能力者。也对……除了不科学的投篮技术以外，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和正常人不同的能力。 嗯……虽然那种不科学的投篮技术能让你称霸整个日本中学、不，是整个世界篮球界。 我应该觉得开心吧，毕竟这样的球员在自己的球队里，他足以撑起篮球部的门面。再加上还有青峰黄濑他们，这样别人对我的关注也会更少一点，虽然我不求做到和黑子那样存在感低下，但能低调还是低调点为好。 这么想着我对绿间说：“你能做到跨全场投篮吗？” “没试过，现在的话……极限只能做到半场。” “……这样么。” 可是你刚刚那个已经扔出了三个球场了。而且……极限半场？你见过哪个二年级的学生敢说自己投篮能跨半场。 绿间没再纠结我的问题，他转而问道：“你联系警署了吧？” “警/察马上就到。”我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抢劫犯。 因为警署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几个警官就过来了解了情况，把被抢劫的那个妇女连同抢劫犯一起带走了。原本还要把我们几个叫去做笔录的，但因为实在是太晚了，口头叙述完毕之后我们几个只是被要求留下了学校班级和姓名就被允许可以离开了。 几个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照明的路灯也都被点亮了。我面无表情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感觉自己的心很累。 “这里全都是首发？”黄濑有些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调。 “是的。”黑子语调平淡地解释道。“这里都是球队的首发成员。” 黑子微微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一个灰崎君，不过他最近几天都没有来参加训练。” “他请假了，不小心掉进湖里，结果感冒了，最近几天也没有来上课。”我解释道。 “那家伙居然不小心掉进湖里哈哈哈哈哈哈。”一向和灰崎不怎么对盘的青峰憋不住笑。“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当然是打架的时候被别人推下去的，不然你以为他会自己走路不长眼掉进去吗。不过这个原因除了我以外就没有人知道罢了。 “这里都是首发成员……”黄濑没有管灰崎是谁，他猛地看向黑子。“你也是？” 虽然黑子是赤司指派给他的指导员，但黄濑根据这几天日常训练看得出，黑子连三步上篮都做不好，更别说带球过人了，速度体能都比不上别的一军成员。黄濑一直存在疑问，黑子真的是一军的吗？ 黄濑向来是以强者为尊，对于那些实力强的，他所认同的人，他都爱给这些人起昵称。他至今还叫黑子为“黑子同学”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把黑子和其他人放到同一水平线上。现在突然得知黑子不仅是正经的一军成员，更是能上场比赛的首发成员，这让黄濑十分震惊。 “我当然也是。”黑子听黄濑出了黄濑的画外音，但是并没有感觉如何生气，他也明白自己的水平，完全是凭借自身特质才能与这支球队融合。 ——说起来，多亏了赤司君。 黑子再次肯定了自家部长对自己的再造之恩。 “……” 为什么你们聊个天都能扯到我？总感觉黑子已经变成我的迷妹了……这发展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我瘫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欸？这样啊。”黄濑也觉得自己语气稍微有些过分了，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把手背在脑后。“真好啊……” “黄濑，黑子。”我不得不打断他们。“下周和南理中的交流赛，你们两个带二军的队伍去。” “是。”黑子干脆地应了下来。 “怎么那么突然……”绿间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突然有些了悟。他看了看黄濑，又看了看黑子，最后只是点点头鼓励道：“比赛加油啊。” 绿间：不愧是赤司，让黄濑和黑子一起打一场交流赛，大概就能让黄濑理解黑子这个球员对于球队的价值了吧。 “……” 别每次都把我说的和料事如神的半仙一样好吗？ 让黑子黄濑尽快融入球队，这么劳心劳力去磨合这支球队，我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我早就说过吧，我最理想的位置是在球场边的板凳上，当然不是冷板凳，而是那个教练席位。不用下场去打球，只要披着外套坐着就好了，低调又省力。 现在我已经成功了一半了，这支球队已经逐步成型。 总体来说，我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如果这群小妖精能够再安分一点就更好了，平时拉着我一起吃午饭也就算了，放学一起回家这种事……就算了吧。这种放学回家路上遇到抢劫犯的事情简直是万中无一，这都能碰上，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几人一起走到车站之后就互相道别，赤司家的车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据我的要求，这一年以来接送的私家车一直都是停在车站这边的。 “赤司还真是个大少爷啊，那辆车可真夸张。”青峰说。 “……”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看了看那辆加长款的劳斯莱斯幻影，这样的同款车型赤司家车库里还有两辆。贴着挡光膜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个眉眼和我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的脸。 “这是赤司君的父亲吗？”桃井小声地问旁边的青峰。“总感觉和赤司君不太一样啊……” “看上去超凶啊。”黄濑嘟囔了一句。“小赤司比他温柔多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实在不明白了，我一直都是这么一张情绪不外露的脸，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比我父亲要好相处的？ “征十郎。”父亲坐在车里叫了我一声。 “再见，我该走了。”我向这群小妖精们道别，司机帮我打开了车门，我匆匆坐了上去。 司机驶离车站，我和父亲对着坐在后排，场面一度陷入尴尬，虽然我不觉得怎么尴尬就是了，只是父亲单方面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自己儿子聊天。他这么一直不开口说话也挺好的，我也不用想和他对话的措辞。 直到路程快过一半，他才开口：“刚才那些是你的朋友吗？” 我沉默了片刻，回答：“是。” 父亲好像放松了一些，他又交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无非是让我更加优秀，不要辜负了他的期盼。 别人看来，我们父子间交流可能会过于冷淡，更像是上下级交流，其实并不是那样。只是父亲不懂得正确的交流方式罢了，这次不是他来接我回家了么……虽然这是几年来第一次。看父亲身上一身正装，大概是刚刚谈完合同从国外赶回来吧，只是他不说而已。 毫无疑问，他在生意场上很有头脑，但是在和家人交流方面……我已经不止一次怀疑情商如此之低的父亲是怎么和母亲结婚的。 幸好我也不是一般人，身为超能力者的我当然和别人是不同的，对于这样的父亲，我能直接了解到内心他对我的关怀，所以表面上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所以……别再像绿间那样脑补我有个不幸的家庭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5章 R35.赤司征十郎的矛盾（上） 我安排黄濑和黑子带二军去打了一场交流赛之后，黄濑明显已经知道了黑子的价值，那种在场上神出鬼没的打球模式以及以诡异方式送到自己手上的传球，让黄濑由衷地认同起黑子来。 黄濑：小赤司手底下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弱者啊，就连小黑子也这么强。 不不不，你不这么想也可以，不是每个人都和黑子一样有这么低下的存在感，除非像我一样有超能力，不然能光凭自己的特质在球场上做到Misdirection也只有黑子一个人。 总而言之，黄濑加入一军这个圈子之后，我感觉更轻松了点。 ——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也许黄濑能带来的价值比他带来的麻烦会更多一些。 手底下能出场当首发的球员越来越多了，就算我不出场，光靠他们几个就能组成一支阵容完备的球队，甚至还能多个替补。别的学校的球队有这样一个球员就算王牌了，而这样的王牌帝光有一群。 现在运动杂志上采访帝光篮球部的内容，关注点都放在青峰绿间紫原这些人身上，日本中学生篮球界的未来就托付给他们了。至于作为部长的我虽然也有被提到一些，不过体育记者的评价却是“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亮眼表现，但是又没有什么差错可以指责。因为了解不多，杂志上也只是潦草笼统的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就略过了。 黑子则是因为他的存在感过低，就算做了访谈，在最终定稿成册之后大家发现编辑把他的内容给忘了。 唔……怎么说，不知道说黑子有点可怜才好，还是说我很羡慕这种特质才好。 总体来说我还是很满意的，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午休的时候惯常是一军几个球员一起吃饭，现在还多拉上了一个黄濑。他端着饭盘在我面前坐下的时候，表情十分微妙。 “小赤司你也在这啊……” “……” 你那是什么表情，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是要吃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那叫做神明大人。 因为周围人太多了，我让这句回答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并没有让别人听见。 “为什么会在这……和小青峰他们一起？” “黄濑你在和赤司说话吗？”青峰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黄濑并没有发现异样，他还以为我是正常性的说话，故而在别人看来有点自言自语的倾向。 “……” 白痴，这是心灵感知能力的一种使用方法，只有你能听见我说话。 “什么——？” 我看了黄濑一眼，成功让他闭嘴。 一脸憋屈的黄濑：谁知道你在使用能力啊喂！别突然用这样奇奇怪怪的能力啊！ 还好青峰没有在意这么多：“赤司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吃饭咯，一个人在教室吃饭你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 可怜个鬼啊，难道我看上去一个人吃饭就很可怜吗？ 还不是因为这群人老是在午休的时候跑到我教室门口来找我一起吃饭，这么大一群高个儿堵在教室门口很挡路的好吗？要不是因为篮球部刚获得全国联赛冠军，老师都认识这帮为校争光的人，不然还以为是什么高年级的不良少年拉帮结伙的来找我麻烦。 原来我是从家里带便当的，现在换成了在食堂买饭，把这个当成是普通中学生人际交流的一种行为之后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也只是换个地方吃饭而已。 “好像黄濑君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吧。”桃井歪着头想了想问道。“是因为模特的工作吗？” “呃？差不多吧。”黄濑讪笑道。“毕竟不方便嘛，而且因为工作，我有时候会请假……也不在学校里吃饭。” “……” 瞎说，明明是你那糟糕的人际交往情况根本不允许你和哪个“好兄弟”勾肩搭背一起吃饭。还有，既然你工作那么忙，为什么每天都准时参加篮球部活动啊。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怎么一到打篮球的时候，什么无关的工作都没了。 我一边飞快地解决自己的午饭，一边在心中疯狂地吐槽这群人。表面上依旧不显，维持着一副平淡的模样。 “啊，你们都在这啊。” “灰崎？”青峰抬头就看见灰崎站在黑子背后，校服衬衫皱巴巴地挂在身上，一头灰色短发乱糟糟的，表情看上去看上去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生，很难让人提起好感。 黄濑：……他就是一军没出席的那个首发，灰崎祥吾？ 哦对了，这好像是黄濑第一次见到灰崎啊，因为灰崎请假的事情。 “喂，灰崎，听说你失足掉进湖里，然后发烧请假了两周？”青峰看到灰崎就忍不住调侃几句。 “哈？”灰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失足掉进湖里是个什么梗。“我明明是——” 打架…… 他说到一半就止住了话头，然后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面无表情的脸之后，灰崎提高了音量回答了青峰，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是……是啊！天太黑了，不小心摔下去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噗——没意见没意见。” 嗯，所以我建议你多吃点胡萝卜，能治疗夜盲症，或者去医院挂一下眼科。 灰崎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忍笑的青峰，冷哼一声，转头就对黑子说道：“你们在吃饭啊……正好我也有点饿了，黑子的鸡蛋给我吃吧。” 他直接就伸手去拿黑子盘子里的鸡蛋，一如他这个人蛮不讲理的霸道性格。 “灰崎你不会自己去买份饭菜吗？”青峰有些不爽地提醒他。 “啊，这个……”黑子刚想提醒灰崎，这个水煮蛋刚刚捞出来的非常的烫嘴，没想到灰崎直接就把鸡蛋整个抛进了自己的嘴里。 “烫烫烫烫——” 下一刻灰崎直接把鸡蛋重新吐了出来。 我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捂着一嘴泡的灰崎，讲真，真不想说我认识这家伙。转移话题太僵硬了，抢了黑子的水煮蛋想强行转移话题也就算了，结果还因为鸡蛋烫嘴所以又吐了出来。 这是何等的……智障啊。 我觉得灰崎需要挂的不是眼科，可能是脑外科。 要知道他之前那次和校外人员打架的事情，我花了一点时间才通过正常手段来消除掉他对篮球部的不良影响，毕竟让帝光篮球部风气受到影响我也是会很苦恼的。 ——当然如果我用不正常手段来解决倒是挺快的。 就算是这样，灰崎的事情校方还是给了一个私下警告处分。 灰崎本来就是个不良少年，平时最爱违纪搞事。在灰崎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性危害篮球部行为之前，我还是能容忍他的。 我这么快把黄濑提拔上来的原因也是为了让黄濑当灰崎的替补，一旦灰崎真的因为什么事情被禁赛，还能让黄濑顶替他小前锋的位置。而且……各种意义上说，黄濑的潜力是大于灰崎的，也比灰崎更适合篮球部。 嗯，怎么看灰崎这样的造型在电视剧里都只能当个反派，而长得比灰崎更帅、正面形象良好的黄濑才是主角。 ——虽然这两个人性格都挺糟糕的。 “你是白痴吗？”青峰对灰崎发着牢骚。“别欺负黑子了，还有……你刚刚洗手了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他刚刚上完厕所没有洗手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提出来。 “嘁……”灰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把注意转移到了饭桌上唯一一张生面孔上：“他是谁啊？新人？” 又开始转移话题了吗？这次还算有脑子。 “他是黄濑凉太，灰崎君之前请假了不知道，他是刚升入一军的新人。”黑子耐心地给他做介绍。“黄濑君，这就是我上次说的灰崎君。” “啊……你好。”黄濑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的弧度十分公式化，不过别人看起来只是他阳光帅气的一面罢了。 当然对我来说，配合上他内心的腹诽“呜啊这个叫灰崎的家伙看上去还真是和篮球部其他人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好像很不好相处啊这完全就是个不良少年嘛”这样子，顿时让我觉得他这个阳光帅气的笑容真是太做作了。 ——虽然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虽然黄濑率先打了招呼，但灰崎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就忽略他继续和青峰吵嘴去了。 被冷落在一边的黄濑有些悻悻地想道：果然很不好相处啊……怎么说，第一印象还蛮讨厌的。 灰崎这种态度我也能够理解，说到底黄濑也只是个新人球员而已，球队阵容已经完备，有新人提拔上来也只能坐冷板凳。灰崎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根本没人可以代替他成为小前锋，这倒也是事实，毕竟灰崎作为小前锋来说无可挑剔，现在的黄濑在实力上完全不如灰崎。 黄濑和灰崎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是小前锋位置的球员。而且目前黄濑还只能算灰崎的替补位，就是这样平行线一样的两人，我原本以为他们两个人的交流就到此为止了，结果居然在几周后还发生了后续。 当我交完报告，从白金监督的办公室出来回到球馆的时候，发现部员们都不在训练，反倒是围成一团各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我走到他们背后拍了拍其中一个部员的肩膀想了解一下情况，却被甩开，对方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别吵，看不到的话自己站看台上去看。” “……” 怎么回事？有戏剧社来篮球部演话剧吗？你们这群看戏的完全无视了你们的部长啊。 我反省了一下自己对部员管教是不是越来越宽松，才让他们这群人如此之闲，在训练的时候……嗯，看八卦？ 我继续拍了拍那家伙的肩。 “你谁——啊……赤司部长？！” “……嗯。” 你终于知道背后拍你的人是你的部长了吗？ 部员们给我让出了条路，方便我看戏。其实也不用给我让开，站在外面我用透视能力就可以看到了。面前是跪倒在地上形成OTZ姿势的黄濑，以及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抱着个篮球的灰崎。 我直接通过读心的能力轻松地了解到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大概就是黄濑和灰崎起了冲突，起因不明，他们刚刚比了一场，然而黄濑完全不敌灰崎。球队有矛盾挺正常的，毕竟能上场的只有五个人，就连国际赛事的职业球队内部都能有矛盾。 我正想着要如何做个协调，就听见灰崎摆着一张恶人脸说着反派应有的台词：“黄濑，你不就是靠着一张脸吃饭吗？” “……” 嗯，没毛病，他确实是靠脸吃饭的。 “怎么不说话了？就凭你这样的实力，还想代替我成为首发的小前锋？”隔着人群我都能听出灰崎语气里的恶意。“真不知道赤司心里是怎么想的……” “……” 关我什么事？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打篮球了，这个小前锋的位置是我施舍给你的，记住。”灰崎把球摔到地上，篮球嘭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然后高高弹起。路过黄濑的时候，他一脚就踹了上去，在黄濑白色背心上印了个脚印。“啧，怎么看都不爽啊你这家伙。” “……” 虽然很想说“终于等到你罢工的一天了”这样的话，但现在明显看来有些不合时宜。 我往前站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灰崎，然后拍了拍黄濑那颗灿金色的脑袋：“站起来。” 明显消极过头了的黄濑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小赤司？” “太没用了。” “……” 再次被打击到的黄濑感觉自己有些生无可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6章 R36.赤司征十郎的矛盾（中） “是赤司啊——”灰崎注意到了我，拉长了声音有些怪里怪气地说道：“怎么？心疼了自己提拔上来的超级新人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能通过心灵感知能力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还是要多问一句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真说的话还挺麻烦的，简单的说就是……”灰崎把双手背在脑后，斜了一眼失魂落魄跪坐在地板上的黄濑。“我要退出篮球部。” “你是认真的吗？” “篮球玩腻了，训练太累了又会出一身臭汗，想翘掉比赛去打游戏机，或者说……不想再听你的命令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压低了声线。“这样的理由随便怎么样都能找出一大堆吧，反正就算我不提出来，你也要找借口勒令我退部不是吗？” “……” 我没有再回答他，伸手把黄濑从地上拽了起来。对于我而言，拽起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黄濑甚至在没有用力的情况下被我硬生生拽得一个趔趄。我飞快停住了手，生怕他被我过于用力而拽飞，就像投掷棒球那样。 “祥吾，还没好吗？”球馆门口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 我看了她一眼，虽然很难从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看清本来的五官，但是这种妆容……果然是美子同学吧？她当初不是以“满脑子都是篮球，篮球比我重要”这样一看就很随便的借口把纯情的灰崎给甩了吗？ 等等……现在看起来好像…… 因为分手后的美子同学看上了黄濑，所以灰崎把分手的原因都推给了黄濑吗？加上黄濑和他球队中定为都是小前锋……原先只是无视黄濑，后来就演变成了仇视，再想想灰崎平时毫无约束的恶劣性格，这么一想倒不是不太可能。 “啊，马上就来。”灰崎应了一声，准备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他扭头看向黄濑。黄濑依旧垂着脑袋，搭耸的灿金色刘海遮住了脸，看不清神色。他嗤笑一声，径自往门口走了过去，伸出手好像想搂住美子，但被她躲开了。 “呀，满身都是汗。”美子同学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灰崎也不恼，痞气地笑了起来：“现在就去冲个凉，要不要一起？” “讨厌啦，真是的。” “……” 真是辣眼睛，现在中学生调情都不分场合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想道。 身后站着看了半天热闹的青峰有些看不惯地“啧”了一声：“那个臭小子……” “……”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也是单身狗了。 “呃，那个人……”青峰身边一个部员微微皱了皱眉。“不是黄濑最近交的那个女朋友吗？”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连我都多看了他一眼。 这种八卦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总感觉你知道的太多了呢。 “啊，凉太君？”美子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黄濑。 凉太这么亲密的称呼，仿佛在证明刚才那个八卦传闻的真实性。 “是啊，那家伙挑战我之后惨败，正在伤心呢。”灰崎看了黄濑一眼。 “真的吗？感觉逊毙了呢。” 两人的对话毫无遮拦，几乎全场人都听到了他们对黄濑的嘲讽。 怎么说呢……虽然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个人不是很想管这件事，但总感觉自己的部员……不，应该是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被这样羞辱，还是很不令人愉快啊。 “黄濑。”我面无表情地问他：“你眼光还真差啊，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黄濑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啊？” “我说那边的女人。” 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过于讥诮，黄濑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有些羞恼地涨红了脸反驳道：“开什么玩笑啊！”他微微冷静下来，蜂蜜色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某种尖锐的神色，“只不过……只不过是一个外貌协会的女人罢了，擅自自称是我女朋友，说实话真的很烦啊！要的只不过是和模特交往的优越感，这种女人我身边多得是，有什么可自豪的啊。” “……” 真是一出八卦大戏呢，贵圈真乱啊。 “一无所有的废物，你还不明白吗？”灰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黄濑却好像从打击中迅速恢复过来，露出了自己一般不展露在别人面前的尖锐本性，他摆出一张似曾相识的嘲讽脸：“女人也好，还是球队位置也好……随便你了，反正你也只是要退部的丧家之犬，一无所有的废物是你才对。” “哈？刚刚被打爆了的是谁啊？” “……” 你们还是小孩子吗，拌嘴一定要回嘴？ “说起来，眼光还真差啊你。”黄濑轻蔑地看了一眼对方。“如果我找女朋友，一定会找像赤……赤路っち那样可爱的女孩子才对，怎么会找这样的女人。” “……” 我都不知道吐槽什么好，只能归结为黄濑想找个例子出来反讽灰崎，就好像小孩子吵架一定要炫耀自己的东西比别人的更好。 “哈？”灰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事实上确实是他听错了。“你喜欢赤司？” “……” 灰崎同学你该去医院挂耳科了。 “赤司……原来是女孩子吗？！”青峰一脸震惊地问身边的紫原。 “……” 你的重点是不是哪里不对？ 紫原：“啊，我第一次知道呢，原来赤司是女孩子。”他微微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摇了摇头否定脑海的想法：“不可能的，赤仔能徒手掰断蓝框，没有女孩子会这样的吧？” “……” 你为什么要重新提起一年级的时候我不小心当众掰断球筐的事情，就算变成女性我也能徒手掰断你的脑袋，想试试吗？ 一旁无语的绿间不得不站出来澄清：“刚刚黄濑说的是赤路吧？你们听错了，再这样小心赤司生气。” 被他们几个一打岔，刚才吵架的气氛完全被破坏了。我黑着脸站在那里，如果他们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能把整个球馆炸了。 “这是怎么回事？”虹村这几天都没来篮球部，今天偶然来一次发现大家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了我：“怎么了赤司？灰崎又犯错了吗？” “没意思，走了。”灰崎看了一眼自己的前任部长，兴致缺缺地拉着美子同学离开了。 “喂，灰崎——” “灰崎已经退部了。”我不得不提醒虹村。 虹村微微皱起眉：“……这样啊。” “其他人别愣着，训练都做完了吗，给我跑起来。”我扬声提醒看热闹的部员。 “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7章 R37.赤司征十郎的矛盾（下） 我一转头就看见刚刚还打起精神嘲讽灰崎的黄濑又蔫了下去，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场边坐下，垂着头一副“我受了很大的打击”的样子。刚刚才和灰崎One On One结束，他流了不少汗，顺着姣好的脸型滑下来缀在下巴上就像泪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哭得很伤心。 我走了过去，顺手往他脑袋上盖了块毛巾。 “啊，还以为你刚才这么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是真的不在乎灰崎那家伙说的话呢。难道灰崎真的抢了你女朋友？” “怎么可能……”黄濑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不过真的很不爽啊，但我真的打不过他。”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一下这个潜力巨大的部员：“但是你的潜力比他强，那种进步的速度比灰崎更快，也许不是现在……不过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早晚有一天他不是你的对手。” “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也不认为我会输。”黄濑别过了眼睛，神色还是有些低落。 这种事情急不来，灰崎是个自尊心强的人，黄濑也是。位置的竞争从建部开始就存在，他们早晚会因为球队位置的问题爆发矛盾，只不过……稍微有点早了。黄濑现在还不是灰崎的对手，这也导致了退部的灰崎能说出“这个位置是我施舍给你的”这样的话。 我没有再继续和黄濑说话，如果受一次打击就认输自暴自弃，那就不是黄濑了。 第二天绿间午休的时候跑来找我下将棋，但他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下棋。 “听说……你威胁过灰崎，让他退部？” “没有。”我否认道。 绿间拿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点一点推进自己棋局上的攻势，伸手把“飞车”翻了个面摆好，这在将棋中意味着升级棋子，把“飞车”变为了“龙王”。日本本来就是一个提倡竞争的国家，在竞争中提升职位获得权力，就连将棋的规则也说明了这一点，最低等的“步兵”也能在敌阵里升变成“成步”作为战力。 “不过他退部也是早晚的事……我早就说过的吧，他太过于自我，喜欢惹事，早晚会给自己或者篮球部带来麻烦。既然黄濑潜力比他更高，为什么不让黄濑代替他呢。再加上灰崎过强的自尊心，只要某一天黄濑能胜过他，他自己就会选择退部，看在他为帝光获得过胜利的份上……早一点退部也是给自己留个脸面。” 我伸出食指点了点变成龙王的那颗棋子，这意味着黄濑就相当于那个杀入敌阵的龙王。 一旦飞车在敌阵中成变为龙王，它的威力是极大的，会使对方防御产生更多的漏洞。因为龙王既能长距离进攻，又能近距离搏杀，能获得更多二取一，多取一的机会。 绿间这局棋已经输了一半了。 “什么时候——”绿间有些惊愕，他猛地看向刚刚被自己吃掉的棋子。“陷阱吗？” “是啊，那个银将已经没用了。” “已经……没用了啊。”绿间神色复杂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弃子认输。 绿间：赤司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简直就是两个人。 我还有些莫名其妙，在同步听完绿间心音之后我真的不知道他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他为什么会觉得我口中的“银将”就是暗喻灰崎？ 我刚刚的布局其实也挺简单的，让银将掩护飞车进入敌阵，然后让飞车在敌阵中升变成为龙王，要知道一个可纵向或横向行走任意步数外，亦可兼容王将的步法的龙王能在敌阵中造成多大的破坏。 这就是我一开始的目的所在，而银将只是一个吸引敌方火力的靶子而已，用完当然没用了。 虽然这么一想也没什么错，对于篮球部来说灰崎也确实没用了。不过单纯从同学、或者说从朋友角度来看，说他没用了也太过于无情。嘛，好像也没有和绿间解释的必要，毕竟我也不想再和灰崎有什么不必要的联系了，他也是个麻烦体。 下午部活的时候，灰崎把自己在篮球部的储物柜清空，拎着自己的球鞋就往垃圾焚化炉走，前脚出门后脚黑子就担心地追了出去。虽然灰崎性格有些恶劣，平时也老是抢黑子的东西，但好歹一起在赛场上奋斗过，黑子又不在意他恶劣的小习惯，追出去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剩下的球员面面相觑，昨天灰崎和黄濑爆发的矛盾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没过一会儿，黑子就有些失落地回来了。都不用我读心就能知道，他明显是想挽回灰崎，但被灰崎拒绝了。 “还愣着干什么，去训练。”虹村说。 我看了一眼今天不放心球队，跑过来监督训练的虹村。毕竟是前任部长，虽然现任部长是我，但虹村的余威还在，一军们都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可是……”黑子有些犹豫。 “醒醒吧，别拿那种励志电视剧的台词出来了。”虹村虽然平时很关注灰崎，但这次灰崎已经退出篮球部，他也没有继续关照灰崎的义务。对黑子的态度，虹村也是冷冷淡淡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能得到这个首发位置，也是把人挤下去坐板凳的。这里每个人都是这样，球员更替什么时候都存在，与其去考虑一个已经退部的人，你不如多想想怎么增强自己的实力来配合队友。” “……是。” 虽然知道虹村的话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但如此直白的叙述了弱肉强食这一定律，让黑子还是有些失落。 他脑海里回响起刚才灰崎对他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坏人，真的坏人和可怕的人也是存在的……反倒是留下的人才更可悲吧。】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灰崎说辞含糊不清，黑子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想着把“可怕的人”这个形容词往自己憧憬崇拜的赤司君身上套。不过单从实力上看，赤司也确实称得上是“可怕的人”了。 之后在走廊上遇到灰崎，他也当做不认识我了。 啊，这种态度如果摆在黄濑青峰他们身上，对我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鬼知道为什么篮球部这群人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 灰崎退部的事情并没有影响篮球部的日常，在把品行恶劣的灰崎替换成活泼耍宝的黄濑之后，篮球部的氛围反倒比以前更好了点，黄濑俨然有代替黑子成为新一代篮球部吉祥物的潜质。 ——这是什么奇怪的吉祥物。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就算就此揭过了。 我现在最苦恼的一件事就是……校园最佳情侣大赛。 学生会总是会弄出各种各样的校园活动来充实学生们的课余生活，其中就包括这个该死的，校园最佳情侣大赛。那个学姐振振有词的在会议上提出这是帝光中学的传统，今年也要努力办好啊。 对此我只想说…… 屁的传统，去年也没看见你们搞这事啊，你们对传统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我不太想操心这种活动，干脆就把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处理。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虽然这样的活动十分别出心裁，正好迎合中学生那颗想谈恋爱的少年/女心，然而…… ——他们也要有个对象才行啊。 几天宣传下来，即使最后奖品很丰厚，但报名的居然只有一对情侣。只有一对情侣的话，这个活动是怎么也举办不起来的。 负责这个活动的淡岛君哭着抱住了我的大腿，抽泣道：“赤司会长，救命啊，这次活动要是举办不起来，我一定会被杀掉的！” “……” 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犯法的。还有，别把鼻涕擦在我的裤子上，很恶心啊我说。 “唯一报名的那对情侣是我表姐……”他有些扭捏地说道。“你懂的。” “……” 抱歉我不懂。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8章 R38.赤司征十郎的情侣大赛（上） “什么？！” “是校园最佳情侣大赛。” 面对篮球部一干懵逼的一军们，我再次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这样的比赛为什么让我们去参加啊？”黄濑对此十分不解。 当然是因为淡岛君给了我他家开的甜品店半年的打折券啊。 “当然是因为要支持学生会工作，因为我是学生会长又是篮球部长，所以这样的活动找不到参赛人员的时候，第一个抓苦力强迫参加的当然是篮球部了。”我一本正经地回答黄濑，绝口不提淡岛君贿赂我的事情。 青峰扫了一眼球场，指着一群糙汉子对我说：“篮球部哪里有女生可以组队一起参加这样的情侣大赛啊！” 我默默看向了桃井，桃井忍不住后退两步，举起数据记录版挡在面前：“我那天有事——” 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的，我看你只是为了证明篮球部有妹子。 我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继续对部员们说道：“只是为了让这个比赛气氛热闹起来罢了，不用紧张，篮球部的只是凑数而已。如果你们能找到人来代替你们参加也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求一个人数。——当然前提是有人愿意代替你们。” 桃井往后缩了缩，试图降低存在感防止被青峰拉去作陪。讲道理让篮球部这群糙汉子组队去参加什么情侣大赛……她还是挺喜闻乐见的。 “所以……这个最佳情侣比赛差不多就是两人一组的比赛？”黑子问道。 “没错。”我点点头。“唯一的要求是必须穿上戏剧社提供的服装来增加舞台效果和宣传度……” 我觉得这个比赛已经不是最佳情侣比赛了，完全就是个变装大赛才对，戏剧社这种想看篮球部热闹的小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出乎意料的，他们几个的关注点并没有过多的放在“恋人组队参赛”上，反倒是更在意胜负。黄濑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问我：“如果优胜的话，奖品也可以归我们咯？我记得奖品还挺丰厚的吧。” “……” 你这样想真的好吗？ 我不禁想到了唯一一对真正报名参赛的情侣。如果这群假冒的恋人们都能胜过唯一一对真情侣，这还玩个什么，干脆早点分手吧，到时候淡岛君一定会抱着我的大腿哭得更伤心的。 “既然要参加，就一定要拿到优胜啊。”青峰十分赞同黄濑。 黄濑干劲满满地握拳：“哟西！就这么决定了！” “……” 你们为什么突然就对这样不靠谱的比赛认真起来了？看上去比那对真情侣还有干劲啊，这样真的好吗你们这群冒牌货。 抱着这样的想法，隔天我接待了戏剧社来送服装的社员。几个戏剧社的女生拿着衣服交给我的时候，脸上还有不知道因为羞涩还是激动的红晕。 戏剧社社员A：啊啊啊啊啊啊啊篮球部的各位要穿女装了？ 戏剧社社员B：不知道是黄濑君还是青峰君穿女装啊……算了，不管谁穿都不枉费我几天几夜没睡觉赶制出来的超豪华公主裙！ 戏剧社社员C：社长赛高！啊啊啊啊啊太棒了！拍照拍照！ ……嗯。怎么说呢……总感觉很微妙啊。 为什么你们一定认为我会穿女装啊，就算是恋人组队，我们篮球部内部也会抽签的好吗？明明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就算我抽中那女装的百分之五十，我也有能力把它替换成男装。更何况我还有二手准备…… 我说过的吧，这次比赛只是要求让我找到足够多的“情侣”来参赛，找人顶替我的位置也是可以的，只要人数够了就行。一开始我就不打算使用“赤司征十郎”这个身份出现在舞台上抛头露面，不管是女装还是情侣什么的……这都太引人注目了。 用“赤路征美”出现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这个身份在帝光也只能用一次罢了，如果有人深入去调查就不行了。而黄濑，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正好可以帮我做一些掩护，到时候只要说是我找了个人来代替我参加活动就好了。 抽签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些调整，用超能力作弊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在和黄濑私下交流之后，我们确定了一组参赛。黑子和青峰一组，绿间和紫原一组，以及还有井上前辈和虹村……唔，虹村前辈抽到签之后就以要照顾父亲这样一看就很刻意的理由溜掉了，所以井上前辈勉强和成田前辈凑了一对。 “喂，成田，说好的猜拳输了就穿女装呢！”井上嚷嚷道。 “说好的五局三胜……刚才那个不算不算！”成田看了一眼戏剧社送来的衣服，不甘心地争辩道：“反正你身高比我矮啦，哪有女生比男朋友高的！” “谁是你女朋友啊可恶！我男朋友才不是——不对，我又没有男朋友，我喜欢的是清子小姐那样可爱的女孩子啊！！！！！” 我相信自己的部员不会因为一个比赛就掰歪性向…… ——才怪。 看你们两个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不过没办法，为了唯一一对真情侣的幸福着想，你们就凑合一下吧。 “喂，哲。”青峰拎着那所谓的超豪华公主蓬蓬裙拦在了黑子面前，他指着那条十分夸张的欧式抹胸长裙对黑子说：“果然这个还是你来穿吧？” “请允许我郑重拒绝。”黑子平淡地回答。 同样的猜拳决定男女装，在看到那条裙子之后青峰也完全不想承认自己输了这件事，试图和自己的搭档换一换角色来拯救一下自己即将失去的节操。在被黑子果断地拒绝之后，青峰有些生无可恋地看向我：“赤司！我不想参加了！” “……” 我威胁性地看了他一眼，成功让他缩了缩脖子怂了回去。 “算了……不就是……女装吗！”青峰自我安慰道。 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唔，节操吗？ 不过当他真的穿着那条深蓝色抹胸长裙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我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 “不准笑！”青峰举着拳头威胁性地比划了一下。 “这还真是……”黑子抿了抿唇，忍着没有露出什么怪异的神色。生怕笑一下就给自己的最佳搭档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创伤。 黑子：怎么说呢……感觉青峰君这次还真是豁出去了。 黑子的衣服大概是最为正常的了，戏剧社做的欧洲中世纪西装穿在他身上其实有些偏大，不过戏剧社的社员们都会临时改服。在发现衣服不合身之后立刻就来做了些针线活，把衣服改小了一些。 至于青峰的话……本来那条裙子对女生来说就是及地长裙，穿在他身上正好变成正常裙子的长度，又因为是伸缩带调节的抹胸设计，居然他穿上还挺合适的，并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 不过……这样暗蓝色的裙子正好把他原本就偏黑的肤色衬得更黑了。如果这是演戏剧的话，在舞台上打着黑幕正常人都找不出青峰的人在哪吧，一笑只能看见一口大白牙？ 紫原这个时候也换好了一身深色的和服，踩着木屐从更衣室走出来。他看到青峰的打扮有些目瞪口呆，连嘴里叼着的美味棒都掉到了地上：“黑姑娘和白马王子？” “黑姑娘……咳——” 还真是十分形象妥帖的比喻，不过如果灰姑娘真的像青峰那么黑的话，王子殿下估计在黑夜里也找不到灰姑娘在哪里吧。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 一个有八块腹肌的一米九大高个儿穿个抹胸长裙，哪里都怪好吗？如果童话里的公主都和青峰的黑姑娘一样，那比王子殿下还健硕了吧。 青峰急于找和自己一样遭罪的同伴，在五十步笑百步地把女仆装的成田笑了一顿之后，他转了一圈发现没有绿间，不由得问紫原：“绿间呢！他不是跟你搭档吗？” “啊？绿仔在换和服，这么说起来已经换了好久了……” 紫原还没说完就听见更衣室里绿间咆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为什么是女性的和服！” “……紫原你这家伙，没跟绿间商量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哦。”紫原自顾自吃着美味棒。他和服的腰带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往怀里塞了不少零食，看上去肚子都大了一圈：“嘛，反正和服差别又不太大，女性和服穿起来太麻烦了~腰带又长，又很紧，都没办法塞零食了，所以就给绿仔穿啦~” “……” 所以说你是故意把女装留给绿间的吗，整个篮球部你才是最腹黑的那个人吗？ “话说回来，赤司呢？你不变装吗？”青峰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问我话的时候，我内心是拒绝回答的。“你和黄濑，谁穿女装啊。” “黄濑。”我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黄濑一惊：“不要吓我啊！” “……” 我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猜拳决定的话，黄濑肯定会输的。毕竟我和人猜拳从没有过败绩，这也引起过一番风波……但毕竟之前和黄濑说好了，我会以“赤路征美”的形象来参加比赛，为了不让“赤司征十郎”更惹眼下去。 “——开玩笑的。”我一脸冷漠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好吗？！” “我家里有事，所以找了人来代替我参加。”我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黄濑认识她，所以不用太担心。” 篮球部众人：家里有事什么的明显是借口吧！ 我：呵呵，你们知道就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9章 R39.赤司征十郎的情侣大赛（中） 一开始部员们还对我用这样“作弊”的手段不去参加这该死的情侣大赛抱有怨念，但当我以“赤路征美”这个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所有人的态度都转变成了“哇赤司怎么认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成田那几个大胆的还敢上来要我的邮箱地址。 当然，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可爱的女孩子总是有特权。 ……不过我说，你们穿成这样过来要女生的邮箱地址，绝对是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在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群往我面前争先恐后来要邮箱地址的少年的时候，黄濑挣扎着挤了进来，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挡在了我面前。 “你们几个够了啊！” ——这可是那个魔王一样的小赤司啊！ “别吓到人家了！” ——小赤司发起火来可是超可怕的。 黄濑一脸惊慌，但他这副情态明显是被其他人误解了。成田几个对视一眼，暧昧地笑了起来，起哄道：“黄濑你这小子，没想到啊，早认识这么可爱的妹子也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开什么玩笑……”黄濑苦着脸。 说实话要是这个妹子真的是妹子，他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好吗，问题是对方可是超能力者小赤司啊，每天都忙着毁灭世界……啊不是，每天忙着隐瞒身份拯救世界的那种魔王级别的小赤司。 ……等等，魔王和拯救世界好像不能放在一起。 啊啊啊不管了，反正小赤司本来就是个超厉害的人嘛。 “不过说起来，赤路同学和赤司君有点像呢，是亲戚吗？”桃井有些好奇地问道。 青峰闻言，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眼前红发的妹子：“还真的啊，简直就像是个女版的赤司。” “表哥。”我冷淡地回复。 “难怪。” “不在帝光上学吗？” “外校。” “东京的？” “京都。” 这种借口再好找不过，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去调查赤司征十郎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在京都读书的表妹。这样查户口的话题再问下去他们自己也会觉得太过冒昧，他们总不能再问我家里几亩地，人均几头牛，话题很快就此为止。 在去比赛场地的路上，我听见青峰在和黑子抱怨“哇，这个赤司的表妹简直和赤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他心里再敢想一句“就连Cup也和赤司没什么区别”这方面的话，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能铭记终身的教训。 黑子没有理会青峰不轻不重的抱怨，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喜欢观察人类的黑子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最近为了自己特殊的球技，一直在观察周围人的小习惯，比如被人盯着看的时候会不会错开视线等等……黑子很快就发现了赤路征美和赤司征十郎在细节方面太过于相似，即使是表兄妹也说不过去，说是双胞胎都有人信。但赤司是出了名的赤司财阀的独生子，这就让人很疑惑了。 不过因为黑子对赤路征美接触不多，具体怎么回事他也并不清楚，毕竟正常人一时半会是不会联想到超能力者，或者说不会想到“性别转换”上去。 只要我不暴露什么，我就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我要关注的重点就是黄濑了，只要这家伙给我老实一点，我们大家都能过和平又普通的日子。 我这么想着，对黄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 黄濑：请……请不要穿着小红帽的衣服露出这种恐怖的表情。QAQ 我：哪里恐怖了。 黄濑：简直就要变成童年阴影了…… 我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整理了一下身上戏剧社友情提供的服装。 我穿了一身红斗篷，里面还是背带裤和白衬衫，正是童话故事里小红帽的着装。因为这样偏向于童话的装束，看不太出来是女装，不过问题也不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戏剧社的人喜欢把小红帽和吃掉小红帽外婆的大灰狼凑成一对，这完全就不符合故事发展的基本法好吗？怎么想都应该是小红帽和她外婆吧。 黄濑虽然戴着道具用的狼耳朵，身后也拖着一条毛茸茸的灰色尾巴，穿着西装一副人模狗样，一米八的个头看上去也不柔弱，但是……他和我走在一起的时候，那副委屈得要哭出来的脸总让我觉得我们两个的角色性别反过来了。 也许我该演个大灰狼的，让黄濑演个公主，他看起来很想演公主。 黄濑：我才不想演公主好吗！我早就过了去迪士尼看公主□□的年纪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黄濑：不好意思，忘记对你屏蔽心音了，请不要介意。 黄濑：不要在心里腹诽别人还被别人听到啊，我真的会哭出来的！ 我：那下次不让你听到好了。 黄濑：…… 因为以上内容全部都是通过心灵感应能力传递，所以别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黄濑则是用一种类似于“你这人怎么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我。大概是因为他那种眼神想表达的意味太过于复杂，导致旁边的人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有苦说不出的黄濑现在无比后悔当初那个下午为什么要从小赤司的教室经过，为什么当初要偷拍了那一张照片发给本人，如果他不知道小赤司是超能力者，那么现在和小赤司参加那个什么情侣大赛也不会这么煎熬了吧……明明有句话叫做“无知才是幸福“，他在无知的时候不懂事，没有好好珍惜幸福，现在追悔莫及。 我：所以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啊，电视上说知道太多的人是会被灭口的。 黄濑：所以说你别再关注我的内心世界了好吗！给我留点隐私啊！ 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一点也不想关心你内心青春期的小秘密。 黄濑：这才不是什么青春期的小秘密！ 对我来说每个人都是一份可阅览的文件，稍微关注一下我能把他从小到大都干了什么蠢事给翻出来。比如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说出青峰昨晚梦见了崛北麻衣，内容不可名状，毕竟他也到了青春期，每天翘课翻美女写真不梦见人家小姐姐才奇怪。 不管黄濑到底内心有多少小秘密，也不管他是不是情愿的，在见识到情侣大赛第一关挑战题目的时候，我都要去“被迫”的了解他脑子里那些想法了。 就和很多挑战节目一样，情侣大赛的比赛项目也逃不出那么几样传统的题目，第一关就是测试参赛情侣之间的默契程度。测试问题无非是，对方喜欢吃什么、平时喜欢干什么等等。答题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现场唯一一对真情侣，他们的内心活动也如实反应到了我的脑海里。 在了解了双方的内心活动之后，我不禁怀疑，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男方：琴子喜欢的活动……呃，是练习钢琴？ “……” 那只是被家长逼迫的，你女朋友最喜欢的明明是超市限时大抢购。 女方：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红豆雕烧？ “……” 不，他不喜欢吃甜食，给我说辣味裙带菜！ 我不得不强制用新灵感能力给他们脑子里打入关键词，防止他们做出什么奇葩的回答。为了防止这场情侣大赛最后是两个伪装成情侣的异装男性的获胜，也为了这对校园情侣最后不会分手……我必须做点什么。 毕竟……他们还不如旁边青峰和黑子的默契度来得高一些。 什么？你们不信这对搭档的默契比真情侣要更好一些？ “青峰君的话……最喜欢的是篮球和崛北麻衣的写真。”黑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眼扫过写满问题的纸张顺口就报出了答案。 青峰：“哲最喜欢吃的？香草奶昔。喜欢的运动……这还用问嘛！肯定是和我打篮球啦！嗯……我还记得他爱看书。” 看吧，他们那边一问一答的速度比真情侣要快多了，而且完全无误。 “呃？青峰君三围？我记得队内制作球衣的数据是……” “……” 这到底是谁出的问题，这么迷妹的问题明显是带有私心了吧。 黄濑：那个……小赤司，我觉得我们要开始答题了。 我：我觉得我们需要打败黑子和青峰那组。 ——不然最后的冠军不是那对真情侣，反倒是两个汉子那就完蛋了。 黄濑：打败小青峰！！！当然要打败他！！！哇这么一想我都有点激动！ 我：……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让人家小情侣获胜。 不管怎么说，先把青峰那组的分数压下去，我再把隔壁真情侣那对的分数提一点，我和黄濑就正好卡在第二名就可以了。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迅速答题。 “黄濑平时做什么？”我念出了题目，抬眼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黄濑：“除开模特工作，篮球部训练，平时周末和漂亮的小姐姐出去约会，唱K，联谊吃饭，逛街，看电影。” “……” “还真是悠闲呢，黄濑君。” “……” 黄濑：完全一点隐私都没保留好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0章 G40.赤司征十郎的情侣大赛（下） 赛前黄濑就和青峰兴致满满的要拿比赛优胜……哪怕这不是什么球赛，而是情侣大赛。再联想到这个情侣大赛的初衷……我不得不做点什么。 第一关的问答题对我这样的超能者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困扰。 自己这一组只要通过心灵感知能力互相沟通一下，黄濑说出口的答案只要和我事先写下的答案相同就可以了。 我对其他组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像我们这样被强制拉来参赛凑数，作为正常的青少年，面对这样情侣之间考研默契的问题，一般成绩都不会太好看。 像成田那一组，回答的正确率不会超过10%，紫原和绿间虽然作为队友互相认识了近两年，但因为个性冲突上的关系，两人彼此私下了解的并不多，至少不会去特地关心对方喜欢吃什么、周末会干什么之类的隐私小事。 “绿仔擅长什么？除了篮球以外……呃？每天都带幸运物算吗？” “那算什么特长啊！你除了篮球和吃美味棒还会干什么？” “嗯……”紫原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还会吃薯片。” “……下一题。” ——就这个样子。 无疑，他们这几组一点威胁都没有。 但黑子和青峰那一组……问题就大了。 本来我把黑子拉进首发的队伍，就是想让他成为球队里下一个PG，一开始规划的成长路线就是配合青峰这个大前锋的最佳拍档。黑子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会下意识在心里判断别人的喜好，衡量对方的性格，连青峰队服三围他都能记住，还有什么记不住的。 至于青峰……同理。 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心里比谁都明白，和黑子也最为要好。他们平时连吃饭都在一起，放学回家他们也是一起走的，当然知道黑子喜欢吃什么，平时喜欢做什么。不过毕竟大家都在篮球部嘛，就是因为有共同的爱好才能玩在一起，这些问题还算简单。 这么一想，他们两个人才是阻碍真正情侣获得优胜的最大问题。 所以说你们两个为什么比真情侣还默契啊？ 你看看人家真情侣，还需要我的帮助才能以百分百正确率通过第一关的测试，接下来几关我都能预料到了后续——反正都是我来帮助真情侣作弊打败那对假情侣。 不过还好，接下去的环节没有太多考研默契度的设计，反倒开始让情侣们互相深情告白。真情侣总是有自己的先天优势……比如性别不同，至于情感方面另算。 这让我更加轻松了。 当然轻松的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在知道要对搭档告白之后，在场篮球部的几人一脸菜色。人家情侣告白没事啊，顶多就是害羞脸红一下，他们这几个糙汉子互相深情告白是个什么情况？ 这么一想，成田等人嫉妒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唯一一个有女伴的黄濑身上。 黄濑：……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没有理会黄濑那复杂地内心，他内心现在疯狂吐槽，抢戏抢的飞起，已经快彻底代替我的吐槽角色了。我现在密切关注着黑子那组，以及真情侣那一组。 “哈？告白？”青峰有些不耐烦地挠着短发，一脸的烦躁。“那种事是女生做的吧，我根本不知道……” “男生告白才常见吧。”黑子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 “那你会吗？” “抱歉，青峰君……” 干得漂亮，低情商的青峰以及纯情的黑子。 我原本想着两个糙汉子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说出类似告白的语句，所以黑子他们也该收敛一点了，再这样比下去怕是他们真的比情侣还像情侣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 “不过如果青峰君很想获胜的话……我看过不少轻小说，不知道里面的一些语句能不能拿出来用。”黑子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毕竟一些关于同伴羁绊的叙述应该也是符合要求的……” “看来多看书还是很有用的嘛！”青峰兴高采烈地勒住了黑子的脖子。“真有你的！” “……” 有病吧你们两个。 像火影忍者里那种“我是你的什么？你这么想跟我在一起？”“你是我的挚友啊！”“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我要跟你一起死。”之类白痴的问答，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兄弟同伴之间的正常对话。难道黑子也要学习这种类型的来告白吗…… 我还处于懵逼凌乱的状态，那边已经开始进行了“兄弟”之间友好“告白”。不，他们两个根本不把这些很容易令人误会的话当成是什么情侣告白。 “青峰君当初陪我一起练习篮球，真的非常感谢……如果不是青峰君的话，我可能会退部吧，也不可能认识大家，这么开心的在一起打篮球……”黑子慢慢回忆当初的事情，湛蓝的眸子里微微亮了起来。 “笨蛋，说什么呢。”青峰笑着锤了他的脑袋一下。 “我说真的……如果青峰君是那道光的话，我愿意成为青峰君的影子。” “……哲是影子，影子是光线越强颜色越深，所以我会变得更强，让我们做一辈子的搭档吧。” “嗯！一起加油吧！”黑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什么羁绊啊，光与影啊，同伴啊，理想啊，一起获得胜利啊……之类奇奇怪怪的论调全部都出来了。而且真情实感的流露，居然搞的旁边那对真情侣还催人泪下了。明明摆到篮球场上看是很燃很热血的台词，但是一想到这是情侣大赛…… 以及，（划重点）青峰穿的不是球服，而是那身黑姑娘抹胸长裙。（划重点） 我忍不住转移了视线，觉得有些辣眼睛。 说真的，我觉得你们这样明天就会上校园杂志的头版头条。 我不禁再次庆幸自己使用了赤路征美这个身份，这个身份用完一次就可以扔了，反正帝光的学生也不可能为了一个黄濑临时情侣搭档就把赤路征美这个人的老底翻出来。 “呃……那个……”黄濑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没跟别的女生表白过吧？” “……” 还真没有。 一直都是“被表白”的黄濑从没有主动去追求过一个妹子，当然，别的妹子向他告白的次数倒是很多。没见过猪跑，但好歹也吃过猪肉啊，黄濑觉得自己追求妹子的手段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问题来了，现在他要告白的对象是……一个把自己性转了的超能力者。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向赤司征十郎告白的，所以喜闻乐见的事情发生了，平时话痨的黄濑现在一看到自己的情侣搭档就仿佛结巴了，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我有些看不下去黄濑那种别扭的模样，只好自己动手：“那就我来吧，总不能输给青峰……” “哈？” 我回忆了一下脑海里的资料，把记得的和歌调出来哼了一遍。 和歌本来就和俳句一样，几个词就能构成音韵，而且调子清浅，词也好听，拿来告白再合适不过了。我选的这首是古籍上做过整理的恋歌，课本上并没有摘录，所以我也不是很怕和别人告白那样从国文课本上摘录俳句结果被抓包。 告白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难得到我，我情商又不低。 黄濑：“……所以你为什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来。” 我一脸诧异：“你听懂了？” “我当然听得懂好吗！” “我还以为和歌这么含蓄的表达，按照你的国文成绩来看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它的意思。” “……” “还有，你的脸好红啊。” “……让我静静。” 黄濑捂住了自己的脸。 片刻之后他才小声问我：“小赤司你是不是……” ——喜欢我啊。 “不是。” ——做梦吧你。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无情地否认了。 这一轮之后，青峰A组、我和黄濑的B组，以及真情侣C组的总分持平。大概是看到黄濑这么有干劲的样子，青峰也被他激起了好胜心，于是更拼命了。 “……” 你们快醒醒，这是校园最佳情侣大赛，不是全国初中篮球联赛。 我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认真起来的几人会不会彻底把这场变装性质的情侣大赛搞砸，正当我准备去操控评委，后台修改比分的时候，第三轮的环节让我松了一口气。 哇，接吻环节。 可以，这下连黑子和青峰都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我十分欣慰地看着大家被自己的同性搭档恶心得纷纷弃权，就剩下那对真情侣一脸羞涩地深情对视。这样就结束了吧？ 随即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为什么你们都在看我和黄濑？ 我有些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黄濑。 哦，好像这里男女组合除了C组，还有我和黄濑？ 意识到了这点的黄濑一脸惊恐地倒退了三步，撞上一堵墙后才止住了瑟缩的脚步。 ……你为什么搞得好像我要强\暴你？ 我当然没有要强吻黄濑的意思，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跟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就连握手这种小事说不定都会让我捏碎对方的手掌骨，更别提接吻这种事情了。不过他这样避我如蛇蝎的态度着实让我有些不愉快，搞得好像我对他图谋不轨似的。 想给他一个教训。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壁咚。 啊，没错，虽然我们之间身高好像差了20cm，但我依旧是强势地给了他一个壁咚。我的手臂落在他的身侧，没敢碰他，不敢太用力，我怕我不小心就把他按进墙里。 虽然在身高上看上去很不和谐，但黄濑在气势上明显怂了一截。 “乖孩子。”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和（wei）善（xie）的微笑，一如当初那个下午，他见到使用超能力打扫教室的我时那个友（wei）善（xie）的笑容。“不要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回去好好打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1章 G41.赤司征十郎的调停 校园最佳情侣大赛最后的胜者当然是那对真情侣，但我总怀疑这样公开秀恩爱的情侣大赛本身就是一个诅咒。 ——因为在这个情侣大赛结束一个月后那对情侣就分手了。 嘛，不过一想到十几岁的青少年那颗时刻想恋爱的躁动的内心，大概也能或多或少了解一下吧。他们也不是什么真爱，只是到了恋爱季，彼此看对眼就凑成了一对，没有保质期可言。到了分手季自然而然的就分手，再过个几个月，各自又都会找到新对象吧。 这都和我无关，别人的恋爱问题并不在我要关心的范围内，反正我已经拿到了淡岛君答应的“只要顺利举办”就送给我的甜品店打折券。 我日常的重心依旧放在篮球部和学业上。 帝光中学一直以来都是篮球豪门，除开最为重要的全国初中联赛，平时还会有很多别的中学来预约练习赛，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地区赛事。对这样的球赛，我一向都不会拒绝，充分的训练再加上足够多的比赛经历，能让我的球员能力逐步上升。 尤其是最近到了少年们的发育期，身体素质也在逐渐像成人靠拢。篮球部这些少年天赋惊人，不仅是表现在思维和运动方面，还有他们身体条件本来就已经比一般人要适合打球了。再加上发育期……他们的能力也开始呈现出喷井式增长。 当然，这样的增长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平坦的土地上多了一颗沙砾的高度，而我的实力比喻起来大概就是……嗯……从地面到月球这么高吧。不过与他们自身相比较，确实是很大的进步了，在全国中学生范围内，他们都可以排得上名号。 等今年全国初中联赛结束后，他们就应该彻底出名了吧。如果光靠他们就能给我带来胜利的话，我就不用再上场打四小节了，也不用那么费心费力去给自己做遮掩。 正是因为如此，我从一开始就没限制过他们的发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直到—— 绿间和青峰吵了起来。 我到球馆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两个人脸色还是很难看，但黑子站在中间把他们隔开，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吵架的原因也很简单，那个内线的球到底应该由谁来投。 绿间认为防守青峰的人有两个，就算强行突破跳板进球也只能有两分，不如把球回传给他在线外投三分。而青峰认为自己进球就可以，而且那个时候已经僵持了几秒，快过了他的持球时间，谁还管绿间在哪。 说的好像你们两个都有道理似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球队得分主力应该是小前锋？ 我看了一眼比分板，成绩还算好看。 所以……劣势的蓝队都没有像你们一样吵起来，你们这个领先的队伍自己就先内讧了？就因为一个进球是三分还是两分的问题。 我站在场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虽然我一句话都没说，但好歹平时积威还在，察觉到我的目光，两人动作僵硬地继续比赛，就这么打完了全程。看他们安分的打完了一场比赛，我才转身走出球馆。 “赤司君！等……等一下！” “黑子。”我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到追出来的黑子。 他刚打完比赛，满头大汗的，跑到我面前就弯下腰用手撑住膝盖喘了两口气：“赤司君刚才看到了吧……” “看到了。”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黑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明显有些忧虑。 “你想问我是怎么想的吗？”我微微顿了顿，“想让我做调停？黑子刚刚你做的就很不错。” “可是……” “是他们两个太自视过高了。” 中学二年级了，正好是出了名的中二期。 现在的青少年都心浮气躁的，最近比赛的连胜让他们心态都飘飘然了，就这样去参加全国大赛问题倒是不大，但说到底这样的风气也是让人看不惯。对我来说，他们只要能赢比赛，其他成长方面的小问题也不归我管，叛逆期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他们的父母来烦恼吗。 小孩子中二叛逆怎么办？ 打一顿就好了。 我仰头看了看明媚的天色，觉得时间还早，可以跟球队里唯一一个正常思维的人多交流一下：“两个朋友因为这种事吵架了，夹在中间觉得很为难吧，黑子。” “……” “青峰很厉害吧。” “嗯，青峰君很强。” “但是只有他强可不行。一支完整的球队一共五个位置，大前锋，小前锋，中锋，得分后卫，以及控场后卫。每个位置都有自己应尽到的职责，于此，五个人组合起来才是一支完整的球队。你知道大前锋的职责是什么吗？” “抢篮板，卡位……和防守。” “是的，大前锋需要中锋的体格和后卫的技术，但在球场上他的作用主要就是当苦力。大前锋通常都是队上篮板抢得最多的人，抓篮板球这一点青峰做的很好，在禁区卡位，与中锋配合……这我就不提了。而在进攻时，大前锋常要帮队友挡人，然后在队友出手后设法挤进去抓进攻篮板，做第二波的进攻。通常仅有少数的时间，会要求大前锋沉底单打，在禁区附近来个翻身、小勾射之类的，做些近距离的进攻……但也只是少数时间。” “……” “就算是攻击型的大前锋，也只是以尽到自己的职责为前提，再去练习一些进攻技巧。他们依旧是很少出手的，整个球队投篮、得分，大前锋经常是最后一个才对。” 一个好的大前锋，还是要以在禁区的苦工为主的。一个能抓篮板能防守，但是进攻能力不佳的球员，大家会称他是好的大前锋，但是一个很能得分却在篮板、防守上失职的球员，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大前锋。 “……” 而青峰君最近的个人得分已经完全超过了其他球员。 黑子陷入了沉默。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球馆的方向：“你懂了吗，青峰的大前锋……其实根本不合格。” 青峰是一个不合格的大前锋。 至于像绿间那样的……说白了也不是一个正常的得分后卫，谁家的得分后卫突破过人能力这么强？强得和一个精力充沛的小前锋一样，同时兼备了半场三分球的神射手能力，他一个人就能抵三个人。 “我知道了……”黑子神色有些暗淡，“可是为什么没人去纠正他呢？” “因为他很强。” “可是赤司君刚刚才说过，一个人强根本就没用的吧，篮球不是团队运动吗！” “啊，因为他强过头了，现在可能看不太出来，以后他会更强。不过我们这支球队的其他人也完全不输给他，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大概说了些黑子不太能理解的话，他露出一些迷茫的神色，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继续说了下去：“球队资源其实都是向青峰倾斜的，包括你上场……因为你是青峰的最佳搭档，他得分能力你也是了解的吧。虽然你还没有明确的球队定位，不过以后也会往PG方向发展。青峰能得分，为什么不把球传给他呢，这也是你的想法吧。” “是这样……没错。因为青峰君很强，所以……” 所以青峰会变成这样的大前锋，根本就是队友惯出来的。 因为队友也都很强，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更多的事，再加上街头篮球产生的球风理念，最后自然而然的就剩下“进攻”这一个信仰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能得分啊。 只要能取得胜利，谁得分都无所谓，还不都是自家的分？ “下次多相信黄濑一些吧，毕竟他也是小前锋，全队得分主力其实还是要看黄濑。” 小前锋就像一只精力充沛的泰迪，大前锋和得分后卫能干的事情，小前锋也能干，黄濑很适合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只要无脑把球往对方篮筐里砸就够了。 我慢吞吞地补充道：“我看黄濑很想要你传球给他的样子，他平时在球场上很闲。” 黑子好像想通了什么，用力地点了点头：“是！”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青峰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Nice！”黄濑进了一球，扭头就对黑子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黑子看见他的八颗白牙，有些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 “哲！刚才那个球怎么不传给我！” “啊，我看黄濑君的位置更好一些。”黑子平淡地回复道。 既然黑子都这么说了，青峰顿时也没了脾气。 “就是就是，小青峰刚刚都被两个人堵住了，球传给我才是最好的判断吧！”黄濑兴高采烈地想过去搂住黑子的肩膀，结果被青峰拍掉了自己伸过去的手。 “呜哇，小青峰好凶。”黄濑委屈地收回了手，随即又高兴地对黑子说：“小黑子小黑子！下一个球也给我吧，我最近学会了一个很厉害的招数哦！” 实在看不过黄濑那张得意的脸，青峰黑着脸伸出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往下压了压：“你这家伙想死吗？打完练习赛就给我过来one on one啊。” “好啊！” “等会儿训练结束了再一起去M记吃东西怎么样？” “随便啦。” 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黑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些高兴地想道。 真不愧是赤司君。 站在场边低头看数据板的我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板。 对此我只想说…… 请不要带上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对这种事我也只是放任逐流而已。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2章 G42.赤司征十郎的抑制器 今年的初中联赛时间依旧定在Inter High高中联赛之后，也就是八月六号之后的几天，帝光作为种子选手，地区预选赛只打了一场就被轮空了。因为还是和去年一样，是同一个决赛场地。我提前去场地查看的时候，除了察觉到脑袋顶上的照明灯被换成了新的有些晃眼以外，我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感想。 我抬头看了看照明灯，微微闭了闭眼。 ……总感觉有点刺眼。 当然，其他人的想法跟我是不太一样的。 每个球员来到这个场地上，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么一些骄傲的情绪。毕竟这片球场，只有全国篮球顶尖的学校队伍才能站上来，百所学校球队竞争，为的就是在这里取得全国性的奖项。能在这个球馆比赛打球，不提胜负，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嗯……不过帝光来这里就为的是冠军，百战百胜，没有失败的道理。 “赛事表在这里贴着……呜哇！我们第一场就是和北海道那个很厉害的中学比吗？”黄濑指着门口公告板贴着的赛事表大声嚷嚷起来。 黄濑加入篮球部以来，大大小小的训练赛倒是打了不少，但像这样全国性的赛事，这还是第一次。比起其他几个人淡定中压抑着激动的神色，黄濑已经把“我很兴奋”这句话写到了脸上。 他一嚷嚷，围在公告栏附近的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几个人神色都有些微妙，但当他们把视线挪过来看到我们这群人身上穿着的蓝白相间帝光中学篮球部队服之后，眼神又从轻视变成了慎重。 青峰：“嘁，只是去年的亚军而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那可是南泽中啊！” “我们可是冠军！” 青峰拍了一下黄濑的脑袋，示意他别丢脸了。 黄濑吃痛地“哎哟”叫一声，看了看周围注意这边的人，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半天之后才紧张兮兮地小声问我们：“没有我的粉丝吧？来比赛我可是翘了好几天的工作……呃，我可不想在比赛的时候被粉丝包围。” 青峰：“我还以为你很享受被粉丝包围呢。” “怎么会啦，虽然受欢迎的感觉很好，但有时候太受女生欢迎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啊。”黄濑那张漂亮的脸上摆出了苦恼的神情，微微皱着眉，好像真的很为难的感觉。“啊，小青峰能体会到吗，好多不认识的女生突然跑出来要求交往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 黑子：“……” 青峰：“……有时候真想揍你一顿。” 不管我们是否能体会这种感觉，反正黄濑再敢这样秀优越，他就要从帝光篮球部的吉祥物变成最底层被压迫剥削的民众了。 ——虽说吉祥物和被剥削的底层民众从本质上说没有什么差别。 按照黄濑本人哭唧唧地自述，大概就是“我就是球队里最弱最没地位被欺负的小可怜”这样子。 “所以……工作没有关系吗？”桃井笑着换了个话题。“小黄已经好几次为了部活翘掉模特工作了吧，明明平时看小黄也不怎么来学校的，为了打篮球很积极嘛。” “那个啊，无所谓啦，我和我的经纪人说过了啊。反正最近的工作也只是拍写真，没有杂志封面，推迟几天周末过去就好了。” 趁他们几个还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我绕着场地走了一圈，把赛程表拿了一份回去之后就果断和这群人告别了。 “你们自己看看吧，除了黄濑以外其他人去年都来参加过比赛了，应该不陌生。”我把场地工作人员交给我的赛程表递给了桃井，面无表情地对其他人叮嘱道：“黑子你带黄濑熟悉一下场地，那边是A区，我们过两天要使用的球场就在这里，到时候别走错路了耽误比赛。” 黑子应了下来：“是。” “我有事先走了。” 几人注视着自家小队长那抹尖锐的赤红色消失在拐角，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放松的神色。 青峰：“喂，哲，你有没有觉得赤司那家伙越来越严肃了。” 黑子听到他的话，微微一顿：“……并没有吧。” “嘛，虽说我觉得赢这次比赛没有什么问题，但只要赤司一在旁边，总感觉很压抑啊。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最近开始……呃，总而言之就有点怪怪的！”青峰挠着脑袋，艰难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就是那种……违背他意愿就会有很麻烦的事情发生的感觉。” 黄濑：“……野兽的直觉。” “哈？” 黄濑耸了耸肩：“没什么，因为小赤司有时候确实挺可怕的。” 比如用超能力威胁他不准乱说话的时候。 桃井以为他们在说球场上的配合，她理所应当地附和说：“大概是因为赤司君是个很厉害的人吧，而且赤司君的指令都非常正确，阿大你也不要每次都想着自己出风头了。” “啧，到底是谁出风头啊，最近明明黄濑这家伙的个人得分比较多。” “那是因为小黑子更喜欢我啦，比起小青峰那种风格。” “哲，下次多给我传球啊，黄濑这家伙真是让人太不爽了！”青峰扭头看向自己的最佳拍档，结果发现对方正盯着赤司离去的拐角深思。他又喊了两声黑子：“怎么了吗？” “这么说起来，确实……不，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黑子摇摇头，仿佛在甩开自己纷乱的思绪，他看向一旁的黄濑，语调平静地说道：“黄濑君，请不要东张西望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场地，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吧。” “啊，可以。” “那就跟上来吧。” 黑子说完就转身往球场A区走，黄濑点了点头，跟着黑子走了。 另一边，被判定为“最近有些奇怪的赤司”，也就是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在离开了球队的人之后，我先捂着眼睛进了体育馆的盥洗室。 左眼传来的不适感让我差点以为我今天早上把隐形眼镜戴反了。 当然这么乌龙的错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那就是空助给我的抑制器开始出现了小问题。隐形眼镜状态下隐藏着的抑制器本来就不是最终完成品，空助说会有一些小毛病，但无伤大雅。过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早就对这东西放心了。 但……最近出了点问题。原本前几天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让我的感觉有些微妙，所以平时也尽量减少了和别人对视的可能性。今天特别严重一些，严重到我看完场地察觉到不对劲之后立刻离开了人群。 这也是我变得和之前有些不同的原因。 我盯着盥洗室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里倒映出的那张脸，微微眯起眼睛。 原本这个隐形眼镜的抑制器是无色透明的，完整的能看见赤红色的瞳仁，现在左眼的镜片却显示出了轻微的淡黄，虽然不至于遮盖住赤红色，但确实有些不同了。我把它摘了下来，闭上了左眼，然后微微打量了片刻。 “……” 隐形眼镜保质期分为，日抛，月抛，年抛……然而这抑制器，应该已经脱离隐形眼镜的范围了吧？都忘记问空助，原来这玩意儿还有保质期吗？ 确认了确实有些色差之后，我突然有些颓然地发现，我没办法联系上空助。 平时都是他通过神明，联系到这个世界的日/本卫星装置，然后再直接联系我。毕竟不在一个世界线里，这个世界的神明也时常不在线，我就算有超能力也根本没办法和另一个世界取得联系。 ……除非我把这个世界毁得七零八落，让神明注意到我。 虽然这样做很容易，但是把我维持了这么多年的赤司征十郎生涯完全破坏了，这样的认知让我无法接受。而且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早晚会出事。 我说过的吧，我与生俱来的超能力虽然能给我带来别人意想不到的便捷，能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但也会给我带来麻烦。 随着我的成长，这份超能力并没有消失，而是日渐增强。 我的眼睛如果直视别人，就会将对方石化，就和神话传说中的美杜莎一样，而且这样的能力我无法自主控制。原本空助给我设计的抑制器，特地制作成隐形眼镜这样，能起到阻挡我视线超能力的作用，然而现在……抑制器好像出了点小问题。 我比划了一下，发现戴上抑制器，虽然现在它出了点颜色问题，但至少还能起到抑制超能力的作用，我的心灵感知能力依旧是半径两百米，而不会扩展到整个北半球，扶着墙壁也不会一掌就把墙壁推倒，拍着篮球也不会一下就打穿地板，这就足够了。 戴着有点问题的抑制器，总比出门就把人石化的情况要好吧。 站在镜子前想了十分钟后，我决定把抑制器重新装回去，等待空助三个月一次的固定联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3章 G43.赤司征十郎的A组赛 “最近的数据记录都在这里了，赤司君还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去做吗？” “没有了。”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数据板，翻了两页。“麻烦你了，桃井，今天又要晚一点回去了。” 面前粉头发的姑娘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没什么的，我也是球队的经理嘛，能为球队出力做贡献就再好不过了。” 桃井对于数据的敏感度很高，大概因为她是女生的关系，对球队里其他成员的个性或者想法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因此有些任务就拜托给她做了。 最近几天因为临近比赛，球员数据变动频繁，她不得不跟我一起留校到天黑，虽然觉得有些抱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事先询问了她是否需要赤司家的司机接送，但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大概是不习惯专车接送。 “哦对了，我还给阿大他们准备了补充体能的营养品！”她献宝似的把藏在包里的食盒拿了出来，打开盖子给我看。“——蜂蜜柠檬！” “……” 不，这种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 桃井：“等会训练完了我就给他们拿过去。” 我盯着面前一盆切都没切就浸在蜂蜜里的柠檬陷入了沉思，说实话，这盆散发着紫黑色不祥气息的蜂蜜柠檬似乎有些…… 该怎么委婉地拒绝她呢？ 明天我还想让我的球员“完·整·的”“健·康·的”上球场。 也许是我沉思的时间过长了，又或是因为我的眼神太过于复杂，桃井问我：“赤司君也想尝尝吗，很好吃哦。” 我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不用了。” 虽然我不讨厌蜂蜜腌渍的柠檬，但我一点也不想尝试一下你做的这个东西。 “啊，那就算了。”桃井也没强求，就是眼神里透着这么一股可惜的意味。 此时球场里还有不少人，球鞋摩擦着木制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还有篮球有节奏的砸在地面上的砰砰声。虽然已经到暑假了，但因为明天就要比赛的关系，要上场的首发队员和替补队员都有额外加训。桃井把记录好的数据交给我之后，没有过多的闲聊，她自觉地收起了手里的食盒，反身走到场边去看球场那边的数据板了。 我继续低头看资料。 单纯从数据上来看，最近几次练习赛，青峰他们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好，可以说已经完全不像个正常初二的球员了。 此时球场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篮筐都嘎吱嘎吱地发出了哀鸣，随后就是球鞋和篮球一齐落地的沉重撞击声，我听见球员们在欢呼。 “干得漂亮！青峰！” “哇，Nice！” 得到赞扬的青峰微微挑了挑眉，习以为常的没有更多表示，只是向一旁的黑子比划了一下手势暗号，黑子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抬头看了一眼，内心毫无波动。 嗯，确实不像正常初二的，一般初二生没办法跳这么高还能完美灌篮。如果我去做的话，大概能把整个篮球架掰断吧，虽然青峰不至于像我那样把整个篮筐掰下来，但至少能实现灌篮了。这么精力充沛，看来也不用担心桃井的黑暗料理会对他们造成什么生理伤害了。 除开日常表现以外，从和外校的交流赛来看，我手底下这几个小妖精各个都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个人得分能力一个比一个强，强到连我都有些吃惊。 我身为超能力者，想拿几分都不为过，让对手一个球也进不了这也很简单。但青峰他们能做到这个程度就很奇怪了，毕竟他们和我不一样，只是普通中学生而已，能做到每场单人得分过三十分就已经很恐怖了，更别说青峰那种以五十分作为自己的目标，他们还时常打到别的队伍燃不起回击的信心。 能这么简单轻松地获胜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这是从表面上来看的。 对于能直接了解别人内心深处想法的我来说，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算特别乐观。 青峰的问题是最突出的。 初中二年级最容易出现中二病，无疑青峰也有这么一点中二病的倾向。 篮球作为竞技类的游戏，如果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就会显得过于无聊。青峰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同龄人，甚至放进高中去和高中生们比较，他也是毫不逊色的。这也导致了他在篮球场上过于无敌，很多球队和帝光约了练习赛，结果打了第一小节，看那接近两倍的分差就完全没有想继续打完四小节的欲望了。 就是这种还没打完一场比赛就放弃的颓废模样，让青峰更加看不过眼。而被打击到的那一方又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去指责青峰——或者说去指着整个帝光——太过于强大，而让他们没有信心再去拿起篮球。 青峰本来就因为这种事情烦躁异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次数多了，他就产生了叛逆的心理，甚至开始觉得篮球这项运动有些无聊了。大概就是那种，赢得太轻松反倒有些厌倦这种虐菜一般的比赛了。如果不是因为全国初中联赛还有一个上崎中学的大前锋井上诚让他感兴趣，他最近几天也不会这么开心地在这里训练，早就躺天台上去看自己的小麻衣写真了。 啊，上崎中学的大前锋井上诚就是上次初中联赛，决赛部分和青峰打得难舍难分，最后还交换了电子邮箱，和青峰惺惺相惜的那个人。 不过好歹算是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值得自己去期待，看青峰最近的表现，似乎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消极了。 当然，其实追根究底，球员的情绪并不在我需要考虑的范围内。 对于他们青春期躁动的内心，或者什么钻牛角尖顽固的中二想法，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必要去理会，每个人成长道路上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困惑，我又不是他们的人生导师。我也不是他们的老父亲，不必追着自己家的熊孩子喂饭。 再说了，他们能自己变得更强，这有什么不对吗。因为变得更强了，所以有些目中无人，难道我还要因为这样的理由去约束他们的成长吗。 