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男主亲姐姐(穿书)》 第1章 第一章 鸡叫了两声的时候,院子里又传来罗氏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家养个小姐也不会睡到日上三竿,老娘养只鸡还能每天按时打鸣呢,养这么些东西有啥用,活不知道干,整天就知道板张棺材脸这家早晚被丧气玩完。” “嫁又嫁不出去,白吃白喝当老娘欠你的。” “说门亲还不乐意,真当自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呢,老娘倒是看看这样的贱骨头到底嫁到哪家去。” “叫啥叫,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了,净知道气老娘。” 院子里养的鸡咯咯叫个不停,活像被人拔了毛。 徐家东厢房内,徐容绣听着继母熟悉的骂声神色不动慢条斯理的坐起来穿衣服,被窝里还在睡着的俩孩子听见动静陡然惊醒,“大姐,后娘又在骂人了。” 徐容绣嘴角扯了扯,伸手摸摸徐容恩乱糟糟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你俩再睡会儿,等会大姐杀猪回来你俩再起来。” “那……后娘不会来揍我们吧?”徐容恩眼神怯怯神情惊惶,显然对这后娘怕的厉害。 另一个被窝里的徐容菲也钻了出来,“怕啥,那老娘们害怕咱大姐才对。”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杀猪刀,拿手比划两下,“刷刷两下她就不敢吱声了。” 徐容绣笑了笑,对妹妹的话并不附和,“睡吧。” 衣服穿好她也不急,坐在炕沿上把头发梳了,这才下炕拿起桌上那把三尺来长的杀猪刀出了屋门。 院子里的骂声随着门响陡然而止,罗氏目光触及杀猪刀神色惊恐,随即往后退了两步,嘴唇呐呐,双目中满是恐惧。 徐容绣默不作声的扬了扬手里的杀猪刀哼了声然后往后院去了。 甫一到后院,骂声接着又响了起来,“在能耐也是个赔钱货,早晚一天给我滚出去,这个家还是老娘说了算。” 徐容绣脚步回转,提着刀又回来了,“后娘再骂一声我听听?声音挺清脆的,跟树上的乌鸦叫是的怪好听的。” 罗氏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两步,拿手指着她,“你、你做什么,还敢打我不成?我是你娘,你这是不孝。” 徐容绣冷笑,“我亲娘早死,再说,母不慈,子不孝。”说完手中砍刀照着院中一棵碗口粗的柿子树砍了下去。 柿子树应声而倒,整齐的刀口如砍在罗氏心上一样,接着罗氏的尖叫声也响彻云霄,“徐容绣,你个天煞的!你怎么不去死!” 罗氏看着倒下的柿子树飞扑过去坐地上就哭,“没法活了,要我的命啊,不孝女啊,老天爷啊。”这棵柿子树还是她嫁过来那年移植过来的到如今已经十年有余,这十年间柿子树结了不少柿子每年秋天都能自己摘了晒柿饼,这一倒下去罗氏的心都跟着碎了。 徐容绣提着刀凑近她,好奇问道:“还骂?” 罗氏脸一僵眼泪一收麻利的爬起来飞快的进屋去了,生怕那刀砍在她的脖子上。 接着,屋里又传来哭闹声还有东西破碎的声音。 徐容绣瞧了眼正屋门口,抿了抿嘴。 她爹在屋里,她知道的,但是她爹不管,任凭自己婆娘和前头的孩子打个你死我活也从不说一句,倒是不偏不倚。 徐容绣轻轻笑了笑,提着刀去了后院,拿了磨刀石刷刷的磨了起来。 刀磨好,天刚蒙蒙亮,徐容绣从井里打了水,哗啦倒入木盆里,透过微弱的晨光,徐容绣看清里面那张惯常板着的脸,神情有些怔忪。 说起来她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穿过来三年有余。 三年前,原主十四。 这个时候的姑娘十四五岁说亲的比比皆是,瞧着原主不顺眼的罗氏打原主十三就开始张罗将她嫁出去,城里好的人家她瞧不上,说人家假惺惺外面光鲜内里糟心来徐家提亲不是瞧上徐容绣这个人而是奔着徐家的肉铺来的,最后翻来覆去罗氏看上清溪镇一个老地主家的小儿子。那家小儿子是清河县有名的纨绔,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老地主瞧上原主容貌秀美,觉得这样的女子定能将小儿子的心拴住。哪成想这样的一个人在原主看来根本不是过日子的,又深觉亲娘不在人生悲苦,朝后娘放了狠话便挂了根麻绳上了吊。 本打算吓唬后娘和亲爹的,不成想真的死了,于是徐容绣穿过来了。她还知道自己穿的是一本男主科举书,只不过原书中原主是没死的,威胁后娘亲爹不成被后娘宣扬出去反倒坏了名声,再也没人敢来提亲,嫁不出去的原主终于在十七岁的时候被罗氏做主嫁给了地主的小儿子,不出三年人没了。 而原主只能算这本书的配角,主角却是原主的弟弟徐容恩。后娘嫁亲姐的时候不敢说话,等长姐死了整个人性情大变,苦读三年连中三元最后成为当朝最年轻的状元。按照惯常的走向,男主该一路通顺成为一代名臣。然而原书作者一反常态硬生生将男主写成大反派,徐容恩忘不掉长姐的死,先报了长姐的仇,又弄死了罗氏,几个异母兄弟也被他打压的回乡下种地去了。然后,徐容恩便成了本书最大的反派,成了一代奸臣。 初穿过来的时候,便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的使命便是帮男主改命,将他培养成为一代贤臣。否则她将永远回不去原来生活的时代。 再询问,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而她脑中也非常巧合的多了男主的一生,至于原主的记忆还是她自己七拼八凑凑出来的。 如此不和常规的穿书,其实徐容绣只想骂一句:我勒个擦,人家好怕怕。 徐容绣在上一世是个美食博主,算起来也是娇娇女,奈何一穿越过来就是屠户的闺女,还是个备受欺凌的小白菜。为了能够活下去,顺利完成那个奇怪的任务,徐容绣穿越之初便果断的将自己娇娇女的属性收敛起来,而且借着上吊没死成的借口直接来个性格大变,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披着狼皮的小绵羊。 于是熟悉徐家的人发现,徐家大姑娘徐容绣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一张高冷棺材脸不仅脾气火爆,而且又杠又硬。以前旁人惹恼了她顶多瞪眼要么哭两声拉倒,如今但凡惹了她不高兴,动辄拿上棍子将人追出一里地去,就算是后娘罗氏也不能放过。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徐容绣还一反常态跟着徐屠户学起了杀猪的本事。然而令许屠户意想不到的是徐容绣杀猪的本事不止学的好还学的精,让跟着徐屠户学徒的侄子都赞叹不已。更厉害的是因为上一世做美食博主喜欢下厨的缘故还特意练过刀工,所以徐容绣分骨剔肉的刀法更是出神入化。 经过两年的锻炼,一把杀猪刀使得虎虎生威,刀法使得出神入化。 尤其是两年前徐容绣提刀将罗氏追出二里地后,才真的一战成名。 自此,徐容绣便成了城里有名的恶妇,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至于早先那位地主家的小儿子,见识过徐容绣刀功后不仅吓得尿了裤子,还道打光棍也不能娶个恶妇回去。 徐容绣闻得此名声,颇为欣慰,怡然自得的在家做个老姑娘。 杀猪剔骨,养弟妹斗继母,其乐无穷。 看着东边露出的太阳脑袋,徐容绣将脸上的水珠甩去,提了那把三尺来长的杀猪刀,抬步穿过后门朝后面那座用来处理猪肉的小院走去。 徐容绣过去的时候徐屠户已经到了,神色平静,见了她只当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徐屠户带了伙计将猪肉运过来放到桌案上,等待徐容绣剔骨切肉再分发到各个铺子里去。 忙碌起来徐容绣也忘了其他,一直到罗氏叫徐屠户的声音传来,徐容绣又将放下的砍刀提了起来。 手起刀落,死的不能再死的猪头应声而落,猪脖子那里白森森血淋淋好不渗人。 罗氏的尖叫声又一次响彻云霄。 然后,徐容绣满意的笑了。 打击敌人什么的,感觉最爽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章 第二章 罗氏双目瞪圆脸色惨白,视线缓缓落在那掉了脑袋的猪脖子上,那里白生生血淋淋看的她一阵反胃,头一撇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徐容绣满意的拿了布子将杀猪刀擦拭干净,神色如常的将猪头提了起来又放回桌上。 “爹,我先回去了。”徐容绣说完,不看身后罗氏惨状径直离去。 徐屠户瞧着自己婆娘,再瞧一眼近两年性情大变的女儿,不由叹了口气。 徐容绣一走,罗氏终于将早饭吐个干净,瞧见徐容绣走了,罗氏朝着门口的方向又是一通破口大骂。 “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早晚不得好死。” 站在门外,徐容绣听着罗氏中气十足的骂声,眉头皱了皱转身提着刀又回来了,罗氏惊恐,迅速躲到徐屠户身后,面色露出得意,“你要做什么?你这不孝女。” 徐容绣淡淡瞥了眼低垂着头不吭声的爹,轻笑一声,“对,我就是不孝女。我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了,我还孝顺谁?你吗?你是我娘吗?” “我、我就是你娘。”罗氏目光被砍刀上的光闪了一下,色厉内荏道,“你还敢当着你爹的面打我不成?” “嗤。既然是我娘那就是畜生的娘了,畜生的娘还能是什么,不也是畜生?”徐容绣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把砍刀放在手上轻轻拍着,“对待畜生娘,我一点都不介意在畜生一点。” 瞧着罗氏脸色大变,徐容绣扯了扯嘴角去了案上拿了一副猪脑和猪血这才满意离去。 这次罗氏没敢再骂徐容绣,转头朝着徐屠户就哭诉起来。 院子里的伙计还有徐屠户的侄子早就习惯,默不作声的干着自己的活,却也自觉的离着远点,省的罗氏骂不着徐容绣朝他们撒火。 徐屠户被她吵的心烦,一把推开她,“你少惹她,你不惹她能有事?”他也是奇怪,罗氏都在他闺女手底下吃了多少次亏了还是不长脑子,每次惹了容绣就跑他这来哭诉,找他管用的话他不早管了? 可一头是闺女,一头是过一辈子的婆娘,咋管,向着哪个都不好。还不如不管,反正也出不了大事。 罗氏一怔,接着又抹起了眼泪,“我就知道,我为这个家掏心掏肺也讨不着好……” 话没说完,徐屠户已经不耐烦转身离去,罗氏盯着他的背影咬碎一口银牙,那贱皮子说什么都不能留了。 徐容绣提着猪脑回去,东厢房里听见动静的徐荣恩和徐容菲这一对龙凤胎赶紧跑出来。 徐容菲赶紧跟大姐告状,“大姐你走了咱后娘又骂人了。来拍门的时候我俩也没开。” “嗯,做的好。”徐容绣再瞧一眼徐荣恩,小家伙面色惊慌,全不似徐容菲这般大胆。她不由的叹气,这兄妹的性子若是换换就好了。 徐容菲瞧见她手里提着猪脑,一脸的兴奋,“大姐今天亲自下厨?” 徐容绣笑,“对。咱们炖猪脑吃。” 猪脑炖豆腐自然不能少了豆腐,徐容绣出去买了一块豆腐回来,豆腐和猪血切块猪脑整个扔进锅里,想简简单单的做法没一会儿香气扑鼻。 罗氏和徐屠户从后面进来闻着菜的香味,徐屠户道,“定是大丫头亲自下厨了。” 罗氏撇撇嘴,“再能干不孝顺爹娘也是个白眼狼,早晚都是赔钱货。” 徐屠户脸上喜色一收眉头一皱,大步朝前面去了。 正屋里罗氏生的两个儿子正襟危坐,瞧着徐容绣问,“大姐,啥时候吃饭啊。” 徐容绣对两个异母弟弟倒是没什么仇怨,“待会儿爹回来就吃。” 话音刚落,徐屠户和罗氏从门外进来,徐屠户嗅了嗅鼻子,“猪脑炖豆腐?” 徐容绣露出一抹笑来,“对,猪脑炖豆腐还放了一块猪血,香着呢。” 后脚进来的罗氏一听先是一愣,目光落在桌子正中央满满一盆菜上。白色的猪脑,红色的猪血混合在一块,像极了被徐容绣砍去脑袋的猪脖子。 罗氏脸先是一白,骂都来不及,捂着嘴就跑出去吐了。 徐容绣一脸的孝顺,“后娘怕不是病了,爹还是给请个大夫瞧瞧的好。” “哦。”徐屠户头都不抬一下,坐下招呼几个孩子用饭,“你年纪大了,该嫁人了。” 徐容绣手中勺子往饭盆里一扔,冷笑,“好啊。” 徐屠户目光从勺子上打个转,闷声道,“姑娘家还是柔顺些好。” “柔顺些?”徐容绣轻笑,“像以前一样再被卖一次?” 这次徐屠户不说话了。 外面罗氏吐的肝肠寸断,等终于吐完了,整个人身体都虚了,一进屋就听见徐容绣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你个天煞的贱皮子,老娘跟你拼了。 ” 徐容绣头都没抬,嗤笑一声,“来啊。” 罗氏自然不敢,她也就敢过过嘴瘾,她知道徐容绣的杀猪刀就在桌子底下,自打三年前这丫头上了一回吊没死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她丝毫不敢怀疑她若真的过去和徐容绣拼命,徐容绣能饶过她,那把砍刀杀猪都厉害的狠,割在她身上岂不是瞬间完蛋。 不行,得赶紧将这死丫头嫁出去。 罗氏将这事儿提上日程,当晚将男人伺候舒服后便开始说小话,“夫君,容绣眼瞅着过了年就十八了,她这婚事……不是我这做后娘的心狠,实在是再拖不得了。下面俩小的眼瞅着十二岁,过不了几年也要娶妻生子,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对他们也有影响啊。” 徐屠户在家惯常谁都不帮有着她们闹,这会儿听了罗氏的话微微有些动容,“是这个理。”闺女大了总得出嫁,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 罗氏顿时一喜,俯身趴在他胸膛上画圈圈,“那……那我就张罗起来?” “嗯。张罗。”徐屠户被撩的心思乱动,然而想到大姑娘的性子,皱眉道,“要不这婚事你先别管,我去打听看看。” 罗氏黑了脸,穿着肚兜就爬起来了,“你信不过我?”不等徐屠户说什么捂着脸就嘤嘤的哭了起来,罗氏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平日保养的好,身段也不错,这一哭倒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徐屠户将人压下,俯身亲在她脸上,“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再打起来吗?” “我是她娘。”罗氏强调。 徐屠户笑,“后娘。” 罗氏彻底恼了,伸腿将他踢到一边去,“睡了。” 徐屠户摸摸嘴,脸也冷了下来,“不该管的别管。” 说完也睡了。 罗氏坐起来瞧着男人当真不理她了,抱着枕头哭了一宿。 第二日罗氏瞧见徐容绣的时候眼里都带了火,“小贱人,早晚一天不啊你卖窑子里去。” 徐容绣瞧着她眼底的青黑,嗤笑一声,“后娘这模样倒是和老鸨子像的狠。”说罢提刀走人。 后头罗氏发出震天的嚎叫。 徐容绣听见后娘的动静就想笑,这女人真是不消停,背后骂人骂的痛快到了她跟前又敢怒不敢言,妥妥的欠收拾体质。 到了后头院子,徐屠户瞥了她一眼,道,“大丫头,你跟我过来下。” 徐容绣挑了挑眉过去,板着一张棺材脸叫了声爹。 徐屠户瞧着闺女有些不耐烦的脸,皱眉道,“前头街上糕饼铺子掌柜的儿子怎么样?长子今年十八。” 徐容绣皱眉,“那个叫陈祖庭的那个?” “对。爹觉得……” 徐容绣打断他,“爹觉得不错还是后娘觉得不错?您不知道陈祖庭后院光丫头就睡了三个?您确定要我嫁给这样的男人?满县城的人哪个不知道?” 徐屠户惊讶,“爹不知道,可男人有个……” “爹觉得好那就找个听话的闺女嫁过去,我不稀罕。”徐容绣略带讽刺的瞧着徐屠户,“我徐容绣即便一辈子不嫁也不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 见她爹还想再劝,徐容绣嗤笑,“爹若执意让我嫁,那到时候女儿砍死人您可别害怕。” 徐屠户顿时瞪大眼,“你敢!” “看我敢不敢。”徐容绣棺材脸微微龟裂,“也请您莫忘了当初答应了我娘什么。”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3章 第三章 徐容绣的母亲蓝氏生龙凤胎的时候亏了身子,没两年人便没了。 临死前蓝氏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三个孩子,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哀求徐屠户,他纳妾可以,但不能续娶。 可惜人死如灯灭,再坚定的誓言随着人没了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罗氏,是在蓝氏死后没一年进的徐家,进入徐家不出七个月便生下徐光宗,徐容绣当时只有七岁,龙凤胎也只有两岁。 徐屠户脸色青白交加满脸的难堪,他以为这些事闺女都不记得了,没想到她竟然全都记得。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掺合。”徐屠户本来盛怒的脾气因为提起前头的婆娘顿时变得烦躁。 这些年他可以不提蓝氏更不准罗氏和孩子们提,怕的就是想起那些事提醒他做了对不起前头婆娘的事。 “可以不掺合,那女儿的婚事爹也不要掺合,更不要罗氏掺合。”徐容绣脸上讥讽更甚,“爹,如何?” 如今丑陋的伤疤被亲生女儿揭开,徐屠户脸上羞愤交加,盯着徐容绣的双目活像盯着一个仇人,“罗氏如今是你娘,我是你爹。” 徐容绣撇嘴,“罗氏是后娘,您想做后爹?” “你!!”徐屠户怒目而视,蒲扇大的手掌扬起来,看着满脸倔强不肯说一句软话的徐容绣,徐屠户不由想起三年前徐容绣上吊的夜晚。 那一晚之后徐家在城里出了名,家里自此多了一个性格大变、动辄提刀的姑娘。城中但凡过的去的人家再也没人肯上门提亲。 徐屠户皱眉将巴掌放下,厉声斥责,“以后与罗氏说话客气些,她总归是长辈。况且这亲事是我去问的,与她又有何干系?” 徐容绣扭头嗤笑,若非罗氏她这个爹会好心给她张罗婚事?让她对罗氏客气些?她配吗?她可做过一件长辈该做的事? 当年罗氏嫁过来时原主只有七岁,小姑娘天真无邪以为罗氏会像亲娘一样待她,可实际上呢?当着徐屠户的面尚且面子情,背地里对原主还有双胞胎动辄打骂,到后来两方脸皮撕开连面子情都不留,每日必做之事便是朝着东厢房骂他们姐弟三个。所以徐容恩自小养成胆小怕事的性情,一直到原主十四岁,罗氏竟然想将她卖与老地主家,这样的女人配得上他们一声母亲吗? 徐屠户显然也想到罗氏的所作所为,顿觉说不下去了,临走时道,“你若看不上陈祖庭爹再找其他后生,但你得告诉爹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徐容绣笑,“跟爹不一样的男人。” “什么?”徐屠户似乎没听清徐容绣的话,“跟爹不一样的男人?” 徐容绣没吭声,提刀直接绕过她爹走人,“总之,我的婚事,爹不要麻烦的好。”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嫁人,否则放任弟弟妹妹在家她实在难以放心,尤其是有男主光环的弟弟没了她这个催化剂,万一一直这么胆小怎么办。 双脚卖出门外,就听门内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踢翻,徐容绣咧了咧嘴笑了笑。 亲爹又怎么样,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瞧瞧,连拿东西出气的本事都是一样的。 许是知道徐容绣与徐屠户吵了一架最后闹的不欢而散,罗氏这日尤其的得意,等徐容绣回去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朝东厢房那骂,“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咋不早点死了呢。” “早点死?”徐容绣手里提着大刀到了罗氏跟前,“要不我们姐弟三人一起去上吊如何?保证不连累后娘一分一毫。” 罗氏骂的正爽,忽听见徐容绣的声音当即一哆嗦,目光触及她手中砍刀,脚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你!你有什么好能耐的,还不是个赔钱货。” 徐容绣双眼微眯,凑近罗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后娘莫不是忘了那棵柿子树是怎么没的了。” 罗氏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当初柿子树留下的树坑上,仿佛眼前又出现徐容绣提刀砍树的样子,那模样真真的吓人。 “或者,后娘想再瞧一回大力砍猪头?”徐容绣看着罗氏拿着刀比划两下,“如何?” 罗氏本就吓的哆嗦,一听她提起猪头,啊的一声扭头又吐了,接着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徐容绣看着一地的秽物自觉的往旁边让了让,于是罗氏倒在一地秽物中。 徐屠户从外头进来,正瞧见这一幕,他脸色深沉,到了徐容绣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没规矩。”徐屠户说。 徐容绣冷眼看着他,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管,转身就走。 徐屠户喊她,“去请大夫。” 徐容绣理都不理,直接朝灶屋而去,取了饭菜端着进了东厢房,房门一摔管他外面徐屠户如何喊人。 饭后徐容绣带双胞胎去了肉铺,傍晚回来便得知罗氏有了身孕,徐容绣瞧着一脸嘚瑟的罗氏,双目瞥了眼满脸小心的徐屠户,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在原主的记忆里,蓝氏去后,徐屠户认为蓝氏为双胞胎所累,所以比起她这个长女,徐屠户对龙凤胎可以说忽略至极。直至罗氏进门,先后生下两个儿子,更是直接起名徐光宗,徐耀祖,其中的殷殷期盼让徐容绣都为之动容。 多么的父慈子孝。 可惜龙凤胎无缘这样的亲情。 如今罗氏再有身孕,自觉老来得子的徐屠户更加小心翼翼。 徐屠户道,“往后你母亲要养身子,做饭洗衣这等粗活由你来做。” 徐容绣讽刺道,“好啊,那肉铺那边女儿就不管了。” 徐屠户皱眉,“这不耽误……” 徐容绣看着她爹,真是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一点不假,你的女人怀孕便是宝,前头老婆生的孩子就是草了? 她不是大力士,忙碌一早上砍骨头剃猪肉胳膊都疼的厉害,还要去肉铺帮忙,回来还要在替他照顾小三? 脸呢? “爹若觉得干点活累着你婆娘便请人回来做,女儿还得照顾年幼丧母的弟弟妹妹,没空干别的活计。”徐容绣说完根本不给徐屠户反驳的机会,径直离去。 第二日一早,罗氏直接不做早饭,站在院子里哎呦哎哟的直叫唤,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说心口难受,瞧见徐容绣回来当即又坐下道,“容绣啊,你爹说了往后家里的活就由你来干了。” 徐容绣脚步不停,提了东西直接进了东厢房。 外头罗氏见继女搭理都不搭理她,顿时扯开嗓子嚎开了,“我不活了啊,我为徐家生儿育女竟然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啊,连口饭都不给怀了身子的母亲吃啊。畜生啊。” 姐弟三人才不理罗氏的撒泼,徐容菲和徐容恩凑过来道,“大姐,往后家里还有饭吃吗?” 徐容绣笑,“别担心,大姐还能饿着你们不成?”她将手里的包裹放下,“打开瞧瞧。” 俩的打开看清里头是热乎乎的大包子,顿时笑了,徐容菲嘿嘿直乐,“就让他们饿着。” 徐容绣没吭声,饿着谁还能饿着孕妇? 饿是肯定不能饿着孕妇,况且就罗氏这人半点亏都不能吃,听着东厢房内有说有笑,鼻尖隐隐闻到肉香味,顿时勃然大怒,“竟敢偷吃。” 罗氏仗着肚子里有货,直接上去将门踢开,“你们竟敢偷吃!一帮子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吃里扒外的东西。” “啊!” 一只包子径直飞来,堵住了罗氏骂骂咧咧的嘴。 罗氏大惊,整个人往地上一坐又嚎了起来。 这时徐屠户回来了,瞧见两方又闹起来,眉头皱的紧紧的。 罗氏飞扑过去,扒着徐屠户的腿哭诉,“当家的,你把我休了吧,这个家奴家没法待了,大姑娘他们姐弟三个不喜欢我这个母亲,奴家认了,可奴家怀着的可是徐家的孩子啊,大姑娘他们竟然自己吃独食,都不管我们娘几个啊,您还是休了奴家吧,省得奴家在家碍了人眼啊。” 徐屠户脸色铁青,目光落在东厢房炕桌上,果然还有几个未食用的包子。 “你们就如此对待你们母亲?” 徐容菲和徐容恩战战兢兢,躲在徐容绣身后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徐容绣站着未动,“家中未能准备饭菜我还能让我年幼丧母的弟弟妹妹们饿着肚子不成?女儿怕饿着他们他日无法与九泉之下的母亲交代。”她瞥了眼罗氏,讽刺道,“后娘有爹您心疼,弟弟妹妹们可没人心疼。” 徐屠户嘴唇紧抿盯着徐容绣,半晌提起罗氏便出门去。 罗氏的哭声犹传了过来,“当家的,您就这么纵容一个赔钱货……” 徐容绣将门关上,对俩小的说,“吃吧。” 俩小的对视一眼,哇哇大哭,“大姐,你要是嫁人了我们怎么办?” 徐容绣没吭声,将包子装起来对他们道,“走,大姐带你们挑姐夫去。” 到了前头的肉铺,伙计已经将猪肉和骨头收拾妥当,过了没一会儿一年轻书生过来,远远瞧见徐容绣站在里头挥刀剁骨,先是哆嗦一下,接着下了决心是的慢吞吞过来。 “在下要二斤筒骨。”宋遇拱了拱手,脑袋低垂,完全不敢瞧桌案后头刀不离手的女人,生怕一个不好那砍刀便落在他的头上一样。 徐容绣嗯了一声提刀砍骨头,砍好后又拿麻绳栓好递了过去,宋遇递了钱将骨头接过来,突然惊讶道,“多了……” “拿去吃。”徐容绣说,语气不容拒绝。 宋遇呀然的瞧了眼徐容绣,突然发觉这个人人称道的泼妇恶妇竟然长的出奇的好看,也不知这么个看起来娇弱的姑娘是如何提的动那把大砍刀的。 徐容绣抬头,宋遇赶紧将脑袋垂下,道了谢提着骨头离开。 待宋遇走了,徐容绣对龙凤胎道,“让刚才那小秀才做你们大姐夫怎么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4章 第四章 对于嫁人,徐容绣并不反感。上一世时便是单身狗,也曾幻想有一个知她懂她的男朋友,到了这陌生地界,她更幻想过有个威武厉害的勇士带她逃离这里。可她知道即便有那样的机会她也不能一走了之,就算走也要带上弟弟妹妹。如今嫁人不能避免,否则家中有老姑娘,弟弟妹妹过两年说亲自然也不好说。 只不过找什么样的男人得她来说了算,尤其她如今的处境不容乐观找个合适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容易。 首先罗氏和徐屠户找的她一概不会答应。 其次,她要找的男人一定得听话,否则找个有本事有脾气的男人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更别提她还有其他的想法,想将龙凤胎一起带走了。 是的,在她的计划里,她嫁人那日是要将龙凤胎带走的,否则她前脚嫁人,罗氏后脚就敢胆大包天的虐待龙凤胎。何况她来此地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引到男主向善将男主培养成一代贤臣。 只是她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将男主的性子扭过来,若是他日她嫁人,这性子恐怕只会越发窝囊,别说读书上进,能站的直都是困难。 现如今她不嫁人不现实,那么为今之计最好的法子就是给男主换个生活环境。 至于说到挑选夫君,她自己因为在肉铺卖肉三年的缘故,对前来买肉的人家多少都有些了解。 宋子遇来买肉的时候不多,听说家里穷的厉害,年过十九却没能娶妻。 然而最让徐容绣满意的是宋子遇性子好,脾气也好,而且宋子遇家中只有他这一子,不存在兄弟争宠这等事。尤其重要的是宋子遇是读书人,如今已是秀才功名,徐容恩跟着过去还能跟着秀才读书,起码启蒙的费用省了,还能相互扶持。 缺点也有,穷,家里穷的叮当响。 但徐容绣并不担心这个,毕竟上辈子她是美食博主,最喜欢研究美食,虽然这边材料不全,但养家糊口顺带养老公足够了。 徐容绣说完,龙凤胎顿时惊呆。 他们没有想到她们的大姐居然自己挑上这么一个人。 徐容菲嘴快,当即道,“大姐,宋秀才家里穷的叮当响。” 徐容绣面无表情的点头,“我知道。” “性子软和,没出息。” 徐容绣继续点头,“我也知道。” 徐容恩补充:“都说他没个男人样,胆小如鼠。” 徐容绣仍然点头,“这我也知道。” 龙凤胎顿时泪盈满眼眶,“大姐,你不要委屈自己,宋秀才配不上你。” 徐容绣哭笑不得,“这是大姐经过深思熟虑考虑的。好了,八字没一撇,在家注意不要说漏嘴。” 龙凤胎可怜巴巴,觉得他们连累大姐了。 到家后罗氏恨毒的眼神朝他们飞过来,“不是能耐吗,有本事老娘做的饭别吃。” 徐容绣嗤笑一声转身进灶房发觉灶上已经没有饭菜,而所有的饭菜如今都摆在罗氏和徐光宗兄弟俩跟前。 至于徐屠户听闻今日在外与人饮酒并不回来用饭,徐光宗瞧着他们有些内疚,“大姐,要不你们吃我的吧?” 徐容绣转念间便明白罗氏的用意,她朝徐光宗笑了笑,“这不关你的事。” 罗氏也不隐瞒,得意的笑,“想用饭啊,自己去买啊,没钱买就叫声娘,叫声娘,娘就赏你口饭吃。” 徐容绣走到她跟前,目光在她小腹那里转了一圈,“听说头几个月的胎相不会稳?尤其是年纪大的女人?一尸两命也是有可能的?” 罗氏脸色大变,双手覆在小腹那里,警惕的看着她,“徐容绣你想做什么?我肚子里的可是你亲弟弟,你还想害你亲弟弟不成?”她后面的声音有些尖锐,“你是个畜生吗?” 徐容绣站直身体,突然扑哧笑了,她回头朝龙凤胎道,“你俩先回屋去。” 龙凤胎担忧的看着她,徐容绣安抚道,“回屋。” 说完徐容绣又朝罗氏道,“我是不是畜生不是你说了算。”她缓缓摇头道,“罗氏,欺负我,你得先掂量掂量有没有这本事。” 徐容绣说完拿了一个托盘将罗氏跟前的饭菜都捡了上来,全程罗氏面色惊慌,一字不敢言。 对她的反应徐容绣分外满意,端着盘子便回了东厢房。 房门关上的刹那,罗氏的哭声传来,接着便是她吆喝徐光宗去喊徐屠户的声音。 等徐屠户回来罗氏少不得诉苦,徐屠户眉头紧皱,“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请个婆子回来帮衬你。” 罗氏一噎,她要舍得这份工钱早就请了,用得着现在,何况家里的钱合该都是她儿子的,哪能请个婆子回来便宜那几个贱种,她咬着后槽牙道:“嫁出去,必须嫁出去。” 见徐屠户又不吭气了,罗氏道,“不把她嫁出去,我能少活二十年,我不好也罢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活不活了?整天担惊受怕过的也不安生,生出的孩子能好了?” 若说前面那话徐屠户还不以为意,后头涉及到孩子他便不得不听了。 再想到这几日家里闹腾的厉害,徐屠户心中烦闷,低声道,“明天就放话出去,从来提亲的人家里挑一家嫁了。” 闻言罗氏果然大喜,捧着肚子在徐屠户脸上亲了一口,“奴家替儿子谢谢当家的。” 到了第二日罗氏也没知会徐容绣,直接出门找了媒婆让媒婆放话出去,徐家肉铺的徐大姑娘要嫁人了,要娶的赶紧去提亲。 王婆子是城中有名的媒婆,当初清溪镇老地主家的媒就是她来提的,哪成想这婚事差点出了人命,加上这几年徐家大姑娘的名声在外盛传,她是不要命了才给保媒呢。所以不等罗氏说完她的要求,当即拒绝,“不是老姐姐不肯接,实在是,你家那情况,谁敢娶啊?” 罗氏一咬牙从怀里掏了二两银子出来,“二两订金,事成后再许你五两。” 说一门亲事得七两银子,王婆子动了动。她一咬牙道,“成,但咱可说好,好的人家就甭想。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不会娶你家这姑娘,娶回去一刀一个那是嫌命长了。” 罗氏冷笑,“好人家?说个好人家以后回来气我?王嫂子,好的人家不敢来提,那破皮无赖呢?她本事再大能干的动那些人?” 王婆子眼前一亮,暗道这后娘够狠,她点头拍板,“成。” 要说这罗氏对上徐容绣的时候没脑子,偏偏在将继女嫁出去这事上突然来了脑子,不但嘱咐王婆子尽管找孔武有力家境不好的,还叮嘱王婆子上门商量这事儿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徐容绣在家的时候。 而且她自己想的周道,徐容绣整天冷着脸,在城内没有朋友,寻常人除了买肉买骨头的,等闲没人喜欢与她交谈,所以几乎不用担心外人与她说这件事。只等亲事订下来,到时候徐容绣想反悔也不成。 毕竟这年头婚事主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徐容绣有本事就再来一遭三年前的事,最好一次性吊死,反正满清河城内哪个不知道徐容绣的名声有多差。 所以在徐容绣不知道的时候,清河城内已经流传出徐家大姑娘要嫁人的消息。 意动当然有意动,毕竟徐容绣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都说不得嫁人的时候徐屠户还能陪嫁一家肉铺。只可惜性子厉害,一把杀猪刀又使得虎虎生威,让城中适龄男儿心里荡漾的很,敢上门提亲的却没有。 然而过了几日,城中又有人流传出徐容绣自己开始挑夫君了,适龄儿郎以及父母慌了神,若是自家儿子被母夜叉看上咋办?要是不答应拿大砍刀砍他们儿子咋办? 于是乎城中突然刮起一阵说亲风,但凡十六往上没娶妻的人家纷纷开始说亲,就连订了亲事的都担心会被徐容绣突然看上,万一被徐容绣拿刀抢了去那还了得?媒婆行业也迎来一阵巅峰好时候。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贪图徐容绣美貌的男子自觉英俊潇洒,能够降服徐容绣的,话都没说完就挨了爹娘一顿打,宁愿自己儿子断了腿也不能娶这样的母夜叉进门。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被杀猪刀砍死了咋办,大家伙还是惜命的很。 城中儿郎纷纷说亲的时候小秀才宋子遇也面临了这样的情况,他自己倒是不着急,附近的邻居们倒是着急起来纷纷上门让他母亲田氏今早给宋子遇娶房媳妇回来。 田氏问:“子遇才中了秀才,我想着等他中了举再娶,所以不着急。” 邻居惊道:“你没听说徐家大姑娘要嫁人了?那可是个母夜叉鼎鼎有名的恶妇,那把杀猪刀,罗氏都被吓死过去多少回了,你就不担心母夜叉突然看上你儿子?你儿子长的好,性子又好,真娶个这样的媳妇,你们娘俩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田氏听闻徐容绣要嫁人笑了笑,温和道,“罗氏的嘴你也敢信,我咋觉得那姑娘挺好的,说不定那名声都是罗氏传出来的。” 见她不听反而还替徐容绣说话,来劝她的邻居们活像见了鬼,心道可别怪咱们没提醒,真看上你家秀才那才倒了大霉呢。 等邻居走了,田氏转头对读书的宋子遇道,“子遇,你觉得徐家大姑娘徐容绣咋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5章 第五章 宋子遇年方十八,在今年中了秀才,如此年轻的秀才在清河县其实也少见,宋遇一心苦读,在母亲问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想过要娶妻生子。 “徐容绣那姑娘你觉得如何?”田氏瞅着儿子的傻样,越发觉得徐容绣那模样的姑娘和儿子登对,“娘跟她接触过,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样,是个好姑娘。长的好看又是能干的,和子遇站一块看着就养眼。” 宋子遇呆了呆,想起常年站在肉铺里抡刀砍肉卖肉的姑娘,模样的确出挑,听说名声不大好。可他对他娘又信的过,毕竟他没接触过并不知徐容绣性子到底是何,倒是她娘都说好了,他便觉得徐容绣兴许当真是被后娘给坑了。 毕竟这年头可没几个做后娘的是真心为前头子女考虑的,尤其前几年徐家闹那一出,如今想来徐容绣性情大变也是因后娘想将她嫁给镇上老财主家的混账儿子。若换个位置他是徐容绣,恐怕也不会比她好到哪去。 而宋子遇想了想,他与徐容绣有交集也只有在买肉的时候,偏偏他每次买筒骨的时候徐容绣还会多给他称一些,算起来他对她的印象除却外面的传闻和吓人的刀法当真不错。 宋子遇想了片刻温声道,“这事先不急,总得知晓人家姑娘心意,总不能咱们剃头挑子一头热,到时候让她觉得咱们是她继母故意请去的就不好了。” 听见儿子如此说,田氏心下了然,宋子遇看似软和脾气好,实际上性子也有执拗的地方,若不然她瞧上哪个姑娘就直接上门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先和儿子商议一番。 如今听儿子这意思,他似乎也是赞同这婚事的,田氏微微放心,想着过几日便去打探打探徐容绣的口风。 而另一边,徐容绣最终还是知道了罗氏在张罗给她相看的事。 那日正是卖肉最多的时候,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副大爷的模样晃晃悠悠过来,两人站在不远处对着徐容绣指指点点。 起初徐容绣也未留意,还是徐容恩发现,瞧瞧扯了她衣服道:“大姐那边俩人在看你。” 徐容绣抬眼望去,正巧与那两人看个对眼。 与徐容绣的名声齐名的还有她的美貌,城中多少儿郎暗地里肖想徐容绣,若非迟梅宁名声不好,性子彪悍,来徐家提亲的定然不少。 陈祖庭前两日听闻徐家放出风去要为徐容绣选夫家便动了心。昨日又传出徐屠户曾经考虑过他却被徐容绣拒了,陈祖庭被小伙伴嘲笑,脸上挂不住,便叫了城中有名的混子黄大坤一起过来了,目的就是瞧瞧传说中的恶妇到底如何恶。 哪知黄大坤一眼瞧上徐容绣那模样,盯着就挪不开眼,陈祖庭拿胳膊捣了黄大坤,“美人儿瞧你了。” 黄大坤定睛瞧去,朝着徐容绣就吹了一口哨。 徐容绣脸色一变,对着买肉的人交代一句,提上杀猪刀就出了肉铺。 买肉的人回头,正瞧见陈祖庭和黄大坤,赶紧拽着旁边的人躲到一边儿去。 有热闹瞧了。 黄大坤犹不自知,觉得一美貌小娘子手提大刀也毫无威胁之力,还调笑道,“小美人儿,叫声哥哥。” 一旁的陈祖庭瞧着徐容绣一脸的来者不善,心下顿觉不好,未等他开口,就见徐容绣提着杀猪刀就举了起来。 “找死!”徐容绣从牙缝里挤出俩字,直接朝黄大坤砍去。 陈祖庭见事不好拔腿就跑,心道徐容绣母夜叉恶妇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以前的时候只道徐容绣厉害是有名的母夜叉,却从未真正领教过,这回亲眼瞧着对方一弱女子扛着三尺来长的杀猪刀坎过来,顿时后悔不已。 他跑的快黄大坤反应也不慢,一个侧身躲了开去,可心里却惊诧又惊恐万分后悔听了陈祖庭的撺掇跑来调戏美人。刚刚杀猪刀带起的风声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听便知徐容绣当真想砍他,一点不留余地。 这就是个不要命的婆娘! 黄大坤心中对徐容绣做了判定,哪敢与不要命的疯婆子纠缠,大喊一声,“不跟你一般见识。”转身飞快逃跑。 两人不见了踪影,瞧热闹的人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啧啧,俩男人真是不抗打啊。 徐容绣默不作声提刀回到肉铺里头继续给人切肉,一刀下去,要多少有多少。 买肉的人看她切肉迅速又精准,不免把手摸摸脖子,要是一刀切下去,脑袋也就没了吧。 待买肉的人走了,徐光宗突然气喘吁吁的跑来,徐容绣对两个异母弟弟没什么意见,俩孩子对她也尊敬,便问道,“跑什么?” 徐光宗已经十岁,该懂的都懂,他对他娘的做法并不能认同,但阻拦不住只要通风报信,他撑着案子道,“有人上家里提亲了。” 龙凤胎顿时惊恐。 徐容绣眉头一挑,“谁家知道吗?” 徐光宗道:“城南李茂成。” “李茂成不是有婆娘吗?”徐容菲惊诧道。 徐光宗,“他婆娘被他打死了,现在娶续弦。”他颇为不好意思的瞅着徐容绣,“大姐,你快回去瞧瞧,这人知道你名声也不怕,怕是有把子力气不怕你能在他手里翻出水花来。” 徐容绣抿唇,嘴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罗氏,好的狠。 到了家门口,徐容绣果真听见家里头传来说笑声,徐容绣提着把带着猪血的刀默不作声的进到院里,然后就听见罗氏与媒婆说话的声音。 “王嫂子您放心,我这继女啊,就是表面硬,谁怕了她李茂成也不能怕她啊。” “是是是,这可是顶好的一门亲事,这李家啊家境也好,郊外还有二十来亩地呢。” 罗氏夸张的笑了起来,“哎呦,那感情好,我们大姑娘嫁过去就等享福了。” 徐容绣越听脸越青,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瞧却是徐屠户回来了。徐容绣一把拉住他,低声道,“爹,等等。” 徐屠户眉头微皱刚想说话,便听里头一男人道,“晚辈最擅长调.教不听话的人了。” “哎呦,要的就是这句话。”罗氏的笑声带着欢愉和轻松,“这丫头拧的很,嫁去李家那就是李家的人,还不是随便姑爷怎么□□?” 徐容绣瞧着脸色铁青的徐屠户道,“这就是爹说的好继母。” 徐屠户眉头紧皱瞥了眼大女儿,只见她眼中带着讽刺的笑意还有毫不在意的冷然。他抬腿刚要进去,就听里头罗氏道,“不知这聘礼……” 李茂成当即就道,“聘礼不成问题,二十两如何?” 罗氏脸上笑意一敛,“我家容绣就值这点银两?” 闻言,李茂成一咬牙,“五十两。” 媒婆拍手笑道,“这还不错,徐太太,你觉得呢?” 罗氏矜持的点点头,目光一抬就瞧见门口一黑,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罗氏先是一惊,接着站起来袅袅婷婷的靠过来,“当家的,你……” 话未说完,一个巴掌先落了下来,罗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屠户,声嘶力竭道,“你打我?” 徐屠户打完,看着罗氏脸上起来的巴掌印抿了抿唇,心里有点不舍。 罗氏余光一瞥,却见徐容绣进来,罗氏双目怒瞪,咬牙切齿,“是你!” 徐容绣:“是我。” 一旁的李茂成和王婆子被徐屠户这一巴掌吓到了,转而便道,“徐屠户,这,徐太太也是好意……” “好意卖闺女?”徐容绣手里的大刀没有放下,径直到了王婆子跟前,“王婆子,想试试刀锋利不锋利?嗯?” 王婆子目光在杀猪刀上溜了一圈,双目瞪的老大,脑袋也不自觉的摇头,“不、不!” 徐容绣笑了笑,转头看向李茂成,“还是你想试试?” 李茂成对徐容绣早有耳闻,知道她名声不好也知道她长的好,可没想到见了真人发现的确是美貌,那日不过远远瞧上一眼便觉心花怒放,如今人站在跟前拿把大刀的样子都让他觉得美极了。 “徐姑娘,在下李茂成,是你……”李茂成尚未说完,徐容绣冷笑,“是我什么?” 李茂成见她如此,心下不悦,心想等日后成了亲定要好生□□,他皱眉朝罗氏道,“罗婶子,我们俩的事儿不是早定了?” 罗氏眼泪一擦,眼神决绝,“对,庚帖都换了,这婚事就定了。徐容绣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说着玩的。” 徐容绣瞥了她爹一眼,徐屠户也不知想些什么竟一声不吭好似默认了这亲事一样,徐容绣心中一冷,提刀直接砍在几人跟前的桌子上,四方桌瞬间成了两截。 罗氏和王婆子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王婆子眼皮一翻瞬间晕倒过去,罗氏似乎早就有所感,软软的靠在徐屠户身上也倒了下去。 徐屠户扶住罗氏皱眉道,“你还要闹什么?”方才罗氏做的不对他已经打了她,况且这婚事他没点头就是没成,这女儿到底还想怎么样? 徐容绣好似听了什么好笑的话,“是我在闹吗?你们不逼我,我会闹吗?徐保宁,你拍着你胸口问问自己,你对得起我娘,对得起我们姐弟三个吗?” 徐容绣双目通红,一刀劈在李茂成跟前的凳子上,凳子哗啦一声碎了,李茂成眼睁睁瞧着徐容绣的目光落在他的头上,李茂成打婆娘行,可也得是个软和婆娘,为了眼前这美人儿把命搭上就不合算了。 “我、我不娶了,不娶了。”李茂成说完撒腿就跑,跑之前还不忘将带来的聘礼带上。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6章 第六章 李茂成跑了,并且说再也不娶了,罗氏瞧着那些礼品被带走心疼的嚎啕大哭,“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啊,我不活了。” 徐容绣冷哼一声,抬头对上徐屠户紧皱的眉头。她提上刀刚要出门,罗氏哎呦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徐屠户担心她腹中胎儿,惊叫一声赶紧让徐容绣去请大夫。 徐容绣冷笑一声,“没时间。”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的起这个责任吗?”徐屠户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徐容绣脚步一顿,神色悲哀,她头都没回道,“她真晕假晕您能不知道?爹,叫您一声爹,您对我们姐弟三个又负担过责任吗?她死与活又与我何干?若爹执意觉得错在女儿身上,爹爹大可将事情传扬出去,就如三年前那样。”她顿了顿,“我不在意。” 说完这话徐容绣径直离去,先不说罗氏明显装晕,即便罗氏真没了又与她何干,罗氏干这些年干的事她想想都遍体生寒还为她寻医问药,不给下点毒弄死她都是她大度了。她若真大度的给罗氏请医问药了,她对不起原主,更对不起整日战战兢兢的兄妹俩。 她的这个父亲心早就偏的没边儿了,明知道罗氏故意装晕摆脱这次事情的罪责他居然还想包庇,罗氏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她和弟弟妹妹三人就是草芥了? 这就是她的亲爹啊。 徐容绣没有回肉铺,提着刀直接去了城外河边,往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这边,蹲在河边上……拔草,顺便骂骂人。 平时不离手的杀猪刀被随意的放一边,蹲在草丛前将草□□然后甩着泥巴扔河里,再骂一句,“徐保宁你个大傻逼。” 再拔一棵又变成,“罗玉秀你个傻逼混账王八蛋。” 骂到最后却也只剩下,“呜呜呜,我好想回家……” 徐容绣也只有自己独处的时候才偶尔释放一下她娇娇女无助的一面,在人前她已经习惯了手提大刀,谁惹她便来上一下了。 唉,谁让她不聪明呢?要是她有那些穿越女神的金手指说不定早就将罗氏摁在地上摩擦然后将男主的性子掰过来了,何至于现在披着母夜叉的皮天天拎着把杀猪刀,不仅会砍肉还得会砍树,总之吓唬人的技能必须全备。 上一辈子做个美食博主好歹混口饭吃起码不用与人面对面打交道,如今可好,斗爹不算还得斗继母。 而且一个个大傻逼。 让她这娇娇女都没了发挥的余地。 不远处宋子遇背后背着筐听着小姑娘嘟嘟囔囔着,仔细一听是什么‘傻逼,混蛋’之类的,想是在家中受了气到河边疏散一下心情吧。 转身刚想离去,忽然余光一扫落在随意扔着的杀猪刀上,宋子遇眉头一拧,心中惊讶,这把杀猪刀他可挺熟悉的,而且清河县城内除了徐容绣似乎再没有第二个姑娘去哪都提把杀猪刀了吧? 他惊讶的时候蹲着拔草扔草各种吐槽的徐容绣突然转过头来,手中的草都忘了扔出去吧嗒就掉在地上,眼泪都没顾上擦也吧嗒落了下来。 配上那张本就美貌的脸,让人顿觉心疼,想要好生安抚一番。 宋子遇眉头轻蹙,伸手揉了揉自己胸前,想要将心口那股陌生的情愫揉去,就见不远处徐容绣有了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徐容绣抬起袖子粗暴的擦了擦眼泪,放下袖子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惯常挂着的高冷,似乎刚才哭的那个根本不是她一样。 谁还不是高冷御姐了。 宋子遇背着背篓见她变脸飞快,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却暗自觉得有趣,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徐容绣一直以来高冷的形象都是被继母所逼,不然怎会突然间性情大变。 徐容绣还当他是害怕她了,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她提起刀,将杂草一替大步就朝宋子遇走了过来。 宋子遇心跳漏了一拍,惊诧道,“你、徐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徐容绣冷着脸不答,径直到了他跟前,“你都瞧见了?” 宋子遇想摇头,可他又不瞎,当然是瞧见了。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徐容绣瞧着宋子遇突然就想起来这几年遇见宋子遇的事情,每次宋子遇明明看上去很怕她却仍旧壮着胆子过去买肉,而且很少敢抬头瞧她,说话也是温文有礼,比那些打着买肉的名头肆无忌惮看她的男子都好的多。 宋子遇没料到徐容绣会这么问他,脑中忽然想到前几日母亲问他的事,顿时不敢看徐容绣了,“我、我,我能说什么?” 徐容绣看着他想到自己的打算,努力让自己脸皮厚一些,“比如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宋子遇一愣,脸接着就红了,他低头拱手道,“徐姑娘自然是好的。” “若是做媳妇呢?”徐容绣又走近一步逼迫不给他退缩的机会。 宋子遇惊的忘了圣人说的非礼勿视,“啥?” 小姑娘不过十七,正是最美的年纪,肤白貌美,一双潋滟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显得我见犹怜,完全想象不出这样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每日提个大刀站在肉铺里卖肉。 她问了他什么? 做媳妇咋样?做谁的媳妇?这么问了还能问谁的媳妇,当然是他啊。 宋子遇眨眨眼抿抿唇,脸上布满红晕,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我……” 徐容绣眉头一皱,提刀又朝他靠近一步,眼神里带了冷意,“你不愿意?” 宋子遇摇头。 徐容绣绷着的脸更冷了,她不高兴了,“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还是说你嫌弃我名声不好?” 宋子遇脸都憋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容绣讥讽的笑了声,“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便走。 “徐姑娘。”身后宋子遇忽然喊住他。 徐容绣站住但没回头,“什么事?” 宋子遇看着徐容绣,突然想起方才她拔着草骂爹骂娘的样子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他盯着徐容绣的背影脱口而出道,“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等他说完,徐容绣直接提刀走了。 宋子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那句话说错了? 他娘就想让他娶徐容绣啊? 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他愿意娶不也得回家请示娘亲,央娘亲去提亲吗?为何突然就走了呢? 宋子遇一拍脑袋,难道徐容绣自己又后悔了? 早知道他直接答应下来就好了。 宋子遇背着背篓急忙追过去,到了路上却也只瞧见徐容绣的背影急速往城内而去。 宋子遇紧赶慢赶,最终都没能追上去,回到家也没与田氏说此事,倒是田氏提了一句,“听说今日有人去徐家提亲了,是城南李茂成。” “那个喜欢殴打婆娘的那个?”宋子遇动作一滞,漫不经心道,“结果呢?” 田氏觑了儿子一眼,“被徐容绣撞破大闹一场,听说李茂成跑出来的时候比兔子跑的都快,接着城南直接传出徐容绣果真是母夜叉恶妇的名声,加上王婆子那张嘴,城里现在对徐容绣的误解更深了。” 是的,田氏一滞都相信徐容绣是个好孩子,她的名声都是被人牵累的。 “但娘今天下午去打听了一番,倒是从邻居那听来一些话。”田氏眼中带了怜悯,“邻居道,罗氏每日站在院中骂徐容绣姐弟三个,今日李茂成离开后更是大吵大闹又是装晕又是威胁,最后徐容绣还与徐屠户闹翻了,跑出去一下午也不知去了哪里,龙凤胎到处都找疯了,罗氏却道,最好死在外头。” 宋子遇听到最后眉头紧皱在一起,他道,“已经回去了。” “谁?”田氏一愣,接着惊讶道,“你碰见徐容绣了?” 宋子遇点头,“在河边碰到的。如今想必已经到家了。”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那罗氏会不会继续为难与她。 徐容绣的确回家了,龙凤胎抱着她嚎啕大哭,罗氏据说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听闻她回来屋里断断续续又传来哭闹声,至于徐屠户自始至终都未出门问一句自己这大女儿一下午去了哪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容绣好不容易把龙凤胎安慰睡着了,自己却睡不着了。 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拎上杀猪刀准备去后院磨刀。 可以说磨刀是她拔草之外另一个爱好了,她时常将刀想象成罗氏的脑袋,磨起来的时候也格外的卖力。然而路过正房的时候她听见里头说话的声音便挪不开脚了。 罗氏道:“就你闺女那名声,嫁给李茂成人家乐意娶就不错了。人家起码能出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将她卖了都卖不来这个价钱。” 徐屠户好一会儿没吭气就在罗氏正要催问的时候徐屠户道,“她先前说要自己找婆家,那就让她自己找就是,我们就别管了。权当没这个闺女。” “啥叫别管了。”罗氏蹭的火冒三丈,“婚事本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说嫁谁她就得嫁谁。” 徐屠户最近也被乱糟糟的事弄的火大,“那再逼一回再让她上一回吊,到时候说不定拖一带俩,姐弟三个一起吊死了,你面上好看还是我面上好看?非得坐实了你我二人苛待前头媳妇的孩子不成?要么她提着砍刀对着你的时候你别装晕,跟她面对面的杠去。” “这事儿你听我的,为了你们娘几个好,容绣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她爱咋就咋,只当没生过这个,要是不嫁也行,还省了请长工的钱了。” 院子里徐容绣眉眼染上悲切,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计,竟只是当个长工啊。 好的狠。 徐容绣生气的时候有个毛病,喜欢提刀砍东西,然院子里除了当日被砍掉的柿子树只余一口大缸,徐容绣发了狠,提刀砍了上去。 哗啦一声,缸碎了。 徐容绣高兴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7章 第七章 徐容绣有时候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了,上一世作为一个娇娇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知愁滋味,后来开始做美食博主,给人的形象永远是甜美可爱,到了这边伪装成高冷暴力妹子后才察觉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 比如此时,水缸破了,徐容绣的内心竟有抑制不住的快感。 砸缸的动静太大,罗氏在屋里吓得惊声尖叫,紧接着罗氏和徐屠户一起跑了出来,东厢房那儿的窗户也掀开一条缝隙,显然龙凤胎也醒了。 罗氏看着撒了一地的水,还有倒在地上的她种下的莲花,心疼到惊叫,“你个天煞的,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徐容绣没搭理罗氏,目光落在脸色阴沉的徐屠户身上,“权当没生过我?” 徐屠户眉头皱的更紧。 “免费的长工?”徐容绣将杀猪刀一扔,冷笑道,“爹爹真是让女儿寒心。” 她声音清亮,在夜色中听的尤为的清晰,只听她声声指责,“三年前这个女人想将女儿卖与地主家,爹不管,女儿拼着一条命换回自由。这三年,女儿感恩能在娘家有快活日子,日日天不亮起床磨刀与男儿一般杀猪卖肉帮爹爹分担,可换来的是什么?不过是想将女儿再次以区区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将女儿卖掉。这都不是最让人寒心的,毕竟罗氏也不是第一次,而且她不是女儿的亲娘,可爹,您是女儿的亲爹。您怎能……”她声音哽咽,“您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权当请个不花钱的长工……” 话音一落,东厢房那传出细碎的哭泣声,徐屠户眉头皱的死死的,有些后悔刚才说话的时候没压低声音,他道,“先回去歇着吧,爹说着玩的。” “说着玩吗?”徐容绣凄凉一笑,她突然舒了口气道,“爹,其他的话女儿都只当没听见,只那句,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希望您说话算数。” 罗氏在一旁急了,“婚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容绣冷笑,“包括无婚无媒与人苟且吗?” 罗氏脸色惨白一片,接着蹦起来朝徐容绣撕了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你父亲……” “我可有说你与父亲?”徐容绣笑,“做女儿的怎好编排父亲。” 说着她道:“我的婚事,谁都别想插手,若不然,只等去夫家替人收尸。” 说完徐容绣提刀准备继续去后院磨刀。 徐屠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你。” 这时东厢房门被打开,龙凤胎跑了出来,徐容恩喊道,“爹,你给我们分家分出去吧。” 徐容绣一愣,意外的瞧了徐容恩一眼,徐容恩一直胆小怕事,哪怕以前徐容绣与罗氏斗的再凶都不敢言语,这次竟然跑出来替她说话了,她不自觉笑了笑,觉得终于有了改变。 徐容菲也一旁附和,“还有我。我才不要和这恶毒的婆娘住一个屋檐下。” “想的美!”罗氏捂着肚子哎呦上了,“当家的,奴家肚子疼。” 徐容菲呸了一声,“装啥装。” 徐屠户一眼瞪过来,“闭嘴。” 徐容绣转身,对龙凤胎道,“走,跟大姐回屋睡觉去。” 说完不理会罗氏如何折腾径直带着弟弟妹妹回屋去了。 罗氏颤抖着手道,“当家的,你瞧瞧,你瞧瞧,这样的日子奴家咋过啊,一个个的没一个把我当长辈的,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徐屠户低声呵斥,“够了。” 罗氏恨的咬牙切齿,今日没能成功将徐容绣卖了实在是不甘心啊。 回到屋里龙凤胎抱着她哇哇大哭,徐容恩哭道,“大姐,我们分家,我们一起过。” 徐容菲也哭,“大姐,她会不会也把我卖了?” 听着弟弟妹妹害怕的言语,徐容绣的心也咯噔一下,她若是嫁了,弟弟妹妹还在家里就罗氏那尿性欺负他们还是小事,最怕的便是在婚事上拿捏他们。 眼前的弟弟妹妹过了年就十二了,用不了几年也要相看亲事。 徐容绣绞尽脑汁,咬唇道,“你们别怕,即便大姐嫁人,也是要带着你们的。” 徐容绣想起昨日宋子遇的态度,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叹了口气。 嫁人好难,嫁个合适的男人更难。 第二日的时候徐容绣直接连肉铺也没去,起床后慢条斯理的洗漱,瞥见徐屠户也只是冷着脸喊了声爹。 徐屠户皱眉道,“你没去后头?” 徐容绣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为何不去?”徐屠户有些不悦。 徐容绣嗤笑,“因为爹没有给我发工钱。” 徐屠户一滞顿时记起昨夜说的话来。 “爹昨日只不过是敷衍罗氏。” 徐容绣哦了一声,“那然后呢,我的婚事,我能自己做主了吗?” 徐屠户凝眉瞅着她似乎想要看透他这个女儿,“可以。” 徐容绣点头,“女儿还有一个请求。” “说。” 徐容绣道:“我嫁人要将容恩和容菲带走。” 徐屠户想都不想拒绝,“不可能,他们是徐家人。” “您真当他们是徐家人?”徐容绣面带嗤笑,“您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吧。” 徐屠户果然脸色一变。 