作为“友人”来说，他们的想法我没必要干涉，最多就是提出建议，有的路只有自己走了才知道，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是自己的决定，正是这个经历坎坷的过程才能称之为成长。而作为“赤司征十郎”，对于自己的队员，唯一要求就是他们能把最终胜利带回来，这就足够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没有对青峰他们的发展过于干涉。而且最近因为抑制器的关系，我并不是太想和别人进行更密切的交流，万一哪天真的出问题了，我把青峰或者谁给石化了，一时半会还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干脆初中联赛也别打了。 很快，全国初中联赛开始了。 全国初中联赛一共三十二支球队参赛，分为ABCD四组，根据赛程表循环比赛。得分每组第一第二名即可获得出线名额，也就是进入八强。再继续循环比赛，从八强晋级出四强，再进行半决赛和决赛争夺冠亚军。 抽中A组签的球队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因为……小组赛A组完全就是帝光中学的一言堂。 “努力拿第二获得出线名额吧，好歹要进前八强啊。” “A组简直就是地狱一组啊，有帝光中学也就算了，怎么连南泽中也在啊，这样的话就连第二名出线都很困难啊。” “A组这是提前进入半决赛了吧，真的是修罗场。” 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外校的人这么评价了。 我对这些比赛倒是没什么大感触，黄濑倒是很兴奋。 每次上场都活蹦乱跳的，在热身的时候还老是喜欢秀自己的骚/操/作，引得下面来看他比赛的女粉丝们好一顿尖叫。搞得对面的球队都认为这个黄毛的家伙是在向他们挑衅，又因为黄濑的人气和帝光中学的实力而不得不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至于青峰…… 他一开始以为全国联赛的对手应该会比平时那些东京区学校的球队稍微好一些，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上场准备大干一番，结果发现对手还是一样的菜。包括在第二场比赛遇到的，被成为最有可能以A组第二名出线的南泽中，在青峰认真起来之后也是一路碾压。 打了两场比赛他就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我站在球场上擦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微微斜眼看了一下比分。 60：22。 第三小节刚刚开始。 在青峰又一次把对方大前锋手里的球截断收到自己手里，以极快的速度晃过两人突破防守的时候，南泽中的大前锋心态崩了。 “就这么有趣吗！”他有些崩溃地喊道。 他怒气冲冲地脱下了球衣，把球衣摔到地上下了场。南泽中的教练脸色十分不好的向裁判示意，要求暂停。场下传来南泽中几人的争吵声，但因为观众欢呼声太过于嘈杂，听的不是太清楚。 嗯……一般人可能听不太清楚。 “我不想打了！” “打完这场，就算输了也没有关系，我们能拿到小组第二出线的名额就行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他们……他们在有意识的控分啊！” 我听到这里，眼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球场上的照明灯仿佛亮得有些过于刺眼了，刺得我眼睛有些生疼，耳边本来就嘈杂的环境似乎模糊了一瞬，然后我听见黄濑有些跳脱的声线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感觉南泽中不过如此嘛，还以为很强的说。” 青峰嗤笑一声，坐在长板凳上喝着温水，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评价。就连平时婆婆妈妈谨慎过头了的绿间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教育黄濑不能小看对手。 我看了一眼黑子，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地坐在那边休息，眼底透露的情绪却隐隐显得有些不安。 “感觉他们都丧失打下去的信心了啊，和平时遇到的对手没什么区别嘛……”黄濑话比较多，有些停不下来，一直絮絮叨叨地在活跃气氛。“小青峰单场个人得分才20分吧？” “哼，是26分，要来比比吗？” “……” 大前锋和小前锋比个人得分，你们真行啊。 黄濑被激起了好胜心，自然是同意这次比试的，他指着场边的毕分板说：“啊，还差几分，要不给他们凑一个六倍分差的整数？” 青峰：“七倍怎么样？” “……” 你们这么行，怎么不上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4章 G44.赤司征十郎的四强 “出线名单就是这样了，首发的安排也没有更改，有异议的可以尽早提出来，如果没问题的话——”我视线扫过青峰高高举起来的手，假装自己没看到，一脸冷漠的忽视了他继续说道：“都先回去休息吧，今天就不用额外增加训练量了，明天还有比赛。” 青峰：“喂喂！别无视我啊！” 黄濑噗嗤地笑出了声：“小青峰的意见完全被无视了啊。” 青峰：“啧。” 我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青峰身上：“青峰你想说什么？” 打了一天的球，控制力道都累个半死，再加上这个出了点小毛病的抑制器……我由衷希望青峰最好能说点有意义的话出来，然后放我回去早点休息。 “明天的比赛我不出场也没关系吧。”青峰说。 他这句话说完，在更衣室里收拾东西的队员们动作停滞了一下，仿佛有一瞬间的气氛冻结。 “反正对手也不怎么厉害，只是八强而已，比去年还逊啊。”他自顾自说了下去，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傲慢。 “……” “那种队伍，就算是二军也能赢吧，有那个时间陪他们浪费时间……” “可以，我同意了。”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他说的是事实，没错。 实力已经不再和一般中学生一个等级的青峰，完全没有兴趣打什么八强的晋级赛。这和我懒得参加各种比赛项目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我天生的超能力，本身就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类，所以没必要再去参加一般性质的比赛，仅此而已。与其有这个时间陪他们玩“比赛”的游戏，不如我自己看看悬疑剧打发时间来得有意思。 要真说我和他哪里不一样，除开实力不是一个等级以外，其他方面那大概就是……青峰对篮球这项运动还有爱吧。 正是因为太过于喜欢了，所以在没有人能当作对手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孤独。 虽然青峰现在表现得有些狂妄了，不过也在我能理解的范围内。不过决赛他肯定是要参加的，因为这可是出风头的好机会。我手里这么多天才球员，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大放光彩，来为自己争夺胜利，并且帮我掩盖冠军的光辉吗。 所以同意他这个请求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打算让一军的几个替补上场打打球热热手，积累一些经验。 “可以，下一场让替补的队员上吧。“我又重复了一遍。 青峰似乎有些惊异于我的态度为何如此干脆，但这种诧异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拎起自己的背包，反手甩在肩上：“嗯，那我先走了。” “青峰君……” 黑子似乎想继续说些什么，然而青峰已经转身出了门口，更衣室大门啪地一声就合上了，黑子有些尴尬地放下自己伸出的想挽留的手。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抬眼看向我，我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脱下球衣换上便服。 绿间皱了皱眉：“赤司，这样没关系吗？” “嗯？” “青峰这个样子……” 我不想跟他讨论青峰青春期心理的变化，这会让我觉得我和绿间和青峰的父母一样婆婆妈妈。 “只要能赢，就无所谓。”我这样对他说。 绿间因为我无动于衷的态度显得有些恼火：“可是这种消极的态度也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吧？” 紫原一向爱和绿间唱反调：“有什么关系嘛，我觉得峰仔说的没错啊，对手是挺弱的。” “你……” 紫原换好了鞋子站了起来，我这个角度看起来，足足有两米高的他把天花板上灯泡投下的光亮都遮了一大半。紫原伸出宽大的手掌，微微用力曲了曲手指虚握，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很轻松啊，比赛。比去年还要简单……就和虫子一样一捏就爆了。啊，真好啊，赤仔同意了峰仔偷懒，我能不能也申请不上场啊？” “不能。”我同样干脆地拒绝了他。 “诶？为什么啊？”紫原显得有些委屈。 为什么？ 连我都要上场的比赛，部下一个个的都溜了，这是什么鬼。 我拿绿间教育我的话来反驳紫原：“消极比赛会影响到别的队员。” 绿间有些无语地看向了我。 “青峰是特例。”我补充道。 接下来两天，紫原就像个争宠失败的小孩子似的跟我进入了赌气阶段。 ——他似乎十分不满我对青峰的特别对待。 和青峰一样到了叛逆期吗？不过紫原显得更幼稚一些，我权当他是小孩子闹脾气了。具体表现在，不听我的话，老是给我摆脸色，懒得跟我讲话，并且开始在球馆吃饼干薯片之类的容易掉落细碎的零食。 呵呵，所以我让他以后负责自己球场的卫生打扫。 正如他们所说，八强晋级赛一点波折都没有，十分顺利地晋级到四强赛。四强的时候，帝光抽签得到的对手，很巧，正好是黑子的熟人荻原成浩所在的队伍。这两天心情不太好的黑子知道这个比赛安排之后，大概是和荻原君通过信了，对这次交手期待异常。 ……虽然我本人没什么期待的，毕竟两个队伍的实力水平相差太多了。 对方大概也就是帝光中学一军替补的实力水平，也许在配合上要比替补们更默契一些，但对于现在帝光磨合了两年的首发队伍来说，他们想赢过帝光是不可能的。除非帝光这群首发在比赛前一天都出车祸了，或者集体吃坏肚子缺席了。 有我在的情况下前者不可能发生，后者……拜托一下桃井也许可以做到后一点。 尤其是当我看到青峰这次也会出场之后，我就觉得还是让荻原君所在的队伍全体拉肚子缺席弃权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被青峰的篮球风格打击到自己失去信心。 上场前我还看到荻原君和黑子交谈甚欢，听说青峰是黑子的搭档，他甚至还主动跑去和青峰打招呼。大概是因为荻原君热切的态度感染到了青峰，又或者是荻原君是黑子的朋友，青峰对他还是挺亲切的。于是……开场前两方队员居然显出了一种诡异的其乐融融的画面。 至于下场的时候…… 嗯。 他们差不多是哭着下去的。 对手笑着上来，哭着下去。这倒不奇怪，最奇怪的大概是……帝光这群人赢了比赛也是冷着脸下场的，仿佛胜利并不能带来愉悦的情绪。青峰很强势地送了他们一个三倍分差的比分，让他们一脸灰败地回去准备争夺季军了，不过如果心态不及时调整回来，大概这次也只能止步四强了吧。 一换完衣服，黑子就想着往外跑。 黄濑喊住了他：“小黑子你去哪里啊？等会儿大巴就过来了哦。” “我有点事！”他匆匆地回了一句，扭头就打算往外跑。 “黑子。” “……赤司君。”他站住了，回头看我。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找他比较好。” “我知道……但我必须要过去。” “随你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5章 G45.赤司征十郎的挑衅 荻原君期待了两年的交锋，因为青峰的强势夺分，让那种想象中的激烈交手变成了单方面的虐杀。更可怕的是青峰本人的表情，或者说其他帝光球员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无所谓般的轻松，甚至还有点无趣的意味在里面。 当然，如果说他们认为我那缺少面部表情的脸也算表达了轻视他们的意思的话，他们所认为的“看上去有所余裕、一脸倨傲神色”的帝光球员里也包括我这个球队队长。 原本以为是势均力敌的对手，结果到头来人家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沮丧的呢。如果有，那大概就是自己曾经踌躇满志说要一起夺冠的队友，在球场上被对手打击到不想再捡起篮球吧。 这也在意料之中，因为有时候就算是我都会怀疑帝光这几个球员是不是也有什么超能力，比如在篮球方面尤其突出一点的能力……擅长各种姿势得分什么的。他们就和少年JUMP里不科学的运动漫画的主人公那样，纷纷都有了自己的专长，或者说是特殊技能。虽然这种超能力一样的特殊技能还在开发中阶段，但现在表现出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一般中学生应有的水平。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黑子在这个时间段去找荻原君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 我想到了黑子的性格。 或许……黑子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诚心相交的朋友，是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就断交的。 虽然说第二天黑子出现在队伍中的时候，情绪似乎不怎么高。我完全可以看出他心中满满的愁绪，不仅是对荻原君的，还有对目前帝光逐渐成型的队伍阵容的思考。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自己放在黑子身上的视线。 我的部员很强，这样的队伍能够取胜，这就足够了。作为友人来说，他们兴趣志向如何，我也没那个立场去干涉。只要他们不去抢不去偷，不做伤天害理的会破坏我日常宁静生活的事情，我就没有那个必要去约束他们。当然，如果是别人试图诱导他们走上歪路，我也是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按照自身的理念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是我认知中的青少年必定经历的“中二病”时期。 正常的青少年都会在这个时期产生一种“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拥有特殊的才能”、“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这个世界太无趣了哼不过毕竟我是唯一的存在就勉强承认一下世界存在的意愿吧”之类的说出来都觉得羞耻其实在心里一直这么肯定的想法。 中二病是很正常的心理现象，过了这个时期他们自己就会后悔当年犯过的傻，根本不需要我插手。 虽然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很烦，但至少都是好孩子。 “如果我打赢了赤仔，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听赤仔的命令了？” ——我决定收回之前说的“他们都是好孩子”的话。 我面无表情地仰起脸看向紫原，他居高临下地对我强调道：“我不想再听赤仔的命令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和比我高这么多的人讲话，为了配合对话他们我不得不扬起我的头。紫原这么大的个头总让我觉得我每天都生活在那部新番“进击的○○”里，过于高大的人会给其他正常人带来压迫，身为“正常人”的我很想砍了他的小腿。 我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才声线平缓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峰仔那样可以不来训练，因为很无聊。不参加训练也能赢下比赛的话，我就不来了。”紫原对我——准确的来说是他对我的脑袋——伸出了自己的手。宽厚的手掌，修长的指节，轻松可以单手捏起一个篮球的手几乎要把我的脸盖住，我只能透过他的手指间隙看见他和往日不同的略显阴沉的脸。 ——所以我才不喜欢仰着头和这些高个子说话。 “以前我总是听赤仔的话，是因为我觉得赤仔很厉害，现在我感觉我比赤仔更强了……” “……”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比我更强的。 我能把篮球当作卫星发射到月球，你能吗？ 我有些不高兴。 这种事私底下找我这个部长说明也就算了，能保证胜利的情况下，我对什么都是比较通融的。结果紫原却选择了在部活的时候对我发起挑战，这下整个篮球部都知道我这个部长在一军面前没有什么威严，首发队员不想来训练就可以不来。 虽然我一直都不怎么爱出头，然而那是为了不让自己太出名而影响到生活，结果现在……难道是我平时的表现太好欺负了吗？ 这次初中联赛决赛都还没打，一个两个都给我撂挑子，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 看见我面无表情地没说话，紫原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下定决心，掷地有声地给我下着挑战书：“我现在也能把篮球架掰倒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听你的命令了。我们来one on one，我赢了我就不听你的话了！” “……” 喂喂，不要因为这种理由就来挑战我啊。 要比的不是one on one吗，特意提到我以前掰断篮球架的事，难道我们是要比谁在规定时间内掰断篮球架次数多吗？ “噗嗤——” 虽然是很严肃的场面，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下笑出来会被小赤司听到，但场边围观的黄濑听到了紫原的话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更多的是刚入部不知情的一年级们，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比较大。其中有一个平头的小鬼一脸震惊感慨道：“什么？紫原前辈是怪物吗？居然能掰倒篮球架！这是多么大的力量啊，不愧是我们帝光的首发中锋。” 平头的小鬼旁边那个卷毛拿手肘捅了他一下：“小声点！你没听见紫原前辈说的是‘也能’吗，也就是说赤司部长也能掰倒篮球架！” “呜哇，这么可怕的吗！我一直以为那种能把篮球架掰倒只有可能发生在国际联赛上！” “你们这群后辈，肯定没听说过赤司部长的传说。”二年级的前辈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待得时间长，知道很多内幕。旁边一年级们都被他的说辞吸引了，纷纷竖起耳朵打算听一点前辈的实情，结果二年级那位岛崎同学神神秘秘地继续说道：“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掰倒篮球架，赤司部长是在升一军的晋级赛上直接把篮球架掰断了！” “切……” 一年级的都不当真，当成类似于校园十大怪谈之类的谣言，纷纷忽视了这个传播不实信息的前辈。 “掰断”和“掰倒”完全是两个概念，现在用的篮球架大部分都是那种可移动可折叠的机械型金属篮球架，如果说“掰倒”可以解释成球员灌篮的力度再加上自己的体重才能做到，那么“掰断”就让人完全没法理解了。 “你们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 “那时候前部长不是说了吗，只是篮球架老化了，训练的时候才不小心被掰断了。” “可是——” 岛崎还想辩解两句，但被其他几个人打断了。 “行了行了，那个时候又没有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的球场，没几个人真的亲眼看到赤司掰断了球筐。连教练都说了只是老化造成了器材损坏，正常人类根本不可能直接掰断吧。” “醒醒，岛崎，你已经快变成赤司吹了。” “哈哈，岂止是赤司吹，他就差把赤司的名字纹在手臂上写一个‘赤司命’了。” “噫，这么说好恶心啊。” 被说成是基佬‘赤司命’的岛崎：“……” 站在场上也能听到场下喧闹的我：“……” 我都听到了哦，下面那几个。 看到岛崎好像欲言又止，同为二年级的伙伴日暮森翻了个白眼。他看了一眼球场上对峙的一高一矮两人，眼神里透着一点轻视：“照我看来，赤司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嘛，平时比赛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能得分的地方。虽然作为PG来说是合格了，但这么中规中矩的打法对比起其他几个首发，赤司还不如纱仓呢。” 日暮森语气里的轻视太过于明显，甚至连对部长的称呼都不愿意加上，这让“赤司吹”的岛崎非常不满，他有些恼怒地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反正我觉得紫原能赢，你看他们身高都不是一个水平线的！One on one个子高的才有利吧，而且紫原又是中锋，明显有优势啊。” 对于这边的争吵，黄濑瞄了一眼就立刻扭过了头，不再看那几个自认为分析的有理由条的二年级们。 哇呜，小赤司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黄濑赶紧离那几个二年级的远了一些，生怕小赤司会误认为他们是一伙儿的挑衅超能力者的威严。 one one one这种篮球上1v1的游戏，身体素质占了很大一部分，再加上紫原的中锋本来就是负责防住篮板不被进球的任务，在进攻的时候紫原也表现出了凶悍的一面。 然而…… 小赤司可是超能力者啊。 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热闹的黄濑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站在不远处的桃井抱着数据板有些不安地扭头看了一眼绿间，担忧地问道：“小紫怎么……” “没关系，赤司不会输的。”绿间一脸冷静地回答道。“至少我从国小认识赤司至今，他没有在这种单人比试中输过，他所信奉的百战百胜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所以说，真相一直掌控在少数人手里。 而对于我来说，原本在篮球部里称得上是低调的我，此刻却因为紫原的挑衅而受到绝大部分人的关注，还真的算是大难题啊…… 紫原挑衅的原因很简单，他想自由自在的跟青峰一样放飞自我。我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些事，是“能掰倒篮球架”给他的勇气吗？又或者是是青峰给他的榜样……啧，早知道之前就不放任青峰了。 现在已经不只是紫原的问题了，就连别的二军三军部员都认为我这个部长毫无作为。真是的……帝光篮球部部长这个职位这么好当的话，你们谁能谁上。 除了我赤司征十郎以外，还有人能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来带领你们获胜吗？ 我维持着面无表情地脸，抬眼，语气发冷：“是吗？想挑战我的话那就来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6章 G46.赤司征十郎的抑制器 4:0 赤司，零。 场下正中央的比分牌被翻到了这样一个令人尴尬的比分位置。 场下黄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赤司就这么宠爱小紫原吗，放水也太严重了吧！ 再想想小赤司私底下对自己不苟言笑的魔王态度，黄濑简直想哭泣。 然而在其他人眼里，小赤司依旧是那个低调中庸的、虽然表情冷淡称不上温和，但在大部分时间非常好说话而且很有礼貌的部长。 果然是无知者最幸福吗？ 其他人根本就不了解小赤司啊！ 黄濑在心底这么想道。 “看吧，我就说啊，赤司个人能力又不算强。在one on one上面对紫原这种怪物级别的，当然不可能赢啊。”日暮森得意洋洋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说出那样“想挑战我的话那就尽管来吧”这样漂亮话的赤司惨遭4:0。在日暮森他们看来，就是赤司能力不足，被狠狠地打脸了。 带着莫名解气的快意，日暮森继续对身旁赤司死忠粉岛崎说道：“真不知道赤司当初是怎么被选为副部长，又直接被任命为部长的。帝光其他首发这么强，就算换了个部长也能达到现在的成绩吧。所以说啊——” “闭嘴吧。”黄濑打断了他的话。“真是听不下去了！” “黄濑君……”岛崎正好被日暮森膈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黄濑的反应让他有些感动。但当他看向黄濑的时候，又有些害怕了。 平时在篮球部对谁都是一张嘻嘻哈哈的笑脸的黄濑，现在的表情却称得上是冷峻，原本如同太阳一样灿烂的双眸此时也暗沉下来，泛着冰冷尖锐的光，甚至让人觉得没由来的一阵战栗。 岛崎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黄濑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小赤司可没你说的这么弱，他是不会输的。而且……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就算小赤司输了，他不当部长了，你也只能在二军打比赛吧。” “你说什么？！”日暮森被黄濑的话激怒了。 对于这个才入部几个月就被调进一军，还能在正式比赛中上场的家伙，日暮森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臭小子！你当初被灰崎打成那惨样，居然还有脸继续呆在一军吗？” “别吵架别吵架！”岛崎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劝道。 那边情况乱成一团，这边桃井他们也在密切关注场上的情况。 看到4:0后，桃井捂住了嘴，十分不安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绿间：“怎么会这样！小绿，如果赤司君输了……” 绿间并没有做出回答，看着场上的两人，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 眼前发生的场景似乎也太出乎意料了，那个百战百胜的赤司居然被打了个4:0？就只差最后一球，赤司要是再无法进球或者无法阻止紫原进球，他就要输了！ 绿间看着场上那个赤发少年的背影，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不希望赤司能赢。虽然也不想让紫原赢，然而赤司从小到大赢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习以为常，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赤司，怎么想他的胜负观都不会太正常。也许输过一次，对他才会更有帮助。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赤司会这么输掉。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所有部员直面看到了这种惨败的场景……不提部长的威严是否崩塌，或者说部员们的尊崇心理，单纯看赤司个人状况就不会怎么好。一直以来都充当着胜者角色的赤司会怎么想呢，绝对会崩溃的吧？ 明明过两天就要决赛了，偏偏这个时候闹起来！ 绿间觉得心好累。 桃井此时有些迟疑地开口：“赤司君他好像有些不舒服？是眼睛吗？” “嗯？！” 绿间闻言看去，他也马上注意到了，场上赤发少年微微弓起腰身，然后伸手捂住了左眼。 ——————————————— 我确实不舒服。 早就知道空助的抑制器不是完全版，也就是说肯定会在哪里出点问题，但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我的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才能并没有因为我的成长而消失，反倒是更强大了。这也导致了我因为某些失误造成的损失，睡梦中翻了个身就把房子给炸了这样还算是可爱的失误了，啊啊，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漏超能”。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委托空助帮我研发超能力抑制器，也就是我现在所使用的隐形眼镜式抑制器。 如果抑制器失效了，我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 就好像一个人一直绑着极大的负重，某一天突然卸除，在一段时间里也不能适应自己的身体变化，甚至会因为习惯了负重状态下的自己而有意识限制自己的发挥，或者说发挥过度。 ——就比如现在。 我捂着左眼，感觉周围爆炸性的信息都在挤进脑袋里，这不是捂住耳朵就可以消失的嘈杂。原本只有200米的心灵感应能力范围现在已经扩展到了整个日本，并且还有向地球另一侧拓宽的迹象。 在如此嘈杂的情况下我甚至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紫原身上，就好像两亿只猩猩在你旁边“哦哦”的叫，你难道还能从两亿个“哦”里分辨出面前这只猩猩在说什么吗？ 不过就算不依靠心灵感知能力预知他下一步行动，我也能通过观察他细微的肌肉移动来判断他的动向。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不敢动。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在抑制器刚出问题的一瞬间，我已经很努力不让自己直接扑倒在地了。现在倒是能维持站立姿势，做一些慢动作，但如果说one on one这种活动…… 我把手摊了开来，微微握拳，白皙细长的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完全没办法合拢。 如果太用力的话，紫原会死。再比如，我把球徒手捏爆了，又或者是我把球砸进地板里之类的场面真的会出现。如果没有那么多人的话，还比较好办…… “果然，你变弱了啊……不，应该是我最近变强了。”紫原中途停下来说道。 “……” 强个屁啊。 我一脸冷漠。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紫原要像个少年漫反派一样，打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嘴炮，是打算给我休息时间激发我的小宇宙吗？这样的反派必输无疑。不过停下来正好，我可以稍微借着这段间隔休息一下。 而对于紫原来说，现在形势实在是太好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差一球就能赢过自己之前一直很尊敬的强者。 不过……看赤仔现在的状态好像真的不太好。 紫原虽然说出了“不想听赤仔命令”这种话，但作为朋友来说，他还是很愿意跟赤仔一起玩的。看到现在赤仔的状况……是受不了打击吗？ 此时他也有些无措，然而紫原从小到大都很少有这种为“弱者”设身处地考虑的情况，败者接受不了落败的事实心理崩溃跟胜者完全无关，哪怕是即将败北的“弱者”名为赤司…… 紫原摆正了神色，现在的形势下他也不得不继续这场比试。 “我是不会输的！”好像是为了自己打气，他又这么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输。 如果输了，那么我在部里的平均好感度就要从50掉到20，那就是被人家反锁在体育馆里没人帮忙也不会奇怪的数值了。再想想几天之后就是决赛，如果输了……啧。 ——等等。 嗯？恢复了？ 我有些迟疑地眨了眨眼，刚才的不适感已经开始消退了。我握了握拳，确定自己不会因为用力过度而把球捏爆之后，蹲下身把脚边的篮球抓了起来。 很好。 我抬眼对紫原露出一个微笑。 “……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我清楚地看见紫原的瞳孔有一瞬间惊恐的收缩。 “你……” 紫原：为什么赤仔的眼睛怎么还能变色啊！！！而且赤仔的笑容突然好恐怖啊！！！ 嗯？变色？ 随着不适感的消退，抑制器也开始逐渐恢复功能，我自然而然的就听见了紫原的心音。 虽然之前也有点变色的现象，但因为颜色比较浅，似乎没人发现。可能是这次抑制器出的毛病比较大吧，除了变色好像在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影响，等会儿结束了我再去问空助就好了。 我故意忽视了紫原的想法，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继续吧，不是还没结束吗？” 如果说在恢复能力的情况下还没办法挽回我失掉的四个球，我就把超能力者的称号给紫原算了。 因为之前被紫原强行截断了四个球，我非常不爽。看向紫原的时候，早就里里外外把他整个人的行动思维剖析了一遍，现在我就算是闭着眼都能截断他的球。 “怎么突然就……”桃井一脸震惊。 “紫原被完全看穿了啊。”绿间暗暗有些心惊。 虽然一直都知道赤司的洞察力很强，但之前也没强到这种地步。不管是针对紫原行动的反应，还是他的行动速度，肉眼可见的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紫原把球送了出去，甚至来不及反应，自己掌控的球就已经到了赤司手里。 “赤司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挽回超能力者的颜面啊。 我一脸冷漠地再次把球从紫原手中夺回，错身的一刹和紫原的眼神有了交汇。 交叉步过人，紫原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我看都没看身后的状况，三步上篮把球抛进了篮筐里。 5:4 “你输了。” 乖乖训练吧，哦对了，还有青峰那个混账小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7章 G47.赤司征十郎的虹膜异色症 我的左眼确确实实变色了。 准确的来说，是我左眼戴着的抑制器变色了。 我站在洗手池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赤红色的双眼此时出现了明显的色差。左眼颜色浅了许多，呈现出了一种橙黄的色泽，再和右眼对照起来看，简直像一只异瞳的波斯猫。 要不是因为这是空助做的抑制器，而空助并不在这个世界里，我早就去拆了这个三无产品抑制器的生产厂家。联想到空助这段时间毫无音讯，我又没办法隔了一个世界去联系他…… 难道只能去神社里祈求神明了吗？ ——开什么玩笑。 要不干脆用回溯能力把抑制器的时间回溯一天吧？ 我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对着镜子摘下了左眼的抑制器，两只眼睛又恢复了同样的颜色。同一时间我原本被抑制着的超能力瞬间又被解放了一部分出来，我微微一愣，趁情况还没有恶化前，我又紧急把抑制器戴了回去。 按照这种情况摘下来回溯的话，估计会把抑制器回溯成原材料吧。 虽然只是很短时间的解放超能力…… 啧，明天国际新闻的报道大概是“地球磁场突然出现紊乱”“x国空间站危机”之类的标题吧。 我察觉到了绿间就在门口。 心灵感知能力是个麻烦，但在某些情况下也非常有用，比如现在我就知道在门口等着的绿间找我的原因，还有他脑子里一堆无法被修饰的、编不成字句说出口的想法。 没办法了，出去吧。 我冷静地洗了把脸才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 “赤司……”绿间欲言又止。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我却早就了解到了他的想法。 我没等他继续纠结措辞就直接开口说道：“让桃井明天把青峰叫回来。” 绿间微微一顿，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嗯？你是打算让青峰重新回来训练吗？” 我想了想其他部门的部长，哪个不是掐着自己的部员准时训练的，也只有我的篮球部这么放松了吧。虽说训练任务是监督安排的，但只要长期这么做了也是挺轻松的，而我却给了个别能力突出的人特权，然后导致了今天的闹剧。 看来我还是对他们太纵容了点。 “告诉青峰，就算是不训练也要来球馆坐着。” “……这样真的好吗？” 青峰怕是要躺在场下的板凳上看小麻衣的写真集，真的不会让其他辛苦训练的部员心里更加不平衡吗？ 绿间再次欲言又止。 我当然也是能预料到强制青峰回来训练之后青峰的反应的。 但就算他看小麻衣写真集，他也要在球馆看。 就好像一个成绩很好的学生，就算他成绩再好，也会被老师要求来上课，就算坐在教室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干也没关系，人在就好了。 至于他的态度问题……我是时候抽空教训一下了，我想他很快就没时间看小麻衣了。 不仅是青峰，今天紫原的态度让我也明白了一点，帝光是实力至上的名门，因为我平时太过于低调的关系，再加上这群人最近进步太快，我表现的实力已经完全低于平均值。现在就算是一军里也有对我的才能持有怀疑的人，他们都在质疑我是否有实力坐稳部长的位置。 我一开始是想低调点做那个幕后的存在，结果还没成为幕后最大Boss，我就先被属下质疑了。这已经违反了我这么干的初衷，不敲打一下不行。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往球场那边走。 刚刚看热闹的那群人在我下场扫了他们一眼后一哄而散，生怕受到什么牵连。现在一军们都在战战兢兢地完成训练任务，就连刚才吵着要造反要自由的紫原都在老老实实地做反复横跳。 不过…… 我脚步微微一顿，扭头看向跟在我背后的绿间：“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的眼睛没关系吗？” “没事。” 绿间仔细看了看我的眼睛，皱了皱眉：“还是去医院吧，果然是眼疾吗？万一病情恶化就不好了，说不定会瞎掉。” “……不会瞎掉的。” “我会告诉监督这件事。” “……” 你这么打小报告真的好吗？ 如果告诉了白金监督我可能存在眼疾隐患这件事，大概是别想参加决赛了，而且可能还会被强制押到医院去。然后再被什么人告知我父亲…… “我知道了。” 考虑到一系列后果，我向绿间妥协了。 找个理由早退其实也不错，至于早退之后我有没有去医院又是另一件事了。事实上我也没去医院，我又没病。如果医院能够把我超能力体质给治好，我早就去了。 不过这个抑制器变色的情况我是没办法解决了。第二天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并没有过多遮掩眼睛，结果就多了一群关心我为什么两只眼睛颜色不统一的人。 虽然也不至于当面问我一句：“赤司（赤司君/赤司部长/赤司队长）你眼睛怎么变色了啊？”但大部分人游移的眼神都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卧槽大新闻啊！想不到那个赤司也是中二病啊！”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赤司大人戴什么美瞳都好看！” 这样的心理活动我一天下来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 下课的时候，小田切同学走到了我座位的边上。绿间正隔着一张桌子跟我反复确认视力有无问题，看到小田切走了过来，绿间微微往后靠了一下。 小田切次太郎。 一听名字就是配角，但是他本人却认为自己一直有着某种原力，前世是神话中的某个英灵，因为各种原因，被迫隐藏在此世躲避某黑衣组织追杀，并且自称是名侦探…… ——快给我回去读小学啊工藤新一。 这种名侦探混杂圣杯战争的三流剧本当然是出自一个中二病之手。 无疑，小田切是一个比青峰还严重的中二病。 如果说青峰他们只是一种逆反心理，小田切这种是已经开始直接脑内剧场幻想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了。同班同学当然知道小田切的秉性，平时也就放任他自娱自乐，有时候大家还觉得逗他玩挺有趣的，小田切也并不是没有朋友，相反他朋友还挺多的。 然而这种中二病患者，我是绝对不想接触的。说起理由，大概是我怕我智商被拉低。 “哼哼哼……赤司哟！”小田切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虽然笑声很奇怪，但是并不令人反感。小田切的嗓音压低了之后很像那个知名声优福山润，这样一笑起来就会给人一种浓浓的新世界卡密的既视感，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中二病在班上人缘还算不错的原因之一。 “你终于察觉了吗……” “……” 察觉什么？我前世和你是同一阵营参与圣杯战争的同伴吗？ “你也有特殊力量吧！”小田切单手撑住了我的桌子，脸上露出了“我已经知晓了一切”的表情。 “…………” 嗨嗨，我们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体系的，根本没法交流。 “你的左眼就是传说中的直死之魔眼吗？哼，就算你能看见死点和死线，果然也是比不上我的头脑……如果我和你开战，我一瞬间就可以想出136种克制你眼睛的方法……” “…………………” 我现在就能想出136种通过死线把你切成136块的方法，你想试试吗。真是的，不要把型月设定随便加在我身上，而且你不是名侦探吗为什么还负责战斗啊。 我面无表情地整理着桌面的课本，被一个中二病缠上意味着我在哪里都不得安生。等会儿也就只有一节自习课，身为学生会会长的我，找个借口翘掉自习去学生会呆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收拾完我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教室里其他人，他们都偷偷关注着我这边的情况，似乎都对我的眼睛突然变色十分好奇，所以才怂恿小田切过来探探口风。 “小田切君。”我不得不打断了小田切的碎碎念。“只是虹膜异色症，后天性的。昨天去过医院了，并不是虹膜萎缩，异瞳只是虹膜发炎造成的，不存在什么影响视力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直死之魔眼。” 我的解释不仅是说给小田切听的，也是对其他人说的，希望绿间别再问我眼睛是不是会瞎掉了。 “哼，果然我等拥有的力量一般人是不可能……” “……” 是的，中二病的世界我完全不能理解。 我没打算继续扯下去，拎起书包站了起来，顺便对绿间叮嘱道：“我先去学生会了。等会儿自习下课，如果你路上碰到青峰的话，记得让他去球馆找我。” 得到绿间的回应后，我走出了教室大门。这个时间段学生会办事处并没有人在，我看着桌子上整齐堆着的社团申请资金表有些恍惚。 ——怎么这么多文件。 哦，好像是到了申请社团资金的时候。 我坐了下来，趁着现在没人来，左右持笔一心二用书写了起来。如果有人看见肯定又要吓一跳了，也许有人会左右手一起用于文书工作的特殊技能，但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像我这样……写完两份还有文件自动飘到合适的位置排队等着我签字。 写到后面我自己都嫌烦了，干脆脱下日常隔离用的透明手套，手扶着整叠文件直接接触文件读取所有信息，然后再用念写能力把文件全部批了一遍。 也真是辛苦历届的学生会长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就算是帝光中学的精英学子也很难这么快处理完。难怪前会长这么想把这烂摊子扔给我，既是权利也是麻烦的学生会啊…… 做完学生会的工作，我推开一军体育馆大门的时间其实还算早。每天会很早过来训练的一军成员我都记住了，黑子一般就是很努力的部员之一，而今天我进门的时候发现除了黑子在，黄濑和紫原也已经到了。 我很惊奇。 黄濑对篮球还保持着热情是因为他在篮球上的技巧还比不过自己追逐的目标，但也不会这么早就来体育馆训练。黄濑早到也就算了，怎么连紫原都来早了。 “哟！小赤司！”黄濑冲着我招了招手。 “赤司君。” “赤司部长好！” 球场里几个人纷纷停了下来向我致意。 ——看来昨天的立威非常有效。 我也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继续训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8章 G48.赤司征十郎的理念 紫原看见我进门之后就露出了一种纠结的神色，踯躅半晌，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才抱着篮球慢吞吞地拖着步子走到了我面前。 当我仰头看他的时候，他看见我的眼睛还是有一瞬间瑟缩。 我知道他在为什么害怕。 昨天的one on one后半段，稍微动了真格的我展现出的压倒性的实力。当一个超能力者认真起来对付一个初中生，当然是摧枯拉朽式的碾压。 而这样的碾压则会让对手产生一种对自身实力的怀疑，就像青峰紫原他们对待别的学校球员那样，面对这样的实力差距，被碾压的那一方会畏惧强者，这是很自然的。只不过这次被碾压的人是曾经碾压别人的人，互换了角色罢了。 我希望紫原也能理解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然，这个变色的抑制器可能也造成了一定恐吓效果。毕竟两只异色的眼睛现实中也很少见，漫画里异色瞳的人一般都是邪魅狂狷的反派角色。 不过还好，紫原的态度很快恢复正常，十分坦然地面对了自己的失败。在他眼里，输给赤司征十郎似乎也没那么不可接受。 身高已经接近两米的少年现在老老实实低着头认错，看上去缩成一团还有些委屈：“是我输了，以后我还是会听赤仔的话……”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 紫原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我早就说过了，篮球部和其他部门不一样。在平时的时候，我不需要谁来听我的命令，把自己当成我的部下……”我一脸冷漠地指出这一点。 早在黄濑入部的时候我就对他说过，篮球部的氛围和其他运动部门完全不一样。不存在什么部长就有特权，一军首发就可以不做值日，球员们享受着后援会的服务，自然也是要为此付出感激或者别的什么。 我是篮球部长，但我不是暴君，篮球部并不是我的一言堂。 虽然我本人并不喜欢干这么多可能会破坏我平静生活的麻烦事，但毕竟我已经是部长了，就必须要负起责任来。作为部长，我追求的是胜利，同时也要求部员们能更积极地去争取胜利的荣耀，以一种团结乐观的态度，而不是让“强弱”来制约他们。 强者受到尊敬，这是帝光校风乃至整个日本社会弱肉强食的必然。但这并不代表强者歧视弱者，拥有实力的人虽然不至于去保护弱者，但也要做到不偏颇。 紫原属于那种“谁厉害我就跟谁玩、谁漂亮我跟谁玩”这样的幼稚园心理。 一开始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这种心理发展到现在，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了各种因素的影响之后，已经逐渐开始发生了变质效应。 他开始看不起弱者，超越一般中学生的身体素质和篮球天赋让他越来越傲慢。当然，青峰也是愈发傲慢的人之一。 我原本以为我们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然而就因为这种心理，昨天那种众目睽睽之下的难堪……强弱就能评判能否做朋友，如果换一个人站在这里，大概他们之间就不存在什么友情了吧。 “紫原，我对你很失望。” 我并没有过多做解释，冷冰冰地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被甩了脸色的紫原一脸茫然。 黄濑暗中观察半天，确定小赤司真的走了之后才一蹦一跳地跑到紫原身边，十分同情地拍了拍这个篮球部最大的大高个儿的肩膀。 “赤仔好像生气了……”紫原显得有些沮丧。 小赤司昨天就生气了好嘛！现在只是更生气了而已……嗯，而已。 黄濑头一次直面了低情商的紫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绿间老是跟小紫原过不去。他倒吸了口气嘶了一声：“我刚刚都听到了，小赤司没有怪你的意思。” 黄濑有些苦恼地挠了挠金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决定开口安慰紫原这个情商比不上五岁孩子的大高个儿。 “小赤司的意思大概是……你没把他当朋友，他很伤心！而且你昨天还差点让他丢脸了……” 虽然小赤司作为超能力者超出认知的强大，但越强的人内心应该挺容易受伤的吧…… 黄濑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严肃地点了点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赤仔一直都是我朋友啊？就算昨天我赢了，赤仔也还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谁听谁命令的啊！” 黄濑心里很清楚，如果昨天小紫原要是赢了小赤司，他确实可以达成心愿不用来训练了，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小赤司就是不合格的部长了。在以实力为尊的帝光篮球部，这简直就是被判了死刑。 见紫原还是一脸懵逼，黄濑有些头痛的继续解释道：“朋友怎么想都是平等的，你平时对小黑子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你不听他命令啊？” “因为黑仔没我厉害啊。”紫原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 黄濑气结。 明显小赤司是要能平等交流的同伴，而不是不理解他还要把他奉为君主高人一等的属下啊。虽然说那个魔王小赤司作为暴君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黄濑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思维不被紫原带跑。 “那你怎么还和小黑子玩的这么好！你和小黑子一样是朋友，和小赤司也是朋友，为什么相处方式有差别？” “唔……”紫原陷入了沉思。当黄濑觉得紫原能明白他的意思的时候，紫原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了：“因为……黑仔很小只？” “什么啊！小赤司不也很小只——呃？！” 完全无法交流！ 这是嘲笑人家身高的时候吗！ 黄濑简直想要摔了手里的篮球。 “请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黑子一脸平静地插嘴道。 刚进篮球部的时候经常黑子突然出现吓到的黄濑现在已经习惯了，他抱着篮球耸了耸肩：“小黑子怎么看？” 不知道小黑子什么时候来的，反正大概全都听见了吧。 黑子倒是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紫原君可能是措辞不对，命令什么的请不要再说了。就算赤司君是部长，我们要只需在球场上服从他的指令，而不是挂在嘴边时刻强调他跟我们是不同的。说到底赤司君也只是一个和我们同龄的普通人而已，一直被人崇拜，维持自身优秀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是啊。” 虽然说是会超能力的普通人。 黄濑一边附和着一边在心里默默补充。 紫原只是情商低，也并不是傻，这么直白的解释之后紫原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知道了的话就好好去道歉说明吧，赤司君一定会理解的。” “嗯。” 紫原正准备去找赤司，结果篮球馆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急匆匆地问道：“伤员在哪里？” “什么？”在场的部员们都有些懵逼，面面相觑。 黑子转了一圈，有些疑惑地问道：“有谁受伤了吗？” “不知道。”黄濑也很困惑。 这时候部里的教练也正巧从球馆楼梯那边的门口跑出来，额头上满是汗珠：“请跟我来！伤员在这里！” 医护人员们呼啦一圈就跑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黑子这才发现医护人员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峰，此时青峰皱着眉走了过来问黑子：“哲，是谁受伤了吗？” “不知道。”黑子摇摇头，被这突发的事件搞得有些不安，他忽略了心里不安的情绪成分，反问道：“青峰君今天是来训练吗？” “啧，赤司那家伙把我喊过来的，他人呢？” 黑子心中突地一跳。 医护人员去的方向……难道是…… “是赤司君受伤了吗？” “不可能！”黄濑第一个反驳。 不管猜测如何，原本不打算去凑热闹影响救护工作的黑子心里还是很不好过，干脆和紫原一起跑到了那边去看看情况，青峰和黄濑也赶紧跟了上去。 “让让，不要堵着路。”医院的护工对着挤过来的部员们嚷嚷道。 “是赤司君吗？” “什么？” “黑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赤司君？！” 我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所有部员靠边站，等会儿担架抬出来了不要影响到救助工作。 “发生了什么事？”黑子问道。 “啊，是白金监督。” “白金监督？监督怎么了？” “发病了，似乎是心脏病……情况不太好。”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心中都是猛地一沉。 生病这种事，严重一点涉及到死亡，而所有人都不想看见自己熟知的前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不用太担心。”我补充了一句。 虽然我可以把白金监督的身体回溯到前一天的状态，但疾病的隐患还是潜伏在身体里，除非我每天都对白金监督使用一次超能力…… 刚才去找监督我是想讨论一下最近部内晋级赛的事情，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察觉到监督昏倒了。紧急联络了附近的医院，又跑去给监督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情况应该不至于那么糟糕才对。 但……初中联赛的决赛，白金监督大概是看不到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9章 G49.赤司征十郎的无我境界 明显的，白金监督短时间内不能做指导了，幸好帝光作为篮球豪门，篮球部的指导老师也不止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山田先生不得不接替了监督职责。 白金监督发病昏迷被送进医院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骚乱，不过介于决赛在即，我又在篮球部坐镇，联合新监督一起维持秩序，恢复日常训练也只是在短短十几分钟里。 “赤司君……” “白金监督真的没事。” 我不等黑子说完就立刻放话堵住了他的嘴。 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出事。 当初我还没戴上抑制器的时候就给这个世界大范围性地施加了设定，准确来说为了掩盖我的发色，特地改变了全人类的基因，让所有人觉得有五颜六色的头发也很正常。说这个只是为了证明我的超能力在全力驱动下，是可以改变全人类基因、甚至于改变人类的潜意识思想观念的。 后来我补加了几个设定，比如突然被急速飞过来的棒球砸得鼻梁都凹进去了，这么严重的伤却能在第二天恢复这样的设定。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受伤生病都只是暂时性的，而且会依靠被修改过的基因快速恢复健康。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白金监督的安危。 这个设定还是在我之前那段轻井泽合宿的日子里增加的。 那段和网球部相处的日子里，我意识到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像中学生网球那样不可思议的东西……虽然比我的超能力还弱很多，但不可否认，网球也存在一定的杀伤性。为了防止这样的杀伤性给我的部员们造成什么伤害，我不得不在全世界范围内多加了这样的快速恢复设定。 他们那群网球部的人表现出来的现象完全不是我所认为的普通青少年做的出来的，尤其是当我特地关注了一下中学生网球界今年的比赛，居然打个网球还能搞出精神系攻击、不合物理准则的球路、电闪雷鸣和龙卷风、甚至还有什么……无我境界？ 正常人类在经历了多年苦修，锻炼体魄之后，确实可能产生气感。然而十四五岁打个网球也能打出气感，还像少年战斗漫里那样自称为“无我境界”，并且很严肃的把境界分成了三种层次，分别是“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才气焕发之极限、天衣无缝之极限”。 当迹部告诉我他正在追寻这种境界的时候，我居然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 喂喂，别说得好像为了网球你要付出生命似的。 我该如何形容这种充满了槽点的境界呢？ 就和游戏里那样，主角爆Seed的感觉吧。 这种人神合一的境界原来正常人类真的做得到吗？ 而且更可怕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包括那群采访的体育报记者们。除了一个劲的赞叹人家实力强，不符合他们年龄的强以外，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这是不科学的网球。麻烦你们一个个都睁开眼睛看看，用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这本来就是不符合他们年龄的实力好吗？ 我敢说让他们去别的高危战斗番里，凭借他们现在有的境界他们也能活的很好。 我确切地记得我当初改变人类基因的时候并没有对这方面做出什么改变，但现在所有人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些事当作正常情况来看待，甚至在篮球界也是如此。 比如最近绿间越来越夸张的三分线投篮。 他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三分线投篮了，干脆叫做半场投篮好了了。幸好篮球得分规则没有那种三分线外站得越远投进球得分越高的奇葩设定，不然绿间肯定苦练全场投篮技术，站在自家底线，摆好姿势，然后用他那百分百玄学命中的投篮砸穿对面。 再比如黑子那比一般人都稀薄的存在感。 比赛的时候场上总共才这么10个人，就算存在感再薄弱，10个人，高度集中精神的状况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黑子的存在。还好作者给他的能力加了个限制，至少黑子只能维持低存在感状态两小节，不然我觉得黑子还是别打篮球了，去暗杀组织当个刺客比较好。 这些都是不正常的，但根本没人发现。 这些事情并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发色来掩盖自己红发的异常而已。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个世界本身的设定就是超能力世界，而那个把我送到这里的神明只是在耍我而已。 我出声问道：“黑子，你相信有超能力者的存在吗？” “啊？”黑子歪了歪头，有些困惑地看了过来。 黑子：超能力者什么的，赤司君也会讲笑话吗…… “没什么，你可以去训练了。” 我面无表情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这个世界看上去还是正常的普通世界。 我把新做的训练单贴到了场下的黑板上，抱着一个篮球走到体育馆看台的座位边，低头俯视那个躺在座位上、脸上还盖着一本写真集的人。刚才骚动平复之后，青峰就一直处于躺在这里装死的状态，桃井使唤不动他去训练，只能我过来看看。 “青峰，你跟我出来一下。” “嗯？” 青峰把书往旁边挪了一下，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地翻身坐了起来，挠着头跟我出了球馆。 帝光中学篮球部所占有的社团活动区域不只是这三个体育馆，还附带体育馆旁边的室外篮球场，以及外圈操场。我把青峰领到室外球场的时候，他微微挑起眉。 “喂，赤司，你想说什么？” “明天就是决赛。”我提醒道。 “哈，我当然知道。”青峰有些无所谓地说道。“我会上场的。——其实我不上场也能赢吧？反正对手都这么弱……” 我没等他继续嘲讽对手，就先一阵见血地指出了他最近态度急剧变化的原因：“上崎的井上，之前私底下找你比过one on one吧。” 青峰被我的话一噎，神色稍微发生了些变化：“你……你怎么知道。” “你赢了。” 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干脆地把发生过的事实继续点明出来。 “啊，是啊，我赢了。”青峰又恢复到了往日那种无所谓的懒洋洋的语调里。“我怎么可能会输……” “你明明是有在期待着输掉的。” “……” 青峰：怎么今天赤司什么都知道，还老是拆我台。 我沉默地看着他，他眼神里透着桀骜，也很倔地盯着我。 上崎的井上，去年还是青峰的劲敌。 在势均力敌的较量中，青峰非常愉快，并且期待着和井上未来的交手。即便是在青峰这学期实力高速增长时期，那个井上在青峰心里也留有一定地位，是个可值得尊敬的强者，青峰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能和我势均力敌”的层面。 青峰渴望和实力均等的对手交手，然而和他天赋均等的差不多都在帝光篮球部。而且因为每个球员所擅长的位置不同，青峰根本遇不到和自己位置相同的、能球场上直面对战的对手。平时就算举行部内练习赛，面对着那群朝夕相处不同打位置的队友们，青峰也很难打得尽兴。 也许黄濑还可以让他提起这么点兴趣，但黄濑作为一个刚学篮球不过半年的新人，和其他人比起来明显还是有些差距的，打了几次被黄濑缠得不耐烦了，青峰也懒得理他。 这样一来，那个井上的存在就显得尤为珍贵了。 而现今…… 我不知道那个井上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偏偏要在四强比赛之后找青峰One on one。如果说是为了比赛前对对手造成心理压力，他确实成功了。只不过完全和他预期的不同，井上拿自己的失败换到了对手丧失比赛热情的心理压力…… 说“一换一，这波不亏”的都是假的。 就因为他私下找青峰One on one的关系，青峰提前认知到了对方和自己的实力差距。从而青峰产生了一种“我天下无敌”的错觉，连带着对剩下的比赛都产生了厌倦心理。而且我估计那个井上应该还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吧，比如……“你是个怪物吗”之类的歧视强者的话。 我还真该谢谢你啊，井上君。 我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挽回一下青峰走上中二道路的思维了。 “要来打一场吗？One on one，我和你。” “哈？”青峰一脸懵逼，似乎没想到过我会这么说。他愣了几秒，随即笑了起来：“喂喂，赤司。说实话，我和那群二军三军的不一样，好歹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队友，我当然知道你很强。……但是啊，如果说是脱离团队的one on one来说，你肯定赢不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赢得过紫原那家伙的……” 我一脸冷漠地把篮球往他那里一推，青峰伸出手，单手就把篮球捞到了手里。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已经走到了你们的前面。”他伸出食指，一旋一转，就让篮球按照他想的那样在指尖旋转起来。 我说：“你太高傲了。” 青峰神色稍微变得认真了一些：“你不懂。紫原和绿间……他们现在只是稍微摸到了Zone的大门，而我……” “Zone？” “啊，我是这么称呼的，一种无我的境界。” “……………………” 我忍住了现在就打电话给迹部询问更多无我境界资料的冲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0章 E50.赤司征十郎的电弧 Zone？ 那是什么？ 中二病创造的某种新的原力吗？ 我维持着自己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平静的看向青峰：“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所说的Zone。” “喂喂，哪有那么容易啊！又不是帮妈妈买菜，路过超市就能买一大把香菇！” “不行吗？” “啊啊，怎么说呢……”青峰抓耳挠腮，思考着怎么用他不及格的国文水平来解释那种玄乎其玄的状态。“反正没那么容易啦！” “……哦。” “你为什么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青峰炸毛。 “……” 这种事让人很难相信吧。 “反正就是要我打球的时候，不经意就变成那个状态了！就是那种……咻咻的感觉！” “……” 说人话好吗。 所以你给我说清楚“咻咻”的感觉是什么感觉。 我其实大概也能理解了，青峰所描述的大概是自己集中注意完全沉浸在篮球掌控上的那种感觉。这一点虽然普通中学生难以做到，但国际联赛出名的球员倒是有过那种极佳状态。 “每次进入那种状态之后，对手行动都很慢，根本就跟不上我的进攻节奏……所以……”青峰垂下眼睛，转了转手里的篮球。“篮球终究是一个游戏……稍微有点玩腻了。” “那就来打一场吧，不是说Zone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才能进入吗？让我看看吧，你对Zone到底掌握了多少。”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青峰感怀青春的自言自语，向他提出了请战要求。 “哼，那就让你看看吧！” 其实青峰自己也心里没底。 Zone这种状态也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摸索出来的，一开始无法控制，每次都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进入了Zone。这样次数多了之后，他似乎也摸到了一点门路，但赤司说想看，他就进Zone，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咳，这不是重点。 总感觉自己莫名被小瞧了啊。 嘛，赤司反正也是个不错的对手。 青峰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手里橙黄色的篮球，重新燃起了斗志。 ——————— “……” 哦……哦呼。 当我真的见识到了传说中的Zone，我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感叹词。 下一个想法是： 【你……你眼睛冒电弧了啊喂。】 根据透视看起来，青峰的肌肉组织和骨骼结构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不存在超能力改变基因的说法。但他的各方面能力确实奇迹般上升了一截，要说是100%发挥潜能也不为过…… 可是普通人是根本做不到100%发挥潜能的。 我原本以为Zone只是一些人进入专心致志状态全面提升的境界，没想到还能伴随着眼睛冒电弧……这就是传说中的Zone吗？这完全就是超能力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圣斗士星矢燃烧小宇宙啊。 我再一次怀疑起了这个世界是不是超能力的世界。 “怎么了？就这么愣在原地。你就仅此而已吗？这么吃惊的样子……跟不上我的动作？”青峰还有心情调侃我。 他轻松地从我身边一晃，少年展现出不符合高大身材的敏捷，如同黑豹一般蹿了出去，快得好像带着一道暗青色的闪电。 emmmm…… 抱歉，我的注意依旧无法从你眼睛里冒出的电弧挪开。 完全就像漫画里那样，虽然说JUMP的运动漫画已经超自然到一点都不让我有所期待了，但不代表我能接受现实也出现这种设定啊。那两簇会随着动作拉长的青色电弧……太瞩目了吧。强行说是目光太亮，随着高速运动所以那个光斑还留在原地，这样的说法我也完全不能接受。 那分明就是电弧！ 青峰弓着身子，篮球一下下砸在室外篮球场的绿色塑胶皮上发出闷响。他盯着我，嘴角斜向拉起露出一个笑容，颇有些自豪地说道：“这就是Zone状态。” 他其实也有些惊讶，自己在面对赤司的时候，居然能这么容易就进入高度精神集中的Zone状态。 “……” 你别盯着我看，我不想看见你的眼睛。 而且我一点都不羡慕这种眼睛冒出电弧的Zone设定，让眼睛发出电弧我也能做到啊，我还能用眼睛发射电磁炮呢。 “你是说……紫原也能进入zone？” ——你们都会眼睛冒电弧？ 青峰：“啊，他摸到了门坎，不过想进入zone可没那么容易。” “……” 青峰随口说道：“其他人也是……” “其他人也知道zone吗？” “我们最近成长这么快，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篮球部的小妖精眼睛冒五颜六色电弧的模样。 “……”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啊，原来中二病们聚集到一起也能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吗？就像宗教信仰之力一样？ 我一脸沉重地看着他，青峰被我看得莫名其妙，最后他把我露出奇怪表情的缘由归结到“Zone太强了而赤司没有进过Zone所以感觉很失落”上面。 “……” 请别这么随意猜测我的想法。 我想到了迹部曾经跟我提到过的无我境界，虽然篮球和网球完全不同，无我境界和Zone并不是同一种东西，但追根究底都是同一个概念。听说网球界那边出名的几个球员还给自己的特殊招式起了名字，难道Zone也有不同功能吗？ 这种运动中爆发潜能的技能，在这个世界很正常地就被接受了。包括那些运动时候造成的效果……在一般人看来很夸张的效果，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 可是不能否认的，这些技能就是超能力，而所有人都不觉得那有什么奇怪的。 这么看起来，这个世界好像真的能容忍一定程度的超能力的存在啊。这个世界的神明会抹除矛盾的地方，把一切都拉回正轨。 但是这仅仅针对体育界而言……太强力的超能力，比如我把地球毁灭这个程度，果然还是会引起恐慌的吧？ 我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转回到one on one上，但是我发现我的注意力还是锁定在那两簇电弧上。 我觉得我不能再看青峰的眼睛了，再看下去我都要透视穿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脑壳内部结构了，所以我决定努力看他那越来越突出的、非常显老的额骨。 “接下来我要认真了！”青峰对我挑衅道。 “……哦。” 我：冷漠.jpg 你以为你真的能够赢得了我吗？ 真是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我很弱小。 我平时刻意注重的是把自己维持在不引人注目的“中庸”，也就是在所有人的平均线上。但现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群人已经把我降低到平均线以下了。 Zone再厉害，也只是发挥作为普通人类在篮球方面的潜能。 而我……能称得上是普通人类吗？ 比起那种可能进不了Zone状态的天才球员，我的超能力是无时无刻不在起作用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1章 E51.赤司征十郎的决赛（上） 把大象塞进冰箱要几步？ 三步。 打开冰箱门，把大象塞进了去，把冰箱门关上。 是不是很容易？ 这种语言漏洞型的智力题放在现实中当然不可能做到，但对我来说很容易，我把大象塞进冰箱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直接把它瞬移进去就行了。 同样的，打篮球也是同理。 打篮球很难吗？ 抢到篮球，运球到篮板下，把球塞进篮筐。 当然，这是我以遵守篮球规则为前提，单打独斗的时候的状态。正常情况下我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力量，让自己融入五人的球队里，变成所谓的球队的PG，也就是指挥塔。 伪装成普通人一样打篮球，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 而one on one却完全不需要顾虑团队，这种碾压式的单打独斗只有紫原享受过，过程类似于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受虐。 现在受虐名单上还应该加个青峰。或许青峰比紫原更惨一点，因为他和我打球的时候周围并没有那么多围观的无关人员，既然他展现出了zone那种能力，那我也不必太过于手下留情。 即便是进入zone状态，他的身体反应也跟不上我。青峰被我的假动作一晃，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他飞速修正自己的位置再次拦截过来，我又是一个急停。 二次变向！ 重心偏移间，青峰的脚踝无法支撑起身体，失去重心之后他直接坐倒在地，只能坐在地上仰着头看我运球从他身边走过。 “怎么……怎么可能！” 为什么进入zone状态还比不上…… “你太狂妄了。”我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 知道什么叫绝望吗？ 这大概就是了吧。 那种像蝼蚁一样被碾过去的感受。无论怎么挣扎，摆出防守的姿势，也没办法做到阻拦。放弃防守，试图进攻？别开玩笑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能碰得到球吗？ 紫原已经意识到了失败的痛楚，不让青峰也尝尝这滋味好像说不过去。 “在我的眼面前，一切的防守和进攻都是无效的。” 在我飞速结束了五球之后，被迫退出zone状态的青峰还呆愣在原地，摆出一副世界观崩塌深受打击的模样。直到我回到球馆监督部员们正常训练，青峰还是没回过神来。 绿间：“喂，赤司，你对青峰做了什么。” 我：“你指的是什么？” 绿间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坐在长板凳上一副石化模样的青峰。 黄濑：“小青峰现在看上去好像快吐魂了……刚才过去给他递水，他居然把小麻衣的写真集垫在了屁股下面自己完全没有发现！” 那看来真的是很大的打击了，青峰平时最喜欢那本写真集了，每天晚上恨不得抱着睡觉。 “只是正常的玩闹了一下。” “……” 这么说更让人好奇了啊，完全无法想象什么叫做正常的玩闹！ “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我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低下头去看训练数据。“不用管他，他马上就能恢复过来。” 反正黑子肯定会去和青峰谈谈。 绿间似乎猜到了什么。 也许赤司这样一棍子再给颗糖的做法是正确的吧。不过这样对青峰来说也是好事，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有些过于傲慢了。 他推了一下眼镜丢下一句“别太过分了，明天还要打决赛。”毫无意义的劝告，转身跑回场上去和其他人交流了。 ——留下吵得要死的黄濑。 我抬起眼，黄濑果然凑了过来。 “小青峰输了？” “嗯。” “呜哇！具体的呢？！”黄濑眼睛闪着光，明明兴奋的要死，却压着声音像询问什么机密似的问道：“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嘛！” “你想试试看吗？” 黄濑瘪了瘪嘴：“才不要呢，会有心理阴影的。普通人类根本没办法赢得过超……咳，完全没办法赢得过小赤司吧。” “……” 说实话，欺负你们根本不需要用超能力。 我把这句话直接通过心灵感知能力单独传送给了黄濑，然后当着他的面，用手里的文件夹作为遮挡，另一只手徒手捏碎了身边水泥墙壁的一角，在水泥墙化为齑粉被吹飞之前又再次把墙壁复原。 我再次看向黄濑。 “……” 你懂了吗？现在做自己的训练去， 黄濑捂着嘴，含泪点了点头。 部活时间结束后，我让明天要作为首发的几人和替补留了下来。青峰受到黑子开导后，依旧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像霜打了的茄子，不过好歹学会了什么叫做听部长的话，没有撂挑子直接走人。反倒是黑子，不知道青峰说了什么，现在黑子看我的表情充满了敬仰。 黑子：赤司君的【眼】果然很强啊…… 眼？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着重强调我的眼。 我的眼又没有像青峰那样冒出电弧，难道说是我看穿青峰一切行动的关系吗？那又不是像绿间那样跨全场投篮的特殊技能，只是我身体素质比你们都强，身体附加的一个正常功能而已。 我眼神掠过面前每一个人的脸：“明天就是决赛，需要注意的事项我就不多说了，战术阵容按照之前的来。接下来我想说的事情应该和你们身体有关——” 我微微顿了一下，看到青峰的表情略微僵硬，我继续说道：“我已经跟青峰谈过了。Zone状态，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每个运动员都试图进入的最佳状态。我知道你们都很强，每个球员都有自己的球路特色和适合自己的特长,或者说……你们的特殊技能？甚至于青峰已经能进入zone状态了。” 青峰表情更僵硬了。 留下的首发和替补们这下子都察觉到了青峰的不自然，他肯定和赤司部长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峰身旁的黑子默默戳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试图让他表情自然一些，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我想说的是，希望你们有能力进入zone的人可以克制一些，包括你们自身会的绝技。”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场面一度非常安静。而在我看来，他们简直要吵死了，表面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内心却是被爆发式的内容刷屏了。 这是让我们不要全力以赴吗？ 放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不加油的话万一输了怎么办？ “我让你们克制一些，不是让你们输掉比赛，也不是让你们放水不尊重对手。”我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你们这群人，之前带头控分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也算尊敬对手吗？” 原本紫原和青峰肯定会说出“那是对手太弱了”这样的反驳，然而现在两个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安静如鸡。 因为他们被强力镇压后，现在对“弱者”的遭遇感同身受。有时候“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角色替换间，确实会令人成长。 “我之前说过了，我特意提起zone和这些要求，是为了保证你们的身体不受损伤。不管是zone状态还是你们会的特有技能，对发育中的身体来说都是一个极限性的消耗，我希望你们知道什么是自己的极限。除非等到发育完毕，你们身体足够支撑起潜能的消耗，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无关。” 虽然临到决赛前一天才提醒他们这些，好像有些晚了，但鉴于我也是才知道zone这件事，那也就没办法了。限制他们不能多次使用擅长的技能，当然会对发挥有所制约。联想到这个世界对超能力的接受度…… 我下了一个决定。 “明天的决赛，指挥就放心交给我吧。回去好好休息，现在解散！” “辛苦了！”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 ———————— 第二天我没有跟着学校的大巴和他们一起到决赛场地，我的父亲听说我今天决赛，非常委婉地提出可以去公司前把我顺带送过去。 原话是“今天是决赛？不能赢的话就退出篮球部吧。今天我还要去公司，你跟我一起出门。” 这种命令的语气，再配上那张被赤司财阀上下员工喻为“冷漠鬼畜加班狂魔”的脸……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如果你能不要冷着脸对我说完“我工作很忙”之后把车开出路口又让司机调头回来，偷偷摸摸站在三楼看我比赛，我大概会更高兴一点。 刚走到体育馆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喧哗，决赛开始前一小时就已经有一半观众坐好了位置，东张西望地想看自己支持的球队球员们做热身运动。 我进门的时候发现黄濑在练习投篮，从三分线起跳，金色碎发扬起，露出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他十分干脆利落地把球扔进了篮筐。观众顿时又是一阵声潮，大部分是女性观众的尖叫。 对面上崎中学的球员们面带菜色，除了他们学校的声援队，其他观众都是冲着帝光球队来的。我特别看了一眼上崎中学的井上，发现他这次居然只是做替补，连球衣都没换，只穿了件圆领长袖的白色运动服坐在场边。 也对，私自找青峰one on one，结果把自己心态打崩了。教练要是还让他上场……还不如让替补上场呢。 我拎着包从后面绕了过去，先去更衣室把球服换上，全部整理好了之后我才回到了球场上，慢条斯理地做着自己的热身运动。 做完热身，比赛也很快就要开始了。按照惯例，黑子第一小节上场，第二第三小节我会把他换下来。开场我坐在场下的板凳上披着外套看两队站好位置，互相鞠躬礼貌地打招呼。 “请多指教！” 虽然打招呼的时候非常礼貌，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一套对于这群争强好胜的少年们并不适用。等裁判吹哨扔出篮球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想开场就失掉优势。 紫原作为中锋率先跳起来，依靠身高优势把球拍了出去，所有球员一瞬间都行动了起来—— 我盯着那个体格高大健硕的大前锋看了半天，问身旁的桃井：“桃井，对面那个代替井上的大前锋是谁？” “啊，那个是八森流。他是这个学期刚刚从美国转到上崎的，据说在美国也是篮球部的主力。情报并不多，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擅长什么……” “美国么……” 美国的篮球运动在学生中向来很流行，平均实力也比亚洲强一些。一个不占优势的亚洲人能在美国当学校篮球部的主力，看来这个八森流还真有那么几分代替井上出战的实力。 刚开局，依靠紫原创造的优势，帝光很快掌控到第一球的节奏。 然而比分很快被追平。 对面那个八森流带着个子较矮的后卫盯防青峰，一时间青峰竟有些束手束脚。他试图自己带着球冲出包围，刚迈出一步举起手臂摆出假动作，但他又想到了昨天赤司的叮嘱，这个平时恣意妄为的大前锋居然开始犹豫了。 在接连失了几球之后，青峰也有些恼火了。 “话说，赤司君……”桃井抱着青峰的外套，有些犹豫地问道：“虽然我知道你对他们提出要求是为他们的身体考虑，但我怎么觉得在你昨天提出要求之后，今天阿大他们都有些放不开手脚……” “没关系，你要相信他们的磨合力。”我眼睛盯着场上僵持不下的局面，面色平静地回复道。 “可是……” 我笃定地说：“不会输的，有我在。” 场上的青峰犹豫了片刻，突然就把手里的球往后扔了出去。 在他背后一个水蓝色头发的身影一闪而过，几乎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那个被后传的球“啪”的一声变换了运动轨迹，然后被一旁的黄濑稳稳地接进了掌心。黄濑毫不迟疑地带着球穿过半场，把抛进了篮筐。 “什么？！” “那个球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帝光的幻之第六人……话说回来我根本就没注意啊，存在感也太低了吧！” 八森流听完队友七嘴八舌的日语讨论，在国外呆了十几年的他只听懂了几个词，不过并没有关系。他看向青峰，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Interesting，the guy is reall acrobatics give me more enjoyment.” 青峰立刻扭头问绿间：“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绿间瞥了一眼八森流不可一世的表情，转口说道，“他说你们这群菜鸡赶紧滚回家喝奶吧，尤其是你，青峰，他在说你玩的是杂技，逗得他很开心。” “什么？他真敢这么说？！” “青峰君……” “为什么小青峰真的信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2章 E52.赤司征十郎的决赛（中） “帝光为什么突然就认真起来了？” “真的诶……听说帝光的部长赤司征十郎习惯于第一小节观察对手，然后再做判断。为什么现在就开始发力了？” 场上胶着的比分开始逐渐拉开分差，帝光的进攻速度比刚才要快了很多，原本还有些生疏的配合，在黑子的协调下，几次传球之后看上去不再那么僵硬。 “会不会是因为帝光的部长没上场啊，球员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思打了？” “不会吧？我朋友是帝光一军的，听说篮球部里那个赤司很有威信，没人敢忤逆他。” “哪有这么夸张……我倒是听说赤司并不是特别出彩，然后被挑衅了呢。” 观众席上的人们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各校篮球部来看决赛的人，但他们都不知道见识过赤司发威的状态，也不了解帝光球员们真正的想法，一切旁人的说法都只是猜测而已。 就好像为什么帝光第一节突然就热血起来了……并不是因为首发们不听从部长战术指令，只是因为绿间故意转达了错误的翻译，导致英语水平不怎么好的青峰彻底兴奋起来了而已。 在第一小节还剩下十几秒的时候，八森流开口了，这次用的是日语，不过听起来非常生硬：“他的小手段，快不行了。” 青峰知道他在说的是黑子，他哼了一声，用大拇指比了一下身后的黑子：“哲可是会吓你们一跳的！可别小瞧我们啊。” 黑子的低存在感只能利用一段时间，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段，那么对手就会越来越注意黑子的存在，低存在感的特性就会消失，而且视线诱导也不能起作用。黑子本身的身体素质其实比不上其他人，如果没了低存在感的特性，很容易被对手针对，所以每次都只让他打一个小节，在对手还没研究出如何针对他之前换人，也可以让黑子稍作休整。 而一般被换上场的那个人…… 是我。 我站了起来，把披在肩膀上的外套放下。裁判在这个时候吹了哨，黑子满头是汗地走下了场，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刚才场上一直都有这个“幻之第六人”的存在。 “交给你了，赤司君。”黑子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十分郑重地说道。 虽然很想像往常那样吐槽说句“别用那种临终托孤的语气……” 但—— “交给我吧。” 我这句话仿佛给了黑子一颗定心丸，他神色放松了一些，走到场下的时候桃井给他塞了块毛巾擦汗。 第一节结束的休息时间，我站在场边听自己篮球部的几个首发精力充沛地讨论对抗上崎中学的战术，说实话，这学期以来头一次看到他们那么积极。 ——当然，有可能大部分原因来自于我站在这里。 对他们来说，我的存在比对面那个八森流恐怖多了。 我之前还在思考，如何让这个球队打出完美的配合。 如果我再像之前那样，仅仅作为一个普通的发号施令的控场后卫，是没办法做到把这群个人能力极其突出的球员整合到一起的。 我没办法像黑子那样做到天生低存在感，隐藏在对手看不见的死角作为中转站来传球。要是真的说起来，虽然我一直保持中庸低调，但我的外在形象确实是比较受欢迎的那种类型。再加上个人气场不同，把我单独挑出去讲，绝对没人会把我忽略掉。总不能用隐身的超能力吧，这也太夸张了。 所以我要如何让全队完美无缺的配合呢？ 之前青峰提出的zone状态和技能理论点醒了我。 这个世界能自然地接受小幅度的超能力，很多人都会把这种小幅度超能力用zone、境界、特殊技能等等的关键词来替代，并且对此习以为常。这就说明其实我完全可以稍微使用一点自己的力量。 这可不算什么作弊，篮球比赛中根本没有规定说不能使用超能力不是吗？ 而且既然其他人都能用zone、境界、特殊技能了，为什么我就不能使用一点小手段呢。我要让自己平庸，自然也要把自己的水平拔高到这个世界应有的平均水准，让我自己更符合所谓的“人设”。 身为统率帝光篮球部的部长，要是什么都不会，那不是很奇怪吗？ 所以我在决赛前下了个决定。 裁判吹响了哨音。 第二节开始！ 我面无表情地踏上了球场。 “赤司征十郎，帝光球队的队长，打PG位置，经验丰富，意识很到位，也很擅长配合，但是好像没什么特长啊。” “亮眼的地方好像不多，作为PG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可诟病的地方……不过在帝光那种队伍里，果然还是有点累赘的嫌疑吧……” “其实我比较想看看刚才被换下场的那个神出鬼没的幻之第六人……所以为什么要换人啊？不是打得挺好的吗？” 观众们交头接耳，议论着帝光第一次换人的原因。然而属于帝光篮球部的应援队伍却对这次换人没有一点意见，依旧绑着头带，拿着应援棒，专心致志地看着比赛。 青峰看了一眼比分板，第一节拉开的分差并不多，相差不过六分。在没办法肆无忌惮地压榨自己潜能的情况下，想赢还是要多动脑。他下意识看向我：“赤司，要怎么做？” “我来盯大前锋，你们只管打速攻，配合什么的……我来做。” 又盯王牌大前锋，又做全队指挥配合？ 再加上被限制了发挥的前提，如果没有完美的配合，快攻只会让球队节奏脱节，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 如果被对面的人听到了，估计又要嘲笑一阵帝光队长的不自量力。分兼多职对一般人来说的确困难，但是我不一样。至少……青峰他们都没有怀疑我的决定。 开球之后，青峰他们进行了速攻。 全场节奏一下子被拉快了，上崎的队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样开始快节奏地回防。一时间观众的情绪被点燃了，各种沸腾起来的加油声充斥在球馆里。 我弓着腰张开手臂，拦在了八森流面前。他似乎有些看不起我的身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A dwarf？（小矮人？）”他说。 “……” 请对全世界一米七的人道歉。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I bet your arrogance…It gets you in the end.”（我打赌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想象中的节奏脱节并没有出现。 观众或许没法直观体验，但上崎的队员却有些慌乱了。 随着一次一次速攻，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对手宛如五人一体，精密的像是一台机器运作。帝光的人不用笔划手势暗号，甚至都不用眼神交流，每个人都好像知道自己要呆在那个位置，无论盯谁都会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的死角处等着截球。 如果说第一节的时候，那个幻之第六人是队伍的粘合剂，把球队糅合在一起。那么现在这个球队就是一块铁板，缺了谁都不行，每个人有意识地去照顾队友，站在令队友传球最舒服、选择最多的地点。 喂喂……这群人是怪物吗？！ 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八森流，不用眼睛看我都能知道整个球场上发生的事情。 【传心术】 也就是强制以心传心，这是心灵感知能力的一种使用方法，能够把我听到的心声传递给其他人。 比赛前我就决定使用这个超能力了，这是最快的令全队有默契的方式了。把其他四个人的想法联通起来，不用手势、眼神交流，只要脑海一想就可以明白其他人的想法。 当然，考虑到会有人觉得奇怪从而发现我的超能力，所以我把自己当成中转站的时候，会特意把心声简化，变成单纯的关键词信息传递。这样他们就只会察觉到，自己仿佛能察觉到队友的想法，下意识里会配合队友。 等事后他们再回忆起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就用我的zone效果这种不靠谱的说法糊弄过去好了，反正现在能进入zone的只有一个青峰而已。如果是zone的话，这个世界就会抹除“不自然”的矛盾部分了。 不过说实话……这种联通四个人的心传心，现在我脑海里感觉就像是开了个聊天室，我该庆幸我打的是篮球，不是足球或者棒球吗？ 幸好从小到大这个能力让我对信息提取的方式锻炼颇多，不至于因为这点吵闹就头疼，不过要这么维持两小节，我还是觉得有些累人。 青峰再进一球之后，他和黄濑击了一下掌。 “Nice！” “总感觉很顺手啊，今天。”青峰有些纳闷。 黄濑挠了挠头：“这样不好吗？我感觉还挺不错的，好像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似的，这还是第一次……诶？！”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回头看向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黄濑讪讪地笑了起来。 “有赤仔，肯定不会输的啦……”紫原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快点结束吧，我想吃薯片……” “你怎么还想着吃！” “有什么关系啦，我带了很多，绿仔要吃吗？” “才不要呢！” 我一眼扫过去，还在吵闹的那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你们在干什么，回防了。” “嗨嗨！” 比起帝光这边轻松的气氛，刚才还有些意气风发的上崎却气势弱了下去。 刚才的时候八森流呢？！ 上崎的其他人看向自己家的大前锋。八森流从开始比赛到现在已经掉线好久了，难道一个赤司征十郎就能限制住他的作为吗？ 被对手拦得没脾气的八森流已经开始有些烦躁了，不过他在美国的时候也没少被针对，这种情况下他也只是咆哮了一句：“Get away！” ——然后还是没突破重围。 你让我滚开我就滚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就让你看看一米七的愤怒吧。 在观众看来，现在球场上完全被分裂成两面了。一方面帝光的控场后卫和上崎的大前锋僵持不下，另一方面得到了再没有八森流压力下的帝光四人拧成一股绳势如破竹，而上崎则显得毫无作为，甚至抵抗都有些力不从心似的。 “那个八森流在做什么啊，突破啊！” “赤司可是帝光最弱的一个诶？这样都没办法突破吗？” 观众们纷纷抱怨起上崎的大前锋来。在他们眼里，帝光除了那个幻之第六人，赤司在里面身高最矮、力量、速度都不如其他人，连得分也远远低于别人。唯一的优点大概是他的助攻数—— 等等。 助攻数？ 观众之中有些人已经发现了。 止步于半决赛的森田中学的队长鹿代就是其中之一。他此时正和自己的队友坐在观众席上，面色凝重地看着这场比赛。他们半决赛的时候输给了上崎，自然是知道上崎这个八森流的强力。然而此时八森流的表现却不尽人意，甚至可以说被赤司死死的克制住了。 鹿代是为数不多的头脑派，他努力想了一下平时看的帝光比赛录像资料，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不可能……你们有谁统计过赤司的助攻数吗？” 森田中学的队员们集体沉默了。 虽然说帝光中学是劲敌没错，但中学生的比赛又不像是国际联赛，怎么可能事无巨细，对所有球员数据都有所统计。 而且像赤司那种平时打完比赛人就不见了的，连采访都是只言片语的……很多人都不认为赤司有资格统领帝光球队，怎么可能有人会去特地统计他的助攻数…… l鹿代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种数据上的漏洞，他沉默了片刻，才感慨一句：“赤司征十郎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第三节快结束的时候，青峰喊了我一声：“喂，赤司！要不要干点更有意思的事？” “？” 他话都还没说完，手里的球就直接脱手了，轨迹正好是往我这个方向来的。这种这么直白的传球给盯防八森流的我并不是什么好选择，但如果我不接的话，估计我刚提上去的威信又会倒塌吧。 当我把球捞到手里的那一瞬间，其他人几乎都把注意转到了我和八森流身上。一时间八森流不再想着从我身边突破，他变换了姿势，改为防守，上崎的中锋也配合着拦了过来。 他们试图拦截下我手里的球。 “不会让你过去的！” “不用。”我面色平静地说。 离第三节结束还有十三秒。 场面气氛凝重，仿佛冻结在了那一帧画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观众席上都噤了声。然而下一帧，随着篮球“砰”的一声落地，两声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也连续响起。 我面无表情地运着球走过摔倒在地的两人，走到对方禁区，定点投篮。 “——你们会自己给我让开。” 裁判吹响了哨声宣布第三节结束。 比分停在63:45。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4章 E54.赤司征十郎的结束 “噗噗噗……看小队长的表情，居然张着嘴一脸不知所措。” “小声点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现场！绿间肺活量真的大，那一嗓子吼得赤司队长都懵了。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赤司队长的表情那个样子……” “他还在喝奶茶！比赛中途跑出去买奶茶！那群记者居然拍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把赤司这张照片剪下来然后裱起来挂墙上。” “喂喂，被知道了的话会死的哦！” 当我走进篮球部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挤在一起看体育杂志，一边看一边笑成一团，效果和上次我当着他们的面唱了首歌一样轰动。至于在笑什么内容，我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了，罪魁祸首就是绿间。 拜绿间所赐，现在大概全日本的青少年体育杂志记者都记住了帝光有个会在比赛没打完的时候就溜出去吃独食的部长。 ——紫原为此分走了我一半的布丁。 绿间那个外冷内热的家伙突然吼出来的“Akashi”经过扩音器加幅之后的音量，足够让体育馆外面都听到了那一声魔性的“Akashi”。 我姑且就算是给赤司财阀打免费的体育类广告了。 至于被拍下来的照片…… 说实话，第一个拍照的记者对准我拉近聚焦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我只是看了一眼，他那可怜的照相机就直接在手里爆炸了。 然而这样的骚动并没有引起自己同行的同情……或者说警戒，无数记者都把照相机、甚至还有直播用的摄像机对准了我，一时间“嚓嚓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这么多的记者，这么多的影相资料，导致了我没办法把这种影响全部消除。炸掉一台相机非常容易，但我没办法当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么多电子产品全部炸掉，就只好匆匆应付了后续采访，被摆到青少年体育杂志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绿间居然在第二天就请了病假，只剩下我一个人处在风口浪尖。 如果不是绿间真的躺在家里发着烧，我或许会认为他是暂且不想看见我而故意装病的。 “咳，赤司你今天很早嘛！” “……” 我每天都很早。 望风的一军部员用力咳嗽了一声，提醒那群部活时间看杂志的同伴们注意一点。部员们赶忙把杂志胡乱地卷成一团塞进包里，站直了身子大声回应道：“赤司部长好！” 我只能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帝光这次夺冠算是彻底在中学生界树立了不败的王者地位，杂志上也有好事的编辑给帝光这群正选起了个很羞耻的外号。 ——“奇迹的世代”。 虽然这个外号以前就有人提过，但一直都是小众喊着玩的，结果这次决赛结束后，莫名其妙地走进了大众的视野里。现在大概全日本的中学生篮球界都知道帝光有“奇迹的世代”的天才五人，外加一个幻之第六人黑子了吧。 我看了一眼球场上那几个发色各异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家伙。 “小青峰快看我的学的新招数！” “走开啦黄濑，你好烦啊。” “请不要吵架。” “好饿啊，又想吃零食了……” 我收回了目光。 嗯，也许比起“奇迹的世代”这么像小说里狂霸酷炫拽的羞耻称号，把这群人叫做“彩虹战队”“中二病也要打篮球战队”或许会更贴切一些。啊，“光之美少女战士”似乎也比较符合这个人设。 休息室的橱柜里摆上了新的合照和奖杯。 桃井拍到了我们这群人被记者围追堵截的照片，帝光蓝白色的队服外套几乎都被记者扯开了，几个人拖着衣服夺命狂奔。 这张狼狈无比的照片洗出来之后，桃井试图摆在休息室里给后辈们瞻仰，但是遭到了大家一致反对。 最后不得不换上了一张十分正经的我捧着奖杯身后挤着青峰他们的大合照，为了向后辈们证明“奇迹的世代”其实是非常高大上的存在，这群人也是很拼命的在努力维护自己的形象呢。 而那张狼狈无比的抓拍照却被白金监督放到了办公室里，说是看着少年这么活泼，他感觉自己心态都更年轻了。 哦对了，还没说吧，白金监督很快就出院了。虽然没赶上决赛，但他并不遗憾，还请我们吃了一顿饭。 这学期的篮球部事宜其实已经告一段落了。 我自认为这两年在篮球部的表现非常完美，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感觉自己变成了幼稚园的心理辅导老师，但总体来说，篮球部的成绩非常出色。 课业成绩一直都维持在年级第一，不会超前第二名太夸张的分数，又保持着自己绝对的优势。 学生会的工作也早已安排妥当，考察下一任学生会长的任务已经可以提上日程。 好了，本文完结。 … …… ……… ——怎么可能。 在没摆脱彩虹战队之前，我的灾难还依旧在持续。 我的假期是在京都过的。 赤司本家就在京都，据说在江户时代就已经有了“赤司”的名号，是当时声名显赫的贵族，然而赤司家私下还涉及了经商。京都这块寸土寸金的地皮上，赤司家的主宅依旧大的可怕，风格和东京那些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完全不同，维持着古朴的原状盘踞在这个地方。 作为当代的御曹司，赤司家确实有这个能耐。 发展到了现在，赤司财阀已经变成了能影响日本经济、甚至于政治的非常有名望的家族式企业。这也导致了我不得不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甚至还要学习帝王学，只是因为我是赤司家的独子。 ……说实话我对这种设定无力吐槽。 如果说是日常漫画设定的话，这也太夸张了一些。不过介于我自己也是个无敌的超能力者，这样财阀少爷的设定似乎也能接受了。 我挺喜欢京都的，这里宅子大，安静得仿佛脱离现实社会。除了几个佣人以外，方圆两百米内没有任何人的思维会吵到我。 ——重点是没人会缠着我打篮球。 东京离这里坐新干线都要两个半小时，我一点都不担心彩虹战队会来破坏我的假期。 我在房间里慢吞吞地吃完下午茶甜点。为了应付家庭教师，又拿出了小提琴拉了一段证明了一下自己没有荒废对乐理的见解。 原本打算下午呆在房间里好好看看悬疑剧，但因为父亲下午可能要回到赤司宅，我不得不放弃了下午的打算，收拾了一下行装打算去马场避一避。 要知道，那几天活在记者和杂志影响下的我，回家之后原本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了。结果却发现书房里我看完之后就没人会翻的《现代帝王学概论》里居然夹了几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关于我的采访和照片…… 书房只有我和父亲能自由出入，是谁干的一目了然。 没人会求我那时候的心理阴影面积。 所以我在假期的时候尽可能的会避开我的父亲。 不过世上总是存在各种意外的，当我骑着雪丸跑了两圈之后，佣人告诉我我有一通电话需要答复。 “喂？我是赤司。” 电话那头传来紫原拉长了的、听上去有些困倦的声音：“啊，赤仔，我迷路了……” “……” 迷路了就给我找警/察啊，小学生吗你。 “好饿啊，我快饿死掉了。这里还有一群不认识的人想让我跟他们打篮球……”紫原抱怨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今天早上原本想去大阪的，结果电车坐过头了。” 那就给我原路坐回去啊。 面对紫原这种巨型婴儿，我又不能放着不管，不得不多询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出车站的时候好像看到路牌上写着京都……” 从大阪迷路到京都我也是服气的。 “周围有标志物吗？” “唔……有个篮球场。” “……别的标志物呢？” “呃，那个……啊，公园？”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环顾四周，紫原旁边还有什么人在告诉他地点。片刻之后紫原继续说道：“圆山公园这边，有很多人的地方。” “……” 他的描述水平大概和青峰有的一拼。 算了，还是用千里眼来找他吧。 “站在原地等我。” 我顺利接到紫原的时候，他正坐在街头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吃薯片，薯片提供者大概是正在打篮球的那群高中生。 想不到还有好人啊。 我多看了一眼那群高中生，他们都穿着日常的运动短袖，但看摆在周围的球包上印着的校队名就知道他们所在的高中。 洛山吗…… “赤仔，你来啦。”紫原冲着我招了招手。看到我身上的装束，他有点奇怪地歪了一下脑袋。“赤仔，你是去参加什么奇怪的变装舞会了吗？” 我身上还是穿着马术服，迟来的急了根本没换。 虽然京都有着一个近百年的竞马场，但毕竟马术这种运动在普通社会很难普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负担得起的。当我穿着马裤和障碍靴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紫原都觉得我像是来参加cosplay的。 对此我并不想解释。 “走吧。”我说。 紫原仰头把薯片都倒进了嘴里，拍了拍身上薯片的碎屑，站了起来。 “哎等等！那边的！”打球的那几个洛山中学的学生发现了我的存在，他们急匆匆地放下篮球走了过来，似乎是想和我们交谈。 “你们是那个帝光中学的吧？奇迹的世代？” 似乎是因为他们向紫原投食了，紫原对他们的态度也比较好，回应道：“啊，我们是帝光的没错。” “我们是洛山高中的。”出来说话的是他们之中黑发的一个男生，睫毛很长，看起来很秀气。“我叫实渕玲央，我们以前初中的时候打过比赛的。” 和我们打过比赛……那大概是他们输了吧。 紫原有些心不在焉地想道。 我虽然也是这个想法，但面前这几个人似乎有些熟悉。 “我是叶山小太郎！”他旁边的黄色短发男生插话道，“你是赤司吧！别人说你的PG中规中矩，我可是觉得超强的诶，上次遇到的时候我全力运球都没绕开你啊！” 我终于想起来了，面前这几个人不就是“无冠的五将”吗。 帝光“奇迹的世代”这个称号还没广泛流传之前，中学生篮球界最为出名的就是“无冠的五将”。 他们是人才，可惜他们遇到了帝光的天才们。 今年我们升三年级，他们就要去高一了。高中开学要早一些，看起来他们已经在洛山篮球部站稳了脚跟。不过初中的篮球界也越来越没有像他们一样能够有一战之力的队伍了，黄濑之前还因为这个一直在叹气。 “唔……无冠的……？”紫原有些想不起来手下败将的名号。 “没错，就是我们！”叶山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颗虎牙，他比划着五根手指的姿势：“怎么样，要再来比一下吗！” “……” 为什么我假期的下午还要来和你们打球，那我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到底是为什么啊。 实渕是一个让人会产生好感的姐姐系的男生，并不显得性格阴柔，反倒有种绅士风度。他对旁人情绪变化十分敏感，也很会察言观色。 他把叶山推开，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着装，一本正经地教育叶山：“不要随便提出让人为难的挑战啊。” “我确实没有打篮球的打算，我只是来接我迷路的同伴。”我冲着他点了一下头。“那么，下次再见。” “期待高中和你们交手。”实渕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当然——也许可能是队友哦。” “……” 有你们这种队友就麻烦了啊，我高中还是不去篮球部了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5章 E55.赤司征十郎的开学 开学。 被学生们称为灾难恐怖片。 尤其是对于那些沉迷假期生活无法自拔、开学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三年级马上就要准备升学考试、而成绩并不怎么好的学生来说，这部灾难恐怖片的惊悚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史诗级别。 当然，不包括我。 开学对我这样渴望普通和宁静生活的超能力者来说只是科幻动作片而已，归类于冒险片的范畴。 新学期第一周，随着新生的到来，各种社团开始纳新，惯常的活动都逐渐开展起来。 篮球部部活开始前，几人挤在更衣室里换衣服。青峰倒是来的很早，早早的换了衣服躺在椅子上一副没什么干劲的样子，两条长腿岔开挡在了过道上。 “起来了，别挡着路。”绿间踢了一脚青峰。 青峰不情愿地挪了挪腿：“让我躺一会儿，好困啊……” 我脱衣服的时候瞥了一眼青峰，他眼眶下显而易见的有浓重的黑眼圈。 假期结束前把自己榨干了吧。 别想歪了，他只是通宵玩游戏了。 “小青峰的假期作业写了吗？”黄濑从衣柜那头露出了半张脸。“你们班的班导看起来很不好说话啊，我今天去办公室的时候——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砸了块湿毛巾。 ——那块毛巾刚才还挂在青峰脖子上。 被戳中了痛脚的青峰跳了起来：“黄濑你好烦啊！” 看来是没写。 现在去求求桃井的话说不定能应付过老师的检查。 不过好像因为青峰假期的时候拒绝了桃井一起去海边的邀请，目前为止桃井还不是很想理青峰，然而青峰至今没发现桃井为什么在生气。 ——嘛，女生生气的理由总是各种各样的。 像青峰这种无视自己颜好身材一流棒青梅竹马一起去海边的邀请，反倒对着小麻衣泳装写真集看得津津有味的粗神经真的已经不多了。 真的是个篮球笨蛋啊。 我穿好了球服，把衬衫和白色外套挂进衣柜里，关上柜门，坐在椅子上弯下腰绑紧了鞋带。这个时候他们的话题已经从假期作业发展到了篮球部纳新上面。 “是谁在负责招新工作啊？” “是桃井同学。”黑子回答。 黄濑撇了撇嘴：“她之前还想让我也去的，说什么篮球部的门面……结果来的人全都是我的女粉丝，拿着传单让我签名,后来小桃子就很嫌弃地把我赶走了。” “原来我们篮球部还要发传单纳新的吗？” “……也对哦。” 帝光连胜这么多年，一直都被称为篮球豪门，受到多方面的关注，从帝光走出去的不少球员都被球探挖掘去了更高的平台深造。而现在这一届，冠以“奇迹的世代”这个名号的这群人被称为百年难遇的天才，则更受到追捧。 据说新生有一部分就是奔着篮球部来报考帝光的，也就是说，篮球部完全不缺新鲜血液，只不过在天赋上还真的没人能比得上现任的彩虹战队。 当然，彩虹战队们长得还算受欢迎的脸也吸引了一大部分女性粉丝的关注。尤其是黄濑那样的，黄濑的脸可是吸引了一大票他的女粉丝为帝光篮球部捐赠各种后援用品。 “赤司，今天来商量练习赛的是哪支队伍？”绿间换好了衣服，一边摆弄着手上的绷带一边扭头问我。 “镰西中学。” 嗯？ 这是什么？ 我低头看向摆在凳脚附近的一个木制雕像，几乎有一张椅子这么高，刚才塞在下面看不见。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搬来的，看上去已经很旧了，但不是什么古董，毕竟没有什么古董会被雕成这样。 一个丑到飞起来的看上去一脸滑稽的浣熊雕像。 ——也许长得还有点像达摩？ “你在看什么——”绿间往下瞥了一眼，显然他也看见了那个浣熊雕像，微微停顿了一下。“这个是今天的幸运物……” “这是什么，浣熊吗？” “这是达摩。”绿间很严肃地反驳道。 “……” 所以这是长得像浣熊的达摩吗？ 我好像有点高估了雕像者的制作工艺水平。 黄濑闻言嘴角一抽，他蹲下来看着那个长得像浣熊的达摩雕像：“……小绿间，你打算把这个放在更衣室吗？” “不。”绿间目光闪了闪。 黄濑松了口气，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么一个考验他审美观忍耐极限的东西放在这里太久。他又看了一眼那个雕像，总感觉那个雕像的脸上摆着一副滑稽表情，好像是在嘲讽看向它的人。 黄濑：“啊啊，如果被别的学校的人看到了，肯定会觉得特别蠢。” 我面无表情地低头整理自己的护腕。 当然不是放在更衣室，因为等会儿他要把这个沉的要死而且还很丑的达摩雕像带到球场上去。 更衣室的门被“啪”的一声推开了。 青峰他们被吓了一跳，我倒是因为心灵感应早就知道了门外来人了而显得非常平静。 开门的是桃井。 “哇，五月你干什么啊！这里是男更衣室啊我说！” “小桃子？”黄濑赶紧把球服加紧速度套上，遮住自己劲瘦的腰。 不过闯进来的桃井明显懒得看他们几个的身材。 ——或者说身为篮球部的经理她已经看烂了这群人的腹肌。 再加上她还在生青峰的气，并不想跟他多说话，无视了嚷嚷中的青峰，对其他人说：“快点啦，镰西中学的人已经到了哦！” “镰西中学是吧？听都没听说过的队伍……”青峰嘟囔了一声。 “换完衣服就赶紧出来吧。”桃井继续无视青峰微笑道。 “……” 黄濑：哇小赤司，总感觉小桃子今天的气场超可怕的。 我：请不要突然私底下跟我交流好吗，你一个人在心里自娱自乐吐槽不行吗？ 黄濑：可是反正小赤司也能听到啊。 桃井撂下话直接摔上门就走了，青峰一脸莫名其妙。 “喂，哲，今天五月怎么这么暴躁？” “不知道。”黑子很老实地回答。“不过应该是青峰君在哪个方面惹她生气了吧，桃井同学并不是脾气不好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赶紧去道歉比较好。” “唔……” 青峰开始认真思考他哪里惹桃井生气了。 他回忆了一遍假期的经历，我站在他边上也被迫了解了一遍他内心的想法。 “拒绝旅游请求”“爬窗溜到桃井家里蹭饭”“霸占了桃井的房间拿来玩游戏”“搞得一团糟还不想收拾”“拆了别人给桃井的情书”“吃了桃井做给黑子的巧克力”…… 喂，如果我有你这样完全把妹子当成是拜把兄弟的青梅竹马，我会选择先掐死你。 “快走吧，不是已经来催了嘛。” “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去比？对手也不强吧。也是时候该选一些新人来接班了，对吧，赤司。”紫原也有些不乐意。 “并没有合适的新人能配合我们，现在一军的新人替补队完全可以自己建立第二个阵容。” 紫原撇了撇嘴：“那他们上不就好了，我们本来训练就很累了……” 黄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明显也对这次的练习赛没什么兴趣：“话虽然是这么说……既然人家教练都来邀请了，特地指明要和我们的首发打练习赛，派出新人总感觉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嘛，我看啊他们教练只是觉得万一连帝光替补都打不过，传出去的话——绝对会很丢人！” “哼，我们只要做到尽人事就好了。” 绿间弯腰抱起那个被众人嫌弃的达摩雕像。雕像有些沉，他给了好大劲才把那个实心的达摩雕像从地上搬起来，抱在了怀里，那张滑稽的脸严严实实地挡在了绿间的前面。 “等等，真的假的啊，你是要把这个东西带到场上去吗？” “啰嗦！” “……” 我想，在镰西中学觉得打输很丢人之前，我们就会先因为绿间的幸运物出一次丑。 ————————— 训练赛很顺利，甚至有些顺利过头了。 我根本没想上场，和那个浣熊雕像一起坐在场边待了四节，比分在不断变动，最后停在了108:43。 将近三倍的分差已经证明了实力差距，帝光这群首发感到兴致缺缺，并没什么赢得比赛的快感。而对于镰西中学的球员来说，他们竟然没有因为输了比赛大受打击，反倒是全程在关注我这边。 嗯？他们在看什么？雕像吗？ 我面无表情地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达摩雕像。 事实证明，那个雕像确实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在这次交流训练赛结束后，一个奇怪的说法就开始在各高校篮球部里流传。 【在球场边上摆个浣熊雕像能够带来胜利。】 ——才怪吧。 那只是当天的晨间占卜公布的巨蟹座幸运物，且不说其他学校有没有巨蟹座的球员，那种不靠谱的玄学幸运物是每天一更新，第二天就没用了啊喂。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是达摩雕像不是浣熊，请给全日本的浣熊道歉。 “谁得出的结论啊，这流言也太不靠谱了。” “明明帝光百战百胜的幸运物不是那个达摩雕像……” “赤司也坐在场边，他才是幸运物吧……” 请不要用讨论吉祥物的语气讨论你们的部长好吗？ “喂，赤司，来打球吗？”青峰站在场下挥了挥手。 我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黄濑，黄濑正在喝着水，被我这么一看他差点没把水喷出来。 我：去缠着青峰打球啊，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黄濑：刚刚做完一组训练我也很累啊！小赤司只是不想被小青峰缠着one on one吧！ 我：你不是也最喜欢缠着青峰one on one了吗？你现在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吗？ 黄濑：我这就去。 “小青峰！我最近又——” “你又学了新的招式？”青峰把他的话接了下去，叉着腰挑着眉看向黄濑。“虽然你是我们中最菜的那个，但如果要陪你玩玩的话也不是不行。” “哇好过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小青峰刮目相看的！” 黄濑就这么兴致勃勃地下场去找青峰了，完全忘了刚才我逼他去吸引青峰注意的抱怨。 青峰最近的状态其实也挺奇怪的。 团体赛的时候一般没人能够拦得下他这样的大前锋，得分越多他的表情越阴沉，有几次我还见过他在冲着对抗赛的对手大声抱怨“做点什么来反抗吧，什么都不干就觉得自己输掉了吗”之类的话。 在打完团体赛之后，他会有段时间消极训练，又会在消极训练之后重新振奋起来，恢复自己的积极性。 这样反复几次之后就会选择找我打球。 我知道他心态反复变化的原因，他也向我坦言过。 他说：“太努力练习的话，没人能追得上我，那怎么办？所以有时候还不如不练习……但是一想到赤司这么强，总感觉自己要更努力点。” “one on one你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那可不一定。——篮球是个团体运动。” “……” 我还需要你来教我吗？ 你是最没资格拿这句话来教训我的人了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6章 E56.赤司征十郎的5v5 作为一个中学生，就算社团活动占据了学生生涯重要的一部分，但重心怎么想也不会是社团活动吧。 尤其是升入三年级之后，原本以为我终于可以把篮球部的事情放一边了，就像虹村前部长那样。 然而我发现我错了。 升入三年级后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篮球部。 这一届的奇迹世代名气太大，吸引了不少有天赋的后辈们加入篮球部，不至于球队青黄不接，帝光在篮球方面也向来表现强势。 然而也正是有奇迹世代的对比，同为一军的二年级生虽然能组出一个完整的阵容，实力也在中学界称得上一流，但怎么看都还是比不上现在三年级的青峰他们。一年级就晋升为一军的球员虽然有，但是还需要更多的经验积累和磨合才能让他们上场比赛。 而且他们之中……没有特别适合当队长的人选。 帝光的传统就是百战百胜，实力至上。 这也意味着作为部长，必须要在实力、处理各类事宜方面处于一个最优的平衡。 为了这种下一任部长考核，我不得不多分心去了解其他部员对此的态度和意见。又不能直接去问，用心灵感知能力能更直观地了解到这些。 学生会的事情倒不用我操心，毕竟会长的人选是整个学生会决定，再通报校方。 所以我现在把我的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篮球部上。 这个时候我总会不自觉看向绿间。 如果这家伙比我低一届就好了，他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简直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说出“请成为帝光篮球部的支柱吧”这种台词的最佳对象。 如果他不带幸运物不傲娇再维持一下自己高冷的形象就更好了。 不管怎么说，我总不能把他塞回娘胎重新生一遍。选拔下一任部长的工作必须摆上流程，越快选出来我就能越快摆脱这个篮球部。 ——我实在是不想再被奇迹世代这群人缠着打球了。 都是青峰这家伙干的好事。 据他的说法，大概就是“别的学校对手都太弱了，不如我们内战吧”。 确实，他们都不喜欢“奇迹的世代”这个称谓。 应该说他们不想和别人相提并论，哪怕是现今的队友。大家都还处于争强好胜的年纪，私底下还是有在暗暗比较的，我们之中谁强谁弱。 但因为之前我表现出的实力先后让紫原和青峰都吃了点苦头，他们就开始转变心态，想着怎么打败我这个“最强”。 虽然我以“不能损害身体”为由，不允许他们发挥出全力压榨潜能，但青峰他还是坚持在不进入zone的状态下来挑战我。 这样的做法引起了其他几个人的关注。 黄濑知道我是超能力者，日常里不敢多作死，但是青峰这种不服输的热血态度让他也燃起来了。抱着“就算是超能力者我也要打败给你看”的心态，他也加入了青峰作死大队的一员。 青峰：“哟，赤司，来one on one啊！” 拒绝，我很忙。 黄濑：“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你是想死吗？ 黄濑越发大胆了。 大概是因为相处时间久了，他也摸清了我的性格。现在他对我的威胁视而不见，咧着嘴笑眯眯的在心里回了我一句：因为我知道小赤司打球的时候绝对不会用超能力啊，磨练一下球技也是不错的对手啊！ 我：你眼睛瞎了吗？ 有时候把心传心能力用于球队团队协作的我表示，黄濑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对超能力者的蔑视。 ——而且篮球比赛又没规定说不能用超能力打球。 你再摸着良心，看看你们用的是什么超能力。 这种作死两人小分队在一个月后发展成了四人，加入了黑子和绿间，黑子的话是青峰拉进来的，绿间则是为了“尽人事”。 ——虽然我至今不懂为什么尽人事就要打败我。 难道打败我就算是尽了他的人事吗？我在你们心目中到底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Boss人物啊。 紫原懒得管这种事，他是很怕麻烦的人，打篮球也只是“因为合适就打了”“赢了比赛会很高兴”这样的缘由。在发现他打不过我之后，紫原坚决不加入青峰他们的“作死挑衅赤司小分队”，非常乖巧地做自己的训练。 这一度让我非常满意。 ——然后他就被青峰和黑子拿着一个月份的零食收买了。 “作死挑衅赤司小分队”成员正式变成五人。 我原本是不打算陪他们玩的，1v5我当然能轻松打得过，我甚至还能让他们连球都碰不到。但这也太夸张了，对手可是“奇迹的世代”啊，而且还是五个的完整首发阵容。 和他们玩根本不符合我的一贯做事原则，之前按着紫原打了一顿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但我发现，如果我和下一届帝光队的新人们组队，这样的5v5练习赛可以顺便锻炼一下后辈们，还能考察一下适合当部长的人选，比我一个个私下关注要更快一点。 考虑了一下利弊，我就同意了。 “5v5吗？练习赛？”青峰把球顶在了食指上，旋了一下。“赤司，我说过了吧，这是个团队游戏。你再强也不可能……” 他瞥了一眼那边正在做热身的稚嫩的后辈们，又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天才队友们，两者差距太大，他眼中怀疑的情绪显而易见。 “你太高傲了。”我平静地回答他。 正是因为这是个团队游戏…… 隐藏在五人队伍里扮猪吃老虎，这不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吗。 现在的首发队伍，也就是由奇迹世代构成的队伍，因为每个人实力呈现爆发性增长。他们都有了自己对篮球的看法，自我意识非常强烈，实力也非常拔尖，甚至打个篮球还能搞出眼睛放电的超能力zone。 如果不是我之前压制了一波，他们早就分崩离析了。依靠个人实力，完全不会输任何比赛，但是团队协作也不存在了。 现在他们还能保持着打球的兴趣，全靠我比赛的时候联通一下队员内心，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队友的默契。 但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直到现在我也没从根本性上去解决这种隐患。 这种隐患源于他们自身的实力，是无解的。 这不是我暴力镇压能解决的。 一山不容二虎，很不巧，奇迹世代内含一群老虎，只要他们呆在一个队伍里就会产生矛盾。 如果我不去做队伍的沟通，他们难道还有默契可言吗？连黑子都已经产生了“带不动”的心理，这就说明他们真的是一般人带不动的了。 现在换成了我带领别的队伍和他们这支充斥着矛盾的队伍进行对抗，在他们不使用自己的“技能”和zone的情况下，我也有自信不会输给他们。 “准备好了吗？” 桃井作为裁判，她捧着球左右看了一眼两边的队伍。 说实话她这次也不看好红队，虽然红队是赤司君带队，但毕竟蓝队里都是他们帝光引以为傲的首发们。红队其他几个新人也是非常紧张的样子…… “快点开始吧。”青峰掏了掏耳朵。 他看似不是很在意，其实只要是能打败赤司的机会就不会轻易放过，眼神也十分认真。 青峰：就算是赤司带了支二流队伍也要认真对付！ “……” 我：你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后辈们的吗？ 二流？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二流球队。 在我手里二流队伍也能把你打得喊爸爸。 因为对手是奇迹的世代，为了平衡实力，我早就自然地就使用心印心的能力联通好了我这边的队伍。甚至在开始比赛前，我还特地碰了一下每个人，把他们的身体回溯到最巅峰的竞技状态。 正如黄濑所说，我不可能用超能力在球上面作弊，但我没说过我不能使用超能力来让队友状态维持最佳啊。 掌握了全场动向的我有条不紊地向队友发出指令，有心灵感应的红队不用靠手势比划和言语交流就能做出下一步动作。黑子的存在感虽然很低，但我依旧能准确地找出他的所在，并且提示队友关键词。 “呜哇怎么回事！现在感觉超棒的啊！” 当然是因为我在维持你们身体最佳状态啊。 “哈哈哈哈我居然能察觉到黑子前辈的存在啊！” 那是因为有我在帮你看，黑子每天都从你面前经过也没看见你打过招呼啊。 “总感觉这样下去一鼓作气打败青峰君他们也不是不可能啊！” 醒醒吧，没了我，你们想打赢奇迹的世代，还早了一百年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我…… 我踮起脚把最后一球扔进了篮框。 “比赛结束！120:118！红队获胜！”桃井宣布了结果。 场上红队的人扔了篮球脸都快笑裂了，他们开心得好像刚赢了全国联赛冠军。再对比一下蓝队，奇迹世代们并不是特别好的脸色。 “……居然输了。” “嘛……毕竟那是小赤司啊。”黄濑挠了挠头。 他倒是打得挺开心的，对手虽然个人实力不怎么样，但配合起来的时候就算是他们也会觉得棘手。不过也从某种角度上反映出了他们现在的首发队伍，在团队协作上甚至比不上替补队。 “所以我才不想和赤仔当对手啊～”紫原走到了场下，掏出了自己的零食，耷拉着眼皮似乎是有些失望。 ——他一贯不喜欢输。 “……又累，还会输掉。” 桃井忍不住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像安慰大型犬那样：“没关系啦，小紫，已经做得很好了！” 绿间还在和青峰争辩：“你刚才那个球应该给我的！传给我的话，按照我投篮赤司就肯定——” “赤司的【眼】已经完全把你克制了，传给你也没用。” 青峰的话让绿间一噎。 他身高比赤司要高很多，出手的三分球起点也很高，只要他跳起来投出去了就很难被盖帽。尤其是赤司那个身高，是绝对不可能盖掉他的三分球的。 但另一方面来想，赤司的【眼】，那可怕的洞察力，怕是在他跳起来之前就能截断他的三分球。 “所以啊，你那套行不通。”青峰摆了摆手。 绿间脸色沉了沉：“那你的那个突破也是无用功吧。” “啊？！你说什么？” “哼！” “你们两个别吵架啊！” “请冷静一点。” “……” 让他们吵吧，反正隔一天他们就和好了，就和小孩子斗嘴一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7章 E57.赤路征美的翻车 “征美酱？征美酱！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面无表情地对着面前的美少女点了点头。 如果说你是指你刚才支支吾吾半小时没有说清楚的、除了“哎呀好害羞！”“我要怎么做？”这种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确实没听。 但如果说是关于你心里那少女青春期躁动的内心独白的话，我是完整地听完了的。 长岛明日香。 如果大家忘了她的话我可以重新介绍一遍。 很久之前在甜品店认识的自来熟少女，青少年杂志的平面模特，现在似乎有向成为偶像进军的打算。一直以来对外的人设就是成绩优异体育也很棒的青春靓丽无敌美少女，实际上只是个恋爱脑。 总而言之，在我眼里就是第二个黄濑凉太。 ——女装版的。 对于这种闪光体，我是尽量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 如果不是她通知了我M.koide甜品店今天推出限量款慕斯蛋糕，我才不会以赤路征美的身份接受她的邀请。 是的，赤路征美。 想了想毕竟是周末，我抱着“只要不去任何有关于运动器材的店、或者是街头篮球场，我就不会遇到认识的人”这样的想法，使用了变身术把自己变成了女性应邀去买蛋糕。 现在我们两个正位于东京都世田谷区，自由之丘站南口检票口右拐309m的M.koide甜品店门口。 这家甜品店非常出名，随便网上搜一下就能知道它是东京排行No.1的存在。店内空间狭小没有设座，但这不影响它的人气，队伍早就排了一长串，我和长岛明日香也处在这个队列中。 在排队的过程中，长岛明日香已经跟我说了一大堆少女的烦恼。 “怎么办才好呢？中野前辈真的好稳重哦。”她忧愁地托着下巴。 她所说的中野前辈，是最近在事务所认识的非常关照她的前辈。艺名叫做八千浔，应该算是当红的大明星了，最近也演了不少的悬疑剧，一直在追剧的我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 ——因为他演的都是犯人。 导致我每次看到他参演的悬疑片都不想点进去看，不用推理我就知道他是犯人，这种隐约被剧透的感觉让我非常讨厌。 虽然一直在演犯人，但作为一个人设为高智商的变态杀人犯，中野前辈还是长了一副温和有礼完全不像是罪犯的面孔。据说平时在日常中也是一个非常稳重的人，而且年龄也不大，没有女朋友，可以说是单身的高富帅了。 那长岛会对中野产生点不知名的情愫也在所难免。 “征美酱怎么看呢？” “黄濑……”我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给黄濑加了个敬语。“你是在纠结黄濑君吗？” 长岛明日香非常憧憬同为模特的黄濑，这我之前就知道了。 “黄濑君难道不是征美酱的男朋友吗？” “……不是。” 黄濑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误会。 “诶？黄濑君还总是说征美酱是他的理想型啊……难道黄濑君没有找你约会吗？原本以为他会是那种一有目标就立刻下手的非常强势的男生。”长岛明日香有些惊诧地问道。 “……真的不是。” 我只知道他是那种球场上缠着你打不赢不放手的小妖精。 长岛明日香亲昵地靠了过来，就像很多女生们一起出行那样搂住我的胳膊：“我对黄濑君什么都没有，就是把他当成工作上要超越的目标了！征美酱你可不要误会我啊！” 我太小看恋爱脑转移恋情的速度了。 “所以说……我们真的什么都……” “嘛，我们别说黄濑君了。”长岛明日香自以为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长岛明日香：虽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征美酱真的好容易害羞啊！真可爱！ 我：我不是，我没有…… “中野前辈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排队要到了！” 长岛明日香和我精神同时一振。 店员把慕斯蛋糕打包递给我们，付了钱我们两个拎着蛋糕走出人群。 “偷偷瞒着杏姐出来吃蛋糕，有一种做贼的感觉……”长岛明日香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胖了我肯定会很愧疚的。” “……” 你的表情完全不是心虚愧疚，而是有点小激动。 “接下来去饰品店怎么样？征美酱这么好看的红发，不挽起来修饰一下好可惜。” “不用了。” “诶？为什么？虽然征美酱很可爱，但女孩子打扮起来才会更受欢迎啊！” “……” 所以不要真的把我当做女孩子啊。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明日香有些泄气：“那就算啦，反正披着头发也挺好看的。不过……” 她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小巧樱花发卡，径自别在了我的耳侧：“吃蛋糕的话还是挽一挽吧，等会就沾到头发上了。” “……” “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坐着吃吧。”明日香提议道。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下一步行动。其实这样普通的女孩子结伴出行活动其实我也是能接受的，毕竟这是普通人交际中的组成部分。 正当我们准备走过马路的时候，前面的路被挡住了。 “嗯？” “……” 收回我刚才的话。 两个女生出行、尤其是和长岛这样漂亮的女生一起出行一点都不好。 “喂，这两位漂亮的小姐～有没有兴趣……” “……” 没有，快滚。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我依旧没什么实际上的行动。 明日香已经先一步站了出去，把我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面前两个染了发显得有些流里流气的青年。 “你们想干什么？” 青年看到明日香漂亮的脸，眼睛一亮：“当然是请小姐们喝一杯啦。”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 “别这样不解风情嘛。”其中一个戴着金链子的男人说道。他向后一指，路边正停着一辆暗黄色的带着尾翼的跑车。“怎么样，想不想坐坐看？带你们去兜风噢！” “这家伙啊可是铃木财阀的少爷噢！” “那个日本三大财阀之一的……”明日香皱了皱眉。她伸手拽了拽我小声地提醒道：是那个铃木啊。” “没错，就是那个铃木。”他们颇为自得的样子。 铃木？ 我看了一眼那个人。 铃木本家和我同一辈分的现在是四个孩子，按照年龄排，长子铃木慎吾，长女铃木绫子，次女铃木园子，次子铃木健和我同一年级。 那么这个铃木少爷是哪来的？ 看样子不太像是冒牌货，毕竟他们身后那辆黄色的改装车还蛮值钱的，普通工薪阶层还供不起这样的车。 那么……私生子？ “征美酱……这可怎么办啊……” “……” 我看了一眼长岛，发现她咬着唇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毕竟只是个小模特，她的经纪人估计也告诫过她吧。遇到这样有权有势的财阀，还是要怂一下的。 我推开了长岛。 “这位铃木先生。” “哦？是改主意了吗？” “铃木史郎先生身体还好吗？” 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的铃木太一：“……” “你认识我爸爸？”他面带狐疑地看向我。 看来真的是私生子啊…… 而且还是那种靠铃木史郎养着，除了飙车把妹以外没什么本事，不被铃木家老爷子承认的私生子，以后也分不到家产。 我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征十郎君和我说过，他已经很久没去铃木先生那里拜访了，希望隔日能上门拜访一下铃木老爷子，讨教一下棋艺。” 铃木老爷子那臭棋篓子对上我就没赢过，我去拜访一次怕是他心脏病就要突发一次。 “征十郎……什么的……” “赤司家的那位。” 我点到即止，并没有没有说出“赤路征美”和“赤司征十郎”的关系。再说下去我就要露馅了，不如就让他们都误会好了。 “征十郎君还在那边等我们，我们只是出来买蛋糕的。如果要兜风的话，我要和征十郎君先说一声。” “嘁……是那个赤司征十郎的女人啊。”铃木一脸扫兴。“那就算了……” 说实话，以他摆不上明面的身份，还真的不敢招惹赤司家的独子。 “走了！藤山！” “诶？这就算了——？” “你怎么那么蠢！”铃木有些恼羞成怒地踹了身旁小弟一脚。 两人飞快地坐上了跑车消失在街口，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一回头就发现长岛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征美酱，超——帅的！” “……” “那个赤司征十郎是谁呀？征美酱的男朋友吗？！名字好像啊，是那个赤司财阀的少爷吗？” “……” 你是不是忘了十几分钟前你还说黄濑是我男朋友？ 对于恋爱脑的少女并不抱有任何希望，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刚才我骗他们的，其实我和赤司征十郎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吗？” “嗯。”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诶？这不是赤路同学吗？赤司君呢？也在附近吗？” 我右眼皮猛的跳了一下。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马路那头突然冒出来的人，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神明对我的极大恶意。 篮球部最能干的数据型经理桃井五月从马路那边奔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峰拉着调子不耐烦地喊她：“五月你到底还要买什么啊——嗯？” 他看到自己青梅竹马打招呼的对象之后，顿了顿，从脑海里翻出这个红发女生的名字：“赤路……征美？“ 校园情侣大赛的时候，那段惨痛的黑暗记忆……因为赤路征美和赤司真的是太像了，之前又说他们是表兄妹，长得也很可爱，除了胸围看上去——咳。 总而言之青峰对她印象深刻。 “你从京都过来的吗？”桃井问道。“我买了那家很出名的慕斯蛋糕，要一起吃吗？” “赤司呢？赤司应该跟你在一起吧？”青峰问道。 桃井闻言点了点头：“对哦，赤司君也跟你在一起吧？” 长岛明日香：“征美酱不是说不认识赤司征十郎吗？” “……” 能别提赤司这个姓了吗？ 早知道我就承认我是黄濑在外地的女朋友了，这前后说法完全矛盾了，我这是要翻车了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8章 E58.赤司征十郎的指导 那天是怎么散场的我一点都不想回忆，就连东京No.1的慕斯蛋糕都无法挽回我糟糕的心情。 在强行圆回我前后不一致的说辞之后，我终于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说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填补漏洞”。虽然他们几个不再追究赤路征美和赤司征十郎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不过还是造成了一点不良的后果…… 比如长岛明日香那边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出豪门恩怨，可怜的少女不想嫁给自己的表哥，但是迫于权势不得不低头，所以在日常中一点都不想提起那个禽兽表哥，当成陌生人。 被脑补成禽兽表哥&被强权逼迫的表妹的我只想说…… 你对财阀少爷的误会到底是有多深啊？ 至于桃井和青峰，后来在篮球部遇到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简直是一言难尽。 《日本民法典》第七百三十四条：直系血亲或三亲等内的旁系血亲不得结婚。但是，养子女与养方的旁系血亲间，不在此限。 表兄妹是四亲等，完全可以结婚啊。 没想到那个赤司…… 青峰：这么说起来，黄濑曾经说过他的理想型是赤司未婚妻那种类型的啊。 桃井：对手是赤司君啊，那小黄岂不是很惨吗？ 他们想到了一块儿去，两个人看向我的眼神顿时更为诡异。 “……” 能不能把你们德国骨科的想法收起来，为什么直接就给我加了个未婚妻的设定，我哪里承认了吗？ “小赤司来打球吗？”黄濑似乎没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和往常一样，基础训练做完之后跑到我面前来邀战。 “小黄……”桃井有些不忍直视。 青峰也看不下去了，他觉得失恋的黄濑真的是在强颜欢笑，他同情地拍了拍黄濑的肩膀：“黄濑，还是我来陪你打吧。” 情场失意也就算了，球场上也要失意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黄濑：“？？？” “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青峰这样说道。 “……” 喂，他也打不过现在的你吧，所以“我让黄濑球场失意”和“你让黄濑球场失意”，这两件事从结果上看有什么根本区别吗？ 黄濑夹在中间一脸茫然地看看青峰，又看了看我。不过既然是青峰的请战，他还是很快点了点头，斗志高昂地回应：“来吧，小青峰。” 我坐在场边的休息的时候，黑子走了过来。即使他不开口我也知道这个存在感低下的部员站在我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 “赤司君……” “黑子？” 原本以为他会提一些篮球部方面的意见，没想到他在烦恼的是过几天的校庆。 果不其然，黑子接下去说道：“是这样的，马上就要开始校庆了。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想拜托一下赤司君……” “班级活动？” “我们班组建了个乐队，但是大家都是半吊子，听说A班也有这个打算，所以想考虑一下合作。” “班级活动都交给了安井君，其实不是我在负责。” “我去找过安井君了，具体的事项都已经商讨好了。他让我在部活的时候通知赤司君，就说是……我们需要一个音乐指导，之类的。” 黑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安井君的原话是：“赤司班长三年都不管事！这次校庆总该出点力了吧那个混蛋！” 黑子没好意思一模一样地转述，毕竟是在请人帮忙。不过他说不说出来都没关系，因为我早就通过心灵感知能力知道了原话是什么。 “听说赤司君的小提琴拉得很棒，还获过奖。”知道赤司君不爱上台，黑子体贴地补充道：“只是音乐指导而已，不用赤司君上台演奏的。” 这种麻烦的差事…… “那就找绿间，他的钢琴也获过奖。”我毫不犹豫的出卖了绿间。 “喂！”绿间不满地声音从那边传来。 “……啊。” 原来你听到了么。 “别以为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你有读心术吗？ 见绿间走了过来，黑子冲他点了点头：“我刚正准备再去找绿间君呢，既然都听到了那我就一起通知了。安井君说让你们两个部活结束以后都去一趟第二音乐教室。” “……我知道了。”绿间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微微反光，他看向了我，语气一变：“赤司你不许偷偷跑掉！” “我会看着赤司君的。”黑子保证道。 “……” 喂喂，我的信誉这么差劲吗？ 自从上次决赛没打完比赛，因为不想接受采访就一个人溜出去吃甜点的事情被曝光之后，我个人信誉和威严在这种情况下就完全顶不上用了。 “不过黑子，为什么你要负责联系这种事？” “啊，那个呀。”黑子顿了顿。“——因为我是主唱啊。” “主……主唱？！”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吃惊的样子？” “没、没什么。”绿间有些不自在地扭过了头。 我知道绿间想说什么，说实话我也是同感。 按照黑子这个存在度上台，观众万一找不到主唱在哪里怎么办？ 只有声音却看不见人，这不是很恐怖吗。到时候就要有什么“帝光乐队幽灵主唱”的十大校园恐怖传闻了。 不管怎么说，为了防止校庆上的乐队演出情况太过夸张，我还是决定和绿间黑子一起过去看一眼。 还没走到第二音乐教室门口，我就听到了那割锯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从小就学钢琴，受过良好的乐理教育的绿间显然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乐队演奏，他猛地拉开了音乐教室的门：“开什么玩笑！” “诶？” 音乐教室的几人都停下了动作，一脸懵逼地看向门口。 “……” 怎么可能要在校庆上弹奏那样可怕的曲目，只是他们闲着无聊互换了乐器随便玩玩而已。 “哈哈哈哈是绿间啊。”同班的安井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其实我们练得差不多啦！” “那我走了。”我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等等！” 绿间把我强行扭了回来。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啦，我们怕黑子会跑调嘛，我们虽然会乐器，但是唱歌什么的还是很难教啊！” 绿间：“……你们不会难道我们就能教了吗？” 安井哈哈地笑了一下：“那是因为赤司班长是万能的嘛，而且我们都听过他唱的那个——” “……” 给我闭嘴。 绿间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黑子，你会跑调吗？” 黑子一脸严肃认真地回答：“我会加油的。” 绿间：“所以还是会跑调啊。” 我：所以还是会跑调啊。 暂且和绿间思维保持同步的我回忆了一下当初篮球部聚会去KTV的状况，黑子这家伙好像利用了自己存在感低下的特点，一次都没有唱过歌。 “要真说起来其实……黑子唱歌和隔壁的青峰的水平差不多吧。” 想到青峰完全没有音准的唱歌水平，绿间眉头皱得死紧：“所以为什么要找黑子当主唱啊，真是的。” “因为抽签结果是这样了。”贝斯手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一提，是双主唱，另一个是A班的小田切。” “……” 哦，那个声音像福山润的中二病啊，这种情况下只能指望这个中二病把黑子的音准带正了。 “话说，小田切呢？怎么还没过来？” “哼哼哼……本侦探早就已经到了，只是你们都没察觉而已，果然还是我太强了吗……” “哇，什么时候……” 我看了一眼刚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小田切，不用了解他内心就瞬间做出了判断。 半分钟之前才溜到门口，只是因为路上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才来迟了，才不是什么“早到了你们太弱都没察觉”“黑暗势力在路上阻止我前行”之类的奇怪原因。 “喂小田切！你制服裤子破了个洞啊！” 小田切：“你们这些普通人怎么会懂，这个学校危机四伏……哼哼哼，算了，有我守护你们就好了。” 安井他们很给面子的啪啪啪鼓起了掌。 “……” 危机四伏是没错，你倒是给我好好解决学校的危机啊。迄今为止学校的火灾、地震、乃至于三楼男厕所下水口堵塞之类的事情都是我在解决的啊。 什么？ 你们问我为什么要管男厕所的下水口堵塞？ 因为那一天我得知了这一层的有好几个男生去聚餐的时候吃坏了肚子，如果厕所堵住了的话，整层楼都会被淹没在粪便的味道里面。 你知道这对感官灵敏的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折磨吗？平时正常地坐在教室就能听见人家在蹲坑，我也很不爽啊。 “嗯？赤司，你怎么不说话？” “……” 吐槽吐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我伸出手，安井心神领会地走过来把乐谱递给我，指了上面一段黑子负责的部分：“已经尽量减少了黑子不擅长的，小田切唱的还不错，要不先来试一遍吧？” 我点了点头。 乐队要演奏两首曲子，一首抒情，另一首节奏更明快些。 “果然还是这样的曲子比较好啊，一开始就不打算唱校歌，两个人反正也唱不出气势。” “一开始就用校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了，至少每天都唱，也不至于会走调吧。” “别这样嘛，先来试试再说。实在不行我们还有万能的赤司教主啊！” 我无视了“赤司教主”的称谓，坐在了音乐教室偏角落的位置。反正等会儿绿间应该会负责指导，其实并没有我什么事，等会儿找个借口偷偷溜掉就好了。 “那我们开始咯！” “OK！” 几人商量了一下就起了个前奏。可以看出他们几个确实练了不少时间，配合都还算不错，第一段由小田切来唱。 ——喂喂，唱歌还要摆好姿势吗？ 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看摆着奇怪姿势的小田切，中二病的世界大概只有他们自己能理解，希望校庆上来校参观的嘉宾们不要误会什么就好了。 我一切担忧都在小田切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消失无踪，因为他的音色着实不错。此刻他在我眼中已经不是一般的中二病了，他也许叫做福山润。 干得不错，福山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9章 E59.赤司征十郎的校庆 坐在音乐教室又不能马上溜走，我无所事事地曲着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听福山润和小野贤章……不，是听小田切和黑子的合唱。 在听完两名主唱的合唱之后，弹完最后一段伴奏的几名乐手互相交流起来。 “其实也不是不行……” “不过说实话黑子的声线有点像小野贤章。” “这么说还真的有点像啊！” “哈哈哈哈哈哈是这样的吗？”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黑子本人都没说话，你们就先自己缺根筋一样乐呵起来了，这个乐队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还好，绿间纠正了几个音调之后，黑子就能勉勉强强地跟上节奏了。 我原本还在想着如果真的唱不好的话，我校庆的时候就把黑子打昏，用灵魂交换的功能先让黄濑使用黑子的身体顶替上去。 你们以为我要替黑子唱歌吗？ 怎么可能。 有个知情人士黄濑放着不用，为什么要自己上呢。 不过那也是下下策，现在的情况真是再好不过了。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 终于结束了。 我打定主意接下来几天绝对不再靠近音乐教室，特地批准了黑子篮球部免训申请，没事就躲到学生会办公室避开安井。 这样直到校庆的那天。 帝光的八十周年校庆和之前的学园祭可不能并为一谈，这次更加热闹，校园对外完全开放，来的不仅仅是家长和其他学校的学生，校方邀请了不少曾经从帝光毕业出去现在小有名气的政客和企业家。 我觉得最麻烦的就是…… 这次校庆我父亲也会出席。 至于出席的理由，对我解释无非就是校方的邀请、投资、最近工作上一些合作伙伴也会去之类的。 实际上我还不了解吗？ 对财大气粗的赤司家来说，投资学校其实得不到任何回报，虽然确实是有投入资金的，但没想过有多少回馈。而且也这也只是小项目而已，根本不需要我父亲出面。 这个蹭得累的父亲只是想来自己儿子的学校看看，又在纠结自己那高冷强势的父亲人设，于是就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拿工作当掩饰正大光明地跑到了帝光校庆上。 也因为这个，身为学生会长的我不得不顶着校长和蔼的目光，带着我的大财主父亲四处逛逛。 父子一起逛校园本来就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情，青春期的儿子和忙于工作而缺少交流的父亲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赤司家这种情况要更严重点，在这种家庭教育下，有了个比一般父亲要更严肃、情商更低的父亲，那还真是灾难啊。如果我没有心灵感知能力的话，大概也会觉得他不近人情。不知道旁人是怎么看待的，反正我是按照一贯父子间相处的态度，面无表情地和父亲走了一路，没有任何的介绍，因为父亲自己也是毕业于帝光。 不过这样沉默又尴尬的相处，根据身后父亲的心理活动来看，他还觉得挺高兴的。 ——放下工作和儿子一起散步，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绕开校园主大道的各种摊位，我们走到大礼堂附近的时候人流已经分散很多了。前面的岔路口有几个人站着说话，我带着父亲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听见他们在互相寒暄。 “这不是毛利小姐吗？” “一之濑先生？好巧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哈哈，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被称之为一之濑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含糊地打了个哈哈，然后反问道：“毛利先生没有来吗？” “爸爸他呀，目暮警官说有事跟他商量，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柯南！不要乱跑。”说话的是一个女高中生，她寒暄的话说到一半，话音一转呵道。接着她竖着眉快步走了过来，把拦在我面前的一个戴眼镜的小学生拖走，一边露出歉意的眼神：“柯南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被拽走的名为柯南的小学生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试图从他家长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小兰姐姐不是说找不到路了吗！这个小哥哥不就是帝光的学生嘛！我刚才只是在向大哥哥问路啦！”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个小学生很久，他似乎被不习惯这样的视线注视，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我挪开了视线，看向岔路口右侧的指示牌，指示牌上面清楚地标明了帝光不同建筑的去向。 不得不说，这个叫做柯南的小学生用的借口太烂了。 同样顺着我视线看过去的几人顿时有些尴尬，这么大一个路牌，瞎子才看不见吧。 “好蠢啊柯南。”柯南的“家长”之一，铃木园子露出了揶揄的神色，起了逗弄小学生的心思。“你是不是近视又深了？换一副眼镜怎么样？” “啊哈哈哈……”柯南干笑，心中腹诽着明明刚才说迷路的是园子她自己嘛。 园子原本还想再逗弄两句，看清过来的这两个人之后神经微微一紧，赶紧收敛了嬉笑的表情：“赤司先生？好巧啊。” 我身侧的父亲对她点了点头。 铃木财团的小姐他还是有印象的，不过毕竟也只是个次女，据说颇为受宠。 “赤司先生？”刚才和他们说话的一之濑也上前几步，露出生意人特有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原本要亲自上门拜访的，没想到现在就遇到了。” “一之濑君啊。那个项目还要细说吗？” “还有些合同上的细节……” 接下来就是工作事宜了，他们明显还要再说两句。园子识趣地拉着小兰走远了一些，小兰一时不察，手里拉着的柯南又跑到了那个穿着帝光校服的赤发少年面前。 “呐呐，小哥哥！” ——你比我还大吧，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这家伙装嫩对我一口一个小哥哥，还真是毫无心理压力啊。小孩子特有的声线再加上脸上挂着的天真笑容，如果我不是超能力者就要被他骗过去了。 从刚才开始，他心理活动就没有停止过，内心的台词絮絮叨叨的比谁都吵一点，要是我没发现异常那就奇怪了吧。 虽然不像是黄濑那种咋咋唬唬的话痨，但他那满脑子的逻辑推理归结起来就是“想太多”。 就和福尔摩斯一样给自己脑海里建了一座记忆宫殿，想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在脑子里，再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自己想要的真相。但这些推理步骤、甚至包括他回忆起任何一点自己的记忆，我都能通过心灵感知能力了解到。 在看见他短短五秒内我就知道了他近期的遭遇。 这个叫柯南的小学生就是前段时间很出名的、上了好几次报纸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因为某天去游乐场多管闲事结果被某个黑衣组织打昏灌下了毒药。 ——然后他就变成了小学生。 这是什么套路啊，返老还童药吗？ 黑衣组织真的是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啊，光把那种能让人变小的药拿出来卖都能赚上一大笔专利费了吧？ 为了挽回之前问路造成的尴尬，本来就对我十分好奇的柯南继续像普通小学生那样发问道：“小哥哥的眼睛为什么两只颜色不一样呀！会放出激光吗？和汽水超人那样？” “……” 不会，快滚。 “那是眼睛生病了！”小兰赶紧把柯南拉了拉，示意他不要太过于失礼。 “哟，征十郎小弟弟，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铃木园子只比我大了几岁，对平辈的我没有那么约束，她大大咧咧地介绍道：“这是赤司征十郎，赤司先生的儿子。——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毛利兰，还有她家暂住的臭小鬼江户川柯南。” “臭小鬼”柯南的抗议自然被压下去了。 对方既然年纪比我大，出于礼貌我还是先打了招呼：“初次见面，我是赤司征十郎。” “啊，你好，我是毛利兰。”小兰显得有些局促。 明明对方比自己要小，只是个国中生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顶着赤发少年的视线感觉压力很大。总而言之，这真的是很有气势的一个人。 “小兰的爸爸可是最近很出名的那个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哟，你听说过的吧。” “确实有所耳闻。”我有些敷衍地回答道。 睡得那么明显，还被拍下来放到了报纸上，这样光明正大的“破案”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异常吗？ 这个世界对轻微的“异常”，容忍度还真的很高啊，不管是“沉睡破案”，还是用无我境界打杀人网球，还有现在篮球部闹出来的Zone状态。 现在我关注的重点都落在了柯南身上。 这家伙在最初的探究推断我之后，听完园子的介绍就立刻放弃了继续和我交谈，看来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富家少爷了。 这样正好，少了一个一直盯着我推理的侦探，我还能稍微随意一点。毕竟超能力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时候无意识的使用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也会很困扰的。 “征十郎小弟弟，你是帝光的学生啊，要不尽尽地主之谊，带我们四处逛逛吧？”园子提议道。 我要是没记错这个女人的亲弟弟也在帝光，田径社的杠把子、擅自把我当做宿敌的铃木健。带领参观的话怎么说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吧。 园子继续说道：“——健的话，他之前训练不小心疲劳性骨裂了，现在还打着石膏呢。” “……” 田径部训练这么辛苦的吗，疲劳性骨裂。 “我那个蠢弟弟怕是真的赢不了你了。”她叹了口气。 “……” 请不要用那种“我弟弟骨折了都是为了超越你，所以你要为我们负责带我们去参观帝光”的语气说话。 正巧那边父亲和一之濑先生快聊完了，我果断对铃木园子摇了摇头：“——如果你不介意和我父亲同行的话。” “我拒绝。”并不喜欢和严肃的前辈一起行动的园子果断摇头。 我满意地微微翘了一下嘴角：“那就先失礼了。” 我刚准备往父亲那边走，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那是一种十分细微的、精密机械摩擦的沉闷响动，轻响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破空尖啸声。 我猛地抬眼看去。 ——给我停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0章 N60.赤司征十郎的侦探篇（上） 原名工藤新一、现因为各种原因被迫更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小学生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洗漱了，柯南睡眼惺忪地站在板凳上——不站在上面他的身高根本够不到洗漱台——刷牙洗脸。 原本他是绝对不想跟着去参加帝光校庆的，只是一个国中校庆而已，他可是高中生了诶……要不是因为这次毛利叔叔的委托人也会去帝光校庆，他才不会跟着园子她们一起去呢。 “柯南！你好了没有？要出门咯？” “来了！” 听到门口小兰的呼唤，他赶紧洗漱完戴好眼镜，匆匆跳下板凳跑了出去。 到了帝光之后，柯南才微微松了口气。 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到处都是幼稚的玩意儿，帝光校庆十分盛大，比起高中的学园祭来说也是不多逞让的，规模上更倾向于大学庆典那样，该说不愧是名门吗？ 他很快把注意力挪回到推理上来。 这次毛利事务所接到的委托是来自一之濑先生，委托的任务也很普通，只是怀疑自己的妻子婚外恋，希望侦探事务所能够进行调查。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只私聊了毛利小五郎，但耐不住柯南四处乱窜地偷偷打听，这件事他还是知道了。 原本这种难度的委托柯南都不屑一顾，但他总觉得委托人一之濑先生有些可疑。 首先他并不像是结了婚的人，左手无名指没有戴婚戒的痕迹，偶尔提起他的妻子名字的时候，他总是会慢半拍，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而且从他眼睛的血丝、弯下腰露出的内裤的牌子、还有身上的香水味道…… ——从各方面看一之濑先生明显是个gay。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委托呢？ 不过他那喜欢自夸的毛利叔叔完全察觉不到那些小细节就是了。一之濑先生拿出了他妻子的照片，柯南偷瞄了一眼那张一之濑先生妻子的照片后，他简直心脏都要停跳了。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全身都裹在黑色风衣里，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冰冷又锋利。 他原本是想劝毛利叔叔放弃这次委托的，但他现在的身份明显不合时宜，只能先联系了灰原哀，自己加强警惕。 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穿黑衣服的不一定是黑衣组织，对吧？ 柯南这么安慰自己。 路上正好遇到了委托人一之濑，巧得不能再巧了，他原本还打算偷偷从小兰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一个人找一之濑先生的。 柯南打算紧跟着一之濑，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他，当有两个路人经过的时候一之濑的表情明显变化了一下。 柯南立刻看向那两个路人。 一名西装革履的棕发男人，他身侧是穿着帝光蓝白制服、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赤发少年。 两人似乎是父子，但从相处的态度上完全看不出来，并行的时候也是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而且之间完全没有交流的倾向。 看上去……并不像是黑衣组织？ 柯南原本率先关注的是那个成年人，但成年人不太好接近，他选择先去和年纪小一点的那个少年混熟。等他接近那个少年才发现，这个人还真的完全不像是国中生，总感觉看他的眼神好像看穿了一切似的……要不是园子互相介绍，他还以为这个叫赤司征十郎的少年和他一样吃了APTX-4869，把身体变小了来读国中。 在确认了这只是一个心智早熟的财阀贵公子之后柯南才放弃了对这名少年的观察，继续把注意力放回到一之濑先生和那边的赤司先生上去。 柯南看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斑点从视网膜上一晃而过，停在了赤司先生的后脑上，瞳孔一缩，柯南顾不上是否会暴露身份了，他焦急地大喊：“快趴下！” 他话刚落音，随着一声闷响，岔路口那个铁制的指示牌“砰”的一声被打出半个大洞，然后两米高的指示牌“哐当”一下倒在了地上。 是的，倒在地上的只是个指路牌而已。 柯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红外线瞄准点明明在赤司先生的后脑勺上，他提醒的时候明显已经慢了一拍，子弹射出轨迹就已经无法更改，为什么那颗子弹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回去打断了旁边的指路牌？而且那个弹孔……□□的子弹威力很大，但也不至于打出激光炮那样边缘均匀如同划线切割的效果吧？ 完全不科学啊！ 不过现在柯南也顾不上探究这个了。 一般来说狙击手讲究一击必杀，如果无法击杀目标那自己的位置肯定暴露了，会立刻转移位置，但不确保还有别的狙击手……先带他们安全的地方为妙啊。 被响动惊扰的赤司征臣和一之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指示牌，显然是发现了什么，表情都变得更为严肃。 “征十郎。” “是，父亲。” 根本不需要什么多余的交流，我就站了出来。 赤司财阀这么有名，阿谀奉承的人多了的同时仇人也很多，我从小到大遭遇绑架谋杀的次数还挺多的，对此，我父亲遭遇枪击也十分镇定。 “请各位跟我来。” 去往大礼堂的道路两旁都种满了樱花树，浓密的树冠能挡住不少视线，而且大礼堂也不算远，既然是远程的狙击手，应该接下来会放弃继续袭击了。 “我已经联系了警方。”赤司征臣放下电话，看上去冷静得可怕，柯南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毕竟是在学校里面，竟然这么大胆。” 被吓得脸色发白的一之濑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我也通知了毛利先生……” “是恐怖袭击吗？”毛利兰问道。 “不会有□□吧……” “别乌鸦嘴了！” 我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开口安慰道：“不要担心，没什么事的，尽量和学生呆在一起不要落单。警察马上就到——” “可是……” “你们就先呆在大礼堂，等会儿就有演出了。” 我不容分说把他们几个带到了前排坐下，自己打算趁乱去找出那个想惹事的杀手。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察觉到了身后那个叫柯南的小鬼想拽我的衣角，我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一个错身就避开了他伸出的手。一拉不成的柯南立刻打算出声喊人，在他开口嚷嚷之前我就先把他拽过来捂住嘴。 柯南：“呜呜呜！！！” “闭嘴。” 常年因为各种案件陷入险情、有过丰富的被胁迫的经历的名侦探柯南飞快安静下来，然后眼珠子一转，凌空一脚把前面的座椅踹翻，闹出了更大的响动。 “……” 糟了。 “征十郎，你想去哪里。”父亲威严的目光已经压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父亲是绝对不会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的，在歹徒还没被抓住之前，如果我因此出了什么意外，对他来说完全不能接受。 我松开了对柯南的钳制，平静地回答：“失礼了，我去一趟洗手间。” 柯南立刻举起手活跃道：“那我也去！柯南也想上厕所！” 我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那你就带这孩子去吧。” “……是。” 啧，麻烦的侦探。 不过对我影响也不大就是了。 我把柯南带到了大礼堂的厕所，无视了他那一大长串的问题，告诉他如果上完了自己回去看节目，或者在门口等我，得到点头的答复之后我自顾自进了一个隔间。 把隔间门锁好，坐在马桶盖上，我发动了千里眼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个犯人长什么样，但我可以完全监控附近高层建筑周围的状态，根据柯南之前心里推断的，着重关注穿黑衣的、拿着伪装用小提琴包之类的可疑人员，再通过心灵感知能力一一排查。 最后…… 瞬间移动。 下一刻，我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改变，从厕所狭小的隔间移动到了更为开阔的地方。 “目标人物已经消失，我失败了。你们进行下一步行动。”戴着黑帽子的男人一边用耳麦说话一边提着黑色的行李箱匆匆转过拐角，他拐过拐角的时候正好联络完毕，关掉联络器迎面对上了我。 我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比了个开枪的姿势：“A surprise.” 事实上解决他没花我太长时间。 碾碎他的通讯器，直接读取他的想法，在了解到他们的目标并非我父亲而是一之濑之后，我把他绑了起来塞进了街边隐蔽巷子的大型垃圾桶里。 ——考虑到垃圾分类，我特地把他塞进了不可回收垃圾箱，等之后来处理他。 他们还有同伙ABCD和计划ABCD，后续帝光那边也并不安全，五分钟瞬间移动技能冷却时间结束后，我用瞬间移动返回了那个厕所隔间。 ——然后和柯南大眼瞪小眼。 这个侦探大概是有多动症，好奇心也很重，连人家上厕所都要扒上门板来围观一下。 “……” 还是杀人灭口吧？ 完成一下黑衣组织一直以来想干掉他的愿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1章 N61.赤司征十郎的侦探篇（中） 作为侦探的第一步，就是对各种小事都要保持好奇心，对身边的一切细节留神。 柯南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探，这一种侦探的特质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也让他在很多警方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能顺利推理破案。 这次关于一之濑的委托疑点重重，又涉及到一个黑衣女人，他也是抱着来调查的心态，谨慎地观察局势。在遭遇到枪击之后，柯南更是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而那对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的赤司父子则引起了他的注意。 ——特别是儿子，赤司征十郎。 这位财阀少爷和园子一惊一乍的性格完全不同，不管遇到什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对发生的意外毫不惊奇，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 在把他们领到礼堂内部等待警方到来的时候，他居然想偷偷溜走。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跑出去，柯南当然选择跟在他身边。一方面是想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另一方面也为的是他的安全。柯南全身武装、再加上他小学生的身份给人迷惑，自然是不怕简单的罪犯。 在柯南眼里，赤司征十郎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个国中生，而他可是高中生诶。 ——虽然现在是小学生了，不过再怎么想也比一个国中生强吧！ 跟着赤司跑去了厕所，柯南自然不会乖乖等在门口，他晃荡了一分钟，然后悄悄地退回了厕所里。 没有声音。 柯南趴了下来，往厕所隔间下面不足三厘米的缝隙看了看。 没有鞋。 “……” 柯南猛的站起身，跑到厕所打开的窗户那边往外看。 这里是二楼，离地四米多，一个目测一米六几的国中生想从窗户跳出去必须要借助水管，而这边没有外设的水管，除非把自己摔断腿不然不可能从窗户出去。下面是个草坪，昨晚刚下过雨，草坪上没有踩踏挤压的痕迹。 柯南又回到那个隔间门口。 他这次不再趴下来看有没有鞋了，干脆踩着隔间门上的两个支撑轴往上爬，因为个子的问题，他爬得颇为费劲。扒上门板，他把头探了出去，厕所里的全貌映入眼帘。 干净的厕所隔间，盖上的马桶盖，门插销插上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的厕所。 综合一下前面的观察，可以得出结论。 赤司征十郎在这个厕所，一个等同于密室的空间里，消失了。 柯南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以言喻。 他破获过很多密室杀人案，但从没像现在一样遇到这种情况，仅仅在一分钟内，一个国中生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还没等他继续分析，下一刻，令他更吃惊的场景出现了。 那个隔间里瞬间出现了一名赤发少年。 是，瞬间出现。 从有到无。 柯南：“……” 赤发少年：“……” 在对视的短短两秒里，柯南甚至忘记了对方冷冰冰的审视的目光，他脑子里被乱糟糟的问题充斥着。 为什么人能突然消失？ 为什么人能突然出现？ 破开三维空间进行移动这种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情况真的可能成为现实？ 他到底是什么人？ 和黑衣组织有关系吗？ 和他一样吃了药，实验后产生的变异？ 和电影里那样的变种人？ 最后……赤司征十郎刚才去了哪里？ 在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中，赤发少年维持着那种冰冷的神色，用平缓的语调开口说道——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 我那一瞬间是有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杀人灭口的，但想到后续要处理的麻烦…… 算了。 这个工藤新一、或者说现在的江户川柯南，也是上过报纸的有名的侦探。到时候就看他跟黑衣组织瞎折腾吧，只要不闹到我头上来。比起处理他，现在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我去做。 我站了起来。 柯南似乎受到了惊吓，脚下一滑直接从门板上摔了下去。 不过他没砸在地上，我的念力覆盖在他身体上，完全抵消了地心引力。一勾手指，柯南就朝我飞了过来，我单手拎着他的衣领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会儿不许说多余的事。”我警告道。“待在我边上，我保证那些人一点危险都没有。” 这个小侦探出乎预料的镇定，没有大呼小叫，只是维持着一种瞳孔都缩小了的惊恐神色。直到我把他带回了礼堂座位上，柯南还处于无法回神的模样。 “柯南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小兰率先发现自家孩子的状态不对劲。 我垂下眸子盯着他，柯南在我的目光中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什么都没有。” 此时大礼堂的演出已经开始，灯光全都暗了下来，小兰也没有多问什么，这时候说话不太礼貌。 联系了警方和毛利先生之后，大家情绪都十分稳定，把刚才的袭击事件放一边，小兰干脆和园子一起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演出。 而对于我来说，麻烦才刚刚开始。 黑暗的环境对我来说没有造成视觉上的困扰，也更能分辨出周围的观众哪些心存恶意。除了要防备观众之外，大礼堂上方安置的摄像头甚至都布置了东西。 ——通过摄像头摆动能制造出不在场证明的暗杀效果。 敌人想针对的只有一之濑，而我父亲只是顺带。不过既然做好了对我身边的人下手的打算，就要承担起这样的后果。 两个小时的演出，我挡下了三根毒针，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玻璃碎片，甩过来的电缆绳，甚至还有舞台上马上要砸下来的吊灯都是靠我的念力继续维持原状。 为了帝光校庆演出的顺利进行以及身边人的安危，暗中解决这些危机，明明有更快的解决办法，我却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 可以说是忍了很久了。 离演出结束还有最后十分钟，黑子他们的乐队节目上场了。在福山润的歌声中，我站了起来。柯南坐在我旁边，他也仰头看向我。 “你们……玩得很开心啊。”我轻声说道。 这时柯南才注意到，身后那排空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五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甚至一点察觉都没有。 柯南一惊，几乎就要喊出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刚才出声的赤发少年，发现对方异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居然闪过了不同色泽的流光，瞳孔中心仿佛围绕着亮色的圆圈。 这五个黑衣男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的都发不出声音，好像被封住了嘴似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坐姿好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固定了一样，是那种小学生特有的，端端正正的，腰背挺直，仿佛下一刻就要举手发言似的。 少年站起来走了出去，这群黑衣男人也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似的，站了起来，安静地列成一排跟了出去。 柯南立刻跳下椅子，丢下一句“我去厕所”之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 我把他们带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柯南跟出来在我预料之中，我也没想阻止他。反正之前都已经被他看到了我使用超能力，接下来再不符合科学常理的事情出现也无所谓了。 “说出你们的所属，目的。”我说。 被我解开了声带束缚的其中一人强硬地开口了：“我们是不会背叛组织的！” 什么中二病组织。 你们在我面前早就从头到尾都暴露了好吗？ 不管是你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还是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黑色外套里面为什么要穿红内裤啊，什么品味。 我甚至都知道了你们组织本部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甚至哪门哪户，组织基地里几个厕所我都知道了。 还有，顺便提醒一下今年飓风埃尔玛会把你们的基地全部摧毁，希望你们的Boss能早点买到机票积极响应警方的撤离令。 要不是有个柯南在旁边，我才不会多问一句。 我一脸冷漠地指了指天台边缘，指尖一闪，激光线直射而出，把防止意外掉落的保护用铁丝网整齐地切割出一人高的大洞。 “让你们一个个都跳下去我还是能做到的。” 这种超越了一般人现象的场面明显只有电影里才能出现，一时间天台上的几人都陷入了呆滞的情绪中。 “……” “想自杀？没用的。在你们咬碎后槽牙的毒胶囊之前，我有一百种办法能敲掉你们的牙齿。” “……” “还在想同伙会来救你们吗，他现在躺在垃圾桶里，等会儿你们可以一起躺一下。” “……” “没错啊，只要你们想，一旦产生了那个念头，我也是知道的。” “……” 喂喂喂，有没有警/察管管啊，把这个人抓走，就是这个人，他开挂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2章 N62.赤司征十郎的侦探篇（下） 我说过的吧。 作为一个超能力者，我一个人就能随心所欲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或者说力量，能够阻拦我做任何事。 但为了过平凡的生活，我不得不给自己套上了枷锁，让自己去适应这个普通的世界。 尽量减少超能力的使用，在一般人眼里隐藏自己的能力，我都做到了。就算不使用超能力，赤司这个姓氏所带来的权势也足够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那我就更没有必要去使用超能力了。 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过了“麻烦”的定义。 黑衣组织。 活跃在国际上的跨国组织，在军政界、金融界、科学界都有人脉。 作为赤司家独子，说实话我是听说过的。赤司和他们洗白的产业虽然没什么生意往来，但至少作为两方巨鳄，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想到今天这几个不长眼的底层小干部居然敢这么大胆地下手，完全不顾及其他事情，要不是我在场，我父亲脑壳都要被打穿了。 说实话，我很不高兴。 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几个穿黑衣的男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对着这个小侦探说出你们的目的，告知组织的情况，不然我就让你们排队从这跳下去。” “……” 在场的人依旧保持沉默，在我说完话的一段时间内，只有天台上呼呼吹的冷风声。 我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个黑衣男人，他的国字脸和关西口音令我印象深刻：“龙舌兰？” 被点出代号的龙舌兰面色铁青。 “黑麦威士忌、波本、基尔……”我一个个点出他们的代号，在场的，不在场的，只要是在龙舌兰脑海里出现过的代号我都说了出来。“最后是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你们开酒厂的吗？” “……” 阴沟翻船了。 竟然被一个国中生和一个小学生胁迫，而且这个国中生还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他甚至知道组织的主干成员。 龙舌兰表情更加难堪了些。 他试图移动手指去摸藏在腰间的枪，但总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阻挠着他的动作。 我伸出手，他们的枪自然地就腾空飞起，乖巧地排成一列浮在我面前。 “想要这个吗？” 我随手拧弯了一把勃朗宁的枪管。 “还想要吗？” 所有人用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就像揉橡皮泥那样被徒手掰弯的枪管。 我不再理会他们，扭头看向柯南，然后准确地点名了他的真实身份：“工藤新一。” “你是谁？”柯南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问道。 “一个被你们骚扰得不行的普通国中生。” “……” 鬼信啊。 “你想知道什么，现在立刻问吧，我还要把他们都扔下去。” 柯南现在其实很想问“你的超能力是怎么回事”，但明显不合时宜，他觉得自己要是问了，要从这里跳下去的就是他而不是这群黑衣服的男人。 “你还真打算扔啊？” 我指挥着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走到天台边上。 “你说呢？”我反问道。 柯南赶紧跑过来拽住我的手：“停下来！你这是在谋杀！” 年轻男人停了下来，此时他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就差半步他就要跳下去摔成肉酱了。 其他四个男人的表情很不好看，因为这个人下去之后，他们也要跟着跳下去。看人家跳下去，提前被告知自己死亡，这和自己选择自杀完全是两种感觉。 “你要杀就杀吧，反正任务失败了我们就算现在活下去，组织也不会放过我们。”龙舌兰说。 “哦，那你先来吧。” “……” “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心灵感应能力，除非你们都是白痴，不然无论你们在想什么我都能知道。”我平淡地陈述着事实。 龙舌兰还想说些什么为了组织英勇赴死的话，旁边的同伴突然说话让他选择暂且闭上了嘴。 黑衣人B：“那个……放开我吧。” 黑衣人C：“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也放开我吧。” 黑衣人D：“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种人，放开我吧，你知道我是无害的。” 龙舌兰：“？？？” 最后一个，站在天台边缘的年轻男人叹了口气：“……还有我。” 柯南：“？？？” “我是日本公/安警/察安室透。”黑衣人B是一个浅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他在被解除束缚后抹了两下脸，去除伪装后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黑衣人C：“CIA，你们可以叫我吉尔吉斯。” 黑衣人D看了一眼C，臭着脸回答说：“CIA，伊森。” 最后一个站在天台边缘的男人有些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我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你们黑衣组织全是二五仔吗？ 派出来六个人，四个是卧底。一个人还躺在垃圾箱里失去了意识，这次行动说白了唯一认真为组织服务的只有龙舌兰一个人。 