徐容绣不给徐屠户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不过就咱们家的名声,早在三年前就毁了,您不会以为外头传的只是女儿母夜叉恶妇的名声吧?您大概不知道,外头与女儿名声一起传出去的还有罗氏苛待前头子女的名声,还有当爹的不闻不问的名声,怎么,后娘没跟您说过吗?您可以去打听打听啊,左右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让我将弟弟妹妹带走又有何不可?不然留在徐家等过几年再被罗氏算计着卖了?爹,您若是真有我们姐弟三个,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自生自灭去吧。” 她越说徐屠户的脸越黑,待说完这话,徐屠户巴掌扬起来,毫不犹豫的便扇在她的脸上,“想都别想。” 狠话放完,徐屠户转身离开,徐容绣摸着发胀的脸嗤笑一声,什么父母亲情,不过是骗人的罢了。 罗氏听见动静站在屋门口得意的笑,“徐容绣你可得赶紧嫁出去,老娘还指着卖孩子挣钱呢。” 徐容绣阴森森的看着她然后笑了笑,“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就一尸两命?” 罗氏脸上得意的笑一僵,飞快的退了回去啪的将门关上了,她后背抵在门上胸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刚才她从徐容绣眼中看到了疯狂和恨意,她毫不怀疑她再多说两句那刀会真的朝她砍过来。 难不成真的任由她嫁了?罗氏眉头紧皱,转身从门缝里往外瞧,瞅着徐容绣不在院子里了才收拾两样点心出门打算往娘家去问问她娘去。 徐容绣出了家门竟不知往何处去,手里提着杀猪刀路人不免多看两眼,不过这种目光这两年她早就习惯,如今已能面不改色的过去。 到了傍晚,一妇人过来买肉,笑眯眯道,“小姑娘,还记得我吗?” 徐容绣惊讶,“田婶。” 田氏笑着点点头,瞥了眼四周,“方便跟我出来说几句话吗?” “好。”徐容绣跟伙计交代几句,将杀猪刀放下出来了。 田氏之前与徐容绣相识说起来也是在城外河边,那时田氏在城外崴了脚,正巧徐容绣在河边拔草减压然后就顺手帮了她一把,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居然找了过来,徐容绣也想不通对方为何找她。 跟着田氏到了一处僻静处,田氏温声问她,“你的亲事订下没?” 徐容绣微微皱眉,“尚未。” “那,你可认得秀才宋子遇?”田氏一听没定下顿时松了口气,早上她听闻城南李茂成上了门,她还担心徐容绣的继母就此应下呢。 徐容绣惊讶看她,“认得,不知您和他……”她停了话,仔细打量田氏一眼,竟发觉田氏与宋子遇竟有几分相似之处,顿时惊了惊,“您是……宋子遇的母亲?” 田氏温和的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手道,“不错,你觉得宋子遇如何?”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8章 第八章 被田氏一问,徐容绣顿时红了脸,她能说她一开始就看上宋子遇吗,能说看上宋子遇就是看上他瞧着老实脾性好然后好欺负吗?有些说不出口啊。 田氏见她脸红了,便道,“你若有意,我便请媒人上门提亲,若是不乐意,婶子也不强求。如何?” 徐容绣歉意道,“婶子,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 “你可有难处?”田氏问道。 徐容绣点头,实话实说,“我不放心我那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我那继母您可能不知道,若非我这两年强硬恐怕早被她卖了,只如今她不敢再打我主意,我那一对弟弟妹妹,恐怕就难逃脱。”她顿了顿道,“我的想法是不管对方家境如何,我都是要将弟弟妹妹带着的。” “将弟弟妹妹带着?”田氏惊讶,“你爹能同意?” 徐容绣摇头,“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带走的,不带走在徐家不死也得养废。” 她微微低头,歉意道,“婶子,我知道这事强人所难,没有哪家说是娶妻还要将妻弟妻妹一同娶过门的道理,而且我也知婶子家中条件不好,所以,这婚事就算了吧。” 在知道田氏是宋子遇母亲之前,徐容绣的确想嫁给宋子遇,甚至她还打听过也知道宋子遇只有一个母亲,家中再无他人。可如今她得知田婶就是宋子遇的母亲,她竟有些不忍心了。 田婶人好心善,那日帮了她忙后也再无来往,今日能得知她的名声还上门问这话,让她委实感动,可她却从未往宋子遇身上想过。 她微微叹息,看来这婚事还得仔细打量了,只是要想找一个既能接受她带着弟弟妹妹嫁过去,又找一个听话的夫君,还真是不容易。 田氏看着她,心中微微思索,无疑她是喜欢徐容绣的,只是宋家的确家贫,往日她靠着缝补做绣活贴补家用,还要累得儿子每日抄书才能勉强够书院束脩,这娶妻的银子她攒了这十九年好不容易攒了些,可若是再添两口人……田氏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的起了。 徐容绣见她未说话,心中,明了,她抬头冲田氏笑笑,“婶子,早些回去吧,我也该回去收拾了。” “容绣……”田氏拉住她为难道,“宋家条件你也该听过,家贫,婶子倒是乐意你将弟弟妹妹带过来,我只当自己的孩子养,只是,只是婶子怕养不活他们呀。” 她语气中有些急切,实在不忍放弃这般好的儿媳妇,她道,“但你若不嫌弃宋家家贫,你爹又能同意,那么,我豁出一口气也答应了,大不了咱们都少吃一口,你觉得如何?” “田婶……”听完田氏的话徐容绣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我……” “不哭啊。”田氏掏出帕子给她擦拭,“你是好孩子,婶子知道,他俩也不小了,也不用大人操心,咱咋样都能养得起对不?” 徐容绣哽咽着点头,也将自己打算说了,“婶子,只要您答应就好,实不相瞒,我是有做饭手艺的,我爹想必也会给我一笔嫁妆,到时候咱做点小买卖,总不会饿着的。” 田氏一听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你有手艺更好,即便你爹不给嫁妆,婶子也不嫌弃,咱一家人在一块就比什么都强。” 待田氏离去,徐容绣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昨日她还担忧这事儿不好成,今日宋子遇的娘竟然亲自就找过来了?对方不仅不在意她的名声,还同意她将弟弟妹妹带过去? 呵呵,她总算遇上好人了。 徐容绣擦干眼泪想到田氏说的明日便请媒婆上门提亲,心情这才好了些,回去的时候龙凤胎还问她为何眼眶发红,她只道,“高兴的。” 不过她也跟田氏说了,带弟弟妹妹走这事提亲的时候不能说,待她想了稳妥的法子才能实施才行,毕竟徐容恩是男丁,想要将男丁带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却说罗氏收拾了两样点心回了罗家,罗家住在城西距离算起来也不太近,然而罗氏舍不得拿银子租轿子,便顶着太阳回了罗家。 罗大嫂瞧见罗氏回来眼皮翻了翻打声招呼便没了说话的心思,罗氏也不恼,拿了点心径直去找她娘。 “娘,闺女回来看你来了。”罗氏笑着将点心放下,一如十几年前一样就靠了过去。 罗老太太嫌弃的瞥她一眼,“也就这点出息了。说,回来有啥事?” 罗氏讪笑,“没事还不能回来看娘了?” “看我?”罗老太太道,“你可没那心,一年都回不来两回还能来看老娘,说,到底啥事。” 罗氏知道瞒不过她娘,便将家里的事说了清楚,完了她恨声道,“娘,这前头留下来的就是不行,我可不想便宜了她。” 罗老太太知道自己闺女的臭德性,嗤笑一声,“你看她碍眼你就搞她,搞不过就让她赶紧嫁了就是了,非得折腾什么?你折腾的过她吗?你以前三年前她上吊那一回旁人只说她的,名声不好了?你以为你的名声就好了?” “我、我名声咋了?”罗氏不高兴了,“我是她娘,我给你安排婚事还错了?” 罗老太太见她冥顽不灵气的拐杖打的铛铛响,“当然有错了,你是后娘,而且说的那婚事让人一看就明白是为了啥。你瞧着不顺眼随便一点嫁妆打发了就是了,何必针锋相对,要真有本事也就罢了,偏偏没那本事。你说你还能干啥?” 原本是来寻求安慰甚至讨点主意的没想到却被自己老娘臭骂一顿,罗氏觉得委屈极了,“哪个当后娘的看前头孩子顺眼啊,我把他们三个养这么大没冻着没饿着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 罗老太太被这蠢货气的一滞,“你这么能耐回来找我做什么,回去自己自生自灭去。” “娘,您就真的不管我了?”罗氏捧着肚子道,“我这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罗老太太冷着脸朝她招手道,“你过来。” 罗氏一喜赶紧凑过去,“娘,您说。” 罗老太太道,“她不是想自己找婆家吗,那就自己找呗,嫁出去她高兴你心安,少个对手有什么不好的,非得你不同意她不乐意嫁的,最后留在家里头和你做对?你可俩儿子了,非得留着她在家嫁不出去你就安心了?” 被她娘这一说罗氏顿时打个激灵,是啊,她到底再纠结个啥,管她嫁给谁呢,赶紧嫁出去拉倒,反正徐家的家产徐容绣是一点也别想得,胡乱给点东西就得了。省得徐容绣整天抗个大刀吓唬她,真把孩子吓没了,吃亏的还不是她? 罗氏点头,咬牙道,“娘说的对,等徐容绣嫁了,那俩小的还不是任凭我收拾?” 罗老太太得意道,“我就说傻,人在眼前怎么都不痛快,要是嫁一个送两个呢?” 罗氏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娘的意思是?” “她既然肯自己找说明她就找不着好的,说不定男人软弱无能是个听婆娘的软和耳朵。”罗老太太看着傻闺女开始支招,“那你就想个法子,让她不得不带着弟弟妹妹嫁人,到时候你眼前不就清静了?” 罗氏一凛,“我还想将小的那个卖钱呢。” 罗氏嗤笑,“男丁留着娶媳妇就不花钱了?而且我听说现在还开始读书了,读书不花钱?” 罗氏一想也是,“那就把男丁带走,女丁留下卖钱。” “谁家会同意带男丁?你个蠢货。”罗老太太没料到闺女蠢成这样,也难怪这几年被继女压制的整天跳脚,这就是个没脑子的,“要带走就一起带走,你往后不用搭嫁妆不用费心娶媳妇的事,还不碍眼,有什么不好的。最重要的是你家大丫头的性子就算她嫁人了你要是卖她的弟弟妹妹她能不和你急?就她那性子能不抄菜刀和你拼命?你别忘了你还有三个儿子呢。” “你还想什么想,我告诉你这只是我的一个法子,毕竟这年头哪家娶媳妇会乐意娶一个带俩拖油瓶的更何况她爹还在呢。” 罗氏被她说的有些意动,其实她娘说的也没错,要是她能把那姐弟三个卖了早就卖了不至于到现在还在家吃闲饭受闲气,她一咬牙道,“成,娘,就这样办,不过您得帮我想想咋样才能把人一起弄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9章 第九章 回到家徐容绣对徐屠户道,“明日会有人来提亲,若是爹爹有空希望能在家等等。” 徐屠户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自己找好了?” 徐容绣面无表情:“对。” “哪家?” “秀才宋子遇。”徐容绣道,“他家够穷,爹和继母该满意了。” 宋子遇年纪轻轻考中秀才并不是什么秘密,徐屠户一想便和附近书院那个时常过来买筒子骨的年轻人对上号了,只不过对上号之后他眉头反倒皱了起来,“不可,家里太穷。” 徐容绣冷笑,“我不嫌弃。”她一顿抬眼看徐屠户,“而且爹会给我陪嫁对吗?” 徐屠户眉头皱的更紧,“你若嫁他想都别想。” 徐容绣撇嘴,“那就不嫁了,在家当老姑娘挺好。” 见她光棍模样徐屠户顿觉烦躁。这时罗氏从外面回来,听见爷俩商量婚事便问是哪家公子,徐屠户说了,罗氏拍掌笑道,“哎呦,这个我知道,宋子遇啊,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是个读书人,配在咱们容绣再合适不过了。” 她这话一出别说徐容绣惊呆了,就连徐屠户也惊呆了。就罗氏那性子,是你好我不好,你不好了我才好的,合该是徐容绣看上宋子遇她该全力反对才是,居然能说出登对的话来。 徐容绣瞧着罗氏不知道这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大度起来,莫不是觉得宋家够穷符合她的要求? 徐容绣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有劳爹爹了。” “我还没同意。”徐屠户眉头紧皱,“宋家如此贫困,如何过日子。” 徐容绣嗤笑,“在女儿看来哪家的日子都比咱家的好过,哪怕对方再穷,穷的吃不上饭,女儿也觉得比咱家强。” 徐屠户脸上带着薄怒,“你就这般不喜欢自己家,即便你嫁了人这里也是你娘家。娘家就是你的靠山,你怎可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来。” “良心?”徐容绣瞥了眼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徐屠户再瞥一眼罗氏,嗤笑,“你们也好意思与我讲良心?” 徐容绣轻哼一声进屋吃饭了。 徐屠户勃然大怒,却被罗氏死死拉住,罗氏劝慰道,“当家的,宋家穷是穷了些,可宋秀才为人老实胆小与大姑娘的脾气岂不是天生的一对?若是真找个强悍的,两口子哪还有日子可过?” 徐屠户动作一顿,被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是,可宋家太穷了,真把闺女嫁过去恐怕外人得说他不厚道苛待前头婆娘留下来的孩子了。 罗氏见有戏,加把劲道,“穷点怕啥,真要富贵人家能瞧得上容绣的名声?您可别忘了,容绣的名声全城人可没个不知道的,前几日又把李茂成打走,听闻在肉铺还打了陈祖庭一顿,城里但凡条件好些的都匆匆娶妻订亲,生怕被容绣瞧上了。就这样,咱们还挑啥啊。最主要的是她自助机看上的往后真过的不好也不赖咱啊。若是这婚事黄了,咱又挑不出更好的来,她能不怨恨我们做爹娘的?” 徐屠户皱眉,“那就别嫁了。” “那不成,家里眼瞅着又添丁,五个小的难不成都因为她被拖累?名声还要不要了。”罗氏气呼呼道,“若您执意不嫁,那我带俩儿子回娘家。” 听她提起五个小的徐屠户总算有了松动,“那就听听来提亲的人怎么说。” 罗氏顿时高兴了,笑的跟朵花是的。这宋家穷了好啊,正合她意啊,顶好穷的吃不上饭才好呢。 翌日一早,田氏便带上宋子遇连同媒婆陈婆子一起上了门。 罗氏难得脸上挂着笑脸非常热情的将人迎进门,打三人一进去便开始夸奖徐容绣,那夸奖的话跟不要钱的,好似这些年她当真是个慈母疼爱自己的闺女呢。 田氏自然知晓徐容绣这继母的性子,只不过心中叹息,难怪外头传徐容绣名声这么厉害罗氏名声倒是没怎么受损,这罗氏人前倒是会做人。 几人刚坐下,徐屠户便回来了,后头跟着徐容绣。 徐容绣瞧见一行三人目光柔和了一些,她目光落在宋子遇身上嘴唇抿了抿,不知道宋子遇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害怕她。 宋子遇注意到她的目光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来,然后头微微低着,一副老实人的模样,田氏唤他叫人,他这才抬头面带微笑的叫了伯父伯母,除此之外便再无别的话了。 徐屠户眉头一皱显然不满意,反倒是罗氏,瞧见宋子遇这德性心里瞧不上觉得白瞎这一副好皮囊,面上却挂着喜色,瞧起来对宋子遇满意极了。 至于媒婆陈婆子,拿了宋家的钱自然下大力气夸奖宋子遇了,什么宋子遇长的好,读书好又孝顺,把性子软和说成是性子好,为人和善,总之在她眼中宋子遇没有不好的,与徐容绣那是绝顶的般配。 徐屠户的眉头自始至终就没松开过,罗氏瞥了眼徐容绣嗔怪道,“我们长辈说你的亲事,你个姑娘家怎好在场,快些回屋去。” 徐容绣站着不动,“难道说的不是我的亲事?我为何听不得?” 罗氏脸一僵有些下不来台,拿胳膊捣了徐屠户一下,“她爹,你说这事怎么样?” 徐屠户开口道,“我觉得这婚事……” “我觉得这婚事好极了。”徐容绣不等徐屠户说出反驳的话来,转头对田氏道,“婶子,这亲事容绣愿意,请婶子与我爹商量个好日子将亲事订下来,两家一起吃顿饭就成了。” “徐容绣!”徐屠户动了怒,“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父亲。” 徐容绣眉头微皱,旁边的宋子遇被徐屠户一吼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道,“徐大叔,我、我会对容绣好的。” 见他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徐屠户越发瞧不上,罗氏赶紧将他拽着到一边去劝说,“他爹,这宋秀才虽说软和了一点,可长的好,又会读书,脾性又好,难得了。” “可他……” “哎呀,他爹,你还要不要嫁闺女了,你瞅瞅这几日除了宋家可还有人来提亲的?”罗氏撅嘴道,“不考虑我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几个孩子?” 徐屠户皱眉想了想自家闺女名声的确太差了,这宋子遇仔细想想似乎又还行? “总之,今年必须把她嫁出去,不然这孩子我也别生了,一尸两命算了。”罗氏给他下狠药直接拿孩子吓唬他。 徐屠户今年已经四十了,能得这孩子本就高兴,这会儿只能先顾着小的了。 两口子回来坐回去,徐屠户道,“那就先合八字吧。”若是八字合的上这婚事便成,不合那也正好不拉倒。 一听这话,宋家母子顿时松了口气,不禁看向徐容绣,徐容绣脸上没什么变化瞧不出喜怒,然而宋子遇却微微有些兴奋,忍不住抬头偷看徐容绣一眼,徐容绣瞧着他有心想露个笑出来,只是不等她露出笑来,宋子遇已经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宋子遇让她想到一个动物,那就是乌龟,戳一下就缩回壳里去了,就是不知道宋子遇内里是不是也如表面这般软和可欺、呸,性子好了。 宋家母子临去前罗氏拿了纸张让徐屠户写了徐容绣的八字给了田氏,还与田氏相约过两日一起去庙里拜拜,顺便合八字。田氏虽然奇怪罗氏为何也要一起去,但她提都提了也就没再计较,索性这合八字一般都是走个过场,最差也是个中婚也是不错了。 婚事说完,徐容绣离开,脑中却在想如何将弟弟妹妹带走,回头目光在罗氏身上转一圈,徐容绣觉得这事儿或许可以和罗氏合作一把,毕竟这事得益最大的是罗氏才对。 过了几日田氏和罗氏一起去城外白马寺合八字顺便烧香祈福,回来当天傍晚罗氏便出了事,等徐容绣知道的时候罗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0章 第十章 罗氏时隔八年再次怀孕,将肚子里的孩子看的跟眼珠子是的,徐屠户也是小心翼翼,为着这个老来子殚精竭虑。然而孩子说没就没了。 徐容绣当时正在肉铺,堂兄阿东跑来喊她,“容绣快回去瞧瞧,二叔快把容恩打死了。” 听闻这话徐容绣脑子嗡的一声,来不及细想,抄起杀猪刀就往家跑去,路上阿东跟她解释她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道是傍晚罗氏在家与徐容恩起了冲突,徐容恩推了罗氏一把,然后罗氏摔倒在地接着孩子便没了。 徐容绣越想心越冷,要说徐容菲可能与罗氏起冲突她信,说徐容恩会罗氏冲突打死她都不信,上一世长姐被罗氏嫁给地主家都未能激起男主胆量,如今她婚事订下徐容恩又怎会与罗氏起冲突,甚至出手推罗氏。 “容绣你回去好生说……” 阿东的话尚未说完,徐容绣已经一脚踹开大门,提刀飞奔而入,甫一进院子就听见徐容菲哭着求她爹饶命的声音还有罗氏在屋里破口大骂的声音,徐容恩的声音倒是不曾听到。 徐容绣握紧手里的杀猪刀飞转过影壁就瞧见院中徐容恩正跪在地上徐屠户手握一条藤鞭用力的抽在徐容恩的后背上。夏天本就穿的单薄,徐容恩身上月白色的薄衣此时已经见了血,瞧在徐容绣眼中分外刺眼。 “住手!”徐容绣提刀过去直接拦下徐屠户的的鞭子,“爹,住手。” 徐屠户正在气头上,被徐容绣一拦,顿时怒火攻心,“让开。” 徐容绣毫不让步,持刀与徐屠户对峙,“不让。” “你!”徐屠户脸上肌肉因为愤怒开始抖动,咬牙道,“你若不让别怪爹心狠将你一起打。我养他这么大还想着花钱送他去读书,竟养出这么个目无尊长的东西,打死也活该。” 徐容绣冷笑目光瞥了眼正屋,哼道,“是啊,爹养大的我们你想打死就打死就是了,今日大不了我们姐弟三个任你打,最好将我们打死否则我便不让,您鞭子扬起打在容恩身上可想过他如何想?他徐容恩什么性子爹难道不知道?您听信罗氏这恶毒婆娘的话却不肯信自己养大的儿子?爹,您扪心自问,您相信容恩会做这种事吗?” 一旁的徐容菲呜呜哭泣,“大姐,不是哥哥,不是哥哥推的后娘,是她自己摔倒的,真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爹您听到了。”徐容绣看着徐屠户眼中没有半分温度,“容恩没有做过,若他做了,别说您,就是我也要先打死他。” 说着她垂头问徐容恩道,“徐容恩,你自己跟爹说你有没有推罗氏?” 徐容恩挺直的腰背听到大姐这话终于松了下来,眼泪也控制不住下来,“大姐,我没有,我没推她,我真的没有推她。” 他话刚落,正屋里罗氏声嘶力竭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怎么不是他?不是他我能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成?”接着又开始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抛下娘啊。” 徐容绣听的额头噗噗直跳,她望向徐屠户,想看她爹到底选择相信谁。 徐屠户眉头紧皱,想到失去的这个孩子心中一痛目光一凛,“你让开,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徐容绣一颗心冷到谷底,提着砍刀寸步不让,目光从他身上落在正屋窗户上,冷言道,“爹要想打那便打,打之前先将女儿打死,若不然,我弟弟少了一根汗毛我都要在罗氏身上一分一毫的讨回来。” 她咧了咧嘴,“我说到做到。”话说完,徐容绣手上用力,将杀猪刀蹭的甩出去,打在廊下新置的水缸上,哗啦一声水缸又是四分五裂。 徐屠户瞥了眼水缸,又瞥了眼不似说笑的徐容绣,似乎在衡量她真的会报复到罗氏身上的可能性,在他看来报复罗氏事小,万一将心中不满报复到另外两个儿子身上就不好了。自己这个闺女性情不好,跟他这个做爹的都能打起来,那俩小的又如何是她对手。 徐容绣见他没有动作,弯腰将徐容恩扶起来对他道,“往后不管谁打你,都要学会跑,出了事有大姐担着。” 徐容恩抹抹眼泪点头,然后抬头看向徐屠户道,“爹,真的不是我。” “放你娘的屁,不是你难道是我吗?”罗氏身上穿着白色亵衣亵裤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徐容恩道,“当家的,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们娘三个,你看着办。” 徐屠户眉头微皱,“孩子已经没了,你还想怎么样?” 罗氏咬牙切齿:“撵出去。都给我撵出去。” “你疯了,他是徐家的男丁!”徐屠户惊诧。 罗氏瞪圆了眼睛拿着拳头锤自己的胸口,“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徐家的男丁?光宗耀祖难道就不是徐家的男丁了?这次弄掉我肚子里的男丁,下次呢,再怀一个再给我弄没了?要是他们瞧着光宗耀祖不顺眼,拿把刀把他们砍了呢?当家的,你要是不舍得,那就是逼着我带俩儿子去死。” 她说到最后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双目怒瞪着徐容绣姐弟三人,势必要将他们三个一起扫地出门。 她说完,一直和弟弟躲在角落里的徐光宗小声道,“娘,哥哥姐姐不会打我们的。” “你闭嘴。”罗氏手指一伸,“你们回屋去。” 徐容绣神色一敛,看向徐屠户道,“既然后娘如此容不下我们,爹,您就同意了吧,待我嫁人,将弟弟妹妹一并带走,绝不留下惹人心烦。” 徐屠户神色复杂眉头紧锁,他和稀泥和了十多年没想到还是到了这般境地,一边是前头婆娘留下的三个孩子,一边是与自己相守往后日子的婆娘和一对可爱的儿子,难道非得做出一个选择? 若真由容绣将弟弟妹妹嫁出去,旁人会怎么看他们徐家?他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等死后又如何面对蓝氏。 见他明显犹豫,罗氏悲切道,“难怪庙里混觉大师道徐容恩与我们娘几个相克,这才半日的功夫就应验了,呵。” 她这话落在徐屠户心上咯噔一下,“你说什么?” 罗氏咬牙道,“我说徐容恩与我们相克!徐容恩克爹克娘,克兄弟姐妹,他亲娘怎么死的,当家的你不知道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没的,当家的你不知道吗?非得让他将光宗耀祖连同我都克死了,您才甘心吗?” 声声指责打在徐容恩心上,顿觉难看,“我不是。” 罗氏冷笑,“你说没有那为何发生?混觉大师是得道高僧他又岂会说假话?” 徐屠户皱眉道,“这事做不得真……” 罗氏听他言语便知他心里松动,不然早如以前一般直接果断打断而非让她说完。她心中悲切,自己选的这个男人竟只是顾着自己的,若非她临时加了句克父,恐怕这个男人都不会松动。 她都能想到徐容绣又如何想不到,她看向徐容恩,摸摸他头道,“姐不信这个。” 徐容恩眼中裹满泪水,悲伤欲绝,他记事起就没了母亲,今日竟被人说是他克死了母亲。 “不、不是哥哥撞的娘……”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徐光宗抹着眼泪磕磕巴巴的说,“不是大哥撞的娘我看见了。” 罗氏惊叫一声不顾身体虚弱就朝兄弟俩扑了过去,“给我闭嘴,别胡说八道。” 徐容绣眼神冰冷,大步上前一把拽住罗氏,朝徐光宗道,“光宗是诚实守信的好孩子,光宗继续说。” 徐光宗对上大姐信任的目光心中内疚,他本想一早就说的,但母亲一脸苍白的哀求他,让他千万不能说,甚至让他一口咬定就是大哥推的。可看着大哥挨打,看着大姐和爹起了冲突,听着娘说出如此绝情伤人的话来,徐光宗忍不下去了。 “是娘自己不小心崴了脚,大哥本想扶娘一把的,可惜大哥没拉住,然后一起摔了下去,然后娘就说是大哥故意的……” 徐容绣冷笑看向徐屠户,讽刺道,“爹,你听见了?”说完她扶起徐容恩便往厢房走又让徐容菲去药铺抓药。 在他们进门前,她听见徐屠户道,“你当真,想带他们离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1章 第十一章 徐容绣心道果然如此,她回身看着徐屠户态度坚决道,“自然。” 徐屠户问:“若宋家不同意呢?” “他们若不同意我不嫁就是了。”徐容绣嗤笑一声,“若是爹爹觉得对不起我们姐弟三个,大可多陪嫁一些,将弟妹养资一并给了女儿便是。” 她从来不是大度之人,更不会觉得为了所谓的骨气不要徐家一分一毫,徐家虽然待他们姐弟三个不好,可到底他们也是徐家的一份子,他们凭什么不要,难不成留着全便宜罗氏?想的美。 她话音一落徐屠户神色一暗,“这事爹自有分寸。” 说完徐屠户抬脚回屋,徐容绣冷笑连连。 徐容绣回屋安顿好龙凤胎又出门去买了晚饭,回来在家门口瞧见一人来回踱步,到了近前一瞧竟是宋子遇。 见她过来宋子遇腼腆一笑拱了拱手,“徐姑娘。” 徐容绣想到今日他说会对她好的话神情微微松动,“宋公子这么晚过来是有何事?” 宋子遇担忧道,“我听闻你继母小产,恐牵累到你,所以……所以过来瞧瞧。” “无事。”徐容绣轻轻摇头,“她奈何不了我,况且今日之事本就不是容恩所谓,她偏生将帽子扣到容恩头上。” 宋子遇一凛,“那……可对容恩名声不好。” 徐容绣见他脸上担忧不似作假,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将她打算说了,“我本想找机会与她商量让她配合让爹同意我嫁人之时将弟妹带走,不想就出了这档子事,如今爹爹一听容恩与他有碍便犹豫不决,所以我便想索性合了罗氏的心思,于我而言能成功将他们带出徐家比名声什么的重要多了。”她停顿一下冷笑道,“更何况等那时候,到底谁名声更不好还说不定呢。”况且上一世根本未发生此事,罗氏也成功生下一子,这一世虽然出现意外,徐容恩将来注定是要走科举路的,不会的名声自然不能有,也决不能在徐容恩身上有这等残害继母的名声。 “那……可有需要子遇帮忙之处?”宋子遇满脸关切,他这几日细细回味一番他对徐容绣的了解,发觉徐容绣似乎并无面上那般冷漠,全因保护弟弟妹妹将自己伪装起来,就如那日在河边上拔草小声骂人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爱的紧。 想到此处宋子遇看向徐容绣的时候都带了怜惜,心中也暗下决定日后成了亲定要好好待她。 徐容绣可不知道宋子遇已经将自己纳入他的势力范围内了,她闻言仔细打量他细胳膊细腿一眼,眉头轻皱,“不用了,能同意我带弟弟妹妹一起嫁入宋家我已非常感激宋公子与伯母,万不该再有其他要求。然在这里容绣也与宋公子交个实底,容绣虽带弟弟妹妹进门,但弟弟妹妹衣食住行都将由我一力承担,断不会连累宋家。若他日宋家容不得我姐弟三人,大可休妻另娶,我徐容绣绝对二话不说带弟弟妹妹走人。” 她惯常板着一张冷脸,此刻说的话也硬邦邦,听在宋子遇耳中竟分外刺耳,亏得他方才还想着成了亲要好好待她,到了对方眼中他竟是如此不能被信任,他看向徐容绣面带薄怒,胸口起伏,“徐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宋家的确家贫,可还未穷到吃不上饭的道理,我与母亲既然肯答应徐姑娘将弟弟妹妹一同带入宋家便是将他们视为宋家人的意思,宋子遇有一口吃便不会让你们忍饥挨饿,谁人欺负与你们那便是欺负我宋子遇。徐姑娘既然肯嫁于我,我自然也会好生对待徐姑娘,但也请徐姑娘嫁与我家便生着与我好生过日子的念头,什么休妻再娶这种话万万说不得,我宋子遇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做不出这等无情无义之事。” 他说的言之凿凿,义正言辞,竟与他往日胆小怯懦的模样大相径庭,徐容绣顿觉惊讶,半晌点头,“好。”