这个组织到底还有什么前途啊我说。 龙舌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 “就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叛徒！组织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能说出这种“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样flag台词的人一般都不会成功。 我一脸平静地给他分析现状：“唯一知情的你会死在这里，组织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不是卧底？你说他们会相信四个人的供词，还是相信你的？” “……” “你难道还想去报警吗？举报我有超能力，还是举报他们几个一起欺负你？” “……” 安室透举起了手示意暂停：“抱歉，我先笑一会儿。” 其他人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因为卧底都是单独接受机密任务的，考虑到黑衣组织行事的心狠手辣，为了防止一个被发现牵连一大群，他们各自都不认识对方，即便是伊森和吉尔吉斯都是CIA的人，他们彼此也是陌生人。 黑衣组织内部人员众多，都有自己的代号，每次行动也是看地区分配，大多数人互相也不熟悉，那么这群卧底互相就更认不出来了。 这次真的是巧合。 六个人里四个是卧底，坦明真相的时候其实他们自己也吃了一惊，随即也有些无语。 出人意料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柯南感觉今天一天获得的信息量都大得可怕。 “为什么这次牵扯到了赤司先生？”柯南问看上去最好说话的安室透。 “赤司先生？不不不，其实组织只想干掉一之濑。”安室透摊了摊手。“具体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混了这么久也只是个底层工作人员，也许你可以问问那边的FBI，他看上去最像是首领。” 被抛过来一个黑锅的赤井秀一看了我一眼，才慢吞吞说道：“……因为一之濑在调查组织的事情，而且被他查到了蛛丝马迹。” “那个黑衣女人？” “那是组织的研究人员。” “研究？研究药物吗？”柯南立刻问道。 赤井秀一冷淡地拒绝回答：“不知道。” 柯南看向了我。 “……”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测谎机吗？ 我当然知道那个黑衣女人是谁，赤井秀一的女朋友宫野明美啊。当着龙舌兰说出来，再让你们查下去，那估计谁的命都保不了了。 赤井秀一在看向我的时候心中就默念了自己的请求，我没有帮助他的打算，也没有帮助柯南了解真相的理由，至始至终我都维持着中立的态度。 我无视了柯南放光的眼睛，同样一脸冷淡地拒绝回答更多的问题：“问完没有，我要把他们都交给警方了。” “等等！”柯南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小弟弟，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知道太多可是会死的哦。”安室透一手按在了柯南脑门上，对他笑了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 这件事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情况下，雷声大雨点小地就这么过去了。 一之濑的好奇心这次可算是被吓回去了。 我对他的保护只持续到他和赤司家合作完结为止，接下去他想如何作死，黑衣组织会不会再针对他做出什么行动，都归别人管了。 谁知道官方会不会把他当成是诱饵呢。 只要不在我生活的范围内，随他们怎么闹腾。 不管是CIA的那两个人还是FBI的赤井秀一，又或者是代表日本警方的安室透，他们都识趣地没再继续跟我交流。黑衣组织的卧底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们还在为了掩盖这次行动失败做打算。 安室透倒是之后给我发来了邮件，问过我有没有为国家效力的打算。 当然被我拒绝了，他也没向上级汇报。 世界上能人异士这么多，黑衣组织里都还有个过目不忘的库拉索。身为不是一般人的国家特殊组织成员，他们不是没见过超能力者，只是没见过这么多能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强硬地想跟我对峙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就算依靠势力来威胁我，也因为赤司这个姓氏而显得苍白无力。 到最后，这些事后续影响只有一个。 工藤新一。 这家伙简直是第二个黄濑凉太，甚至可以说，他在好奇心方面简直就是福尔摩斯二代。 在他第三次以“我想和征十郎哥哥一起玩”作为借口，跑到帝光来找我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按着他的脑袋居高临下地说道：“你再吵，我现在就把你身体恢复到一年前，扔到大街上让所有人看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裸奔。” 柯南：“……” 其实柯南也并不想立刻恢复工藤新一的身份，现在黑衣组织都以为“工藤新一”已经死了，他伪装成“江户川柯南”当个小学生还更好隐藏身份一些，只要注意一点也不会给小兰他们带来麻烦。 好吧，其实是因为裸奔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他并不想因为这样被黑衣组织盯上。 “打扰了，赤司君。” 我及时调整了表情。 小兰走了过来，讪讪地笑着：“柯南老是说要来找你玩，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他很喜欢赤司君呢。” “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子。”我说。 “……” 柯南：刚刚威胁我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你是小孩子吗？装嫩的高中生。 柯南被心中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他在心中默念回复道：喂喂，这也是你的能力吧，你能力也太多了。 “这样吧，赤司君想吃下午茶吗？这边有一家不错的甜品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男生的话……”小兰有些犹豫。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个青梅竹马，新一对这种甜品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喜欢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 “好，麻烦了。”我打断她的话。 “哎？” “我们走吧。” “……” 柯南：你为什么答应的那么自然啊！还有，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喜欢吃甜品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3章 N63.赤司征十郎的剧场版（上） 【你听得到吗？】 什么人？ 原本落下的棋子停滞在棋盘上几厘米，我微微皱起眉。坐在对面的绿间察觉到了我的动作，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怎么了吗？在棋局上你可不像是会思考这么久的人。”绿间说。 我恢复了平淡无波的神色，把棋子落到了该落的地方：“是啊，我还没试过败北的滋味。” “……” 呵呵。 自从找我下棋以来每天都会输的绿间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打个赌吧，赤司，你迟早会输的。” “哦，是吗。” 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如果你说的是青峰他们组织的那个“打倒赤司彩虹小分队”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不管是篮球还是将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赢过我。 对弈继续进行着，结局正如同我所预料的那样。 “这局是你输了。”我把凌乱的棋盘推到一边，站起来走到窗边。“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绿间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学生会会议室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刚才和绿间对弈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听得到吗？我有事相求。】 和我一模一样的声线在脑海里响起，就好像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跟我在用心灵感应沟通似的。 “……” 我这是有精神分裂症了吗？ 不对，我怎么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我本来就是天生的超能力者，对任何会影响精神的事物承受力都很强，不可能存在令我精神崩溃产生人格分裂的情况。所以不管我性格发生什么变化，我永远都是我自己而已。 但是这个突然强制进入脑海的、和我声线一模一样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的超能力者吗？如果真的是和我一样的存在的话，是敌是友？ 还没等我细想，眼前突然一黑。 整个人好像灵魂脱离了躯壳，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片黑暗中只有一方地发着微光。我伸手摸到了一条板凳，而我正坐在板凳上，脑袋上盖着一块吸汗的毛巾。 如字面上的意思。 真的一条很普通的板凳摆在那里，就像篮球场边上那种座椅。 “……” 这难道是“他”的超能力吗？ 我关注的重点有那么一瞬间的偏移。 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影，那个白影的轮廓比我还高上那么一点，但是非常的眼熟。 我握了握拳，竟然能让我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如果他打算做些什么，或者说显露出一丝敌意，我不介意把这条板凳抡爆他的脑壳。 白影片刻间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开口说：“你听得到的吧，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和我一模一样的声线。 完全没办法读心音。 “你……”没办法读取对方真实感受让我有些烦躁，但表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 那个白影逐渐明晰，染上了色彩之后我才有些震惊的发现，他和我不仅仅是声音一模一样，连长相都是一样的。 ——除了他那被剪短了的分外眼熟的刘海。 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 又是漏超能吗。 现在要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麻烦倒回去看看27章的OVA番外。 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是个普通人，品行端正，各项全能，非常优秀。 ——就是有人格分裂症。 我曾经因为漏超能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代替他给黑子庆生过。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我又因为漏超能来到这个世界，这次是代替了另一个人格吗？ “现在的我没办法配合队友打赢纳什，希望你能借给我力量，你的眼睛是必须的。”他这么说道。 我：“？？？” 纳什是谁？为什么向第二人格请求力量？这种漫画里要爆seed之前的台词是怎么回事？眼睛又是个什么鬼？ 没办法听取心音的我表示非常懵逼。 既然这里是赤司征十郎的内心世界，那么现在对方所说的一切就是他的真实想法，然而我还是非常不习惯这样对话的方式。 “这样真的好吗？”我说。 “没问题的，他们现在已经不会把你当做敌人了。” “……”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把你第二人格当作是敌人？ 问题一个又一个的冒上来，而制造出这么多疑问的家伙却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继续说道：“他们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们，就算你全力以赴也不会破坏他们的团队平衡，而且我知道……你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你了。” “……” 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全力以赴吗？让我全力以赴去做什么，拯救这个世界吗？ 不过如果说让第二人格全力以赴的话，我倒是还算能理解。联想到青峰他们的zone和技能，我冥冥中有了个猜测。难道说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所谓的“技能”都是来源于第二个人格吗？ “你要输了吗？”我问他。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有那么一瞬静默了。 “是的，我要输了。” “你不想输？” 这种因为不想输就拉我出去打球的情况，我是完全不赞同的。这就好像考试想拿高分就找个人代考，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我不认为我是赤司的第二人格，我们是独立的两个世界的两个人，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替他打球的必要。 “这次不是为了我个人，是为了队伍的胜利……为了证明黑子的篮球信念是正确的。” “……” 这和黑子的篮球信念为什么又扯上了关系。 还没等我开口拒绝，我就被一股力量推得站了起来，往前踉跄了两步，直接就撞到了白影身上。 原本寂静的环境突然嘈杂了起来，观众的呐喊，球场上粗重的喘息，还有所有人的心音全部传进了我的脑海里。 人格交换了。 “上啊！”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橙黄色的篮球“啪”地砸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出了球界。 所有人都猛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黄濑君！”场边的黑子站了起来，神情紧张。 我也看了过去。黄濑站在那里，小腿肉眼可见地打着颤，最终还是没站稳，直接跪了下去。 “Vorpal Swords 更换队员！”裁判吹了哨暂停比赛。 黄濑低着头喘着粗气。 连着开Zone和完美复制奇迹世代所有人技能，这样的消耗果然太大了……啊啊，明明才下定决心，但现在一点都动不了了。 “真是……逊爆了。”黄濑苦笑。 在拿到身体掌控权的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了敌对方的恶意。再加上其他人的想法，我当然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对面这群美国人的想法，还有这场复仇球赛的起因…… 不得不说，虽然让我出来比赛有些作弊的嫌疑，但考虑到这群美国的小鬼居然天高地厚到这种程度，也难怪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我走了过去，对黄濑伸出手。 “小赤司……”黄濑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瞠大了眼。 他猛的看见小赤司的瞳色又变成了之前那样的异瞳，明明之前打完IH决赛就变回去了的，但对方好像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甚至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赤发少年的面色平静到堪称冷淡。没有对敌人的愤慨，也没有剧烈运动的狼狈，就像刚上完课似的。 “你这个逊爆的人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黄濑想起绿间所说的“赤司是两个人”的言论，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直面另一个赤司，另一个赤司还在夸他，黄濑心情有些复杂。 我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扶着他下场：“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黄濑直到坐到场下还是一脸懵逼。 “小黄你没事吧？”桃井赶紧递了温热的湿毛巾给他，专用的医生也过来看了看黄濑的状况。 “没事，只是消耗过大了。”黄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就把目光投向场上那个赤发身影。“小赤司他……” “这个氛围，难道是……”绿间也发现了这一点。 昔日的敌人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了队友，虽然说“敌人”也是自己的假想敌……另一个人格的赤司，公正的评价，他难以言喻的强大。作为敌人来说很恐怖，但作为队友来说却很令人安心。 “我就说嘛，那种状况根本不可能持久。”美国队之中的一名黑人这么说道。 他的同伴也笑了起来：“这么乱跑，最后还不是要下去。” 纳什在我面前运着球，他看上去很有余裕，看向我的眼神也带着蔑视：“无意义的困兽之斗，真是辛苦你们了啊。” 我看了一眼比分板，语气平静地回答：“黄濑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比起这个……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 “哈？你说什么？” “你太狂妄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的，例如青峰、紫原……他们的下场就是被我好好教训一顿，现在还不是在我手底下安静如鸡，乖乖训练。 而对面这个来自美国的队伍，居然敢在电视直播的街头篮球赛事上公然宣布，这个国家的人都是猴子，猴子打什么篮球。 哦，也不怕日美关系毁于篮球。 这好歹也是在日本本土，他们再这么嚣张，也不怕日本群情激愤让他们游回美国去。 “只是猴子而已……”纳什想嘲笑一下和自己对线的这个小矮子东洋人，可是下一句嘲讽的闲话还没说出口，自己手中的篮球就被一股大力拍了出去，硬生生断了球。 橙黄色的篮球第二次飞出了球界，撞翻了场边的折椅，力道大得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的动作太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我慢腾腾地直起腰，抬起头正面直视纳什。 “什么？居然断了纳什的运球？” “天帝之眼？难道是……” “不可能！” 场上场下认识赤司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他们对此都有所猜测，但并不敢肯定。 “出界！”裁判举起手示意。 我看了一眼场边被球撞飞几米远的折椅，没有过多表示：“啊，出界了吗？好久没回归，一不小心用力过头了。” “你……” “嘛，算了，接下来就抢过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4章 N64.赤司征十郎的剧场版（中） “听得出来人格已经变换了。”坐在替补席上的高尾和成说，他神色有些疑惑：“不过似乎和最初的那个赤司又有些不同……” “但是作为同伴来说，没有比现在的小赤司更可靠的了！”黄濑打断他的话，精神振奋地说道。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从初中开始小赤司就一直是他们赢下去的精神支柱，或者说一种压迫性的存在。 这种压迫来源于小赤司强大的实力。 即便在这种比分落后的劣势情况下，看到场上的小赤司笔挺的背影，黄濑也有了种莫名其妙的底气。 事实也是如此。 “刚才只是意外。”纳什微微眯起眼。 纳什自认为自己在篮球上的天赋无人比拟，从开始打篮球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磨砺，无一不被自己克服。现在他只不过使用了常用的技能“无准备动作传球”就已经让这群东洋人措手不及，更何况他还隐藏着实力…… “……”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运球的动作，而纳什的心音早就同步传入我的脑海。 隐藏实力？什么实力？你说的是你那个可以全场范围的预判对手下一步动作的眼睛技能吗？隐藏实力什么的……是想打谁的脸吗，在看不起谁啊我说。 真正在隐藏实力的难道不是我吗？ 说着那样装逼风范的台词，可能是主角。但再配合之前这么嚣张看不起人的恶劣行径，在少年Jump里就是十足的反派炮灰命，一般活不过十分钟。 我看了一眼场边的电子屏，上面显示了落后12分的比分，第三小节还剩下五分钟。 好吧，加上第四小节就再让你多活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我有些冷漠地想道。 然后再次断掉了纳什的球。 “什么？！” 带球晃过敌方的小前锋，把球扔进了篮筐。流程平静，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就好像是吃饭喝水那样平常，给人生出一种无端的压力来。美国队的中锋和小前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轻松过掉了。 “干得漂亮，赤司！”青峰跑了过来似乎想和我击掌，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悻悻地扭头抱怨道：“切，还是那副鬼态度。” “啊，这样的赤仔真的是久违了。感觉赤仔在场上就有很大的压力啊。”紫原撇了撇嘴。 我提醒他：“再不认真起来，抱着玩耍的心态来打这场比赛可是会输的，紫原。” “我知道啦。在技巧和力量上超越我们的队伍，这不就在面前吗……”紫原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着头走到场下去向五月要皮筋。再回到场上，他已经把头发扎了起来，眼神也发生了些许改变。脸上带着笑容，显得有些兴奋：“接下来防守和进攻都可以分担一些压力给我，给我多传球吧赤仔。” “……” 还真是有干劲呢。 我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的紫原。 或许是因为我那个世界国中届已经没有可以与奇迹世代匹敌的对手，大家都是一副对比赛提不起干劲的样子。 虽然有我在还不至于让队伍分崩离析，但队员产生“胜利太容易、篮球没意思”的想法，这是我控制不了的。参与社团活动获得该方面的奖项，这毕竟还是个人的兴趣爱好，我也不见得要强迫别人喜欢篮球。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一件事的初衷，也有坚持一件事的理由，连他们自己都对这件事没兴趣了，那我就没必要管那么多了。 现在再看紫原，居然会因为找到了对手这么开心？ 不只是紫原，其他人也是如此。如果不考虑为“复仇”而战的话，单纯从比赛一场出发，这场势均力敌甚至有翻车嫌疑的比赛也让他们产生一种久违了的热血沸腾的感觉。甚至为了打败美国队，这群早就不一起打球的人又开始团队协作了。 只有遇到强敌才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所以想要从根本上解决我那个世界的奇迹世代们的青春期心理问题，只能从这方面来考虑。再想了想现在青峰他们一天到晚都组团挑战我，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原来如此……我就是那个“强敌”吗？ 再建一个类似的强队和奇迹世代对峙已经来不及了，那么只能是高中来做了…… 等等。 为什么我在考虑这种事？我高中为什么还要打篮球？自己创立个超能力科学研究社凑个学分不就好了吗。 我的思维越发分散，但面色依旧不改，反正也没人看得出我在走神。而和我对线的纳什眉头一拧，语气严厉地责备起了队友反应慢：“别开玩笑了！那群蠢货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面前这个穿着4号球服的赤发东洋人明显就是Vorpal Swords的队长，居然能够破解他的“无准备动作传球”，这是为什么？难不成…… “……” 再次被迫听完纳什心理活动的我表示，为什么现在一个个打篮球的戏这么多，都是戏精吗？ 这么爱脑补，和中二病似的隐藏实力，能证明自己更强吗？开场不好好努力拉开比分，偏偏要故意拖到最后两节发力证明自己天下无敌，然后惨遭打脸，这不是反派被虐的一贯套路吗。 可惜纳什听不到我心中所想，他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自信而张狂地说道：“我很吃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和我一样有相同的眼睛。” 我很耐心地听他继续BB。果不其然，他还有后半段自曝技能的台词。 “——可惜啊，你的眼睛只能看见一个人吧？而我的眼睛范围可是全场啊！”纳什离我很近，随着他的话落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外国人特有的浅色眸子里多了个光圈，绕着瞳仁莹莹发着灿金色的光。 “哦。”我冷淡地回应。 自从看过青峰那种进入Zone后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篮球模式之后，球场上再来什么超能力都惊不到我了。不就是双眼会发出诡异的光吗，从视觉效果上看还不如Zone的两眼冒电弧呢。 更何况预判动作这种事情我又不是不会，作为超能力者早就把球场上所有人的思想都过了一遍。想用假动作过掉我是不可能的，除非我面前的那个人不带脑子打篮球，完全凭借野性的直觉。而这连青峰都不可能做到，一个会打篮球的白痴才行。 再加上我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常人要更高一大截。不管是力气还是速度，在人种上亚洲人会比较吃亏，这也是为什么奇迹世代这么强的队伍还要苦战到现在的原因。但对我来说，就算对面是来自外星，我也能一拳把他们锤到母星去，所以也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唯一要考虑的是要展现出什么样的程度，在这支队伍里算“正常水平”，而不会引起别人类似于“这太夸张了吧，就和超能力一样！”的怀疑。 我看了一眼纳什。 那就配合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好了，正好可以给别人营造出一种“我们不相上下”的错觉。 纳什被我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但他想不出这是为什么，嘴巴上还是强硬地继续说：“你能断掉我的无准备动作传球，但你的眼睛总归是有范围的吧……在死角传球就行了。” 虽然在这种盯梢下传来出来球都是狗屎球，一点观赏性都没有，但再依靠他能预知全场的“眼”，面前这点压迫也不算什么。 纳什心想。 “我的眼睛能预知全场的未来，在场上我就是如同神的存在！”他这么宣告道。 “是吗？” “？”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过于平淡，纳什怔愣了一下。 “球场上我不太相信有什么神，我是绝对的。阻碍我拿到胜利的，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我扯开嘴角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场下作为替补的高尾和成戳了戳身旁的黄濑，神色有些纠结：“刚才那句话帅爆了啊，但是怎么那么耳熟？” 黄濑木着脸回答：“是啊，你知道两仪式吗？” 高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哇哦没想到赤司还是个隐藏的中二病啊，前段时间一起训练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有点吧，不过小赤司的确很强啊，就和漫画里的大魔王似的……”黄濑撇了撇嘴。 高尾笑得更开心了：“你们奇迹世代都这样吗？各种怪癖，比如小真就天天玄学算命带幸运物。” “诶？今天小绿间的幸运物是什么来着？”黄濑东张西望了一下，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布偶或者雕像。 高尾随手拿起了旁边椅子上摆着的遥控器给黄濑看：“看！今天巨蟹座幸运物是遥控器！”接着他又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推了一下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模仿绿间的语气说了句：“有遥控器在，我的进球率是百分之百！” 黄濑被他逗笑了，两个人就在场下笑得乐不可支。 旁听的五月扶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这么放松啊。” “没关系的啦小桃子。我有种预感，我们要赢了！”黄濑敛起了笑容肯定地说。 诚凛的教练相田丽子对他们的说法表示怀疑，和赤司接触不多的她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奇迹世代这群人会对赤司征十郎抱着这么大的信心。 从之前一周的集训来看，赤司确实是个优秀的球员，但对上纳什，似乎是势均力敌甚至在体格上还有些吃亏的。 “没你说的那么轻松吧。”相田丽子说。 黄濑眼珠子一转，指着大屏幕说：“你们看比分板。” 丽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比分板，原本12分的比分差，现在就只剩下2分。她有些吃惊：“什么时候……” “追上来了。”说话的是丽子的父亲，这次球队的总教练相田景虎。他神色有些兴奋：“赤司那小子……还在变强啊。” “怎么可能，这么短短的时间就能成长起来吗？” 黄濑无奈地笑了笑：“在这种压迫下进步，承担起整个球队指挥塔的责任……所以才说小赤司很可怕，但是也很可靠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5章 N65.赤司征十郎的剧场版（下） 比赛进入第四节，两队比分却咬得很紧。 场下的人只知道Vorpal Swords这队在不服输地紧追美国队，看上去以其队长赤司发出指令、以中锋紫原为中心的进攻阵容颇有成效。 但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场上的美国队才能感受到。 纳什原本还留有余裕，随着时间的减少和紧咬的比分，他神经也逐渐紧绷。 然而他开始发力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把对方打得措手不及。那个和他对线的赤司征十郎，无论他怎么发力，提高速度也好，还是加大力量也好，对方都不为所动，甚至在这种压迫下还有更进一步的余地。 明明他的眼睛才是能完整预判整个球场的未来才对，可是现在他却被对方完全克制住了。 “不可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纳什不自觉地把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 我默不作声。 只不过是用心传心的超能力让我的队员们上下联结成紧密的团体，再加上他们各自的特性，在团队的前提下自由发挥。 那个火神大我……应该是黑子高中的队友，从潜力上看似乎不输于青峰。不过他和青峰一起开Zone，一路火花带闪电，真的没人觉得奇怪吗？ “开什么玩笑！” 美国队的中锋杰森终于生气了，他被这样的分差弄得有些焦躁不安。明明只是群打篮球的资格都没有的猴子，为什么能把他们逼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明显并不敢埋怨控场后卫纳什，中场美国队喊停之后他只能自顾自踹了一脚椅子发泄。 “安静点。”纳什瞪了他一眼。 杰森顿时安静了下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那个小矮子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纳什一脸阴沉。 “……” 一直在和那个小矮子对线的是他，全场压力最大的也是他。 如果说实力上差距太大一下子就让他们没有获胜的希望也还好，但对面这群东洋人明显比他们的队伍弱一些。现在的感觉就是，他们一发力，对面也同样的在比赛中进步磨合。 这种一点点碾上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纳什思索片刻就下了指令：“我这边就先别管了，那个小矮子防住我之后就没空管别人了，你先把那个中锋解决掉。” —————————— 裁判吹哨，喊停时间结束，双方球员又回到了场上。 紫原又一次发起进攻，然而这次他的篮板球被对方两人大力扣下。紫原被这么一压，本来就不占优势有些消耗过度的身体就重重摔倒在地。 “紫原！”众人惊呼。 紫原坐了起来捂着肩膀，神色十分不愉：“……我没事。” 明明就伤到骨头了，还露出一副还能继续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给谁看啊我说。不行了就赶紧下场，你们这群残废。 我看了一眼场下还站不起来的黄濑，再看看头上渗血断了只手的紫原，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的篮球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运动。 我向场下打了个手势：“申请换人。” “赤仔——!”紫原急切地想说些什么。 “意见反驳。”我平静地说。 “……”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反正也只是垃圾时间了。” “赤司你还真敢说啊。”青峰走了过来，和火神一起扶起紫原。 如果说按照之前国中时期奇迹的世代为尊的状况，第四节确实已经是垃圾时间了，因为分差太大，随便打打就行，换上替补也没关系。但他们现今的对手可是美国队这样的庞然大物，比分一度胶着，连青峰也不敢打包票能碾压他们。 然而赤司居然敢说出那样狂妄的话？ 青峰比了个大拇指：“不过嘛……我喜欢。” “……” 总得给替补队员们一些个人秀的展示时间，把这群家伙轮流过一边场来吸粉取悦观众，这不就是原作者的目的吗。 紫原下场，替补队员若松孝辅上场。 我对若松并不熟悉，看样子似乎是和青峰高中同一个队伍的中锋。能力上应该比较强，但比起紫原那种天赋异禀的球员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一边运球，一边观察其他人。 既然原本作为进攻中心的紫原下场了，那么就换绿间来吧。 不过一个三分球带来的影响很大，绿间作为一个三分球神射手，在这种比分差不大的情况下一直被对面严防死守。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绿间眼睛一亮。下一刻就在两人包抄下高高跃起，并且举起了双手摆出了三分球的标准投篮姿势，同一时间我脑海里传来了绿间的心音。 绿间：赤司给我传球！ “……” 要不是我有心灵感应能力，我还真不知道他空手跳起来想干嘛。万一我没懂他的意思，那岂不是空手跳起来再落下去会很尴尬吗？ “你想干嘛？”纳什问。 纳什已经不想问“那个绿头发的想干嘛”了，这个队伍发生这么诡异变化的原因，都是来自面前这个赤发的东洋人。 我没回答他，在绿间给我传递信息的一瞬间，手上动作一转就把球传了出去。绿间跃到最高处的时候，正巧就接到了我抛出去的篮球。 绿间抛出球后甚至都没去注意篮球是否进了篮筐，自顾自转过身，一推眼镜说：“有幸运物在手，我今天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 随着他话音一落，篮球也垂直掉进了篮筐。顿时全场寂静，然后爆发了一阵欢呼。 “……” 这是什么？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吗？ “Nice pass！”火神和青峰十分有默契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这样一来就反超了。” “唔啊，居然小赤司也可以和小绿间做到这么同步吗？”黄濑惊叹了一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坐着小绿间原配搭档。 这样的配合招式是基于绝对信任对方的基础上，一开始也是高尾和成和绿间真太郎这对搭档发明出来的，针对于绿间被严防死守无法摆出投篮姿势的时候。现在突然搭档换了一个人，而原配只能坐在场下，怎么看都是原配比较惨吧…… 黄濑噤了声，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高尾。没想到对方一点都没有搭档被抢走的伤心神色，反倒是捂着嘴一直在忍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黄濑你看到没有，我就说小真要说这样的台词。什么我有幸运物命中率百分百啊，不就是个遥控器……”高尾和成捂着肚子直笑，差点翻下椅子。 “喂喂……”黄濑有些无奈。 场上的气氛依旧热切。 “不可能的！为什么我能预知未来的眼睛无法注视到你刚才的传球？”纳什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你是不是太信任你的眼睛了？自己一直在那里说能预知未来，那你能看到自己的下场吗？” “我们才会是最终的获胜者，别高兴得太早了。” “哦，那看来你的眼睛和瞎子没区别。”我一脸冷漠地回答他。 青峰偷偷问跑在他身侧的火神：“怎么感觉赤司今天话特别多？” “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太熟……他以前话很少吗？”火神一脸莫名其妙。 在火神心里，那个嚣张无比还拿剪刀扎过他脸的赤司征十郎的印象难以磨灭。即便是后来解释了“双重人格”，又一起集训了一周，他也对赤司这个人保持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谁管他话多话少啊，能打球不就行了。 青峰挠了挠头：“也不是吧，不过以前很少看见他会在球场上跟人家说这么多……”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话挺多的。”火神说。 比如“我是绝对的”“你太高傲了”“给我跪下来”之类的……不是一直都在说吗？ 火神想到了之前作为赤司敌人并不那么愉快的经历，他抖了抖，换了个话题：“不过他说话有点犀利啊，打嘴炮别人还说不过他，那个纳什被气得好像要暴走了啊。” 接下来的进攻非常顺利。 在第四节最后的五分钟，Vorpal Swords的比分一直处于优势状态，有我在盯着纳什，美国队根本没办法咸鱼翻身。临死反杀什么的是主角才能有的特权，而美国队一来日本的作风就注定了他们不是主角。 比赛结束后就是庆功会。 虽说是庆功会，其实也只是找了个地方吃汉堡和炸鸡罢了。 大家都换上了便服，比起其他人宽松的T恤和运动服，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衬衫和西装小马甲的搭配。这样子完全可以去参加酒宴，而我却坐在了一桌子油腻腻的炸鸡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赤司能吃得惯吗？” 我摇了摇头：“没事，以前我也是和大家一起吃饭的。” “那就行。”高尾对我笑了笑就凑到绿间那边去调戏自己的搭档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一边吃着炸鸡一边刷特推，过了一会儿青峰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纳什那群人要怎么回美国啊？本来就是拖着返回的时间了，说了比赛输了他们就自费回去？” “大概是游回去吧。”我随口一说。 “……哇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啊笨蛋！你见过谁能游太平洋回去的。”从美国来的火神表示青峰的智商令他有些不能直视。“不要这么相信赤司那家伙啊，真是的。” “……” 当然，让他们游回去我也是办得到的，不过这种事就随便了…… 我现在觉得最麻烦的是…… 原本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人呢？？？ 人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6章 N66.赤司征十郎的夜斗神 神啊，告诉我这个世界的赤司去哪里了？ 我面无表情地投了钱币，双手合十默念自己的愿望，然后算不上特别虔诚地拜了拜。 这种事我一般只有在新年的时候才会干，用以向神明祈福，希望我新的一年能够安稳地做个普通人。 ——虽然说神明没有一次站在我这边过。 超能力者虽然能够做到绝大部分常人做不到的事，但还是有些事情是我无法做到的。 我的超能力只有“在同一个世界中穿越时间轴”的功能，并不能做到平行世界穿越。不过我天生被赋予的能力众多，也许有这样的能力，只不过我没特地去使用。 再说，我也不敢轻易尝试关于时空间的超能力。蝴蝶效应造成的连锁反应会造成很严重的效果，严重的时候能轻易抹杀掉这个世界的存在。 话说回来，神明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都能有超能力了，相信有神明也没什么关系吧。日本有八百万神明，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有真本事的神明还存在于世……嗯？这是什么？ 我低头看向神龛，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小广告。 上面写着“夜斗营业中，帮您解决一切烦恼，090-XXXX-##3X”，夜斗两个字后面还接了个小王冠的涂鸦。 神社都可以写小广告了吗？不对，刚才这里有广告吗？如果说是达成一切愿望的话，那不是在抢这个神社神明的饭碗么，在神社中乱涂鸦，神明是不会允许的。还是说……难不成这就是这座神社供奉的神明对我的指点？ 我盯着那串广告沉思片刻。 算了，试试看吧。如果只是单纯的骗钱，我就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神罚”。 我掏出了手机，按照上面提供的电话打了过去。 刚拨过去立刻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分外熟悉的男音用宅急送员工的语气说：“嗨！你好！非常感谢您的惠顾，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心安全送货上门的夜斗！” 我：“……” 也许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了，那头的人继续说：“喂喂喂，客人你还在吗？请问有什么委托，都只需要五元噢！” “你真的是神明吗？”我说。 “啊嘞？”对方也懵逼了。 下一刻，随着“叮”的一声轻响，我面前蓝光一闪，一个穿着运动服脖子上还围着破破烂烂的围巾的年轻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当然是神明——夜斗神！” “……”我一脸冷漠地盯着他手中的马桶圈。 八百万神明中有夜斗神这种神明吗？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穿得这么low，并且还在人家神社打小广告的神明。手上还拿着个马桶圈，他刚才在帮别人修马桶吗？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意思，自称是夜斗神的家伙把马桶圈往后一扔，一挥手大声说：“迟早某天我会有一亿三千万的信徒，受万人敬仰，坐上诸神首位的！” “……”我没说话。 这个看上去就不靠谱的、穿着运动服的三流神明真的能完成我的愿望吗？ 不过我心中再次确认了为什么他声音如此耳熟。这位神明的声线和我的至少有八成相似，只不过他的语气十分欢脱，音调也稍微高了些。如果认真一些沉下声音，确实和我是完全一致的。 “有什么委托就快说吧，什么都能替你完成哦，都只需要五元香火钱。夜斗大人我可是很忙的！” “要是真的忙，你就不会这么闲的出现在这里了。” 被我拆了台的夜斗嘴角一抽，抱着双臂扭过头去：“……还真是失礼啊。” 可惜我对神明并没有一般人那种敬畏的心思，我一直认为神明只是接受信徒供奉产生的信念集合体，只要被信徒背弃，那么神明就不存在了。 眼前这个夜斗神大概也是如此，挣扎在八百万神明的最末流，没有名气也没有自己的神社，只能靠着“五元完成任何愿望”的噱头来维持自己最后存在的意义。 任何愿望。 如果没有自己的善恶评判标准，纯粹依靠别人的委托来做事，那真的不会造成大骚乱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凭借某人的喜恶，许愿让自己厌恶的人去死，那也会成功吗？ 这个神明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狂妄了。 我不禁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 夜斗被看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问：“你……你干嘛？”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那是当然的！” “我许愿天降五亿日元。” “你在做梦吧！！！” 仿佛觉得自己被耍了，夜斗盘腿坐在神社门口的台阶上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是不会理会的。” “……” 太菜了，连我都能做到天降五亿日元。 夜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委托人，却接受到对方眼中鄙视的意味。他跳了起来指着我大叫：“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没理他的指责，换了个问题问他：“那如果是我有仇人想斩杀呢？” “杀人么……” 夜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冰蓝色的眼眸微微暗了下去，声音一沉：“一般这种委托不问清缘由的话我也是不会理会的。想复仇自己却没有力量做到，要委托的话最好找彼岸的人……也就是阴间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他微微顿了一下：“不过害人者人恒害之，一般让仇人堕入地狱的话，自己也要付出代价，身死后一起堕入地狱遭受永世困苦。” 我想到了都市怪谈：“地狱少女？” 传闻只要在午夜时分登陆地狱少女的网站，写下自己怨恨的人的名字，即可把对方拖入地狱。 “啊，就是那个，真不知道那种行事方式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信徒……”夜斗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 恪守自己作为神的底线来实现信徒愿望的话，一般接受的委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至少都是“善事”。而地狱少女则是无关善恶，只要是愿意以自身堕入地狱为代价，无论仇人是好是坏，都可以诅咒对方下地狱。 比起随处打广告的运动服神明夜斗，看上去传闻的地狱少女阎魔爱更靠谱。直到现在，夜斗手头上的五元硬币都还没集满一个酒瓶，更别说是建立自己的神社了。 生意不好，这也不能怪他。 按照夜斗这低下的存在感，能联系上他的人类也都是些心存善念的人，大部分都是天真无邪的孩子。像面前这个看上去就很不好糊弄的赤发异瞳的高中生，夜斗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让他有些危机感的人。 “不过这也根本不是你真正的烦恼所在吧，只有真正有烦恼的人才能看见我留下的广告。”夜斗说。 我也只是为了审核一下这位夜斗神的价值观是否符合我的标准才询问这么多。如果他是想自恃神明身份为非作乱，我也不介意“抹灭”这个可能会破坏我平静生活的源头。了解到他内心想法之后，我就对他放下了敌意。 “快说啦，有什么愿望。”夜斗说。 “神明大人啊，我的愿望是让我作为普通人平静地生活下去，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哈？” ——————————— 半小时后，了解前因后果的夜斗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手掌上，一脸了然地说：“你是因为自己太无敌了所以独孤求败啊？”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建议你去拜访你的国文老师，学习一下什么叫做阅读理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夜斗嘟囔了一句。 他盘腿坐在那里，上半身左右晃了晃，似乎是在思考解决措施。片刻之后他谨慎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把这个世界的赤司灵魂召唤回来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去彼岸看一看，不过你自身的超能力问题我恐怕没办法解决……” 顶着委托人“要你何用”的目光，夜斗继续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原理上看只要我斩断了你和超能力的联系就好，不过那些能力好像原本就是你灵魂上绑定的，那是自身的特性，我也不能确定能否一刀全部斩断。更何况现在我手头上没有可用的神器……” 之前共事三个月的“伴器”也用“跟着夜斗没前途而且手汗好恶心”的理由辞职了。 夜斗想到这件事就有想哭的冲动。 不管怎么说，这个神明似乎能解决困扰我多时的烦恼。 不能彻底解决我超能力方面的问题，我对此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我毕竟是天生就拥有超能力的人，把超能力融入生活一部分早就变成了一种习惯。想到没了超能力之后，我好像也没法面对一些烦恼，也只能点点头。 “没关系，把这个世界的赤司召唤回来就好。”我说。 夜斗对我伸出了手：“五元香火钱。” 我掏出了钱包，发现身上只有千元纸币，别说是五元硬币了，连500元的硬币都没有。 看到我拿出了一张千元大钞，夜斗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往后猛退五米，开口就是一句：“资本家！资本家的大少爷！有钱人！可恶啊为什么只有我这么贫穷。” “给你。” “不是五元不收！” “……” 你纯粹是找不出零钱吧，我都用透视功能看到你藏在运动服里那个存钱的酒瓶了。 但我现在确实没有零钱了，拿着“赤司”这个月的零花钱用于他自己身上，我一点都不心疼：“剩下的就算是香火钱，资助你建神社的。” 夜斗迟疑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睛瞄了过来：“真的吗？真的要给我钱吗？” “嗯，快拿走。” 夜斗义正严辞地说：“不行不行，我可是有节操的神明。” “那剩下的就当在你这存着了。一千日元就可以委托你两百次，除去这次就是一百九十九次，就当在你这里办了个VIP会员卡，你自己记住就好。” “嗯……好吧。” 夜斗欢天喜地地把钱拿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打包票让我安心：“去彼岸找人可能要花一些时间，两边时间流速不太一样，换算一下你还要在这边呆个半年，我找到人了就会马上带回来！” 有了神明的承诺，我倒是觉得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 当初主动提出交换就是“赤司”的意愿，他把我当做了他的第二人格，如果我在这里回不去了，那现在恐怕是把他去了我的世界，并且把那个世界当作是“重生”。 他好像对“重生回国中三年级”这种看上去就奇怪的设定十分热衷，没有任何想回来的意思，我只能寄希望于他没有存在“改变过去”的想法。 夜斗能尽快把他带回来就最好不过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7章 N67.赤司征十郎的交换生 因为原本这个世界的赤司去了另一边，在夜斗把人带回来之前，我不得不代替这个世界的赤司生活半年。 对我来说换个世界生活和之前的没什么两样，毕竟是同一个身份，都作为“赤司征十郎”的存在，人设上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时间进度快了一年，很快就到了高一的第三个小学期。 学校方面确实是按照我之前设想的那样，在京都的名校洛山高校就读。在学业上从国中跳到高中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学校里面的人际关系需要我好好处理一下。 比如……篮球部的这群人。 是的，没错。 虽然我曾经说过，高中再也不要打这种魔幻篮球了，奇迹世代之争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如果是我的话，就读高中会选择天文社之类比较轻松的社团，就算为了社团的学分要交什么社团的天文观测报告，把外太空当作是私人休息场所的我自然可以念写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然而这个世界的赤司依旧选择了篮球，并且以高一新生的身份担任了洛山篮球部的部长。 如果说是普通社员还好，可以像我之前国中做的那样，默默无闻地呆个半年即可。但作为承担社团大部分组织活动的部长，为了不让人觉得“赤司征十郎”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我也只能每天战战兢兢去篮球部报道了。 结果去了才知道，原来不管哪个世界，日本中学生只要是打篮球的人画风都不太对。 传说中从第一届WC和IH大赛举办开始就没缺席过的超强劲旅，于所有学校中取得优胜次数最多，被称之为“开辟的帝王”的洛山篮球部大概是其中最为奇葩的存在了。 像个姐姐一样每次都让我觉得他生错了性别的实渕玲央、猴子一样喜欢上蹿下跳的叶山小太郎、成天喊着肌肉肌肉还不分场合打嗝的根武谷永吉。还有一个明明临近升学考却还喜欢呆在天台上看轻小说，存在感有点像黑子但又比黑子更强势的黛千寻。 篮球部一军首发其中几个人我之前还见过，“无冠的五将”中的几人，算是认识但并不熟悉。 不过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会心灵感知能力的我自然可以很轻易地了解到他们对我的看法，一点点做出形象的修整。 即便是我和这个世界的“赤司”仍旧在细节上有所不同，但因为这个世界的赤司曾经是个神经病……不，是个人格分裂患者，知晓这些的队友自然不会想歪到哪里去，把一切不合理都归咎给了“第二人格”。 没过多久我就很自然的融入了这里。从好感度表上可以轻松获取我在他们之中的好感指数，一直维持在60上下波动。 “小征～听说你要去当交换生？”实渕玲央问我。 我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确实最近学生会相关文件里提到了这个：“嗯，惯例要去别的学校交流学习一下管理学生会的经验，为期一个月。——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哈哈哈，没什么。” 我就算不听心音都能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带有目的性的，看了一眼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叶山小太郎就知道为什么了。 “告诉叶山，就算我不在他的训练单也照旧，就由你来监督他吧。”我说。 果然，正在密切关注这边动向的叶山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之前因为训练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买限量款的蛋糕被我当场抓到了，叶山的训练量就在他能承受的极限上翻了倍，到最后他也没能吃上心心念念的蛋糕。 到现在为止，叶山也不知道赤司为什么会知道他翘了训练，并且这么准确地堵在蛋糕店门口。明明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的，假装自己值日会晚一点去参加部活，蛋糕店距学校来回如果快跑的话也只需要二十分钟…… 原因很简单。 当然是因为我也是溜出来买蛋糕的啊。 溜出来买蛋糕还和自己的部员撞见了，这着实是非常尴尬的一幕。为了作为部长的威严不受损，我只能表示自己是出来抓他的，随便找了个借口先义正严辞地指责了叶山。 所以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实渕心疼地看了一眼叶山，又继续和我交谈：“怎么样，了解过吗？是个怎么样的学校？” “PK私立学园……” “如果是私立学园的话，条件会很好吧？” “不知道，完全没有听说过的高中。” 我一直觉得所谓的私立学校都是“贵族学校”“有钱人才来送钱”的象征，成绩一直都很优秀、根本就没考虑过去哪个学校上学、完全遵循父亲安排的我是这么想的。 但拿到PK学园校服的那天，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有了些许动摇。 好土。 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颜色这么绿的校服，上下都是绿的，据说是校长觉得这样能象征日本未来的希望。我穿上后看了一眼我那头显眼的红发，感觉在色彩搭配上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不管怎么说，交换生制度已经定下了。就算再怎么腹诽PK私立学园的校服，我也还是得穿着这身绿青菜一般的衣服去上课。 PK私立学园，东京的一所高中，从外表上看是一所普通到再也不能更普通的高中，甚至在设施上没有比我就读的任何一所学校豪华，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平民学校。 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放下警惕心。 如果PK学园单纯只是这么普通的一所高中，是不可能和洛山高校这样的名门学府建立起交换生制度的。 像所有交换生都经历的那样，班导把我领到了新的班级，面对着整个班绿油油的同学们介绍道：“这是从洛山高校来的交换生，赤司征十郎同学，希望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大家好好相处。” 我也顺势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过身微微鞠躬：“我是赤司征十郎，请多指教。” 大家都礼貌性地鼓起了掌，表面上一片平静，其实私底下心里都在疯狂刷着弹幕，并且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在桌板下交流。 “好帅！” “啊，京都来的。” “据说是富家少爷。” “诶？那个赤司财阀的少爷吗？” “听说他洗澡都用美金洗。” ……之类的。 用美金洗澡是什么鬼啊，很脏的好吗？ 班导看了看座位，指着一个空位说：“赤司同学就坐那里吧，旁边是……呃？燃堂的话算了。” “诶？为什么啊？”燃堂力歪着头指着自己一脸茫然，他直接站了起来，戳了戳前桌的背问：“刚刚有叫我吗？刚刚肯定有叫我的名字吧。” 前桌被他戳得很崩溃，大喊道：“别戳我了！没有叫你，快坐下来！” “……” 虽然很不想对第一次见面的人的相貌做出评价，但我还是很想问他一句…… 你这两个蛋状的下巴到底是怎么长的？ 用我的透视眼看来，他下巴的骨骼完全就是两个蛋形的啊？！真的会有正常人类拥有这种奇形怪状可以称得上是“恶心”的下巴吗。 看前桌和班导的反应，这个声音和绿间有微妙相似的名为燃堂力的家伙好像很不受欢迎，是因为相貌太恶心了吗？ 等等……为什么我听不到这家伙的心音？ “没什么，赤司同学的话还是坐到班长旁边去吧。”班导嘴角一抽，为了不让这个新来的高材生误会什么，决定不让他坐到燃堂力身边。班导招了招手：“灰吕班长。” “是！”一个把校服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白衬衫的男生站了起来，我的目光在他撸到肩膀的袖子上看了很久，最终确认了这是一个热血奋斗型班长。 糟糕了啊，我最苦手的就是这种热血家伙。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会让我觉得我和他们格格不入。 因为班导指定了我的位置，原本坐在灰吕班长身边的是一个绿色卷毛头，似乎是叫高桥的，他不得不收拾东西坐到了燃堂旁边的位置。在我和他进行座位交接的时候，他还十分怨念地看了我一眼。 高桥：可恶，为什么我就这么惨要让出位置，和燃堂坐同桌完全就是地狱啊，我昨晚做梦明明今天我要和照桥同学坐在一起的…… “……” 快醒醒，所以说那才是做梦啊。 莫名其妙因为一个梦、还有燃堂的个人形象问题，还没说上一句话，我来班级的第一天在高桥心中的好感值就荡到了低谷。 顺便一提，高桥脑海里所想的照桥同学全名照桥心美，是一名“外表美丽内心也同样温柔”的完美美少女。在这个学校基本只要是个人就知道她的存在，甚至在学校里还有个人的粉丝俱乐部。 我从进这所学校开始就开始被迫从各个人那里了解她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和我在一个班级，一进班级我就被她周身笼罩的圣光刺到了眼睛。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主管位面的主神不是不在，而是他更喜欢漂亮的女孩子。而这个叫照桥心美的女生就是他偏爱的那个，自然是没空来管我的事，随随便便就把夜斗神这样不靠谱的三流神明介绍给我解决问题了。 一下课旁边的灰吕班长就按着我，一边比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一边说：“赤司同学想好参加什么社团了吗？既然是作为交换生，社团活动当然也是必须的！有充足的体育锻炼才能让身体健康啊，来打网球怎么样？” 他已经是第二个使劲安利我去打网球的人了，顺便一提，第一个是迹部。 “……不了，谢谢。”我委婉地拒绝了他。“比起网球，我更擅长篮球一些。” “哦对了，洛山好像是篮球名门呢。”灰吕点了点头，随即又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我的肩：“正好下周体育课有场班级对抗赛，让我们来一场热血的篮球赛吧赤司君！” “……”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除开灰吕，其他同学也围了上来问东问西。本校的学生自然是对外校的学生十分好奇，刚才已经憋了一节课了，正好下课可以交流交流。 我出于礼貌回答了一部分，看了看时间，我决定去厕所躲一下这个学校过度热情的同学。 刚走到走廊上，身后就传来心音的提示。 ——是照桥心美。 她的心音如果用文字写出来，大概能写出两万字这样的长篇大论，是那种通篇自夸、我看都不想看的存在。但是如果只是内心想法的话，我这无法关闭的心灵感应能力逼着我听完了全部。 她想给交换生来个难忘终生的初见。 怎么想都好麻烦，我还是快点走吧。 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只是短短两秒而已，照桥的声音就传来了：“嗨，你是交换生吧？赤司君吗？” 漂亮的美少女从后面小跑跟了上来，微微欠腰，深蓝色的长发柔顺地划过耳际，少女娇憨的姿态显露无疑。她嘴角上翘的弧度像尺子量出来那样标准，但却不会让人感到疏离，给人一种拂面春风的感受。 就好像一次普通的走廊上的偶遇，少年很容易对少女一见倾心。 ——如果无视她身上笼罩的圣光、以及她之前两万字的心理活动的话。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你好。” 她身上的圣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离这个真的会发光的家伙远一点。接近照桥心美就代表接近麻烦，比黄濑更麻烦的存在我是绝对不乐意靠近的，指不定就现在多说两句话，扭头我就被这个学校的照桥心美后援团给绑架了。 “我是同班的照桥心美，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哦。”照桥这么说，还对我眨了一下眼。 “好，谢谢。” “……” 没了？ 照桥心美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微笑着，在等这个交换生的后续反应。 照桥：不可能的，怎么看见我能够不发出“哦呼”的惊叹呢？我可是完美的美少女，至今为止没有异性能够无视她的美貌。一定是他太惊讶了，我这么完美的美少女和他主动说话，肯定受宠若惊吧！ 被迫再次听完她全部心音的我只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她点了点头，表达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的意愿后，我飞速离开了这里。 走廊上人还挺多的，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有男生注意到这边，举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在讨论如何给我套麻袋了。 “什么？那个交换生居然和我们的心美大人说话了？” 明明是你们的心美大人自己搭的话。 “是心美大人主动和他说话，但他居然态度这么冷淡！太嚣张了！” 所以你们到底希不希望我和她说话啊。 “如果是心美大人主动站在我面前说话，我肯定一辈子都不洗脸！” 她跟你说话和你一辈子不洗脸有什么必要联系吗，难道照桥这种设定的美少女会允许自己说话的时候把口水喷到你脸上吗？ 总而言之，我来PK私立学园的第一天的感想非常复杂，总感觉我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8章 N68.赤司征十郎的新社团 燃堂力，一个我看不透的男人。 正如字面上的意思，他是我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第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类。 不像黑子那样心音分贝微弱差点让我忽略过去的那种特质，而是彻彻底底地听不到他的心音。 一开始来到这个班级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没怎么在意，以为自己没有分辨清楚。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这家伙就直接拿手搂上了我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而我一点都没有察觉他的存在，出生以来第一次毫无防备地被他搂了个正着。 “……” 这到底是什么人？ 在我故意找他搭话接触十分钟之后，我就知道了，他并没有什么超能力能够屏蔽我的心灵感应，也不像空助那样能研发出屏蔽仪来防止自己内心秘密泄露。 事实的真相就是…… 燃堂力是个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的白痴。 在脑海里把燃堂力和昆虫画上等号之后，我就不打算再接触他了。 但我还是太年轻了，在故意找他接触这十分钟里，燃堂已经开始称呼我为“哥儿们”了。他这么一喊，好感度表上显示的在班级内别人对我的好感度几乎是呈直线下降，直到35才堪堪停下来。 ——原来降低好感度这么简单。 我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造成这样局面的燃堂还无知觉地拿屁股顶我，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开始戳我的背，嘴里还念念有词：“喂、喂、喂……哥们儿说句话，哥们儿我们吃拉面去吧！” “……” 不吃，谢谢。 “……交换生和燃堂一起玩呢。” “人以类聚，想不到赤司君……” “天啊，他们关系怎么这么好？” 其他人看向我的神色是一脸的难以言喻，虽然表面上什么话都没说，但私底下的想法一概被我听了进去。 燃堂还在继续戳我：“喂、喂、喂……” “……” 喂，别喊了。 看到燃堂那张完全看不到心理活动算得上凶恶的那张脸，还有他意义不明的举动，我突然意识到了刚来的那天其他人对燃堂敬而远之的态度是为何了。 所以为什么一大早我就要遭受到这种待遇？ “哟，赤司同学早上好啊！” 唯一对我态度不变的大概就是同桌灰吕了，我也看出了他热血的属性，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但此刻他跟我打招呼我又不能装作不认识。 我对他点了点头：“早上好。” “加入网球部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灰吕问。 “不了，我还是想加入……”我随便看了一眼社团表：“灵异事件研究社。” “灵异事件研究社？”灰吕愣了一下，然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那个啊，那个社团是隔壁班的鸟束零太君创办的，不过现在人数不足五人面临解散，如果赤司同学要加入的话就能保留社团了。” 人员少+社团主题奇异+没有组织活动=麻烦少 很好。 这个等式在我脑海里成立的一瞬间，我就满意地说：“就这个了，我要加入。” 灰吕想了想，点了点头：“社团申请表给我就好了，下课我带你去一趟他们活动室。”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灰吕班长还有网球部训练的吧？” 我只是客气性地拒绝了，没想到灰吕不按套路来，他元气满满地比了个大拇指：“没问题！迟到最多罚跑二十圈，我觉得五十圈才行！不，还是一百圈吧，人总要有目标才能成长！” “……”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在那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啊。 “啊？哥儿们要去那个灵异社团吗？我也去。”燃堂说。 “……” 所以说我自己去就好了啊，你这张脸出现在灵异社团才会更让人觉得那里闹鬼了吧。 还好这个时候灰吕站了出来帮我解了围：“燃堂君你等会儿不是要去参加足球比赛吗？这可是赌上了学校的尊严的比赛，校队的不是来找你帮忙了么。” “啊？有这回事吗？”燃堂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好像完全记不起来这回事了。 灰吕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一副也才刚想起来的模样：“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要作为啦啦队队长去加油呢，似乎没空陪赤司君去活动室了。” “……” 赌上学校尊严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我好好记住啊，一个两个都忘了是怎么回事。 把燃堂作为求助的外援真的没问题吗，怎么看他都只能用下巴上的两个蛋去恶心对面吧，而且我十分怀疑他是否记得住足球比赛的规则。 还有，啦啦队大多是女生吧，帝光应援队都大部分是穿着热裤长腿的漂亮妹子，为什么灰吕会是啦啦队的队长啊？他统帅的啦啦队不会是打着赤膊穿着丁字裤嘴里喊着“嘿咻嘿咻加油加油”的那种啦啦队吧？ ——想想都好恶心是怎么回事。 “那怎么办呢……”灰吕沉思道。 “我自己去——” 就好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灰吕就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 “海藤君你过来一下！” “……” 嗯？让他过来干什么。 几乎每个班都有这么一两个中二病设定的存在，比如我帝光时期同班同学小田切次太郎，再比如这个班的明明已经是高中生了还依旧脱离不了中二病幻想的海藤瞬。 把校服撕得破破烂烂的，还在手腕上缠着绷带，走路都是故意摆着姿势靠着墙脚走，时刻觉得自己会遭遇邪恶秘密结社Dark Reunion的袭击，还给自己编了一套附带穿越异世界支线的身世。 这样不太成熟的中二少年应该不是很受欢迎才对，但是他们在团体生活中总能有种独特的使用方式。 比如小田切就因为他类似于福山润的声线受到了不少同学的喜爱，而面前这个海藤瞬，靠的大概就是他那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以及一被女生搭话就容易害羞类似于吉娃娃一般的性格。再加上成绩也算不错，对待老师的时候礼貌又腼腆，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中二病…… 当然，我觉得他岛崎信长的声线也能加一波分。 不管怎么说，海藤瞬在女生中人气还算挺高的，而我觉得这种性格尤为麻烦。当初因为抑制器变色导致双瞳颜色相异问题，我被小田切缠得够烦了，所以现在也是尽力避免和海藤瞬接触，对这种类型敬而远之。 被灰吕这么一叫，海藤低着头走了过来，刘海遮住了眼睛投下一片阴影，紧紧抿着唇似乎很严肃的模样。 “海藤君也是灵异事件研究社的，就让他带赤司君去参加社团活动吧！”灰吕建议道。 海藤抬眼，额角有些细密的汗珠，他沉重地问道：“你是……” “我不是。”我果断地回答。 海藤突然激动了起来：“你果然是！” “……” 我真的不是什么转生回来的灵，也不是你曾经为了保护你而牺牲的队友，更不是漆黑之翼的二代继承者，这种身份设定还附带强买强卖的吗？ 还有……你这自带的BGM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诡异的BGM中，海藤热泪盈眶，他擦了擦眼睛，郑重地对我说：“我知道了，你一定不想再回首过去。没关系，好好保护你的眼睛，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作为同伴的我都会支持你的——” “该上课了，快回去吧海藤君。” 我实在不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了，看了看时间就打断了他的话，每次和他们这类人交流我都会感到一阵无法交流的疲惫。 上课的时候凭借着回答问题，我又把全班对我的好感度提到了45这个正常水平，并且下定决心维持这个好感度，不再和燃堂有过多接触了。但毕竟那是燃堂……我根本无从了解他的行为模式，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午只有一节课，然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海藤瞬果然应约走到了我面前，伴随着他自带的BGM说道：“走吧！” 再怎么不情愿，他这也是正常交流向的好意邀请。我很快收拾了一下书包，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那个灵异事件研究社的创办人是隔壁班那个叫鸟束零太的人，下课去找他的时候他们班的人都说鸟束已经去活动室了，没办法我只好和海藤一起到了活动室。 到了活动室门口我差点以为走错路了。 这个地处偏僻的活动室居然门口排起了长龙，全都是女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话。 “为什么这么多人？”海藤有些惊讶地问道。 “……”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这个不足五人面临解散的社团为什么突然这么受欢迎。 不过再走近一些听取了这群排队女生的心音之后，我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鸟束零太放出了消息，声称他是灵能力者，能够看到背后灵的存在。 ——但是这项服务只提供给女生。 握着人家女孩子的手才能看到身后的背后灵，说一些漂亮话，怎么看都只是为了泡妹子用的花招吧。 且不说塔罗牌占卜、魔法之类在女生日常话题中的高人气，就算是鸟束耍花招（大部分女生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从别人嘴里得知自己的背后灵是什么“前世守护自己的王子殿下”“英俊潇洒的骑士先生”之类的，能满足她们的虚荣心……或者说少女心，那也就无所谓鸟束说的是否是真话了。 这个叫鸟束零太的家伙有没有真本事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是个油嘴滑舌、喜欢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的人。 海藤作为灵异研究社的一员，带着我艰难地挤进了活动室，还被人当成是插队的遭受了不少女生的白眼。 而引发这场观测背后灵狂潮的鸟束零太则安安稳稳地坐在活动室长桌后面，握着一个长发妹子的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啊，这位可爱的小姐，你的背后灵可不简单呢。是个手拿长剑的勇者，穿着蓝白色的铠甲，很有英格兰的风格呢……” 然而实际他内心想法是这样的：“哇，这个妹子背后那个橘子皮脸的男人不会是她的爷爷吧？呃，什么？你是她爸爸？真的是亲生的吗……走开走开！” “……” 所以说这家伙还真的是能看到幽灵的灵能力者吗？ 我不禁想到了黄濑的姐姐，因为一些事故她也后天成为了灵能力者，拥有能看到幽灵的本事。那眼前这个鸟束零太也是同样的能力者？ 我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我的预感一般都不会出错，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海藤君，要不我们还是去网球部看看吧……” “诶？为什么？”海藤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就在这时，鸟束突然偏了偏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说了话，他立刻站了起来，看向我这边大喊：“啊！是你！” 我根本没想搭理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的人太多了，直接把路堵住了。这个时候鸟束越过桌子冲到了我面前，他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对着我跪了下来。 “师父！收下我吧！”他大声说。 “……” 糟了，晚了一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9章 N69.赤司征十郎的回归 “师父！请收我为弟子吧！” 他跪倒在地的行为太突兀了，以至于其他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他身上，而这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在鸟束扒上我的裤腿之前，我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要不是周围人太多，我都想直接带着这个叫鸟束零太的人瞬间移动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解决一下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师父？！”海藤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茫。 师父？什么东西？现在还有人会这样拜师吗？ “……” 身为一个中二病，不要暴露你思维跟不上现状这件事好吗？ “不对，难不成是……” 完全不是。 海藤随即很快又露出了然的神色，他肯定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原来是师父！想不到赤司你也到了这个时候啊，居然在这个世界收了个弟子么……原来如此，留下羁绊也是一种修行的态度吗？” “……” 不，我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收徒的意愿，更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羁绊。 “师父可是——唔唔唔！！！”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心灵感应能力直接把我的威胁传入了他的脑海中，鸟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我直接把他的嘴用念力封住了。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倒是越来越亮了，心里也在发誓一定要抱上我这条大腿。 被我封了语言能力的鸟束自然无法再继续用“背后灵”这样的理由撩妹了。见鸟束不再给她们看背后灵，周围的女生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就连海藤也被我找了个借口支了开去。 其实支开海藤的借口挺蹩脚的，就是海藤他被自己脑补的理由说服了，补全了一切不合理的地方。看起来中二病还是挺好的，至少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好糊弄。 我把鸟束带到了天台上，通过短暂的交谈，我得知了关于他自身能力更为详细的情况。 鸟束零太，是一名灵能力者，通过幽灵们的闲谈就能得知我是一个超能力者，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么一出。 不过他和我印象中黄濑姐姐那种因为后天奇遇得来的能看到幽灵的类型不同，鸟束零太的能力是天生的，就跟我与生俱来的超能力一样。 别以为我这样说就是把他当作是我的同类了，他跟我还有本质上的不同。 如果把他内心的想法剖析一下，更为直观的由我来向你们表达出来……“请教我学会超能力！我也想要有能透视的能力，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看可爱女生的胖次了！”或者是“如果给我隐身的超能力，我就能正大光明的进女澡堂了！”要不然就是“有了这么厉害的能力我就可以有很多钱还有很多漂亮妹子，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看来他是没有我这种身为超能力者的烦恼了，毕竟他是那种把灵能力活用于满足自身欲望上的人，根本不会懂得我想做个普通人的理念。 他这样的人在我看来只能用“下流”来形容。 还好幽灵们大部分都维持着生前的价值观，都还有自己的底线，不至于帮助鸟束做违法的事。而在寺院成长起来的鸟束零太至少还有某些自觉，到现在为止除了看看工口书籍以外也没做太出格的事情…… 当然，如果他真的做过什么变态才会做的事，我可能要为了广大女性的切身利益，当场就把他的头按进地心里去。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收我做弟子呢师父？” “……” 你已经开始自顾自叫起师父来了好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抵上了天台的铁门，轻轻一按，我把铁门戳了个窟窿，就像插豆腐那样简单。 现在“我”是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身体素质再强也是高中生中的顶尖，没办法做到徒手撕钢板的地步。然而超能力这种东西看上去是自身灵魂附带的，也随着我来到这里而绑定过来。我现在能做到把铁门戳个窟窿，只是因为我把念力附加在了手指上，别说是几厘米厚的钢板了，就算是几百米的钢板我也一样能击穿。 这只是为了给同为“能力者”的鸟束一个警告而已，就像是当初威胁黄濑那样。 在鸟束陡然变得惊悚的目光中，我连张嘴掩饰的想法都没了，直接用心灵感应和他交流。 知道了吗？再缠着我，你就会变成这扇铁门。 鸟束被我这一手吓得不轻，我以为他要远离我的时候，他又表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方面。 “哦哦哦哦！超能力者太厉害了！比我的灵能力厉害多了，我的能力只能和没用的幽灵交流啦，除了觉得情报来的比较快就没别的什么了……”鸟束两眼放光，再次扑了上来。 啧，原来你是黄濑类型的吗？ “师父，我说真的，能教我这招吗？这样我就可以——啊！！！”他没有说完就惨叫出声。 那是因为我把他的头按在了地上。 超能力才不是用来做奇怪的事的，想用这招去天花板上捅个洞偷窥女更衣室更不可能，你是想死吗？ 我这么警告他。 “其实不教我也没事啦，只不过自己打洞费点时间……啊啊啊啊好痛！” 这家伙完全没有在反省嘛。 我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鸟束的脸和地面挤压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变形了。 “我错了我错了！师父！脑袋要掉下来了哦！”他一叠声地道歉，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喜欢漂亮的女生有什么错嘛”“喜欢年轻的□□很正常啊”之类的内容。 没救了你。 我想了想，他的灵能力最多也只能算辅助型，本身的身体素质并不强，可能想做什么变态的事情反而会被女生按在地上打一顿……算了，要是被我遇到了那种事我就再教训一下吧。 没想继续搭理他，我松开了手上的桎梏，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还有社团的事情没有解决。 哦对了，你那个超自然研究社…… 鸟束龇牙咧嘴地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在脑海里传来了我的声音，他自然而然地问道：“师父你想要入社？我们不招收男性社员的，这可是我的后宫社哦！” 我不是你师父，不过后宫社是什么鬼？一个不足五人面临散部的破社团你居然告诉我这是你的后宫社，难道海藤也是你的后宫吗？ ……等等，我似乎把重点放错了。 不招男性社员？海藤就是男性部员啊。 “什么？海藤君？他当然不是我的后宫……”鸟束慌忙否认，“其实我也不乐意让一个臭烘烘的男人进来啊，要不是因为如果他退部了，梦园同学也会退部，不然我才会不会让他来破坏我的计划呢。” 所以梦园同学只是为了海藤才入部的而已，也算不上后宫的一员吧。 “这个部原本我是为了用来泡妹……” 这个社团还是你用来和女生接触的途径啊。 他转口说道：“嘛，师父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就是在危急时刻把心跳加速的心情误认为恋爱的学说，而我可是灵能力者啊，让幽灵们帮帮忙塑造恐怖气氛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在超自然社完全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到时候就是我展现男子气概的时候了，从而让女生们对我刮目相看！” 所以呢？结果如何？ “还没来得及试验……” 其实这个部门也就只有梦园同学一个女生吧。 “不……还有一个。”鸟束脸垮了下去，应该说是眼神死，“万城乃亚梨栖同学在超自然方面还是很有前途的。” 你摆出这么不高兴的脸纯粹只是为了想吐槽万城乃同学相貌平平引不起你的兴趣吧。 鸟束很快打起精神，握着拳说：“没关系，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可爱的女生来入部的！到时候就算是师父来了，我也不会让我的妹子们跟你——” 我把手抬了起来，他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让这家伙自己瞎搞，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 我这么想着就对鸟束说：社团申请表我会让别人带给你，平时没事就别来找我了。 “好的师父，没问题师父。”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超能力是天生的，没法教。 鸟束沉默了两秒，表情突然像搞笑艺人那样崩溃：“什么？没法教？那我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轻松地——啊！” 我第二次把他的头按在了地上摩擦。 “——你们在干什么啊？”一个我绝对不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身后凭空出现一个人，对此我一点都不吃惊，毕竟在夜斗瞬间移动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听到了他的心音。 夜斗。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穷逼神明。 看在他帮我处理这次漏超能的事上，我就不嫌弃他还有手汗了。 “这位客人先生——！”夜斗把手笼在嘴旁，像是个扩音器一样拉长了声音喊我，“别玩啦，准备准备回你的世界了！” “稍等，我先处理一下这家伙的事。” “救、救命啊！那边的小哥！救命啊！”鸟束的脸被压在地上，一张嘴口水就流了出来。 “他怎么了？”夜斗一愣，“等等，你能看见我？” “哦，这家伙是个灵能力者。” “灵能力者……呃，你的意思是他能看到彼岸的人？”夜斗在鸟束面前蹲了下来，清澈的蓝眼睛里透着好奇，“还真是少见啊，居然能活在人世和彼岸之间，还不会灵魂离体？” “怎么样都好，救命……唔呃！” 把鸟束击昏之后，我拍拍手站了起来，看向夜斗：“怎么样？神明大人，能让我回去吗？” “神明大人”的称呼让夜斗很受用，他立刻跳了起来，叉腰扬着下巴骄傲地说：“当然，我夜斗神接下的委托就没有失败过。” “那应该怎么做。” 夜斗从身后抽出了一把样式奇特的长刀，刀刃在阳光下雪亮。他挥了一下刚拿到手的神器，对我露出一个笑容。 “让我斩一刀就好了！我会看准了砍的，一刀解决客人所有的烦恼，再不行就两刀。” “……” 你这个穿运动服有手汗的穷逼神明真的靠谱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0章 N70.赤司征十郎的电话 虽然我对夜斗这样末流神明的能力抱有一定的怀疑，但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斩一刀什么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确认了他的神器只是理念上的“斩断”，并不会对这具身体造成物理上的伤害后，我接受了要被斩的事实。 “你都不好奇的吗？这个世界的你在这件事上是个什么态度。”夜斗双手握刀，就像拿棒球棍那样挥了挥。 “他什么态度跟我无关。”我说。 虽然我们是不同平行世界的同一人，但就相当于一个名为“赤司征十郎”的点往外散射出无数条线，会衍生出不同的人生。交换身体什么的只是巧合，我们两个以后也不会有产生交集的机会，所以我也没必要去担心他是个什么态度了。 像这样只会发生在动画里穿越世界的剧情发生在一个普通高中生身上，确实令人不可置信，但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回来之后总不可能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到处跟别人说。 ——反正说了也没人信。 不过赤司根本不是那种多嘴的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估计只会把这一切当作是自己的奇遇吧。 “你还真是随性啊。”夜斗说，“不过既然接受了委托，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在你们两个换回来之后，有关于这段时间记忆应该会逐渐模糊……嘛，不过我倒是不清楚你这样的超能力者会怎么样。” “怎么样都好，快点吧。”我把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叉握住。 “呃，你在干嘛？”夜斗不太理解我现在的姿势。 “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的神器折断，毕竟你是拿武器砍过来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夜斗嘴角一抽。 真是的，到底谁才是神明啊。 虽然他不认为神器有那么脆吧，但毕竟这是他都看不透的超能力者。自己的新神器早就在脑海里抗议了，说是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嗯……算了吧，万一真的被折断就不好了。 “准备好了吗？” “来吧，我会克制住本能不还手的。” “……你还是早点走吧。” —————— 正如夜斗所说，在他的控制下，神器的斩在物理上并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不过一刀砍过来的瞬间，是个人就会有应激动作。要不是我之前就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压制住了周身的念力没有爆发出来，不然夜斗好不容易找的新神器就真的要被我震断了。 不管怎么说，我终于要回去了。 在越过作为桥梁链接两个世界的彼岸的时候，我再次看见了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依旧是黑暗中的一团光影，模模糊糊有个少年的轮廓。 “你……”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 “我要离开了。”我说。 想了想这件事前因后果，虽然是他召唤的我，但归根究底也是因为我自己的漏超能造成的不良后果，主要责任在我自己身上。现在面对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我也不介意跟他多说几句。 “一个人只有完整的时候才是最强的。” 打不过就找代打什么的，下次不要干了。哪怕是自己的第二人格……就是因为这么放任自己认为自己是两个独立的人，精神分裂症才会越来越严重。 我再次强调道：“只要有一个赤司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感觉到冥冥中有什么联系被斩断了，面前赤司征十郎的轮廓越来越模糊，也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猛地睁开眼，手中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 我默默把被我徒手捏碎的手机恢复原状。 左右看了看，我确实回来了，并且在京都的大宅里。按照过来时候的情况看，“我”正在打电话。只不过这通电话没有打完，我翻了一下通话记录，因为手机被我复原到了一天前，也翻不到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算了，反正真有什么要紧事，对方也会再打过来才对。 我这么想道。 我这么想的确没错，还没过半分钟，我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看到来电人的时候，我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打电话过来的是长岛明日香。 我之前跟她接触的时候，用的身份都是“赤路征美”，但是留给她的电话却是“赤司征十郎”的。毕竟我又不是迹部景吾，天天身上带三个手机，按照公事私事亲密度高低把联系人分类之后轮流换着用。 话说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回来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正在跟长岛明日香通电话……问题来了，赤司不认识长岛，长岛同样没跟赤司说过话，而赤司也不认识赤路征美。 我到底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当作自己不在拒接电话才更可疑吧。 在短短一秒内我脑海里就模拟了可行的方案，简单地变换了一下自己的嗓音，接通电话。 “喂？这里是赤路——” “征美酱？！”长岛柔美的声线此刻尖锐得有些变调，她语速飞快，显得有些急切，“你没事吧？” “……没事。” 她到底误会了什么？ “那个赤司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长岛对赤司的不满，“征美酱快逃吧，黄濑君才是更好的选择！” “……啊？” 关黄濑什么事，你这个恋爱脑适可而止。 “我就不信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 按照赤司财阀的财力，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你到底在脑补个什么啊？ 我有些头痛地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大花园，对电话那头说：“不用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大河剧里不都那么演吗？豪门大少奶奶什么的、争夺家产什么的、渣男什么的……”长岛说。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整个赤司家都是我的，谁能跟我争家产。醒醒吧少女，我一直以为八点档大河剧只是中年妇女的爱好，你这种以青春无敌美少女标榜的看这个已经是崩人设了。 我还没说下去，心灵感应就通知我田中管家已经快到门口了，在几秒后我就听见了礼貌又克制的敲门声。 “进来。”我把手机拿远一些，换回了男声。 田中管家推门进来，发现我似乎正在打电话。优秀的管家自然是准备站在一边等我通完电话再处理其他事情的，但我不可能当着他的面用赤路征美的声线跟长岛交谈，所以我选择让他先说。 但问题来了。 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人家的眼睛这是礼貌。 在我视线和田中管家对上的一瞬间，他突然就僵在了原地，一点点凝成了大理石块，全身皮肤不再像活人那样，呈现出一种灰白，短短几秒之后一座完全似真人的石雕伫立在了门口。 “……” 该死。 我捂着眼睛站了起来冲向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没有任何遮蔽的一双赤瞳，我就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赤司把我用来抑制石化能力的隐形眼镜摘掉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来就捏碎了个手机的原因……难怪我觉得周围这么吵，吵得我头疼，没有抑制器的情况下会这么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 之前在另一个世界，在没有抑制器的情况下，我的超能力还不至于影响生活……果然是因为身体不同带来的抑制效果吗？ 翻箱倒柜找自己的抑制器又花了不少时间，还好赤司没有把这副隐形眼镜扔掉……因为控制不好力道，房间一片狼籍。不过也没关系，到时候一键复原就好了。 戴完抑制器，我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盯着田中管家化作的石像陷入了沉思。 田中管家只是为了确认今天下午的行程而已，这些内容在他进门之前我就从他脑海里读到了。我还没弄清楚时间线，今天下午如果要出门的话正好可以去看看情况。只不过现在田中管家的情况，万一意外弄碎了，我可没办法拼回去……所以我还是不要出门了，等明天他恢复了再说吧。 我想了想把田中管家挪到了最安全的位置，继续拿起电话，发现长岛并没有挂断。 “喂？” “赤司征十郎？征美酱呢？！” “……” 啧，忘记切声线了。 “稍等。”我干脆用男音这么说道，然后拿着手机来回走动了两步，等了十几秒，再切回女音语气平板地说：“喂？刚才有点事，让赤司君帮忙拿下电话。” “他刚刚还偷偷拿着你的手机！之前也是，突然就挂断了……他是不是还会偷偷翻你通话记录和邮箱通讯啊？刚刚你那边好吵啊，是不是他在砸东西？据说财阀少爷脾气都很大！要是他对你使用暴力，我就帮你报警了！” “……没那回事。” 因为那本来就是“赤司征十郎”的电话，而且“赤司”看上去是那种使用暴力的人吗？ 在拿一次少女间的“约会”安抚好了长岛之后，我感觉我亏大了。这只是交换身体之后留下的一个小麻烦而已，我还不知道在其他方面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我去处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我翻了一下日历，确定了现在是国中毕业的假期之后，我大概就能猜到一些情况了。 下午过了那个时间点，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看着那个联系人“实渕”我愣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要报高中的话，赤司想必也只会选择洛山高中，实渕跟赤司有了联系我也不意外。 “小征～你到了没有？” “抱歉，今天家里有事，你们自己玩吧。” 在另一个世界和实渕也有过相应的交流经验，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我还比较拿手，很自然就能说上几句。 “好吧……他们还说想让你请客吃烤肉来着。” “下次吧。”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还是从通讯录里翻出了黄濑的电话，播了过去。接电话的是黄濑的经纪人，我要是没记错，是姓长谷川的。 “啊，你找凉太吗？那小子正在工作，有什么事需要转达吗？”长谷川这么说道。 “那让他工作结束了再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是赤司。” “没问题。” 真是的……一团糟，现在只能相信一下黄濑了，我也只能从黄濑那里确切地了解到这段时间里“赤司”到底做了什么其他多余的事。 我决定把这一切过错都归咎给空助的破发明，要不是抑制器的小毛病，才不会出现这么麻烦的状况呢。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1章 J71.赤司征十郎的会谈 “啊，世理姐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毕竟国中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过了，想来也快两个多月了吧？没想到小赤司直接来神奈川了。” “既然没事为什么要跟你联络，你不是很忙么。”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啦，不过小赤司别这么无情嘛，如果是小赤司的话，我肯定会放下工作赴约啊，毕竟我跟小赤司那么要好～” 此时黄濑正坐在我面前，拿着精致的小勺搅着咖啡，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神采奕奕地盯着我。对我来说，这是我们时隔小半年的会面，然而对黄濑来说，我们已经一年没见了。 “特地来神奈川找你自然是有事要问……还有，我跟你不是很熟。”我语气平板地跟他交流。 “好过分啊，明明我们都互相共享秘密了——”黄濑又露出了哭唧唧的神色。 “你想死吗？”我一脸冷淡。 “只是好久不见，想打声招呼而已。”黄濑很快收敛了自己嬉笑的神色，他一旦严肃起来，脸上的表情还是挺唬人的。他问：“所以呢——？小赤司那个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 “超能力出了点事故。”我神色平淡地解释道。 我并不想对这个问题过多解释，简单地说了一下两个世界的“我”的差异。在我眼里，不管怎么说，另一个世界的“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在这个世界又一直维持低调行事的作风，另一个“我”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可能造成什么大骚乱吧？最多就是按部就班地做好“赤司征十郎”的工作。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还真是糟糕呢，现在解决了吗？”黄濑眉眼间透着担忧的神色。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黄濑这个外热内冷不太好接近的人在心底确确实实是把我当朋友的，我也早就勉勉强强认可了他作为朋友的身份。现在他也是在为了我的“超能力”而发自内心地问候我，和想利用我的超能力不劳而获的利益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神色略微松动，心情稍微愉快了些：“不用担心，至少对我没什么威胁。” 黄濑松了口气。 既然小赤司这么说那大概就没问题了！ 他一边看我拿勺子戳面前的果冻，一边跟我絮絮叨叨说着之前我没参与的国三时期发生的事：“我说呢，那时候小赤司的态度变得莫名其妙啊，虽然看上去是同一个人，实际相处起来差别好大。” “我觉得我跟他没什么区别，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我说。 “哪有啊，明明区别很大！连小青峰那种粗神经都看出来了！”黄濑把青峰作为衡量的标杆，夸张地形容了一下。 “……” 那还真是差别挺大的，连青峰都能看出来。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和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所经历的人生大体发展没有变化，但和旁人相处的情况看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人际交往总有差距。 “然后呢？”我问他。 “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啊，毕竟小赤司是超能力者嘛，无所不能——” “我不是无所不能。”我打断了一下。 “好吧，反正在我看来也差不多了，反正小赤司是绝对不会有事的。”黄濑对此没什么纠结，他对我抱有一种迷之自信，他很快继续说了下去，“我原本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我也不敢擅自跑去问超能力之类的问题……” 我刚想夸他做得好，没想到黄濑继续说了下去。 “——直到那天我发现他居然不吃甜品！那可是特制的豪华精装版限量咖啡果冻啊，他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走过去了！”黄濑露出了一个自满的笑容，“所以我确信他才不是我认识的小赤司！” “……” 在你眼里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甜品吗？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先心痛自己错过那个豪华精装版限量咖啡果冻的售贩好，还是先吐槽黄濑对我的认知好。 “那个小赤司其实也很厉害，什么事情都处理得很好，就像小赤司一样，不管哪个世界的小赤司都很厉害啊——嘛，不过他打球肯定没小赤司厉害啦。”黄濑说。 “……” 废话，我可是一个人打世锦赛都没问题的超能力者，这么比较真的好吗，这有失公允吧。 “在明白这点之后我就对这件事保持沉默了，平时找小青峰打打球什么的也不会太无聊。不过之前大家都很喜欢找你打球嘛，突然小赤司就不接受任何挑战请求了，小青峰就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黄濑开始回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让他叙述出来有些为难，“怎么说呢，有段时间小绿间找小赤司私聊过，之后就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 “嗯？” “小赤司和小绿间之前关系不是很不错嘛，本来就是一个班级，平时又在一起吃饭行动什么的。那段时间突然就关系变冷淡了，可能是小绿间单方面的不想接触吧……”黄濑挠了挠头，“嘛，那时候小绿间还说，有两个赤司什么的……”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确实有两个赤司。 “还真是敏感啊。”我这么感慨道。 黄濑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异瞳还是看得出明显区别的。” “……” 我摘下抑制器之后也是正常瞳色好吗？ “这么想起来，那时候大家都有察觉到小赤司变了个人啊。只不过找不到符合常理的解释，所以小绿间才会默认小赤司多重人格了吧？” 毕竟之前小赤司也有些表里不一，表面上这么和善，其实内心是个魔王…… 黄濑心想。 “你在心里腹诽我我也是听得到的。”我提醒他。 黄濑被吓了一跳。 过了一年他都差点忘了…… 他瘪了瘪嘴，抗议道：“我也想要有隐私权啊！” “我也不想侵犯你隐私，直白点说，你们在我眼里都是裸/奔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啊，别说了！” “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应该没其他大事了吧。”黄濑迟疑了一下，“呃……要真说有事，刚开始那段时间用篮球砸穿地板算不算？” “……” 我发现我之前太天真了。 我这具身体的素质本就已经是人类巅峰的状态了，普通人来使用，就算没有超能力，也能随意一脚踢碎水泥板，徒手拧断钢筋。控制不好力道用篮球砸穿地板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没造成什么大骚动啦，那时候大部分一军都结束训练回家了，所以也就我们几个看到了……”黄濑安慰道。 “没有人员伤亡吧？”我更关注这个，万一另一个世界的赤司打出杀人篮球就真的不好了。 “没有。”黄濑遥了摇头，“小赤司很少下场打球，后来的初中联赛也是。” “我知道了。” 在黄濑喝下一口咖啡的时候，我又开口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交换世界闹出的麻烦也就只有……除了你以外，其他跟我比较熟悉的人都认为我是个有怪力的精神病患者？” 黄濑一口把咖啡全部喷了出来。 我早就有提防，散射状的褐色液珠全部被拦在了我面前十厘米的地方，我勾了一下手指，让悬浮在半空的它们全部落回了黄濑的杯子里。 黄濑咳嗽半天回过神，嫌弃地把咖啡杯推到了一边去。他挥了挥手：“精神病患者什么的，哪有这么严重啊。” 虽然说多重人格分裂，确实是属于精神病的范畴……咳，当然不是在指小赤司。 黄濑捂住了脸。 “……” 所以你已经不打算反驳“有怪力”这个形容词了吗？ “算了，反正都毕业了……绿间他们都去了哪个学校？”我说。 “小绿间去了秀德，小青峰和小桃子去了桐皇，啊，因为桐皇体育特招。小紫原的话是去了阳泉，哦对了对了，还有小黑子，小黑子好像去了城凛，完全没听说过的高中嘛，跟我报神奈川的海常高中多好，还能一起上学一起打球……”黄濑说到后面已经开始抱怨了。 “所以大家都不在一个学校是吧？” “是这样没错。虽然不能打球了有些可惜，但一想以后就是对手了，还觉得有点兴奋。”黄濑眼睛亮亮的。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想了想还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虽然被当作是精神病挺膈应的……不过毕业都毕业了，我在京都上学，和其他人学校离得远，之后应该很少会跟其他人接触了，国中的那些不符实的传说就让它随时间远去吧。 在解决完午饭问题后，我准备告辞回京都了。 “小赤司不多玩一会儿嘛？我们好久不见了，神奈川我还是挺熟的，当个导游带你逛逛还是没有问题的！”黄濑热情地挽留道。 “不了，我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呃？真可惜，不然还想带你去吃点别的东西，之前上森小姐也给我推荐了不少甜品店。” 不得不说，黄濑越来越懂得抓我的弱点了。 我注视了他约莫半分钟，在黄濑都开始觉得不自在后，我站了起来，取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走吧。” 让我见识一下神奈川的甜品和东京的有什么区别。 ——————— 我和黄濑在神奈川逛了很久。 他看起来对这边附近地区颇为熟悉，大概是因为平时也喜欢出门逛街约会的缘故，哪家店他都能说上个一二，推荐的东西都比较合我口味。 原本只打算找黄濑谈谈，补充一下我对这个世界国三时期的空白，没想到一逛就逛到了晚上。 吃完了晚饭的黄濑摸着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不能再吃了，再吃他的经纪人估计要为了上涨的体重跟他拼命。他在路过一个露天篮球场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问我：“要不要运动一下消消食？” “吃完饭就运动更容易腹痛。” “只是简单的活动嘛，我们都好久没一起打球了。” 我看了一眼我们两个的着装，都不太像是能做运动。黄濑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地脱下了外套，挽起衬衫的袖口，活动了一下：“怎么样？随便动动就好了。” “还是算了。”我表示拒绝，“只有我们两个，玩起来也很无聊吧。” 准确来说，我对付黄濑很轻松所以觉得挺无聊，黄濑也不喜欢一昧的被虐杀，既然两人都觉得没意思的活动为什么还要去做呢？而且为什么每次出来都能遇到露天球场？为什么最后都要在这里打球？这个世界的设定是不打篮球就会死吗？ “我就是想跟小赤司打球嘛，而且我现在也在开发我的必杀技哦！” “什么必杀技？” “Perfect Copy！” “你居然还给必杀技取名了吗？” 还用英文直译，听起来好中二，比黑子的Misdirection还直白啊。 “很浅显易懂不是吗？反正我学什么都很快，别人的招式也能很快拿来用啦。”黄濑说。 “你想学学看我的招式？” “准确的来说，我想学一下另一个小赤司的招式。不过很难，小青峰他们的招式我都模仿不起来。”黄濑有些无奈，不过他很快打起了精神，“认真起来火力全开的话说不定就会了，但这种事也没法急吧。” “……” 这已经是很牛逼的技能了，原来我还是小看了你。模仿其他那群不像正常人能用出的技能，那你可以算得上是低配版超能力者了。 “我这一年可是成长了很多的，小赤司要不要见识一下我现在的实力？”黄濑笑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场内打球的几人，看上去都不太好惹，让他们让出场地是不可能的。黄濑也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两眼场内的状况，说实话这几个高中生的水平他还看不上眼。 “我们跟他们商量一下，让出半边场地给我们吧？”黄濑提议。 “不了。” 反正也打不过我。 “真的不考虑一下？机会难得啊。” “你怎么那么磨人啊……” 我们两个还在场边讨价还价，球场里突然飞出一个篮球，直接飞向我这边。黄濑站的离我挺近，他的球感很强，随手一捞就把球控在了手里。 “很危险啊，篮球不是这么打的。”黄濑扬声对球场里那伙儿高中生说。 “刚才那球他们是故意的。”我淡定地提醒黄濑。 “知道了啊，表情这么欠打，一看就是来找茬的。”黄濑低声回答。 他转头又露出灿烂的笑容，配上他那张帅气的脸，让他看上去很软好欺负。不过话说出来却轻飘飘的像是在嘲讽：“控球都做不好，小心点别砸到别人了啊，各位前辈。” 为首的那个染黄毛的家伙走了出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嚣张的表情：“哈？那你来教我们怎么打球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边说说说，很嚣张嘛你们两个。那边的矮子跳起来连篮框都摸不到吧？” 黄濑：“……” 我：“……” 矮子。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跳起来别说是篮筐了，月球表面都摸给你看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2章 J72.赤司征十郎的挑衅 总有人恶意来的莫名其妙。 黄濑性格是傲气，但他一般不会主动找麻烦。 平时遇到像这样流里流气的高中生，黄濑也会尽可能避开。虽然说他自认为在球技上不可能输给他们，也不畏惧挑战，但打赢之后呢？ 万一言语上不和，直接动手的话，打群架且不说打不打得过了，自己的名声和脸总是要考虑一下的吧？ 不过现在不一样。 见识过小赤司徒手捏碎墙角、徒手掰断篮筐等等壮举的黄濑现在面对不良少年的挑衅也丝毫不慌张，他感觉非常有底气，甚至还要担心一下对面这群嘲风小赤司身高的高中生们会不会被小赤司打成残废。 至于什么打架禁赛啊，或者是模特名气受损啊，都不是存在的。毕竟他旁边站着的同伴可不是什么一般会受气的普通人……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超能力者，那个无敌的小赤司啊！ “哦？要one on one吗？”黄濑说着就把袖子往上挽了两截，露出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来。没有在意面前那帮高中生不善的眼神，他侧过脸对我说：“那样的话小赤司就不用出手了，毕竟闯关游戏Boss关卡要摆到最后才有趣嘛。” “你这小子……” 黄濑瞟了一眼说话的那个黄毛，笑着解释：“啊，当然，不是说你们。——我才是那个闯关的勇者啊。” 高中生们：“……” 所以他们就是升级用的经验怪了吗？ “想挑战一次小赤司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呢，我等了好久了。”黄濑继续说。 “……” 这种帅气的台词不太适合你，不要仗着有我在这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没看见其他几个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吗？ 为首的黄毛还想放些狠话，他旁边的同伴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拽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道：“喂喂，介川，那个好像是黄濑凉太啊。” “黄濑？”介川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刚才挑衅的嘴脸上，被同伴这么提醒，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呃，奇迹世代的那个？” “是啊……” “那……”介川也有些犹豫。 他当然知道黄濑凉太，毕竟奇迹时代国中时期名气这么大，各大名门高校都为了“篮球”这一项特长对奇迹世代们伸出了橄榄枝。 他们几个挑衅不成反被打脸就不好了，尤其是现在，对手还是那个黄濑凉太…… “那边不是还有个红头发的小鬼嘛，如果这是黄濑凉太的话，那那个红头发的就是赤司征十郎了？one on one什么的应该不拿手吧。”另一个人提议。 介川眼睛一亮：“对，那就他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也是理所当然的。 奇迹的世代，除了幻之第六人以外，最弱的似乎就是队长赤司了。 光从先天条件上（身高、力量等）都不如其他人，再加上似乎也没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特技，连体育杂志报道也只有零星几句话介绍而已。 ——因为真的没什么好写的。 赤司在国三的时候更是大大减少了出场的次数，幻之第六人上场的时间都比他长。如果不是赤司每次会出现在球场边上指挥，其他学校的人都以为帝光篮球部更换部长了。 从赤司征十郎带领帝光球队连续三年获得全国联赛优胜的履历上看，这人应该很厉害才对，在球场上的表现也是无可厚非。 然而比起其他几个耀眼的闪光体，他真的很不起眼。有人拿“奇迹世代的累赘”来攻讦他，也不知道他这个部长的位置为什么能坐得这么稳。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其实仔细去研究一下帝光这群人日常的相处模式，联合之前球场上表现出的蜘丝马迹，还有一些只言片语的新闻报道，应该能得出什么了不起的结论才对，也不至于就这么莽撞地上来就点名要和赤司one on one。 但介川根本没深入去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能打赢奇迹世代中的某一人，哪怕是最弱的那个赤司，也能证明自己的球技找回场子。 他们对话的音量即便压低了，黄濑还是听到了一些。他感到吃惊，微微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问道：“什么？你们想挑战小赤司？” “有什么不可以吗？”介川以为自己戳中了他们的弱点，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地笑容，“那个叫赤司的，不是你们的队长吗？应该比你厉害吧？” “小赤司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啦，但是……你们确定不要跟我打吗？”黄濑露出了些许同情的神色，但他的意思没有很好的传达给对方。 “不要再说了，你们不会是怕了吧？”介川说，“那个小矮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那个表情，是在看不起谁啊？我很不爽啊。” “……” 小矮子。 我表情天生就这样，你有什么意见吗？ “啊啊，你又说了那个词。”黄濑也有些无奈，偷偷看了一眼小赤司的表情，如同往常那样面无表情的，还好看上去也不像是要发火的样子。 说实话，他真的很怕小赤司一生气就把怒火转移到所有高个子的人头上，毕竟他的身高也将近一米九。到时候说不定小赤司会恼羞成怒，像拿破仑那样说出“我承认我个子很矮，但如果你以此嘲笑我，我就拿这把剑砍掉你的脑袋，让我们缩小差距”的话。 把他们所有心理活动都收入脑海的我冷漠地看了一眼黄濑。 “我比拿破仑高一点。”我在心里对黄濑说。 “这才不是重点！”应对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黄濑已经很熟练了，他习以为常地口头上吐槽了回来，“这几个高中生太过分啦，之前故意把球砸过来，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个人对我的身高是很满意的。我一个亚洲人，十五岁一米七三，难道这很矮吗？而且我还在长高的年纪，不正常的是你们这几个吃了激素的人才对。 我也不会说拿破仑那样的话，要是真的对身高不满，我完全可以改变全人类的基因，让所有人都只剩下变成一米六这一个选项，而且我变成像刚大木那样的巨人也完全没问题。 所以别问我什么矮个子和高个子呼吸空气层面有何不同，利用飞行的能力，无论哪个高度的空气我都能呼吸到。 “还打不打啊？奇迹世代的队长不会就这点能耐吧？”介川还在叫嚣。 我脱下外套交给黄濑，挽起衬衫的袖子，意思是准备开始了。虽然这点运动在我眼里连饭后活动都算不上，但毕竟是人家先挑衅的，不稍微认真点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如果说在京都我还会收敛一些，毕竟那是我以后要上学的地方，但这里是神奈川。 就算把这几个高中生打爆了，他们也为了自己的脸面不敢说出去，顶多以后看见奇迹世代都会绕路走，不会闹出什么“超能力者打篮球无敌”之类的新闻。 至于他们会不会被我打得出现心理阴影……我只能说有点挫折有助于青少年成长，不是吗？ 反正奇迹的世代名声早就被打响，其他人也早该有心理觉悟才对。这个世界对篮球、网球等等体育项目特殊能力的容忍度出奇的高，所以我才能这么放心大胆地动手，这样的篮球连娱乐活动都称不上。 “小赤司……”黄濑欲言又止，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捂着脸心里想道：“算了，你玩的开心就好，请务必下手轻一点。” 我上了场，双手持球问他们：“只要五球就可以了吧。” 这几个高中生个子确实比我高，不过还不至于要让我仰起头看他们。 “如果你能赢得了我，那么这个球场就给你们用了。”介川这么说道。 “……” 说实话，我并不想要这样的彩头。 到真的开始one on one的时候，我还是没有一点心理压力的。 早就说过了，篮球对我来说就是把球塞进篮筐的一项运动，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控制力道，防止我传球的时候把队友砸穿，或者运球把地面砸出个坑。不过毕竟打了这么久的篮球，就像跑步那样，控制力道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能做得比较好了。 只是五球而已。 绕开人跑过去上篮，五个球前后也差不多才花了五分钟。如果不是对方每次失球之后的心里准备活动能持续三分钟，结束得能更快一些。 “这不可能……”介川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是说奇迹世代里最弱的就是赤司了吗……” “哈？最强的就是小赤司啊？”黄濑有些不解，“你从哪里听来的传闻啊。” 他们帝光中学的人都知道，小赤司一直不上场，并不是因为太弱了被排挤，而是他想让其他队员多磨砺一下。毕竟奇迹世代都是同一届的，一旦毕业，帝光篮球部首发的位置还需要后辈们来接替，他们三连胜称霸的辉煌也需要有人来延续。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小赤司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一直都在鼓励新人多上场积累经验，自己常常是披着外套坐在场边，当场外指挥。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对他部长的能力感到怀疑，但到了后来，以强者为尊的帝光篮球部上下没有不崇敬他的。 小赤司的报道？ 哦，那个确实很少啦，不过那只是小赤司很低调而已，报道什么的也不都是属实吧，毕竟那些马虎的记者还老是忘记了小黑子的说…… 所以“赤司是最弱的”这样完全不符实的传闻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我不禁多看了一眼黄濑。 原来其他人都这么想的吗？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我不怎么喜欢上场只是因为要克制着本能做运动很累，而且体育项目什么的又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 至于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我觉得他只是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担心出什么事情，所以尽可能减少了自己出场的次数而已。 还有像让新人上场积累经验这种事，根本没必要提起，这是每个部长都该负起的责任。 被黄濑这么一想，仿佛我和另一个世界的赤司都不约而同地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获得了帝光篮球部上下的敬仰。 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因为另一个赤司征十郎的错，我就多了一群追随者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3章 J73.赤司征十郎的板车组 大部分和赤司征十郎交过手的球员都会这么评价。 他的确打得不错，技术好，视野也很广，但是实力差距还没到令人束手无策的地步。这样的人真的是带领帝光球队获得三连冠的队长吗……？ 帝光篮球部内部对这样不实的评论表示强烈鄙视，并且不屑于解释带领帝光三连冠的赤司部长有多强。 你们知道被你们称之为“奇迹世代的累赘”的那位有多强吗？中学时期能把其他四个天才按在地上打的那种“强大”哦！ 要真说的话，就像下将棋那样，初期总是试探的。再加上帝光队友实力也足够的强，还没怎么发挥就已经赢了啊。 而且如果对手不怎么强的话，也不需要全力以赴吧？ 毕竟一旦全力以赴，对方就完全丧失自信了啊。 当然，有关于奇迹世代，除了赤司这个特殊的存在以外，还有个奇妙的传言。 谁都未曾知晓，也没有上场记录，即使如此仍让其他几个天才都不敢小看的一个人，他就是被称为幻之第六人的那个…… “——黑子？” 时隔一个月，我接到黄濑哭诉电话的时候，正在应付叶山死皮赖脸的纠缠。对着叶山比划了个闭嘴的手势，我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去听。 “黑子怎么了？”我问他。 那头黄濑立刻开始叭叭叭地说了起来，虽然说没什么实质内容：“小黑子好过分啊！我去他学校找他玩，结果小黑子还欺负我！让我快走开，别打扰他们训练什么的，我真的只是去打声招呼，再顺便约个训练赛啊？” “谁都会欺负你，黑子不可能。”我内心毫无波动，反问道：“所以？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多余的话。” “啊？才不是什么多余的话呢。只是看了一下他们诚凛的篮球部的训练，那几个球员都太弱了，完全不够看。”黄濑说。 “我要是没记错，诚凛去年光靠一年级生就打入冬季杯决赛了。”我说。 这样的成绩对于一个建校不久，没什么篮球资源底蕴的学校来说已经算很不错了。如果他们中没什么个体特别强的，那只能说他们的团队配合非常不错，肯定没有黄濑说得那么不堪。 “是这样吗？完全看不出来。”黄濑对此毫不在意，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哦对了，还有个叫火神的家伙，好像是黑子找到的新拍档，不过还是很弱就是了……” “说重点。” “所以我就让小黑子转学到海常啦，和我一起打篮球，总比和那个很弱的新拍档磨合要好吧？”黄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这么跑到人家的地盘里去，这么嚣张地“打招呼”，完全是挑衅了啊。就算不用脑袋想，拿脚想想都知道这样的行为会被黑子讨厌吧。 被不客气地对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黄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自身本来就是学什么都快的天才，不管是外形条件，还是在各种方面的天赋上，他有骄傲的资本。 但作为“朋友”的角度，我还是想要说他几句。 “你太高傲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吃苦头。 “嗨嗨～小赤司就是这么爱较真。”他的态度依旧十分无所谓。 “……” 这家伙胆子是不是变得更大了？ 黄濑很快继续说了下去：“我跟小黑子他们约了训练赛，就在明天，小赤司要不要过来看？” “没兴趣。”我秒答。 “呜哇！拒绝得太快了啊！” “那我再想两秒拒绝好了。” “感觉更过分了！”黄濑指责我。 “我只是怕你到时候输了，又跑到我面前像个小女生一样哭诉。” “我才不会输呢！”黄濑下意识反驳，紧接着他又更大声地回答：“谁会像个小女生那样哭啊！” “哦，这样吗？” “就算请你吃甜点也不来吗？上次那家甜品店卖的团子小赤司不是也很喜欢吗？” “……我去。”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一转头就看见叶山扒着门框，露着一只眼睛瞅着我。 “怎么了？” “赤司你要去看球赛？和以前队友有关的？”叶山好奇地问。 “和你无关。” “既然会去看球赛，赤司果然还是想打篮球的吧，那么为什么不来篮球部呢？之前不还说的好好的吗？” “……” 不，我只是为了黄濑请客才去的，和篮球没有任何关系。 每个篮球部都有个话多的活泼型的球员，譬如之前帝光的黄濑，再譬如现在洛山的叶山。此时他已经开始撒泼耍赖，就差躺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喊了。 果不其然，叶山凑上来笑嘻嘻地对我说：“听说监督也找过你吧？为什么不接受邀请呢？” “我还有事，失礼了。”我避开了他这个问题，面无表情地从叶山身边绕开了。 “哎？等等——呜啊，还真的走了！” 我没有理他，转身离开了。 自从开学以来，叶山真的非常想让我加入洛山篮球部。之前另一个世界的赤司早就跟他们有了接触，所有人都以为“赤司征十郎”绝对会加入篮球部的时候，我却放了他们鸽子。 我早就说了我不想再打篮球了。 如果要加入篮球部的话，看我父亲的意思，大概就有“当上洛山篮球部长”“带领洛山篮球部取得优胜”这样的要求了吧。 再说，和这群为胜利奋斗的热血少年们有所牵扯也很累，我这样的超能力者参与体育项目，对普通人也很不公平。 另外一个世界的赤司的人生轨道并不是我的，帝光三年已经足够证明我在篮球场上的成就。现在哪怕是洛山篮球部的白金监督找过我，希望我进入洛山篮球部，继续延续洛山的辉煌…… 话说回来，洛山的白金监督和帝光的白金监督同一个姓氏，不过一个叫永治，一个叫耕造，又都是篮球部的监督，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嘛，不过他们除了对篮球训练要求同样严格以外，其他方面倒是一点都不像。 明天正好是周六，去一趟神奈川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会为了京都和神奈川来回几小时的车程而烦恼，但对于我来说，瞬间移动来回还是很便捷的。 球赛什么的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关心，不过想想也确实好久没见到黑子了。 黑子作为我所羡慕的对象，我是非常愿意跟他交朋友的，如果能学习他的“普通”就更好了，他的低存在感正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既然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去见一面，聚餐也是不错的。 正常朋友间的邀约流程是什么来着？ 就这么贸然过去似乎不太好，如果黑子比赛结束后要和自己现在社团的队友一起聚餐，我没打招呼就过去似乎不太礼貌，那不是和黄濑一样了吗。 我想了想，给黑子发了条简讯过去。 大意是黄濑邀请我去看训练赛，到时候等他们训练赛打完了，可以一起吃顿饭。 很快，黑子回了信息。 写着欢迎我去什么的…… 不过我总感觉他的措辞有些奇怪。 虽然黑子本来就是个说话自带敬语的有礼貌的人，但像这样字里行间都透着生疏的意味，就像新年群发的祝福短信似的。 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 黑子因为自身的特性，洞察力惊人，又喜欢观察人类，研究不同人的性格特征。他本来内在就是一个感情敏感的人，想必之前“不同的赤司”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吧…… 当然，他应该不会相信绿间说的什么不靠谱的“人格分裂症”，不过好像也没更好的解释了。两个赤司这是真的，但并不是人格分裂症。 ————— 虽然说了要去看训练赛，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在规定时间到海常高中去。 瞬间移动到神奈川车站的厕所隔间里，然后再推门出去假装自己是一个刚下车的人。正打算走进车站边上的M记消磨时间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我觉得不会出现在神奈川的人。 绿间真太郎。 他正和另一个黑色中分短发的男生站在红绿灯边上，一脸严肃地对视。 “小真，说好的谁输谁当苦力！”那个黑色中分头嚷嚷道。 路边还停着一辆运货用三轮板车。 ——那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不可能会输的，今天巨蟹座运势第一，而且我还带了幸运物。”绿间推了一下眼镜，另一只绑着绷带的手上托着一只和他发色相近的青蛙布偶。 “来吧，一决胜负！” “哼！”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然后颇有气势地撸起袖子伸出手开始在大马路上猜拳。绿间的玄学一直以来都没出过错，很快就赢了这次猜拳。 “怎么会——！” “都说了巨蟹座今天的运气排行是第一。”绿间语气中颇有些骄傲，他的同伴则是一脸苦闷地看着自己的手。 “……” 完全，意义不明。 大马路上猜拳决定谁来骑板车，大概也只有他们能做的出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那个黑色中分头突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 这人是怎么回事，对视线这么敏感的吗？ 路上不管来往车辆还是行人都很多，这个人居然能够察觉到有谁在关注他，这真是太奇怪了。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心灵感应，这是一种“直觉”，或者说一种“广泛的视野”。 嗯，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特技”吗？ 我微微一皱眉，正打算退到拐角的时候，绿间已经察觉到了同伴视线的变化，抬眼看了过来。 “——赤司？”他语气里透着不确定。 “……” 啧，晚了一步。 瞬间移动还有几分钟的冷却时间，而且在大马路上凭空消失也太奇怪了点，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也就没有躲开的必要了。 绿间和他的同伴一起推着板车走了过来，到我面前来打了个招呼。在看清我的眸色之后，绿间微微一顿，眼神稍微变化了一些。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黑子。” “找黑子？你说的是海常和诚凛的练习赛？” 看来绿间也是来看训练赛的，不过这个时间，骑板车过去的话似乎完全赶不上看比赛了啊。看来他自己本人对这场训练赛的过程并不关心，也只是无聊想过来看看自己曾经的队友而已。 “不，我只是过来叙旧的。”我说。 “哼。” ——你哼个什么劲啊。 “你就是小真以前的队友吗？呃……那个帝光篮球部的部长，赤司征十郎？”中分黑发的那家伙凑了上来，态度十分熟络，“你好啊，我是小真现在的队友，我叫高尾和成。” “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你也是要去海常嘛？一起吧！”高尾和成热情地招呼道。 怎么一起？ “猜拳决定谁来骑哦，小真已经赢了我，所以我们两个来决一胜负吧！” “……” 不知所谓。 我看了一眼他们推过来的板车，再看了看绿间不太自然的表情。 我是不可能输掉的，高尾怕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的猜拳全胜战绩，那在我幼稚园的时候可是引发过轰动的事件，导致我不得不从那时候开始低调做事……而绿间从小到大都没赢过我，在猜拳方面自然也不例外，哪怕是他今天运势最佳。 毕竟读心术比他的玄学靠谱多了。 “高尾。”绿间开口了，“你星座运势今日最差，还是别和赤司猜拳了。” “我不信！” “不信你大可以试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4章 J74.赤司征十郎的围观 猜拳的结果毫无悬念，高尾再一次屈服在了绿间的玄学和我的百战百胜神话之下。 在跟绿间一起坐上板车的时候，我还在想哪里不对劲，高尾已经开始带着悲愤的心情猛踩脚踏板了。载着两个人的板车外加它的车夫艰难地挪过了三条街，我看到路人看我们纠结的反应，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为什么我要跟他们两个人一起？ 我根本没答应过要坐他们的三轮车啊？ 察觉到自己完全被带跑偏的我感觉有些微妙，但现在下车又太突兀了，我不得不跟绿间一起坐在了车上。看他完全无视了旁人诡异的目光，拉开手里罐装果汁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十分潇洒…… ——个鬼啊。 路人小女孩扯着她妈妈的衣服问那三个哥哥是怎么回事，她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合适好吗？ 我面无表情地尽量用最自然的姿势坐着。 人生怎么如此艰难？ 等高尾拼死拼活把我和绿间载到海常高校门口，他已经累趴下了。要不是中途我特意把自己悬空一毫米，在上坡路他怕是根本拖不动两个人。而且为了防止自己在板车上坐太久被更多的路人围观，我也悄悄给它提了速。 我率先跳下板车，感知了一□□育馆的位置，抬脚就往一个方向走。绿间很快就跟了上来，高尾还拖着那辆板车惨兮兮地喊小真。 因为我给板车稍稍提速的缘故，我们到海常的时候他们的训练赛还没有结束，不过也已经接近尾声，体育馆那边“防守防守”的呐喊声还是挺大的。 “小真小真，你说哪边会赢啊？”还没进体育馆，高尾就在扯着绿间问。 “我怎么知道？”绿间莫名其妙。 黑子和黄濑完全就是两种类型截然相反的球员，再加上现在有了不同学校的队友，具体会打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不过黄濑赢面更大就是了，毕竟黑子那种打球的方式更依赖队友。 “比赛的双方不是小真的前队友吗？” “哼，不过是模仿小子和低存在感小子的训练赛，哪边赢都跟我无关。”绿间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我的，明显是让我说个判断出来。 我假装没看到，面无表情地推开体育馆的门，跟着篮球部的粉丝们一起站二楼去了。场上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此时正是最后一节赛点，他们依旧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激烈的比赛。 绿间跟了上来，继续说：“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黑子会去这样一个新建的学校？” “……” 我怎么知道，我都跟你们脱节一年了。 绿间似乎也没想得到我的回答，他把目光投向场下，仔细寻找起存在感最低的那个人来，而我早就已经发现了黑子的位置。 黑子那颗水蓝色的脑袋上缠着绷带，蓝白的球服上带了点血迹，明显是受伤了。 “黑子怎么了？”绿间皱了皱眉，“这种伤，还不下场吗？——哼，诚凛连替补都没有吗？” 担心黑子直接说不好吗？你们傲娇说话方式真奇怪。 “只是他自己想继续打下去而已。”我说。 绿间闻言侧脸看了我一眼。 因为我之前改过了这个世界的设定，一般运动造成的外伤根本不会有什么隐藏危害，就算被棒球砸扁了鼻子，也能在短短几秒内好得彻底。所以黑子就算受伤了，想要凭借自己意志打下去，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海常和诚凛的比分咬得很紧。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黄濑之前提到的那个叫火神的黑子的新搭档，看身高体格很适合打篮球，而且看性格似乎也是那种容易热血起来的角色。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叫火神的和国一时期的青峰一样具有某些特质，譬如……对篮球的爱意。打篮球只是兴致所然，并没有被压倒性的胜利磨灭斗志。虽然和黑子配合还有些生疏，但毕竟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去配合了。 在最后一球的时候，黑子运球上篮不进，火神默契地空中接力灌篮。看到这一幕我大概懂了，为什么黑子会选择这个新搭档。 裁判吹哨，比赛结束。 “海常输了？”绿间捏了捏手上的幸运物，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之后大家都是敌人了，敌人间谁胜谁负他也不太关心。过了几秒，我又听见绿间冷哼一声，说：“不过也是，像他们那种互相比拼上篮的，根本就不如三分球。重要的是得分质量，而不是进球数量。” “……” 不要说的好像三分球很容易似的。 要是真说起来，绿间的三分球也很奇葩。只要当天巨蟹座运势好就能隔着半场投三分空心球，命中还是百分百，而且篮球的抛物线轨迹完全无视了球场屋顶高度……要不是确认了这家伙只是有“技能”，不然我还真的怀疑他用超能力控制球的轨迹了。 而且说了多少次了，篮球是团队运动，怎么一年没见连绿间也开始崇尚青峰紫原那套个体论了？ “呃……那个叫黄濑的怎么哭了？”高尾颇有些纠结地指着场下问我们两个，“他以前也这样吗？” 绿间有些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 在高尾心中，大概奇迹世代都是一群怪人。譬如玄学的绿间，再譬如现在输了比赛伤心的哭了起来的黄濑……高中一个大男生居然还能哭！ 我觉得我还是要为黄濑辩解一下，挽回一下高尾心目中奇迹世代的形象：“他只是很久都没输过了，可能输给黑子打击有点大，本身其实并不是什么爱哭包的属性……” “是这样吗？”高尾明显有些不信。 “……” 好吧，还真被我一语成谶。黄濑这家伙真的输了比赛就哭唧唧的，说不定到时候又要打电话给我哭诉。 我垂下目光看向黄濑。 他哭起来并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很快盈满眼眶，然后止不住地往下落，他伸手去擦，但之后眼泪又很快又溢了出来。 真奇怪，这家伙明明当初输给灰崎，在帝光篮球部闹得那么难看也没这样哭过，怎么越变越脆弱了？在帝光时期他们也不是没少输给过我啊，果然还是心理素质不行吗？ 正当我思考要不要下去打声招呼，把黄濑带出去说几句话，至少让黄濑别在这丢人现眼的时候，海常的队长已经一个飞踢踹上了黄濑的腰。 “给我打起精神来！只不过输了一场练习赛，又不是你快死了，哭什么哭！” 黄濑捂着脸哭的更伤心了。 “……” 黄濑的属性不会真的是爱哭包吧？以前看不出来啊。虽然他老是喜欢装出一副被欺负了哭唧唧的模样，但了解到他内在本质的我可不认为这家伙能真的哭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比赛结束。 海常的队友又和黄濑说了几句话，黄濑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毛巾出门洗脸去了。黑子因为头上有伤的缘故，先被队友们揪走去海常的医务室看脑袋的情况。 我想了想，给黑子发了简讯，然后和绿间一起去找黄濑。 我们在球馆附近专设的水台旁找到了黄濑。 他正把脑袋伸在水台里淋了一头水，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看了一眼。 “……小赤司？还有小绿间。” “难道我是顺带的吗？”绿间十分不满，他一见到黄濑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忍不住出言怼他几句：“像什么样子，败狗吗？” 黄濑甩了甩湿漉漉的金发，靠在了水台旁边：“小赤司来就算了，小绿间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啊，有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了吧？手上还绑着绷带……你还真是没变啊。” “哼，你也没变。” “你们一起过来的？什么时候到的？” “在你哭的时候。” “……”黄濑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他又哀叹道：“比赛输给小黑子，还被小黑子甩了，现在你们还来欺负我，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绿间果断地回答。 “好了，胜负是常有的事，这点我应该早就教过你们了。”我打断这两人的互怼，问黄濑：“黑子的伤是你弄的？” “场上不小心……我不是故意打到的。”黄濑又垂头丧气起来。 “等会儿跟我一起过去道歉吧。” “好……”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原本还觉得拉不下这个脸，现在有小赤司陪着去也挺好的。他拿毛巾擦了擦头发，一边往体育馆小跑一边对我说：“反正训练要结束了，我先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好！” 绿间看黄濑背影远去，闪进体育馆里，他默默推了一下眼镜：“赤司，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已经说过了吧，我是来找黑子叙旧的。” “……” “高尾君已经在找你了，到时候不是很方便吧。比赛也看完了，你们可以先回去。”我对他说，“至于诚凛，按照这个势头，你们早晚会在场上遇见的，也不差今天这次。” “……哼。” 虽然知道我在找借口支开他，绿间也不得不承认我说的都对。 “还是说确认一下黑子的伤势再走？” “不了，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那失礼了，我先走一步。”我十分客气地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往校门口走。 —————————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海常高校医务室的医生态度温和地说道。诚凛众人开心地互相对视，就差握拳喊一句“太棒了！”医生看了看这些打篮球的小伙子，又继续补充道：“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记得换药，不要泡水浸脏污。” “是，我知道了。”黑子乖巧地回答道。 几人出了医务室，商量起了要去哪里庆祝一下比赛胜利，解决晚饭问题。原本还在纠结到底是吃什么大餐比较好，结果教练相田丽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店，说是保证可以让大家吃肉吃到饱，于是就这么定下来要去哪里吃饭了。 几人还没走到校门口，黑子察觉到自己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小小地“啊”了一声，原本平淡的神色现在透着一些纠结。 “怎么了，黑子？”旁边刚跟他建立起默契的火神第一个注意到了他的反常，黑子正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 “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不……”黑子有些纠结，“请问等会儿聚餐再多来两个人可以吗？他们说会自费。” “呃？随便啊。黑子的朋友吗？欢迎。”赢了比赛的的教练相田丽子心情正好，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她决定的餐馆是那种“大胃王！吃完十斤牛肉就免费，吃不完一人一万日元！”的店。所以也无所谓来的人自费不自费了，能吃完就没有问题。 “他们能吃吗？”丽子多问了一句。 “啊？”黑子一脸茫然，“应该能吃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5章 J75.赤司征十郎的初遇 黄濑换好衣服拎着包飞奔出来的时候，诚凛几人还没出来。他跟我站在校门口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看见黑子他们一行人往这边走。黄濑立刻挥着手奔了上去，挤开火神凑到了黑子面前。 “小黑子，伤没事吧？” 黑子摸了摸脑袋上缠着的绷带，看黄濑歉意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用担心。” “黄濑你来干什么？” 火神被他挤开之后有些不满，推着黄濑不让他靠近。他还没忘记黄濑想让黑子转学的事，来日本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搭档，怎么能让别人抢走。 “离黑子远一点，”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黑子扯到自己身后，隔开黄濑。 黑子被他拦在后面看不到前面是个什么情况。黑子推了推火神，发现根本推不动这个大块头，只能有些无奈地解释道：“黄濑君的话，就是我刚才说的要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朋友。” “……啊？”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喂，黑子……你说要一起吃饭的朋友原来是黄濑啊？”火神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指着黄濑再三确认：“他也要来？” 刚刚场上的死敌突然要跟他们一起吃饭，前后才过多久啊，而且他们那可是庆功宴啊！黄濑这小子刚才还在为了败北流泪呢，怎么现在又欢天喜地跑来一起吃饭了？ 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 其他人的表情和火神一样有些微妙。 黄濑撇了撇嘴，抱怨道：“小火神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啊，被黑子甩了一次也就算了……” “小火神是什么鬼啊，好恶心，把那个'小'给我去掉！”火神黑着脸回道。 “那是黄濑君的口癖，习惯就好。”黑子十分淡定。 看黄濑君这么称呼火神君，看起来火神君的潜力已经得到了黄濑君的认可，对此黑子还是有些高兴的。 火神啧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和黄濑站一起的另一个赤发的男生，问：“这是黄濑的朋友？刚才在海常队伍里没看见你啊。” “这是赤司君。”黑子介绍道。 他还没说更多，就听见相田丽子插嘴道：“呃——那个赤司征十郎？” 黑子点了点头，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是的，这就是赤司君。” “哦……”诚凛其他几人都发出了一声感叹。 火神被他们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 怎么搞的好像每个人都认识这个赤司似的？ “什么啊？”火神挠了挠头，“你们都认识吗？是什么名人吗？” “赤司征十郎，帝光中学的队长啊。”日向顺平解释道。 “啊？帝光中学……黑子以前的学校？”火神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欠了欠身，低头用打量的眼神看我：“那不是奇迹世代的队长吗？” 他刚从美国回来，只听说了“奇迹世代”，具体有哪几个人他是不知道的，也没去查过。之前已经见识过了黄濑的实力，现在突然奇迹世代的队长突然出现，他当然觉得兴奋了。 没想到在日本也有篮球打得这么好的人啊。 火神心想。 “这么说起来，如果是队长的话，那你是最强的那个咯？和黄濑比起来怎么样？”火神眼睛亮了亮。 “……” 不怎么样，也就能做到让他全场摸不到球的地步。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说话。 这种情况下解释了也没什么用，反正黑子和黄濑也会开口说些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我还不如不解释。 果然，在火神问完的下一秒，黑子就做出了肯定的回复：“赤司君的话，是很强的。” “我早就说过啦，我是奇迹世代里最弱的那个，一直在被欺负啊。”黄濑也摆了摆手，“不要把我和小赤司比较，虽然很想打败他，但是这个目标难度可能有点大……嘛，不过我们都在加油达成这个目标。——谁让小赤司这么无敌嘛。” “说什么丧气话呢，哪有那么无敌的人啊。”火神说。 听他这么说，黄濑撇了撇嘴。 可就是有这样无敌的人啊。 别人的话都无所谓，哪怕是小青峰，他也有自信终有一天能超越。但如果是小赤司的话……他们这些人本来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真让人有些沮丧啊。 别的不说，就算小赤司其他队友都摔断了腿，他也能一打五。与其让他一个人虐爆全场，还不如期盼着他的队友能好好打，这样才能限制住小赤司的发挥…… 没错，四个队友才是小赤司的“枷锁”，把自己限制在正常人水平的“枷锁”。让小赤司单打独斗的话，正常人根本打不过，那种被虐爆的滋味他早就体会过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别试图去挑衅小赤司，训练赛打赢我了，就自认为有那个实力和奇迹世代的其他人同台竞技？你的水平还差得远呢！”黄濑实话实说，劝告了一番。 黄濑说的都是实话，现在的火神的实力在他眼里的确不如小青峰等人，更别提挑战小赤司了。 就算是勇者冒险类游戏，也是要主角逐步变强，通过前期无数小关卡磨练自身，最后才能打最终Boss。根本不可能让勇者刚出新手村就直接去挑战最终Boss吧？ 尤其是现在，小赤司作为最终Boss的话，这已经不是炼狱难度的游戏了。除非Boss本人要放勇者一马，不然这根本不可能打通关的好吗？没看见小青峰之前被教育得多惨嘛…… 黄濑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黄濑这番实话并没有得到被劝告者的认同，火神觉得黄濑还是太傲慢了。 “哼，等着瞧吧，到时候一定要把你们统统打败。”火神并不服输，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害怕，反倒透着对挑战强敌的跃跃欲试。 “嗨嗨～那就祝你好运，不过成为日本第一是不可能的，毕竟有小赤司在嘛。”黄濑也有些不以为意。在见识过绝对的力量之后，他也只能说出这样在旁人看来有些过于夸张的台词了。 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我没有开口，开口越描越黑。 其他诚凛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火神刚归国，不知道日本中学篮球方面的情况，但其他人是知道的。相田丽子看了看黄濑，又看了看我，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奇迹世代中谁最强？ 是赤司？ 怎么可能！ 啧……把衣服脱了才能看清楚体格啊。 “……” 察觉到她内心想法的我面无表情地往黄濑身后挪了几步，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 把衣服脱了才能看清楚体格？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早就说了，奇迹世代中除了幻之第六人黑子天生的存在感最低，不引人注目以外，就当属我，也就是奇迹世代的队长赤司征十郎，在外名声最低调了。相比起其他几个天才球员，像黄濑这样外形酷受媒体青睐的存在，两者之间采访版面报道差距很大。要真说起来，就好像是从晨间日报上首相选举消息和一则寻人启事那样的差距。 所以他们无非就是在想之前看到的报道和奇迹世代两人现在透露的情况，是否真的能和我本人实力联系上。 要真如别人所说的那样，我作为奇迹世代的指挥塔，表现确实不那么令人满意。然而现在像黄濑这么傲气的人都表现出了服从，不会说谎的黑子也称我为最强，这就很引人深思了。 “嗨——到此为止。”日向顺平举起手，为了防止火神和黄濑起争执，他站出来打了个哈哈，“总之，我们先去吃饭吧！饿死了饿死了！” “那就去那家店吧！”相田丽子也这么说着，“能让你们吃肉吃到饱哦！” “哦！真的能吃肉吃到饱吗？”火神对此很感兴趣。 “呃？是哪家店啊，神奈川这边我还是比较熟的。”黄濑随口问了一句。 丽子报了个店名。 “噢，那家的牛肉倒是不错，要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推荐菜色哦！”黄濑是个很会找话题的人，他挑着有意思的话题说了说，“最近那家店在做大胃王的活动，吃完指定肉类就不收钱。上次我们部里的几个前辈去尝试过了，都失败了呢。哈哈，一人十斤肉怎么可能吃的完，反正去了也是要花钱的，老板稳赚不赔嘛！” “呃……”丽子有些犹豫。 黄濑说着就注意到了丽子微妙的神色，他嘴角一抽，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不会打算去挑战吧？” “……” 丽子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诶诶诶——？！真的假的！”黄濑十分震惊。 没错，这位诚凛的教练就是想让他们去挑战这个。 让这群体育系的少年们去参加大胃王的活动，这不就是“吃肉吃到饱”吗？毕竟吃完十斤肉就不用给钱了，篮球部聚餐可是要花不少钱，这样的活动也能省点经费。 不过换个方面考虑，如果吃不完就要每个人付几万日元的帐了。即便是我，一口气吃完十斤肉也有点太夸张了，我的胃又不是连通了异次元空间。而且再好吃的牛肉，吃多了也会觉得是一种负担。尤其是这种大胃王挑战中，把美食当作任务指标，那吃的人心理压力也很大，完全无法享受食物了。 嘛……如果把十斤牛肉替换成十斤咖啡果冻，那就完全没问题了，哪怕是一百斤我也吃得下去。吃不完我也有办法把咖啡果冻都保存起来，放到宇宙里真空保存应该能吃很久吧？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黑子面露难色，按照他的胃口是肯定吃不完这么多肉的。他举起手问道：“那个……我能申请换一家店吗？”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诶？为什么要换一家店？”唯一在状况之外的火神一片迷茫，他挠了挠头问道，“能吃肉吃到饱不是很好吗？” “笨蛋！你吃得完吗？这么多，想想胃都要爆炸了。” “你们吃不完的话可以给我吃啊。” “……”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6章 J76.赤司征十郎的放弃 到店里之后，我带着黄濑坐到了与黑子相邻桌子的位置上。 虽然说要和黑子一起吃饭，但毕竟是诚凛的庆功宴，我一个外人坐到他们边上去怕他们会放不开，更别说黄濑这个敌人了。如果和他们同席，等结账的时候又是一阵尴尬，所以我跟黄濑在边上另找一张桌子坐得不远不近，维持一个不会令人尴尬的距离，这才是处理人际关系的最好方式。 嘛，当然，除开这个原因，我也不想跟他们坐在一起。毕竟要是被老板当作是大胃王挑战者中的一员就糟了，我可不想吃那么多肉。 点完餐，诚凛那边已经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了，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话说回来，那个被火神扯断的篮筐要不要赔偿啊？”诚凛的部长日向顺平有些忧虑。诚凛作为一个不怎么出名的篮球部，社团经费自然也并不多，挪出去赔偿篮球架就很亏了。“耍帅非要灌篮，结果太大力了弄坏球架……” “呃……”罪魁祸首火神嘴角一抽。 虽然把篮球框扯下来确实很帅啦，那时候被海常那个教练看不起，他这么做也算示威，但如果要求赔偿的话……肯定很贵吧？ “那个啊，海常的监督说了，那个只是因为器材老化了，所以才被火神的一个灌篮扯了下来，不用赔的。”丽子摆了摆手，对此并不在意。 火神听他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 “器材老化啊……真是熟悉的说辞。”黑子的神色有些微妙。 他想起了国中时期，赤司君可没少把篮筐扯下来……啊，好像一年级校内晋级赛赤司君就扯断过篮筐，三年级的时候好像也…… “……” 把所有人心理活动尽收脑海的我表示：紫原也干过这种事，为什么你就记住了我？ 黄濑看了两眼，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向我：“小赤司觉得怎么样？我们海常和诚凛的比赛你也看了的吧，有没有什么想法？” 诚凛的人就坐在隔壁桌，黄濑也没有压低音量，这么一说自然是引起了诚凛等人的注意，黑子更是把平静的目光投在了我身上。 “……” 你故意的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黄濑，他面对我时的表情特别无辜，眨了一下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诚凛几人停下交谈，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对话。 在他们看来，虽然赤司征十郎这个人的实力不明，但作为曾经中学届最强的奇迹世代的队长，能给出的评价也十分具有参考价值。 “非常不错的比赛。”我出于礼节夸奖了一句。 “还有呢？”黄濑追问道。 “……” 还能有什么？ 对我来说，从小到大不管怎么样的比赛都不存在“艰难取胜”的形容词，所以也没什么互相竞争的激动，更没有获胜的喜悦。 只对这场比赛进行评价的话，我并没有什么感触，毕竟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你们全都打趴下。 如果是想让我评价双方潜力，挖掘隐藏的才能，我只能说你们全都不是正常人。 就算不看黄濑那种奇怪的模仿能力，单看那个叫火神的打篮球能扯断海常场地的篮框，这正常吗？ 火神的才能毋庸置疑，我从隔壁平行世界的未来得知，未来的火神已经完完全全和青峰一个档次了，而且和黑子所谓“光与影”搭档磨合得非常好，在我看来这样的实力水平完全可以去打世锦赛。 诚凛据说也打败了有赤司征十郎在的洛山，拿下了WC的冠军。奇迹世代分散在不同学校，在比赛中争奇斗艳，大放光彩…… 神仙打架吗你们？ 在用技能打篮球前能考虑一下别的学校的感受吗？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对篮球方面超能力的限制真的是很宽容啊，日本的中学生打篮球各个都这么厉害的吗？ 这些话都不能说出来，他们现在才刚起步而已。 “还有吗？”黄濑又重复地问道。 “没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丽子有些小失望。 她是真的想从这位奇迹世代队长嘴里听到更专业的评价，哪怕是数落诚凛的不足也好，她都很想知道赤司征十郎的态度。而“非常不错的比赛”听上去只是一个对篮球不感兴趣的外行人做的评价，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赤司征十郎啊……难道赤司是想隐藏实力，把他们都看成未来的敌人了吗？ “小赤司太狡猾了，难道是想自己分析比赛数据，到时候再一击把我们都打倒吗？”黄濑说。 虽然他也知道，小赤司根本就不用收集什么比赛数据也能一击把他们都打倒。现在故意当着诚凛几人的面说这个，也只是为了逗逗他们而已。要是小赤司真的在收集数据，也只是为了模仿他们的平均水平，用一个不会引人注目的“平均水平”把他们打倒。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缓缓开口。 “嗯？” 我不得不强调一点：“我根本就没有加入篮球部，为什么要跟你们竞争？” 气氛突然变得死寂。 “赤司君？”黑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直以来平静的表情现在变得有些困惑。 诚凛的其他人跟奇迹世代的队长并不熟悉，对此也不好插嘴，就眼巴巴看着黑子能否挖出更劲爆的信息。 “赤司君的意思是，高中之后就不再打篮球了吗？”黑子问。 “是这样没错。”我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虽然好像是我单方面放了洛山篮球部的鸽子，但毕竟隔壁世界的赤司也没有给我订下什么必须加入篮球部的协议，我也没理由再去加入篮球部。那只是个课外社团，并不是我学习生活的全部，不是吗？ 初中帝光篮球部三连胜已经足够证明我在这方面的才能，也算是给教会我打篮球的母亲一个交代。高中之后我开始逐步接触赤司财阀的工作，自由度更高，尤其是社团选择这方面。我现在就算是把篮球部替换成将棋社或者是别的什么偏门社团，只要获得了奖项，都可以满足证明“赤司征十郎是个优秀的学生，在学校里课余生活丰富多彩”这一点，达成我父亲的祈望。 所以，不继续和篮球部这群人接触，这是我早就决定好了的事。 黑子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这样的选择是出于赤司君自己的意愿吗？虽然我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赤司君很少下场打球了……是学业太忙了还是家里人——呃，抱歉。”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赤司家的情况似乎不太适合继续说下去，听说赤司君是单亲家庭，母亲早逝。黑子匆匆补充了一句“抱歉”，然后闭上了嘴，神色虽然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但湛蓝的眼底还是透着担忧。 “为什么这么问？”我偏头看他一眼。 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是被严厉的父亲逼迫，放弃自己打篮球的梦想的可怜财阀少爷吗？ 黄濑却听不下去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小赤司是超能力者的他根本不觉得小赤司会被什么逼迫而放弃篮球，选择不加入篮球部只可能出自小赤司自身的意愿，而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不高兴。 在他心中，小赤司永远是那个令人信服的实力强大的司令塔，哪怕是不在同一个学校了，他也会下意识服从小赤司的指令。 他还在坚持打篮球，为什么小赤司放弃了？ 黄濑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自上而下地看着我：“为什么？小赤司难道不觉得打篮球很开心吗？我们都还等着在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小赤司呢！” “……” 说的好像你们打得过我似的。 “什么？！还没等我把你们打趴下成为日本第一，你这个奇迹世代的队长就先丢盔弃甲地逃跑了吗？”在诚凛的人都保持沉默看着这一场前任队友之间的对峙，火神是唯一一个在状况之外的人。 从回国开始他就听说了奇迹世代的传说，奇迹世代代表着日本中学届最强实力，赤司既然作为奇迹世代的队长，统帅帝光篮球部三连制霸，那他应该是最强的那个才对。而现在，代表着日本最强的男人居然告诉他，他不打篮球了…… “我不能接受！”火神跟着黄濑一起拍桌而起。 “就是！”黄濑附和道。 虽然他们两个心里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但这不妨碍他们两个态度的统一。 “火神君、黄濑君……”黑子对他们两个也有些无力。 心思敏感的黑子心中有些纠结。 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会不会戳到赤司君的痛处啊？万一赤司君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三年级的时候人格突变，这不就是受刺激过大的表现吗？绿间君说的人格分裂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赤司君应该有在积极治疗吧？ “……” 我根本没人格分裂症，不需要积极治疗，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原来黑子你也相信了绿间那些不靠谱的话吗？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不参加篮球部是因为怕一动手就把他们都打爆太引人注目了，而最基础的人际交往方面，篮球部这群神经病又很难处理，怎么想都很麻烦，不符合我一贯人生信条。 这样说出来也太幻灭了吧。 于是我避开了他们想知道的真相，平淡真诚地祝福道：“总而言之，希望你们在联赛上都能取得好成绩。” 收获了奇迹世代队长的祝福，大家表情十分复杂。 日向顺平嘴角一抽。 唔哇，这样的祝福总感觉更像是诅咒…… 这顿饭吃得十分不尽兴。 也许是因为我的态度，又或者是因为丽子选择的大胃王套餐每人要吃的牛肉太多了…… 最后火神一个人把其他人剩下的肉都吃完了，免除了自己同伴要额外付钱的危机，这倒是令我刮目相看，毕竟我从未见过在现实中（不是在电视节目上）真实的大胃王。总感觉所谓大胃王都是几百斤的胖子，胃里连着黑洞，而火神却不是那样，他看起来除了个子不符合常理，身材倒是非常不错的。 吃完饭黑子并没有跟诚凛的一道走，天生的低存在感让他的离开也没有惊动诚凛的人。他走到我面前，轻声问道：“赤司君，有空能和我谈谈吗？” “当然。”我欣然应允。 我来这里本身就是为了找黑子这个老朋友叙旧的，这才是普通正常的人际交往。虽然我对接下来要谈论的话题心知肚明，“为什么放弃篮球”这样的话题说实话对我并不算太友好，但毕竟对方是黑子……当然，如果黄濑不吵着要跟我们一起去就更好了。 于是我们三个前队友一起坐在了街头篮球场附近的长椅上，望着暮色开始聊人生。 “赤司君……” “我不想打篮球，只是因为我自己本身有问题，无关别人的意愿。”我打断黑子的话，强调道。 黑子定定注视了我两秒，然后才开口：“当初我想放弃篮球的时候，赤司君对我说，如果自己都否定了自己，那是什么事都没办法做到的。” “……” 我说过那样的话吗？ 哦，好像是说过的。 但这根本不是一码事，我完全没有否定自己的意思。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就变成了否定自己的存在？……什么？人格分裂是因为自己否定了自己本身的人格？可是我根本不是人格分裂症啊。 “赤司君很喜欢篮球吧？”黑子没想等我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我喜欢观察人类的不同行为，赤司君我也观察了很久，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赤司君……非常喜欢篮球呢。” “……” 就这样直接给我下定论了吗？这也太草率了。 “所以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弃呢？”黑子问。 “等等——”黄濑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突然开口，“小赤司你不会是因为自己太无敌了，没有人能够打败你，所以就觉得篮球非常无聊，不想继续打篮球了吧？！” 黑子：“……” 怎么办，看上去并不是特别靠谱的说辞，放在赤司君身上越想越有可能。 我：“……” 为什么你这个笨蛋猜中了一半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7章 J77.赤司征十郎的被评价 相田丽子是在站在返程的大巴车前清点队员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的，她一个个核对过去，然后才确认少了一个黑子。存在感薄弱的黑子确实很容易被忽略过去，她习以为常地多喊了两声：“黑子？黑子呢？有谁看见黑子了吗？” “黑子又不见了？”火神四处张望了一下。 “那个……我在这里。” 丽子面前突然举起一只白皙的手，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啊——” 虽然早做好了黑子突然出现、自己被吓到的心理准备，但这样幽灵一样突然出现或消失，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吃惊。 同样被吓到的火神忍不住伸出手臂，勒住黑子的脖子用力一扯：“你这家伙怎么又突然出现啊，刚才跑到哪里去了？你刚才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我们就把你扔在这里了，你就自己坐电车回去吧。” 黑子艰难地推开他，抗议道：“请放开我——会有这么恶毒想法的只有火神君你了，前辈们才不会这么做。而且我刚才就已经到了，并没有迟到，只是火神君没有发现我归队而已。” “真的吗？”火神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黑子秒答。 “有时候真觉得你是故意吓人的，每次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打招呼……” “并不是这样，请不要这么主观臆断。” 火神看着黑子镇静的神色，语气缓和了一些：“好吧，刚才没发现你还真是抱歉啊。” “时间已经到了哦！”司机大叔一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侧着身注视着这群小兔崽子，他小声嘟哝但还是被其他人听见了：“真是的……我可不想太晚回东京，一群不懂得家庭主妇恐怖之处的小鬼。” 察觉到司机大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众人都停下话头，依次上车找位置坐下。车子平稳驶在去往东京的道路上时，丽子才转过身，越过椅背找后排的黑子说话。 “黑子，那个赤司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就是，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真高冷啊。”小金井也插话道，“不过不愧是奇迹世代，他们气势都好强。” 他原本是球队里最为活泼的那一个，但刚才碰见赤司和黄濑，一直保持着安静如鸡的状态，甚至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多说几句。现在在车上，他的话匣子又被打开了。 听他这么感慨，黑子微微怔愣了一下。 他有些迷茫地想了想自己前任队友们平时相处的状况，觉得“气势”和“高冷”之类的形容词好像有些不符实……不过别人并不了解他们，会这么认为估计是因为距离感，以及奇迹世代中学的时候表现出的实力太过于强横吧。而他作为奇迹世代中的一员，并没有觉得赤司君和黄濑君有那种小金井想象中的难相处的感觉。 “所以他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奇迹世代都这么……”日向顿了一下，然后十分委婉地用了一个形容词，“特别？” 黑子无视了现任队长的形容词，声线平稳地开始叙述对其他人的看法：“黄濑君的话，对认可的人会比较亲近，所以有时候会比较黏人。” “比较黏人……我倒是觉得那家伙挺傲慢的。”火神撇了撇嘴，并不是特别高兴。 不过他的意见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附和，因为大家的注意明显都在黑子后面评价的那个人身上。 “至于赤司君……我只能说很难解释他的个性，旁人的解读大部分都不同，譬如黄濑君就非常害怕他，但又时不时喜欢黏上去。”黑子神色难得地有些纠结。 “……” 黄濑凉太到底什么毛病，抖M吗？ 所有人脑海里都诡异地浮出了这个想法。 “那么你觉得呢？赤司征十郎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丽子问道。 比起黄濑不靠谱的态度，以及那些体育杂志上所描述的，她更相信黑子所描述的“赤司征十郎”的形象。 黑子思索了一下应该如何组织措辞，半晌才慎重地说：“赤司君在帝光时期很受部员敬重，只不过他非常低调，所以体育杂志很少描述他的情况。” “黑子不也很低调嘛，毕竟是被称之为幻之第六人的啊。”伊月笑了起来。 “不一样的。”黑子摇了摇头否认道，“赤司君是找各种借口拒绝采访，而且打球也很少有炫技的时候，非常低调，但是对于队友来说，他是最可靠的司令塔，也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那一个。而我其实每次都接受采访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的采访部分都被剪掉了……” “……” 存在感低到会被记者忽略过去的程度了吗？黑子也太可怜了吧。 诚凛众人有些同情地盯着黑子，又有些怕他回想起这些往事会觉得伤心。然而当事人并没有露出什么遗憾的神色，反倒有些怀念地继续说了下去：“赤司君每次都会提醒记者别忘了我的存在……” ——意外的是个好人啊。 小金井摸了摸鼻子，在心中给刚才被他腹诽过的赤司发了张好人卡。 “等等。”丽子喊了暂停，她准确地抓住了之前黑子话里的关键词，“你说赤司是最强的那一个？” “没错。”黑子肯定地回答。 奇迹世代们内部对“奇迹世代”这样的称呼并不在意，他们不满自己的名字被相提并论，天才们总是想争强夺胜。现在奇迹世代四散分离在不同的高校，正好方便他们在高中相互竞争。 而有一个事实无法被反驳。 赤司征十郎一直都是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个。 不过赤司那种已经超越他们认知范围的强悍并没有消磨其他几名天才的斗志，尤其是青峰，更是把赤司作为超越的目标。然而他努力的途中，赤司三年级那一年性格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突然平时干起了文书工作，大部分时间都不再下场打篮球。青峰的邀战请求都被拒绝了，这让他无比憋闷。 “刚刚就听黄濑凉太说了这个，还真是难以置信啊，那个赤司居然是最强的那个……”伊月感叹道。 “啊？”火神有些迷茫，“奇迹世代的队长不本该就很强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吃惊啊。” 丽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笨蛋！好歹奇迹世代也是我们以后的敌人，没常识也要适可而止。” 日向给火神做起了科普：“赤司征十郎虽然是奇迹世代的队长，但是体育杂志给他的正面评论很少，还有不少人批评他不配统率奇迹世代的。——原因大概就是黑子说的那些了，因为低调不接受采访，也不在球场上炫技，比起其他人，除了惊人的助攻数以外，他的篮球真的是很没特色。” “那是你们没见过赤司君真正显露实力的时候……”黑子平静地说，“作为敌人，赤司君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 虽然看黑子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镇定，情绪也很少外露，但怎么感觉黑子非常崇拜赤司？ 大部分人的想法微妙地统一了。 “那赤司为什么说他没加入篮球部？按照黑子的话来说，在篮球方面他应该真的很强吧，带领自己学校的队伍取得胜利不是更好吗？”小金井问。 黑子的思绪有些飘远。 现如今的赤司君似乎又恢复了自己所认识的那个赤司君，但却不再继续率领篮球部了，这感觉还真是非常奇怪呢……赤司君行事还是那样出人意料啊。 黑子回过神，略微斟酌了一下才回复道：“赤司君为什么没有加入篮球部这件事，我也不太好说明。赤司君的眼界比起一般的同龄人来说更广阔，考虑的东西也比较多，也许是什么事情促成了他这个决定。可能他认为洛山没有他，也能够取得优胜吧。” “这么自信？总要有个原因吧……”火神嘟囔道，“篮球这么有意思。” “要真说个理由，那大概就是……自己实力太强了，没有人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如果再打篮球的话会觉得有些寂寞吧。”黑子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莫名有些伤感，“赤司君他……其实也不想放弃篮球的啊。” “哈——？！”完全不能理解黑子说辞的诚凛众人齐齐发出了同样的语气助词。 黑子没想继续解释，他只是静静看着窗外，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个说法，不再改口。 “如果是这样就放弃篮球的话，他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丽子严厉地说道，“——篮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啊！所以……把那家伙打败吧！” 黑子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丽子，从这位年轻的教练眼中看到了某种执着的火焰。他心中一动，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不过…… “可是赤司他并没有加入篮球部，我们怎么打败他啊……”降旗弱弱地举起手，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丽子一噎，隔了一条过道，狠狠地甩了一个眼刀给他。 ——就你话多。 “那就打败洛山高校吧！”日向出来打圆场，“洛山即便没有赤司在，按照往年的成绩来看，也是常年连胜的霸主。” “别想这么远了，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能够在IH上突破东京小组赛！”丽子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别高兴太早，“这次和海常的练习赛赢了，下次正式比赛也要赢，不要轻敌，加油！” “噢！” 本来就是热血的年纪，一被激励大家气势高涨。丽子满意地环视一圈，然后才补充了下一句话：“明天开始新的训练单，大家也要努力完成体能训练啊！” “……” 男孩儿们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 在另一边，被诚凛众人讨论的对象赤司征十郎，也就是我，正和黄濑走在神奈川的街道上。路边的照明灯依次亮起，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晕。 黄濑双手交叉背在脑后，对我感慨道：“小黑子还真是没有变呢，他还是很关心你啊小赤司。” 我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没有回话的意思。走过这片繁华的区域，我就能找个没人的小巷，然后瞬间移动回京都去。 黄濑猜到了我的想法，他对我比了个稍等的姿势，转了个方向跑进了旁边的便利店里，过了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出来了。 “来，给。”他把袋子递给了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说好的今天请你吃甜品，现在太晚了，小赤司是想回家了吧？那这个就当代替吧。” 我接过袋子，不用透视都能知道袋子里面的是什么。 两盒精装版咖啡果冻。 ——虽然在随便哪个便利店都能买到。 黄濑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表里不一，在不熟悉的时候极难相处，然而一旦成为他的朋友，他真的非常贴心，懂得进退。对我来说，无论让我选多少次，我还是不想和他这样天生的闪光体当朋友，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 “——谢谢。”我说，“下次来京都，我可以带你去清水寺参观。” 就当是正常的普通人的社交活动吧。 我心想。 “噫？诶诶诶——？！”黄濑愣了一下，惊叫起来，“小赤司你怎么会说这样的客套话啊！你肯定是平行世界的小赤司对不对？” “……” 收回我刚才的话，你这家伙还是不要当我朋友了，千万别来京都，我怕我忍不住把你送出地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8章 J78.赤司征十郎的IH预选赛（上） 按照正常的青少年校园生活描述来看，排除偶尔需要通过自己的能力隐蔽地解决世界危机的情况。我这样的男子高中生日常应该是非常贴近“普通”生活的了。 每天只需要上上课，应付一下学生会相关事宜。（虽然加入篮球部不是必须的，但学生会是证明自己各方面能力最好的地方。） 对此我十分满意。 如果同班的清水同学能离我远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什么？ 你们问清水同学是谁？