她顿了顿也表态,“我徐容绣既然嫁你,那定会与你好生过日子,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当真,若他日你有做对不起我徐容绣之事,我徐容绣这把杀猪刀也不会饶了你。” 她手中一直提着的杀猪刀扬了扬,宋子遇果然吓得后退两步,许是觉得这样有些丢人,宋子遇咳了一声强自镇定道,“那……那说定了。” 徐容绣嗯了一声,见他还不走挑眉问道,“你还不走?” 宋子遇期期艾艾拿眼瞄她,“就是,想问问……” “嗯?”徐容绣见他吞吞吐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有话你直说便是,我这人不喜欢拐外抹角。” 就见宋子遇的脸蹭的就红了,“我就想问问,你嫁给我是因为,是因为心悦我吗?”说完他还非常害羞的偷瞄徐容绣,眼光热切又期盼能够得到徐容绣的回答。 从盯上宋子遇到与宋子遇的亲事定下,徐容绣也未想过这个问题,起先她选上宋子遇原因很简单,就是脾性软和好欺负,日后过日子能听她的话,现如今被当面问这个问题,作为上辈子的娇娇女这辈子的高冷姑娘,徐容绣竟然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周身都燥热起来。她有些不敢看宋子遇,慌乱道,“时候不早了,弟弟妹妹等着用饭,你早些回去吧。” 她说完提着东西飞快的往门内走,却没发现宋子遇听见她这话后神色多么的可怜又落寞。 还不等他落寞完,徐容绣去而复返,“天黑不安全,你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等宋子遇推拒,徐容绣又一阵风是的刮了进去,没一会儿又提着杀猪刀出来了,“走吧。” 宋子遇全程震惊,不明白他怎么就沦落到要个女人送回家的地步了,转而一想又觉得也好,路上两人也能说说话,省得成了亲说不到一处去。 想到此处宋子遇心下安然,抬脚跟着徐容绣往胡同外走去,此时天色尚未黑透,路上偶尔遇见个行人瞧见孤男寡女走在一起难免多瞧上两眼,宋子遇目光落在徐容绣身上,见她对旁人的目光毫不在意神色淡定心下微微放了心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诚然在母亲与他说这婚事之前,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即便是往日去徐家肉铺买筒子骨,他也是不敢多看一眼。母亲与他说后他便上了心,再次见面的时候难免会多观察她,细心的思索自己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女人。 那日说亲的时候他瞧着徐容绣为了自己的婚事为了弟弟妹妹与继母还有亲爹据理力争,他心疼了,他想给这个女人幸福安稳的日子。 他时不时的瞥徐容绣一眼,徐容绣自然注意到了,她神色淡淡道,“你老瞅我做什么?” 被抓包的宋子遇目光迅速的收回,脸也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嗯。”徐容绣瞧清楚他脸上的红晕,不禁想起在家门口时宋子遇问她的问题,她是不是因为心悦宋子遇才答应嫁给他的,脸不由自主的也红了起来。 谁都不知道方才她往家跑的时候她的心跳的有多块,这会儿被宋子遇一挑,心口又开始扑通扑通直跳了。 徐容绣心里犹如有只四爪乱撞的猫,挠啊挠的她心口不舒坦,可惜路只走了一半她又不好意思半路逃跑,只能按捺住性子往前走。 她步子小但迈的快,宋子遇整个人都慢悠悠的反倒追的有些辛苦,宋子遇追上来后,拿眼瞟她,“那个,你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徐容绣一愣,显然忘了宋子遇问的是什么了。 宋子遇面露委屈,“就,你嫁给我是因为心悦我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2章 第十二章 宋子遇说完,徐容绣的脸蹭的就红了起来,她微微偏开头有些不敢看宋子遇,甚至有些不明白宋子遇一个古人怎么这么大胆居然当街问她这话,第一次没得了回答居然又来问第二次,这让她如何回答? 而且她想嫁给宋子遇本来目的就不单纯,虽然如今因为田氏和宋子遇的事她对这母子有很大好感,可问她是不是因为心悦宋子遇,薛荣秀真的不敢昧着良心说是因为心悦宋子遇。尤其这会儿宋子遇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竟让她心里生出一些愧疚来。 见她面露难色,宋子遇期待的眼神瞬间暗了暗,语气也颇为失落,“你、你若不想说就算了。” 徐容绣抿了抿唇,不忍欺骗他,“我……既然你问了,那我便与你说实话。” 她一开口宋子遇赶紧站直身体,双目满含期待的瞧着徐容绣,泛红的耳朵在昏暗的胡同里看起来生动可爱极了,徐容绣挪开目光,面带歉意道,“我,我……” “你开始想嫁给我就是想将弟弟妹妹带出徐家对不对?”宋子遇眼眶微红突然打断她的话,“是因为外人都传我宋子遇脾性软和好欺家里有穷,你嫁过来带着嫁妆我宋家不会拒绝是不是?” 徐容绣有些惊讶于宋子遇的敏感,连这一层竟然都想到了,旋即她又松了口气,既然他猜到了那就索性说开,她心里也好过些,她神色认真面含歉意道,“你说的不错。宋公子与田婶都是好人,我也不忍欺骗你们,我一开始问你娶我做媳妇好不好,目的的确不单纯。若是,你觉得受了欺骗,这门婚事就此作罢,我徐容绣绝不纠缠,至于两家父母那里若有责怪我也一并承担。” 她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穿到这个陌生世界后更不知好人俩字怎么写,唯一让支撑到现在的就是原主的弟弟妹妹,起先她待他们真如对待任务一般,可时间长了,姐弟三人处出了感情,她不自觉的将他们纳入自己羽翼之下,任务是次要,护他们周全才是她能想到的最终目的。若非罗氏容不下他们,她爹又听罗氏的挑唆,她宁愿这辈子都不嫁人,就留在徐家守着徐容恩,将弟弟妹妹养大,再给他们挑一门可靠的婚事。 然而事与愿违,在这世上她不嫁对弟妹影响也不好,于是她挑上宋子遇,难得的是宋家母子也不在乎外头的名声愿意娶她,她当真觉得自己幸运至极。当然,她内心深处对宋家母子是有愧疚的,她原想着只要宋家愿意娶,待她嫁过去定要好好过日子,不管是因为什么成为的一家人,她都将好好的过下去。 只不过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撕开,徐容绣松了口气的时候心底又微微失落,“宋公子不必在意其他,只管说自己的心意,若你觉得不合适,这婚事,我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宋子遇眼睛瞪大,语气中满是委屈,“婚事都定了,你竟还想着退婚,我宋子遇是这等人吗?” 徐容绣愕然,“那你……” “我什么?”宋子遇双目通红瞪着徐容绣气愤道,“既然答应嫁我就好生备嫁,我宋子遇既然认准了你就自然会娶你,往后的日子也自然会心疼你爱护你。同样,你既然已经答应嫁我,就断无反悔的道理。但我也想与你说,既要嫁我,那就努力去稀罕我,只有相互稀罕心意相通,这夫妻间的日子才能长久,往后有了子嗣也能在和睦的家庭中成长,你明白吗?” 闻言徐容绣愣愣点头,她没料到宋子遇听了她的实话竟然没有反悔的意思,甚至还说往后会心疼她爱护她,她何德何能让仅仅接触几次的宋子遇对她如此的好。 一瞬间,徐容绣竟有种流泪的冲动。 穿越过来三年,她已经习惯了披着强硬高冷的外皮保护弟弟妹妹,除了弟弟妹妹对她说过长大会对她好的话之外,宋子遇母子竟是头一次给她如此温暖,愿意疼她爱护她的人。 弟弟妹妹是在她羽翼之下的孩子,可宋子遇却是一个男人,虽然肩膀不宽厚,虽然性格不似其他男子那般强硬,在这一刻却让徐容绣觉得高大又威猛,连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徐容绣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含泪点头,“好。从今天起,我会努力喜欢你。” 看她哭了,宋子遇又慌乱起来,手忙脚乱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要给她擦脸,“你、你别哭啊,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徐容绣哭着露出一抹笑来,“没有,你没有说错话,是我,我是开心、开心有人能说出心疼我的话来。” 她这么一说,宋子遇的心都跟着难过起来,他自小虽然没爹,但娘疼他,费尽心思送他入学读书识字,以前根本没想过哪家的爹娘竟不疼自己的子女。然而时至今日听得徐容绣说出这话来,心口也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日后要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生活的甜甜蜜蜜,再也不要为了生活佯装的那么坚强。 徐容绣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宋子遇嗯了一声,“我虽然没大本事,但绝不辜负你,会将你的弟弟妹妹视为自己的亲弟亲妹,会给你们一个温暖的家的。” 徐容绣哭着点头,宋子遇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杀猪刀上,实在难以将眼前哭的厉害的姑娘和杀猪刀联系在一起,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这杀猪刀也没那么可怕了。毕竟若非迫不得已哪个姑娘愿意杀猪刀随身携带呢。 哭过笑过,徐容绣擦干眼泪,对宋子遇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宋子遇轻轻摇头,“你送我回去,你真当我会放心你再自己回去?” 徐容绣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话,若非如此他又如何同意她来送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我一介男子,哪会怕一点夜路。即便你送我回去,回头我还要再送你回去,不过是想与你多走一段路罢了。”宋子遇说着转身往来路走去,走出去一段距离发觉徐容绣没跟上来,他不由停下回头看她,“走啊。” 徐容绣嗯了一声,提着刀追了上来,如同来时一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朝徐家走去。 两家相隔距离并不近,宋子遇能时常往徐家肉铺去买筒骨也只是因为书院在徐家附近不远的地方,而徐家肉和骨头卖的厚道,否则也不会舍近求远到这边来。 两人之前走出距离不近,到了徐家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宋子遇看着月光下的徐容绣道,“你不必忧心,若有困难就来寻我。” 徐容绣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看起来乖巧极了,与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倒是与那日在河边上偶尔碰见的模样有了重合。 宋子遇笑了笑,转身离开。 徐容绣站在原地瞧着宋子遇走远,收拾一下情绪觉得差不多了才换上惯常的表情进了家门。 正屋那边已经没了动静,东厢房里的灯还亮着,徐容绣进去,龙凤胎飞快的从炕上爬起来,“大姐,你吃饭没,包子还有剩余。” 徐容绣嗯了一声坐下吃包子,听龙凤胎跟她絮絮叨叨下午家里发生的事。 饭后徐容绣检查了徐容恩的伤口见没傍晚时候那么吓人便催着他们睡了,而她自己则朝着墙咬着被角想路上和宋子遇说的话。 听宋子遇的话,他似乎是喜欢她的。 一想到这个徐容绣的脸就控制不住的红了,上辈子恋爱小白,这辈子却有这样一个男人喜欢她。 似乎,并不赖。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3章 第十三章 因为罗氏小产,徐容恩挨打,到了第二日外头就传出徐容恩殴打继母致使继母小产的谣言来,徐容恩在家养伤并不清楚,徐容菲出门玩的时候却听了这话,往日与她交好的姑娘也因此排挤她,还道:“你哥哥都能殴打继母,说不定你还会殴打我们呢。” 徐容菲性子不似徐容恩软弱,闻言扭头就走,“我惯常不屑解释,但我也要替我哥说个明白,那日我哥分明是看她将要摔倒好心扶她一下,只是没扶住便被她诬赖,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听信谣言怀疑于我,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徐容菲不要也罢。” 回到家徐容菲也没与徐容恩说,等徐容绣回来的时候却偷偷的拉着她的手哭,将事情说了。 徐容绣嘴唇抿的紧紧的,低声道,“如今宋家同意我带你们嫁过去,爹那边也有松动,这节骨眼上只能暂时委屈容恩,等咱们成功离开徐家,大姐自然有法子让罗氏名声扫地。” “嗯,我相信大姐。”徐容菲听大姐的话,擦干眼泪绝口不提这话,但这日后却也鲜少出门。 两家的亲事因为罗氏身体不适未能及时下聘,令徐容绣意外的是宋子遇每日从书院下学都会特意去肉铺站一会儿,话说不上两句就脸红,全不似那日表现的胆大。等徐容绣收了铺子,他再主动送徐容绣回去,路上更是时不时的拿眼瞟她,看的徐容绣都不忍心拆穿他了。 宋子遇日日去肉铺刷好感,刷了三五日后,趁着送徐容绣回家的时候问她,“你觉得,稀罕我了吗?” 徐容绣一愣,脸都红透了,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胆小就胆小吧,咋这种事能问的这么溜儿。然而不等她回答,他又飞快的摆手,“不急,不急着回答。” 徐容绣忍俊不禁,到了门口时才红着脸说,“你很好。” 宋子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真?” “嗯,当真。”徐容绣说完与他摆手,“路上小心。” 宋子遇瞧着她红润的脸带笑的眼,一直提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这一日宋子遇走的时候脚步都轻快许多,心里还想着日后得日日来送才是。 徐容绣回到家中,前几日徐屠户请来的婆子已经将饭菜做好,自那日后他们姐弟三个便不与罗氏等人一起用餐,故此她去灶间取了晚饭便端回东厢房里。 罗氏将养几日小月子身子恢复,便按捺不住在院子里指桑骂槐,完了见徐容绣没出来找不痛快更加肆无忌惮,“没良心的狗东西,老娘非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福气的。” 徐容绣开了窗户,将放在桌上的杀猪刀蹭的扔了出去,外头罗氏杀猪般的嚎叫声惊破天际,“杀人了!” 外头没了声响,徐容菲忍不住开窗去瞧,扭过头来兴奋道,“大姐,后娘晕倒了。”说着飞快的跑出去将插在地上的杀猪刀□□又把地上的坑踩结实蹭蹭的跑屋里去了。 徐屠户进来的时候罗氏刚从地上爬起来,见靠山回来了,本事也回归本身,当即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这日子没法活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凶啊。” 徐屠户皱眉瞥了眼紧闭的东厢房问道,“又怎么了?” 罗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拍着胸口道,“一把刀啊,直接从屋里飞出来朝着我飞过来啊,要不是我跑的快当家的已经看不到奴家了啊。畜生啊,天理难容啊。” 听闻此话徐屠户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到了东厢房门口敲门,“容绣,出来下。” 徐容绣下来开门,“爹有何事?” 徐屠户凝眉看着大女儿,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然而徐容绣这三年功夫练的足够,即便徐屠户再看上三天三夜这张冷着的脸也不会变一变,徐屠户道,“你又拿刀吓唬罗氏了?” 徐容绣嗤笑一声,“没有。” “那她……” “她什么玩意儿爹还不清楚吗?瞧着我要嫁人了非得给我寻晦气。”徐容绣面带讽刺,“总之就是个瞧不得旁人好的玩意儿,指桑骂槐指鹿为马次数少了?爹竟然还不习惯。” “你放屁!”罗氏蹭的从地上蹦起来,柳眉倒竖手指着徐容绣破口大骂,“你个逼贱的狗东西还敢胡说八道,你敢说你没用杀猪刀飞出来杀我?” 徐容绣面容微冷,“我若真想杀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她眼神落在罗氏身上,罗氏浑身一抖,冷汗直冒,徐容绣的眼神太可怕了!罗氏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心底浮起从未有过的恐惧,“你、你,就是你吓唬我。” 徐容绣满意她的表情回过神来对徐屠户道,“我徐容绣怵过谁?我若是吓唬她我岂会不认?我若想要她命,她绝不可能这会儿还站在这给我不消停。”她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罗氏道,“若非瞧在光宗的份上……哼。” 她哼完这个音节,徐屠户冷然道,“早些睡吧,过两日宋家来下聘,婚事就订下来了,自己多准备准备。”说完徐屠户走到院中朝罗氏道,“行了,别闹了,她马上嫁人,你做母亲的多帮衬帮衬。” 罗氏咬牙切齿,“做梦。”要她帮衬,还不如杀了她算了,别说不会帮衬,就是嫁妆也别想拿一分一毫! 徐屠户心中烦躁,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再闹腾就滚。” 罗氏目光悲切,在徐屠户转身的时候盯着东厢房露出刻骨的恨意,她想到她娘给她支的招,咬牙回屋去了。 第二日罗氏拿了银子出门直奔城外青云观,一番打点之后,青云观观主浮云道长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答应明日进徐家施法。 罗氏虽然心疼银子,但想到日后徐家的产业都是她和儿子的顿时也不心疼了,心满意足的回家准备第二日的法事。待徐屠户回来,罗氏将法事的事说了,“咱们孩子还未出生便惨遭横祸,我已经请了浮云道长前来做法为我儿施法,以求他来生投生个好人家。” 想到未能出生的儿子徐屠户心里一阵抽疼,对她的决定非常赞同,“就听你的。” 罗氏心中一喜,手指渐渐握紧,期待明日的一场好戏。 翌日清晨,徐容绣出门的时候正碰上浮云道长带着弟子进门,徐容绣只瞥了一眼便知道是罗氏捣的鬼,不过罗氏惯常不安生她也懒得搭理,提刀出门径直去了前头肉铺。 这边浮云道长瞧着徐容绣出门和罗氏对视一眼然后幽幽道,“刚才这位姑娘是?” 因为浮云道长在清河县广有好名,所以徐屠户也颇为信任,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不免问道,“这是我大女儿,不知大师可瞧出什么?” 浮云眼神悲悯,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可惜可惜啊。” 徐屠户心里一紧,不免想起罗氏说过混觉大师对家里孩子的批命,赶紧问道,“大师这是合意?” 浮云道长捋着胡须叹息道,“姑娘长的是好,可惜性子太烈,若是贫道所猜不假贵家姑娘当是婚事艰难才对。” 徐屠户一听眉头一松,他还道什么原因,竟是这个,他家大女儿在清河县的名声早就坏了,这浮云道长在外听闻过也不奇怪,“的确如此。” 浮云道长又道,“不过他也有好姻缘,合该在今年嫁人。” “哎呦浮云道长说的不错,我们大姑娘啊基本订下来了,就等过两日下聘了。这边请。”罗氏说着引浮云绕过影壁进了院子,浮云迈着四方步在院中来回走动,他站在原先栽种柿子树的地方道,“这里该种棵柿子树,事事如意,”又指着空荡荡的廊下道,“再摆上一水缸聚财,你家做买卖,寓意正好。” 他没说一句徐屠户的脸便冷一分,这院中原本的柿子树被徐容绣砍了,水缸也砸了两个,岂不是把家中财运和安稳都破坏了?难怪家中最近一直不顺。 徐屠户凝眉诚恳问道,“那重新栽种上摆上就可破解?” “非也。”浮云道长高深莫测的摆摆手指,“将破坏了风水之人驱逐出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4章 第十四章 驱逐出去? 徐屠户大惊失色,可破坏者是他亲生女儿,总不能将她直接撵出去吧。他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柿子树与水缸都是在家的女儿所为,不过她如今亲事即将订下,待选定好日子便能嫁出去,是不是就可以了?” 浮云道长了然的点头,“也行。” 说完罗氏又带着浮云道长将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待回到院中浮云道长指着一直紧闭的东厢房大惊失色,“这房间是谁住着?” 徐屠户道,“是我前头婆娘生的三个孩子。” “不妥不妥啊。”浮云道长皱眉,指挥弟子准备做法,他凝眉道,“那厢房内有一股不详之气,你家大女儿贫道已然见过,不知能否见见剩余的俩孩子?” 徐屠户闻言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真如混觉大师所说容恩克父克母? “我去叫他们。”徐屠户几步到了东厢房门口敲了敲门,“容菲容恩,你们出来一下。” 没一会儿房门打开,徐容菲和徐容恩兄妹俩站在门口,徐容菲将徐容恩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问道,“爹,有啥事?” 她的动作让徐屠户眉头一皱,尤其瞧着徐容恩如此胆小上不得台面心中更为不喜,他转而看向浮云道长,却见浮云道长瞪大眼睛,连声道,“大煞大煞啊。” “什么大煞?”徐屠户急忙问道。 浮云道长眼睛瞪眼严肃道,“就是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大煞!” 徐屠户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冷汗瞬间流下,脸上都苍白了起来,“大煞!大煞!”他口中念了几遍之后目光落在龙凤胎身上,目光复杂。 “不知到底哪个是大煞?”罗氏手指头捏着衣角兴奋的浑身都要颤抖了,但是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情绪还得装的非常淡定,然后就帮徐屠户问了他想问的话。 浮云道长面带悲悯手中浮尘指向徐容恩道,“那个男丁不就是吗?” 他说的轻巧,院中除了罗氏心底暗自高兴以外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徐容恩的脸在浮云道长说出男丁这话时变变得惨白,周身冰冷如坠冰窖。 他克父克母!他是大煞之人! 徐容恩嘴唇都开始哆嗦,甚至因为害怕忘记了流泪,他看着他爹道,“爹,我不是……” 徐屠户看着这个儿子,眼神渐渐变冷,以前不知道,如今大师一说他反倒觉得有些事有迹可循。蓝氏当年身子骨硬朗,按说怀双胎也不会如何,然而偏生在生下徐容恩之后身子日益败落,不出两年便没了性命。 再有如今他那未出生的小儿子,更因为他的疏忽而没能临世,一桩桩一件件,再联系这些年来的一些小事,似乎真的跟这个儿子脱不开干系。 他眼神冰冷,看的徐容恩不由瑟缩了一下,徐屠户越发对这胆小的儿子看不上眼,眼中满是嫌弃。 “爹,这老道分明胡说八道。”徐容菲指着浮云道长的鼻子骂道,“都说牛鼻子老道没个好东西,果然如此,竟然再次胡乱攀诬一个孩子,你羞是不羞。” 浮云道长哪受过这样的闲气,若非拿了罗氏的银子他能当场拂袖而去。然而此时他瞥了眼徐容菲一眼摇头道,“你当你的命就好了?唉,傻孩子啊。整日与个大煞在一处也不知是福是祸……啊!谁?” 浮云道长话未说完嘴巴便被一冰冷的东西狠狠的拍了一下,口中顿时流出鲜血来,他抬手捂着嘴抬头望去,就见方才在门口碰见的姑娘眼神冰冷一脸怒意的瞪着他,而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把磨的发亮的杀猪刀。 可想而知方才便是徐容绣拿了杀猪刀拍的浮云道长的嘴了。 徐容绣眼神冰冷,嗤笑一声,“继续说啊。” “容绣不得无礼,还不速速与道长道歉。”徐屠户见她如此不知礼忙凝声呵斥。 徐容绣理都不理徐屠户,一把杀猪刀在手中转来转去,瞧的人眼花缭乱,总觉得这刀一步小心便能扎到人身上去似得。 “浮云道长是吧,继续说啊,谁是大煞?” 浮云额头冷汗直流,为了保全颜面却不敢露出丝毫惧意,他不自觉的瞥了眼罗氏,罗氏一记眼神又伸出三根手指头来,浮云道长道,“贫道是讲……啊!” 杀猪刀被插在贴着浮云脚边的地上,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刀柄也微微晃动,时不时的还能碰到浮云的脚踝。 浮云活了这么大岁数如今竟被一个小姑娘吓着了,双腿斗的跟筛子是的。 徐容绣不经意的瞥了眼罗氏,“我这人护短,最听不得旁人说我弟弟妹妹什么坏话。” 浮云道长脸上冷汗直流,结结巴巴道,“也、也不是没有法子……”然后不等徐容绣阻拦,他飞快道,“只需离开徐家,这煞便能解了,而且这煞也只是对自家人,对旁人家却是无碍的。” 徐容绣眉头一挑,再看向罗氏,忽觉罗氏眼神闪烁,显然不敢看她。 这俩人有猫腻啊。 徐容绣心中冷笑,开口道,“滚。” 浮云道长哪还顾得上其他,抬脚飞快的跑了。 院子里只剩下徐容恩和徐容菲抽噎的声音,徐屠户眉头紧皱,满目愤怒,抬手就想给徐容绣一点教训,徐容绣哪会让他得逞,伸手便握住她爹的手腕。 她力气并不大,用杀猪刀全用巧劲,徐屠户被她拦了一下,瞥了眼她手中的杀猪刀恨恨的将手放了下来。 索性这闺女要嫁人了,那就将那命不好的姐弟俩一并送走好了。况且他这么做是她们求的,他为了徐家为了她们好才答应的。 至于罗氏,目的达成,不管浮云道长如何,反正不用到明日满城都知道徐容恩克父克母,只有离了徐家才能摆脱这样的天煞之命,而宋家既然答应能让徐容绣带俩孩子嫁过去,那就遂她们愿好了。 徐容绣带弟弟妹妹回屋,徐容恩嚎啕大哭,“大姐,我不是大煞。” “你当然不是大煞。”徐容绣摸着他脑袋安慰道,“这事明显是罗氏和浮云道长串通好的,目的就是想名正言顺的让你们离开徐家,你若因为此事当真怀疑自己,那就真的着了她们的道了。” 徐容恩抬头看她,“可是,娘的确是死了……” 徐容绣面容严肃,“娘因为怀双胎的确对身子有损,但这也非主要原因,早先隔壁秦大娘曾说过,娘性子要强,那时爹年轻耐不住偷偷出去喝花酒被娘知道,那时娘还在坐月子,自此落下月子病,说起来娘到底因何而死,还真说不好呢。” “那……真的不是我?”徐容恩满怀期待的看着大姐,见她点头才露出笑脸,“那咱要和爹说吗?” 徐容绣叹了口气道,“如今能离开徐家对你们都好,就算离开徐家大姐也能养活你们,怎么都比留在这里强。”她想到将要嫁的人,嘴角露出微笑,“况且大姐已经与宋秀才家说话,待嫁人的时候便将你们一并带过去,往后都不用再过战战兢兢的日子。” 在徐家她是不怕的,但徐容恩不行,瞧见罗氏骂骂咧咧就吓个半死,宋家穷是穷了些,可也有好处,宋家母子性子和善为人厚道,到时她带着嫁妆嫁过去,再租间铺面,怎么都能比现在好。 “明日外头估计会传你命不好的传言,大姐希望你能撑住,若是不想听就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因为这事伤心难过,明白吗?”徐容绣说着又嘱咐徐容菲,在家兄妹俩当心些罗氏,“至于罗氏,等咱们离开这里,大姐自然有法子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也会将我家容恩的名声挽回过来。” 到了第二日外头果然传了起来,道是徐容恩经浮云大师批命克父克母,大煞之人。 从城东传到城西不过半日的功夫,宋家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而宋家要和徐家结亲的事在附近早就传开,有人听说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可又一想又明白了,徐家经营好几家肉铺,城中的猪肉大多是从徐家出来,宋家家贫,贪图徐家给的嫁妆也说不定。 但旁人并不知宋家同意徐容绣带弟弟妹妹嫁入宋家之事,纷纷过来劝说宋家母子赶紧将这门亲事退了。万一弟弟是大煞,将姐姐也传染了那可怎么得了。 田氏知道邻居是好心,好脾气的将人送走,转头问宋子遇,“子遇,你怎么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5章 第十五章 宋子遇压根没觉得这是个事,淡定道,“我不信这个。” 田氏笑了笑,“娘也不信。” 对这个娘俩也没放在心上,到了晚点的时候徐容绣亲自上了门,本是大中午,外头也没什么人,田氏见她过来惊讶笑了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外头太阳大,快些进来。” 徐容绣抿唇嗯了一声又叫婶子,然后跟着田氏进去,目光在宋家小院扫了一眼,心中有了考量。难怪外头都说宋家家贫,还真是不富裕,小院子正脸三间房,东边是灶房,西边的一间大些的屋子门关着不知做什么的,不过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只不过墙皮什么的破败了一些。跟在田氏后头徐容绣进了屋,屋里有些暗,家具也没几件,桌椅板凳也补了好些补丁。 田氏给她倒了水道,“喝点水凉快一下。” 徐容绣道了谢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甘草?” “对,甘草和野梅子熬的。”田氏笑眯眯的拉着她坐下,“子遇旬休的时候喜欢去城外山上采些草药去药铺里卖,所以弄了这个夏日消暑解渴。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徐容绣不好意思道,“外头传的厉害,容绣就想与婶子说道说道。”她顿了顿道,“若是婶子和宋公子在意想要退婚,那容绣也无话可说。只一点,我弟弟并非大煞之人,若是没猜错那浮云道长想来是得了继母银子才这般说的。” 田氏拉着她手叹了口气道,“可怜你们几个了。不过你也放心,婶子和子遇自然信你,外头传言如何我们并不在意。我们既然答应你带着弟弟妹妹过来,只要你爹他们同意我们自然愿意。