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像我这样的日本三大财阀之一的独生少爷连着上了几年学都没有一个追求者吧？ 既然是正常青少年的校园生活，尤其是上了高中之后，青少年人际交往之间某种隐秘的感情线也开始发展。 一个家境优渥、成绩名列前茅、相貌应该也没差到哪里去的男生，也就是我，赤司征十郎自然会受到更多的追捧。虽然我入学之后尽量低调，但自身条件各种方面加起来，哪怕是我不想成为学校风云人物，也还是会引起一部分女生的关注。 当然，我对此没有什么兴趣。 一方面是因为我自身身体素质太强，控制不好力道，就算做一个“壁咚”的动作也能把教学楼的承重墙推倒，更别说“握手”或者“拥抱”了。原本少女漫的画风，万一把自己女朋友的手臂拽下来了就是另一幅画面了，毕竟谁都不想让约会现场变成凶杀现场不是？ 所以本小说的作者决定还是让我好好打篮球…… 嗯？ 等一下。 我说了我不去篮球部了。 略过这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我的超能力带来的麻烦。 我早就说过了吧，我有些超能力是无法自控的，譬如心灵感应，再譬如我摘下隐形眼镜就会使人石化，像透视这种能力带着隐形眼镜抑制器都能自发启动。 透视能看透别人的衣服看到裸/体？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事。 再漂亮的女生一旦我注视的时间超过两秒，在我眼里她们漂亮的外表就会被剥离。当然不是指扒衣服的那种剥离，而是像X光线（或者更为具体）那样被我的眼睛拆骨扒皮。 所以平时我尽量保持视线平视，不去看任何人。 毕竟即便我无所谓人类在我面前展现的形态，我的审美也还是非常贴近正常人的，不会一天到晚想盯着人骨模型、不想和肌肉组织谈恋爱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吗？ 而且了解到她们的内心“啊不好，想拉屎”或者是“脚好痒想抠”之类的内容，就完全不会有任何青少年应有的旖旎心思了。 当然，这不是鄙视她们表里不一。 只要是个人类就会有各种想法，排泄或者是别的什么想法，都只是贴近生活、必然会产生的意识。哪怕是从小被教导礼仪的最为优雅的皇室贵族，也不会逃脱这些充斥着烟火气息的思想。 ——除了在平行世界遇到的那位被神宠爱着的照桥心美，她根本不需要排泄。 按照别人所说的就是“女神/仙女/天使怎么会需要拉屎？！”虽然有点夸张，但我觉得可能真的没说错，那个世界的神明（或者说作者）根本没想到过她需要像个普通人一样脱裤子蹲下来排泄。 设定上她就是那样，就好像我天生就是个超能力者一样。所以有一度我曾认为这是麻生周一（*注：齐木楠雄漫画的作者）给我安排的官方CP，后来发现这可能是他的恶趣味，只想给我增添更多的灾难罢了。 话说回来，就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为了我自己的身心健康以及交往对象的人生安全，我把“和一个女生交往”从自己高中生日常事宜中删除了。 而我之前提到的同班的清水同学则是被我明确拒绝后依旧表示希望能和我进一步发展的可怕存在。我曾经一度把她和长岛明日香列在一起做对比，觉得她们恋爱脑之间会有共同话题。 于是我对清水同学能避则避，现在也是如此。 闪身躲进体育馆的我面无表情地想道。 透过门缝隙看出去，清水同学还在外面四处张望找我，进行她的第四十七次深情告白。 ——收回我刚才的话，长岛比她好多了，至少不会像个变态痴汉一样跟踪我。 在社团活动时间，除开四号、五号体育馆被羽毛球社占据，这一片室内体育馆都是篮球部的活动范围。 由于洛山篮球部教练白金永治总是板着个脸，从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场地，再加上最近是IH的地区预选赛，不是篮球部的学生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进入体育馆自触霉头。 我很确定清水同学不会进来，这是我躲进篮球部范围的理由。等清水走了我就可以溜出去了，在那之前就让我在安全区呆一会儿吧。 “——小征？” “……” 不用转头我都知道后面那个是谁。 实渕玲央。 一个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还算熟的人。 说实话并不讨厌他这种情商极高的人，实渕总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的话，虽然他平时表现得更像是生错了性别，也老是被别人称之为玲央姐，但我还是要强调一点。 ——他是男的。 实渕正做完热身，手上托着一个篮球，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看我们比赛的吗？还是说想通了要加入篮球部？”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环视了一下周围才发现球馆里与往日不同的气氛。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我几乎不怎么来篮球部，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我可是作为洛山部长近半年。此时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场地里多了不少生人面孔，再看看他们不是本校的白绿相间的运动服……是外校来比赛的吗？ 预选赛的话不同于八强赛，一般不允许观众入场，或者说根本没有观众来看这样毫无悬念的小比赛。比赛场地不是决赛那样特别规定的校外体育馆，只是挑选不同学校的合适场地来用，洛山高校的球场设施完全达标，今天要打比赛我也不觉得吃惊。 “今天是和新协学园的比赛，小征来加油的话，他们估计会更努力一些哦。”实渕说。 我看了他一眼：“就算是没我也一样吧。” “他们可都牟足了劲想证明自己，让你看看洛山篮球部的实力呢。”实渕笑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 看来当初我拒绝入部给一些人留下了太高傲的印象啊……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篮球部的人，少数人想排挤我也找不到地方去操作。 “说真的，小征你要不要考虑在篮球部挂个名？一般不需要出场，做个挂名替补、经理或者教练什么的，还能给你攒满学分。”实渕提议道。 “再说吧。”我有些含糊地混了过去。 说实话我有些心动，如果只是挂名的话，又能修够学分，还不用额外参加其他部门了，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实渕毕竟还是比赛要上场的首发，很快结束闲聊返回球场去投篮找球感了，我则打算往二楼看台上走。刚抬脚就听见一声痛呼，大部分人都停下来看向了那个体育馆内部通道的大门。 只看见一个身子半张脸，上半个脑袋被门框卡在门外了，刚才发出痛呼的正是那个高个子。 看肤色明显不是亚洲人的那个家伙揉着脑袋低下头通过了那扇门，嘴里还嘟囔着生硬的日语词汇：“日本人，矮，没有高的。” “……” 长得矮还真是对不起了啊，现在奇行种怎么越来越多了，也许篮球部以后都要在门口贴一块写着“注意！小心碰头！”的警示牌。 我轻松地从一堆“好高啊”“好长啊”“居然找外援”之类的感叹里找出了这家伙的资料。 帕帕·恩百·式。 嗯？ papa……爸爸？ 这什么奇怪的名字，真的有人叫这种名字吗？更像是作者随便乱起的名，比清水同学还随便。 身高两米，体重87公斤，塞内加尔的留学生。 还没紫原高啊，只是个子大而已……不过话说回来，紫原这么高都从没撞过门框，帕帕·恩百·式是把脑子都分配到下面躯干里去了吧。 “你在搞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到？”新协学园的教练有些不满地教训道。 “对不起，我迟到了！”帕帕这句日语说得非常流畅，可以见的日常说了很多遍。 新协的主将谷村祐介对自家强力外援有些无奈：“真是的，为什么这句话说得这么熟练啊。” 帕帕没搭话，正巧叶山的球滚到了他脚边，他跑过去捡球的时候，一旁的谷村开口了：“奇迹世代的队长在你们队里？” 叶山：“……呃。” 说实话，不在。 不过还没等他思考措辞，谷村就继续说下去了，带着挑衅的意味：“之前听说奇迹世代的黄濑凉太所在的海常，输给了一所名不见经传刚成立不久的学校，真的假的啊？” 叶山：“……？？？” 海常输了关我们洛山什么事？？？ 我：“……？” 黄濑输了又关我什么事？？？ “什么嘛，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啊，奇迹世代什么的。”谷村继续说着。 “奇迹世代？输了？”帕帕贫瘠的日语水平只能让他两个词两个词往外蹦，“真令人失望，这么弱，叫我来就是为了打败他们才对。” 叶山觉得他们可能脑子有点问题。 不过也能理解啦，毕竟大部分人都会把奇迹世代和学校整体实力关联在一起，还有奔着奇迹世代的名声来挑战的。 不过啊…… “洛山篮球部就算没有赤司，打爆你们也足够了。”叶山咧开嘴对他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小虎牙。 帕帕看了一眼叶山，一米八高的叶山在他眼里也矮了大半个头，所以他也没太在意地走开了。洛山在场的球员最高的也就是一米九的根武谷永吉了，根武谷黝黑的肤色让他看起来也像是被请来的外援。帕帕不禁多看了一眼根武谷，得到了一个凶狠的瞪视。 他微微一愣，结果就是撞上站在场边观望的我。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别人撞上来的，我会优先隔绝一切和别人的身体触碰，面对新协学园这种小学生一般的赛前挑衅环节，我只是有些不爽而已。 不是我自己主动撞上去，而是人家撞上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米高的帕帕“嘭”地一声摔倒在地，而我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宛如脚下生了根。不是我的体重问题，只是因为我想站在这里，我比他下盘更稳定。 帕帕觉得可能是自己脚下没站稳，被绊倒了或是别的什么，包括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没人会相信一个只到帕帕胸口看上去算是“娇小”的人能把他撞翻。 他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把注意放在我的身上。有些吃惊地伸出手，像抱小孩儿似的把我举了起来。 “不可以哟，小弟弟，小朋友不能进球场的。”他一脸认真，“你太矮了，我怕把你踩死。” “……” 到底是谁踩死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9章 J79.赤司征十郎的预选赛（下） “……哇哦，小弟弟。” 在一片寂静中，叶山神情微妙地发出一声感叹。 不过也没人管他是什么表情了，大多数篮球部的高年级前辈并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弟弟”。就算有认识赤司征十郎的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在开学年级大会上代替新生演讲，校领导看这位年级第一的表情慈爱得仿佛在看自己的儿子。 总而言之，在场大部分人没有把这张陌生面孔和初中时期在篮球界叱咤风云的奇迹世代中的哪一个联系起来，于是大多数人开始交头接耳。 “他是谁啊？” “好像是一年级的赤司征十郎，学生会新任主席！” “诶？一年级就当主席？！真的假的啊……” 马上反应过来的实渕赶紧走过来，高声斥责道：“不要这样，快把小征放下来，太失礼了！” 这时帕帕才注意到我穿着的、看上去像是便服一样的灰色衬衫似乎是洛山高校的制服内衬。他很快把我放了下来，仿佛是为了挽回尴尬局面般故作姿态地问了一句：“这个小弟弟也是你们篮球部的？” “……” 明显不是。 谁知道叶山完全不按套路来，眼珠子一转，立马抢在实渕前面开口了：“赤司可是我们篮球部的——” 你在胡说什么啊快停下来！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 叶山话还没说完就强制闭上了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神色，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咳嗽两声，想证明自己嗓子没毛病。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什么毛病，只不过刚才没办法把那句话说完，莫名其妙消了音他也很无奈啊！ 让他在这么大庭广众下宣布我是篮球部球员的话，哪怕是我没提交过入部申请书，也会所有人被强制默认变成洛山篮球部的一员。那我之前的拒绝就完全白费了，临时适应能力让他闭上嘴也只是下下策，然而我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安。 还没等我说些什么，我心中不好的预感在下一刻彻底实现了。 “——教练。” 另一个更为成熟的男声接上了叶山的后半句。 “赤司是我们篮球部的教练。”洛山高校的正牌总教练白金永治板着脸夹着数据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补充道：“兼任替补球员。”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神色冰冷严肃。他看上去更像是商业精英，而不是什么学校篮球部的教练。 然而在我眼里，他表面上再风轻云淡，也掩盖不了内心深处放飞自我，高呼着“叶山这小子终于干对一件正事Good Job！”之类崩人设台词的事实。 ……我仿佛看到了他用“洛山教练兼任球员替补”这样长到不可思议的头衔在我脸上盖了个章。 按照白金永治平日里在篮球部的积威，没人怀疑他说出的话的真实性，所以大多数部员窃窃私语的话题变成了“我们什么时候多了个教练？”而不是质疑“为什么我们的教练是个一年级的小鬼？” 脑海里充斥着整个体育馆里球员们嗡嗡嗡心声却完全无力反驳的我：“……”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三人成虎，什么叫做舆论压力了，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是篮球部的吗？ 我甚至觉得门口的痴汉清水同学都不足为惧，现在出门还来得及吗？ 实渕有些吃惊地看着事情的发展，此时听到白金教练的话，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小征是教练的话我没意见哦，这样的话就没办法耍赖了吧？” 他指的是平行世界的赤司与他约好成为队友一起打球，结果我回来之后就把那口头上的约定抛诸脑后，耍赖不承认当初有过约定的事情。 其实本来赤司对他也没有作出过明确承诺，只不过大家都下意识这么默认了，把赤司当作自己人。甚至连连另一个赤司也是这么想的，他本来就是洛山篮球部的人，即便来到另一个世界，他也下意识把自己当作了洛山篮球部的一份子。 所以怎么能说我耍赖呢？ 更何况，同一具身体却有不同的人格，我们也不能算同一个人吧。 “赤司征十郎……这名字好耳熟啊？” “——等等，赤司征十郎不就是那个奇迹世代的队长吗？初中特别出名的那个啊！” “哇哦……” “……” 很好，现在有人把我和奇迹世代联系起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有些怨念地看向帕帕，都是他们新协学园的错。 新协学园的主将谷村明显也听到别人的议论了，他饶有兴趣地看向我：“你会上场吗？” “不。”我一脸冷漠地回应，“我只是个教练。” 谷村失笑：“开玩笑的吧，哪有学生当教练的。” “……” 那你怕是没见过诚凛的那个教练，人家不仅是学生，还是个能称霸男子篮球部的那种女教练。而且当教练当得有模有样的，在平行世界的未来甚至带领诚凛击败各大豪门高校，夺下WC的冠军。 “你真的不上场？不会是怕了吧？”他说。 省省吧，低龄化的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我不上场是因为不需要，你不会真的以为一个外援就能战胜洛山篮球部了吧？”我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他。 谷村的笑容逐渐消失，在对方越来越强的气场下，他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他反应过来，这代表他内心深处依旧还有那些被掩埋的不自信，从而对对手产生了胆怯的情绪。 洛山的实力的确强悍，历届都是夺冠热门。新协学园今年也是因为有外援补强，再加上拥有奇迹世代的篮球豪门海常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诚凛，所以谷村才有了一种迷之自信，那是能击败洛山的侥幸心理。 然而现在他觉得有些耻辱。 “你只是一个替补——”他出言讥讽。 “那你就把我当个替补吧。”我打断他，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你的才能比得上无冠的五将的话，我会上场。” 撂下这句有点像带着蔑视意味的话，我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白金教练。他同样冷淡地对我点点头，向其他人宣布热身十分钟后结束，然后携同我一起走向场边。 裁判很快接管了比赛流程，那群看热闹的球员们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到即将开始的比赛上。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认了不再有人关注我之后，开始思考如何能顺利脱身。 仿佛看穿了我的离意，白金教练拦住了我：“你还不能走，赤司。” “……” 现在的篮球部还能强买强卖吗？ “毕竟你也是名义上的教练，比赛的时候站场下做点战术指导，也是你份内事务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依旧一脸严肃，但我明显可以看出他的心情称得上是愉悦。 “……” 所以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就把我代入教练的角色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就是洛山篮球部的总教练啊，战术这种事，你们自己打比赛前没制定过吗？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只凭借我在帝光篮球部的履历，不足以让你把整个洛山篮球部都交给我。”我希望他能理解我拒绝的意思。 “那是因为有几老朋友都打过招呼，而且帝光篮球部的监督白金耕造是我的大哥，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白金教练认真盯着场上站成两排的球员，并没有把视线放在我身上，他说：“我曾去过帝光篮球部，看过你们一军的训练。” “……” 什么训练？ “你带着后备役打赢奇迹世代的那场校内训练赛，很精彩。”他头一次用赞赏的口吻评价球员。 “……哦。” “所以我还去搜了有关于你的报道，以及一些比赛录像，还有顺便询问了一下部员们对你的看法。” “……” 看不出来啊，原来是数据党吗你。 “我和耕造谈过你，我还是没搞懂你为什么拒绝加入篮球部。从熟人对你的评价、以及你的一切行为来看，你都非常热爱篮球，以身作则，给整个篮球部的球员做出了正确领导。在帝光篮球部几乎杜绝了一切校园欺凌、或者别的什么内部矛盾，所有球员只要开开心心地打球，努力获得胜利就好，没有任何需要考虑别的东西。帝光可以说是一个理想中的乌托邦……” 白金教练微微停顿了一下：“很奇怪，不过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完美的领导人，你的才能就是指挥塔，不要埋没了它。” “……太夸张了。” 我的才能我自己都看不透，总有无限可能，有的甚至我自己都无法掌控。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球场上那颗开始活动起来的橙色篮球，帕帕的身高优势的确令叶山有些难受，但叶山根本没打算用出全力，看上去也还算游刃有余。 “我知道你不爱引人注目——某种方面。”白金教练说，“所以我给你安排了教练的位置，平时比赛不需要你下场，坐在场边教教他们该怎么做就好。不需要上场，是不是很不错的职位？” 不得不说，我国中一年级的梦想的确是成为教练，披着外套坐在场边当雕像就好的那种。 “……那替补球员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你总会需要的，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个头衔了不是吗？” 同步读取心理的我准确地抓住了要点：“所以你早就把我的名字上报了IH比赛名单？” “是的。” “……” 还真的是强买强卖。 “我想你父亲也会很高兴看到你在球场上的活跃表现。”白金教练拍了拍我的肩膀，用长辈的语气对我说，“他还以为我打压你，不让你上场，特地打个电话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父亲吗？ 嘴上说着“打篮球有什么好？”“输了就退出篮球部！”“别给赤司家丢脸！”实际上原来是“我儿子怎么还没上场？”“我儿子不管干什么都厉害！” 我早该知道的，之前看到我的采访内容被单独剪下来夹在书里，我就该知道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洛山的新教练缺席这么多天，也该让他们这群小崽子认识一下了。” 赤司征十郎是洛山篮球部的一员这件事，板上钉钉。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被坑了一把还没办法拒绝的我心情沉重地对白金教练告别，他也没有拦我，忘了刚才叫我做场边指导的事，甚至还冲我挥了挥手。 “明天记得来篮球部报道，我会让实渕去找你。” ——所以别想着偷溜。 我最后看了一眼球场的比分，一小节结束，两队的比分就已经拉开了十二分。新协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他们那个秃顶的教练更是大发雷霆。 都说了无冠的五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转身推开体育馆的大门，走进阳光里。 ——然后被人堵在了体育馆出门的长通道里。 “赤司君！” “……” 清水同学你怎么还没走。 “请跟我交往！” “对不起，我拒绝。” 想都不带想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0章 I80.赤司征十郎的苹果碳 我曾以为坐在场边比在场上发光发热要好得多，至少这样就可以不受人注目了。我甚至一度想取代教练的位置，既可以不用和部员一起运动，也可以向父亲证明自己在篮球方面的天赋。 然而真当我实现了当初的梦想，披着外套坐在场下什么都不干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 坐在场下围观训练的日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低调。所有人都非常好奇一个一年级生到底是如何特殊，才能被白金总教练直接提拔，一跃变成掌控篮球部的掌权者。 这倒不是说学生不能当教练了，教练说白了就是个顾问、经理的职位，并不一定要是老师来担任。只是教练负责战术指导，拥有超越部长指挥篮球部的权利，需要更多的教练经验。 哪怕是诚凛教练相田丽子，她的父亲也是职业队的教练，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经验自然有所累积。再加上诚凛本身就是刚成立不久的学校，没有合适的篮球部教练，相田丽子会成为诚凛教练也不是特别奇怪了。 而洛山篮球部则不一样。 洛山一直以来都是篮球豪门，篮球部的教练、监督、助教、经理……各种职位人选一概不缺，学校也很乐意为篮球部提供必要的人才、资金支援。毕竟对于洛山这样的优等学府来说，能在全国排行前列的体育项目可是锦上添花的项目，篮球部可是一大招牌。 就是这样的篮球豪门，身为篮球部一把手的白金总教练居然会委托一个甚至还不是篮球部成员的一年级生来对球队进行指导，这本来就很不可思议了。学校高层竟然对这件事也保持了宽容的态度，还非常赞同这个提议，一副全权委托白金教练处理的模样，让一些心怀不满、等着看热闹的部员们惊掉了下巴。 ——用脚想到知道这是因为赤司这个姓氏。 赤司毕竟是当代日本的御曹司，只在财势方面强大就说不过去了。学校就是个社会的微缩投影，从各方面来说，我这个赤司家独子的身份摆出去比什么都好用。 话说回来，洛山篮球部的大部分人对我了解太少，这样重要的职位托付给我一个“经验不足的外人”，在大多数人眼里这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哪怕我曾经担任帝光篮球部部长，但由于教练一职的特殊性，再加上白金教练和一军首发几人的肯定态度，力排众议想推举我上位，使得其他人对我的探知欲日渐加强。 这也导致了我坐在角落只要伸手拿个水杯，或者改变一下坐姿，哪怕是把眼神挪开一下，都会有超过十个人回头看我。 ——不过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白金教练可不会放着他们走神，看看篮球部内部公告板上增加的长长一串训练内容以及最近几天累死累活的部员就知道了。 真不知道被坑来篮球部是好是坏……也许加入篮球部也算普通校园生活的一项吧，只不过和我计划的不太一样，这之中的过程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过了一段时间，情况就相对变得稳定了一些。 平时我也不需要下场打球，坐在场边看看情况，监督训练，偶尔白金教练会过来跟我商量一下战术，然后转达给其他首发。IH预选赛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洛山势如破竹，不需要多余的指导。 而我就像个蹭社团学分的篮球部经理，低调，只负责后勤，不过还不至于空闲到把学生会的工作拿到篮球部来处理。其他人对我的平均好感度方面一直维持着不上不下的40，说不上好，但也没被排斥，空有着教练名号兼任替补的我已经很满意了。 今天也是按照惯例来到篮球部，我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场边固定的位置坐下来，原地站了几秒，白金教练找上了我。 我当然知道他要找我。 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立刻坐下来的原因，毕竟等会儿还要去更衣室换球服。 “赤司，你今天就跟实渕他们磨合一下，到时候可能你要上场。”白金教练这么对我说道。 我当然不可能拒绝他，毕竟我名义上还是球队的替补之一。虽然磨不磨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有我去配合别人，没有别人跟的上我的步调。 “好。”我应了下来。 白金教练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负责查勤点名的本田君走了过来。 “教练——呃？”他原本喊的是白金教练，注意到旁边的我也把视线挪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突然哑了声。 白金教练察觉到了这一点，略微皱了一下眉。不过他板着脸是常态，本田也没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人都到齐了吗？”白金教练问。 本田咳嗽一声，十分不自在地继续说：“二军少了一个人，没有请假，可能是受不了最近的训练量了。” 洛山篮球部比帝光要求的还要严格，也很少有通过篮球部考核却无故缺席训练的情况。要么就是那个球员太高傲了，自认为不用训练也能保持不败；要么就是他的意志不够坚定，无法承受训练量。但这两种情况都是会向教练挂假条的，或者直接提出退部申请。 白金教练低头翻了一下名单，本田连忙在旁边补充：“是黛千寻……黛学长。” 他下意识直呼了黛千寻这个全名，然后马上又补上了对三年级前辈的尊称。我略微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位二年级的本田君，他内心活动如实地反映在了我的脑海里。 无疑，黛千寻和本田有一些小恩怨。 通过他对黛千寻的印象，我很容易地就知道了这位黛学长是个什么形象。 存在感薄弱，但自尊心极强。有些孤僻，不喜欢和其他人交际，可能是单纯的因为不太会说话，常常口出直言，因此得罪过不少人。 可能是因为本田带上了个人恩怨的感情色彩，提起黛千寻，他就是“明明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却还来嘲讽他的天赋，摆出那副态度给谁看啊”之类的心理。现在直接对白金教练说一个二军没有请假就缺席训练，当然打得是把黛千寻踢出篮球部的主意。 黛千寻估计自己都没想到，利用若有若无的存在感偷偷逃掉训练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却被查出勤率和他有怨怼的本田揭发了。 白金教练和本田君的对话还在继续。 “三年级生？” “是的！” “是有什么急事吗？”三年级生要面临升学考试，大多提交了退部申请，很少会选择留在社团里了。白金教练微微皱眉，又问了一句：“他有什么认识的朋友？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作为篮球部的直接负责人，必须要对每一个学生负责。正常情况下，没有告假就消失的学生，就好像学生没请假就缺席上课一样，他必须搞清楚黛千寻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黛、黛学长平时在篮球部没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他性格比较古怪。”本田忍不住这么说道，在白金教练面前给黛千寻背上几口黑锅，“实际上……前几次黛学长也偷偷溜掉过训练。” 白金教练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本田看他的神色，不禁心中有些暗喜。 “我去找吧，我大概知道黛学长在哪里。”我这么提议道。 当然不是好心帮忙什么的，我怎么可能把那些麻烦事都挪到自己身上。 我揽下这差事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现在我完全可以用“找人”这个借口溜出去，翘掉今天的磨合训练。 能不“运动”我是尽量不“运动”的。 毕竟有一段时间没打球了，我也不确定洛山的地板强度是否能支持我拿篮球砸一下，我实在是不想用一个篮球砸出导弹轰炸的效果。 而且我用千里眼找人比较方便，反正那位黛学长也不可能在社团活动结束前离开学校范围。再加上黛学长的特质让我有些好奇……他似乎就是翻版的黑子，要知道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有特别注意到这个人。 存在感如此之低，让我十分羡慕，这大概就是天生的差距了吧。这样的人推荐给白金教练，拉进一军来更改一下首发阵容似乎也不错。 我打着这样的想法，在教学楼天台上找到了黛千寻。 在见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他和黑子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过无法否认的是，他跟黑子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挺相似的。 “你是黛学长对吧？你好。”我先出声。 黛千寻就坐在天台边上，靠着铁丝网低头在看手里的小说，闻言抬头看向我，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困惑和惊讶：“……赤司征十郎？” 他对这个篮球部新上任的教练也有所耳闻，他并不怎么在意地低头翻了一页手中的小说，随口说：“你还真是自来熟啊，不是你好，而是初次见面才对吧。” “我们现在是同一个篮球部的，不是吗？” 他放下书，有了些谈话的兴趣：“真少见啊，很少有人能马上记住我。” “啊，那是因为你跟我一个熟人很像。” 所以特地去听了听他低分贝的心音。 他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是补充道：“不过我应该提交了退部申请，毕竟也是三年级了。” “……” 你提交了退部申请？ 我有些讶异。 ……该不会是收退部申请书的人忘了你的份，所以完全没有通知到位吧，这样的存在感还真是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意外获知了真相的我不禁感叹了一句他们这类低存在感人群的神奇。 而黛千寻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也没开口接话的打算。手指抚摩着书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那本书，随口问道：“话说回来，你在看什么书？” 黑子也喜欢看书，大多是一些哲学名著之类的，这也导致了他严重偏向文科，当初为了给他们几个偏科生补习，还废了不少功夫。 “轻小说。” “轻小说？”我重复了一遍。 他把书递给了我：“Light Novel，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只不过我平时因为自身特性问题，看得最多的是电视剧，还是悬疑推理的那种。至于小说什么的，只需要触碰一下，就能知道整本书讲了什么，甚至详细到每一页的每一个标点符号，更别说直接从别人脑海里得到小说的剧透了…… 在接过那本小说前，我就已经从黛千寻脑海里得到了一半的剧情内容，剩下一半是他还没看到的部分。 “好看吗？”我随手接过那本轻小说，盯着反面的简介看了一下。就在接触这本书的一瞬间，我就把黛千寻没看完的结局了解了个大概。 “和一般的小说不同，读起来很轻松。”黛千寻说，“至于是否喜欢的话……对我胃口的话，都很好看。” 见我翻到前面看了花花绿绿的封面，上面还印着粉发猫耳美少女，黛千寻特别关注了一下我的表情，看到我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说你这家伙……其实看了封面就在鄙视我了吧。” “……” 从哪里看出来？ 也许是正常男高中生不太喜欢自己的“小爱好”被其他人发现，毕竟轻小说这种东西……感觉看这个的，还是女孩子偏多吧。 为了不让黛千寻恼羞成怒，我飞快翻了一下书页。 “喂……”黛千寻察觉到我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我飞快翻了一遍，然后合上书本：“我看完了。” “真的假的？！好快！”黛千寻惊了，但他又十分在意面前这位小学弟对这本轻小说的看法，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你觉得怎么样？” “内容虽然有些陈腐……”我微微颔首，黛千寻坐在天台边上，正好需要仰视我，“——但我承认，苹果たん很可爱。” “呃？赤司……”黛千寻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情绪里，“……た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1章 I81.赤司征十郎的邀请 我觉得最近几天我能跟别人看起来最难以接近的黛千寻学长混在一起，凭借的就是几天前天台上那一句“苹果たん很可爱”。 哪怕黛千寻本身是一个相当重视自我、直话直说、并不那么特别好相处的人，在我这样的交友攻势下，他也愿意收敛一下自身的骄傲，多跟我聊几句…… 聊几句轻小说。 如果黛千寻别老是把我当作他的同好，想着跟我分享轻小说就更好了。 毕竟我每天都在被迫剧透。 像他手上拿着的那些刚买的冷门轻小说，我只要稍微接触一下，这本书从印刷到贩卖，可以说是这本书一辈子的经历，我都能一瞬间知晓。至于他看过的那些，我只需要直接从他脑子里了解就好了，反正也只是为了搭话需要。 不得不说，只要找到了对方的好感点，想把自己好感度刷上去非常容易。 话说回来，黛千寻学长已经变成了我羡慕的对象之一，另一个是黑子。原本我以为黑子已经足够特殊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第二个存在感如此低下的人。 他们两个其实并不算“普通”，但他们两个的那种古怪又薄弱的存在感着实令我十分羡慕。虽然说不同人的特质会导致的麻烦也有不少，譬如我的超能力引发的不便，再譬如……黛千寻上交的那份不知道被遗忘到校园哪个角落的退部申请书。 也许我还应该觉得庆幸。 要不是因为这样，黛千寻这种性格的估计死都不肯再走进篮球部一步了。 根据他自己所说，退出篮球部的理由无非就是“受不了严酷的训练”和“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所在”。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没有被选拔上成为首发的他，在刚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离开篮球部。 我对他提出了邀请，并许诺了一个可以让他上场比赛的机会。 黛千寻并没有直接拒绝，他只是平静地表示自己需要再考虑考虑，一副对这个话题非常冷淡的模样。 ——虽然我直接就从他脑海里得到了同意的答案。 一般被告白的青春期少女也有一部分是这个态度，表面上一副冷淡异常的模样，实际内心早就欣喜地同意了。虽说把黛千寻比喻成青春期少女不太合适……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矜持”吧。 我想。 叶山听说了这件事，吃饭的时候私下对其他人大发牢骚：“其实还是在耍脾气吧，没有球员会不想上场的，我们洛山这么强！” “……” 所以说，那才叫矜持啊。 还有，小心这句话被他听到。他要是听到了，会拉下脸皮答应我的邀请才怪。 不过身为“无冠的五将”之一的雷兽，现任洛山篮球部首发的一员干将，叶山确实有自傲的资本。现在他十分认可的我如此诚恳邀请名不见经传的黛千寻，对方的态度还这么高傲，甚至有些故作姿态的意味，这令叶山有些不爽。 我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心确认黛千寻的低音贝心音没有出现在周围之后，我才开口对叶山说：“是这样没错，所以我很确信他会成为洛山的一大助力。” 叶山活泼又天真的性格没让他不高兴太久，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兴奋地问道：“什么啊？他很厉害吗？” 我给出了一个很贴近的评价：“他很特别。” “特别？有多特别？可以像青峰大辉那样无规则投篮吗？”叶山问。 “……” 抱歉，这个一般人都做不到。 把你兴奋的眼神收回去，我从哪儿给你找第二个青峰大辉。而且能像青峰那样随心所欲地过人投篮，那还是高中生的Level吗？黛千寻还退什么篮球部，早就被供起来好吃好喝伺候了。说不定就像青峰那样有特权，训练的时候还能带着自己的小麻衣写真集，不过黛千寻的话，应该会带着他的苹果碳…… “小征的意思是……他的存在感？”实渕很好的抓住了重点，“你难道想要培养第二个幻之第六人吗？就像奇迹世代里的黑子哲也那样的球员。” 我有些惊讶于实渕知晓的东西，我挖掘黑子才能，指引他成为幻之第六人的事情，很少有人知情。 大部分人、尤其是他校的外人都以为幻之第六人只是个传说，毕竟很多人都没注意过低存在感的黑子。而我培养黑子这件事，知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就连帝光篮球部内部都有人以为黑子是凭空冒出来的。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我不在的那一段时间里，另一个世界的赤司面对同为伙伴的实渕，袒露了一些在帝光的过往。 于是我对此也没问太多，两个世界在帝光时期应该不会差别太大。 只是略微一顿，我马上回答他：“不，虽然一开始的确有那个打算，但在我见到黛学长之后就打消了原先的计划。” “为什么？他的特质不正好合适吗？” “可是他的性格不合适。” 黛千寻的确和黑子有诸多相似的地方，然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不是说黛千寻擅长物理，而黑子理科苦手这种方面……好吧，这也算一方面不同。 我想说的是，黑子心甘情愿成为影子，而黛千寻不会。 “他不会想代替谁，或者成为谁的第二。”我对实渕这么说道。 实渕若有所思。 他似乎还想问点什么，但叶山和根武谷又因为午饭肉食量多少合适吵起来了，这都快成了他们之间的惯例了。在我看来，这是因为他们太闲了，彼此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 实渕不得不放弃继续讨论黛千寻的打算，转向他们两个不省心的家伙，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试图制止这两个人的吵闹行为：“——喂，你们两个！” “玲央姐！你说嘛，他是不是吃太多了！”叶山指着根武谷盘子里还没吃完的肉食大声问道，“这已经是第三盘了，下午可是还有比赛啊，吃那么多万一不消化怎么办？！真是的，难道你的肌肉都是拿肉堆出来的嘛。” 实渕有些无力，他虽然也不支持吃那么多肉食，但认识根武谷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吃这么多肉能吃出什么大毛病来。 “好了好了，这是他的习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实渕感觉自己就像两个不懂事孩子的老母亲，好声好气地当着中间人。 根武谷插起盘子里最后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囫囵地咽了下去，然后对着实渕打了个在我看来有些没教养的深嗝。 “嗝——” “噫！好恶心。” 有一点洁癖的实渕立刻捂着嘴避开了。 “你就不能卫生一点吗？！打嗝的时候不要对着别人的脸！”实渕对着根武谷抱怨道。 “没忍住。”根武谷的表情不像是想悔改的，说着他又对着实渕打了一个嗝。 “……”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嗝，连我都闻到了肉味。 实渕不出意外的炸了。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这群人吵闹，现在已经从叶山和根武谷的小打小闹发展到三个人的战争。 我觉得想对洛山篮球部进行挑拨离间真的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不过他校篮球部永远想象不到自己的敌人在赛前三小时会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吵起来。 “别闹了。” 要不是我还想好好吃饭，我才懒得阻止这场闹剧。 被我冷眼一扫，再闹腾的三人也就此收敛了一些。也许是因为我还挂着教练的名号，他们三个虽说是我的前辈，但也不敢小瞧我的威严。 “下午的比赛对手是谁？”我随口找了个话题，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叶山撇了撇嘴，他想了想比赛安排，从脑海里扒拉出自己下午的对手：“好像是实善高中吧。” “……” 打扰了，完全没听说过。 实渕考虑得比其他两人更细致，他立刻问我：“实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选手吗？难道他们也有什么外援？还是说……” “……” 不，没有需要注意的选手，你想太多了。 最终我只能含糊不清地告诫了一句：“任何对手都不容小觑。” “赤司还是这么谨慎啊。”叶山感慨道。 “嘛，这就是小征的优点了。”实渕也这么夸赞道。 “……” 都说了是你们想多了。 得到夸奖的我一点都不高兴，面无表情地低头拿筷子戳烂了自己的天妇罗，顺便差点把餐盘连带下面的餐桌都给戳出个洞。 说起来，这已经是洛山预选赛的第四场比赛了，马上就是关西地区的半决赛。 洛山向来是关西地区的王者，我并不担心洛山会遭遇什么黑马而在关西地区就半路折戟。毕竟奇迹世代那群不像是高中生水准的家伙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关东，而实力仅次于奇迹世代的无冠五将又有三名在洛山汇合，要是这样还能被其他学校打败，那洛山也别自称是王者了。 相比之下，我觉得可能还是关东地区那边的比赛更精彩一些。 自从上次跟黑子见过面之后，他开始逐渐给我发了一些简讯。虽然措辞还是有些生疏客套，但至少开始恢复了当初中学的时候那种朋友之间平等交流的感觉。 我很欣慰他终于不再相信绿间的鬼话，把我当做是一个精神脆弱的、有人格分裂倾向的病人了。 我从他给我发的简讯中也大致了解，诚凛已经摸到了半决赛的门槛，接下来半决赛的对手就是正邦高校了，如果能取得胜利，那么很有可能会和绿间所在的秀德高校正面对上。 噢，作为友人来说，那我还真得去一趟东京给黑子加油。虽然期望值不高，但我由衷希望黑子能打败绿间。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绿间周六一大早居然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帮他买晨间占卜显示的巨蟹座幸运物给他送过去，因为穿着跆拳道衣服的小熊娃娃在东京卖断货了，只剩下京都专卖店有存货。 “……” 听到这，我已经想挂他电话了。 紧接着绿间又说，他原本是不想麻烦别人的，但是如果没有幸运物，他今天半决赛就不上场比赛了。因为没了幸运物他感觉很不好，怕投不了自己擅长的百发百中的三分球。 “……” 你不上场关我屁事。 然后我就收到了来自绿间最亲密的搭档、也就是上次让我坐了一趟人力板车的板车司机高尾和成的简讯。内容大致是“其实小真就是想让你去看他比赛啦，他就是这么心口不一：）” “……” 你们秀德是真的会玩。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2章 I82.赤司征十郎的运势 为了秀德不在半决赛因为自家王牌的私人问题导致莫名其妙的败北，我勉强打起精神去看了一眼东京区的半决赛。 目前我就坐在前往东京的新干线上。 因为我和绿间至少隔了三百七十公里，而我戴上抑制器后的心灵感应范围只有半径两百米。光凭一通电话，我暂且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绿间会如此仓促地找上我。 其实我完全可以把绿间的求助电话无视（高尾不靠谱的简讯已经被我无视了），但考虑到绿间那个喜欢瞎鸡儿想的性格，说不定他又想歪了什么，我还是决定带上他当天的幸运物去一次东京。 绿间找我的原因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幸运物。 毕竟他并不是一个会麻烦别人的人，至少他绝对不想麻烦我，欠我人情什么的……他不是那种人。 就因为一件小事就把我从京都喊到东京去，坐新干线都要两小时，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关键的时间段，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洛山的决赛时间也在同一天。 我一个洛山挂名教练放着洛山的比赛不管，初中前队友一喊我反倒立刻去看别人家的比赛了。我在洛山篮球部的地位并没有像在帝光篮球部里那样稳固，这种情况下，这样的做法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了。 不过一想，之前因为黛千寻的事，我往篮球部固定的首发队伍里莫名其妙塞人的做法，本就已经引起了不少本就对我感观微妙的人的反感。尤其是之前同为二军、与黛千寻有恩怨的本田君，以及一些暂且只能坐冷板凳的一军，在他们眼里，黛千寻就是个靠关系插队上位的小人。 我对此没什么看法。 早就说过了，有人上位就有人被挤下去，规则就是这么简单又残酷。黑子当年被提拔上来，也有人被挤下去。现在黛千寻要怎么处理是他的事，不过我觉得这些人的态度对他这类人完全造不成什么影响，等他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了。 至于我的话，既然部分人员对我好感度已经跌破10了，再多上这么一件事也无所谓，只要我还是洛山的教练，他们就不敢明面上说什么。 而且白金教练早就有意向让我上场打比赛，不然也不可能给我安排个替补的身份，我现在还能找理由不上场，但到时候不上场也不行。等到时候我一上场，好感度必然上升，正好平衡之前下跌的数值。 内心已经做好计划的我不禁给自己点了个赞。 话说回来，去东京看比赛其实不仅是为了秀德，诚凛也同样进了四强，我觉得还是很值得看一看的。而且四强赛是一天打两场，时间非常紧凑，上午分别是秀德对泉真馆，诚凛对正邦，我现在过去应该还能看到下午的比赛。 ——呃，等等。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穿着跆拳道道服的小熊玩偶，心中非常怀疑，上午的比赛绿间会不会因为没幸运物在手而拒绝上场。 不好，越想越有可能。 有这么一个任性的球员，还真是凄惨啊，秀德。 算了，如果因为这种奇怪的原因，秀德就败给泉真馆无缘决赛，教练估计会第一个把绿间掐死。我不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个场面才动身前往东京的吗。 我看了一眼行车路线，马上就要到了。 正当我准备整理一下衣服，清点物品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黄濑发来的简讯。 [ To：Akashi 晨间占卜说水瓶座今日运势倒数第一，真是糟透了！顺便一提，巨蟹座今天运势第一。 —— From：Kise] 黄濑也看晨间占卜吗？ 黑子是水瓶座，绿间是巨蟹座。 虽说单看他们两个的运势，似乎是绿间占了上风，不过既然要让这种不靠谱的玄学占卜来决定球场上的情势，那好歹也要把双方全队的星座都算上吧。各队的星座排名再除个人数总和，算一算平均值，这才比较科学。 我用手机打开晨间占卜的网站，看了一眼射手座的排名。 哦，运势倒数第二，仅次于水瓶座。 我并不想说话，甚至还有点想把手上巨蟹座的幸运物扔出地球。 什么？ 我这才不是迁怒。 玄学占卜我从来没信过。 没过半分钟，黄濑又发了一条简讯过来。 [ To：Akashi 不过为什么小绿间没上场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 From：Kise] 不，我想只是因为他手上没有幸运物。 这时候列车已经到站，我随手给黄濑拍了一张手上的小熊玩偶，收起手机起身准备下车。 [ To：Kise 因为秀德的王牌在我手上。照片.jpg —— From：Akashi] 黄濑收到小赤司回信的时候，笠松正递给他一瓶水，黄濑道了声谢，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同时点开了简讯。 然后他就把刚喝进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喂喂，你在干什么啊。”笠松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擦屏幕，有些无奈。 黄濑盯着屏幕一脸深沉：“只是突然想到该如何针对秀德了。” “？” “比赛前一定要先看看晨间占卜。” “……” 笠松瞪了他两秒，最终决定把自家王牌的话当屁话处理，毕竟黄濑会时不时的脱线，他早该习惯了。 “走了，下一节要开始了，还是看秀德？” “看小黑子吧。” 两人边聊边向体育馆走去。 黄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脚步一顿，忽地抬头的动作有点像侦探想到某个破案重点。 黄濑突然的神色变化让笠松有些疑惑，他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小赤司为什么会拿着巨蟹座的幸运物？”黄濑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哈？” 黄濑赶紧低头仔细看了看那张小赤司发过来的照片，关注的重点不在是那只小熊娃娃，而是周围被一同拍摄进去的外景。 “……是车站。”黄濑感觉自己破案了。 “什么？” “小赤司要来看比赛！”黄濑精神一振。 “小赤司是……”笠松微微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奇迹世代的队长？” “是啊。笠松前辈上次没见到小赤司吧？他上次来过海常哦，就是和诚凛训练赛的时候。”黄濑一边回答他，一边给小赤司发简讯，问他什么时候到场馆，说不定还能一起吃午饭。 “又不是来看你比赛，这么高兴干什么。”笠松很不理解为什么黄濑这么兴奋。 根据黄濑说的来看，赤司上次来神奈川看诚凛训练赛，这次又是诚凛的决赛，怎么想他都比较关注黑子哲也，而不是看黄濑吧。 “好过分啊，笠松前辈。如果是我比赛的话，小赤司也一定会来看的。现在作为朋友，见面当然是要好好招待啊，一起吃饭啦，唱K啦……”黄濑碎碎叨叨讲起了聚餐的基本内容，不过这在笠松看来，只是黄濑日常自娱自乐的活动项目。 “你们关系很好？” “当然！在中学的时候，就数我跟小赤司关系最好了。”毕竟知道小赤司是超能力者的人只有他一个，那可是挚友之间的小秘密，黄濑对此非常自豪。 “哦。”笠松一脸的不相信。 黄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当然，刚走出车站的我是不知道黄濑郁闷的心理状况的，我也不想知道。 看了一眼他发过来的简讯，拒绝了和他一起吃午饭的邀请，我走进一家M记，买了汉堡和奶茶当作午饭。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走进M记。 因为根据我这几年的经验来看，M记这种便宜又能补充大量能量的速食绝对是大多数学生的首选，也就是说，在这里遇到同龄人的概率非常之高。 再加上这个世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设定，就是参与运动类社团，尤其是篮球、网球等社团的中学生（虽然他们都不像是中学生）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在一起。我又是混过篮球界的人，一直以来我都自带一种吸引打篮球的人的潜质。 在M记这种地方，遇到打篮球的人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以上。 不过比起跟黄濑吃饭，还不如吃M记呢。 遇上打篮球的人也没关系，只要我低调一点，不认识我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到进来点餐的路人？ 我的良好心态只维持到了点餐台前。 “——哟，赤司。” 一只完全不符合我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纤细、的大黑皮对我打了声招呼。 “……” 你谁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3章 I83.赤司征十郎的安抚 事实证明，一个当日运势倒数第二的射手座拿着正数第一巨蟹座的幸运物，对自身运势并没有任何的挽回效果。 面对着前队友青峰大辉，我的内心情感十分复杂。 绿间一直以来的玄学，从某种意义上出乎意料的令人信服。我果然还是太小看晨间占卜了，这个世界的晨间占卜简直就是神明的旨意。 要论目前我最不想见的故人排行，除了黄濑、绿间我已经见过的这两人，排名最靠前的就是青峰了。 要问为什么我不想见他…… 不为什么。 哪怕他肤色很黑，而且有越来越黑的趋向，但他真的是球场上最闪亮的那颗星。 就算不提他以前挑衅我不成，天天缠着我打篮球的过往，青峰依旧是被篮球之神宠爱的男人，天生拥有极佳的篮球才能。 日本篮球界的未来交给他完全没有问题。 优秀的身体素质，再加上收发自如的篮球技巧，就连Zone也是他最先开始掌握的“境界”，打起篮球来，一路火花带闪电…… 只要青峰一上球场，在那种气势压迫下，还有谁会不注视他？ 可以说，他在球场上比身为模特的黄濑更加耀眼。 现在哪怕是在场下，一个普通的M记里，青峰那一米九出头的个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平均身高的普通人看巨人都是这个眼神。 ……他现在看上去比帝光时期“成熟”多了。 虽然早就在隔壁世界见识过了，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在短短一年内青峰就能长成这样。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由衷地赞同别人对他的评价。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中学生啊！” ……他确实看不出来哪里像中学生了。 与之相比，我才更像是个普通又纤细的中学生，而一直以来，我都在极力避免和这类人呆在一起。 “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赤司。”青峰走到了我边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 我现在假装不是本人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 来不及了。 以前是因为同在一个球队，完全避不开；现在我们不在一个球队了，我……还是避不开。 似乎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这大概就是那个脑子有坑的作者想不出故事情节发展，自暴自弃任由剧情线如脱肛的野马，纯粹想给我找点麻烦自己好看乐子。 青峰没在意我的沉默。 在他看来，奇迹世代的领头人赤司偶尔有些沉默都是正常的，毕竟他从没猜透过赤司内心的想法。 青峰自顾自点完单，把菜单推给了我：“你来看哲他们比赛？很难得啊，京都离这里可有点远。” “……随便看看。”我给自己点了一个牛肉汉堡和一杯香草奶昔，努力把注意转移到窗外。 “你就吃那么一点吗？”青峰随口问了一句。 我看了青峰那张长长的订单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体育番设定的惯例，总有运动员吃得比较多。 “桐皇今天没有比赛？”我反问。 “啊，有比赛。” “……”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晃荡？ 大概是看懂了我的表情，青峰挠了挠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赤司你不也在这里嘛。” “……” 我跟你有本质上的不同好吗？ 毕竟你是得下场出力打球的，而我可是洛山的教练，能安逸地坐在场边指挥你们当苦力的那种。 我一脸冷漠地想。 “听黄濑那小子说，你没有加入洛山篮球部？”青峰说起这件事就有些不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高中决一胜负吗？” “……” 谁跟你说好了。 大概又是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在自作主张了。 刚好这时候店员把食物端了上来，我接过餐盘塞到青峰手里，这让他的注意力发生了些许偏移。 “——噢，谢了。”青峰接过餐盘道了声谢。 我趁机转移了话题：“你是偷偷跑出来的？” “也不能这么说啊，反正桐皇没了我对付那群杂鱼也绰绰有余，又不是什么强到打不过的人——” 青峰话还没说完，他藏在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单手拿托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在他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似乎是不想在我面前接这通电话，在铃声响了两下之后就一脸不耐地直接挂断了。 “是你教练打来的？”我问他。 “是啊。”青峰有些无精打采地回应了一声。 我好心提醒他：“还是接一下吧，不然桃井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什么？才不会呢。”青峰立刻摇头拒绝这个可能性，“五月那家伙一大早就跑来这边看哲比赛了，哪有时间管我，而且绿间那家伙今天也要跟哲对上吧？这可真是少见的局面啊。” “那可说不定。” 我刚说完，青峰还没收回衣兜的手机又再次疯狂地吵闹起来。 正如我刚才所说，是桃井打来的。 “你怎么知道……”青峰的话一顿，他放弃了询问的意图，反正赤司总是这么料事如神，“算了，反正只要下午赶回去就好了，反正桐皇没了我也能赢。更何况，我是来抓五月回去的啊！”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桃井要是听了他的话，估计会想把他的脑袋按进自己做的蜂蜜柠檬里。 “现在五月可是桐皇篮球部的一把手，经理兼任教练组的数据分析师，怎么能在大赛当前跑出来看哲的比赛呢！” “……” 这就是你这个桐皇王牌临阵偷溜的理由吗？ 青峰直接把还在催命似的响个不停的手机塞进了我手里：“我手里东西比较多，所以就拜托你接一下了，我知道赤司肯定有办法解决五月。” 哪怕多年来青梅竹马的相处早让青峰的脸皮厚如城墙，他可以无所顾忌地逃避训练，无所谓别人对他的不满，但他是真的怕暴怒中的桃井像个老妈子一样毫无理智地对他进行语言轰炸，再加上她的黑暗料理攻势，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核武器。 看在曾经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的份上，我接通了电话，那一头的咆哮几乎要把我的耳朵震聋。 “阿大你是怎么回事？！”桃井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平时她都是个说话柔气的妹子，就连我也很少见她有这么生气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今天你会准时上场比赛的吗？教练给我打电话说你又失踪了！” 我看了一眼青峰，而罪魁祸首早就坐到一边拆开汉堡的包装纸，一脸事不关己地吃了起来。 “……” 下次再帮你安抚桃井我就是傻逼。 我有一种熊孩子在惹了事后可以开开心心继续玩，而我却需要给他擦屁股的不平衡感。 不得不说，能把这么一个待人进退有度的妹子惹到这种地步还没被手撕的青峰，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挺厉害的，该说他们感情好吗？再这么下去，他大概不仅要惹到桃井了，就连我也想打他一顿。 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球员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肯定不是我。 “桃井，我是赤司。”我开口打断了对方的咆哮，在M记这种公共场合用桃井这种音量打电话，大概会有路人误会这是情侣电话分手的现场。 桃井听到我的声音明显一愣：“——赤司君？” “是我。” “这不是阿大的手机吗？”桃井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如果真打错了就尴尬了，对着赤司君咆哮了半天什么的……真是想都不敢想。 “是青峰的手机，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我看了一眼青峰，他还在一脸惊恐地给我比划手势，“一会儿我们就去找你。” “麻烦赤司君了，请务必不要让阿大逃跑。” “当然，我会看好他的。” 得到我的承诺之后，桃井松了一口气，桐皇那边也不是非要青峰出场不可，只不过队里的王牌不去场上溜达一圈也不像样。 “赤司君是来看比赛的吗？”桃井多问了一句。 “是绿间叫我过来的，他有事找我，顺便来看看比赛。”我说。 “这样啊。上午场次已经结束了，诚凛和秀德都赢了。下午就是诚凛和秀德德比赛，小绿上午并没有上场，是为了节省体力打下午的比赛吗？”桃井在面对我的时候，习惯性就把战术方面的探讨拿出来问我了，她想从我这里得到更为专业的指导。 “有很大可能性是这样。”我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熊娃娃，没有把幸运物的事情说给桃井听。 虽然我更倾向于绿间是因为没有当日的幸运物才没有上场，但教练同意的因素也占据很大一部分。 一天打两场球赛是很累的事，尤其是四强赛。这种强强对决，一场球赛都足够累人了，更何况两场。虽然中途有休息时间，但根本不够用，如何平衡好体力消耗就是重中之重。 无疑，秀德想保存绿间的体力。 在没有绿间的情况下，被称为“历战的王者”的秀德不应该会止步半决赛。 无疑，绿间的缺席也令其他首发的压力大大增加，下午的比赛全队的状态可能会稍微有一些低迷。但与此同时，苦战过正邦已经筋疲力尽的诚凛下午即将面对拥有奇迹世代之一、有神射手之称的绿间的秀德，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更正，这个绿间还是自带今日运势最佳Buff，还有我给他的幸运物，并且体力充沛、生龙活虎的那种究极体，plus版本的绿间。 桃井明显也联想到了这一点，她叹了口气，十分忧虑地说：“我给哲做了补充能量的蜂蜜柠檬，刚才放到他休息室了，顺便留了张纸条让他和队友一起吃一些补充体力，我做了挺多。” “！！！” 我惊了。 要不是知道桃井一直都明恋黑子，我都要以为她是秀德派过去的卧底了。她做的东西吃下去，哪怕是最简单的柠檬切片泡上蜂蜜水，连紫原那种不挑剔食物的吃货都受不了啊。 我实在不敢现象诚凛队员误食生化武器是个什么场景，在挂了电话之后，我把手机扔回青峰手里，推开餐盘站了起来。 “赤司你要去哪里？”青峰诧异于我向外走的动作，“你不吃了吗？——等等我啊！” “我上厕所，十分钟就回来。”自己拿起还没开盖喝一口的香草奶昔，匆匆走向厕所隔间。 青峰一脸懵逼。 “……上厕所需要带奶昔吗？” 这什么癖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4章 I84.赤司征十郎的坦白 在得知了桃井往诚凛休息室投放生化武器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去解救黑子。 我算准了这个时间段，半决赛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消耗过大的球员们此时应该都会去主办方专门提供的地点吃饭，休息室里应该没有人才对。选手专用的休息室放了私人物品，一般都会反锁，没有选手在内，也没有保洁员打扰。 这样一想，我解决事情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瞬间移动过去，然后悄无声息地拿走那盒足够毒害诚凛所有人的蜂蜜柠檬，瞬间移动回来，假装无事发生，和青峰吃完饭之后一同前往体育馆。 我甚至还带上了香草奶昔，足够让黑子误认为这是桃井给他留下的饮品。就算到时候桃井问起来，哪怕黑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应该也能凭借自己超高的情商找到合适又体贴的说法应付过去。 ——不过我真是太小看晨间占卜的威力了。 当我计划好一切，在M记的厕所里发动瞬间移动的超能力，来到诚凛专用的休息室的时候，面对黑子那张茫然到失去表情的脸，我也逐渐失去了表情。 等一下！ 为什么黑子会在这里？！ 是的，当我以为所有人都去吃饭的时候，黑子还在休息室半死不活地躺着恢复体力。 ——然后他就目击了大变活人的全过程。 在这种情况下，我脑海里的第一想法竟然不是“完蛋了我的超能力者身份又被一个人知晓了！” 也不是悔恨“为什么我在瞬间移动之前没有用千里眼看看位置？” 而是“今日射手座的运势不愧是倒数第二。” 或者说……意外被我打破世界观的黑子所属的水瓶座不愧是今日运势倒数第一。 黑子半躺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我，嘴巴微张，一双浅蓝的眼睛透着茫然。他就好像上课偷偷睡觉被老师叫起来念课文的学生，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 “……啊。” 黑子意义不明地吐出一个感叹词。 “……” 你“啊”个什么劲啊，这也太平静了吧。普通人的反应不应该更激烈一些吗？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普通的普通人，好歹也给我拿出点普通人的反应来啊。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也许是因为对方是“黑子哲也”。 黑子有一种神奇的安抚人心的特质，不是说他有什么超能力，而是他本身相处起来就给人非常安稳的感觉。我从一开始就因为他足够“普通”和“低调”注意到了他，并主动想与他成为朋友。 此时在他面前袒露身份完全没有过多的担心，我不怕他会到处乱说，所以也并不需要像当初威胁黄濑那样来威胁黑子，反倒有一种“啊，终于可以朋友间坦诚相待了”的感觉。 我一直隐瞒我是超能力者这件事，一开始是为了自己能过上平静又普通的生活。到后来，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想法就略微发生了一些改变。我认识的人都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从小就接受科学的教育，超能力这种听着就像漫画小说里的设定一看就不靠谱。强行打破他们的世界观，让他们接受超越科学能解释的东西真的很困难。 很多时候无知才是幸福。 比如大多数普通民众不会知道一小时后因为海底会有最大规模的火山喷发，日本本州岛即将沉没，而政府相关的检测部门却误以为那只是一场小地震。就算官方预知了这次的危机，这样突发的末日般的危机被公布出去也只会让普通人绝望，令一切秩序混乱。 所以我会在产生骚乱之前把麻烦都解决掉，让普通民众依旧能过着普通的日常，多棒。 什么？ 你们问我为什么还在这里闲聊，而不是去解决末日危机？ 还有一个小时才会发生呢，着什么急。拯救世界这种事我干了这么多次，不用你们催。 事实上，十几年来我已经解决了很多起这样那样会危及地球的事件了。这次仅仅只是折腾一下日本大陆，小麻烦而已。 话说回来，了解这一切意味着自己的平静生活即将被打破，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接受这些真相。 当然，黄濑那种喜欢凑热闹的除外，他是个特例。 呃……工藤新一那种求知欲旺盛，且喜欢给自己生活来点刺激的奇葩也除外。 至于黑子，他就是个普通人。 有着普通的身高、普通的体重、普通的成绩、普通爱好，以及……不那么普通的朋友们。 ……好吧，我承认也许在别人看来他并不普通，但存在感低到仿佛自带隐身技能让他非常低调，比起我来说，黑子好歹也算是个正常中学生了，我并不希望因为我自身特殊的原因破坏他普通的生活。 在我使用能力失误而暴露的情况下，我总不能骗黑子说我是在变魔术，这种话说出来连紫原都不会信，更别说对细节观察入微的黑子了。 我现在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比较好，也许应该让黑子先开个头。 “赤司君，日安。”黑子打破沉默。 “……日安。” 常规到不太正常的日常问候语结束，我们面无表情互相盯着对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继续话题。 这种诡异的气氛维持了将近五分钟，黑子才试探性地开口说：“其实我以前就注意到了，赤司君好像一直没开口说过话，但声音却莫名的出现了……出现在脑海里的。现在看起来……呃？是小说里写的那种心灵感应？” “……” 黑子停下来看了看我的表情，然后又说：“而且居然没有人觉得这很奇怪，连我都觉得这是正常情况。” “……” “赤司君居然还可以瞬间移动，凭空出现又消失，难怪青峰君有时候都找不到你的人。——刚才那个技能很厉害啊，就像电影里演的特技效果一样。” “……” “《超人归来》？”黑子试探性地问。 那已经是外星人的范畴了吧。 我干脆不再掩饰，直接通过心灵感应与他对话。 “那……《魔法少女·俺》？”他又问。 那种奇怪的明明是性转恋爱番，却偏偏要扯上魔法少女元素，结果变成了有一堆女装大佬的哲学兄贵番，跟我这样的超能力者难道还能有什么共通点吗？ ——等等，原来你也看这个？ “我当然不看这个……咳。” 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黑子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否认道：“不，我控制表情和情绪的技巧是专门训练过的。” 就算你一直都是那副表情，你也无法伪装你内心的想法，你肯定看了那部四月番。 “好吧，我看了，赤司君不也看了吗？”黑子这次平静地承认了，顺带的反问句让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那都怪黛千寻。 我不禁对黛千寻糟糕的品味有了一丝怨念。 同时，黑子也确定了一点：“不过原来赤司君可以看透人心不是我的错觉，果然是心灵感应能力啊。” ……我只是一个超能力者而已，普通的那种。 “赤司君对普通这个词是有什么误解吗？” 我感觉黑子已经可以取代我成为本篇的吐槽役了。 黑子并没有问太多我能力方面的事，他在我承认自己是个超能力者之后，平和地换了个话题：“赤司君是来看我们的比赛吗？” “绿间托我捎带他今日的幸运物。” “——是香草奶昔？”黑子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纸杯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不，幸运物还在青峰那里，这是给你带的。”我随手把香草奶昔放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自己也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青峰君？” “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我等会儿还得回去。” “赤司君，请务必留下来看下午的比赛。当然，如果青峰君愿意一起来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 所以青峰是顺带的那个吗？ 我看了看黑子，最终还是应下来：“我知道了。” 反正本来就是打算来看比赛的，现在回去就太对不起我买的车票了。 在我走之前，我突然想起了来这里的正事，然而我找遍了周围却并没有在休息室里找到那盒蜂蜜柠檬。 黑子早就知道桃井黑暗料理的威力，我并不认为他会把那盒蜂蜜柠檬吃掉，如果他真吃掉了，他就没法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聊天了。而且黑子也不像是会把女孩子送给他的东西直接扔进垃圾桶处理掉的样子，所以那盒蜂蜜柠檬究竟去了哪里？ 于是我不得不求助于黑子：“桃井是不是留了一盒东西在这里？” 黑子听到这句话，突然陷入了沉默。 “……” 好的，你不用说了，我大概了解了。 和超能力者交流就只有这一点好处，我可以很快且有条理地弄清楚事情的起因后果，甚至不需要当事人自述。 从黑子那里我也得知了那盒蜂蜜柠檬的去向。 ——火神大我吃掉了。 也就是说，我还是来晚了。 桃井做的东西的卖相一直都是那种漫画里才会有的、呈现出诡异不详紫黑色气息的模样，正常人都不可能做成那样的吧，这完全就是漫画了。 我以前一直想这么说，但别人对此的态度反倒是觉得很正常，也许这就是普通人的心态。 “不擅长料理的美少女”这样的设定在轻小说里可以说是很普通了，像桃井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少女，正好缺一个笨拙的方面来体现萌点。所以她把料理做成什么样，真的不是她可以控制的，都怪作者。 从某方面来看，这正是最为普通的设定套路。 不过火神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把这样的食物放进嘴里啊，他的心可真大。紫原当初也是不顾及卖相，先吃再说，毕竟很多食物都是表里不一的。也许卖相不好看，实际上很好吃呢？ 最终，他们惨痛地认识到了桃井的恐怖之处。 “火神君现在还在厕所里呆着，赤司君有办法解决吗？”黑子委婉地问了一句。 “……我试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5章 I85.赤司征十郎的治疗 好久不见，大概有五个月了吧？ 啊。 虽然对我来说，只过了五分钟而已。从体育馆到户外，找到诚凛几人也只需要五分钟。 气不气？ 这就是我所处的世界位面的“不科学设定”。 其他人可能意识不到时间相对变化，但我可以。相对而言，火神也绝对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因为这五个月作者的不更新而一直蹲坑导致痔疮。 当然，他长痔疮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能指望一个有着美国饮食习惯，每天吃着炸鸡汉堡、喝着可乐，肝火旺盛的青少年的肛肠一直保持绝对健康。 ——哪怕他算是个运动员。 话说回来，有关于诚凛目前所面临的处境，正应了那句话。 “很多时候你很难猜到自己的对手在做什么。” 正如秀德也猜不到赛前三个小时令他们严阵以待的对手在干什么。 此时的诚凛众人正一脸愁容地围成一圈。 “眼睛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吃那个吧。”诚凛的队长日向看着半死不活躺在路边躺椅上的火神，忍不住嘴角一抽 ，“而且你竟然还吃完了，真是不可思议。” “不，你不懂。”火神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 我们确实都不懂。 火神叙述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普通的用蜂蜜腌渍的柠檬，第一口下去味道确实挺诡异的，但之后有一种奇怪的忍不住让人继续下口的欲望——”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日向堵住了嘴：“好了你别说了，留点力气吧。”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不想听火神用美食节目评论员的口吻来讲述自己食物中毒的过程。 “我说真的，其实味道还可以，你们也该试试看。”火神挣扎着强调道。 可惜这次大家都选择性地忽略了他。 “现在怎么办？不会真的食物中毒了吧？” “还能怎么办，再让他这样下去，直接送医院算了。”丽子皱着眉，“虽然没有呕吐发热的症状，不像是急性肠胃炎，但这样一直拉肚子也不好。” “那下午的比赛……” “——不行，我要上场。”仰面躺在椅子上的火神挣扎起来，试图表现自己健康的一面。 相田丽子一巴掌就把他劈了回去：“病号就给我安静一点！” “能对付绿间的只有我！”火神坚持道。 日向也不轻不重地往他脑袋上来了一记：“你在说什么啊，不要太小看你的前辈了。而且黑子还在呢，你放心好了。” “我真的没问题。”火神强调。 “好好好，你没问题。”日向非常敷衍地回他。 结果还没等火神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就又火急火燎地蹿起来，抓着一筒卷纸直奔厕所而去。 他身后一干诚凛的队员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 “让降旗代替上场。”身为诚凛教练，相田丽子很快下了决定。 “火神他不会同意的吧？”小金井说。 “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总不能中途暂停比赛让他上厕所吧。” 伊月：“我们给他搬个厕所放到场边？” Get不到他笑点的人都冷漠以对。 “你在说什么冷笑话啊。就算给火神搬个厕所，他也不敢在球场旁边用。”丽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不能上了，换人。” 丽子下这种决定也十分为难，谁知道比赛前会出这种事。哪怕这场比赛没有火神会很艰难，她也不想自己的队员带病上场，以后她一定要明文规定不许他们赛前乱吃东西。 “就这样决定了，降旗你准备一下。” “啊？” 替补一号的降旗原本还在一脸茫然地听他们讨论着接下来的人员安排，感受到所有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被推上场面对秀德了。 并没有什么上场经验，自认为自己还只是个新生宝宝的降旗哆哆嗦嗦半天，最后只能憋出来一句：“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怕绿间真太郎啊！” 日向：“……能不能有点出息。” “那可是绿间真太郎啊，那个奇迹世代诶，看上去还很凶恶的样子。”降旗想到了今天早上半决赛之前意外撞见秀德的队伍，绿间和火神那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仿佛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只是怕奇迹世代这个名号吧。想想黑子，再想想黄濑，还觉得有距离感吗？” “那又不一样！” “上次那个赤司征十郎不也挺和善的吗？” “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赤司看上去虽然冷淡了点，但接触之后意外的感觉很不同，他真的很有礼貌啊。”丽子说。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啊，对我的评价都算不错。 刚刚和黑子一起抵达现场的我面无表情地想道。 黑子看了我一眼，虽然说的是好话，但毕竟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好。他上前一步走到他们面前，打断了队友们的谈话，开口问道：“火神君现在还好吗？” “哇！黑子你什么时候来的。”众人被他吓了一跳。 “就在刚才。”黑子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黑子突然冒出来说话的状况吓到的次数多了，大家很快恢复了平静。 黑子身边还跟着赤司，诚凛几人对此也只是略微吃惊，不过他们并没有多问。现在火神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大家很快七嘴八舌说起火神的情况来。 等他们讲完，黑子看向我。 我硬生生地从他平淡无波的眼神里看出了希冀。 “赤司君……” “我知道了。” 我之前全世界范围内调整的“即便是受伤、生病也可以很快就自愈”这样的常理能够很快帮助火神恢复健康，他不会因为食物中毒而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自愈毕竟是要时间的。 这种情况下，至少也要等明天才能复原，可下午的比赛迫在眉睫。 在答应帮黑子解决这个问题之后，我不得不考虑我帮助火神恢复状态的公平性。 我当然可以使用回溯能力把火神的身体状态回溯到一天前，然而一天前的火神是没有经历过上午比赛的。像他这样的战力在下午的比赛中还能维持充沛的精力，这对同样经历过一番苦战的秀德并不公平。 思考片刻后，我终于决定了处理措施。 他们不就是想要来场堂堂正正的决斗么。 我把两支队伍状况都恢复到最佳程度不就行了？ 虽然我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导致秀德的战术人员安排失效，但想真正决出胜负，保证双方都在同一起跑线是最好的选择。 ……到时候再想办法给秀德在其他方面一些额外补偿就好了。 比如团体中奖，某场比赛失利后的返程车票免费。 什么？ 为什么我确定他们一定会比赛失利？ 那是当然的吧，因为有洛山在啊。 秀德和诚凛胜负暂且不论，就算这次赢过了诚凛又能怎么样，他们迟早会用到返程票的。哪怕总决赛我不上场，凭洛山的实力也不会让秀德太过猖狂。虽然称号羞耻了一点，但那毕竟是“开辟的帝王”啊。 考虑清楚后，我先撇下众人来到公共厕所旁。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进去。 火神上吐下泻的症状很严重，这根本不是蜂蜜柠檬就能弄出来的情况，我觉得可能是他早上吃了其他什么东西，上午剧烈运动之后导致的肠胃炎。正常情况下去医院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嘛……来不及了。 “赤司君？” 也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高深莫测了，一直见我站在厕所门口不进去的黑子带着询问的神色看向我。 “火神君……他还有得救吗？” “……” 没救了，等死吧。 ——开玩笑的。 让火神恢复正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甚至没有敲厕所门，直接利用自身速度从厕所隔板上一跃而过，顺手触碰了一下火神的头发，这个过程就算完毕。 常人无法想象的回溯时间就这么轻松实现了，毕竟超能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赤司君？需要我去叫火神君出来吗？”黑子问。 因为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身旁的超能力者已经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一眨眼，不，或者比一眨眼的速度更快，超能力者就进行了一个来回的行程。 “没事了，他马上就出来。” “嗯？”黑子有些疑惑。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了。 厕所隔间门打开的时候发出一声巨响，刚刚还病怏怏的火神一脸振奋地冲了出来。看到门口的黑子，眼神一亮。 “哟！黑子！” “火神君？” “你也来上厕所啊！” “……不。”黑子面无表情地否定了。 黑子：看来是好了啊，赤司君果然厉害，往门口一站火神君就痊愈了，超能力者这么牛逼的吗？ 我：…… 不，只是我不想在厕所呆太久。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6章 I86.赤司征十郎的握手会 离下午的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主办方早已划分出区域，提供单独场地给参赛队伍吃饭，等比赛开始前再返回休息室整理。其中二楼C区是秀德的地盘，几名身材高大、穿着橙色队服的秀德队员正聊着天。 这个年纪的男生可聊的话题并不多，尤其是像他们这样打篮球的，只能聊聊国际联赛和球星，再不然就是最近预售的游戏。高年级的学长说不定还会关注一下啦啦队里欧派大腿又长的妹子，但这都和绿间真太郎无关。 秀德的王牌、自律又品味高雅的绿间真太郎表示对队友们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准确来说，他的习性和老年人是一样的，平时喜欢下棋喝茶弹钢琴，唯一接地气的一点就是看晨间占卜。 然而这个年纪的男生哪有喜欢看星座运势的？ 所以其他人也没想着让他加入话题。 不过绿间也完全没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就是了，他关注的重点完全放在面前的绿色手机上。 绿间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令其他人都不自觉地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 “绿间在等谁给他打电话吗？” “应该是……那个吧？” “哪个？” “女朋友？！” “怎么可能——” “嘘！” 队友眼神交流了一波。 还没等他们探讨出什么结果，那只绿色的手机暗着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这预示着有新的短信进入了邮箱。 绿间在接到短信后，立刻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 “小真？等我一下，我也要去买饮料。”他的最佳搭档（自封）高尾和成也蹦了起来。 绿间没反对，他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 高尾就这么跟了出去。 大家都习惯了高尾这样绿间小尾巴的作风，私下使眼色给他，明显是让他关注一下队里王牌要出去见什么人了。 高尾了然，手背到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只不过他没想到，绿间才不是出来见什么暧昧对象，他要见的人高尾正好也认识。 ——赤司征十郎。 绿间的前队友，奇迹世代的队长。 高尾前段时间就遇到过这位传奇人物，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并且猜拳还输给了对方，踩着板车累死累活把小真和赤司两位大爷从车站载到诚凛看比赛。 ——呃，结果比赛差没赶上。 不提别的，他对赤司的初识印象其实还算不错，后来也有过几次邮件交流，都能得到礼貌的回应。 嘛，额外的交流多半是因为小真啦。 小真这种这么难搞的类型，和赤司交流的时候都是一种以对方为主的模样，可见赤司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无用，他应该真的是一个令奇迹世代们信服的队长。 不过不管对赤司印象如何，在高尾眼里，赤司对外的形象是那种高冷却不失礼貌的气质型少爷。不像是打篮球的，更适合去马场、或者打高尔夫，玩玩那些有钱人的玩意儿。 总而言之，就是应该足够矜持，和旁人保持距离。 这么说也没错。 事实上，赤司本人也是尽量避免和一般人有身体接触的。而不是像这样的一样的…… 奇怪。 “这是什么？”高尾和成面露复杂神色。 他看到诚凛众人一脸虔诚地排着队和赤发少年握手，被握手的那位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不是自愿的，他右手还托着一只穿着跆拳道服的小熊玩偶。 没错，目前呈现在两人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 “粉丝见面会？”高尾瞅了一眼队友。 绿间：“……” 他推了一下眼镜，愣是没说一句话。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 绿间抬脚走了过去，身形高大的绿发少年很轻易地就挤开了诚凛下一个想上来握手的小金井。在其他人吃惊的目光中，他伸手抓住了……那只小熊玩偶的头。 “赤司。”他开口了，“你在干嘛？” “……” 拿你的幸运物给诚凛赛前开光。 当然，我是不会这么说出口的。 其实我只是找了个借口在帮诚凛所有人恢复一天前的状态。既然答应了帮火神恢复，为了公平起见，我自然是要把两支参赛球队所有队员的状态都进行时间回溯的。 也就是说，我不仅要和诚凛开握手会，我还得去秀德重复来一遍。 “这个，你要的幸运物。”我把幸运物塞给他。 感谢作者还没有忘记前面的剧情，毕竟在她的世界已经时隔七……不，九个月了。 这么说吧，为了防止有人忘记了之前的事，前景提要由我说明。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绿间送这个东西，结果路上遇到的麻烦层出不穷，搞得我都差点忘了来东京的目的是什么。超能力在黑子面前暴露这件事暂且不提，目前还要帮诚凛和秀德两队进行时间回溯。 总之，到目前为止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 “麻烦你了。”绿间收了下来。 “喂，小真！”被绿间落在后方的高尾挥了挥手，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 绿间侧身看他。 “——那边的便利店薯片半价！” 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有意义台词的绿间：“……” “……” 这是什么男子高中生的日常对话。 绿间还没说话，诚凛的人就异口同声地吐槽：“这是什么奇怪的梗啊，意义不明！” 不管怎么说，因为他这么一打岔，原本突然出现而显得有些突兀的绿间成功地融入了氛围中，秀德二人也和诚凛其他人搭上话了。 “——开玩笑的。嗨，赤司，又见面了。”高尾凑了上来，笑嘻嘻地对我打了个招呼，“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啊？” 诚凛几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只有火神没什么心机，大大咧咧地说：“听黑子说，这家伙是之前奇迹世代的吉祥物啊，握握手就能带来好运。” “……” 什么吉祥物啊，吉祥物不是黄濑那小子吗？ “什么吉祥物啊！” 高尾说出了我的心声，谁知道他下一句就是：“难道赤司还有这个功效吗？小真你怎么不告诉我？” 绿间的表情已经快跟我保持同步了。 小金井趁机上前，握了握吉祥物先生的手，感叹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握过手之后感觉神清气爽，好像上午比赛的疲惫都消失了呢。” “……” 那是因为我给你回溯了一下时间，而且你上午根本就坐在替补席上没动过吧，哪里疲惫了。 “我也要握手！”高尾就是喜欢凑热闹，抓着我的手上下挥了两下，“神明大人啊，保佑秀德一切顺利！” “你在说什么啊，优胜当然是我们诚凛的！”火神有些不满。这明明是诚凛的场合，为什么秀德的会跑过来抢镜啊。 “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 “赤司，你说谁会赢？”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我这里。 “……” 呀咧呀咧，请不要把战火烧到我身上。 我只有在遭遇危机的时候预知未来，又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嘛，当然我也有办法就是了，反正我的超能力都是随着作者“需求”的增多而增加的。 真要剧透的话，取得胜利的会是诚凛。 ——因为漫画里是这么画的。 当然，我是不可能会给他们剧透的，毕竟和作者有过协议，说给屏幕前面的各位听倒是无所谓。 “洛山会赢。” 我是这么回答的。 虽然显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明显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一定会打败洛山的！” “别太自大了，赤司！” 在场的都是容易冲动的热血少年，随便赛前放两句狠话，关注点都容易跑偏。 由于他们觉得我没有加入篮球部，也不可能在比赛中上场，所以我放狠话能拉到的仇恨也不会太多，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不过…… 绿间和黑子都维持了相当可怕的沉默。 这个可怕是指—— 黑子就在半小时前才知道，自己崇敬的奇迹世代队长是个超能力者。不过他接受状态良好，甚至有一种“这么优秀的赤司君，果然是拥有超能力啊”的感叹。 如果把这个无所不能的设定代入中学时期，那么赤司君比赛场上偶尔的反常、拒绝长时间上场的行动就完全可以理解了。现在又为了自己心目中的体育竞技公平性，不承认超能力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拒绝加入洛山篮球部，放弃了自己所爱的篮球和胜利…… ——原来如此。 还真是温柔啊，赤司君。 黑子这么想。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诶？赤司君好像可以听到。 “……” 我确实都可以听到。 这是什么JUMP热血漫催泪回忆画风，最后再加一句羞耻的感叹。说出这种台词，你都不觉得害羞吗？ 黑子：反正也是事实。 黑子这边暂且如此，而绿间那边问题就比较大了。 对于绿间来说，他觉得赤司不会说无意义的狠话。 这位奇迹世代的队长，对外的形象虽然低调、微不可闻，然而对内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到目前为止，一切比赛乃至日常，赤司说出来的话都一一应验了。 他那是自信。 是对洛山绝对实力的自信，赤司的态度无疑笃信着自己所属学校的球队会胜利。他说的根本不像什么狠话，而像是在陈述即将应验的［事实］。 绿间找借口把赤司喊到东京来看比赛，就是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加入洛山篮球部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了。 无疑，赤司肯定和洛山篮球部有着紧密的联系，绝不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赤司放弃篮球了。 ——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绿间神色凝重。 被迫听完绿间心中妄想的我：你也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前面不切实际，推理的结论居然是正确的，这种脑补天赋也太可怕了吧。 总之，快点结束这边，我好回去吃我的午饭。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运转速度良好的大脑告诉我，青峰还在M记等我回去。 我觉得有些大事不好，从我刚才瞬移过来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到时候怎么和青峰解释比较好呢……难道说我便秘了？ 这个借口让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7章 I87.赤司征十郎的好朋友 我，赤司征十郎，洛山高校一年级学生，洛山学生会会长，兼任洛山篮球部教练及一军替补球员。即将被便秘的传闻缠身中。 ——开玩笑的。 作为先天拥有超能力的我来说，身体机能都在稳定运行，也就是一辈子都不会生病的程度，便秘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然而，我却不得不在青峰面前承认—— 【对不起，我在厕所里呆了四十分钟，但我绝不是便秘。】 这样说的话，总感觉自己风评被害？ 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绿间的错。 如果他不把我叫过来，我也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没想到也只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加入篮球部”这种无关紧要的消息，应该是黑子或者黄濑中的某一个说出去了吧。 我不加入篮球部这件事很奇怪吗？ 谁规定赤司征十郎一定要打篮球了，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擅自这么认为了。 我也是很忙的啊——！ 虽然说目前真的是被各种因素坑进了篮球部，但对我来说，篮球也不是校园生活的重心。不管是赤司财阀的公务也好，学生会的事务也罢，哪一个都能占据普通学生的大部分时间。相比之下，篮球部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在洛山篮球部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到现在还有人怀疑我是否能担任起教练身份，以及被我安插进来的黛千寻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担任洛山一军首发的位置。 国中时期在篮球部要做的事情，到了高校里又要重新来一遍，虽然这属于普通高中生应该有的日常，但我也还是会觉得有些厌烦，就连作者自己都没什么东西好写了—— 好了，这些都是来自一个普通高中生对校园生活的抱怨而已。 话说回来，我已经没时间在这里耗费了，必须要马上回到M记才行。在此之前，秀德全队的时间回溯就尽量能快则快吧，趁他们不注意，一口气全部回溯。 我这么做下了决定，便先提出了告辞：“失礼了，我要去吃午饭，你们请随意。” “嗯？要不跟我们一起吃吧。”高尾发出了邀请。 “……不用了，我和别人约好了。”我想到了车站到这里来回的时间差，还是把青峰的名字说了出来，为了串口供，不至于让我瞬间移动的情况被拆穿，“青峰应该等了我很久了，所以我先走了。” “青峰君？！青峰君也来了吗？” “青峰大辉？！是那个桐皇的青峰吗？” “奇迹世代的那个？大前锋？” 你们干嘛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和前队友约顿饭很奇怪吗？ “是的，来看你们下午的比赛，所以请加油。”我点了点头，“时间已经到了，那么，再见。” 在目送红发少年走远后，黑子有些困惑地喃喃道：“赤司君为什么会和青峰君在一起吃饭呢？难道那杯香草奶昔……” 果然，赤司君应该是从青峰君那边听说了桃井同学的事，担忧他出什么问题，所以才会急匆匆赶来诚凛的休息室，连能力都来不及隐藏…… 赤司君还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黑子这么想道。 “什么？”不明真相的高尾听到黑子这么说，有些奇怪地问道，“前队友来看比赛，约着一起吃饭，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吧？” “不……赤司君和常人有些不同。” “如果约黑子吃饭还有可能，青峰的话，赤司是能避则避的，他们关系也没那么好。”绿间按照自己的理解替黑子解释道，“难道说……” 赤司想转学去桐皇？还是让青峰转学去洛山？凭借赤司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做到吧。 完全和黑子不在同一频道的绿间忍不住想道。 “那当初赤司关系最好的是谁？”高尾抓住了重点。 绿间：“是我。” 黑子：“是我。” 众人：“……？！”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刚才异口同声的两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噗哈哈哈哈！”高尾看到他们两个人迷茫的神色，一个没忍住，大笑了起来，“所以到头来，你们的话根本不能作为参考啊！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和赤司关系要好，万一青峰也是这么想的呢？” “哼，不可能。”绿间推了一下眼镜。 “请不要开玩笑。”黑子也同样严肃地回答了。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 对绿间来说，他和赤司认识的时间最长。 平时不管是在班级里，还是在篮球部，一直都是同进同出的。哪怕到了后来在观念上有所分歧，也没有撕破脸皮吵过架，更没有像紫原、青峰那样正面和赤司起过冲突。 而黑子那边则一直把赤司君当作自己的道标。 当初他和赤司君交换了姓名的初次相识，是从天台开始的。后来，赤司君发现了篮球部里被忽略的他，挖掘了他的潜能，引导他前进，和青峰君一样是最重要的朋友。现在更是知道了赤司君一直以来隐瞒的秘密，将以前赤司君的奇怪表现全部归于超能力之后，黑子眼中的“赤司君滤镜”更是不知道厚了几层。 在两人眼里，赤司跟自己的关系总是最好的，这也导致了两人同时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至于其他人？ 算了算了。 高尾觉得这两个人的态度着实令人有些不能直视。 难道这两个人都是赤司的迷弟吗？争夺“最要好的朋友”称号的这种游戏，放在高中生身上也太幼稚了点吧！ 不得不说，高尾少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触碰到了事实的真相。 不过，他还欠缺一些想象力。 在很久之后，高尾见识过奇迹世代其他人的态度之后，才明白这一点。 不仅仅是这两个人如此，而是—— 奇迹世代全员都是赤司吹啊！ ———————— 告别黑子一行人后，我利用自己的速度伪装成一阵风，冲进秀德休息室对所有人都使用时间回溯的能力。自此，我终于达成了来这里的目的。 接下来，又瞬间移动返回M记。 推开厕所隔间的门，按照正常上完厕所的程序，洗手烘干，然后神色平静地走出洗手间。 青色短发、肤色黝黑的少年正坐原位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青峰的样貌透着一股野性，再加上身材也不错的样子，旁边有两个年轻的姑娘一直在注意他，似乎是想搭讪。但碍于他对面还摆着一个食盘，证明少年还有一名同伴——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所以一时间也不敢上来搭话。 我走过去坐回自己的位置，第一时间无视了姑娘们陡然亮起来的眼神。 青峰看我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喂，赤司，在厕所还是——” “……” 好了，闭嘴，我不想听。 “算了，你开心就好。” “……” 什么叫我开心就好？这种宠溺的口吻请不要放在这种时候，我又没有在厕所里喝香草奶昔的习惯。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纯粹是野兽派的青峰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危机，直觉告诉他还是少说为妙，所以很干脆地转换了话题：“是现在过去吗？时间上倒是还比较充裕，你可以吃点东西。” “不用了。” 我拿了包站起来，估测了一下时间，那件事应该还有十分钟吧——？ “我们走，可以先和桃井会和。” 青峰的脸垮了下来，他手背到脑后扶着脖子，懒洋洋地抱怨道：“饶了我吧，五月越来越粗暴了。喂，赤司，到时候可要帮我说好话啊。” “……” 这都是谁害的啊，桐皇的王牌偷溜出来，像话吗？ 虽说我也是偷溜出来的，但洛山的教练和桐皇的球员，职责上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我可以坐在场下看风景，但青峰还是要上场遛圈的。可以说，达成了初一当教练梦想的我早就领先他们这群小妖精一大步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理直气壮地这样指责青峰。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两个在旁边观望很久的少女终于上前搭话了。 “——那个！请等一下！” “嗯？有什么事吗？” 青峰看向那两个出声的女生，懒洋洋的、从喉咙里压出的低音让女生们红了脸。 我有些不忍直视地瞥开了眼睛。 事实上，遇到这种搭讪，最佳的处理方式是当作没听到直接走开。女孩子大多数脸皮薄，懂得隐性拒绝后自然不会有下一步动作。当然，如果对方追上来了，那就收下对方的通讯地址，后续不作回复即可。 然而青峰对这种事情一向很迟钝。 因为平时老是跟漂亮、身材一级棒的青梅竹马在一起同进同出，学校里的人大多默认他和桃井是一对，也没有多少女生敢直接上来搭讪。 对付这种户外搭讪，自然也是十分生疏的。 ……什么？ 你们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 我早就说了，身为有钱的财阀少爷，怎么看都是个池面的我，自然不乏追求者，才不是作者那种没人要的可怜人。只是我没有恋爱的打算罢了，所以一直在尽力避免这些事干扰到自己。 “刚才关注你们很久了，请问，能交换一下邮箱吗？Line或者Twitter也可以！”橘色短发的少女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开始和青峰交涉。 “啊？为什么啊？”不解风情的青峰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们帅啊！”少女理所当然地说。 “……” 还真是坦白，这种性格意外的不讨人厌，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是算了。 “没必要。”青峰拒绝了。 少女耸了一下肩膀，有些无奈地说：“还真是绝情，果然，陌生人突然搭讪成功率很低，这种事有点不切实际啊——那么，这位红发的小哥呢？” “……” 请别带上我，我还要拯救世界，很忙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8章 I88.赤司征十郎的被搭讪 橘杏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觉得今天会遇到好事。 “可是，小杏……”她的闺蜜浅川透有些迟疑地提醒她，“今天的晨间占卜说白羊座运势倒数第四哦。” “……居然是倒数第四吗？！” 橘杏大受打击。 浅川看橘发少女因为自己的话突然从兴致勃勃到逐渐失去灵魂，不由得干笑两声，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后面还三位星座垫底呢。” 她拿出了手机，翻出晨间占卜的界面给杏看。 “你看！天秤、射手和水瓶座都在后面……” “晨间占卜肯定不准啦！”刚刚还为了晨间占卜的结果而感到失望的橘杏决定不再相信玄学，直觉告诉自己，今天肯定能遇到好事。 她重新打起精神，拍了拍闺蜜的肩膀：“我觉得今天肯定会有好事，先去外面逛逛吧？指不定抽奖能抽到头奖呢。” “哪有那么容易啊，那可是头奖诶？” “随便说说而已啦，连幻想一下的权利都不能给我了吗？透！” 女孩儿们打打闹闹地出门去玩耍了。 也正如橘杏说的那样，今天的确有好事发生。 在车站附近的M记里，女孩儿们刚端着餐盘坐下，就看到了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生。 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的样子，个子很高，青色短发桀骜不驯地翘起。并不是主流那种奶油小生，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身材好到爆，整体气质也是十足的野性。 他单手撑着下巴，斜睨着眼，看着窗外的人流出神了好一会儿，然后又低头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浅川盯着他看的时间有些过长了。 橘杏叼着喝了一半的奶茶吸管，悄悄打量着闺蜜的神色，随后又顺着她的目光瞥了那边的男生一眼。 嗯，这种时候还是要她来打助攻！ “超Lucky——”橘杏拉长了语调，突然出声将浅川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你看到了吗？透。那边的那个男生非常优质啊，和学校里的那群小子一点都不一样！” “啊……”浅川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当她意识到橘杏在打趣她的时候，红晕一点点爬上了少女的脸颊，“你在说什么啊，杏！” “欲盖弥彰了哦！” “我、我没有……” “这不是很好嘛，不要害羞啊，”橘杏撑着下巴，对着闺蜜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你应该找一个男朋友了吧？明明都到了这个年纪。一见钟情什么的，果然很浪漫呀！” 浅川捂着脸半天没说话，大概是默认了。 “而且去认识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万一真的能要到一个邮箱，Twitter啊什么的，怎么样都不亏吧？”橘杏怂恿道。 她的闺蜜长了一副好相貌，非常可爱，都已经是不动峰高校一年级的学生了，还没和别的男生交往过，这也太清纯了吧。 总之，橘杏才不相信对方能不解风情地拒绝呢。 浅川似乎是被说动了，她又看了看那个青发男生，突然有些沮丧地说：“可他好像在等什么人，有女朋友也说不定吧？” 橘杏：“又不一定，你在不自信些什么啊？” “你看他明明已经吃完了，还选择坐在这里。他面前还有个餐盘，上面吃食很少，怎么看都是个女生吧。所以我猜测……”浅川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橘杏一脸震惊地打断她：“恋爱中的少女难道都是福尔摩斯吗？你怎么观察这么细致？” “只、只是很基础的观察而已！” “哦，是嘛？” 如果是在等女朋友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正当橘杏想为了闺蜜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哀悼之时，那位青发男生所等的“女朋友”终于姗姗来迟。 说女朋友可能不太对，那是一名赤发男生。 穿着的似乎是学校制服，但那种高定灰西装似的制服看着很眼生，应该不是东京的学校。看脸挺帅的，和青发少年完全是两种类型。而且更为奇特的是，他居然是异瞳，这让橘杏想到了亲戚家的那只有着异色瞳孔波斯猫。 “抱歉，让你久等了。”赤发少年的声音也十分具有辨识度。 他拉开椅子，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嗯？好低调啊，这个人。 橘杏心想。 大多数人直接忽略了过去，只有橘杏一直观察对方，才发现了些许端倪。 从气质上看应该是教养良好的大少爷才对，赤发、一金一红的眼睛也十足的引人注目，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并没有对他多加关注，他好像低调过头了。 “赤司，你好慢啊……”青发男生懒洋洋地回应道，明明等了半个小时，但他却丝毫不显露一点久候的焦躁情绪，只是带着无奈的神色说，“不过算了，随你吧，快点吃东西。” 橘杏高高挑起眉。 他们两个大概是相识多年的好友，相处的态度透着旁人插不进去的熟稔，能被放鸽子半小时还不暴走的，这大概是真爱了。 不过…… 这人的声音真的有些耳熟，是谁来着——？ 在她思索的时候，两名优质的男生互相交谈了几句，随后便一前一后地站了起来，似乎是想离开了。 “再不上就晚了哦！”橘杏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拉着浅川就拦下了那两名男生。 她扬起笑容，落落大方地问道：“嘿！帅哥，有兴趣交换一下邮箱地址吗？” 然后—— “我没兴趣。” “抱歉，我们还有事。” ——花季少女惨遭被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少女们搭讪的对象是野兽派、脑子里只有篮球的青峰大辉，还有一个油盐不进、连神的女儿都可以无情拒绝的赤司征十郎啊！ ——————— 喂，上面那个定义是怎么回事。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虚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准确找到了作者写的旁白。 真是的，签约了才会想到要来更新，早干嘛去了。再来求助我也是没有用的，帮你更新就等于增加我的日常烦恼，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这种无聊的套路文，早点完结不好吗？ 我把那几个斗大的字忽略了过去。 青峰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他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走神的同伴，招呼了一声：“喂，赤司，不是说要先走吗？” “失礼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我礼貌地向少女们告别。 这可不是什么敷衍的话，我是真的还有事情没做完。 有谁还记得五分钟之后要爆发的海底火山？本州岛马上就要沉没了，而少年少女们还在幸福地交流感情，这才叫无知的幸福。 ——但早已知晓一切的我很着急。 毕竟我是要拯救世界的普通高中生啊，再被这种琐事拖下去，这篇文真的要以本州岛沉没全文完作为结尾了。 正当我打算直接离开的时候，再一次出现了阻碍。 “这不是赤司吗？” ——这开场白也太老套了。 但因为说出这个开场白的人是我认识的人，而且最近在处理赤司财阀生意的时候，没少和对方打交道，所以现在我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对他打一声招呼。 “迹部，日安。” 来的人正是迹部景吾，那个我曾经发誓绝对不能接触的发光体之一。 他穿着冰帝高校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背着网球袋，看起来是要去什么地方打球，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 面对我的问候，他并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手，随意地开口问道：“啊嗯，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东京？” “……” 为了来拯救世界。 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万一造成恐慌就不好了。所以我也只是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来看朋友的比赛。” 提到朋友一词，迹部多看了一眼我身旁的青峰，两年前他倒是在轻井泽合宿的时候见过青峰，但青峰已经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篮球赛？” “嗯。” “你不是已经退出篮球部了吗？”迹部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提了这么一句非常扎心的话，“早就说了，你玩什么都很强，既然不想打篮球了，重新回来打网球怎么样？” 被准确戳中痛点的青峰猛地看了过来，懒散的目光变得像刀光一样锋锐，而迹部也毫不畏惧地对视了回去。 青峰：“开什么玩笑，就算赤司不参加篮球赛事，也不会去什么网球部的！” 迹部：“不试试怎么知道？赤司在小学的时候可是学校网球部的部长！”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从刚才一直沉默的橘杏突然发言了：“——我说呢，这声音哪里听到过，你们两个的声音真的好像啊！” “谁跟他像了！”*2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互相鄙视地看了一眼，又十分同步地开口。 “篮球笨蛋！” “网球笨蛋！” 橘杏惊奇地评价：“感觉像是一个人在讲话。” 我：“……你们先聊，我去一趟厕所。” 青峰：“你怎么又去厕所？” “拉肚子。”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等等，你不会找借口偷溜了吧？” 作为赤司的半个幼驯染，无数次被各种借口放鸽子的迹部深知赤司的秉性。 于是，迹部财阀的大少爷强硬地凑过来，跨过了一直和别人保持着的社交礼貌距离，当着橘杏他们的面，毫无形象地架起了我的胳膊。 “走，我们一起去上厕所。” “……” 你是小女生吗我说，手挽手去上厕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9章 I89.赤司征十郎的拯救世界 被绿间因为不明原因喊来东京白跑了一趟，途中遇到青峰被误认为是便秘，被黑子拆穿超能力者身份，还帮两个篮球队的人做了全员复苏，紧接着就是本州岛毁灭事件—— 目前，还要和人生赢家迹部手拉手上厕所。 这就是我今天的遭遇。 等一下，今天我的运势真的是倒数第二吗？这完完全全是倒数第一才应该有的遭遇吧？ 就在东京车站附近的M记旁，几名相貌出众的少年拉拉扯扯，旁边还站了两个靓丽的少女，这样的喧闹引来了众多路人好奇的一瞥。 “放手——”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哼，本大爷才不会认输呢。” “……” 胜负欲就不要用在上厕所这种奇怪的方面了啊，作为拥有千万家产、人生赢家的你，难道不应该是像照桥心美那种不用上厕所的类型吗？ 我没办法强硬地拉开迹部，因为很容易把他甩飞出去，这样就太夸张了。 正当我在思考如何解决迹部这个大麻烦的时候，一只肤色较暗的手臂斜着插了进来。 青峰一把抓住了迹部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住了我。他的个子比迹部还要高一头，居高临下更显得气势凌厉，眯着眼睛警告道：“放开赤司，你还是小孩子吗？赤司上厕所关你什么事，你要上厕所就自己去啊。” “啊嗯？本大爷和赤司的事情又关你什么事？”迹部身为迹部财阀的大少爷、冰帝当之无愧的王者，在气势上丝毫不逊色于青峰这位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的王牌。在这种情况下，从不会抬头看人的冰之帝王扎起心来毫不嘴软，“你不就是赤司以前的部员吗？连曾经的同班同学都算不上。” “你这家伙还真是让人火大啊。”青峰青筋炸起。 他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个是谁，就在中学时期合宿的时候，和赤司单挑网球结果惨败的不就是他吗？ 就是因为这个臭屁的家伙，赤司才没有和他们住在一个房间。大家也没有拍下赤司睡姿的黑历史，这绝对是帝光时期的一大遗憾了。 “那你又算什么？你这个赤司的手下败将，冰帝的猴子山大王。” “你说什么？！本大爷和这家伙可是世交，我去赤司宅常住的时候，你还在哪个公园玩皮球吧？”迹部咬牙切齿，“你给本大爷放手！” “……” 我说你们，真的要三个人手牵手站在大街上吵那种幼稚园级别的架给路人围观吗？ 站在一旁的橘杏和浅川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三个纠缠在一起的男生。 ——准确的来说，是两男争一男。 中间的赤发少年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姿势，被两方不断拉扯，愣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的身材是里面最矮最纤细的一个，但奇异的是他并没有被拉动，戳在那里稳得像一根电线杆，看着还有些诡异。 两名少女同时后退一步，脑海里不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明明看着都是挺优质的类型，打着灯笼也难找，家境OK，相貌OK，能力OK……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小杏，我们还是先走吧。”浅川神色木然。 “……好的。” 有时候，少女从一见钟情到失恋，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可以让她们感到恋爱的氛围，同时也可以让她们放弃这段不切实际的邂逅—— 哪有男生会手拉手一起上厕所的？ 而且还摆出了一副幼稚的好朋友争夺战的样子。女生间这是常态，但换成男性也太奇怪了吧！ “……”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被两人拉扯的我面无表情地在心中附和道。 “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 “你在说什么啊？幼驯染赛高！” 两名互为闺蜜的少女对视一眼，觉得单身的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争论此类问题真的是毫无意义，甚至还显得自己有些可悲。 橘杏叹了一口气：“今天的透酱，也依旧没有找到男朋友呢。” “……男人的友谊还真是奇怪啊，果然，男生的心理真的难懂。”浅川神色幽幽地回复。 “不，我觉得可能只有他们。我早该知道的，和迹部混在一起的根本没什么正常人。”橘杏神色愤愤，紧接着她又折回去安慰自己的闺蜜，“没事啦，别灰心，下次我介绍我哥哥的队友给你认识！都是好男人哦？！” 浅川撇开了视线：“……还是不要了吧，我对运动系的男生已经有阴影了。” “别这样啊！要对网球男子有信心！” “我……那我还是去看看排球部吧。” 少女走远了，把少年们争执的声音抛在脑后。 “——你根本就不想上厕所吧，赤司！”迹部懒得理会青峰了，在他眼里青峰就是个篮球笨蛋，正如在青峰眼里他也是个网球白痴一样，迹部抚着自己眼角的泪痣，十分笃定地说：“我的眼已经告诉我了，你根本不想上厕所！” “……” 迹部，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这个世界上的运动系男子总是会搞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招数，比如打篮球的Zone，与之相对的是打网球的无我境界。还有每个人的个人技能，都取了奇奇怪怪的名字，譬如黄濑之前跟我提到的“Perfect Copy”，还有他们擅自给我起的技能名“Emperor Eye”之类的…… 话说，这么中二你们都不会觉得羞耻吗？ 念出来完全像是漫画里的必杀技，摆到现实里总会很奇怪吧。 ——可他们完全没这个自觉。 不过因为这个世界也是设定的关系，在运动方面大家的包容性都很高，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 这么一来，反倒显得我这个正常人有些格格不入了，所以我也在尽可能地接受此类技能名词。 迹部说的“眼”估计指的是他性能优秀的洞察之眼，动态视力极强，从小就表现出了极致的洞察力。 可是—— 你引以为傲的洞察之眼，是用来观测我想不想上厕所的吗？你再不放手，可要出大事了啊。 就在我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暗云遮天蔽日，大地开始摇晃起来。 那个时间到了。 “——是地震？！” 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日本地震频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大和民族对地震相当淡定。就连小学生都知道，在街道上遇到地震，只要避开高处可能掉落的招牌和玻璃碎片，远离电线杆或者街灯等看似坚固的物体即可，毕竟本来就是空旷地域嘛。 一秒—— 行人就近各自找到安全的位置护住头部。 两秒—— 街道上的车辆纷纷紧急刹车避难。 三秒—— 迹部扯着我往左跑，青峰扯着我往右跑。 “……” 你们再扯我，我也不会变成两个人。还有，再不放手，这就不只是地震的关系了。 四秒—— 我抬起被两人拉住的手臂，轻松合拢，硬生生把两个往相反方向跑的人拉到了一起。 迹部和青峰同时震惊地回头看着我。 喂喂，干嘛那么惊讶，只是很轻松的…… 五秒—— 地面摇晃加剧。 他们下意识松开了牵着我的手，被剧烈摇晃的地面带倒在地。 和他们的狼狈不同，空出两只手的我稳稳屹立于这片大地之上，周边仿佛没有一丝晃动。 六秒—— 呀嘞呀嘞，这种事情真是难办了呢，原本想彻头彻尾的解决的，现在也只能…… 我面无表情，伸手抹下了左眼的抑制器，露出原本深红的尖锐瞳色。 七秒—— 地面开始表现出开裂的迹象。 我单膝下蹲，将双手贴近地面。 ［给我——］ 狂风猛地由我脚下卷起，落叶飞旋着冲上天际，冲破了暗沉的厚云。 ［——立刻变回去啊！］ 那一瞬间，灾厄结束了。 突兀的开始，突兀的结束。 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只有藏在幕后、检测地表的相关部门人员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刚才还有开裂迹象的地面完全恢复了正常状态，发黄的暗云被风击破一个大洞，一道光柱降了下来，而其他的地方却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这种奇特的景观可不常见，已经是神迹了吧？ 我站在唯一没有被雨淋到的光柱中，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两名少年。 完全被淋湿的少年们正目光呆滞地看着我。 今天运势果然极差，不应该出门的。 要不，还是消除记忆吧？今天一天的都完完全全的删掉，不，更快的做法是直接重启这一整天吧？只要拒绝了绿间，后续的事情就不用发生了。 青峰神色复杂：“喂，赤司……” 虽然有点对不起黑子，但这种事情果然还是—— 我对着他们伸出了手。 “——你不是虹膜异色症吗？” “——你不是眼睛有病吗？” 声音相似的两人同步的表现出了相同的意思。 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还戴异色的美瞳……” “你是中二病吗？” 两人紧接着说道。 “……” 我想说脏话，现在，马上，立刻。 【脏话】 ——来自世界的屏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0章 I90.赤司征十郎的绝交 【被中二病揭露超能力者身份】和【被中二病当作是中二病】，二者哪个更为不幸？ ——在我看来，哪个都糟透了。 我以为他们看到了。 实际上，最能反映出真实想法的心灵感应能力告诉我，他们没有看到。 其实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奇特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突然的狂风和云雨，都可以用地震造成的异相解释。我发动能力的时间其实也只有短短两秒不到，他们确实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才对，也联想不到真实情况。 刚才是我有些失了判断。 至于为什么会被当成中二病…… 想象一下吧，你在遭遇地震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朋友不跑去避难，偏偏还站在原地，摘掉了自己戴了两年的异色美瞳，以一种漫画里的姿势帅气地蹲下，用双手接触地面。 然后，地震就结束了。 ——这位朋友怕不是什么隐瞒大佬身份的漫画主角，不然就是一个治不好的深度中二病。 考虑到日本小型地震时长一般只有十几秒，更多人会倾向于后者，并不会把超能力纳入考虑范围。 试想一下，能把握地震时机，摆一个帅气的姿势，做出制止地震的样子，这不是很酷吗？ ——不，一点也不酷。 乖孩子千万别学这种危险的方式。 所以，迹部和青峰两个人，是确确实实地把我当成了一个国二至今中二病未愈，高中还会戴异色美瞳的深度中二病。 ……都是空助的错。 他为什么要把抑制器设置成隐形眼镜，那种头戴式的发卡不好吗？抑制器还因为质量问题变色了，这才是罪魁祸首吧。而且负责做维护的空助还联系不上了，说好的终身保修呢？这种黑心厂家早晚会被投诉的吧。 没错，一切都是空助的错！ 我第一时间把一天的不幸都甩锅给远在平行世界的亲哥，在心中狠狠地埋怨了一顿。 突如其来的雨很快就停了，当那些灰暗的云层散去之后，又变回了之前阳光明媚的样子。街上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喧哗，受惊的路人们纷纷拿出手机，刷起了有关这次地震的相关通知。 “喂，赤司……”迹部欲言又止。 哪怕他现在被雨淋的像一只落汤鸡，这位大少爷还是保持了自己应有的风度。 “——你已经长大了。”他语重心长地说。 “……” 好了，你闭嘴。 我闭着一只左眼，单单睁着右眼看他们两个。 这样可以保证摘下了只左侧抑制器的我不会将他们石化，虽然我也不知道单眼睛能否造成石化的效果，也没有特地去尝试过，作者想怎么设定是她自己的事，还是要以防万一。 青峰：“……” 不得不说，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姿态，看上去更中二了。 当初在帝光的时候就有所耳闻，毕竟异色虹膜什么的真的很少见。那时候一直觉得赤司不是拿眼睛开玩笑的那种人，也不可能会干中二病才会干的无聊事，开玩笑也要有个度，没想到都是真的…… 青峰欲言又止。 “……” 还真是抱歉啊，这个姿势。 不过如果是单手捂着眼睛才会更中二，这种姿势总会让人联想到场面，只会是那种下一刻狂笑出声的角色，还会顺带说出类似于“我是新世界的神”之类的台词。 我听到了他内心的想法，默默把刚刚摘下来的抑制器又重新戴了回去。 “喂，你还戴回去啊？” “……” 还不让我这个中二病戴回去的吗？ “话说回来，刚刚那片美瞳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啊……算了，你眼睛没事就好。”纠结半晌，青峰还是决定放弃探究赤司异色美瞳的问题。这种个人爱好的事情，他还是不做评论了，尤其是对方还是赤司的情况下。 从小成长于上流社会的迹部十分懂得察言观色，他当然知道赤司不太自在。 嘛，无论是谁，自己隐瞒多年的中二病暴露等于公开处刑，如果被公开处刑的那个人还是叫赤司征十郎……这已经不是公开处刑的程度了吧！而且赤司这么骄傲，再说下去直接跟他绝交都可能。 于是，自认为非常善解人意的迹部看了我一眼，体贴又自然地进行了话题转移，好让赤司忘了之前关于中二病的讨论：“话说，这次的地震好突然啊，以前明明都有官方提前预警的。” 可迹部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脑洞巨大无比、在关键时刻和他一点默契都没有的篮球笨蛋。 只见青峰拍拍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天气真糟糕啊，还跟地震一起来。总不会是世界末日到了，有个勇者在一秒内拯救了世界，然后深藏功与名吧？” 以为自己能够成功转移话题的迹部：“……” 喂，闭嘴，你是想让赤司跟你绝交吗？ 千万别在一个刚被公开处刑的中二病面前提世界末日啊、勇者啊、拯救世界啊之类的词汇了！这不是又一次让中二病站上断头台吗？ 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十分钟之前迹部和青峰两个还在为赤司的好朋友/好队友归属权撕得天昏地暗，十分钟之后迹部就开始为青峰担忧他会不会被赤司单方面绝交了。 如果因为青峰一直提这件事，导致同样知晓了真相的他被赤司一起拉黑，那是真的不值得。 我：“……” 拥有心灵感知能力的我什么都不想说。 绝交。 立刻，马上，就现在。 迹部动手比脑子快，他伸出手紧紧捂住了青峰的嘴，但一个身材高大的篮球运动员明显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喂！”青峰挣脱了他的胳膊，十分不满。 迹部：“……” 傻孩子，我可是为了你好。 迹部装作没事地收回了手，态度自然地说道：“天气真糟糕，你们需要换衣服吧？本大爷这就派司机过来，桦地！” “是。”他身后那名沉默已久、哪怕地震都不抛下他走掉的跟班应了一声。 在迹部让桦地拿出他的私人手机之前，我捂着发疼的额头选择先行告辞：“不用麻烦了，我先走了。” “等等我啊，赤司。” “别跟上来，我——” 手机响了。 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青峰闭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意外发现是白金监督打来的电话。 ——国中的那个。 我接通了电话，应了一声：“嗯，这里是赤司……嗯？是的，我在东京……没有关系，很近，我现在就过去。” 在我挂掉电话之后，青峰才开口询问：“怎么了？” “白金监督让我回一趟帝光。”我收起手机，就近找了一下公交车站，希望刚才的突发地震没有让公交车停运。 “回帝光干什么？”青峰有些不解。 “看比赛。” “……那IH呢？” “你去看黑子，我回帝光。” 青峰：“……” 等等，难道国中的比赛要比高中的IH更为重要吗？ ——当然不是。 对我来说都是篮球赛，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打球的境界有很明显的高低罢了。 我在看IH的路上已经受够了层出不穷的灾难，不想再看那些神仙打架，而国中生打球再怎么说也不会像当初的奇迹世代那样奇葩。 与其再陪青峰去一趟IH场馆和黑子、绿间，以及看比赛的黄濑见面，我还是宁愿回到母校去看正常的国中生篮球赛，所以在白金监督提出邀请的时候，我选择了接受。 “白金监督找我问问高中联赛的情况，顺便希望我回去教育一下后辈，最近帝光的成绩不是特别好，磨合上有问题。”我这么对青峰解释道。 这个理由很正当，不管是谁，只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会产生各种羁绊，成长的过程中也要懂得人情世故。 昔日监督找我回去帮忙，哪怕我现在身处京都洛山，也是要抽时间赶过来的。 “啊，真是的……毕业了还要操心帝光篮球部吗？”青峰这么抱怨了一句，不过这毕竟是白金监督的意思，对这位监督十分尊重的青峰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如果能碰上，我会和黑子他们说明的。” “需要本大爷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很近，坐公交车只要三站就好。”我对一旁的迹部点了点头，“那么，失礼了。” // 在赤发少年离开之后，被留下的两名少年也没有熟悉到结伴同行的地步。 青峰看了一眼时间，也向迹部道别：“那我也走了，比赛就快开始了。” “啊。”迹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了路边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 嗯？ 要是他没记错，十分钟之前这里的砖缝里还有一块儿难以清理的口香糖，看上去是近期刚刚黏进去的。因为出门的时候差点踩到了，在东京干净的街道上也很少看见有人会随地吐口香糖，所以迹部特别注意到了这一点。 而现在—— 口香糖没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1章 F91.赤司征十郎的返校 迹部天生就拥有卓越的洞察力……以及，足够丰富的想象力。 在他小的时候就能发现我是超能力者，令我不得不使用能力更改他的记忆，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 总之，这家伙超难搞的。 我只想赶紧离开现场，很快走出了心灵感应所需的范围。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迹部的发现，他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甚至到了能动摇那段被我修改的记忆的地步。 很久之后，迹部问了我有关于当初地震的事情，将自己的猜测摆到明面上，试图跟我摊牌。 这是又一次的身份暴露大危机吗？ ——当然不是。 很久之后，对，就是在他找我摊牌的那个时候，我刚从空助那里得到了能够彻底消除超能力的道具。 失去了超能力、变成普通学生的我能够坦然地看着他，听到他说出“超能力”这个词汇的时候故作惊讶，然后嘲讽他——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超能力者，你是中二病吗？什么，地上消失的口香糖？哦，那个啊，是我蹲在地上的时候抠掉的，毕竟环境保护靠大家，才不是什么超能力回溯时间。 ——以此，报我今天被他们嘲讽中二病的一箭之仇。 这些都是未来的事了，现今的我并不知情。 为了不继续和青峰同行，我坐上了前往帝光中学的大巴，经过短暂的车程后，抵达了自己的母校。 门卫还记得我。 人总会记住一些极端的例子，除了违反乱纪的差生以外，品学兼优的优等生也不至于立刻就被别人忘记掉。 我当然属于后者。 作为毕业没几个月的帝光前学生会长，再加上我之前上学都会和站岗的教职人员打招呼，门卫对我有印象是理所当然的。此刻他们也没有让我出示证明，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就放行了。 现在正是周末的下午，除了少数社团需要加训以外，还留校的学生很少，我穿着洛山高校的制服走在帝光中学空旷的主道上也不会引起什么骚动。 帝光的主干道两边都种着樱花树，但现在不是樱花开放的时节，枝桠上堆满了郁郁葱葱的绿叶，少了几分怀念旧情的梦幻。 重返母校，我倒是没什么物是人非的感受，因为并不是那种感伤的人，更何况天生性能优越的大脑让我把往事都深刻的记在了脑子里，就这条路—— 嗯，这条路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被那几个完全摆脱不了、分外难搞的对象纠缠着一起放学路过这里以外的回忆，还有什么死神小学生暗杀事件之类的，啊，再过去就是校园情侣大赛的举办地。 总之，都是一些麻烦的事情。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行，不过我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在岔路口的路牌附近停下来了。 ……的确都是些麻烦的事。 不过，就连我也不可否认，人总是会不断美化自己的回忆，那些令人苦恼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 喂，作者，不要给我放人生的走马灯了，中学时期灾难般的回忆再加多少层滤镜也是没用的。 “这不是赤司会长吗？！”我回过头看去，出声喊我的是一名戴着眼镜、脸上长着雀斑的精英少年，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动，声线微微有些拔高了，“赤司会长怎么会突然回来？” “……是山下啊。”我认出了他的身份。 山下光，低了我一届，成绩优异，能力出色，是我卸下会长一职之后、被委以重任的后辈。山下是那种情商很高，会把握和人相处距离的类型，以后要是从政的话，估计也会有不错的仕途。 ……就是对我的态度稍微有些过于热情了。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共事了一段时间，在他刚进学生会的时候就是我负责教导的后辈，要是真说起来，大概是雏鸟情节？ 不，这种麻烦的羁绊还是算了。 因为我去了平行世界的关系，三年级的后续，有关于日常事情的处理都交给了隔壁世界的赤司征十郎，大抵和自己预计的发展差不多。 我对山下保持了以前的态度，不冷淡也不热络，微微点头致意：“不用叫我会长，我已经不是学生会会长了，现在的会长是你才对吧，山下会长。” “赤司前辈，请不要这样打趣我，在会长职务上我还差得远呢。”山下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都已经三年级了，也该习惯了吧。” “还算可以吧。”他腼腆的笑了起来。 “周末还在学校里吗？” “嗯，因为还有些资料没有做完。只有在自己当上会长之后才发现需要管理的事务有那么多呢，当初赤司前辈是怎么做到的啊，超厉害的！” 山下与其说是在询问学会会管理方法，不如说是在向我这个前任会长抱怨，不，也不算真的抱怨，顶多就是在撒娇罢了。 我只是抱以和善的微笑。 山下很快转移了话题，试探性地发问：“赤司前辈，你今天过来是打算做什么呢？要不要来学生会看看？” 我拒绝了：“今天不行，下次吧。篮球部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啊，篮球部吗？话说，赤司前辈之前是篮球部的部长吧，三连冠是吗！” 并不是很关注体育这方面的山下对本校出名的［奇迹世代］还是有所耳闻的，自己敬重的赤司前辈曾经是篮球部的主将，所以偶尔也会打听一下篮球部的情况。 以前帝光篮球部虽然成绩也十分优异，但从未有过三连冠。而赤司前辈统率篮球部的三年，把帝光篮球部的名号推向了巅峰。 哪怕新闻报道之类的都不看好赤司前辈在场上的表现，甚至还有人质疑他的实力，但自带粉丝滤镜的山下依旧无比确信一点，不管是在学生会、还是在篮球部，赤司前辈都是无所不能的。 不过，现在的帝光篮球部成绩并不好，据说是磨合出了问题。 也许是起点太高了，大家对帝光篮球部的成绩要求也越发苛刻，比起前辈们创下的三连冠霸业，现在的篮球部水平简直不能看。曾经的三连冠队伍，在前辈们走了之后，成绩却落到了艰难打进八强的地步，那之后的四强赛怎么办？ 到这种程度，别说是曾经见证过辉煌的三年级生了，就连不是篮球部的山下都产生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你知道吗？有关于篮球部的事情。” “我听说……”山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出来了，“最近有一个归国的转校生加入了篮球部，他和其他人的磨合不太好，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沉思片刻，回答：“我知道了。” 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在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相信另一个世界的我能给出完美的答卷，我们之间的差距只是“超能力”这一项而已。 当初我在篮球部寻找自己的继任者，对有潜力的部员进行了简单的筛选，后期还进行了一些关于“团队意识”的强化训练。帝光的实力不可小觑，虽然后辈们不像青峰他们那样打球开了挂似的，但依靠个人实力、再加上团队协作，至少也能稳居全国前三。 按理来说，这样下去并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偏差，可现在偏偏出了点意外…… 那个转学生是怎么回事？ 归国子女，打球特立独行，和团队无法配合，这几个要素结合起来…… 嗯，是帝光版的火神大我吗？！ 我告别了山下，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在进入篮球部一军集训场地，看见球场上那个带球飞驰、拥有红黑发色的少年后，我真的有点想打个电话，问问火神有没有什么表弟之类的存在。 站在场外的白金监督看到我来了，直接吹响了暂停训练的哨音。场上的球员都停下了动作，有几名不讲究的球员直接撩起球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被他们随手抛出来的篮球滚到了我的脚下，我弯下腰去捡，一抬头就看见面前多了一个人。 ——大概这就是那个转学生了。 他的身高大概和青峰差不多，比我还高了大半个头，体格完美，很适合打篮球。大概是混血儿，五官十分深邃，暗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审视的意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从我这个角度看，体育馆的灯光给他打了一个极具反派气息的阴影，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对此，我只是想说…… 你的眉毛，和火神撞人设了吧？ 尾端分岔的眉毛，除了火神有以外，其他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直盯着他的眉毛看，给了他什么奇怪的错觉，他更加用力地瞪着我，仿佛谁先眨眼谁就输了似的。 最后当然是我先眨眼了，因为我觉得没必要跟他玩瞪眼游戏，这种无意义的胜负就没必要争了吧？ 慢悠悠晃过来的白金监督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他和蔼地笑了笑：“赤司，你来了啊。” 这位帝光篮球部的精神领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虽然鬓角花白、心脏还有点问题，但至少现在看上去精神矍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白金监督每次看我都像是在看孙子。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尊敬这位监督的。 我微微颔首：“白金监督，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哎呀，还不就是那些，正好孩子们也很想你，叫你过来叙叙旧。”白金监督对我和颜悦色。 我知道事情肯定没“叙叙旧”那么简单，毕竟白金监督当初给出的训练单可以说是地狱级的那种了。 果不其然，白金监督接下来又笑眯眯地说：“啊，如果能敲打一下后辈，那就更好了。” “有关于什么的？”我明知故问。 这次，还没等白金监督回话，面前那位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转学生就开口了，透着桀骜不驯的意味：“当然是我。” 我：“……” ……连声音都很像火神，不过看这臭屁的态度，反倒有点像没被敲打之前的青峰啊。 “正如你所见，艾什是听说了奇迹世代的名号才会选择就读帝光的，他一直很想跟奇迹世代中的某人打一场。”白金监督解释道。 名为艾什的少年随意点了点头，认可白金监督的说法，他看起来似乎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时不时会将视线投过来。 “哎呀，其他人好像都有固定赛事了，真是难办，所以我只好找你帮忙啦。”这位监督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实际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下掩盖的是魔鬼般的心机，“毕竟是奇迹世代中‘最弱’的赤司嘛。” 我：“……” 嗯，最弱的赤司，没毛病。 艾什听到“最弱”这个形容，神色有些不屑。 “艾什·戈尔多·Jr。”他报上了自己的全名，面对自己的前辈，态度似乎有些嚣张过头了，“跟我来一场one on one吧，前任的队长。” ……艾什·戈尔多·Jr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到过。 这个想法从我的脑海中飘过，但我也没特别注意。 “既然是监督的要求，我知道了。”我应了下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了，看到我即将下场，三年级的部员一个个的都很兴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要换球衣球鞋吗？可以向日暮他们借一下。” “我这有备用的。” “用我的吧，赤司前辈的码号跟我应该是一样的。”现任部长日暮热切地提议。 我对他们的热情有些难以应对，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反正外部设备也就只是外部设备而已，内在实力差距才是最主要的，至于穿什么衣服，用什么牌子的球鞋，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随手把洛山的灰色西装外套扔到长椅上，伸手扯松了领带，一边将袖扣解开，一边往场上走去。 等我站定位置，艾什还站在原地。 “——不打吗？”我冷淡地发问。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2章 F92.赤司征十郎的调·教（上） 帝光篮球部内陷入了短暂的骚动。 拥有鲜艳赤红色头发的少年拒绝了换衣服的提议，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露出里面修身的浅色衬衫，拉开领带，继而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的袖口。 露出的手腕纤细，肤色比衬衫还要白上一分，怎么看都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小臂上虽然覆盖着一层薄而流畅的肌肉，但对比起其他运动系少年来说，根本不够看。 深色皮鞋踏在球场的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突出，最后停在了三分线外。 “——不打吗？” 赤发少年站在场中回首，略长的鬓发擦过脸颊。他注视着自己的对手，一金一红的异色眼瞳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在看待脚边微不起眼的蝼蚁。 ……那是什么眼神？ 从回国之后就天天听他们吹嘘，说帝光的篮球部有多强之类的，在艾什看来不过如此。现在面前这个只不过是奇迹世代中最弱的一个，凭什么这么嚣张？ 艾什咬了咬牙：“来啊，谁会怕你啊！” 他们一天到晚吹捧的奇迹世代，就由他来打败；那些虚妄的名气，就由他来击碎！ ——等等。 道理我都懂，我的眼神怎么着你了？ 原来还能从眼神里看出这么多东西的吗？又不是什么漫画情节，给个眼部特写镜头，还会在旁边配上大片内心旁白。我天生就这个眼神，就连火神他们都没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到底在不满个什么劲啊。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位明显点燃斗志的后辈，每次碰到这种类型的人，都有种和他们不相容的感觉。 不过我也大致能理解这个年纪青春期少年内心不服输的想法，没有在意他过于冒犯的态度，冲他点了点头：“你的日语说得挺好的。” 艾什：“……” 就在我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活动关节的时候，现任帝光篮球部的部长日暮上来跟我讲了几句话。 日暮雪辉其人，性格爽朗且十分懂事。 他并不是我直接任命的，不过我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在我的继任者备选名单里能排得上号。虽然打的是大前锋的位置，可拥有宽阔的视野，（据说是打战略类游戏练出来的）大局观非常不错。 他还有个表哥，叫做日暮森，跟我是同一届的。 不过他表哥没他性格这么讨喜，当初在篮球部的时候，对我的好感度维持在不上不下的30，一直不是很服我，在紫原挑衅我的时候，我记得他在一旁落井下石，还差点跟黄濑吵起来。 ——别说我记仇，只是往事历历在目而已。 不过如今我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世事的发展还真是奇妙。日暮森当初不服我的领导，二年级一结束就自动退部了，而他的表弟日暮雪辉却极度推崇我，最后还当上了部长。 现在这个一米九几的大男生在我面前低头丧气的，一脸歉意地低声说：“对不起，辜负了前辈的嘱托。” 我知道他是在说最近帝光篮球部成绩的事情，一边翻转着手腕，一边对他说：“篮球部成绩的好坏责任在于你，同时也在于队员，不用太过于自责。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部长了，要自己学会找到原因。” 日暮明白这位前辈是在安慰自己，不禁露出一个苦笑：“赤司前辈还真是严格啊，连点提示都不给我吗？” “这种事不自己体会就没用了吧？而且答案我早就给你们了。” 他笃定地说：“果然还是团队协作吧。” “谁知道呢。” 日暮犹豫片刻，还是提到了那个转学生：“话说，艾什……他说话不是很好听，前辈请不要介意。不过他性格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有时候会有些急躁，但不是坏人。”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什么不学无术又不服从命令的刺头，早就被白金监督踢出篮球部了，现在他还能维持一军的资格，肯定有些本事。而且白金监督甚至还扯着人情旗子把我叫回来进行指导，怎么看都是备受期待的新人身份，也许会成为帝光的下一个黄濑、或者下一个青峰？ “我会尽力。” 测试艾什是否能达到那个标准。 “不不不，我想说的是……”日暮立刻摆着手否认。 他有些紧张，像女生表白那样羞于表达，手指攥了攥球衣衣角，最终鼓起勇气对自己的前任部长说—— “您能不能下手轻点？” “……” 那个敬语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想了想自己当初是否有给后辈们留下心理阴影，应该没有吧？ 为了不惹麻烦，国中时期我很少会在众人面前干出格的事，哪怕是教训青峰也是私底下拉着他在外面打的球。 说起来，唯一一次当着所有人one on one，也就是紫原的那次了吧？ 我还在思索到底是哪里让他们如此害怕，日暮的心声已经传了过来，解答了我的疑问。 日暮：妈耶，赤司前辈这次会把地板打穿吗？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啊……艾什这不会说话的小蠢货又干了什么好事！ 了解到他内心想法的我不禁陷入了迷茫。 在学校里，我什么时候打穿过地板？毕竟是家里练习了很长时间的运动，至少要保证在学校里的时候不会出现异常。以前掰断篮筐的事情倒是发生过，但我几乎都不扣篮，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小概率的。 ……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该不会是三年级，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吧？ 原来平行世界的赤司不仅掰断了篮筐，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砸穿了地板吗？ 难怪他之后都不再上场打球了。依靠这具超能力者性能卓越的身体，他是纯粹怕把人打死，所以才会选择处理文书工作不再打比赛吧？！ 虽然平行世界的赤司给我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我还是没办法把责任全部推给他。毕竟一开始就是我漏超能引起的一系列后续事情，赤司自己也是受害者罢了，甚至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办法正常的打球。 这么一想，还是我对不起他。 日暮小声地喊我：“那个……赤司前辈？” 看着日暮扭捏的表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承诺道：“……我尽量吧。” 日暮立刻欢天喜地地退到一边，然后从球袋里翻出了相机和应援棒，甚至还有两个三年级生将写着“赤司命”红字的钵卷绑到了额头上。 ——嗯？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倒不如问，为什么你们训练还带着这些？相机也就算了，“赤司命”和红色的应援棒又是什么情况？又不是什么吉祥物，我都毕业了，放过我可以吗？ “赤司前辈，你看我们的应援怎么样！” ……所以为什么你们会专门去学粉丝应援啊，就算随身带着这些东西，我也看不到啊。 在呆滞两秒后，我终于发现我真是太小看“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在帝光篮球部的影响力了。 哪怕我已经不再是这里的部长了，被我统治过的二、三年级部员依旧把我当作是部长。现在回来看看，居然还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哼！”艾什站在我的面前，瞥向场边那几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让我来替大家翻译一下吧。 别看他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其实他内心也很想要这样的待遇。表面上“哼，一群辣鸡”，真实的想法却是“可恶，凭什么一个过气的前任部长能有这个待遇！” ——就是这样。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在能读懂人心的我面前，他就是这么心口不一。我见过上一个这么心口不一的人还是我老父亲，赤司征臣。 所以我对艾什并没有什么恶感。 他有实力，但目前还未真正出彩，所以拿不到与实力相匹配的名气，会觉得不爽是理所当然的。尤其是在我这个“奇迹世代中最弱的一个”的对比下，他会更加难过。 ……没办法了，只能给他看看，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匹配上这样的名气。骄傲是好事，但骄傲过头就很容易被“折断”了，果然还是要敲打一下，想必白金监督也是这个打算。 我在心中下了判断。 被场边应援队伍烦得不行，艾什有些不高兴，语气极差地问我：“还打不打？” “来吧。” 我微微放低重心，弓下腰摆出防守的姿势。 说到打篮球，其实最近我一直都没在洛山打过球，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和新队友之间的磨合训练，主要是担心自己在另平行世界呆太久不运动，打球会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不过，因为知道自己可能需要上场，所以近期已经开始进行私下“复健”了。 还好田中管家不会向我询问最近家里健身房的地板为什么会多了几个坑，篮球架近期损坏率为什么会直线上升，落地窗的玻璃为什么老是碎掉等等异常情况。就算是我，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应对。 现在来帝光打球，其实也不用顾忌太多。 我现在已经是洛山高校的学生了，已经脱离了国中范围的我现在在母校打篮球并不会引起什么大关注，至少不会影响到高中生活。不过也是多亏了平行世界的赤司，有他砸穿地板的例子在前，我只要不把地板打成马蜂窝，折断个篮筐什么的根本不算事儿。 说我是破罐子破摔也好，还是想指导一下后辈也罢，今天都是要动手的。 这么一来，就让我来好好调·教一下后辈吧。 白金监督亲自站在记分板那头当裁判，他脸上还挂着笑眯眯的表情，显得十分和蔼。 在哨音响起的那一刻。 我盯着艾什，他也盯着我。 ……我们两个一动不动地互相对视着，整整一分钟。 “他们怎么不动啊？”我听到场下有人低声询问。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反驳道：“笨蛋！这就是高手对决啊。” “哦哦，原来如此。” 我：“……” 不，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不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3章 F93.赤司征十郎的……我前面在写啥 “好强的气势……” “可他们完全没动啊？” 场下的部员们窃窃私语。 “你懂什么，开始前当然要用眼神压制对方啊！”其中一个人说的头头是道，“你们不知道吗？赤司前辈的绝技就是[天帝之眼]，听说可以完全预测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要以不变应万变吧！” “哦哦哦！”另外几人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艾什似乎也能够预判吧？” “是啊，艾什和赤司前辈很像，超强的控球力，广泛的视野，还有预判，这些方面都远超于国中生水准。不过你们看，在赤司前辈面前，艾什却不敢轻举妄动，看来赤司前辈给他的压力不是一星半点啊！”日暮雪辉由衷地发出感叹。 “不愧是赤司前辈！太强了！”众人纷纷附和道。 “……” 我还什么都没做吧，为什么你们分析得头头是道啊？ 在场上的我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 此刻，围观群众脸上的神色我很熟悉，在我给黄濑补课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和听天书一样，反正我说什么都对。只有在场上的我才明白现状，在短暂的愣神后，我轻松获悉了对方内心的想法—— 【奇迹世代的虚名就让我来击溃！只是一个连IH都上不了场的替补而已，我的魔王之眼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只有我才是最棒的Leader！】 ——啊啊，又是一个拥有特殊技能的小鬼。 我心中冒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为什么他不动？ 当然是因为他在等着我的行动。 这个时候，我终于想起了对方为何会给我熟悉感，并不是艾什和火神撞人设了，而是因为他的确是我遇到过的人。 还记得我曾在隔壁世界替赤司征十郎打过一场国际交流的球赛吗？ Jabberwock的队长，就是那个给隔壁世界的赤司征十郎造成了极大压力、声似流川枫臭屁得不行的美国佬纳什·戈尔多·Jr，我怀疑他和艾什是平行世界的同一个体。 这么说吧，就好像“齐木楠雄”和“赤司征十郎”一样，艾什和纳什虽然长相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但两个人姓氏相同，连技能都如出一辙，暂且就当作是一个人看待。 如果说，大家印象中的、属于赤司征十郎拥有的特殊技能[天帝之眼]可以预测对手下一步行动的话，那艾什的特殊技能大概就是天帝之眼的进阶，能够预测全场球员的动向，这样的能力称之为—— [魔王之眼] ……虽然名字有些奇怪，但确实是叫这个。 嗯，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们的起名方式。天帝之眼这样的称呼也就算了，为什么天帝之眼的完全进阶版叫魔王之眼啊，后者看上去像反派技能，由天帝进阶到魔王不会很奇怪吗？ 总之，魔王之眼的范围比天帝之眼更广阔，所能预测的内容也要更深远。 天帝之眼预测未来。 魔王之眼就能预测未来的未来。 当然，以上的评判标准是基于“一般情况下的赤司征十郎”，其中并不包含我。 隔壁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或许被纳什打得要请求场外援助，可我不会被什么恶魔之眼克制住，也没必要去争辩到底谁的眼看得更远这个问题。 事实上，别人眼中专属于赤司征十郎的特技，也就是天帝之眼，它所谓的“预测未来”并不是真的能随时看到未来，纯粹是我的速度和反应比其他人都要快，再加上固有技能心灵感应，综合起来才表现得像是看到了未来。 与其这么费心费力的解释，倒不如直接说“我比他们都强”，更能清楚地表达出差距。 所以，这场比赛一开始就是指导性质的虐杀局，艾什在我眼里就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抱着一个篮球能给我造成多大麻烦？ 而且啊—— 虽然我不关心奇迹世代这么中二羞耻的名号，但艾什认为奇迹世代是徒有虚名，从刚才开始一直能听到他在心里嘲讽我，哪怕脾气再好也会觉得不爽吧。 也不想想这几年来到底是谁站奇迹世代的C位，就算被迫站C位也是C位啊，我不出场只是因为没那个必要。 试问，当队友能一打五，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抢风头？ 我把注意力转回艾什身上。 橙红色的篮球不断地带着节奏起落，稳定地落在地板上的一个点，几乎没有任何的偏移。持球的进攻方艾什有着绝对的主动性，可他在这位前任帝光篮球部部长面前却不敢轻举妄动。 几分钟过去了，对方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就这么沉得住气吗？ 明明姿势上破绽百出！ ……可是为什么？连防守的姿势都不屑于摆出来，是已经放弃了，还是说是假动作误导他……不！不可能的！自己的眼比这家伙要强多了，绝不会被假动作欺骗。只是一个靠队友才躺赢的虚伪家伙而已，被吹成那样的不觉得羞耻吗？！ 艾什惊疑不定。 “还真是听不下去了……”我叹了一口气。 艾什：“你说什么？” 我说过的吧，之前我使用了能力改变了世界设定。也就是说，在高速运动的情况下，人类脑海内的思绪会变得十分活跃，像漫画里关键分镜附带的大片旁白一样，详细解释场上的动态变化。 这种状况放在漫画里不会显得突兀，可一旦放在现实中，对于我本人而言，就相当于以正常的倍速听完全部旁白。 说实话，稍微有点浪费时间。 你们看，随便解释一下就满了一千五百字，时间还足够，算不上是持球犯规，而作者拖了几个月依旧没写到要点。 “不上吗？虽说是one on one，但还是注意点持球时间吧。”我打断他纷乱的思绪，平静地开口，“还是说，你在等我露出破绽？” “……嘁。”他咬了咬牙。 艾什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他擅长传球，掌握着“无前兆传球”的篮球技术，是一个力、技、速都完美无缺的球员，甚至拥有能够看到全场球员未来的魔王之眼。 一对一会令他的眼睛失去最大的优势，但他确信自己看得比赤司的天帝之眼要更远。 不管怎么说，他绝不会输！ 我稍微提起了点兴趣。 在我看来，艾什是为数不多用脑子打球的球员，我可以理解为什么白金教练看重他了。 拥有这样看破未来的眼睛，所要思虑的东西自然会更多，对手越是毫无动作，他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越大。这是心理层面的博弈，更像是在下棋，互相已经推测出了后面的十几目，可关键是要如何部署棋子才不会被对手绕进去呢？ 我微微摊开双臂，十分敷衍地做了一个防守姿势。如果不给艾什一个开始的提醒，我觉得我们两个得对视一下午，那也太尴尬了。 “来吧。” 两个音节的起落，场上的局面瞬间发生了变化。 艾什放侧过身低重心，弯下腰的动作像是要把球护到怀里，同时他往右侧跨出一大步。这个姿势很稳，可以随时变向，是常用的突破姿势。 我打球向来不爱和别人产生身体接触，也很少会去贴身拦截，主要是担心怕正常的碰撞我会把别人撞飞，就像高速行驶的跑车撞上去那样，一下子就稀烂了。哪怕艾什摆出进攻的姿态，我也只是冷静地看着橘红色的篮球一起一落。 艾什没有过多犹豫，见我不贴上去，便打消了背身变向的想法，他干脆从右侧斜着跑了出去，打算直接冲破这道“脆弱”的防线。 他也确实做到了—— 艾什在持球越过对手一个身位后，高高跃起。 他身体素质极佳，垂直起跳的高度比一般中学生要高出不少。半空中，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依旧呆在原地的前辈，在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看到了吗？ 这就是天赋啊。 篮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运动啊，人人平等？开什么玩笑！有的人天生体格比其他人更高更强壮，跳的高度以及滞空时间都占据优势，球感、敏捷性等等一系列要素综合起来，再加之等量训练，当然比其他一般人要更强。 只是靠运气就拥有奇迹世代之首的名号，迟早是要被淘汰的！ 他没想留任何情面，表情冷酷地扬起手，按照自己练习成百上千遍的那般抛出。 面前的画面仿佛都成了慢动作，橘红色的篮球离开他的指尖，上面附着的黑纹一帧一帧旋转，以一种绝妙的弧度在空中划过。 ——会进。 球出手后能不能得分，打篮球的人都有准确的判断。按照艾什这个球出手的弧度，篮球撞进篮筐也只是一秒之后的事，场下为赤司加油的不少人心里一紧。 “赤司前辈——呃？” 日暮的惊呼卡在了喉咙里。 球，从轨道上消失了。 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 就在艾什投出球身形下落开始的那一瞬间，赤发少年原地起跳了。 以更快的速度，以更高的高度，以更强的力度，他的身体舒展开，高高扬起手臂，鞭子那样将半空中的球从轨道上抽了下来。 前一秒刚从空中消失的篮球，下一秒就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出现在了地板上，正圈形的球身几乎被这一击抽得几乎变了形，贴着地板飞速旋转着。 “……这是在打排球吗？” “……啊。” “都冒烟了啊喂！”说话的那人激动地跳了起来，“你看，地板上那个摩擦出来的黑色痕迹是什么鬼啊！” 见识过赤司运球砸穿地板的日暮此时显得格外淡定，他抬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没事，都坐下，这赤司前辈的正常操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4章 F94.赤司征十郎的啥来着（下） “什么常规操作啊，球都变形了！赤司前辈的力气这么大的吗？而且他跳得也太高了吧，这个身高差，再加上跳跃先后时间差，简直像是在飞啊！” “这不是很帅气吗？不愧是奇迹世代的队长，看到了吗！‘咻’地一下跳起来，‘啪嚓’一下拍出去，‘咚’地一下就到地上了！”活泼的部员挥舞着手臂比划着。 他的好友一拳捶在他的脑袋上：“那些电波系的拟声词是什么，完全听不懂！” “看刚才那状况就该懂了吧？” “……太快了没看清。” 部员们议论纷纷，日暮倒是没过多参与他们的讨论。他盯着地板上被球砸出来的黑色痕迹，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其他部员好奇地问他为叹气缘由时，日暮只是模棱两可地回复：“只是觉得我们篮球部的地板真是命途多舛。” 白金监督倒是理解他在想什么，眯着眼睛乐呵呵地笑着：“玩得稍微过火一点也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其实他还蛮怀念那个时候的赤司君的，不管是折断篮筐还是砸穿地板，会因为意外而打破成熟冷静的外表，露出惊愕的表情，那是真的很可爱——就稍微理解一下上了年纪的长辈想看见小辈们黑历史的恶趣味吧。 我无暇顾及场下人心中的想法，在看到球落地的一瞬间，心中不禁感到振奋。 太好了！ 球没有被打爆！ 地板也没有被砸穿！ 之前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篮球，力道有些掌控不好。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加入了洛山篮球部，有了上场的可能，我又不得不把篮球捡起来继续练习，生怕哪天正式比赛上又做出什么超常规的事。 算起来，这还是回归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打篮球。 虽说把球挡回去的效果上看起来像是重炮出击，但至少没砸穿地板。在这个世界里别人打网球也能打出这效果，就算是打排球，球也会因为大力抽击而变形，篮球变形……就当它是正常情况吧，反正其他人也没提出异议。 总之，有个不错的开端真是太好了，接下来就逐渐减轻力道，别把球拍到别人身上就可以了。 我重新摆好了防御姿势，而艾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他什么都没说，抱着球站回了禁区外。 “下一球。”白金监督发出了指令。 对于我来说，第二球和第一球没什么区别，只要跳得够高，把飞出去的球在半空挡下来就可以了。 艾什不会绿间那种夸张的三分球，这给我省了很多麻烦。虽说绿间直上直下的投篮我也拦得下来，不过那种轨迹诡异过头、似乎要撞上体育馆天花板的投篮，还是不要在半空中跳起来拦下比较好，那也太引人注目了。 什么？ 你说我现在跳得也很高？ 青峰垂直起跳伸手都能够到接近四米的篮板，如果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范围内，我跳起来够到四米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别说是伸手够到四米了，我垂直起跳都能轻松跳四米，更何况其他人不也没说什么吗？ 艾什很快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可在接下去的五分钟里，场面几乎是一面倒。 “好快！” “这么快的变向也能拦下来吗？” 左、还是右？ 我的视线随着球的移动而移动，脚步却坚定地踏向了其中一边。 如果被对方的假动作骗到了，很有可能会因为重心偏移而摔倒，这就是交叉步过人。 不过对我来说，别说是一秒变向三次的假动作了，就算他在我面前一秒内反复横跳三十次，我也知道他要从哪一边突破。因为大脑里呈现出的想法是骗不了人的，那是最直观的体现，所有的想法在我面前一览无余，除非他能骗过自己。 我伸出手，精准无误地触碰到了球。 日暮专注地盯着场上的情况，不是之前看热闹的心态，而是真的认真研究起如何突破前部长的防御。 one on one，即考验球员运球、突破、防守等基本功的单挑行为。 按照目前场上两人的身体素质来看，艾什的做法没有错。赤司前辈比艾什矮了二十几公分，身材也并不是那种能强壮到正面对抗的类型，艾什依靠身体优势背身单打，直接跳投，这是最好的进攻方式了。 可是…… 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艾什居然开始害怕了？也许他自己没察觉到，但赤司前辈拦下几次跳投之后，艾什已经不敢再利用身高优势去拼赤司前辈的跳跃力，他开始回避高投，从下面寻找突破。 如果把自己代入艾什的位置，又会怎么样呢？ 日暮陷入了沉思。 “啪！” 球落地后又弹起一米高，艾什的攻势再次被我击溃。这是他最后一次进攻的机会了，选择从下面强行突破至篮下，想把球更为稳妥地送进去，只可惜在我面前依旧没什么用。 一球未进—— 这样巨大的差距，令人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轮到赤司前辈进攻了，监督怎么看？”日暮偏头看向一旁主持这场一对一的白金监督，目光中带了些许探究，“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 白金监督摆了摆手：“赤司心中有把握才会这么做，不要小看艾什那小子的抗压性啊，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赤司过来的，艾什还是要突破眼界，赤司能让他看得更远。” “赤司前辈那种程度也太远了吧……” 白金监督不可置否地笑了起来：“说起来，那个时候除了一军，其他人是不是都不知道赤司的综合能力能排得上队里的第一？” “是的，赤司前辈好像一直很低调。” “嗯，这样才有效果。” 白金监督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不再发言，日暮只好一头雾水地扭过头继续看比赛。 日暮没有和赤司正面对上过，以前国中时期和赤司是队友，也一起上场打过球，所以对“成为赤司征十郎的对手”这件事没有过多感触。 直面对手的艾什最有发言权。 他感到一阵窒息，那是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世界都寂静下来，没有球鞋的摩擦声，也没有篮球碰撞地面的声音。 只有他一个人—— 没错，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 面前是一堵高墙，不管怎么跳都看不到墙那头的篮筐，自己绕不过去，把球投出去也没用，永远会有一只手把投出去的球挡回来。轮到自己防守的时候，又感觉自己破绽百出，像个破破烂烂的筛子一样。不管是行动还是思维，总是慢了对方一步，每每对方突破得分，自己却无能为力。 篮球，原来是这么绝望的东西吗？ 耳鸣。 艾什脑海里一片空白。 “加油啊——” 耳边传来一声呐喊，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艾什！” 这一声呼唤仿佛打破了世界的壁垒，体育馆内嘈杂的声音重新灌入耳际。 艾什精神一振，下意识往场下看去，居然发现原本举着应援棒给赤司加油的那群人纷纷高举着拳头，热血激昂地为他呐喊。 “不要停下来啊！艾什！” “上啊！打败赤司前辈你就是帝光的王牌！” “以下克上！” 艾什错愕地看着他们。 一开始场下还会有看热闹般的喝彩，随着艾什的进攻一次次被化解，而另一方的进攻则势如破竹，场下部员加油的风向逐渐发生了改变。 要知道，普通群众都很容易被煽动，他们就是喜欢看弱者逆袭强者。再加上艾什跟他们是现任队友，就算再怎么崇拜我这个前辈，一起站在场上并肩作战的那个人也不是我。他们的心态从“给这臭屁小子点厉害瞧瞧”到“加油啊千万不要输给赤司前辈”，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不过这种情况让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勇者征讨的大魔王……对，就是那种把勇者打得很惨，最后因为民众的鼓励，勇者就爆seed翻盘的名场面。 ——看吧，勇者感悟了。 只见艾什沉默片刻，别过头小声骂了一句“笨蛋”。这种情况有什么好加油的啊，明明都要输了。 虽然心中这么丧气地想着，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却不像是要放弃的样子，而且耳朵都红了——真意外啊，居然是这种性格的吗？ 我不禁思考起自己是不是今天瞩目过头了，要不干脆等会进攻收手算了，这也不是什么正经比赛，给别人一点面子。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就算是对付国中时期的奇迹世代，我也是以理服人的类型，对待后辈也非常和蔼……喂，别笑，很奇怪吗？ “你在看哪里？”艾什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视线的偏移，十分不爽地开口，试图吸引我的注意，“我才是你的对手吧，还有最后一球，可别小看我啊！” “我只是在思考要怎么教育你比较好。” “哈？谁要你教育了啊。” “你已经接受教育了。”我转了转手中的篮球，在聆听完对方的心理活动后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刚才那几球只要有队友配合，拦下我也不是难事吧？有着看穿未来的才能，很适合我的位置啊，如果再冷静一些，应该是这一届最强的指挥塔吧。” 可能是不想听到我的夸奖，艾什的脸色更臭了：“谁要去继承你的位置啊！” “是吗？” 我将手肘折成教科书般标准地三分球投篮姿势，艾什见状立刻扑上来拦截，只是还是慢了一步。篮球贴着他指尖一公分的位置极速擦过，带起破空的呼啸，只在艾什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橙红色的残影。 ——不好！ 在球出手一瞬间我就意识到力道控制出了问题。 飞出去的篮球砸中了篮板，一秒后整个移动式篮球架开始发生了倾斜。在篮球架倒地的一声巨响中，篮球重重落地的声音反倒一点也不明显了。 艾什：“……” 我：“……” 艾什露出抓狂的表情：“你在做什么啊！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站着投三分都扔不进去吗？前面的气势去哪里了！” 我：“……” 原来重点是这个吗？ 我看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禁松了一口气，果然大家对运动场上出现奇怪的画面容忍度很高，篮球砸翻篮球架的场面根本不算什么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5章 F95.赤司征十郎的磨合 IH半决赛在即，需要参赛的球员们就连周末也不得放松。被称之为“开辟的帝王”，洛山篮球部的首发们当然也在加练的范围内，不过他们训练的场地并不是校内的篮球馆，而是校外某个高档的健身房。 与其说是健身房，倒不如说是多功能的体育馆，在全京都，它的占地面积和器材方面都是是数一数二的。楼下的场馆对外免费开放，而楼上几层则采用会员制刷卡进入，是运动员室内运动健身的首选。 不过，今天楼上的地盘暂且对外关闭。 实在要问店家为什么不做生意的话，只能用“老板的儿子带同学过来包场”这种充满资本主义色彩的回答了吧。 没错，我就是老板儿子，我包场有意见吗？ 赤司这个姓氏带来的麻烦和便利是等同的，既然继承了赤司之名，二者必须都一同接受——这个现实我从一开始就接受了，处理赤司财阀少爷这个头衔带来麻烦的同时，我当然可以享受有钱人的便利。 必须强调的是，我把首发们聚集起来带到这里训练的做法并不是在炫耀赤司的财力，只不过是私下额外的团队精神建设活动。 其核心在于—— 如何让首发们与新加入的黛千寻相处融洽。 目前，篮球部的人对黛千寻的感官一般，甚至有些一军替补会觉得不服气，连带着把黛千寻塞进首发阵容的我也怨恨上了，这种情况只有到正式赛场上黛千寻正式展示出自身价值之后才能得到缓和。 我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我，议论再多也无法触及实质。不过这些首发的队员们总得了解和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友球风特性如何，黛千寻作为洛山隐藏的秘密武器，要是队友都不知道他的价值，那也太过分了一些。 我最近每个周末把他们都喊出来，在私人地盘上进行磨合训练，一段时间下来也颇有成效，至少叶山没再对黛千寻的加入表现出排斥——只要黛千寻给他的传球足够多。 除开这些枯燥的训练活动，私下关系不错的高中生们也会稍微聊些友人之间的话题，在今天他们找到了新的讨论点。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东京的那个帝光中学今年又打进决赛了哦！” “帝光一贯是豪门，打进决赛也不奇怪吧。” “听说之前成绩不好，打得很艰难，不过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队伍的磨合问题突然就没了。这次如果再夺冠的话，他们已经连霸五年了！” “这也太强了吧？” 实渕玲央神色一动，下意识望向一旁跑步机上慢跑的赤发少年。 全国联赛五连霸这是什么概念？ 这代表着帝光中学篮球部汇聚了国中届的篮球精英，再加之出色的教练指导，在此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好苗子闻名而来。出身帝光球员都会享受到这份无上的荣耀，他们在未来也会成为各大高校的追逐对象，甚至于走上职业篮球的道路。 完成三连霸的奇迹世代功不可没，而这一切至少有一半的荣光，是赤司征十郎一手撑起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曾经国中时期作为对手的实渕再了解不过了。奇迹的世代里把单人挑出来说，每个人都很强，但并非不可对付，赤司征十郎这座指挥塔才是队伍的灵魂所在。 这样令人放心的存在，现在是站在洛山一方的。 实渕玲央忍不住微笑起来，柔声说：“那是小征国中就读的学校吧，厉害也是当然的。” “对哦，那是赤司的学校。”叶山了然。 有赤司在，胜利是理所当然的嘛！ 听到了他的心理活动，我从跑步机上下来，面无表情地看过去：“IH马上就半决赛了，你们这么有空，还有闲心关注国中联赛？” “……” 一时间，刚才还在兴致勃勃讨论帝光篮球部成绩的高中生们都噤了声，只有安静做着热身运动的黛千寻发出了一声嘲讽似的轻笑，惹得叶山瞪了他一眼。 实渕玲央识趣地走上前去，手中拿着一块毛巾：“擦擦吧。小征不太行啊，是不是最近没有锻炼？” “……” 你说，我不行？ 叶山随口补充道：“这么点运动量应该不会出这么多汗啊，而且动作也很僵硬。” 我被“普通慢跑”这项热身运动逼得筋疲力竭，搞出一身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么点运动量当然不至于令我出汗，放在以前我只会控制身体的汗液分泌，在剧烈运动后适当流点汗令自己表现得更像是个普通人。 不过，现在出汗的情况可不是我故意控制。 平时虽然一直有在跑步，很习惯这种运动方式，可那也只是基于正常的在操场上跑圈。 借助健身房的器材进行锻炼又有所不同，尤其是跑步机之类的东西，只是模拟那个状态，并不能算是在地面上奔跑。控制力道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要是真跑起来，且不说会不会一脚跺穿跑步机，光靠速度我也能让跑步机的履带摩擦起火。 要不是为了黛千寻融入团队的事，我也不会和他们在健身房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我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手让其他人看过来：“热身运动结束，你们可以继续练习运球战术了。半决赛的对手是……阳泉。” 我想到曾经的队友，队伍里最天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紫原目前就在阳泉。紫原的篮球天赋卓越，哪怕对打篮球这件事没什么喜爱，认真起来也能做到无敌的地步。有着这样强悍的中锋，阳泉也不容小觑。 不过…… “只要没有鹰之眼的持有者，一般的队伍是无法克制我们的传球战术的。”我看向了正在喝运动饮料的浅发前辈，礼貌地对战术核心问好，“麻烦你了，黛学长。” “……啊。”被提及姓名的前辈冷淡地应了一声，转头又对其他人强调，“传球只是为了我自己，你们只要站位合适我才会传过去，顺利地进球会让我心情舒畅。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的话，我会自己投篮。” “你这家伙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叶山十分不满，虽说黛千寻是三年级的前辈，但叶山在一军的资历可比这位默默无闻的前辈要深厚多了。 实渕赶紧上前打圆场：“这么多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千寻就是这副样子，无所谓了。”他一拍手，飞快转移了话题，“对了！小征要上场吗？已经是半决赛了，再不上场活动一下，骨头都要生锈了吧？” “看情况吧。”我模棱两可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赤司不会又想偷懒吧！” 我强调道：“我可是教练。” 叶山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孩子气的表情：“你还是替补呢！话说，哪有穿着4号球衣的替补啦！” “有你们在就足够了，获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算说好听的话也是没用的！” 叶山的话获得了其他人的支持，就连不怎么附和别人的黛千寻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却选择低调地坐在场下，还有那些不明真相的外校人对赤司不公正的评价，质疑赤司对球队的统帅力…… 他都不会生气的吗？ 黛千寻对此感到非常困惑。 他是一个相当自我的人，打篮球也好，还是其他事情，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他可没那么好心，默默无闻为球队付出不求回报，又不是什么圣人，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 黛千寻以为，能塑造出幻之第六人的赤司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可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赤司表现得和他想象中的形象截然相反。