早些时候我还与子遇说若是他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这才多久的功夫不就有了?容绣你就安心备嫁,旁的不要理会,我们娘俩若信这些便不会去提亲了。”她自年轻就守寡在儿子小些的时候什么风言风语没听过。那时她长的好又年轻,哪家夫妻吵个架都能将她捎带上,说自家男人瞅她眼神不正。 一直到宋子遇好些,她上了年纪,安分守己又未改嫁这些流言才渐渐少些。如今瞧着眼前的姑娘,田氏不由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险些落下泪来。想当初她在城外崴了脚,荒郊野外若非有徐容绣帮衬,谁知道能出什么事呢。这么善良的姑娘,说她恶毒打死她也不会信的。 徐容绣倒不知自己在田氏心中这般美好,她看着田氏温和的脸,还有让人窝心的话,徐容绣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婶子放心,容绣嫁过来定会好生过日子的。” 田氏笑眯眯道,“这就对了。” 待田氏将徐容绣送走,隔壁邻居瞧见了过来问她,“这不是还没订亲,咋一个大姑娘的就过来了。不是我说你,等子遇中了举再成亲多好,干啥这么着急。” 田氏也不恼,笑道,“碰见好姑娘可不得赶紧娶回来,外头都说她不好,那是没见过她好的一面,娶回来是我们宋家的福气。” 宋家当初订了徐容绣的时候与宋家交好的便纷纷过来劝说,尤其如今外头传出徐容绣弟弟大煞之后更是来劝的勤快。现在徐容绣竟然自己上门,几个邻居深深为宋家母子担忧。 可人家宋家不在乎,她们做邻居的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就徐容绣这名声,乐意娶她的不是破皮无赖就是奔着她的那张脸去的,像宋家居然上赶着求娶倒是让人生奇,也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 而徐容绣从宋家出来也长舒一口气,心里也庆幸自己运气好碰上宋家这样的好人家,也在心里决定日后定要好好报答宋家母子。 回到肉铺忙碌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宋子遇如期而至,徐容绣瞧着他站在边上,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一些来买肉的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由多瞧了宋子遇一眼。 徐容绣知道他们好奇什么,就是好奇宋子遇为何选中她了呗。毕竟她凶悍泼辣的名声在外,而宋子遇在外的形象一贯是有些软和好欺的模样,这样的组合任谁看都不看好。尤其宋子遇如今还是秀才功名,学问也好,中举那也是早晚的事,除了家里穷,怎么瞧着都是徐容绣配不上宋子遇。然而就是这么两个人居然还在谈论婚事,宋子遇还一副我可喜欢徐容绣的样子。 熟悉的人都挺惊奇的。 不过大多数人本着看热闹的心情,想知道日后俩人成了亲到底谁压谁…… 呸,谁当家作主的。 徐容绣虽然没刻意打听,可在肉铺也能听上几句闲言碎语的,不过她并不在意就是了,只要你别说到她耳朵这来,你背后爱咋说咋说,就她背后还时常骂自己亲爹后娘大傻逼呢。 若是之前她还担心宋家母子会因为容恩的事起疙瘩,可今日与田氏说了话后便再没了顾虑。 徐容绣见人已经不多,收拾一下交代伙计又割了一刀肉便出了肉铺,“走吧。” 宋子遇挺直腰杆,脸上红晕还未褪下,“这就回去了?” 徐容绣嗯了一声,“回去还得做饭。” 她这么一说宋子遇便知他们姐弟三个在徐家过的什么日子了,他不由心疼道,“后日便是下聘的日子了,我跟娘说了,成亲的日子尽早些。” 徐容绣笑,“好。” 见她突然笑了,宋子遇呆了呆被这笑容晃了眼睛,心口也扑通扑通直跳,他挪开目光,耳朵上也染上红晕,心里一根弦砰的就断裂了。奇怪的感觉涌向胸腔,压的他想去……一亲芳泽。 但他不敢的,他偷瞄了一眼徐容绣,面色通红的又扭了回来,剩下的路甚至都不敢看徐容绣了。 徐容绣走的很慢,偷偷瞥了眼宋子遇,眼角弯了弯,心情难得好了起来。 这个男人很可爱,而且很单纯。 徐容绣自己偷偷给宋子遇下了结论。 肉铺到徐家的距离本就不远,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宋子遇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道,“这是我给你买的。” 徐容绣看了眼,东西用帕子包着,不过看形状似乎是枚簪子,她心中欢喜接过来,“多谢。” 宋子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不嫌弃就好。” 说完,他与徐容绣道别,脚步匆匆而去,徐容绣瞧着他踉跄又慌张的样子,不由得又抿唇笑了笑。 然而下一秒她笑容收敛,抬步进去院子,罗氏正在院中纳凉,瞧见她进来呸了一声回屋去了。 徐容绣并不理会她,直接去灶房将提来的肉做了,见还有新鲜的青菜又做了俩青菜,放在托盘上拿了馒头回屋用饭。 红烧肉的香味飘进正屋,罗氏嗅了嗅鼻子气的想骂娘,然而想着这死丫头终于要嫁人了,又按捺住心思,想着当家的回来可得好好说道,起码嫁妆的事得赶紧定下来。她倒是想一点都不给,可又担心坏了她的名声,总得那点东西出来,即便弄几个破箱子掩饰一下也好。 想到这里罗氏心里松快许多,想着赶明下了聘就赶紧准备起来,反正不能然人因为这个说嘴。 徐容恩这两日因为外头的传言大门都不敢出去,见大姐回来这才敢说些话。 姐弟三人用了饭,龙凤胎在屋里转悠消食,徐容绣拿出宋子遇送她的东西,打开一瞧果真是一根簪子。簪子是木簪,雕花不甚精致,可一想到宋子遇送她时明亮的眼睛,徐容绣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大姐,你咋脸红了?”徐容恩突然开口道。 徐容菲呀了一声,凑过来道,“这是大姐新买的?” “是宋秀才送的。”徐容绣说着伸手摸了摸脸,的确挺烫的,难道她真的对宋子遇上了心? 似乎这样也不错。 到了后日一早,宋家母子连同媒婆提了时下流行的聘礼去徐家下聘了。 小门小户讲究少,宋家母子拿了聘礼下聘,罗氏虽然瞧不上眼但为了能把徐容绣嫁出去强忍着不悦也没多说什么。况且今日有媒婆在她还得表现的多疼爱徐容绣, 下了聘礼,徐容绣和宋子遇总算成了正式的未婚夫妻,而且婚期也在两家的默契中选在了八月初十这日,距离现如今不过一个月的功夫。 罗氏想的是让三姐弟赶紧滚蛋,他们一家过个安生的中秋团圆节,而宋家想的是赶紧娶进门一家人能开开心心的,姐弟三人也少受罗氏一天的磋磨。 总之婚事两家都满意,并且也默契的没说带徐容恩兄妹俩一起进宋家之事。宋家没问,徐家也没说。 宋家母子临走时徐容绣跟着一起送他们出门,宋子遇走在后头瞥见徐容绣头上的簪子,脸上不由挂上了笑。 真好看。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6章 第十六章 寻常女儿家若是订了亲事,母亲便要把之前早早置办的嫁妆收拾出来,将放的住的嫁妆一一收拾装入箱笼,只等吉日一到,便被抬着送入夫家。 即便是娘亲不在的,继母为了面上好看也会多少收拾一些,然而徐家却不同,自打徐容绣订亲,罗氏脸上便有了笑容。不知道的还说一句女儿嫁人她高兴,知道的却明白罗氏是因为徐容绣姐弟要滚蛋而高兴。 只不过说准备嫁妆,罗氏原本也是不上心的,可那日她琢磨了一下若当真一点不准备也说不过去,还会被人说嘴她苛待继女,便想了一个法子。 于是罗氏便去将蓝氏当初嫁过来时用的箱笼翻了出来,觉得不够又把自己的拿了两口出来,让家里的婆子洗刷干净晾在院中,等徐屠户回来的时候便絮絮叨叨她为了嫁妆的事多操心。 徐屠户本来因为这事烦闷,嫁闺女的确是喜事,然而不同的是一对龙凤胎也要跟着走。他倒不是有多舍不得一双儿女,毕竟这事儿是为了徐家好,然而他又担心这事后徐家的名誉受损,所以自打亲事定下来他便日日忧心。如今罗氏与他说嫁妆的事,徐屠户心中一动,若不然就多给些嫁妆,再给些银两,权当是给俩孩子的养育费用了。 不过瞧一眼说的唾沫横飞的罗氏,徐屠户头一次没与她说,只让她好生收拾嫁妆,自己随后计较一番自家的肉铺想着挑一间出来作为嫁妆。 徐容绣自然也是关心自己的嫁妆的,她可没大度到不要嫁妆。所谓的骨气在养弟妹过日子和让罗氏难过中间,自然是后者重要。一想到自己得了嫁妆后罗氏的嘴脸,徐容绣心里就一阵畅快。 只是没想到没等徐容绣去找徐屠户要嫁妆,许屠户便找她了。趁着早上罗氏不在后头院子的时候将她叫了进去,从袖中拿了一章房契出来连同一叠银票递给过来。 “你的嫁妆,一间肉铺还有二百两银票。”徐屠户自认为非常大度,“成婚后你也可以继续经营肉铺,倒是家里给供应猪肉,只按本钱给就可以。” 徐容绣道了声谢,将东西收了起来,“这些就当弟弟妹妹生活费了。” 徐屠户眉头一皱,却不知如何说。徐容绣笑道,“他们好歹是爹爹的亲生儿女,爹爹还是好生与他们说说才好。总不至于让外人道爹爹只管生不管养是不是。” 徐屠户顿时不悦,“这本是你提的要求。” “对,是女儿提的要求,可女儿为何会提这样的要求,爹爹难道不知道吗?”徐容绣嗤笑一声接着叹气,“也罢,这事儿的确是女儿提的,但今后,容恩容菲将与徐家无关。” 说完徐容绣出去,到了外面却见罗氏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罗氏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袖子问道,“你爹给你啥了?” “想知道问我爹去啊。”徐容绣才不管他们夫妻如何吵架,带着嫁妆心满意足的走了。 罗氏当然要与徐屠户吵架了,她自己想的好,到时候就弄几个箱子,里头随便放点破烂玩儿撑撑,送去宋家被发现了她也有话说是宋家故意的。可现在倒好,当家的居然偷偷的给徐容绣那死丫头塞嫁妆,还不敢让她知道,当她是死的吗? 两人在后头的院子大吵一架,回到家罗氏又朝着东厢房骂来骂去,徐容恩兄妹俩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只盼着大姐快些回来。徐容绣回来的时候罗氏正骂的欢,“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碎。” 徐容绣快步到了跟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眼神跟带了刀子是的瞅着罗氏,“你再骂一声试试?” 罗氏被打懵了,她嫁过来十多年前头几年在徐家耀武扬威没人敢惹,也就到了这三年徐容绣性情大变后她过的才不顺心了。可往日她骂人徐容绣除了拿刀吓唬过她,却是从未真正动过手后的。 这一巴掌打在脸上真的生疼,罗氏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丢尽了,登时坐在地上哭闹起来,“我好命苦啊,没人把我当个人看啊。” “我为徐家生儿养儿操碎了心,一个小辈都欺负到我头上来啊。” 徐容绣冷笑一声,手里的杀猪刀插在罗氏腿边上,笑,“还骂?” 罗氏顿时止住哭声,目光在杀猪刀上溜了一圈,目录惊恐道,“你还敢再打我不成?” 徐容绣反手又给她一巴掌,轻笑,“这巴掌是替我娘打的。” 然后在罗氏不可置信的尖叫声中又来一巴掌,“这巴掌,是为我和弟弟妹妹打的。我们小点的时候,您是怎么打骂我们的,嗯?还记得吗?我打这一巴掌实在太轻了。” “你,你大逆不道,我可是你继母!”罗氏尖声道。 徐容绣点头,“不错,我还记得呢,要是我亲娘我也不会下得去手啊。还有别想着去告状找人卖惨了,你与父亲在后头闹的凶不少人都知道的,旁人只会以为是父亲打的你,而非是我。” 罗氏听着她冷血的言论,心中害怕,这个继女比以往更吓人了。 “你、你就不担心你父亲……”罗氏吞了吞唾沫道,“你就不怕你父亲在你婚事上动手脚……” 徐容绣无所谓的笑,“动啊,大不了我不嫁了,继续带着弟弟妹妹在家过日子,反正不舒坦的也是你,难道不是吗?” 见罗氏瞪大眼睛,徐容绣微微皱眉,一巴掌打在她后背上,罗氏觉得心肝肺都要被拍出来了,“你!” 徐容绣眉头一皱又是一巴掌,“看你不顺眼,再这么瞪着我,我还打。”她顿了顿,一脸无辜道,“另外我的嫁妆,最好不要出幺蛾子,否则,我还会打人的。” 说完她将杀猪刀从地上取出来,甩了甩手进屋去了,打人什么的,手还挺疼的。 她打人的时候徐容菲兄妹俩就凑在窗户边上看着呢,瞧见她进来俩人齐齐冲过来抱住她,“大姐,你真厉害。” 徐容绣瞧着弟弟妹妹,冷硬的一颗心也渐渐软了下来,“往后,我们都不必再害怕他们了。” 徐容恩重重的点头,“大姐,我以后肯定对你好。” 徐容绣笑了笑,“好。” 傍晚的时候徐屠户回来,瞧见罗氏的惨状免不了问几句,徐屠户听完她的告状抬步到了东厢房门口,“容绣,你出来。” 徐容绣打开门站在门口问,“爹,有事?” 徐屠户瞧着这个眼瞅着要嫁人的女儿,脸色阴晴不定,“你打的罗氏?” 徐容绣轻笑,“哟,跟您告状了啊。”她点点头,也不否认,“对我打的。” 徐屠户大怒,“她是你继母,她再不好也是我徐保宁娶回来的婆娘,是你的长辈,你得叫一声母亲,你殴打母亲这是不孝!” 听着他指责的话,徐容绣的脸渐渐变冷,“那以前她打骂我们的时候您怎么不说她是长辈该爱护小辈?她整日在院子里骂我娘亲的时候,您怎么不说一句她不过是外室上位该叫我母亲一声姐姐?她是继室,逢年过节可对我母亲的牌位行过妾礼?可曾尊敬过我的母亲一天?您是我爹,您要不是我爹,连您我也一并打!” “你这个混账东西!”徐屠户听得前头的话还觉得心虚难堪,听到后面她说若非他是当爹的连他也一并打彻底火大,“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 徐容绣一脸的光棍,她将脸伸过来,指着脸道,“打啊,狠狠的打,您是我爹,打死我按照礼法我也不能还手,索性您就打死我,让我去地下与母亲说道说道您是怎么遵守诺言的,怎么养大我们姐弟三个的,您又是如何纵容罗氏欺压打骂我们的。” “打呀!”徐容绣一声厉喝两个小的痛哭着过来抱住大姐,满脸的仇恨的看着徐屠户,“爹,您打我们吧,不要打大姐。” 徐屠户看着姐弟三人如同看着陌生人,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有三个这样的子女。他为了什么起早贪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到头来哪头都不占个好字。 他抿了抿唇,“你就不担心我拿捏你的婚事?” 徐容绣不在意道,“嫁妆我都拿到手了,我还担忧什么?不让我嫁了?没关系,我日日出门与宋秀才住到一起便是,左右我又不在乎名声,只要爹爹到时别在意就成。” 徐屠户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你们早些歇着吧。” 徐容绣灿然一笑,“爹爹也早点休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7章 第十七章 穿越过来三年多了,徐容绣从未向今天这样畅快过。这三年多来她学会了杀猪剔骨,学会了提刀砍人,也学会了拿刀恐吓罗氏。 但唯独今日她的心从未有过的爽快,巴掌甩在罗氏脸上的时候她的手也很疼,但那种快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一般让她着迷,想要再打几下,好将这些年来弟弟妹妹受过的苦一并讨回来。 可是也仅此而已了,礼法大于天。况且等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罗氏,更何况容恩的名声还坏着呢,她是不会放过罗氏的。 徐容绣瞧了眼旁边睡的正香的兄妹俩,心中吐出一口浊气来,平静下来后她不由想到宋子遇,每日来回送她回家,似乎已经成了两人的共识,从一开始的尴尬到后来随意聊几句,到如今,他们已经能很熟悉的说话了。 虽然宋子遇瞧着还是有些老实可欺,但在她心里的比重却越发的重了起来。 在他们姐弟睡着的时候,正屋里罗氏与徐屠户又大吵了一次,徐容绣躺在炕上听着罗氏的哭闹声还有徐屠户的呵斥声,心情倍爽,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她这一晚睡的出奇的好。 第二日的时候罗氏果真消停不少,显而易见她还想骂徐容绣他们,可惜经过昨日被徐容绣揍了一顿,罗氏已经不敢再骂了,别提多憋屈了。 她消停了徐容绣他们也安心了。 徐容绣索性也不去肉铺了,自己去布庄买了红布又拿去给裁缝铺量体裁衣做嫁衣,其他便没准备什么了。 徐屠户对她不去肉铺颇有微词,又觉得她快要嫁人了不好说什么,倒是徐容绣抽了时间找到徐屠户道,“城西那间铺子收拾出来吧,我往后不打算卖肉的。” “不卖肉你能做什么?”徐屠户皱眉。 徐容绣随意道,“做什么都好,但都不会卖肉了。”她看着徐屠户认真道,“我不想再与徐家有任何牵扯。” 徐屠户神情一凛,半晌却没反驳,“不管怎么说徐家都是你的娘家。若是日后在宋家受了欺负……” “受了欺负爹能去给我讨回来?”徐容绣一点都不想与这个渣爹扯皮了,她嗤笑道,“后娘打骂我们你尚且不管,我若在婆家受了欺负还指望您去撑腰不成?您也甭说些不可能的事情,也别说女儿心里没您,到底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到底是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我只盼往后两家一别两宽再无牵扯。就这样。” 她话说完徐屠户的脸已经铁青,一双与徐容绣相似的双目饱含怒气,显然已在发怒的边缘。徐容绣淡淡道,“爹也不用生气,这些年,您对我们姐弟三个不闻不问我们也已习惯,想必您也习惯,我们三个走后,您和继母他们不正好一家人和乐融融?可别说些容恩是徐家男丁之事,这话我们是不信的。” 成功的将自己亲爹气的七窍生烟,徐容绣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痛快的,别了徐屠户徐容绣便回去给自己备嫁了,当年她娘嫁过来的时候没有多少嫁妆,如今也没剩什么,除了她娘临死前给她留的一笔银子,其他的她也不去追究了,更何况那银子如今在她手中,徐屠户自然知道,但罗氏是不知道的。 当然她也明白她嫁人罗氏自然不会给她好好准备什么,索性她已提前与宋家说了,也不差什么,便带着弟弟妹妹将姐弟三人的衣物用品一一收拾妥当放到一口箱子里,只等八月初十一到,姐弟三人便一同到宋家过日子了。 比起他们的悠闲,宋家却有些忙碌,宋子遇惯常去书院读书,田氏便停了缝补的活计,将家里里里外外的收拾一番,新房收拾妥当,又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徐容恩住,至于徐容菲如今也大了,再和哥哥一起睡也不合适,到时候可以与她一间屋子。 家里收拾好了,田氏又想去找木匠打点家具,然而想到徐容绣之前说的,这才打消念头。 八月初八,宋子遇与田氏过来带俩孩子去县衙更改户籍,徐屠户皱眉有些不乐意,“他们怎么说都是我徐家的子孙,怎能改到宋家去。” 宋子遇好脾气道,“岳父,既然您答应让容恩容菲跟着容绣到我宋家去,那自此便是我宋家的孩子,若是户籍还在徐家,那我宋家是不能答应的。” 闻言徐屠户不由多瞧了宋子遇两眼,刚开始知晓这门婚事的时候他是不赞同的,无他。宋家穷,宋子遇又是一个穷酸秀才,除了认几个字之外本人也就长的好看些,可女子嫁人,嫁汉穿衣吃饭,嫁入宋家恐怕日后还得徐家帮衬,这些都不提,宋子遇本人给徐屠户的感官不好,胆小怕事,畏首畏尾,与他们徐家家世还是性情都差的太远。 只不过徐容绣乐意,宋子遇也乐意。 偏偏徐家遇到难题,徐容恩这个嫡长子竟然是克父克母的大煞,只要在徐家生活便对爹娘对徐家不好,他这才忍痛同意龙凤胎去宋家居住。 只是没想到宋家竟然如此无耻,竟然要求将俩孩子的户籍改到宋家去,那徐容恩还能是徐家的子孙吗? 徐屠户有些不乐意了,可罗氏却乐意的很,只要一改户籍,那徐容恩即便以后想回来抢家产她也不能乐意!户籍都不在徐家了有什么脸面来抢? 于是罗氏便拉着徐屠户又哭又闹,又将浮云大师的话重新提了起来,意思便是徐容恩户籍在家那便是徐家人,对爹娘对兄弟都不好。至于名声什么的,命都没了还在意那些干嘛?时间长了谁还在意这个去。 徐屠户心烦意乱,被罗氏一哭顿时犹豫不决起来,他的确担心徐容恩的命格,万一户籍留在家中也不行呢? 徐容绣嗤笑道,“爹爹莫不是还想着容恩日后孝敬您给您养老?” 徐屠户皱眉,“我是他爹,难道不应该吗?” 这话说的徐容绣眉头一皱,“是应该,那么生了就该养不是。” 徐屠户眉头一皱,罗氏生怕宋家反悔,当即就替徐屠户答应,“办办办。” 于是徐屠户一脸无奈似乎很不乐意是的跟着宋子遇带着文书去了衙门,当着衙门的人将龙凤胎的户籍落户到宋家,徐容绣对徐屠户道,“爹,事情已经办妥您和后娘可以回去了。” “那你们呢?”徐屠户直接有事,可罗氏拖后腿,拽着他便走,“当家的,咱不早点走万一宋家反悔了咋办,他们再改户籍不还是姓徐?等咱们老了还是得孝顺咱们。” 徐屠户一想也是,便跟着罗氏离开了。 待徐屠户夫妻走了,徐容绣对田氏道,“婶子,我要将弟弟妹妹改姓。” 田氏惊讶道,“改姓?” 徐容绣想起自己的爹就觉得恶心,她道,“我想将弟弟妹妹改成母亲的姓氏。” 田氏想到自己那亲家心里也分外看不上眼,“这个你和俩孩子商量好便是。” 见她没有意见,徐容绣道,“我已问过,他们是同意的。” 索性还没离开,于是又给县衙的人塞银子将徐容菲和徐容恩改名成蓝容恩和蓝容菲,若非徐容绣马上嫁人,她都想一并改了姓氏了。 对这事宋子遇一向赞同,并未出言阻拦。而且他也觉得改了姓氏也好,日后小舅子跟那边也没什么关系了,徐家即便想拿姓氏说话他们拿出文书也有凭据,入了宋家的户籍,宋家想改就改,徐家是管不着的。 户籍一改,这事再无更改的可能。事情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坎坷让容恩名声受损,也还算顺利。徐容绣了了一桩心事,便与宋家母子道别回家去了。 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 宋子遇瞧着徐容绣身影走远,他对田氏道,“娘,我以后要好好待她,让她再不受以前的苦。” 田氏温和的笑,“我相信。” 日子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到了八月初九,送嫁妆这日,像大户人家嫁女儿很多十里红妆也不为过,不过像小门小户的十二台已经是极限。徐家因为徐容绣名声不好,如今要嫁人了,还是在城中引起了轰动,不少人家都想瞧瞧罗氏这个继母给继女准备了什么嫁妆。 到了吉时,徐屠户几个侄子连同邻居的壮小伙来抬嫁妆了,门口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罗氏看着一抬抬的嫁妆脸上都要笑僵了,反正抬出去便不是徐家的事儿,到时候就让宋家吃这哑巴亏。 阿东几个抬了嫁妆相互对视一眼,还真挺沉的,想到堂妹的请求,阿东与邻居数采抬着到了门口的时候故意踉跄一下,随即摔倒在地,手上抬的箱子也翻滚在地上。 箱子落地的时候站在门里门来一脸笑意的罗氏顿时惊呆了双眼,心里便道完了。 而堵在徐家门口瞧热闹的邻居们还有徐屠户也是一脸的震惊。 无他,箱子里滚落出来的并非出嫁女该有的嫁妆,竟然是一块块砖头! 徐容绣作为新嫁娘是不能出去的,她站在窗户边上瞧着外头的热闹,笑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8章 第十八章 徐大嫂瞧着她笑的一脸古怪也到了窗边,抬眼只瞧着外面寂静无声顿时觉得怀疑,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一瞧,只见徐屠户一脚踹在罗氏的肚子上,罗氏惊叫一声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然而徐屠户显然在气头上,一脚踹过去犹不解恨,一脚又一脚的又踢了上去。 许是因为太过骇然,竟没人敢上前阻拦,瞧一眼看热闹的人,甚至隐隐透着兴奋。在瞧一眼来接嫁妆的宋家人,眼中的鄙夷丝毫不掩饰,看的徐大嫂心头一惊。 不等徐大嫂询问,眼睛一扫嫁妆箱子当即便明白了是什么事,她皱眉扫了眼阿东,满眼的不赞同。虽然她家当家的与徐保宁一母同胞,但徐保宁有本事,他们大房也跟着喝点肉汤,如今这事儿因为儿子被捅了出来,事后算账的时候少不了要挨骂了。 这种事若是儿子发现,大可偷偷告诉小叔,怎可在这档口揭露出来。 随着徐屠户那一脚,外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议论一起来,“真是后娘啊,对待继女竟如此恨毒。” “最可恨的是弄这么多箱子,谁知道里头是不是都是砖头。” 有人一提,当即宋家请来接嫁妆的人也起了怀疑,宋家在此地独门独户并没有什么亲属,来人是田氏的兄长,当即要求将所有箱笼开箱查验。 徐屠户脸上冷汗涔涔,红着脸道,“亲家舅舅……” “这事必须当场查验,否则嫁妆进了宋家发现此等之事与嫁妆单子对不上,宋家岂不是成了大罪之人。”田大舅一身凛然正气,当即让两个儿子开箱查验。 田友水兄弟当即上前一一开箱查验,好事的邻居也赶紧帮忙,一看之下可了不得,十二口箱子竟然有十一口箱子里头装的是砖头,唯一一口箱子倒是装了东西,可也不过是寻常的衣物,一看便知是徐容绣平日穿的衣服。 再抬头,邻居们看罗氏徐屠户的眼神也不对了,他们爱看热闹不假,平日也喜欢传徐容绣名声也不假,可对于徐容绣的能干他们却是不能反驳的。 哪个姑娘没嫁人便天天在外帮着爹杀猪剔骨卖肉的,更别提还照应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了。 如今闺女嫁人,当爹的不说给准备丰厚的嫁妆,竟然还拿砖头糊弄人,这宋家也是竟然没提前查验,这要是到了宋家,东西变成砖头跟嫁妆单子对不上,那岂不是宋家成了罪人? 看热闹的人对徐家夫妻窃窃私语,徐屠户恼羞成怒,觉得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一脚一脚的踢在罗氏身上,踢得罗氏嗷嗷直叫。徐光宗兄弟俩即便是看不上他们娘的做法,可对爹这么打他们娘也心有不忍,哭着上前苦苦哀求。 徐容菲胆子大些,偷偷的躲在屏风后面瞧着,没一会儿又跑回去给大姐说外头的光景。 徐容绣对这场面非常满意,让徐容菲继续去听听后头什么章法。 外头徐屠户没法,面对田大舅的指责只能道,“等成了亲东西我一定给补全。” 田大舅嗤笑,“等成了亲谁知道补还是不补,别倒是没补反倒对外说补了,吃亏的还是我外甥和外甥女。” 徐屠户额头上冷汗直流,又有些责怪宋家的亲戚不知给他这个亲家面子,心中不免恼火,“那你想怎么样?” 听他这语气不管是田大舅还是在场的人顿时眉头一皱,你自己做事不地道如今人家想要个说法你居然还这种态度,什么人啊。田大舅冷笑一声,“若是亲家公同意直接拿银钱补给外甥媳妇就是了。” 众人一听这样也行,徐屠户黑着脸想到已经给了闺女二百两银子还有一家铺子顿时有些不想给,而他却又不好说不给,罗氏已经蹦起来了,“凭什么不给,徐家的家产是我儿子的,凭什么给个赔钱货!” 有人看不过眼了,“啥叫你儿子的,徐容恩可是徐保宁的嫡长子,你是继室,已经比原配矮了一头,你生的儿子也一样矮一头。” “你知道个什么?”罗氏面露凶狠,“他们三个都得给我滚蛋!想和我儿子争家产,门都没有。” 若说徐屠户的态度让人鄙夷,罗氏的话无疑让众人震惊又不敢置信,你一个继室到底哪来的自信说家产全是你自己儿子的。感情这些年在外做的都是表面功夫呢,难怪三年前徐容绣会上吊呢。 有人小声嘀咕,不多时看热闹的都起了怀疑,也有认识地主一家的当即就喊了出来,“那老地主家的小儿子啊,最是贪图美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后娘给继女找这样的婆家,难怪三年前徐家大姑娘会上吊了。” 这一说众人大惊,赶紧询问这事儿,罗氏疼的在地上爬不起来,慌张的辩驳,“你胡说八道。” 那人摇头,“是不是胡说去打听便知,距离又不是太远,有啥好说胡话的。”说完这话这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晦气。” 此言一出,众人瞧向罗氏的目光可就不止是鄙夷这么简单了,徐屠户脸上青红交加,恨不能一刀子捅死这个蠢婆娘算了。 拳打脚踢的声音,哭喊的声音还有徐光宗求他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外人瞧了遍热闹。 徐屠户的大哥徐保安皱眉劝道,“大喜的日子你先不要顾着收拾婆娘,先送嫁妆要紧。” 田大舅见打的差不多了,嗤笑,“有嫁妆可送吗?”他扫了一眼对阿东道,“麻烦贤侄将这一抬嫁妆送宋家去吧。” 徐屠户脸色阴沉回屋取了二百两银票道,“这算是补给我女儿的嫁妆了。” 田大舅将银票收过来,然后将手里的嫁妆单子递给徐屠户,“你们的嫁妆单子。” 瞧瞧嫁妆单子上写的,还挺齐全,只可惜上头有的一样都没有,全都是砖头。徐屠户臊的不行,直接将单子撕了。 田大舅带着儿子领着阿东等人回宋家,沿途知道徐家嫁女出来看嫁妆的不少,谁知只瞧见一抬嫁妆,不免犯嘀咕。 这事儿虽然是阿东帮忙捅出来的,可如今他代表徐家抬着嫁妆臊的不行,二叔这做的啥事啊,堂妹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城中好热闹的人好奇便去打听,打听之后便知道了罗氏和徐屠户办的这事,顿时将这夫妻鄙夷起来。很快如一阵风是的刮的全城都知道了。 于是罗老太太也知道了,因为邻里多多少少的笑话他们罗家会教闺女,一毛不拔待继女不当人看。 罗老太太气的破口大骂,“这个蠢货。” 罗氏的确是蠢,接嫁妆的走了,徐屠户将门一关将罗氏便是一顿毒打。 罗氏被他打的直接下不来床,要不是徐光宗兄弟俩求着,徐屠户估计能打死他。然而事已至此徐屠户突然反悔将龙凤胎改户籍到宋家去了,于是便去找徐容绣商量道,“要不将容恩容菲的户籍改回来吧。” 徐容绣正坐在窗前,闻言笑了,“爹是担心明日之后会更丢人才迫不及待反悔?” 徐屠户眉头紧皱,但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外头罗氏拖着满是伤的身子在院子里哭喊,“不行啊,当家的,您忘了他是大煞啊,他这还没走我这快没了半条命,徐家的名声也没了,不都怪他啊,要不然好好的走个路咋就突然摔倒了,都怪他大煞啊。” 徐屠户一凛,转头看了眼蓝容恩,蓝容恩一脸的委屈瞧着他抿唇不语。 “那就这样吧。”徐屠户最终说服了自己,他是为了徐家好才做出的这决定的,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徐容恩大煞克父克母了,这怨不得他。 