甚至说，赤司征十郎这个人根本没有表现欲，比幻之第六人更像个幻影，把自己隐藏在球队的影子里，不求任何人关注。 赤司老是用各种借口拒绝上场，却又尽到了作为教练和球员的职责。如果单纯地用“偷懒”来形容，又太肤浅了一些…… 黛千寻陷入了沉思。 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我：“……” 别瞎猜了，我只是觉得超能力者打球太欺负人了，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上场的。 黛千寻怕是平时轻小说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再脑补下去都要开始对我的心理状态进行评估了，我还是离开这群人的视线为好，他们等会儿就会忘记这个话题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站了起来，表示自己要去楼下给他们买饮料，拿着钱包就匆匆离开了。 自动贩卖机在排球馆旁边，我投了相应的硬币，按下了按钮，机械转动起来，罐装果汁微微倾斜，然后不出意料地——瓶子卡住了。 而且钱也拿不出来了。 ……没办法，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自动贩卖机这种东西和八十年代的电视一样，说不定敲一敲就能恢复原状。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人和监控之后，控制力道，伸出手在自动贩卖机侧面轻轻一拍。随着铁罐碰撞的咣当声中，我慢慢收回手，就看见自动贩卖机侧面瘪进去一块。 失策，应该直接用念动力取出来的。 我扶着自动贩卖机把它恢复原状，拎着捡出来的十几罐果汁，转头往楼梯那边走去。 楼上关于我的讨论，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 接下去I·H的比赛，我能不参加当然最好，听说黑子在的诚凛已经输给了桐皇，半决赛桐皇要和海常比，到时候黄濑肯定会过来约我们吃饭……还得找个借口应付队友聚餐，要不双方都找借口不去就好了。 我考虑着未来的麻烦事，原本以为这个周末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没想到在路过排球馆的时候，一名穿着黑色运动服的橘发少年挡在了我的面前。 “拜托了，请给我托一个球，一个就好！”他捧着一个排球，冲着我弯下腰鞠躬。 “……” 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6章 F96.赤司征十郎的排球（上） 日向翔阳，乌野高校一年级，排球部的副攻手，拥有超强的运动神经和跳跃力，与其二传影山飞雄的组合速攻已有所名气。 目前，乌野高校排球部赢得地区第一，以宫城县代表队的身份参加今年的全国大赛，今次来到京都，为的就是打高强度的练习赛。 而在全国大赛前，乌野队伍中最重要的诱饵君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就是那个啦那个！赛前综合恐惧症，兴奋过头了睡不着、或者是一定要去厕所放松心情什么的，日向每次都会因为过度紧张而想上厕所。 按照之前的状况，只有赛前才这样。可能因为是全国大赛和一般比赛完全不同重量级的关系，这种十分不安的状况提前了，哪怕只是监督约的练习赛，他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原本今天是休息放松的时间，但日向还是来到了可以打排球的地方，想简单地做一些托球练习，就算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影山那家伙用拒绝过度运动的理由回绝了他的托球请求，他们两个一旦练习起来就很容易较真。而这边的体育馆又大多是成年人在使用，一看到对方成熟的外表，身高仅有162.8cm、外号是小豆丁的日向就不敢上去搭话了。 他原本打算硬着头皮去找成年人帮忙，没想到扭头就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高中生。 日向眼睛一亮，没多想，他就立刻抱着球跑了过去，真诚地发出了一起打排球的组队请求。 “拜托了！请给我托球，一个就好！” 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日向抬起头，面前的赤发高中生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古怪的异瞳盯着他看。 他总感觉这眼神很眼熟，像是国中时期的影山，高高在上地看下来，带着陌生的打量。虽说并不是什么恶意的注视，但总令态度热络的少年觉得有些尴尬。 日向有些懊恼。 虽然他国中时期也老是缠着别人给自己托球，但大多数人的态度都还算不错，像这种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的人，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招架——果然田中前辈说的没错，这边果然都是城里人（city boy）啊！ 就在日向难以忍受尴尬，打算抱着球走开的时候，看似有些高傲的“城里人”却打破沉默，还算友善地回复：“不好意思，我不会打排球。” “呃？” 日向诧异地瞪大了眼，他没想到对方会回复他的话，而且非常礼貌。这代表面前这位陌生人还是有交流的意愿，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瞧不起人，至少比影山好说话多了。 “没关系，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日向立刻把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热情得像个推销员，对着顾客推销自己所热爱着的排球，“虽然我也不怎么厉害，不过我们学校今年打进了全国大赛哦！嘿嘿！” 橘发少年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双手合十再次请求道：“请给我托一个球吧。” ——请给我托一个球。 我沉默不语。 面前这位少年显然是JUMP运动漫画中的主角一役，要知道身高不足的人想打排球，并且成为部内正选，还一路打到全国大赛，这是何等的艰难。 我对这种类型的向来十分苦手，倒不是说讨厌，真诚又开朗、全心全意喜欢一样东西的少年没人会讨厌这样的人吧，只要一读心就很轻松能了解到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体育比赛是竞技的一种，并不是“想赢”就能赢的，日向一定有着某种特殊才能，加之足够努力的练习，才能被队友认可——就像黑子那样。 我难以拒绝这样的人对我提出请求，但我也不想帮他托球。任谁都不想看到，一个排球被我一托就砸穿体育馆三层顶部，一拍就打穿地心吧。 “还是算了，我是打篮球的。”我摇了摇头，再次拒绝道。 对方显然没有抓住重点—— “诶？！这么矮打篮球？”他大惊。 “……” 你这么矮不也在打排球吗？我可是比你还高了十厘米，外号是小豆丁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矮。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也看出了我无言中的潜台词，他慌忙补充道：“个子不够也没关系，我的个子也不适合打排球啦，但是当初看到小巨人……啊，我是不是忘记自我介绍了？日向翔阳，乌野一年级，最喜欢的运动是排球！ ” 完全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跳到自我介绍，出于礼貌我还是回应了：“赤司征十郎，洛山一年级。” “那给我托个球？”他眼中带着希冀。 “……” 你还没放弃吗？ 前段时间在帝光打指导赛，我靠扔的都能用篮球砸翻篮球架，确定现在要让我动手托一个质量比篮球还轻的排球吗？ 他看起来完全没被我的沉默打击道：“拜托啦！帮我托一个球，托一个就好，我一定会接住的！” ——居然还撒起娇来了。 “一个就好嘛！” “……” ———— 洛山篮球部的首发们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到他们的教练兼任队友回来。说是去买饮料，谁知道是不是偷偷溜走了，毕竟赤司国中时期就有比赛第四节跑出去买奶茶让队友代替领奖的前科，买奶茶事件甚至还登过体育杂志的新闻版块。 “小征怎么去了这么久？” “赤司该不会是被我们的质问吓跑了吧？我就说，帝光近期的变化肯定少不了他这个前部长啊，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根武猜测：“说不定是给我们买吃的去了，一动起来肚子就好饿。” 叶山挠了挠头，十分无奈：“你怎么又饿了……” 就在叶山和根武瞎猜的时候，平时不怎么和他们有共同话题的黛千寻却意外加入了讨论，这位三年级的前辈神色淡淡地开口：“赤司逃跑的原因应该是你们逼着他上场比赛吧。” “诶？” 叶山不可置信地反驳道：“比赛有什么好怕的啊？赤司那种人怎么可能怯场！” “我说啊——”黛千寻冷淡地看过去，“你们是不是太高傲了点？赤司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真实的想法和意愿……你们真的了解吗？” 被这么教训，叶山十分不服气：“哈？不好意思啊，我们和赤司相处的时间可比‘前辈’你要长多了！” 面对这样的挑衅，黛千寻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看着就让人火大的样子：“那你们知道赤司平时还会看轻小说吗？” 叶山：“…………” 叶山：“轻小说？” 一阵难捱的沉默过后，最懂人心的实渕镇定地开口，试图挽回局面：“原来小征还会看那种东西吗？还真是有些吃惊……不过这个爱好还是蛮正常的，小太郎特别喜欢看假面超人。” 叶山：“喂——” 黛千寻显然对假面超人的话题不感兴趣，他拎上外套就往外走：“我去找赤司。” 其他人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他去找赤司，纷纷表示他们也要一起。黛千寻一贯懒得和他们纠缠，自顾自就往外走，后面跟着一大串洛山篮球部的人。 叶山四处张望着：“话说，到底去哪里找赤司啊？该不会有急事，就这么回家了吧？” “应该不会，小征的手机还在楼上呢，而且衣服也没换。”实渕说。 “……嗯？” 黛千寻路过排球馆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领头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连带着后面一群人都被挡了下来。 “怎么了？”叶山问道。 黛千寻浅色的眼眸中带着莫名的意味，似乎是自言自语地低声问了一句：“赤司他真的喜欢篮球吗？” “你在说什么啊？赤司当然喜欢篮球啊！”叶山有些难以理解地歪了歪头，凭借他们两个时间短暂的队友情谊，叶山很难靠默契来理解黛千寻现在眼神所蕴含着的深意。 片刻之后，黛千寻什么都没说，抬起手指向某处，提醒道：“赤司，在那里。” 其他人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陌生的橙发少年正缠着他们的教练兼队友说话，两人看起来已经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流，没说两句，橙发少年就微微屈膝，下放重心，双手撑直交握，摆出一个排球标准的托球姿势，似乎是在演示给另一名抱着排球的赤发少年看。 赤发少年表面看起来神色冷淡，但显然并不是毫不在意，他听对方讲完后，在要求之下也模仿着做出了一个托球姿势，得到了橙发少年的拇指表扬。 叶山：“……” 他似乎懂了为什么黛千寻会说那样的话，下意识看向实渕，发现能掌控局面的实渕此时也一脸凝重。 而根武则更为直接地出言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赤司该不会是想去打排球，所以才一直拒绝加入篮球部的吧？！” 拒绝相信眼前所见的实渕：“……” 他的态度正证明了根武所说的八九不离十，深受打击的叶山抱着膝盖蹲下去缩成了一团：“总感觉好像被抛弃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7章 F97.赤司征十郎的排球（下） 日向显然不是为了排球练习才和我这个初学者互相推球玩，他只是想找个方式来舒缓赛前紧张的情绪，而我大概就是那个被临时抓包的工具人。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发现他手中的排球和前几天体育课上的躲避球是同款，也就是说，只是普通托球的话，短时间内已经熟悉排球重量的我应该不至于把它托穿天花板。 一开始只是被日向缠着撒娇才无奈接过了排球，在互动的中途习惯性去观察对方的才能，没想到还真有一些发现。 第一次托球，失误。 刚一出手我就知道这并非一个好球，排球被抛得又高又远，球线飘忽不定。这是初学者常见的失误，而不是力气大才导致的。原本我已经想好了理由来解释这个坏球，没想到日向并没有放弃。 他仰着头注视着排球的轨迹，找准时机助跑两步屈膝起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度在半空中扬起胳膊，用力一掌抽在排球上。排球的受力点发生了改变，飞速砸向另一个半场的边线，橘发少年稳稳地落地，衣摆也随之荡了下来。 “不用担心，再多试几次！刚才就约定好了的，只要是你托的球，我一定都会好好接到的！”日向少年一脸“你随便打，接不住算我输”的表情。 “……那根本不是重点吧，居然能跳这么高，你是高角羚吗？”我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脑子里除了排球就是排球的单细胞生物茫然地歪了一下脑袋：“呃？高角羚是什么？” “一跳三米高的那种……不，我什么都没说。”我最终放弃了和他解释有关高角羚的生物名词。 日向身高一米六却可以跳这么高，就当作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吧，对于排球运动员来说也不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在我看来，比起迹部和青峰这些人，打排球的日向可太正常了。 “说起来，赤司的声音真的好像我们排球部的顾问老师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神谷浩史到底配了多少龙套角色啊。 我面无表情地想道。 “嗯？这样啊。”日向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很快又把注意力挪回到了排球上，兴奋地原地小跑了一阵，“刚才的球再来一个，姿势很不错哦，快快快，下一个下一个！” “不是说好的就一个吗？”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捡起排球打算再托一个。 给日向托球只需要摆好姿势向他的方向斜上方轻轻一推，不像是躲避球奔着砸人的目标去，稍微玩一下也没有关系。 日向是少见的单细胞生物，有些单纯过头了，脑子里想什么就会在言行举止上完全显露出来，甚至不需要读心术就能知道他想表达的东西。短暂的接触下来，我觉得就算是我失误打穿天花板，脑子里只剩下排球的日向都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异常。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未来不会产生任何交集的托球工具人，我和日向相处完全不用费脑子，也不用担心以后会因为排球惹上什么麻烦—— 在五分钟之前，我还是这么想着的。 黛千寻走过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直到我看见了他身后神情凄惨的几人。 “赤司，回去了。”黛千寻平淡地喊了一声。 我这才明白，他们脸上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玩够了记得回来，坏男人。 喂喂，这不搞的我完全像是个抛妻弃子、在外和漂亮小姐（第三者）玩得忘记回家的渣男了吗？ 第三者日向看着过来的陌生人，有些好奇地向我询问：“这是赤司的朋友吗？” “是同一个社团的队友。”我说。 “哦，篮球部吗？”在平均身高为183厘米的洛山篮球部首发们围绕下，仅有162厘米的日向被衬托得像个稚嫩的国中生，日向不得不仰着头望着他们，并且发出了羡慕的感叹，“每个人都好高啊……” 叶山死死地盯着他，等我们的寒暄告一段落，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这个小豆丁是谁啊？赤司。” “小、小豆丁？！”日向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哪有人一上来就嘲讽别人身高的啊？！” “呃……真的很小只嘛。” “说别人矮的自己才矮吧！” “你说什么？！我可是有一米八啊！” “叶山。”眼看着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我带着警告意味看过去一眼。 叶山前倾给予对方压迫的动作一顿，很快识趣地战术后仰，投降似的举起了手：“我知道了啊！那么，他是谁？能让你去买了这么久的饮料？” 这么说着，他暗示性地看向了我手中的排球，似乎是想让我给个解释。 “这是乌野高校排球部的日向。”我介绍道。 “排球？”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就连黛千寻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么小一只也能打排球吗？而且居然是高中生？！” “喂！你们是什么眼神啊！”日向气得鼓起脸颊，但他也不可否认别人的惊奇不无道理。 像排球这样的运动，如果天生身高不足就已经断了一半胜利的道路，用出色的运动神经来弥补是可以，但有些位置就没办法胜任了。 当然，篮球也一样。 他们在争吵的时候仿佛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是我拉低了篮球部平均身高，还真是对不起了。 不知道他们的话题是怎么延伸开去的，吵了几句，叶山突然扭头问我：“赤司你说，篮球和排球你喜欢哪一个？” 篮球、排球，或许还要加上一个网球，这三者我究竟喜欢哪一个？ 如果说篮球是母亲的期待，那么其他两项运动则和我完全无关了，哪一个我都没兴趣—— 这么说也不太对。 毕竟小时候的我还是很乐意和别人混在一起玩的，像个普通人那样，好动小孩子喜欢运动很正常吧。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自身能力也在日益增强，我开始失去对力量的精准掌控。为了不闹出骚乱，我开始拒绝进行一切不必要的体育活动。虽然活动课上只是坐在旁边看别人玩耍会稍微有些无聊，但考虑到人类脆弱的身躯，我还是安静呆着比较好。 现在我做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的事，只是因为遇到了这个叫日向翔阳的家伙，并不是我对排球有什么特殊喜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沉默又让叶山误会了什么，他有些恼火地指着日向大声问道：“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排球部的还能插上一脚啊！而且还是别的学校的，难道赤司还想为了排球转校吗？” “什么啊？”不明真相的日向下意识就站到了排球这边，“喜欢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全看赤司个人喜好啊，排球有什么不好？！” 我：“……喂。” 为什么被你们这么一说，原本十分正常的谈话内容就变得怪怪的？ 一旁沉默不语的黛千寻表情愈发微妙了，就算不用心灵感应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句台词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当然见过，那可是白色相簿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禁有些头痛。 且不说乌野离京都有多远，光是“赤司征十郎为了排球转校”这个说法，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吧。 叶山破天荒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明明是赤司一直在消极训练啊！马上就要半决赛了，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看起来也根本不上心，连上场都不愿意，还找了黛千寻来代替……” 我下意识看向实渕，发现他也非常赞同叶山的话，也就是说，我最近的表现的确已经影响到他们的赛前情绪了，而且不难看出他们非常不安——我究竟是否会留在洛山帮助他们夺得胜利。 我原本是想过，就像有裂痕的盘子无法恢复原状，但只要能使用，维持现状就足够了。目前看来，对篮球部这些人给予的信任单纯地放置处理，一昧的逃避果然不行吗？ 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说什么蠢话呢，我不上场只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如果我真的不上心，就不会同意呆在篮球部了。” “可是——” “有你们在，我们根本不会输。”我给出了承诺，“如果输了的话，就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给你们吧。” “……” 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外校的日向则完全被吓到了：“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打个篮球还要挖眼睛，篮球是那么危险的运动吗？”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篮球比排球危险多了。 “只是开个玩笑。”我安抚道，转而又故作严厉地对洛山等人说明，“好了，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明白了就给我回去训练——” “日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咬牙切齿的咆哮打断，围成一圈的几人下意识往声援看去，只见和日向穿着同款黑色运动服的少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日向一看见他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直接缩到了我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影、影山！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名为影山飞雄的二传手个子和黛千寻差不多高，身材一看就是运动员，黑发黑眸，本应该是冷清的五官拧出了凶恶的表情。 他冲到了面前，臭着张脸毫无高冷风范地冲着搭档教训道：“谁让你擅自行动了，知道大家找了你多久吗，你这个呆子！” “我出门的时候和田中前辈说过了啊，明明是影山不陪我练习。”日向小声嘟囔着。 影山又露出了严厉的表情：“你又没说去哪个场地！真是的，武田顾问差点都要去警局报案了！” “对不起！”吓得日向赶忙道歉。 趁影山掏出手机联系顾问的空档，日向扯着我的衣袖，小声向我介绍道：“这是我们的二传手，很厉害的排球天才影山飞雄……影山真的很严格。” 他的抱怨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那边打完电话的影山一声：“日向——” “噫！” “他们是谁？”影山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很快又把注意转向了其他几个个子更高的人。叶山他们都穿着洛山纯白镶蓝边的球服，非常惹眼，影山从他们胸口的标志上分辨出了学校，“是洛山的排球部？” “不，是篮球部哦。”实渕站出来说明。 “哦。”影山向来对排球以外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走了，日向。” “啊？……嗨！” 日向先是冲我道了谢，随即就被不耐烦的影山像揪着小鸡仔那样揪走了，两人走远了还能听到影山的呵斥。 “不要随便找不认识的人托球啊，我平时给你托的还不够多吗？” “我知道了啊！” 我：“……” 原来我才是那个第三者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8章 F98.赤司征十郎的外号 如果输了的话，就把眼睛挖出来给你们吧。 ——除了日向，没有人会觉得赤司是在开玩笑。 直到影山把日向拖走，洛山篮球部的几人之间还是维持着冷凝的氛围。 他们没想过赤司会说出这种话，也没想过赤司承诺后会毁约，虽然本人说是在开玩笑，但那个眼神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啊！ 也就是说，如果洛山在这次的全国大赛上输掉了，说一不二的赤司是真的会挖出眼睛作为歉礼送给他们。 “……这可真是把我吓到了。”第一个出声的是实渕。他没办法把那些话不放在心上，但明面上并不显露，处事圆滑如他，这时也只能装作是个玩笑。 “抱歉，吓到了吗？” 实渕呼出一口气，有些责备地望向我：“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 我也没办法，作者给我塞的临时剧本，还说了‘正常世界线的赤司征十郎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说这几些台词’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夸张了吗？ 作为教练的威信是回来了，上场的事情另说，可他们似乎又误会了什么。 见我没有丝毫反省的样子，实渕又拿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叶山：“小太郎，你也说点什么啊。” 在他看来，之前团队虽然有矛盾，但一直隐匿在暗处不发。追根究底，今天的爆发是从叶山开始的。赤司会说出那样的话，大概是被叶山的不信任伤透了心，才会有这样残酷的承诺。 叶山有些别扭地别开了视线，犹犹豫豫的就是不说话，似乎暂时丧失了组织语言的功能。反倒是根武谷这个肌肉笨蛋率先开口：“我们知道了——” “……” 你知道了什么？都说了是你们想多了，我可不是什么混黑道的少爷啊。为了道义，失败了就要玉碎，怎么可能。 叶山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抢到根武谷之前开口：“我们并不是不信任你，‘有赤司在一定会赢’这种说法在以前就有了。” 我要是没记错，那个说法是指“赤司征十郎是帝光的吉祥物，明明什么没做却能够躺赢，白拿三个全国大赛冠军”的嘲讽吧。 而且……吉祥物明明是黄濑才对。 有了个谈话的开端，叶山很快继续说了下去：“你很强，我们都知道，可是最近的表现也有些太糟糕了。让我们和黛磨合，那你呢？赤司和我们的配合呢？就算不需要我们配合你，赤司一个人可以单打独斗？” 根武谷附和道：“就是说啊，说实话，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赤司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马上就要比赛了，就算是秘密武器，也展现给我们这些队友看吧？” 实渕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要是在洛山的队伍里发挥不出赤司的实力，那么大家都要说‘洛山比帝光要弱’了。” 当然没有人会把高中球队和初中球队做对比，不明真相的观众只会说——洛山拥有的“无冠的五将”带不动赤司征十郎这个混子，果然帝光球队其他四名“奇迹的世代”果然很强。 “……抱歉，是我没有体谅你们的心情。”我微微欠身，“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来做一个实力的摸底吧。” “一对一对练吗？” “不，你们三个对我一个。”我说。 “呃？！就算是你，想对上我们三个——” “黛前辈，麻烦你做个见证吧。” 黛千寻微微挑眉：“啊。” // 乌野排球部。 到处乱跑的日向被前辈们一阵狠批，他随口谈起自己的经历，又交到了新朋友可以一起打排球的时候，脾气最好的前辈菅原孝支有些讶异地看了过来。 “赤司？帝光中学的那个？” “他是高中生啊。” 菅原无奈地笑着解释：“我说的是国中时期啦，赤司征十郎，帝光篮球部的主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补充道，“红头发，眼睛颜色不一样。” “哦哦哦！就是他！”日向恍然，他有些好奇地反问道，“前辈也认识赤司吗？” “赤司征十郎这个人还是蛮出名的吧……”菅原拍了拍放在一旁的杂志，“体育周刊上有不少报道呢，我看的可不只是排球月刊啊。” “呃？”对篮球方面相当茫然的日向歪了歪头。 田中随口说道：“我好像也有看到过，眼睛颜色不一样的家伙。国中的时候，班里的男生有讨论过他。” “连田中前辈也知道吗！” “那是当然的吧！我又不是消息闭塞的人！”田中拿手肘勒了勒后辈的脖子，惹得日向一通挣扎。 菅原：“如果说影山是北川第一的排球天才，那么当时帝光就有五个影山，被称呼为〖奇迹的世代〗，而赤司征十郎是他们的队长。” 日向想象了一下，五个凶神恶煞的影山站在自己的面前打篮球，顿时打了个寒颤：“帝光……好可怕。” “就是说啊，帝光可是被称之为篮球豪门，赤司作为主将，三次登上全国大赛的领奖台——” “三次？！”日向惊呼。 这下，就连对篮球话题不怎么在意的影山都猛地扭过头看了过来——不管怎么说，全国大赛三连霸也强得太过分了吧。 “咳，应该是三次吧？”想到之前看到的体育新闻，某中学主将比赛中途溜出去买奶茶而错过了领奖的轶事，菅原忍不住无奈地笑了一下，“百战百胜的赤司征十郎，天才啊，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有时候还真是羡慕……” 全国大赛是学生时期含金量最大的赛事，能进入全国大赛的队伍也被称之为强队，对于很多人来说，只要能进一次全国大赛就已经无憾了，这段经历也足够拿出去吹嘘。 不说篮球如何，单单看他们擅长的排球领域，想通过预选赛层层选拔进入全国大赛就已经很困难了。光在宫城县就有六十支队伍打预选赛，最后能代表宫城县去东京打全国大赛的，只有唯一一支队伍。 像是乌野，五年前拥有闯进过全国大赛的实力，后面几年却没有取得名额，故有“没落的豪强——无法飞翔的乌鸦”之称。 今年的乌野克服重重困难，获得了一次重新腾飞的机会，他们引以为傲，而这位赤司征十郎居然有过三次参与全国大赛的经历，并且三次都夺冠了？！ 日向没有体会到那种普通人对天才展现才能的不甘，少年的眼睛亮亮的，表达出来的只有赞叹：“哦！好厉害！” “很厉害对吧！”菅原温和地说道，“我关注他是因为之前被表弟拉去看了一次比赛，赤司的表现虽然不是最突出的，但显然他才是球队的核心。” 田中：“呃？可是我听说，赤司的才能并不足以统帅奇迹的世代，团队出现了矛盾，现在分崩离析，都去了不同的高中啊。”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看过他们的比赛就知道了，赤司是球队的PG……”菅原举起一根手指，“简而言之，用排球术语来说，他就是球队的二传手。” “二传手？那家伙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传手之间暗流汹涌，只是一个名词，原本对赤司毫无兴趣的影山也抱着排球走了过来加入了讨论。 “啊，还是天才级的。虽然不太确切，但他主要负责组织进攻与防守，掌控比赛节奏。不得不说，他的节奏完美，在我看来简直像个怪物。”菅原回忆起当时在现场的那场比赛，不禁有些汗毛倒立。 他看向影山：“影山也明白吧？所谓的二传手，就是化身为辅助进攻的影子，哪怕只是个助攻，然而可以成就主攻……最为重要的是，只要有赤司上场，球队就是一块铁板，明明是五个人在场上，却像是一个人在打比赛一样——他就是真正的君王啊。” 影山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 他国中时期可没那么大的统帅力，反而还因为不会配合团队放慢步调而被指责，“球场上的王者”这样的外号对他来说只是个嘲讽他高傲的屈辱罢了。 从二传手的角度看来，这个叫赤司征十郎的家伙的确很强，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有这样的大局观，就算不打篮球，转而来打排球的话，最有价值的二传手的名号落在谁头上还不一定。 向来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影山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哪怕对方是打篮球的，同时他也不免有些疑惑。 赤司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把团队凝成铁板，能让队友无条件信任自己，在场上把自己托付出去——真的会有人毫无保留、无条件信任队友吗？难道这家伙的队友都是日向那种跳起来闭着眼睛扣杀的呆子吗？！ “稍微有点想去看赤司打篮球！” 日向的话令影山回神，他一掌劈在自家副攻脑袋上，恨铁不成钢：“想什么呢，马上就要全国大赛了，接球技巧还一塌糊涂，想在全国人民面前用脸接球吗？不好好训练看什么篮球比赛！” “好痛——” 菅原笑了起来：“想看的话，网上应该还有比赛视频吧，帝光中学可是篮球豪门呢。啊对了，当时还有这么一个传说——帝光的赤司是球队吉祥物，哪怕不上场，只要他坐在场边，球队就会有必胜的Buff。” “真的吗？！” “肯定是假的啊，日向呆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9章 F99.赤司征十郎的3v1 如何短时间内快速建立威信？ 帝光时期，我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想到因为表现出的实力与其他几名奇迹的世代不符，导致紫原当众挑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并不干涉他们的自由，但前提是不能把整个队伍搞得乌烟瘴气。把他们几个刺头都打服之后，我的社团生活终于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平静。 在那个时候我就清楚地意识到，在以强者为尊的竞技类体育运动中，只要展露压倒性的优势就能让别人产生敬畏，只要夺取胜利就能令别人信服。 拉拢人心则另算，拉拢人心是一个逐步的过程，与直接拿实力建立威信不同。这是有关于人际交往的方面，我要是有心去经营，依靠心灵感应和好感值具现化表的能力，就没有人会讨厌我。 从帝王学的角度看……不，这个还是算了，要解释起来稍微有些麻烦。校内的社团管理，使用商业上的领导学和管理学会更为适用一些，这种东西身为赤司家继承人的我再了解不过了。 总之，要记住的是，百战百胜不可以让你交到朋友，但加之所谓的共同爱好与理想，胜利当然可以维系住一个团队。 洛山现在需要的显然不是“大家都是好朋友”，而是“全国大赛冠军”。 叶山会觉得恼火，是认为我对团队并不上心，追根究底还是为了洛山的胜利。 那么—— 打到他们服就完事了。 我可以在帝光把青峰和紫原打到服，没理由在洛山就不这么干。只要我展现出绝对的优势，哪怕我不上场，都可以给他们山岳般的安稳。 虽说，他们向我找安全感的事我也有些不能理解，但作为教练兼队友，还是要尽到本职义务。 “一对三吧。” “一对三，就算是赤司你也太勉强了！” 他们提出了这样的质疑，而同样的情况放在帝光篮球部就绝对不可能出现——奇迹世代中没有人会怀疑我能否一对三，甚至还跃跃欲试想让我一对五。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会一昧地逃避，在场的人不算多，洛山的首发都在这里就足够。 不过，我确实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我可以一对三，于是我拿出了之前青峰的说法。 “你们知道zone吗？” “Zone？” 几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那一瞬间他们脸上的迷茫差点让我以为zone是青峰整出来的中二病专有名词，又或者说青峰就是个超能力者，为了掩饰自己眼睛能放电才用zone来掩饰。 不过还好，心灵感应告诉我实渕知道zone的存在。 我看向实渕，向来是队伍大家长的他自觉地站出来为大家解惑：“我听说过，Zone是一种竞技状态，只要进入这种状态就可以令自身素质大幅度提升……嘛，简而言之，就是精神专注到能开发身体潜能的地步。我也没真正见识过，现在小征的意思是？” “啊，我大概可以做到吧。”我点了点头。 如果说让眼睛冒出电弧，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几年下来，我也算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只要把异常甩锅给“zone”、“无我境界”，只要不把球打出太阳系，大家都会认为这是正常的。 “Zone只有少数天才能够做到，而且就算是天才也无法自由地进入zone，要不然，这个技能不就和作弊一样了吗？”实渕看向我，双手合在胸前一拍，十分欣慰地说，“我就知道小征能行！” 实渕从国中时期就开始关注赤司征十郎这个人了。 当初虽被评为无冠的无将，与奇迹的世代在称呼上就有了高下之分，但他始终不认为自己哪里弱了。然而团队配合始终差了这么一些，这也可能与队伍中PG花宫真的球风有关。 花宫真那家伙只要被打乱计划就会心态爆炸，遇上奇迹的世代则是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赤司和花宫不一样，虽说都是用脑子打球的类型，但他足够沉稳，遇事处变不惊。他能把帝光的篮球部带领至巅峰，被评为奇迹世代之一，自然是有他的本事。哪怕别人的评价褒贬不一，赤司也是无可否认的全国三连霸、是场上最核心的指挥塔。 赤司如约来到了洛山，实渕自认为和对方相处得不错，球场上应该也能合拍。 可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赤司不知出何原因，并没有上场打球的意思，甚至于加入篮球部都是因为叶山和白金监督的设计。 今天看起来，赤司似乎对排球更感兴趣，但实渕觉得并非如此。 那么到底是何种原因？ 难不成……小征是那种离开了国中队伍就伤心欲绝到再也不想打篮球、十分怀旧的人吗？ 实渕忍不住想道。 “……只是想做就能做到。”实在听不下去实渕心音的我不得不开口打断他愈发离谱的猜想，把话题引了回来，“别把zone想得很奇怪，只是一种专注状态而已。” “呃？真的假的？为什么我做不到，如果说是天才的话，我也不弱啊？”叶山十分纳闷地问道。 “叶山可能曾经也进入过zone的状态，但想凭借自身意识自由进入zone是极其困难的，大多数人偶然间进入zone之后就再也打不开那扇大门。” “小征可以吗？” “对我来说，只需要一个契机。”我冲他们摊开了手，“如果你们陷入劣势的话，我会出手。” “你是不信任我们，想一个人单打独斗吗？” 我否认道：“不，只是一个可能性。” 我的意思是，如果洛山的实力足够获得冠军，我就没必要再出手了——这个出手，当然不会是我一打五，那样完全就是在作弊了。 我当初权衡过青峰他们的能力，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的能力必须达到队伍的平均值。zone这种少见的状态在奇迹世代里就像是便宜的大白菜。既然如此，如果我没有zone，那岂不是很奇怪吗？ 但同时我也不想让自己太过引人注目，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我对外宣称我的zone能力是将队友连协起来，五人一心。 当然，实际上只是五人份的心传心而已，这是我身为超能力者，外在表现上最不起眼的一项能力了。 在洛山的队伍里，我最多只会使用心传心，这是当初奇迹世代在我这里享受到的待遇。要是洛山这样还无法取胜，那也得承认技不如人。 “按照这段时间我观察的数据，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能夺冠。既然现在队伍阵容已经稳定，我认为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我如此说道，“当然，你们要是表露败意，我也是会上场的——作为最后的王牌。” 几人面露犹豫，心路历程稍微有些坎坷，我要是复述出来能写篇三万字的作文。 简而言之，他们似乎认为我是过于信任他们才不想上场。事实上情况也差不多，洛山被称为“开辟的帝王”，本身底蕴就不输给任何一所学校，只要能解决掉青峰和紫原，这次的IH冠军就到手了。 最终，他们像是接受了战前鼓动似的，一个个都兴致高涨地保证：“放心吧，我们是不会输的！赤司就在场下安心看着吧！” 心里想的却是：赤司这么信任他们，可不能让他失望啊。而且如果输了的话，赤司的眼睛不就要被挖出来了吗！ ……都说了那个是开玩笑的。 真是的，谁会输了就把眼睛挖出来啊，那就不是正常的日常番，而是猎奇向的恐怖片了吧。 既然他们能够理解我不上场的理由（虽说理解的方向不太对），那我决定不再纠结这一点，费心去解释这种问题太傻了。 我随手拾起一个篮球，掂了掂重量，随手往叶山那边一抛：“说了这么多，还是实际看看比较重要吧。” “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就用五根手指来应对吧！”叶山眼神认真了起来。 他微微放低重心，五指指尖发力—— 嘭！ 嘭嘭！ 篮球带着特殊的节奏打在地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光是隔着球鞋踩在上面都能感受到其震动，篮球上下的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橙红色夹杂黑纹的残影，让人不由得怀疑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在运球。 这就是叶山的雷鸣运球，同时兼具速度及震耳欲聋的响声是其特点，他的外号“雷兽”也因此而来。 对别人来说雷鸣运球可能难以抄截，对于我来说只是简单地看准时机伸出手打断节奏而已。 于是，在他刚说完挑衅的话没过两秒，球在他的手上莫名其妙消失了。 叶山：“？？？” 歪？ 有事吗？ 我的球呢？ 叶山一时没反应过来，维持着运球的姿势就着空气虚虚拍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茫然又不知所措。 他玩篮球这么多年，除开新手时期会把球运丢，就再也没有运着球把球打飞的情况，雷鸣运球这样的绝技也几乎不会被截断，除了—— 国中时期被对面的PG一巴掌拍飞。 顺便说，那个PG就是帝光时期的赤司，导致叶山对当时名不见经传的赤司印象深刻。 当时他们遇到的队伍里没有一个PG能够正面在他手底下把球截断，赤司非但做到了，他还若无其事地随手抛给队友，然后一句话也没说低调地跑开了。仿佛自己的雷鸣运球只是幼稚园小鬼玩的把戏，这堪称叶山多年以来的心理阴影。 现在，他的球又飞了，对象还是同一个人，完美重现了当时的一幕。 叶山僵硬地扭过头，终于在球场的一角找到了还在滚动中的那颗篮球。 “你们一起上吧，一个人是不行的。” 虽然三个人上也是不行的，但我一直支持篮球是团队运动，不放过任何教育队友的机会。总得给他们一些希望，觉得一起上能行。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只当个旁观者了。”一直不爱和其他人凑在一起的黛千寻此时却站了出来。 黛千寻和其他队友的关系完全依靠我在维持，对这些队友并不热络，更多时候是在冷眼旁观。他会站出来说要和叶山他们并肩作战，让我稍微有些吃惊，就连其他人也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黛千寻转了转护腕，神色还是淡淡的：“我是运球战术的核心吧，也让我玩玩怎么样？” “……随意。” 我倒是无所谓几个人，黛千寻缓和的态度让我感到有些欣慰，显然他已经想融入这个队伍了。 说实话，我有些不敢单独找黛千寻谈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看轻小说的高中男生都有着敏感又纤细的心思，只要听见黛千寻的心音，大概就能懂他是多么别扭的一个人了。 比如—— 平时闷声不吭，却老是在心中怀疑我是不是把他当作黑子哲也的替身……之类的。 喂，替身梗已经不流行了，完全意义不明好吗？ 而且，人家黑子有你这么难搞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0章 F100.赤司征十郎的1v4 一对四，并且人数多的那一方拥有三名无冠的五将，就差一个PG就可以凑成全日本高中顶尖的阵容。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没人会觉得人数为一的那方会取得胜利吧？就连青峰都不敢确保场上只有他一人、且要对方多点进攻，在截不到球的时候，谁还能泰然自若地说出“你们一起上”这样嚣张过头的话啊。 可我却能说出这句话—— “你们一起上，别单打独斗，不是要给我看看你们的团队协作吗？” “别小看我们啊！”叶山果然亢奋起来了，他抿唇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尖尖虎牙，猫瞳亮起来的时候充斥着野性的光辉。 “小心小征的眼。”实渕提醒道。 “我知道。” 重新拾回来的篮球重新回到叶山手中，恢复到了他熟悉的节奏。不过，在面对我的时候，他变得更为谨慎起来，不敢让球在自己手中停留太久。 虽然体育报刊上关于我的信息只有一星半点，但只要有心去探查就可以从帝光的知情人那里知道，赤司征十郎的特殊技能就是能够预判的天帝之眼，叶山的雷鸣运球都能被瞬间打断，更别说是单人一对一了。 他身形一晃，球很快被传到了黛千寻手中，没停留半秒，球又折线似的到了实渕那边。他们是三角跑动站位，球线这么一拉扯，篮球的位置就离我很远。 “Nice Pass！” 实渕曲起手肘，射出拿手的三分球。 就算是小征，这个高度和距离也别想断掉三分！ 这个想法才冒出个泡，眼前闪过的赤色宛如尖锐的利刃，直接把不切实际的幻想戳破。 “——什么时候！” 他高高举起来的手臂显得有些无力，再往上看，掌心的篮球失去了踪影。 一直在关注赤司举动的黛千寻不免觉得惊骇，明明隔了有五六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眨眼就冲到面前，并且准确的抓住了抬手的空档截下实渕的三分球……难道说，赤司会冲绳缩步成寸的古武术吗？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几人意识到球被截下后，都不约而同地扭头拔足狂奔，因为打得是全场，他们追着持球者横跨了大半个球场，有些绝望地发现与对方距离根本没有缩短，想要拦截却连衣角都摸不到。 怎么也没办法拦下对方的叶山百思不得其解。 该死的，赤司为什么会跑那么快！明明平时的体测成绩很平均——不对，他那已经完全是平均值了吧，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吗？ 可恶啊！ 叶山大喊了一声：“拦住他！” “收到！”篮下防备已久的根武谷张开了壮实的双臂，紧紧地盯着我，“看我的肌肉——” “……” 看你的肌肉也没用，意义不明。 瞧着距离足够，我一脚蹬在地板上，整个人借力高高跃起。根武谷看出了我的意图，他同步跳了起来试图干扰我的球线，破坏我的进攻。 不过很可惜，论身体上的碰撞，我也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唔！”以筋肉男子为目标、锻炼肌肉多年的根武谷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从篮下撞开。 用“撞”可能不合适，因为对方根本没有和他对撞的意思，像是电车一样自顾自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走。而强行冲上去的根武谷有碰瓷的嫌疑，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坚实的墙，无法撼动分毫。 他神色恍惚地跌坐在地上，看对方抡起胳膊把球扣进了篮框。球架发出负重不堪的嘎吱声，随后，扣篮者松了手，他的球鞋重重地落在了地板上。 “……居然是双手扣篮！” “骗人的吧，为什么……” 以一米七的个头实现双手扣篮，这样的弹跳力也太恐怖了吧！ 我仰头确认篮框没被我拽下来之后，这才对其他人说：“不要以为这是高个子的特权，像这样的球，想打的话打多少个都没问题。” “又发现了小征的一个特点，跳得真的好高，能跳这么高去打排球都不是问题吧？” 叶山不满地嚷嚷：“你在胡说什么啊玲央姐！赤司怎么可以去打排球！” “开玩笑的。”实渕耸了耸肩。 “还没完！” “继续！” 不服输的几人再次对我发出了挑战。 之前的剧情很快重演，接连十几次之后，全场往返跑的几人都有些筋疲力竭。他们只觉得自己在被耍着玩，猫追老鼠似的，每次跑到自己半场觉得要得分的时候，总是会被赤司截走篮球，然后又是新一轮的逐球奔袭。 “这样下去不行啊。” 几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就连不喜欢群聚的黛千寻都跟其他三人站在一起商量战术。 “黛的那招练得怎么样？” “啊，试试看吧。” “对上小征的眼会有用吗？” 几人面面相觑。 “……先试试看吧。”黛千寻皱了皱眉，“总不可能完全被克制吧？赤司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短暂的休息之后，几人显然更改了进攻策略。黛千寻的传球次数大大上涨，他自己也在冷静地观察局势，试图把学到的技巧付诸实践。 球再次来到了实渕手中，这本该是不错的三分球机会，但实渕却犹豫了。 ——会被截下吗？ “给我！”黛千寻高举着手臂呼唤传球。 实渕似乎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把球给了出去，顺便给了其他两人进一步指示。 四人团队同进同退，自觉补齐视野上的短板，跑动的位置几乎没有死角。篮球会在某个特定的视觉死角中消失，又出现在离我最远的位置，就这样逐步推进。 ——是黛千寻的视线诱导。 在叶山的雷鸣运球、实渕的特殊三分投篮、根武谷的肌肉碰撞纷纷失效后，传球战术终于出现了。 洛山的传球战术目前还没有在正式赛场中首秀，这套战术是我根据国中时期奇迹的世代二年级时传球打法为思路的改进版本。 注重传球和团队配合效率，减少个人秀场的时间，这是我的本愿。 帝光中学时期，除了我负责传控以外，是以黑子的低存在感，加上魔术手法中的视线诱导，从而实现神出鬼没的传球。黑子也因此被称之为“幻之第六人”，算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 现今，黑子的战术位置被同样低存在感的黛千寻所取代，已经掌握了一定视线诱导技巧的黛千寻成为了洛山传球战术的核心。 黛千寻打的位置是做苦力的大前锋，有一定的篮球基础。他先天素质普普通通，综合起来却也比黑子要强上不少。在战术安排上虽然是他负责主传，但必要时也会自己投篮。 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好好培养起来，黛千寻一定是个好用的传球手，能够让球队的进攻打得更灵活。除了黑子所在的诚凛，再没有球队能够复刻这套战术。 不过，可别误会了，黛千寻可不是什么黑子的替身。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两个不是同一类人。 球员站在场上都会想得分，黑子不例外，黛千寻也不例外，然而黑子愿意为团队成为默默无闻的影子，黛千寻却不会仅限于此，他有更大的野望。 这点无可厚非，我不觉得站在场上想得分有错。 有人或许会觉得黑子替团队付出众多而得不到相应的名气回报，是团队胁迫黑子养成影子式打球风格。 这种说法十分片面。 说句不上台面的话，凭借黑子的身体素质，如果他不顺应队伍作为影子登场，根本就没有机会排上首发的位置。当初帝光篮球部有百余人，黑子的上位自然意味着另一名队员被挤到冷板凳上，这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对黑子打球的思路做出过任何诱导，也不是非要他做苦力，当时我只是放下了垂钩，以什么样的姿态爬到幻之第六人的位置全靠他自己。 当然，如果黑子想投篮，只要时机恰当，我也没任何意见。然而国中三年下来，黑子比较喜欢给青峰打助攻，或者说，那个时候拥有光的黑子没有想过脱离队友成为那道光——因为作为影子，他也足够耀眼，和大家一起愉快地打篮球，他就会满足。 而黛千寻不一样。 黛千寻不像黑子那么幸运，从小到大，过低的存在感导致他不受关注，成绩普普通通，身体素质一般，在社团里也只能勉勉强强混个中下游，就算交了退部申请书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没有光。 于是，他想成为光。 我在天台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够来打首发。他不会拒绝的，是我给了他发光的可能，无光之人只会挣扎着抓住最后的机会爬上来。 面对我的挽留，他同意收回退部申请。 只要能赢，给队友传球也没关系，在能赢的前提下，自己也希望投篮得分。努力学习视线诱导技巧，向球队证明自己的价值……甚至于，超越黑子哲也，成为新的幻之第六人。 ——这就是黛千寻的现状。 我站在原地，转动眼珠左右看了看。球路诡异莫测，时不时出现奇怪的折角，几乎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到谁手中。不过问题不大，这些动态的东西在我眼里像是慢动作回放。 我慢吞吞抬起脚步，抬手在一个定点劈手夺下篮球，毫不客气地给出评价：“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被评价为花里胡哨的传球战术：“……” “进攻就不能效率高一点吗？” “视线诱导失败率也太高了，这样还能上场？” “我站在你面前就不敢投篮了吗？怕什么。你说你想要得分，真的假的？” 洛山四人：“……” 赤司，真的好可怕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1章 D101.赤司征十郎的半决赛 就像最近流行的那些穿越题材轻小说里写的那样，满级的主角总是会遇到各种抱着善意或者恶意的角色，NPC们会自信满满地说出“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被主角暴打一顿之后，台词就变成了“什么？不可能！你这么强为什么还默默无名？！” ——这就得问作者了。 总之，一切戏剧性的转变和打脸情节都是为了衬托出主角的强无敌。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超能力者自身的强大也不需要别人来衬托，但这种打脸模版套用在我身上，确实是很常见又普通（而且看起来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 不喜欢在大多数人面前出风头，也无所谓别人或好或坏的评价，迫不得已的时候会给少数人崭露冰山一角的实力，还有一两位说得上话的朋友，这就是我——赤司征十郎迄今为止的人生。 “小征看好了哦？我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赤司你就坐着看好了，阳泉交给我们！” “哈？阳泉，有赤司恐怖吗？” “哦！加油！” 在半决赛开始前，实渕等人在更衣室里这么跟我保证，一副大义凛然即将要上战场的样子，搞得洛山另外几名替补一脸茫然。 “诶？赤司今天还是不上场吗？”原本以为自己要坐替补席的控场后卫、三年级的杉崎律有些诧异地看向我，“毕竟连黛都上了……” 呀咧呀咧，原本还想上场随便打打的，没想到上次一对四的效果那么好，他们完全把我当作隐藏的王牌，甚至为了在我面前证明自身价值，要求我坐在场边好好看他们发挥了。 “还不是时候。”我这么回答，“今天要辛苦杉崎前辈了，希望比赛顺利。” 既然我已经表态，其他首发又没什么意见，杉崎也不好说什么。篮球部这么多人，有自己的小圈子也很正常，在这些低年级的主力面前，就算是前辈也没那么大的话语权。杉崎识趣地闭上了嘴，坐到一旁换球鞋去了。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传说中赛前厕所奇遇记竟然被我碰上了。 体育馆卫生间的洗手台前，两名穿着阳泉高校紫白相间运动服的高中生面对面站着。 身量较高的那位有着一头及肩的紫发，明明是超过两米极具压迫力的个头，他却耷拉着肩，看上去没精打采且毫无威胁的样子。可一到场上，他就是会给别人带来噩梦的中锋，难得一见的天才、奇迹世代之一的紫原敦。 在他面前黑发黑眸、面容俊秀的少年名为冰室辰也，刚从美国转校回来不久。冰室知道紫原的脾气，像个小孩子那样任性，但也没想到会紫原会拒绝在全国大赛的半决赛出场。 “敦，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想上场？” “因为很麻烦，对面有赤仔。” “赤仔指的是……赤司征十郎？” 冰室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在美国认识的好友虹村修造不止一次提到过赤司征十郎，话里话外都是对后辈的夸耀，据说也是赤司将虹村生病的父亲送出国治疗。 冰室对赤司的印象大多基于虹村的描述，比如乖巧又懂事，脑子聪明，做事牢靠，打球也很厉害……之类的，仿佛只要是好的词汇都能往赤司头上套。排除掉一些“唱歌好听”之类没用的形容，冰室把赤司归结为心地善良的优等生这一范围。 同时，赤司征十郎还是紫原敦国中时期的队长，曾率领着帝光篮球部拿下三连霸。 按理来说，既然奇迹的世代选择前往不同的高校，必然是打着互相竞争的主意。天才总不乐意被相提并论，以前在一个队伍里分不出高下，现在各自所属不一，又有机会在全国大赛中遇到，为什么紫原会拒绝和赤司同台竞技呢？ 在冰室的再三追问下，紫原不情不愿地开口说明了缘由：“我讨厌输掉。” “为什么？” “我现在还没有和赤仔正面对上的实力，所以一定会输掉的。” 冰室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一定要会输掉啊？还没比，怎么就知道……就算赤司很厉害，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啊。” 紫原撇了撇嘴，赤仔有多恐怖只有作过死的人才能知道，再解释也是没用的。他干脆像小孩子不想上学一样和家长耍起了赖：“别管我了，反正我是不会上场的，以前答应过赤仔，要听他的话。” 冰室抓住了重点，神色一变，黑眸透出些凌厉：“是赤司让你不要上场的吗？” “……呃？” 紫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小伙伴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见一个赤红发色的男生从门的那头绕了出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劳驾，让让。”穿着洛山篮球部运动服的赤发男生这么说道。 冰室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下意识望向紫原，而紫原则神色微微露出和久日不见的好友偶然碰面的雀跃，拉长了语调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啊，是赤仔——好久不见，要吃美味棒吗？” “不吃。”我拒绝了他，“让开点，我要洗手。” 紫原闻言立刻往旁边走了两步，乖巧地呆在一旁。 冰室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紫原这么听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毕竟紫原平时都不太看前辈脸色，因为个子很高、实力又强，没人敢惹他。而现在赤司一句话就能让他乖乖听话，甚至还愿意拿出自己最珍贵的零食分享—— 赤司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冰室完全没有立场对紫原和他前队长之间的关系多说什么，难不成要让他当面质问对方“你是不是命令敦不要上场比赛”这样的问题吗？ 虽然他没有问出口，但是作为无法关闭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者，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两个人的逻辑，我都以上帝视角有了全方面的了解。 其实紫原的想法很容易理解，他讨厌输掉，帝光时期挑衅我结果反被教育，倒不是说他对正面对决有了心理阴影，只是因为他的思路就像个小孩子，谁厉害就和谁玩，谁强谁就当领导者。在没有自信能够绝对胜利之前，他是不会想正面挑战的。 这件事从根本上与我无关，紫原现在不愿意上场，我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命令他上场打比赛吧？ 至于冰室，不用说也能知道，因为紫原直来直去不带情商的描述，冰室肯定会认为是我让紫原如此反常。虽然我无所谓别人的看法，但这件事不解释不行，总觉得我的风评被紫原祸害得差不多了。 “……我没有让紫原做多余的事。”我说。 “呃？”冰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多余的事是指……你听到我们说话了？啊，抱歉，因为紫原不想上场，我有些着急了。” 我看向紫原，他冲着冰室点了点头，多解释了一句：“不想和赤仔对上，不是赤仔的意思，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冰室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看了他一眼：“不用这个表情，再透露一点消息吧，我不会上场。” “就算赤仔这么说，我也不会去啦。”紫原撇了撇嘴，无视了冰室不赞同的眼神，他自顾自拉扯着我的袖口，“既然都不去，那赤仔跟我一起去吃东西吧？这附近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 “恐怕不行。”虽然很心动，但我拒绝还是他的邀请，“我是洛山的教练，这次白金监督不在，我必须待在这边。” 紫原感叹：“赤仔居然是教练吗？好厉害啊，是不是可以坐在旁边不用动还能吃东西？真幸福。” 冰室：“……你重点错了吧？” 完全不觉得自己重点哪里错了的紫原继续说道：“之前我听黑仔说赤仔不打篮球了，真的有点吓到我了，原来是当教练啊。参赛名单上有你的名字，那还兼任了替补吗？”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比赛完了要去吃甜品吗？” “……好。” “约定好了哟。”紫原心情好了不少，他扶着脖子打了个哈欠，招呼道，“室仔，回去咯。” 他自顾自就往回走，冰室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追了上去。 “敦，你想好怎么和教练说了吗？” “啊？就说我不去啊。原本还有些麻烦，但只要说赤仔不上场就没有问题。” 冰室疑惑地看着他：“赤司不上场，这不是我们的好机会吗？” 换算成战力比重，赤司和紫原是奇迹的世代成员就当作同一个重量级，那么赤司不上场的话，紫原出战，阳泉的赢面不是更大吗？ “可赤仔肯定不会放着队伍不管啊。”紫原理所当然地回答，“万一我去打球了，赤仔说不定也会上。原本没我们两个，阳泉还有机会赢，如果赤仔也上了的话就根本赢不了了。” 冰室的脚步停下了，心情十分复杂。他沉默地注视着紫原高大背影，不禁想道：……赤司究竟是什么人啊，居然能够让敦这么重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2章 D102.赤司征十郎的半决赛（上） 黑子所在的诚凛落败于桐皇，不过好歹打进了全国大赛的八强。那是一场扣人心弦且淋漓尽致的比赛，输给自己前搭档青峰，黑子觉得有些可惜，可他相信这并不是最后一次交手。队友们也没太过失望，很快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往日积极的训练状态。 虽说诚凛止步于此，但接下去IH的比赛他们还是要继续关注的。 这些进入半决赛的队伍大约就是之后冬季杯中他们即将面对的劲敌，不管是桐皇海常，还是阳泉洛山，都是他们夺得冠军路上的阻碍。 “真难办啊，是看桐皇对海常，还是看阳泉对洛山呢？为什么半决赛要同时举行啊！”队友们唉声叹气，无非就是难以抉择现场去看哪一场比赛。 “还是看桐皇吧。”想到和桐皇的对决，火神忍不住啧了一声。比起那个叫赤司征十郎的，他果然对正面硬杠过的青峰比较在意。他看向黑子，暗示性地征询对方意见：“怎么样？” 黑子点了点头：“我都可以，之后也可以看录像。黄濑君一直发简讯给我，大概意思是赤司君不上场的比赛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看他和青峰君宿命的对决之类的……”黑子微微一顿，随后又一针见血地补充道，“是单方面的宿命对决，其实青峰君把赤司君放在首位。” “赤司不是没加入篮球部吗？” “是的，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青峰君很生气，之前还跟我说要去京都把赤司君打一顿。” “……真的假的？” “开玩笑的。”黑子认认真真地回答，“青峰君打不过赤司君的，放心好了。” “……” 众人一阵沉默，显然是不相信黑子的话。 “那还不如去看看桐皇那边，好歹一次能见识两个奇迹世代的实力……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相田丽子拍板决定了接下去的去向。 于是，以为赤司没有加入篮球部的诚凛一行人完全错过了另一场半决赛的场景—— 洛山首发五人在场上与阳泉奋战，而本该与篮球部再无瓜葛的赤发少年肩披纯白的运动外套，面无表情地抱臂端坐在教练的专座上。 那双异色的双眸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场上每个人的动向，也许阳泉等人没有特殊的感觉，但被这样冷酷的眼神洗礼过的洛山几人却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绝对不能输！ 今天白金教练没有来，临时负责人可是那个可怕的赤司啊！万一打不好，肯定是要被换下场的！而且万一输了，赤司的眼睛不就要被他自己挖出来了吗！ 我：“……” 喂，都说了那个是开玩笑的，专心比赛可以吗？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只是在这里看着而已，要是白金教练在的话，我早就和紫原出去吃甜品了。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心灵感应的超能力，并不清楚我想说的内容。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每个人的心理活动十分激烈，尤其是叶山，他有些兴奋过头了，虽说他向来是这种类型，不过今天的情况好像特别严重一些。 我把注意挪到他身上，叶山敏锐察觉到我的视线。 原本在场上叱咤风云的雷兽身形一僵，左脚绊右脚直接扑在了地上，负责防守他的冰室猝不及防地受了一个土下座的大礼。 全场一片哗然，就连裁判也愣了一下神。 冰室没有擅自伸手把他扶起来，第一时间高举双手向裁判示意自己未接触对手，紧接着他又出于礼貌关切地问侯道：“你没事吧？” 叶山把头埋进手臂里，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株长在阴暗处的蘑菇，嘴里念叨着什么。在冰室凑近他的时候，勉强听清了他绝望的碎碎念：“……别管我，太丢人了，我肯定会被赤司换下场的。” 冰室微微皱眉。 只是无伤大雅的失误，为什么怕被换下场？ 洛山是赤司的一言堂吗？ 明明只是一个一年级，却有想换谁下场就换谁下场的权利……再联合之前在厕所门口的那次偶遇来看，赤司似乎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种好说话的人。现在看来，就连洛山的人都很畏惧赤司，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虽说紫原否认了他的怀疑，还说了不少赤司的好话，但亲眼见到实际情况的冰室觉得可能是他的赤司滤镜加太厚了。明明是这么强势的一个人，偏偏虹村和紫原看不出来，在他们两个眼里，赤司征十郎就是一个性格和善又正直的好人。 是赤司太会伪装，还是说其他两人太傻白甜了？ 冰室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后者。 裁判吹响了暂停哨，是洛山的教练示意的。 冰室还没来得及把叶山拉起来，叶山就像受惊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橙色眼睛瞪得滚圆，中气十足地冲着自家教练喊话：“我可以的！我还能打！我一点事都没有！” 我面无表情地下指令：“别丢人现眼了，快下来。” 黛千寻路过叶山的时候，似乎是忍受不了队友这副蠢样，开口说道：“笨蛋，赤司不是要把你换下去。” “……诶？” “小征不会因为这个就把你换下去的，大概是想说什么吧。只有一分钟的暂停时间，快快，别浪费时间了。”实渕也这么说。 叶山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向场下。 观众们大多数都不清楚为什么落山的教练会是一个高中生，比赛开始前就已经针对这一点议论过了，不过看这位年轻的教练一直没什么举动，大家权当他是个带队负责人，比赛一开始就很快把注意力放回了场上，不再去看那边的长椅上坐的究竟谁。 现在教练举手示意暂停，球员下场商量对策，观众自然又把关注点放到了场下去。这么仔细一看，终于有人认出来了。 “喂喂，那不是赤司征十郎吗？” “赤司……谁来着？” “是奇迹世代的队长啊！原来他去了洛山，可为什么之前都没看他出场？明明奇迹世代这么活跃。” “真的假的？完全没听说。” “说不定是因为太菜了，现在也只能坐替补席啊。” 不少人窃窃私语。 我：“……” 教练和替补坐在一起，还真是对不起啊。 我并没有继续关注观众席，身为临场指挥的教练，要干的事情可不只是在旁边看着。我把他们都叫了过来围成一圈，告之他们接下去的战术规划，顺便把他们的走位都重新布置了一遍。 “对面的冰室辰也，多注意一些他的阳炎射篮吧，尽量破坏掉他抬手的机会。”我提醒道。 阳炎射篮，即冰室的绝技，一次起跳在半空中能投两次篮——就是这么完全不符合物理学的绝技，牛顿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阳炎射篮的第一次投出是假动作，第二次才是真正的射篮，因为时间间隔短，会让人误以为是穿过了防守者的手臂。但有时他也会看情况第一次就把球投出去，打别人一个猝不及防。 阳泉就靠着这种球甩开了洛山一定的分数，不过也就只有现阶段了。 “下半场可以开始发力了，传球战术真正的效力是从现在开始，黛学长？” “我可以的。”黛千寻肯定地回答。 “恩，麻烦你了。阳泉以防守出名，不过紫原没有上场，你们的压力应该不大。”这么说着，我瞥了一眼紧张过头而绊倒的叶山，他看起来表情更僵硬了。 叶山：“……” 压力是来自紫原吗？ 明明是来自你吧！ 我忽略了他内心对我的腹诽，用自己的方式安抚道：“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换下场的，不过这样低级的失误再出现一次……” 叶山下意识挺直了背，大声回答：“绝对不会！” “好的。” ——这完全是威胁吧？ 黛千寻一声不吭往后退了几步，和实渕他们站到一起去，显然是不想和叶山站在一起接受教育。 和洛山这边紧张的氛围不同，对面的阳泉球员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是商量战术，实际上得分领先的他们暂且还不需要做出变动。 虽说没了紫原这个强力中锋，他们和洛山打得有些胶着，但大家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到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压力。这也可能和洛山的风格有关，打得很谨慎，前两节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后期研究出针对性打法才开始变更。 “话说，为什么洛山的教练是个一年级的学生啊？而且好像威信很高的样子。” “赤司征十郎——他好像还兼任替补呢。” “紫原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唔？” 队里高大的中锋这场比赛死活不愿上场，只想当个替补，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教练也被他说服了。他比赛的时候就坐在下面看看，时不时掏一把薯片，看起来很是悠闲。现在冰室把话题带到他身上，沉迷零食的紫原才勉强乐意给出回应。 他嚼着薯片，神色有些漫不经心：“赤仔的风格就是这样啦，下半场才难打呢，你们要把防守做好哦？不然赤仔带领的队伍很有可能把你们打爆。” “喂，紫原，别说的好像你不是阳泉的人一样……”教练荒木雅子有些头痛，“如果被打爆，你也是被打爆范畴里吧。” “那不一样。”紫原强调。 “没什么不一样吧！”队友们异口同声。 队内气氛看起来还算不错，为这些孩子操碎了心的荒木雅子叹了口气，又问他：“作为前队友，你应该比较了解赤司吧？” “当然啦，赤仔跟我关系最好了。”紫原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对这个可是超有自信的，赤仔和他有甜食上的共鸣。 他们那身高超过两米高的中锋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炫耀似的和队友说道：“我和赤仔等会儿约好了一起去吃甜品哦！其他人约赤仔，赤仔都不会去呢。” “……这是重点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3章 D103.赤司征十郎的半决赛（中） “说重点！赤司的战术安排什么的，作为前队友你总该明白一些他的想法吧？” 紫原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洛山那边，赤发少年正被队友们簇拥着，似乎是在倾听谁的意见。 洛山那身白色为底，蓝边交织的运动服很像以前的帝光球服，乍一看似乎什么都没变。只不过自己已经是阳泉的人了，虽然对紫色没什么讨厌的，但不得不说设计这身衣服的人品味糟透了。 ……要是当初能考进一个学校就好了，现在又能够一起打球。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紫原歪了歪头，无意识地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嚼得嘎吱作响。他的散漫态度让等待回答的队友以为他是没放在心上，实际上他只是在思考而已。 “喂，紫原？”队友让他回神。 紫原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赤仔果然不管在哪里都很受欢迎啊。” 队长冈村扶额：“谁问你这个了！赤司在想什么？战术安排啦、作战思路啊，什么都好，快说一点。” “啊？” 赤仔在想什么？ 要是真让他说，紫原笃定说出“赤仔肯定在想等会儿去吃甜品的事”之类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错，只是其他人理解不了。 同时，紫原也没办法理解冰室他们的戒备。 赤仔明明是一个很好懂的人，为什么大家要把赤仔想那么复杂呢？虽然有时候比较严厉，但那只是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他们。赤仔脑子聪明，打球又厉害，不会抢他的零食，还是个甜食党，多好的人啊！ 然而，紫原自认为自己已经尽可能地描述帝光生活给现任队友们了，可他们还是觉得赤仔像个独/裁者。 队友再三催促下，紫原才慢吞吞回答：“如果说战术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啦。自然而然的就赢了，又不是很难。” “你说的也太轻松吧？那可是三个全国大赛冠军啊。”冰室有些哭笑不得。 “诶？那是国中的事情了，无所谓啦。”他无意识地说着天才应该说的话，还没等队友表示愤慨就又掏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不过这种东西想想就知道要怎么做吧。既然我不在场上，那他们肯定要针对室仔，其他人做好防守就可以了。虽然这样拖着等他们进攻的打法很难看，但只是守住目前局势的话，你们还是能做到的吧？” “说了和没说一样，总不可能完全放弃进攻吧。”福井发了句牢骚。 紫原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防守的话还可能会赢，只要有想进攻的心思就绝对赢不了了，赤仔是不会放任别人挑衅他而不还手的人。” “你什么意思——” 福井的话还没说完，裁判又吹了哨，这意味着一分钟的暂停时间结束了。他没办法继续追问，只好随着队伍重新返回场上。 紫原还是坐在替补席上，他的高个头在这群打篮球的男孩子中间也算是出挑的那种，观众有不少人不看比赛反而去看紫原的。而教练荒木雅子坐在紫原旁边，望着洛山那头的赤发少年陷入了深思。 赤司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曾是职业篮球运动员、退役后又做教练的她不会光靠外界的流言蜚语就擅自去评判。相比之下，以前是赤司队友的紫原描述得更为真实，根据紫原的说法来看，对方显然并非什么小绵羊。 不过，已经因为一个赤司就让队伍里的最强中锋不上场，现在又因为一个赤司就完全放弃进攻只防守，紫原会不会有些言过其实了？ “紫原，你说的那个赤司……”荒木教练有些犹豫地问道，“他真的厉害吗？” “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赤仔真的是很特别的那种，那种……”紫原搜肠刮肚地找词汇来形容对方，至少要让荒木教练知道赤仔是个好球员，“他传的球让人很舒服，单人突破技术也很好，可惜的是那天我没赢过他，完全被打爆了。” 荒木教练：“……” 好的，她大概知道紫原为什么不上场了。 以前一对一输给了对方，至今还没鼓起勇气发出第二次挑战，有这样的心理阴影在，就算上场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在赤司面前，作为天才的自信完全被摧毁了啊。 ……这做法未免有些太恶劣了。 且不说赤司性格如何，荒木教练是真的没想到那个被称之为奇迹世代拖油瓶的赤司居然拥有令紫原如此忌惮的实力，再联想到报刊上关于他片面的资料，愈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 此时，场上气氛依旧火热，但局势似乎发生了些许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家教练恐吓过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重开比赛之后洛山气势比之前要更强，进攻也更猛烈了，一个个撒腿跑起来的时候像是脱缰的野马，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虽然紫原发出了警告，但因为教练还没做出决断，其他人又不太相信他的说辞，队伍还是维持着前面可攻可守的姿态。结果，正如紫原说的那样，只要表现出一丝进攻的欲/望就会被立刻抓住破绽。仅仅一小节，双方的比分就被扳平。 冰室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被围堵的他感觉与队伍节奏有些脱节。每次只要控球后卫福井表现出要组织进攻的想法，冰室总是会被绊住手脚，跑不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就算拿到球也会被立刻拦下来。很快，在一小节试探后，中场休息时荒木教练嘱咐他加入防守的行列，并不要求他得更多的分了。 双方下半场陷入难看的攻防战。 “我说你们不要像乌龟一样躲着啊，痛痛快快打进攻不好吗！”自诩为得分主力的叶山被阳泉这群高个子围得没了脾气。 话虽这么说，洛山的进攻还是偶尔会打破防线。如果不犯规的话，阳泉恨不得一个个叠罗汉把篮筐都给堵上，只要能让洛山进不了球。 “不会让你过去的！” 叶山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身材超过两米的小前锋刘伟，咧开一个兽性的笑容：“想拦住我？” 篮球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擂鼓般沉闷的响声。 眨眼间，刘伟面前的人就不见了。本身脚程就是他的短板，但在禁区里他是绝对的主力，此时完全没想到还能被对方晃过去。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扭头已经看到叶山跳起来上篮了。 球砸在篮筐边缘弹了一下，冈村立刻跳起来去抢篮板，结果却被拍马赶到的根武谷强力扣了进去。 叶山不由得“嘁”了一声，明明是自己球队的了一分，但他脸上却没露出喜悦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就自顾自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 叶山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阳泉躲在龟壳里不出去，他这个小前锋要是不能打破现状的话，结果会很难看。倒不是说赢不了了，对方也只有一个冰室辰也难缠，其他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没有紫原的情况下，他们身为无冠的五将却没办法做到碾压，简直是在给赤司丢人。 是的，下半场的叶山不再注意赤司的目光，反倒更注意阳泉场下的紫原。而紫原只是懒洋洋地旁观着这场比赛，那种不在意的眼神仿佛是在嘲笑他们——什么无冠的五将啊，即便有了赤司坐镇也只能打成这样，根本比不上以前的帝光。 啊啊，这种居高临下的鄙视可太不爽了。 因为赤司不上场，他就不上场，这种儿戏又看不起人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让人超不爽啊！ 不就是一个前队友吗？得意什么！ 现在赤司可是属于落山的！ 不光是叶山这么想，洛山的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想法。 赤司真正展露实力的那天，他们终于懂得了来自最强者的压迫，在害怕的同时也为赤司感到一丝不值——他带着帝光三次夺冠被别人群嘲也没见前队友站出来说过一句公道话，奇迹世代都是一群白眼狼。 帝光给不了赤司相应的名气，洛山可以！ “喂，叶山。”一直在场上没什么存在感的黛千寻喊了他一声。 叶山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和他关系不怎么样的前辈暗示性地看了一眼他们的小教练，接着冲他比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叶山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顿时眯起眼露出一个笑容：“啊，你进入状态这么慢吗？” 黛千寻并不想多理会他，干巴巴地说道：“你只要跑到合适的位置就可以了，我已经和实渕说过了。” 真正的反击—— 开始！ 叶山原本只有三根手指运球，现在干脆五指都压在了球上，运球的时候像是暴风雨前轰隆作响的雷鸣：“接下来要用力了，什么绝对防御，我就突破给你们看看啊！” 冰室谨慎地盯着他。 只不过没想到放出了这样单人突破豪言的人并没有真想当一个球场上的独逼，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雷鸣运球震慑之时，他突然把球方向一转直线投了出去。 冰室一眼就看出对方是要传球给实渕，可这种毫无掩饰的直线球路也未免有些太直白了吧？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一瞬，他就惊愕地发现那个本该到实渕手上的球消失了。 接着，叶山拔腿就跑，也不管手上的球被传到哪里去了，直接绕开冰室冲着对面禁区跑过去。冰室还在张望球的位置，见他如此动作不由得吓了一跳，启动自然慢了半拍。 “……糟糕了啊。”紫原喃喃道。 他的声音太轻，现场又太嘈杂，并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但他大概是除了洛山等人以外，全场唯一知道叶山要做什么的人。 “黛！”叶山头都没回，不管不顾地跳起来伸出手，似乎觉得会有个球凭空出现似的。 下一刻—— 球真的奇迹般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4章 D104.赤司征十郎的半决赛（下） “那个传球……是什么？” “是黑仔的视线诱导。”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紫原便闭上嘴不愿多谈，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 当初能完美协调奇迹世代的传球现在又重新在洛山的队伍中展露，这本就是赤仔弄出来的模式，现在挪用给洛山旁人也没什么好置喙的。在不同队伍中出现同样的风格很正常，战术复刻只要合适都能使用，而赤仔正好找到了黑仔的替代品…… 紫原的视线在球员之中逡巡，终于锁定了某个一直藏在阴影中、宛如幻影一般的存在。 “……是五号吗？”他喃喃道。 在球场上可能会被诱骗，但是原本就熟悉这个套路的紫原总不会在场上十个人中找不出洛山的幻影。 不管怎么说，作为奇迹世代的一员，看到这一幕总感觉有些不爽啊，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一样。 而且仔细一想，现在的局面不是黑仔一个人被替代了，而是他们一群都被替代了啊！ 看吧，球服颜色也很相似，战术风格也是一样……明明是他们先来的，后面洛山这些赝品算什么啊？就算是战术复刻，无冠的五将也根本比不上奇迹的世代，更重要的是——那个洛山的满脑子都是肌肉的中锋和他完全没法比嘛！ ——决定了，现在就给大家发邮件告状吧！ ……不，等等，还是算了，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来看赤仔比赛的，到时候他们缠着赤仔就没办法去吃甜品了。 只想独享小伙伴的紫原有些纠结。 “果然还是先通知黑仔嘛……” 荒木教练看到自家不愿上场的强力中锋不顾严峻的比赛状况，一点也没有紧张感地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玩了起来，太阳穴一阵突跳：“喂，我说你，手机怎么带进场了？！” “因为我不会上场啊，所以就带进来了，也没有规定说替补不能玩手机吧？”紫原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飞快地按在键盘上，显然是在发邮件。 荒木教练从未见过像他这样不上场还有理、在替补席上吃零食还玩手机的球员，她忍无可忍地抬手指向场外选手通道：“你给我出去——” 紫原发短信的手指顿住了。 如果是放在平时，本来就对篮球不怎么上心的他被教练一凶立刻就会甩脸走人，但今天不太一样——并不是说今天是全国大赛半决赛，他对篮球的态度就会发生什么变化，而是因为对面坐的是赤司。 在紫原眼里，赤司对篮球是有着深切热爱的，绝对不可能放弃篮球。虽然他不太能理解赤司的执着，但不妨碍他明白赤司的态度。 中学的时候他就知道赤司对篮球态度严谨，身为部长，赤司不仅自己非常认真，甚至对其他人的态度要求非常严格，没看见场均50分的青峰偶尔想偷懒一次都被赤司亲自抓回来练球了吗？ 他在场下吃零食也就算了，但如果在赛场上吃零食玩手机甚至还被教练赶出去，懒散到自家教练都看不下去，要是被赤司注意到的话，等会儿免不了要被一顿说教。 虽说现在不在一个球队，赤司管不到他头上。可是，他每次对上赤司的眼神都有些良心不安……没错，就是那种隐隐透着责备的大家长式眼神，而自己就像个没写作业的心虚的儿子。 于是，在被教练斥责后，紫原飞快把只输入了一半的内容发给了黑子，手机往兜里一揣，零食也不吃了，就打算老老实实呆在位子上。 “教练听说过幻之第六人吗？”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荒木教练瞪着他。 倒是旁边的替补前辈们比较好奇，一个个都扭过头问他：“是那个传说中不存在的第六人，被称为幻影一般的存在？原来真的有这号人吗！” “黑仔的存在感很低，但也没被传的这么离谱……他是队伍里的第六人，不过国三时上场的频率还蛮高的，我记得应该有报道吧。”紫原回忆。 “哦，应该很厉害吧！” “废话，毕竟是奇迹世代之中的一员。” “不哦，黑仔是没有才能的人。”紫原否认道，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恩……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黑仔还算是有才能的吧？不过是被赤仔挖掘出来的。毕竟黑仔的身体素质完全不合格，跑一跑就会吐，原本是要被老师劝退的，但赤仔跑去找监督商量把他留下来。” “为什么？既然是这种体质……” “因为黑仔的低存在感能够配合视线诱导实现传球，赤仔想实现他设计的传球战术，所以才找上了黑仔。” “你是说，这套战术成就了幻之第六人？” “可以这么说吧。”紫原的视线在那个五号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五号又消失在了某一个视觉死角，“赤仔比起上场当棋子，他更喜欢当那个下棋的人。” “把球员当作是棋子，而自己是掌控者么。”荒木教练微微皱了皱眉。 紫原撇了撇嘴：“这是绿仔说的，他下棋没有一次赢过赤仔，其实我们觉得赤仔不上场完全就是因为懒得动啦。” “懒得动？！” “恩，对手太弱了嘛，不用赤仔出场，我们几个就够了。”紫原点了点头，说着还望了一眼坐在对面半场坐着的赤发少年，“就是像那个样子啦。” “……为什么说的好像赤司是最终Boss啊。” “赤仔本来就是啊。”紫原回答得理直气壮。 众人默然。 只有荒木教练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了重点：“等等，你说的那套传球战术不会就是——” “就是现在洛山用的这套，可能有改进吧，不会一尘不变的。既然赤仔能找出一个幻之第六人，没理由找不出第二个。”紫原笃定地说道。 荒木教练：“所以这个五号是替身吗？” “……这么说总感觉怪怪的，大概会有什么改进吧，不会一尘不变的。”紫原这么回答，“之前在帝光施行得不是特别成功，所以我就想着赤仔是不是想在新队伍里试验这个……” “为什么不成功？” “也不是说不成功吧，那个时候大家都开始成长，传球能达到的效果已经很不起眼了……对了！果然是因为洛山太弱了，才要被赤仔这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吧！” “……你认真的吗？” 紫原完全没感受到队友们的无语，自顾自说道：“我觉得赤仔可能对团队协作有着什么执念，明明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偏偏要我们五个好好传球。帝光的时候是那样，现在也这样。” “……你可能对团队协作有什么误解。” 阳泉的人听到紫原的话，表情或多或少有些勉强。 按照紫原所描述和大家观察的部分来看，赤司这个人左脸写着“你们这群废物尽给我丢人现眼”，右脸写着“我一个人就是一支球队”，额头上则横着写“我是暴君”，他本身的气质和团队协作的词义从根本上有偏差吧？！ 第二节很快结束，进入中场休息时间。 荒木教练抓紧时间把紫原所描述的内容进行转达，在调整人员和位置的时候，她心情复杂地发现紫原所说的加固防御没有错。 洛山的确是王者级的强队，就算赤司不上场，他们依旧拥有仅次于奇迹世代的天才们。而阳泉最强里的王牌之二，队伍的进攻点冰室辰也已经被洛山锁定，紫原自己又不愿意上场——这是为了提防赤司。 总之，情况不容乐观。 第三节开始后，阳泉陷入被动，洛山发动的攻势令人防不胜防。 “那个传球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吗？” “唔……”紫原沉思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回复道，“我们好像没有视野和赤仔一样广泛的眼啊，那就多注意那个五号，让他成为全场关注点的话，就不存在所谓的视线诱导了。” “说得倒是轻松，那家伙就和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啊！” “连这都没办法做到吗……那就没办法了，视线诱导时间长了就不管用，就剩下最后一节，大家好好加油吧。” “为什么紫原不上啊？！” 紫原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人，他向来对球队替补没什么热情，冷淡地回复：“又累而且不会赢，我为什么要上场？” “你这家伙——” “啊，碾爆你哦？” “好了，别吵了。”荒木教练安抚好几人的情绪，又忙着思考应对方案。 哪怕从紫原这里知道了传球战术的套路，她也没办法做出什么针对性的调整，只能告诫球员灵活应对，只不过双方实力的确有些悬殊了，他们的准备还不够充分。 她皱着眉看向对场的赤发少年，心中思考着对策。 莫名其妙被对面教练关注的我：“……” 在被迫听了整整一小节阳泉对我的错误分析后，我忍不住头痛地捂住了脸。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紫原说的一句都没错，确实是在描述事实，我无法辩驳，可是这种修辞只会让别人更加误会吧。其他人的脑洞都跟绿间一样大，一不注意就会多想。说到底我也只是想低调地当个普通人，不会因为难以控制的超能力闹出更大的骚动，做了这么多结果还是无用功吗？ 实渕擦着汗，注意到身旁的小教练突然用手肘撑着腿，把脸埋进了手掌里，忍不住关心道：“小征，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我放下手臂，面无表情地抬头，“到此为止了，快点结束这场比赛吧。” 另一边的黛千寻闻言多看了我一眼，而实渕又不知道误会了什么，抿嘴笑了起来：“已经等不及了吗？真是个心急的教练呢。” “……” 不，我只是想回去了。 你们想的那种情况根本不存在，别给我瞎安人设，我完全没有看不起对面阳泉啊喂？！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等到了决赛，说我是双重人格的神经病肯定都会有人会信了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