待他走了,徐容绣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来,她对弟弟妹妹们道,“记清楚他的嘴脸了?” 蓝容恩蓝容菲点点头,“看清楚了,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徐容绣嗯了一声,“早点歇着吧,明日还得早起。” 是呢,明日就是她嫁人的日子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这一晚徐容绣带着弟弟妹妹早点睡下,第二日天不亮姐弟三人就起来了,徐大嫂过来帮衬也没说昨日之事,催促她去洗了澡回来让她将早就绣好的嫁衣换上,然后等全福人过来给她绞面画新娘妆。 然而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全福人,徐大嫂心中气恼便知是罗氏在中间做了手脚,可她上头没有婆婆,不算全福人便让徐容绣等一等,自己跑出去问罗氏这事。 罗氏被徐屠户打的下不来床一听全福人的事当即来了精神,也不管维持形象了,当即得意洋洋道,“有本事就自己嫁出去,我就瞧瞧她大喜的日子是不是也会拿刀来砍我,左右我都这样了,有本事就一刀砍死我,想让我给找全福人,呸,下贱的胚子!” 她话音刚落,外头的窗户啪啦一声响,罗氏之前托人弄来的玻璃也应声碎了,几块碎玻璃飞溅进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罗氏只觉脸上一疼,伸手一摸却是见了血。 这事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徐容绣干的,可惜她起不来床,躺在炕上嗷嗷直叫,外头正在待客的徐屠户进来见她闹腾不分青红皂白又将她揍了一顿。 在他揍人的时候徐大嫂早就跑出去找全福人了,哪管罗氏怎么挨打。 徐屠户打完了也瞧见她脸上的伤痕,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只以为是罗氏瞎闹腾,“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再闹腾我就把你休回去。” 罗氏疼的嗷嗷直叫,“徐保宁你混蛋!你没瞅见那贱胚子把琉璃砸啦我被琉璃伤了吗?” “你当我傻是不是。”徐屠户抬手给她一巴掌,“今日是她嫁人的日子,她哪有空闲过来收拾你,再多说一句立马给我滚。” 罗氏悲切的看着徐屠户,心中悲凉再不敢开口。 至于东厢房的徐容绣,将手上的灰尘洗净又坐了回去,自己拿事先买的胭脂水粉给自己装扮起来。 论起化妆水平她自然不错,虽说这时候物品紧缺,胭脂水粉也算不得好,但她底子好,皮肤白嫩,稍微一倒腾就美艳过人。 蓝容恩是男孩还好些,蓝容菲却觉得震惊,“大姐,你好美啊。” 徐容绣闻言不由抿唇笑了笑。往日她冷着一张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给人距离感,美艳动人,一笑的时候顾盼生辉,灼灼其华,生生将蓝容菲看呆了去。 她刚装扮完,外头徐大嫂领着全福人进来,俩人一进来瞧见她已经画了脸,登时惊讶,“你自己画的?” 说起来新娘子自己画新娘妆是不合规矩的,可眼瞧着时辰不早,徐容绣也不想再折腾,只央了全福人给她盘了新娘头,又将大红嫁衣整理一番。 全福人来之前是不乐意来的,毕竟徐容绣名声不好,还担心万一自己没做好让她拿刀劈了咋办。可这近距离接触,全福人却觉得以前的判断有失偏颇,尤其昨日徐家闹的这一出满城皆知,她自然也知晓,心中难免起了嘀咕,难不成以前徐容绣的名声都是那罗氏给故意坏的? 可又想到他们可都见过徐容绣提刀追赶罗氏的,又觉得想不通。 不过既然徐容绣瞧着规规矩矩,也没往别处想。 哪知刚盘完新娘头猛然瞧见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把三尺来长的杀猪刀顿时腿都软了,索性头发盘好徐容绣也没说不好,全福人抬腿便想离开。 徐大嫂也害怕那把刀,可昨日在这呆了一天徐容绣也没摸那刀她也松懈了,如今全福人要走她怎么可能把人放走,当即将人拦下,“您就可怜可怜这孩子没娘在跟前也没个帮衬的,等她上了花轿再走也不迟,行吗?” 徐大嫂是真心心疼徐容绣,虽说不愿惹事更不愿招惹罗氏,可对徐容绣能帮还是要帮一些,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点碎银子,一咬牙塞了过去,“您就帮帮忙。” 全福人瞥了眼银子再瞥一眼神色淡淡的徐容绣,将碎银子接了过来,“成。” 对此徐容绣表情并无实际变化,要她自己来定,没人帮衬也照样出嫁。 眼瞅着到了吉时,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徐容绣听着动静嘴角慢慢划出一个弧度,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 宋子遇来接她回家了。 因着徐宋两家的婚事透着蹊跷,又有昨日罗氏拿砖头代替嫁妆一事,早就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清河县城内的猪肉多半是从徐家出来的,知道徐家的也就不少。得闻此事好些人还不相信,觉得徐家卖肉都比另外几家厚道,又怎会做出此等之事。 于是到了初十这日徐家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多了难免说起昨日之事,于是好心的邻居们便给没来见识的人普及了一番昨日之事,于是来瞧热闹的人也不得不信确有此事。 许多人当即叫骂罗氏不是东西,继母就是继母,苛待前头的孩子。当然也有人责怪徐屠户管家不严,放任集市欺负前头的儿女。 然而来瞧热闹的人中有人突然小声道,“你们不知道吧,徐家这次不光嫁闺女,就连那对龙凤胎也是要跟着姐姐一起嫁出去的。”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没明白过来,“啥叫龙凤胎也嫁出去?” 说话那人哼了一声道,“我家有亲戚就在县衙办差,前几日宋家人和徐屠户夫妻还有徐大姑娘一起去办的文书,龙凤胎的户籍直接改到宋家去了,这户籍都不在徐家了,那不就是跟着去宋家了?” 此话一出好些人不信,那人摇头道,“不信不要紧,到时候打听一下便知道了,而且据我所知,那俩孩子姓都改了,改成了母姓,蓝。” 这人说完也不管旁人信不信,一抬头道,“新郎官来了。” 宋子遇的确是来了,这几日一想到娶媳妇他就激动的睡不着觉,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徐容绣,一直到了前两日他才告假说要娶妻,同窗和好友纷纷好奇名满清河的徐容绣,纷纷要求去帮忙迎亲。 宋子遇性子本来就好,虽然知道同窗们是好奇他的未婚妻,可他觉得他家容绣美貌过人,性子也好,并不怕人看,所以便都应了下来。加上他们宋家亲戚本来就少,舅舅家也没几个孩子,多点人也热闹些。 于是宋子遇来迎亲的时候后头跟了一溜儿小秀才,最小的十七八,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而且除了宋子遇全都身穿天青色长袍,一路走来好不气派。 围观的人本来就多,瞧着这阵势纷纷议论起来。 宋子遇本就紧张,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就更紧张了,好在徐家只盼着赶紧将人嫁出去,并没人为难他,也就徐容绣堂兄阿东意思意思的让宋子遇做了首诗便让他顺利的进了院子。 宋子遇来过徐家两回,一回是提亲,一回是下聘,这会儿进了徐家院子,发觉院子里还挺热闹,徐屠户邀请了不少人过来吃酒,不管是后院还是前院都摆满了桌子。宋子遇跟着媒人到了东厢房那边,敲了敲门,紧张的喊道,“娘子,我来接你们回家了。” 这话一处好些人觉得奇怪,啥叫接你们回家啊。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蓝容恩一张脸上满是笑容,“姐夫。” 后头蓝容菲也喊了一声姐夫接着便将他迎了进去。 瞧热闹的人觉得有意思,头一回见迎亲这般痛快的,可惜房门很快被关上,旁人瞧不见屋里什么情形。 宋子遇手捧红绸,进去瞧见炕上坐着的穿着红色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徐容绣,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同手同脚的走到炕前,说,“娘子,我来接你们回家了。” 一句话,让徐容绣泪流满面,回家,她要带着弟弟妹妹回家了。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徐容绣伸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好。” 宋子遇听出她声音的变化,不由心疼,伸手拉住她的手,将红绸递给她,“我们回家。” 媒婆引着二人在前头走,后头蓝容菲兄妹俩欢欢喜喜的挎上自己的小包袱跟上。 徐大嫂拦住他们惊讶道,“你俩跟着做什么?” 蓝容恩现在要离开这里了也不害怕了,当即道,“跟着姐姐姐夫回家啊。” 徐大嫂一愣,“这里不就是你家?”、 一旁的蓝容菲大声道,“才不是,我爹都同意我和哥哥跟着姐姐去宋家了,我们户籍都改了,大伯娘,往后我们就是宋家人不是徐家人了,大伯娘您多保重。” 徐大嫂闻言当即呆在原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0章 第二十章 那边宋子遇牵着徐容绣已然出了东厢房,媒婆又带他们去正屋拜别爹娘,徐容绣本以为罗氏起不来身正好不用拜,哪成想透过盖头她竟发现罗氏强撑着身子坐在主位上,脸上的伤口用脂粉掩了正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也是嫁人我这做娘的得送送啊。” 徐容绣嘴唇紧抿,心里是不乐意拜她的,她眉头一皱,还未等她说话,宋子遇已然牵着她朝徐屠户拜了下去,徐屠户挤出一抹笑来,“往后嫁了宋家子便是宋家人,好生过日子。” 徐容绣点头,“女儿定不负爹爹教诲。” 等她说完宋子遇牵着她转头根本没有朝罗氏拜别的意思直接往外头走了。 罗氏的脸直接黑了,如今屋内不光有徐家的人还有她娘家的亲戚,这一幕瞧在亲戚眼中她还有何颜面,当即喊道,“容绣你们……” 她说了这几个字有些说不出口了,她赶紧给媒婆使眼色,媒婆也觉得这对小夫妻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道,“还未和徐太太拜别呢。” 宋子遇一愣当即懊恼道,“是该拜别岳母。” 罗氏顿时坐直身体,等着徐容绣过来拜她。 没等罗氏露出得意之色,就听宋子遇对徐容绣道,“不知岳母牌位在何处?咱们今日成亲是该跟岳母说一声。” 听了这话满堂震惊,徐容绣心下感动,道,“在西边里屋。” 说着宋子遇旁若无人的牵着徐容绣进了西屋,到了蓝氏的牌位前恭恭敬敬的拜了拜,然后瞧见牌位前连祭品都没有,心中感慨,他朝牌位又拜了拜,“岳母受苦了。待我们成完亲,小婿定在家中祭拜岳母,不让岳母泉下凄凉。” 西屋门开着,正屋观礼的人都看清了西屋牌位前的情形,心中不免唏嘘,难怪徐容绣两人不拜别罗氏,瞧瞧罗氏做了些什么! 而徐容绣心里早就因为宋子遇的行为软的一塌糊涂,她有后世的灵魂,对鬼神一事并不怎么相信,而且这屋平日也是锁着,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打开,若非今日不知为何开着他们进来,还真不知母亲牌位前是这等情形。她不禁有些自责,这三年来着实不该不常来看看。 至于徐屠户,在他们不拜罗氏径直进了西屋看清里头的时候脸上神色就难堪至极,他心里责怪罗氏做事不周到,也埋怨徐容绣和宋子遇不给他面子,没让这婚事顺利进行,让他们徐家在这等日子里丢了人。 屋内观礼的人也没心思责怪徐容绣不拜别继母了,要是他们有这样的继母他们恐怕也不会拜。然后便眼睁睁的瞧着宋子遇牵着徐容绣出了屋门。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突然又出现了。 徐家的龙凤胎提着小包袱噗通在徐屠户跟前跪下,然后在众人震惊中磕了三个响头,蓝容恩双手紧握,努力让自己平静,抬头看着对他们姐弟三人冷漠的父亲道,“爹,今日我与妹妹跟随姐姐出嫁不能再在爹跟前尽孝,请爹爹日后要保重自己。儿子知道自己是大煞之人,爹爹定是为了徐家好才忍痛答应,但儿子还是希望爹爹日后能够好好的。” 说完在众人的震惊中龙凤胎又磕了头,然后爬起来追着到了外头的徐容绣去了。 等走到外面,蓝容菲突然回头笑着对徐屠户道,“对了爹,那日户籍改到宋家以后姐夫就已经同意我们改姓蓝姓了,自此以后我是蓝容菲,哥哥是蓝容恩,您多保重。” 说完这话,屋内诸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徐屠户了。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父亲,竟然将未婚配的子女户籍改到女婿家去,而如今还改了姓氏,这姓氏都改了那还是徐家人吗? 律法上来说已然不算了。只是不知平日买卖做的不错的徐屠户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答应了这事,莫非就因为儿子是大煞之人? 徐屠户的脸上已经辨不出神色,眼睛瞥了眼四周,宾客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他觉得这些人都是在嘲笑他的。徐屠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能在屋里观礼的,莫不是徐家和罗家的人,至于蓝家的人在罗氏进门后便不再来往,如今瞧着这一家人,不说别人,就徐屠户的大哥都臊的抬不起头来。 徐保安一家仰仗二弟过活,如今也是觉得丢人,“二弟,你怎的,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徐屠户看着大哥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他做错了吗?是了,他不该放任罗氏对前头婆娘不敬,可他同意龙凤胎离家却是为了徐家好啊,而且容恩克父克母,若他死了,徐家怎么办? 见他这副神情,徐保安只觉得自己这二弟自打娶了罗氏越发的糊涂,当下也不好说什么,转头招呼客人去外头坐下吃席面去了。 至于宋子遇,在媒婆的引导下,接了新媳妇出了大门,亲自扶着徐容绣上了花轿,又找了舅家表兄代为照料蓝容恩兄妹俩,这才翻身上马吹吹打打的往宋家去了。 徐家几个送亲的亲戚得知屋里发生的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可既然接了这差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左右徐容绣又不是他们的闺女,要丢人也是徐屠户,徐屠户夫妻不在意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至于外头瞧热闹的人,眼看着蓝容恩兄妹俩挎着小包袱跟着田友水走了,当即有邻居问,“徐容恩你当真跟着嫁到宋家去了?” 蓝容恩一顿,转身朝那邻居拱了拱手道,“容恩日后姓蓝,承蒙姐夫不嫌弃,愿意接纳我们兄妹俩,如今我们兄妹的户籍已经得了父亲允许过户到宋家去了。大叔,珍重。” 他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人算是明白刚才为何有人那么说了,居然是真的。 这徐家可真是厉害了,连男丁都不要了。 外人如何窃窃私语,徐容绣并不关心,至于徐家日后的名声她也不关心,而且日后徐家的名声还会更臭一些,想到这里她心底就一阵畅快。 随着外头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轿子停下,徐容绣知道宋家到了。 她握紧手中徐大嫂塞过来的苹果,想着未来的日子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轿帘被掀开,徐容绣透过盖头瞧见宋子遇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娘子。” 徐容绣伸出手放在宋子遇手上,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让她周身都温暖起来。 宋子遇牵着她下了轿子,又把红绸递给她,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在媒婆的指引下迈火盆进家门,宋家这边亲戚虽少,可邻里关系融洽,来帮忙的人瞧着好不热闹。 到了正屋,田氏满脸笑容的坐在主位上,田大舅更是充当了证婚人,喊着拜天地的,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 宋子遇握着徐容绣的手往新房而去,及至到了新房坐在喜床上徐容绣脑子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有些不真切。 在媒婆的吉祥话中,徐容绣被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又吃了饺子,一系列程序后,宋子遇被拉出去喝酒去了,屋里只剩下徐容绣还有宋子遇的两个表嫂。 田家的两位表嫂知道她在娘家的事,虽说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想着大喜的日子徐容绣做不出伤害亲人的事便强笑几下说笑几句。待田氏过来招呼她们出去坐席,才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 田氏端了饭菜过来,笑道,“以后在咱们家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必在担心一些其他的了。” 徐容绣张了张嘴,真切的喊了声,“娘。” “唉,好孩子。”田氏脸上的笑容更胜,招呼她吃饭,“我去将容恩和容菲叫来,你们一起吃,他们恐怕在外头吃的不习惯。” 田氏出去没一会儿龙凤胎便一起进来了,俩孩子眼睛晶亮,满眼的喜色,徐容菲开心道,“田婶人真好,还给哥哥单独安排了房间,我和田婶一起睡,铺盖褥子全是新的。” 再瞅瞅蓝容恩脸上也满是喜色,显然对新房间很是满意,毕竟前头十一年他都是跟着长姐和妹妹一起睡的,如今有了自己的房间自然是高兴的。 徐容绣摸摸他们脑袋问道,“容恩开心吗?” “开心的。”蓝容恩脸上的笑容灿烂,让徐容绣提着的心也终于松了下来。 待吃完饭,田氏便把俩孩子喊出去休息了,徐容绣自己端坐炕上,打量将来要生活的地方。 宋家家贫,宋子遇的房间倒是宽敞些,屋里头靠墙的位置除了一口箱子,便是靠窗的一张书桌,其他的家具却是没了,徐容绣嫁过来若是她娘在,定会给她缝制新的被褥还有其他的家具,然而罗氏当家,徐容绣又有心收拾罗氏,所以这些东西她都没置办,抬过来的嫁妆明面上的只有那口放了他们姐弟三人的衣服,其他就没了。 她想着过两日再缝上几床被褥,天冷了,一家人过个好冬天。 正胡思乱想着,门吱呀被推开了,宋子遇进来,瞧见徐容绣瞧过来,顿时红了脸。 “娘子,你等一下。”宋子遇说完又出去了,没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东西进来,外头竟还包着布。 徐容绣皱眉,觉得有些眼熟,然后宋子遇将外面的布拿下来,将东西放在书桌上了,“娘子,你的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宋子遇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将刀放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容绣道,“娘子,我将你的刀带来了。” 徐容绣看见他拿了东西进来的时候眉头就一跳,如今瞧见果然是她常用的那把杀猪刀,眉头跳的更厉害了,“你拿这做什么,我日后又不能杀猪剔骨了。” “不是杀猪剔骨的。”宋子遇瞧了眼外头将门关上,一脸的严肃,“日后这刀咱就摆在这儿,我若是对你不好,你便拿刀吓唬我,我可害怕你这刀了。” 徐容绣嘴角也抽了抽,点头道,“那成吧,你别说一天不摸我还怪想的。”说着她把杀猪刀拿起来比划了两下果真将宋子遇吓的一哆嗦,徐容绣忍俊不禁,“你还怕还去拿来。” “要拿的。”宋子遇目光落在刀锋上吞了吞口水,“况且后年我便要去赶考,到时你与娘在家有刀防身也好。” 徐容绣淡淡的笑,“就我这名声,会有人敢打我们家的主意?” 听到她这话宋子遇有些心疼,他呐呐道,“我娘子可好了,我不放心你们,有这个安全些。” “嗯。”徐容绣将刀举起来瞧了瞧,“有些钝了。” 宋子遇吸了一口冷气,紧张的摸了摸鼻子不再看那刀了,他脸红道,“娘子,我们……” “什么?”徐容绣将刀放回书桌上,转头将头上戴的簪子去了,打算去打水将脸洗了,就见宋子遇期期艾艾的跟在她后头,“就是……” “嗯?”徐容绣转身,正好与宋子遇站个对脸,宋子遇本就紧张的说不出话,这两厢站的近了看的清楚了,越发觉得娘子好看,他觉得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结结巴巴的说,“就是……” 徐容绣皱眉,“你说啊。” 宋子遇眼睛一闭,心一横,“天晚了,我们该睡觉了。” 徐容绣一愣,瞧着他这一副我好害羞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了,她唇角弯了弯,道,“好。”累了一天了的确该睡觉了。 宋子遇顿时欢喜的去铺床。 “等我洗把脸。”徐容绣说着要拿脸盆出门。 “我去。”宋子遇飞快的从炕上跳下来穿上鞋将脸盆夺过来,飞快的跑出去了,然而过了许久人才回来,脸上还挂着水珠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显然是洗了澡的,“娘子快洗。” 徐容绣瞧了他一眼,过去洗了脸,回头就瞧见宋子遇已经脱了外衣身上只穿着亵衣亵裤躺炕上了。 他眼睛闭着,紧张的问道,“娘子,你洗完了吗?” 徐容绣点头,“洗完了。” 宋子遇偷偷睁开一只眼瞥了徐容绣一眼又飞快的闭上,心一横,视死如归道,“娘子,来吧。” 徐容绣:“……” 宋子遇见她没动又张开眼睛瞧了眼炕,然后往里头挪了挪,嘿嘿笑了笑,“娘子上来。” 徐容绣脸一红嗯了一声,她瞧了眼书桌上烧着的大红喜烛将身上的嫁衣脱了,穿着亵衣亵裤上了炕。 “娘子。”宋子遇又把眼睛闭上了,还把胳膊长开,视死如归道,“来吧。” 徐容绣动作呆住,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她可以理解为,她男人是要她在上面吗? 好羞耻啊。 老处女徐容绣害羞了,可瞧着宋子遇那颤颤巍巍动来动去的睫毛,她忍不住凑近瞧了瞧。 而宋子遇感觉到徐容绣靠的近了,紧张激动的手都发抖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他娘子,他心中好奇不免睁眼去瞧,然后就瞧见他娘子撑着手认真的看着他。 宋子遇脸红的不像话对上媳妇漂亮的脸蛋,说话都结巴了,“咋,咋了?” 徐容绣眨眨眼,“看你啊。” “我、我、我有啥好看的。”宋子遇挪开视线不敢看他媳妇了,他媳妇咋这么好看呐。 徐容绣笑眯眯道,“看你长的好看啊。” 宋子遇口舌干燥,身上也难受的厉害,“睡、睡吧。” “嗯。”徐容绣嗯了一声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似乎真的睡了。 宋子遇听过洞房花烛夜的事情,但这事儿他没经验也不知道到底咋洞房,可眼瞅着媳妇像是睡着了他又着急,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徐容绣的脸。 滑滑的,嫩嫩的,像剥了鸡蛋皮的鸡蛋。 宋子遇被自己的形容吓坏了,忙收回手指,可指腹上的触感清晰可见,似乎……还想再碰一下。 那就再碰一下好了,宋子遇伸出手又碰了一下,待瞧见徐容绣睫毛颤动了,忙迅速躺回去闭上眼睛。 徐容绣忍不住笑了笑,决定做那个厚脸皮的人,“夫君打算这么睡到天亮?” 宋子遇脸蹭的又红了几度,“我、我……” 话没说完,徐容绣翻身压在他身上,宋子遇瞪大眼睛,瞅的徐容绣都脸红了。恐怕在这古代她是唯一一个洞房花烛夜压了相公的人吧。 似乎感觉不错。 徐容绣厚脸皮的回视宋子遇,“闭眼。” 宋子遇乖乖的把眼睛闭上,心跳如雷,他媳妇是要亲他了吗?好激动好开心,啊啊啊啊! 徐容绣亲他了,然后将被子盖在俩人身上。 被亲的宋子遇如坠云端,幸福快乐的不行,像是无师自通的天才,宋子遇在徐容绣亲了他几下之后不满足于这样浅尝辄止的亲吻,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上去。 不知何时被子被掀到一边去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宋子遇觉得似乎他在下面不怎么对劲儿,翻身掉个儿,然后徐容绣就躺在炕上了。 徐容绣看着宋子遇带了色彩的眼睛,不免羞涩的挪开目光,然而她目光落在宋子遇身上,意外的发现宋子遇竟然有肌肉! 她不敢置信的将目光顺着脖子往下看,在宋子遇的腰腹那里瞧见了上辈子羡慕过的腹肌!而且要命的是还有八块!! 徐容绣的心情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其他言语可以形容了,可再对上宋子遇的眼睛,她有种想戳瞎自己的冲动。 特么的有着这样的腹肌,穿上长袍就变成了温和好脾气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男子。 说出去谁特么信啊。 然而她千挑万选以为挑了个文弱书生,结果扒开皮一看居然是个有肌肉的男人。 徐容绣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捡到宝了还是该担忧自己以后的生活了,就她对自己的了解,她即便有刀在手,也不可能干过眼前这个看似文弱实则强壮的男人的。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胸腹上,宋子遇的脸红红的,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怪吓人的?” 徐容绣摇摇头,说实在的,以她的眼光来看,挺好看的。 “那……”宋子遇眼中染上担忧,“你是不是生气了?” 徐容绣摇头,“没有。” 她越是这样宋子遇越是担忧,他翻身坐起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徐容绣嘴角抽了抽,在后世,哪个男人有这样的身材恨不能天天光个膀子让人瞧瞧他有多强壮,到了宋子遇这里来倒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这话要是让那些真正文弱一块腹肌的人听见估计用眼刀子就能杀死他了。 “那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 徐容绣本只是随意一问,哪知宋子遇竟然真的慌了神,他结结巴巴道,“有、有一件。” 徐容绣故意冷着脸道,“那你说。” 宋子遇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乱看,“就,就,就力气大了点。” 徐容绣哭笑不得,“力气大还成缺点了?” 宋子遇嘿嘿笑了笑,突然抱着徐容绣就将她举了起来,“我觉得也是,你瞧你多轻啊。” “你混蛋,放我下来。”徐容绣光溜溜的被举了起来,顿时气的要命,她挣扎着用手去挠他,“混蛋。” 宋子遇慌忙把她放下来,又变成那个害羞的宋子遇了,“对不起娘子。” 表情颓丧,似乎真的受了莫大委屈。 徐容绣叹了口气竟不忍责怪他,“睡觉。” 宋子遇垂头丧气的奥了一声躺下,见徐容绣躺好了,他心思又开始乱动,手指轻轻勾了勾徐容绣的手,见她没反对,心中一喜当即翻身爬上来,一只手将被子盖身上,开心道,“娘子,咱们生小孩吧。” 徐容绣:“……”好想打死他。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人都上来了,徐容绣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干夫妻间该干的事了。 只可惜徐容绣千算万算,本以为是个文弱书生,谁知竟是强壮有力的。徐容绣被折腾一通浑身酥软,可怜见的她觉得杀猪剔骨也没这么累。 然而某个‘文弱书生’却不肯罢休,直到外头鸡都打了一次鸣儿这才抱着他睡去。 临睡前徐容绣还在想,等明日定不饶了他,非得拿着刀吓唬他让他求饶不可。 然而第二天徐容绣醒来的时候就瞧见宋子遇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迷恋的盯着她瞧,见她睁眼,宋子遇连忙坐正,低头耷拉脑袋的认错,“娘子,我错了。” 徐容绣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噎死,“你哪错了?” 宋子遇听她声音没有起伏,心中难免忐忑不安,他偷偷瞧了徐容绣一眼,见她也瞧着他飞快的低头认错,“昨晚,我不该那样对你。” 明明一句简单的话,两人顿时回忆起昨晚上的胡闹,徐容绣的脸几不可察的红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起来,“别胡说八道。” 宋子遇咧嘴笑笑,“那我以后还能那样吗?” 徐容绣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慌乱的翻找衣服穿上,宋子遇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白皙的身子上,心中一团火烧的他都要爆了,他舔了舔嘴唇突然将徐容绣扑倒,急切道,“娘子,天色尚早,咱们再睡会儿。” 昨日徐容绣累的够呛又被宋子遇这样那样了半晚上,这大清早的居然还想来,气的徐容绣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宋子遇眼珠子一转顺势摔下炕去,噗通一声吓了徐容绣一跳。 徐容绣赶紧过去瞧他,紧张道,“你没事吧?” 宋子遇趴在地上委屈道,“疼。” “哪里疼?”徐容绣伸手拉他上来,仔细观察,却发觉并没有哪里伤着了,“哪里疼?” 见她神色担心宋子遇心里又过意不去了,他抱着徐容绣道,“哪里都不疼,就想,你和我那个……” 徐容绣气的挣脱开,可惜宋子遇白白长了一副文弱的模样力气果真如他所说大的很,挣脱几下也没挣脱开。两人这么抱在一块热量源源不断。 最终徐容绣又被宋子遇拉着这样那样亲了一遍。 宋子遇嘿嘿笑,“白天娘子好好歇着,晚上咱再那样。” 徐容绣瞪着她将衣服迅速穿上,下炕时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宋子遇赶紧抓住她胳膊,担忧道,“娘子你没事吧?” 徐容绣一巴掌拍他手上,气呼呼的端着脸盆出去了。再待下去今儿都不用起了。 外头天已经亮了,田氏正在灶屋里烧水,听见门响回头瞧见她出来了,忙道,“咋起这么早,再睡会儿。” 徐容绣脸上红红的,“睡不着了,习惯早起了。” “那就坐会儿。”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田氏也明白,她拿了马扎放在灶屋门口让她坐着,“热水一会儿就成,往后天冷了该用热水了。” 徐容绣要帮忙烧火被田氏拦住了,“不打紧,如今也没啥事,用不着你帮忙,你且歇一阵子。” 徐容绣嗯了一声,“谢谢娘。” 瞧着她乖乖巧巧的样子,哪有往日冷着脸的模样,她心里喜欢,也乐的宠着儿媳妇,一边烧火一边与徐容绣说着话。得知徐容绣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磨刀去猪肉铺子忙活,田氏眼中满是心疼,这亲娘不在就是不行,若是亲娘在哪会舍得大姑娘家的去跟个男人一样拼力气呢。 水烧好也该准备早饭,宋子遇去叫了蓝容恩起床问他,“容恩以前可读书了?” 蓝容恩不好意思道,“认得几个字。” 宋子遇跟徐容绣道,“娘子,不如往后让容恩跟我一同去书院念书吧。” 徐容绣没回答反而问蓝容恩,“想去吗?” 蓝容恩有些迟疑,他挺喜欢读书的,以前他去读过一阵子,可书院的孩子却总因为大姐的事笑话他,争辩他又争辩不了,便不乐意去了。可如今他们已经离开徐家,又有姐夫在书院,他觉得去认字也不错,他点头道,“想去。” 徐容绣点头,转头对宋子遇道,“那麻烦夫君日后多照看他。” 宋子遇点头,“那是自然。” 早饭徐容绣本来想亲自下厨,但田氏体谅她昨日累了一天一夜,主动做了早饭。 一人一卷煎饼,又把昨日酒席剩下的菜热了一番,一家人就这么吃了一顿。 因着成亲宋子遇请了几日假,所以饭后也不急着出门,一家人将昨日的盘子碗碟洗刷干净,又清点一番昨日的礼金。徐容绣从自己箱子里将铺子的地契拿出来道,“这是我爹给的陪嫁,我已让他们把铺子空出来了,所以想和娘还有夫君说道说道日后的打算。” 田氏和宋子遇当即惊讶,没料到徐屠户竟然能给一家铺面做陪嫁,一旁的徐容菲撇嘴道,“因为那本是我娘的陪嫁,我大姐又据理力争,否则我爹怎么肯舍得给,他巴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给光宗耀祖。” 小姑娘说话没个忌讳,田氏却觉得没什么,她叹了口气道,“既然是你的嫁妆那你便说了算。”既然已经成了亲,她便没说你的,我们的。都是一家人,若真分的太清楚恐怕徐容绣心里也不自在,况且宋家只有宋子遇一个孩子,往后不管东西多少都是他们的。与其争论女方的东西还是男方的东西,倒不如对他们姐弟三人更好一些,让他们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了。 徐容绣点头也不拿捏,当即将自己的打算说了,“我想着以后能与徐家少来往便少来往。而且那铺面我去瞧过就临街建的,离这边也不远,而我有点做吃食的手艺,所以打算去做吃食买卖。” 闻言田氏点点头,“那我也可以帮忙。” 徐容菲兴致勃勃道,“我不用读书我也可以帮忙。” 对于读书徐容绣倒是想让她去读,只可惜没有女子书院,想去也没地方去。不如跟着她学点做买卖,学些吃食的做法,等日后嫁了人也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倒是宋子遇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做买卖多辛苦啊,要不你和娘在家享福,我多抄点书,日子也过的下去。” 徐容绣皱眉,“只凭你读书能攒够去乡试去会试的盘缠吗?能养得活咱们一家五口吗?更别提日后再添个一儿半女,你一人之力又如何承担?” 见他不说话了,徐容绣道,“铺面闲着也是闲着即便租出去也没多少银钱,倒不如咱们试一把。” 这话说到这份上,宋子遇也就不反对,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反对他媳妇依然会去干。说到底还是他太没本事,不仅不能给娘子还有小姨子小舅子带来好日子,还得靠着他们忙活。 实在太悲催了。 徐容绣看他一脸的沮丧,哪里不知他自尊心受损,中午歇着的时候徐容绣拉着他的手说道,“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宋子遇惊诧不懂他为何这样说,连忙摇头,“没有,我是不想你太劳累。说好的要对你好,那就是想让你过好日子的,可如今竟还得你劳累挣钱,我心疼。”外头小街小贩如何辛苦他也是见过的,一想到自己娘子日后也这样忙碌他心里便不是滋味,“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我都中了秀才了依然不能给家人带来好日子,还得靠娘子的嫁妆过活,我心里很难过。” 他话一出徐容绣顿时惊讶,“你居然这样想?” 宋子遇抬头看她满脸的委屈和忐忑,“万一,你日后嫌我没本事不要我了咋办?” 徐容绣:“……”要不是她昨晚见识了他那副模样恐怕看着这张脸就真的相信他忐忑不安了,她黑着脸道,“你这样那样的时候咋不觉得我会不要你了?” 宋子遇的脸通红,哼哼唧唧道,“那是,那是,咱俩,这样那样的,你不也那啥吗。” 他想说的情真意切还觉得夫妻之间说也没啥,可徐容绣的一张老脸都红透了,不说古人最封建吗,难不成她嫁的也是个穿越人士? 徐容绣冷了脸道,“你若怕我不要你了,那就好生读书,等你日后有出息做了官我自然就不抛头露面了,谁有福不享乐意出去干活受累啊。” 说到这个宋子遇心中一喜,抓着徐容绣的手就保证道,“我们书院的夫子说我学的可好了,我觉得我努力一下一定能考中进士,到时候让我娘子做官太太,再买几个人伺候你,每天舒舒服服的,只管美就可以了。” 徐容绣挣脱他的钳制,发现这人牛劲上来根本挣脱不开,便由着他了,“那成,你也努力我也努力,这样才能把日子过好了。” 宋子遇嗯嗯应了两声,然后双目亮晶晶的看着她道,“那娘子,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徐容绣自认为这三年来伪装的很好,起码在人前绝对是一冷血冷清高冷范女神,然而这成亲第二日竟然接二连三的破功。这会儿她唯一的念头竟然是想打死她眼前这个一脸无辜一脸兴奋,一脸我可喜欢你了,你快点答应啊的臭男人。 若宋子遇当真是那等好色之徒为非作歹的男人也罢了。 偏偏宋子遇不论怎么看都似乎真的只是想亲亲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喜欢到一言不合就想亲亲,让徐容绣的脸红个彻底。 她心里不由哀叹,这么下去,她怎么收拾老公,怎么才能树立她的威严。 真怕到时候她刀都提起来了,宋子遇还一副:啊,娘子,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吓唬我?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让你亲亲! 娘啊,这到底是什么奇葩。 徐容绣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宋子遇却战战兢兢瞧着她的神色,见她没拒绝,反倒觉得是默许了,脸凑过来啾亲了一下。 见徐容绣没动,宋子遇心里一喜,胆子更大了一些,捧着她的脸便想往炕上倒。 徐容绣被压倒了这才反应过来,慌乱挣扎也没能挣扎开,宋子遇反倒觉得他家娘子真可爱,亲着也好。亲来亲去的将徐容绣也亲软了。 好在宋子遇知道大白天的不好干坏事,亲了一通便搂着徐容绣睡了过去。 徐容绣昏昏沉沉睡去,再睁眼外头天都暗了,起来一家人吃了晚饭,又被田氏催着回屋歇着,买卖的事过几日再商量不晚。 一想到晚上她那老公的德性,她险些都想在正屋赖着不走了,然而宋子遇却不知道他娘子的想法,开开心心的和小舅子小姨子道了晚安然后牵着媳妇的小手回屋这样那样去了。 当然,这晚上俩人还是这样那样了。 事后徐容绣咬着被角气哼哼的想,明日怎么也得收拾收拾这家伙,太气人了。 然而想的挺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宋子遇已经穿戴整齐带上头一天田氏烙的煎饼准备出门去书院了。 连同宋子遇一起的还有蓝容恩,一身新衣穿着颇有读书人的风范。 徐容绣瞧着这情形是不能再收拾夫君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出了门。 临出门时宋子遇还一脸的笑容对徐容绣道,“娘子辛苦,白日闲着就多歇歇。” 徐容绣闻言差点忍不住揍人了,她觉得对着罗氏的时候都没想这么揍人过。 其实今日本该是三朝回门的,但这时候回门男方回去与否都可,而宋子遇假期短,今日便没了空闲,徐容绣便打算自己走一趟,毕竟这徐家大门往后能不能进去都不好说呢。 饭后徐容绣提了田氏给收拾的四色礼品出了门,她身上穿着簇新的衣裳,头发已然挽成妇人发髻,路上遇上邻居却也鲜少有人与她打招呼。徐容绣也不在意,一路穿过县城到了徐家,徐家的院子如今紧闭着,徐容绣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徐光宗。 徐光宗见大姐回来,当即一喜,“大姐快请进。” 徐容绣摇摇头,对徐光宗道,“你先与你娘说一声我回来了,她若不愿我进门我便不进去了。” 徐光宗明白家里的矛盾不好解开也不多问,转身回去与罗氏说了。 这两日罗氏已然知晓徐屠户将城西的肉铺给了徐容绣做嫁妆之事,当即不管身上的伤又与徐屠户大闹一场,徐屠户本就不是好脾性之人,又将罗氏打了一顿,新仇旧账一起算一听徐容绣回来了,当即站起来,抄起扫帚便跑了出去。 徐光宗担心他娘和大姐再打起来,赶忙叫弟弟去后头叫爹回来,自己则追上去看能不能把架拉住了。 徐容绣提了回门礼站在门口,邻居探头出来问道,“容绣啊,你咋自己回来了,姑爷呢?” 徐容绣见是秦大娘,便道,“夫君书院假期已到,一早便去书院了。” 秦大娘对徐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少,明白徐容绣的名声是为罗氏所累,当即点头,“那容菲和容恩呢?” “他们不敢回来。”徐容绣说着瞅了眼里面道,“万一热闹了罗氏,又该给我们扣不孝的帽子了。” 秦大娘一听也是,刚想再探听两句,就听见罗氏的声音传来,“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徐容绣嘴角的笑意敛去,眼神冰冷的看向罗氏。 许是因为徐容绣嫁人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这两日她的名声早就被放到地上踩的缘故,罗氏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提着扫帚到了门口看见更加娇艳的徐容绣,气就不打一处来。 徐容绣笑道,“后娘这两日过的可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罗氏便来气,尤其想到那间肉铺她心里就一阵抽疼。当然她下意识的忘了那间铺子是当初蓝家给蓝氏的陪嫁,蓝氏死后徐屠户将原本卖脂粉的铺子改成了肉铺这件事。罗氏怒目而视道,“天煞的你个狗东西。” 徐容绣笑容一敛往前走了一步,“狗东西骂谁呢。” “狗东西骂你!”罗氏骂道。 徐容绣笑了笑,哦了一声。 罗氏惊叫一声扫帚掉在地上,“你敢打我?” 徐容绣嗤笑,拽着罗氏便到了影壁后头,巴掌随即扇在罗氏脸上,“还你的。” 打完这巴掌,徐容绣心情倍爽,她瞧着徐光宗追了过来,皱眉道,“光宗,回屋去,大人的事与你无关。” 徐光宗眼中含泪瞧着母亲被打却又替母亲说不出求饶的话来。 徐容绣提醒他了,他不走她也不管,她自己亲弟弟妹妹都管不过来更没精力管别的了。她朝罗氏道,“罗氏我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最好安生点,不然,我打人可不留情面呢。” “你个小贱……”罗氏的骂声没骂完直接被徐容绣抽了嘴巴子。 她拍了拍手,随即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接着眼泪流下来了,她捂着脸一边走边哭,到了外头果然不少人过来了。 看热闹的人没瞧见影壁后头发生的事暗道过来晚了,再瞧着徐容绣带来的东西被扔了出来,顿时唏嘘,“啧啧,罗氏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不装好人了。” “可怜呐,俩龙凤胎多好了,竟然连家都没了。” 徐容绣明白这世人喜欢同情弱者,往常她的恶妇行径如今在众人眼中也是为了保护弟弟妹妹不得已而为之的。当然,这也是三年来她唯一一次被人这么同情,她回头瞧了眼罗氏,罗氏黑着脸站在门口,脸上的巴掌痕显眼的很。 罗氏听着众人的指责,气急败坏道,“是她打的我,不是我打的她!” “还敢说不是你,嫁出去的闺女这才几天,好心带着东西来回门竟然直接将东西扔出去了,有你这样的后娘吗。” “就是,说出去谁信,谁家新成亲的小媳妇会这样。我瞅着往日都是你坏了容绣的名声。” “我做邻居的说一句,容绣真是个好姑娘。”秦大娘说完接收到罗氏瞪眼吓得飞快关了院门。 然而这样的动作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害怕罗氏,也开始嘀咕为何两边邻居往日不敢说,定是被罗氏威胁了。 罗氏脸上青红交加,心里呕的厉害,这时徐屠户回来了,门口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然后便瞧见徐屠户一脚踢在罗氏肚子上。 罗氏也是倒霉,嫁进徐家以来她一直耀武扬威,可即便是她打骂前头的孩子,徐屠户也从未动过他一分一毫,这才几日的功夫她便挨了多少顿打。究其原因,都是那三个小贱货闹的,若是没有他们,她男人又怎会打他。 实际上她在这事上选择了眼盲心瞎。以前徐屠户不打她是因为孩子是自家的打了也就打了,做爹娘的打你骂你又怎么了,都是你的错,你不该顶撞爹娘。至于如今,徐屠户要脸面,尤其前两日因为龙凤胎的事心情本就不好,罗氏接二连三愚蠢的行为让徐屠户颜面尽失,这几日在外面走认识的人瞧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徐屠户将这一切埋怨在罗氏的愚蠢上,然而好不容易忙碌起来忘了这些,小儿子又回来说大闺女和罗氏打了起来。 回来一瞧,徐屠户怒火中烧,徐容绣已经走了,怒火自然而然的发泄在罗氏身上。 罗氏身上的伤本就没好,又挨了一顿打,彻底起不来床了,前两日因为憋着一股气想教训徐容绣强撑的精神头也没了,整个人躺在炕上要死不活。 徐容绣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因为这个消息晚傍晚的时候徐容绣亲自去徐家肉铺买肉,阿东站在柜台后面道,“你咋这时候过来了,二叔在里面。” 徐容绣不在意的笑笑,“割刀肉庆祝庆祝。” 庆祝啥?庆祝脱离苦海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阿东闻言,小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呢,二婶现如今也得了教训,二叔若是说句好话,该给长辈面子就给长辈面……” 他话未说完就见徐容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阿东不解,“怎、怎么了?” 徐容绣将肉和骨头接过来,笑道,“我爹让你来说和的?” 闻言阿东脸一僵,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没、没呢,哪能啊。” 事实上事情真被徐容绣猜对了,徐屠户因为龙凤胎被过户籍到宋家去,又在嫁妆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脸面尽失,便觉得若是和大闺女和好如初兴许外头就不会传的这么凶了。徐屠户知道自己女儿和堂兄阿东走的近便央了大嫂给阿东说一声让他帮忙说和。正巧阿东他娘徐大嫂还因为成亲时候阿东故意摔了嫁妆箱子让罗氏计划被破坏耿耿于怀担心徐屠户给他们穿小鞋,便一口答应下来。 阿东说了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徐容绣了,徐容绣倒是不在意,跟他打了声招呼也没打算追究就走了。 走出去两步徐容绣又回头看着阿东,“堂兄,多谢。但也请转告我爹,覆水难收,伤口愈合后也会留有疤痕,这辈子,徐家的门我都不想再踏进去,至于嫁妆。等过两年我便连本带利还给他,我和弟弟妹妹,再也不想与徐家有任何牵扯。” “一点也不想。” 徐容绣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在她转身的时候徐屠户从后头转了出来,脸上黑的甚至能滴水,可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家里的蠢婆娘闹的。 于是徐屠户回去又对罗氏一番拳打脚踢,罗氏本就起不来床了,这次啊彻底起不来床了。 徐光宗想去叫大夫却被徐屠户呵斥一通还道若是敢去请大夫便打断他的腿。 于是罗氏便半死不活的躺在炕上哎呦哎呦的叫唤。 徐光宗这一夜眼睛都没合,第二日一早就早早的出了门穿过县城跑去城西宋家。 徐容绣刚起来洗了脸净了牙就听见敲门声,门一打开却瞧见徐光宗站在外头。徐容绣神色缓了缓道,“光宗你怎么来了?” 她一问徐光宗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抹着眼泪哀求道,“大姐,求你回去和爹说说,让爹给娘请个大夫吧,再不看大夫我娘命就没了。” 徐容绣神色平静,她叹了口气道,“光宗,你不该来找我。我是出嫁女,出嫁女不管娘家事,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徐家的事,我是不能管的,现如今的我先是宋家媳妇,其次才是徐家女。况且,”她嗤笑一声,“让我为了罗氏求爹,光宗你觉得可能吗?” 徐光宗当然知道不可能,可但凡有一份的可能他都想试一试,万一他大姐看在他们姐弟的情分上可怜他一回呢? 可当大姐将这话明明白白说出来的时候徐光宗还是忍不住哭了,他噗通一声跪下,接着便磕头,“大姐,求你了,救救我娘吧。看在她好歹将我们养大的份上……” “看在她将我们养大的份?”徐容绣有些想笑,“她养过我们吗?她嫁过来的时候我刚刚七岁,那时候起我便开始干活了,你娘当初说的话我都记得,‘赔钱货不干活还想吃饭?多大的脸呢!'别说我了,就容恩和容菲,他们哪个没挨过你娘的打?你敢说她养过我们吗?我们能活到这么大,不是因为她养我们,是我们命大,撑着一口气到了如今这日子!光宗,我觉得你和耀祖都是好孩子,我们大人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你的未来还很长若是被罗氏拖累或者教坏了心肠,那你……” 她没再说下去,可徐光宗的脸都白了,他没想到大姐拒绝的这么干脆,将他娘这些年来干的事直截了当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避无可避。 “大姐……” 徐容绣笑了笑,“回去吧,那是你娘,你若是想请大夫,谁能拦着你不成?” 徐光宗咬唇不语,他害怕他爹,他爹说不让,他就不敢。 徐容绣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神色归于平淡,“你今年十岁了,大是大非的也该明白,如何做,如何走今后的路都不是我能说的,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往院里走,转过影壁发现宋子遇正站在那里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而蓝容菲和蓝容恩也站在厢房门口泪流满面。 “怎么了?”徐容绣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 宋子遇将她抱住,“娘子,往后我对你好。” 门口徐光宗看着大姐决绝的走了又听见里头宋子遇的话,眼睛闪了闪,然后转身离开。 徐光宗离开宋家左拐右拐到了罗家,罗老太太一听外孙来了,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让他进来。徐光宗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进去后就扑进落老太太的怀里,“外祖母,求您救救我娘吧。” 于是徐光宗当着外祖家的面将事情说了一遍,罗家众人这才知罗氏又被打了,如今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 一听这话,罗老太太气的直哆嗦,叫上几个儿子就出了门,临到了街上还不忘请上大夫,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徐家。 到了徐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徐屠户刚坐下就听见大门被踢开,然后就瞧见几个大舅哥提着家伙还有丈母娘来了。徐屠户心里咯噔一声,顿时瞥了眼内屋,知道是罗氏找人带话了,心中不由暗恨,如今这丢人现眼的局面不都是罗氏作的?他打骂几下咋了,竟然还学会告状了。 等罗氏等人进了屋,徐屠户瞧见躲在后头畏畏缩缩的徐光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去搬的救兵! 在这一瞬间,徐屠户有些后悔怎么没把罗氏打死了,就他丈母娘的德性,不闹个翻天覆地是不算完了。 罗老太太虽然嫌弃自己闺女蠢笨,可好歹嫁了清河县城里头出息的屠户,这十多年来顺顺利利也没少往家里补贴,不说别的他们家吃肉就比旁的人家里多,这会儿闺女被打了,老太太顿时就不干了,“天煞的姓徐的,你是想要我闺女的命吗?” 说话间老太太朝徐屠户扑了过去,长长的直接直奔徐屠户的脸就挠了上去,徐屠户躲避不及被罗老太挠了几爪子,脸上顿时起了血珠。他气的将人一掀,怒道,“有完没完了!” 罗老太被徐屠户掀的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往后倒去,幸亏儿子多及时扶住她,当即大怒,“你居然敢打老娘?儿子们,给我上。” 罗家的大舅子们最听老娘的话了,当即忘了平时吃了徐家多少肉占了罗家多少便宜,一哄而上朝徐屠户拳打脚踢起来。 被罗老太太请来的大夫吓得腿都哆嗦了,慌忙往外跑却被落老太太抓住手腕,“与我瞧瞧我闺女去。” 这时里屋门突然被人艰难的推开了,罗氏撑着身子倒在地上朝外头招手,“别打我男人!” 罗老太太气个仰跌,敢情她来给闺女撑腰还撑错了? 罗家舅舅们却也因为罗氏的这一声回神,放开了徐屠户。 徐屠户满脸是伤身上也疼的厉害,目光落在罗氏身上,咬牙道,“好的很,好的狠呐!”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五5章 第二十五章 罗氏看着徐屠户浑身就是一哆嗦,她在老娘和男人之间权衡利弊,接着就费劲力气朝徐屠户扑了过去,“娘啊,您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当家的啊,当家的是我的命啊。” 徐屠户目光冰冷,往后闪了闪,又瞥了眼罗家众人,嘴唇抖了抖,什么都没说哼了声往外头去了。 待他出去,徐光宗叫了声娘朝罗氏扑了过去。罗老太太气的要死,想走吧又怕闺女真的被徐屠户打死了,不走吧又被气个不轻,当即喊了大夫上前给把脉。 大夫哆哆嗦嗦的给把了脉,又哆哆嗦嗦的开了药方,然后收拾东西拔腿就跑。 罗老太太知道闺女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也不愿在这碍眼了,失望的对罗氏摇摇头便带着儿子们走了。 趴在地上的罗氏被徐光宗兄弟扶着躺回炕上,回想着她娘刚才说的,“你以后爱咋样就咋样,我们不管了。”这话时,心真的难受,可她都嫁人了啊,怎么可能不站在徐屠户这边,不然等她娘一走又来打她咋办 不过徐屠户倒是没再揍她,但是也对罗氏不闻不问。 罗家上门闹的时候动静挺大,不多时便被传了出去,秦大娘特地跑了宋家一趟将这事说了,得知他爹和罗家闹翻了还挨了揍,徐容绣顿时心里畅快极了。 要知道之前她揍罗氏的时候挺爽的,但她也想揍徐屠户,可惜徐屠户好歹是原主的爹,还给了嫁妆,真要揍也不合适,如今揍他的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徐容绣莫名的就觉得爽快。 因为心里爽快,徐容绣将傍晚买来的肉和骨头全做了。炖的糯糯的软烂可口的红烧肉,炖的汤汁发白的骨头汤,再有几个肉炒的青菜,这顿晚饭吃的舒坦极了。 田氏知道徐容绣高兴,还特意拿了办喜事时剩下的喜酒,给大家伙一人倒了一杯,虽然没说什么事,但大家心里都知道。感觉棒极了。 到了第二日田氏便与徐容绣开始商量中秋节的事,田氏的意思是今年家里添丁进口的去买两块月饼尝尝,再杀一只鸡炒几个菜也就齐活了。 对此徐容绣也觉得不错,但是徐容绣道,“今年我们就先买几个月饼,等明年做个炉子我们自己烤月饼来吃。” 闻言田氏惊讶,“容绣会做月饼” 徐容绣嗯了一声,一旁的蓝容菲快嘴道,“大娘,我大姐做吃的可好吃了。” “那咱到时候就等着吃了。”田氏乐呵呵的觉得家里多了人也热闹许多。 下午的时候徐容绣抓了只小公鸡拿杀猪刀杀鸡,田氏刚想说她来,那边徐容绣已经手起刀落,公鸡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田氏叹了口气,想到外头的传言,心里又坏坏的想,罗氏还真是命大,整天看着徐容绣杀猪剔骨头竟然还敢招惹他们几个,真是不涨记性啊。 徐容绣并不在意是不是在婆母面前如此凶残,鸡嘛,比猪好杀多了。田氏早就烧好了热水,徐容绣也没让田氏沾手,顺势将鸡毛退了,又把鸡剁成小块放在盆里拿了作料腌制上。 做好这些徐容绣拿了铜板准备再去买些肉来,田氏担心碰见徐家的人不高兴便要去,徐容绣平静道,“早晚都要见的,再说我又不怕他们,没事的。” 出了门到了附近的肉铺,割了肉又去酒肆打了一些酒然后就回了家。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十五了,宋子遇和已经开始读书的蓝容恩也得了一日的假期,一大早就起来烧火烧水伺候媳妇洗脸刷牙。 为何这样殷勤 呵,徐容绣抬了抬酸涩的腿,只想将杀猪刀插宋子遇脑门上,这男人天生力气大她也忍了,一身的肌肉她也忍了,让她忍无可忍的是一到晚上就化身为狼在她身上啃个不停。要不是她极力阻拦,这男人能趴在她身上一晚上不下来。 然而令她气结的是,这男人晚上如此凶猛,天一亮又变成胆小怯弱温和的让人气不起来的老实男人。当真将徐容绣气个好歹。 徐容绣起来后宋子遇已经将热水兑好让她赶紧洗脸净牙,田氏见儿子和媳妇感情如此好,对儿子的行为也是只当看不见了。夫妻间的小情趣她一个老婆子还是当瞧不见的好。 而蓝容菲和蓝容恩瞧见这熟悉的一幕,自打过来就一直提着的心逐渐放松下来。私下里蓝容菲也问过蓝容恩在书院的情况,蓝容恩挑拣着说了,还道书院里有人说他是大煞之人,还是姐夫替他出头,将对方长篇大论的说懵了。 待容菲问他姐夫说了啥时,蓝容恩一脸的一言难尽,“就是讲道理啊。” 就跟和尚念经是的喋喋不休,不管啥样的人也该认输了。 蓝容恩觉得这事儿是秘密,于是连大姐都没说更不可能跟容菲说了。 到了下午,徐容绣将面粉和南瓜发好的面放入碗里,又在上头撒了一点糖放到锅里开蒸,随后又拿了辣子木耳准备好,葱姜蒜大料是田氏一早准备好的,锅一热,倒上一勺油,再爆锅放入辣椒,蒜香扑鼻而来。 徐容绣有条不紊的将腌好的鸡块放入锅里拿起勺子翻炒起来。 不过一会儿,鸡肉的香味还有蒜香融合在一起,让人闻着便食指大动。 蓝容菲站在灶屋门口嘿嘿直笑,“大姐,我觉得我能吃得下两碗米饭。” 田氏笑道,“那不行,今日咱们多吃菜少吃饭。” 徐容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辣子鸡炒上,她在一旁看着火,田氏和蓝容菲几个又开始清洗其他的菜色,徐容绣早就说了,今日这饭菜由她准备,田氏也想尝尝她的手艺也就没有阻拦。 辣子鸡炒上那端蒸的南瓜糕也好了,徐容绣掀开锅盖将里头的碗取出来放置在一旁转头又翻炒辣子鸡。待辣子鸡炒的差不多了,又将提前泡发的木耳和青椒香菇全部扔进去,然后大火炒干便熄了火。 外头宋子遇和蓝容恩闻着味道也过来了,纷纷道味道好。 饭菜准备停当,四菜一汤外加一道南瓜糕,中秋夜的团圆饭齐活了。 蓝容菲年纪最小,抱了酒坛子给一家人一人倒了一杯酒,在田氏的提议下,一家五口举杯庆祝全家人的头一个中秋节。以往的那些不愉快也抛诸脑后,今晚就该是全家开心的日子。 在宋家欢庆的时候同城的徐家却愁云惨淡,罗氏用了两日的药稍微好转,可要想起来整治中秋的团圆饭却是困难,家里请来的婆子倒是做了一桌子菜,可徐屠户闷头喝酒,徐光宗兄弟俩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用饭,倒把里屋的罗氏呕个不行。 然而就在罗氏心塞的时候,徐屠户突然想起前头三个孩子的好来,虽说徐容绣性子爆了些,可好歹每年中秋过年的时候也能听他的置办一桌,全家人也算和和美美的,如今倒好,饭桌上冷清的狠,竟是一点团圆的感觉都没有了。 徐屠户越想越气,目光透过开着的门落在罗氏身上的时候就变得有些冰冷了,罗氏看着他染了酒劲儿带着厌恶的双目,猛然就打了个寒颤。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6第章 第二十六章 罗氏自然不知徐屠户的心思,只觉周身都冷的厉害。今日是中秋团圆节,罗氏为着一家子团圆愣是从炕上下来了,此刻瞧着徐屠户的目光,整个人都掉进谷底。 好在也是因为中秋节,徐屠户对罗氏再多的嫌弃也没至于当着俩孩子的面动手,等饭菜撤下俩孩子睡下了,徐屠户拽着罗氏扔到炕上然后俯身就冲了进去。 罗氏疼的直翻白眼,加上身上的伤更是想死。可惜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只想泻火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徐屠户本就力气不小,喝了一点酒后头脑兴奋,横冲直撞了半宿才睡下,而他睡着的时候罗氏如同死狗一般赤身的躺在他的身边独自流泪。 嫁进徐家十年有余,罗氏的日子过的也算一直顺风顺水,虽然徐容绣惯常拿刀吓唬她,可到底她也没吃过什么亏,可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不仅赔上一间铺子,还接连被以前疼爱她的男人殴打,这是谁的错 罗氏并不觉得这是徐屠户的错,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徐容绣姐弟三个若非是他们挑事,徐家如何会到如今这个田地。 徐容绣可不知罗氏将自己挨打这事儿算到她头上了,即便知道恐怕也不甚在意,说白了罗氏这样的女人她根本就不在意,是死是活跟她可没多大关系。当然了,罗氏若是轻易就死了那岂不是便宜她了,要徐容绣说这样的人就该慢慢的折磨她,让她只是什么是羞耻,什么事不该做。 八月十五后天气逐渐凉了,徐容绣将家里的棉被翻检一通觉得还是少了,便与田氏说了声打算去买些布料和棉花回来做些棉被,田氏道,“也好,俩孩子的被褥重新做的厚些,不然晚上太冷,我的就不用了,够用。” 徐容绣没吭声,出门买布料和棉花的时候一次多买了一些,务必所有人的炕上都能暖和和的,况且她嫁人的时候除了钱和那间铺子根本没什么嫁妆,正好做一些让家里也换腾一下,东西买回来可徐容绣的针线却不怎么好的,于是便由田氏来做。 徐容绣则带着容菲跑了一趟那小铺子,将里头里里外外的洗刷一遍,打算过冬之前将铺子开起来,冬天能做的吃食也不少,正好能赚上一个冬天,明年夏天的时候再想些其他的法子就是了,总归在宋子遇赶考前多赚些银两才是。 铺子清洗完等着吹干,徐容绣让容菲买了点心,姐妹俩坐在铺子里等着干了再锁门,忽然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徐容绣站起来皱眉道,“干什么” 那人不过十几岁,有些畏首畏尾,闻言嬉笑道,“不干嘛。” “不干嘛就滚。”徐容绣冷声道。 那日也不走,瞧了眼左右低声道,“我师父说有事与你说。” 徐容绣皱眉,“你师父” 那人点头,扒拉衣服露出里头的道袍,“我师父是浮云道长。” 徐容绣眼神一凛,“他找我何事” 小道士摇头,“那我不知道,反正我师父说了,他在醉仙楼等你,你若是想知道他找你什么事你去瞧瞧便知道了。对了,他在天字一号房,不去可别后悔,师父说了,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说完这话小道士飞快的跑了,还不忘提醒她让她过去。 徐容绣皱眉,不明白这浮云找她所为何事。 蓝容菲自然也听见了,担心大姐当真去劝阻道,“那浮云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姐千万不能去。” 徐容绣蹙眉,“我去瞧瞧,你先锁了门回家去。” “大姐”蓝容菲担忧,“万一他们欺负你呢” 徐容绣将刀提起来笑道,“那就杀了他。” 不管蓝容菲如何说徐容绣打定主意要走一趟,去瞧瞧那浮云到底要说些什么。蓝容菲见大姐坚持,便道,“那我与你一起去。” 徐容绣摇头,“不用我自己去便好。” 说完她提刀出门,蓝容菲见此只能自己收拾铺子将铺子锁了,然后回家去了。徐容绣提着刀到了醉仙居,直奔天字一号去了,敲了门有人给拉开,恰是那名十几岁的小道士。 “徐姑娘,您来了,快请进。” 徐容绣冷着脸颔首然后进去,就瞧见浮云正端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碗茶水。 小道士得了浮云的嘱托瞧瞧的出门去了,徐容绣只回头瞥了一眼便问道,“道长叫我来有什么事” 浮云瞥了眼她手中的大刀不免想到那日在徐家的遭遇,他按捺住害怕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随手倒了杯茶推过去,“徐姑娘请坐。” 徐容绣并不怕他便提着刀坐下,刀就摆在桌上。 浮云目光在刀上遛了一圈,道,“徐姑娘喝口水,咱们慢慢说。” 闻言徐容绣瞥了眼眼前的茶杯,再看向浮云,“有事说事。” 浮云见她不喝,手指轻轻抿了抿,笑道,“其实今日浮云是与徐姑娘道歉的。那日非出自我本心,是你那继母哭求着让老道走那一趟,浮云是被你继母诓骗的。” 徐容绣嗯了一声,“然后呢。” “要不徐姑娘先喝口水润润喉咱们慢慢说”浮云脸上一派淡然,实际上心里有些急不可耐,尤其瞧着徐容绣这张脸身下那物都开始蠢蠢欲动。 那日在徐家打眼瞧了眼就觉得好看,虽然后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而他也跑了,可这些天来他心里却一直放心不下这个姑娘。尤其这会儿徐容绣嫁了人,脸上娇俏不仅美的动人还多了几分小妇人的妩媚,让他如何不心动,让他如何不惦记。想他浮云御女无数,但像这样的货色却是从一回见到的,可惜性子烈了些,倒是合他胃口。要是没拿这刀就好了,兴许凭他一己之力便能将人制住。 如今却只能依靠那碗茶水,只等她将茶水喝下,他便能为所欲为了。 浮云捋着下颌的短须,呵呵笑了声,“徐姑娘莫不是担心我在里头下毒” 徐容绣冷笑,“难道不是吗” 闻言浮云脸上的笑一僵,接着便叹气道,“徐姑娘,咱俩无冤无仇,虽然之前批命不对,可那也是拿人钱财,罪魁祸首是你那继母,而非是我。徐姑娘如此让是伤了贫道的心了。” 听着他这话,徐容绣几欲作呕,心里已经将浮云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顿,的当她是傻子不成。 “浮云道长该是出家人,说话竟如此不要脸。”徐容绣双目讽刺的看着他,“若是道长觉得没问题,道长喝了就是。” 浮云眉头轻蹙,轻笑摇头,“徐姑娘,小姑娘家家的性子这么犟可不好。” 徐容绣蹭的站起来,手也将刀提起来,“我乐意,你管得着” 浮云没料到她突然站起来如此,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差一点就想放弃了。 可徐容绣站了起来恰巧让他看个周全,心里越发的放不下,他深吸一口气笑,“徐姑娘这是做什么” 徐容绣将刀架到他脖子上,嗤笑,“你觉得我敢不敢把你脑袋砍下来左右我已嫁人,弟弟妹妹也进了宋家,就算我出了事我那夫君也能替我照顾弟弟妹妹,而浮云道长呢,道观中的家财还要不要了小命还要不要了” 浮云一动不敢动,额头上冷汗直流,“你、你想做什么” 徐容绣抬了抬下巴,“将茶喝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27章 第二十章七章 徐容绣这话一出,浮云便知自己计划有变,起码眼前的娇俏佳人已然知道茶水里有问题了。 浮云讪笑,“这是贫道请徐姑娘喝的茶,徐姑娘如此怀疑贫道,贫道实在是伤怀。” “不敢吗”徐容绣举着刀在他脸上拍了拍,“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我可警告你,我喂你喝,那你喝完就是你死期。” 浮云看了眼冰冷的杀猪刀吓得两股战战,那物也噗的一下就软了下去,“我、我,徐姑娘不会杀了贫道的。” “是吗”徐容绣抬起杀猪刀砰的一声敲在他后背上,“你猜猜骨头断了没” 浮云后背疼的甚至怀疑后背都断了,他战战兢兢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请你喝杯茶,你为何如此对待贫道。” “嗤。”徐容绣在拿起刀噗的插到他的脚背上,浮云瞬间爆发出惨叫声。 外头守门的小道士听见浮云惨叫,急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徐容绣笑吟吟道,“没事。”然后示意浮云也这般说。 浮云咬牙道,“没事。” 外头小道士不明就里,以为师父得了手,心里还美滋滋的,师父说了,等他爽快完了让他也弄一下,正好破了他的童子身,实在是妙。 徐容绣将茶杯推到浮云跟前,“喝了。否则就断你狗腿。” 浮云脚上疼的要命,后背也疼的要死,他瞧了眼徐容绣,见她眼神冰冷,说的话也不似作假,为了小命要紧,只能颤颤巍巍的将茶水端了起来,然后在徐容绣的注目下将茶水一饮而尽。 徐容绣满意的将他脚上的刀拔了出来,然后道,“浮云道长慢慢消化吧。”说完也不管浮云如何惨叫将刀在他身上擦干净然后拉开门出去。 那小道士惊讶道,“你” “你师父唤你进去。”徐容绣说着一脚将他踢了进去,转而见旁边有锁直接将门锁上了,又对路过的伙计道,“里头的客人不让人打扰,晚些时候再开门。” 小伙计听了自然应允,而天字号房间这里本就人少,房间隔音也好,徐容绣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里头小道士惊叫一声,然后就有苟合时嗯嗯啊啊的声音了。 徐容绣扯扯嘴角嗤笑一声,提着刀下了楼,到了楼下就瞧见宋子遇与蓝容菲正匆匆而来,瞧见她出来两人忙过来问道,“没事吧” 徐容绣看着宋子遇如何不知是容菲去找了宋子遇过来,她也没责怪容菲,点头道,“没事。” 宋子遇打量她一眼见果真没受伤这才放了心,然后不赞同道,“往后可不敢在做这种让人担心的事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嗯。”徐容绣听着他责怪也不生气,顺从的应了一声,“回家吧。” 索性时候也不早,宋子遇也不打算回书院了,便与姐妹二人一起回去。到了家宋子遇将她拉入房内,直接将她揽进怀里,语气中满是恐慌,“听容菲说你独自一人去见浮云吓死我了。” 徐容菲叹了一声,“没事了,他也没讨到好。” 于是徐容菲将里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宋子遇气的当场就要出去,“我去找他算账,牛鼻子老道居然打我媳妇的主意。” 见此徐容绣不禁失笑,“他已经得了教训了。我拿刀敲了他后背还把刀插到他脚上,估计没个三两个月是爬不出来了。而且我还让他喝了那杯茶,然后将他徒弟推了进去。” 闻言宋子遇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徒弟男的” 徐容绣一囧然后点头,她险些忘了,男男在后世不稀奇,但这是古代呢,她的小夫君也不知道在脑子里脑补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果然宋子遇不懂这些,只皱眉道,“便宜他了,俩男的又能咋办。” 徐容绣有心给他科普一下又担心吓坏他便憋住了。 然而晚上睡觉的时候宋子遇却比以前还要生猛,嘴里念念叨叨,“我的媳妇只能我来睡。谁欺负我媳妇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狗鼻子老道,早晚一天让你不得好死。” “我的媳妇是我的,这里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 随着他的话徐容绣身上被点了无数的火,然后又被宋子遇这样那样的一一灭火,第二日一早徐容绣彻底起不来了。 至于罪魁祸首早就一大早和蓝容恩一起去书院读书了。 田氏并不知昨日之事,徐容绣也没打算去说,然而却有人非常热情的来告诉了田氏这件事。 “宋家嫂子,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就不该给子遇娶这么个媳妇,瞧瞧,一点都不安分,把弟弟妹妹带过来忍了也就忍了,这才几天的功夫竟在酒楼与人厮混,也不知道丢人。” 田氏一直听着这妇人在说,待她说完,问道,“说完了吗” 那妇人一愣,“差不多了,宋家大嫂你可得把这话听进去了,这趁着没孩子,不行就让子遇休了。” “休了她给子遇娶谁你侄女还是你闺女”田氏惯常好脾气这会儿也怒了,她指着门口道,“给我滚出去。” 那妇人听她前头的话还觉得有戏,没想到田氏竟然翻脸不认人,她呆了呆,“你咋不识好人心呢,我好心好意来给你报信,你居然这么说话活该你儿子被戴绿帽子。” 田氏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门口道,“给我滚,给我滚出去,我们宋家不欢迎你这样的碎嘴泼妇。” “滚就滚。”那妇人色厉内荏道,“说不定哪天你儿媳妇就给你揣个绿帽子孙子回来。” 说完妇人匆匆往外走去,哪成想却瞧见徐容绣一脸冰冷的站在门口,她眨眨眼心虚道,“我走了。” 徐容绣将刀一横,“我让你走了” 外头有人探头探脑看热闹,徐容绣也不甚在意,“谁告诉你的谁让你来的” 那妇人看着眼前的刀吓得两股战战,双手微微颤抖,“我、我瞧见的。” “是吗”徐容绣冷笑,“我怎么不知道” 妇人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就听徐容绣道,“我昨日怎么不记得我去过酒楼我瞧着你这脑袋挺大的,割下来当球踢应该不错。” “我、我,我看错了。”那妇人吓得老死,都说愣的怕不要命的,她险些忘了徐容绣恰恰就是不要命的那种人,她舔了舔嘴唇见徐容绣不满意她的话,急忙道,“是你继母罗氏告诉我的,她给我银子让我来坏你名声的。是她,你找她算账去。我根本什么都没看到,都是她传的谣言。”罗氏,对不起了,我只能把你卖了。 外头看热闹的人一听,顿时窃窃私语,这罗氏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继女都嫁人了居然还不放过她,真是可怜的孩子啊。以前多温柔的孩子,还不是被罗氏生生逼成了这样这么看来,徐容绣也蛮可怜的啊。 徐容绣将刀一手,“滚。” 那妇人当即手软脚软的撒腿就跑。 徐容绣瞧了眼看热闹的人,笑了笑,“看够了吗” 看热闹的人本身就些碎嘴婆娘,闻言纷纷散去。 田氏看着徐容绣眼中满是心疼,“容绣” 徐容绣不在意的笑笑,“娘,你不用担心我。”说着她转身,“我出去一趟。” “唉”田氏刚想叫住她,却又没喊出来,她知道徐容绣自己有分寸,便由着她去了。 徐容绣提着刀径直去了徐家,徐光宗正在院中和徐耀祖玩耍,瞧见她来当即眼前一亮,“大姐,你来了。” 徐容绣点点头,“你娘呢” 徐光宗刚想说不在家,徐耀祖已经说,“在屋里。” 这两日用了药罗氏身上舒坦不少,但身体之前有多痛,心里就有多恨,今日拿了银子买通那妇人之后她心情大好,只等着听宋家传来的消息,忽然就听见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一个她非常不想看到的人进来了。 徐容绣进去,瞧见罗氏坐在桌前对镜梳妆,径直走过去一刀劈在那面被罗氏视为珍宝的镜子上,镜子哗啦一声碎了满地,罗氏尖叫一声,“我的镜子” 这面镜子不大,但因为是稀罕物,所以价格贵的很,还是当初生徐耀祖的时候罗氏求着徐屠户买来的,没想到转眼间就被徐容绣给打了粉碎,还有之前那扇窗户,罗氏的心疼的抽抽直疼。 “徐容绣,你个贱人” 她话音一落,徐容绣一脚踢在她腰上,“我瞧着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我徐容绣是什么人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十章 罗氏本身就没好利索, 这又挨了迟梅宁一脚嗷的一声就摔地上镜子碎渣上,手掌瞬间被戳破流了血出来。昔日当宝贝是的东西瞬间成了伤害她的利器,疼的她眼皮直翻恨不得晕死过去。 “徐容绣,你个小贱人骚蹄子你怎么不去死。”罗氏怒目而视, 柳眉倒竖, “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 迟梅宁冷哼一声,抬脚踢在她腹部, “你怎么跟我没完,有本事你起来打我啊, 我看你就是欠打。” 外头的徐光宗兄弟俩听见他们娘的惨叫便知道不好, 果然进屋就瞧见他们娘躺在地上。 “大姐”徐光宗目露不满,“娘她刚能下地,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非要她的命你才甘心吗” 他的话让徐容绣一愣,她看向徐光宗,竟从他眼中看到了埋怨。本来他们关系就说不上多好, 此刻听到他的话除了有些失望之外并无伤心之感, 她笑了笑,“放过她” 她抬脚又踢在罗氏腰上,咬牙切齿道,“那你让她放过我啊,你当我乐意与她纠缠不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生在这个家里,从来没出现过,与她这样的畜生不如的东西纠缠, 你当我乐意” 罗氏被接连踢了几脚浑身疼的难受看着俩儿子她怒道,“她都打你们娘了,你们替娘揍她啊。” “娘”徐光宗不敢了,他害怕大姐,害怕她手里那把刀,更别提更小些的徐耀祖了,兄弟俩怂蛋一对,气的罗氏呕血不已。 罗氏捂着自己的腰怒瞪着徐容绣道,“我好端端的在家呆着你上门说打就打,我好歹是你继母,继母也是母,你这是大不孝,就该沉塘” “沉你娘个腿。”徐容绣一脚踩在她手上,疼的她嗷嗷直叫,见她开始翻白眼了,这才松开她,“是不是你让人去我家跟我婆婆说我坏话,是不是你在外头传我名声” 罗氏惊讶,没想到那蠢货竟然将她卖了干净,但此时这种事却是不能认的,她眼睛闪了闪,“我没有。我前些天在家起不来床我咋传去。” “你不承认是吧难道不是你与人说我与人在酒楼单独相处,难道不是你撺掇的罗玉秀,你手够长啊”徐容绣抬起腿还想再踢却被徐光宗抱住,徐光宗目露哀求,“大姐,娘知道错了,你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她真的不敢了。往后我好好看着她,她肯定不会再犯了。” 徐容绣快被他气笑了,她伸手拽开他的胳膊道,“徐光宗,你搞清楚,这是你娘,不是我娘。她对你们疼爱那是因为你们是她的亲儿子,以前她对我们姐弟三个做的事,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本以为我嫁人了,我们各过个的再不相干,可你这个娘不愿意过好日子啊,她犯贱啊,她非得搅和大家都不安生啊,这让我怎么放过她” 徐光宗面色灰白,呐呐不语。 罗氏快要气的吐血了,竭力反驳,“我没有。” “没有是吧,”徐容绣冷笑一声,“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承认,但今日我就告诉你了罗玉秀,别再整些幺蛾子,如今我弟弟妹妹有了着落,手里也有银两,大不了我一刀劈了你我拿命填上。但是这之前,你肯定是看不见我死的,到时候我就将你脑袋砍下来挂在妓院门口。还记得以前我怎么砍猪头吗” 她拿着刀比划了一下,“手起刀落,猪头就落地。罗玉秀你若是想要个这样的结局,你尽管继续作。以前我没嫁人的时候我顾着弟弟,想着嫁妆不跟你计较,别以为那只是吓唬你。再有一次,你就下地狱数钱当老大去吧。就怕地狱里的油锅都为你这黑心肠的继母准备好了,十八层地狱也等着你去呢。” 徐容绣每说一句,罗氏的脸便白一分,更别提徐光宗和徐耀祖了,到了后来母子三人都开始颤抖。 徐容绣虽然觉得当着兄弟俩的面威胁罗氏不地道,可想到担惊受怕了十多年的弟弟妹妹她心里的一点愧疚都没了,徐光宗兄弟俩得了爹娘这么多年的疼爱,自然认为爹娘是好的,可他们呢,他们没娘的孩子就活该被欺负活该被作践更何况徐光宗这会儿的光景似乎还埋怨上她了,那就埋怨吧,正好让你听听,省的以后跟他这蠢货娘是的好日子不过非得让人不痛快。 放完狠话揍完人,徐容绣身心畅快,哪知刚出了屋门就瞧见徐屠户黑着脸站在门口,徐容绣冷着脸喊了声爹准备离去,徐屠户却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徐容绣还没还手,就见徐屠户的手被人抓住了。徐屠户回头一瞧,却是弱鸡女婿宋子遇来了。 宋子遇满头大汗,瞧见徐容绣身上没伤总算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徐容绣见他满脸的急色和担忧心里一软,然后摇了摇头,“没事。” 宋子遇甩开徐屠户的手握住徐容绣的手温柔道,“咱们回家。” “你们实在放肆”徐屠户觉得作为长辈的尊严没得到尊重,不由怒火中烧,“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连日来徐家的名声一落千丈,不管在哪间肉铺都有人指指点点,说他和继室苛待前头子女,可他真的苛待了吗出嫁给一间铺子,还给了银两,这难道还不够吗到底要他如何做才能甘心 “很抱歉,没有的。”宋子遇非常诚实的回答,“圣人言,父慈子孝。既然父亲不慈儿女为何还要孝顺。况且徐容绣如今已经嫁进我宋家,岳丈对我妻子动辄打骂这又是什么道理。徐容绣嫁入我家便冠上我家姓氏,即便日后旁人也要称一声宋徐氏,先宋后徐。这事还请岳父记清楚。再则,你们家对容绣什么态度,你我一清二楚,当日来观礼的人也一清二楚,出了这个门估计随便拉人问一问都知道徐家的肮脏事,岳父或许会觉得这些年对三个儿女已经够好,那大概岳父不知旁人家爹娘是怎么做的,不,您参考一下如何对光宗耀祖的态度和对容绣的态度,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旁的我也不多说,只想说一句,大家相安无事最好,若再有下次,别怪宋子遇得理不饶人。今日我宋子遇只是穷秀才,不定哪日风水轮流转功成名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宋子遇小气的狠。” 说着他拱了拱手道,“岳丈留步,不用多送。”说完牵着徐容绣的手从容的从徐家出去。 徐屠户气的心肝肺的都疼,他一句话竟引来宋子遇长篇大论的批判,他算个什么东西真是枉为读书人,竟对岳父如此的不敬 徐屠户眼睁睁的的看着夫妻二人离开,目光落到房内。屋内一片狼藉,罗氏满手是血哭的泪眼朦胧,见他朝她看过来,罗氏顿时哭的更厉害了,“当家的,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徐屠户一股火发不出来,大步进去,一巴掌扇在罗氏脸上,“再作妖,看我怎么收拾你。”哪里管她是不是真的受了伤呢,先发出自己的火气才是正经。 罗氏没料到自己的服软仍旧迎来一巴掌,她脸一偏,不由想起那几个被徐屠户折腾的日夜,浑身打个寒颤。 徐家父女都是疯子 罗氏搂着吓坏了的光宗耀祖痛哭出声,他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徐容绣老老实实的被宋子遇牵着出了门,然后眼睁睁的瞧着宋子遇垮了肩,再没有刚才那牛逼气势。 徐容绣摇了摇他的手指忍不住笑,“怎么,本事没了” 宋子遇委屈的看她一眼,然后点头,“没了。要不是为了娘子,我连支撑那一会儿的勇气都没有。” 瞧着他这熊样,徐容绣忍俊不禁,根本不想把眼前这个满脸委屈求抱抱求安慰的男人和晚上那个生猛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晚上的那个夫君多生猛啊,跟后世的时候舔过屏的八块腹肌男差不多了,这长袍一穿上,整个人又变成了小绵羊,让她总有种嫁了俩夫君的感觉。瞧着他这副样子,徐容绣忍不住想笑,可她一笑宋子遇就更加委屈了,于是徐容绣笑不出来了。 “回家吧。”徐容绣叹了口气,“今日我出气了,希望罗氏别再整幺蛾子了,打人也是很累的。” 宋子遇应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她的刀,“娘子,要不要我帮你提着刀” “好啊。”徐容绣痛快的应了,然后将刀递过去,“拿着。” 宋子遇的脸蹭的就白了,他连连摆手,“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我拿不好再把自己脚给砸了” 徐容绣扑哧一声笑了,“行吧,还是我拿着。” 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不少人拿眼瞅他们,徐容绣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松开旁人都瞧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哪知害羞小白宋子遇固执上了,“不松,你是我媳妇,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说完这话,却见徐容绣不走了,他疑惑的看她,“娘子,怎么了” 徐容绣不管路上有人,凑过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好可爱。” 宋子遇一脸懵,“什么是老公” 徐容绣一愣,忘了他不懂这个了,于是解释道,“就是夫君,相公的意思。” “奥。”宋子遇脸上红红的,伸手牵过她的手,“娘子,咱们回家吧。” 到了家田氏难免会问起这事,徐容绣也没隐瞒,便将事情说了,田氏皱眉骂道,“那浮云和罗玉秀就没个好东西。” 徐容绣不在意的笑笑,“这次罗氏让我揍了一顿想来有一阵子闹腾不起来了,趁着这功夫我想把铺子收拾一番然后将铺子开起来。浮云的事等过些天我自有主意,就算你想整他也得等他好利索了出门才有机会。” 田氏叹气,“也好,到时候咱们一块忙活买卖的事。” 事情说开,田氏只有心疼儿媳妇的份,罗氏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就那浮云也不是好的,如今在儿媳妇这也没讨到便宜,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娘俩说干就干,第二日徐容绣便和田氏还有容菲出去找木匠过去量尺寸搭台子,因为天逐渐凉了她想做秘制烤鸡卖卖,再弄些麻辣烫之类的摆上,麻辣烫虽然利润不高,可胜在便宜,普通老百姓便能吃的起,倒是秘制烤鸡这东西倒是可以提提价钱。 徐容绣找木匠不过是打些桌椅板凳,因为铺面比较小,好在后头还有半间屋子可以当后厨,所以前头直接做成长条桌子,两边再摆上长凳,既省空间坐的人又多,听着她与木匠商量,田氏心里不由庆幸,这儿媳妇当真是能干,性子也好,不管在外头如何厉害在家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 桌椅板凳去定做了,徐容绣又打算请人帮忙搭个烤炉,单她自己又弄不出来,一时有些犯难。田氏道,“我去你舅舅家走一趟,让你舅舅还有俩表兄过来帮忙,他们都是泥瓦匠。” 徐容绣一听顿时眼前一亮,“那正好,到时我置办一桌酒菜您与舅舅也好好说说话。” 田家住在清溪镇,离着这边有二十多里地。吃过早饭田氏便出了门,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到了第二日田家舅舅和田友水兄弟俩来了,得知徐容绣要搭烤炉纷纷表示好奇。 徐容绣当日便带他们去铺子那边看了,然后又朝三人说了她对烤炉的要求,田舅舅略微一思考便明白了,“我倒是在酒楼见过差不多的,咱们慢慢摸索试试。” 徐容绣一听他见过更加高兴,赶紧问需要哪些东西。 田舅舅却道,“你去忙别的去,这边交给我们,我们怎么也会给你整个像样的烤炉出来。” 田舅舅一家都是好人,徐容绣自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当即又去铺子采买麻辣烫用的碟子和碗,东西买完让伙计直接送到铺子里去,她又开始买烤制烤鸡的调料。只不过这时候调料不全,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全。 傍晚的时候田舅舅和两位表兄也没回家,直接往宋家去了,当晚宋子遇与他们喝酒聊天,第二日继续干活。 接连三日过去,烤炉终于搭建好了。田舅舅得意道,“我这手艺保管用上十年八年都不会坏。” 徐容绣仔细瞧了眼,的确不错,只不过要想上火用恐怕还得通风几日,得里外干透才行。田舅舅临行前,徐容绣拿了二两银子给田舅舅,田舅舅哪里肯要,“都是一家人给钱就见外了。” 徐容绣笑道,“即便不找舅舅也该找其他人,找其他人还不放心,总不能浪费了舅舅和表兄的时间却不表示。舅舅你且拿着,这都是应该的,不然往后再有什么事我们可不好意思找您帮忙了。” 她都这么说了,田舅舅也不拿乔,便将银子收了,不然回去还真不好跟婆娘交代。 果然回了家田家舅母问道,“忙活三日,他们可给钱了” 田舅舅将二两银子拿了出来,田家舅母一阵高兴,“看来宋家这媳妇娶的不亏,起码手里有钱啊。就是不知道嫁人当日为何让自己那么寒酸了。” 田舅舅没说其他,只道,“少说些碎嘴的话。” 另一边徐容绣跑遍整个县城也没把调料买全,倒是打听到府城那边有卖,徐容绣便打算跑一趟府城去将所缺的材料买来,田氏和宋子遇都不放心,劝她道,“你一个人去怎么能行,实在危险,要不先凑合用,等腊月子阳放了假期你们一起去” 徐容绣摇头,“要做就做最好的,不然砸了口碑日后想扶都扶不起来了。” 田氏也知道这个道理,便道,“实在不行就我与你一起去。” 徐容绣又担心她走了家里俩男人吃饭成问题,蓝容菲自告奋勇道,“我可以给姐夫和哥哥做饭,大姐您和田婶尽管去就是了。” 她懂事徐容绣也安心,又与田氏说起买鸡的事情来,田氏道,“县城里养鸡的的倒是不多,恐怕得到乡下去收,不过咱们若是忙活起来了,也没空去弄啊。” 徐容绣想起那日来的田友水来,便提议道,“要不咱请表兄来帮忙我们按月份给他酬劳就是了。” 田氏一想也可以,到时候照着泥瓦匠的钱给就是了。都是亲戚也好说话。“等咱们从府城回来娘就去找他。” 这事定下,徐容绣便准备和田氏出门了,临行前一晚,宋子遇抱着媳妇翻来覆去的闹个不停,徐容绣一去来回要几日便由着他胡闹了。 到了事后,宋子遇道,“记得把你的刀带上。” 徐容绣忍俊不禁,“你不害怕了” 宋子遇抱着她哼哧哼哧道,“我害怕不要紧,关键是让旁人害怕,有个依仗让人知道你不好欺负,出门在外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人好好的才是真的。遇见坏人花钱免灾,打不过就跑” 徐容绣听他絮絮叨叨非但不觉得烦还觉得非常安心,所以宋子遇不管说什么,她都愉快的应着。 “记得要想我。” 临睡前徐容绣听见宋子遇这样说。 第二日一早徐容绣和田氏带了干粮和水便去县里的商行跟着他们去府城了。清河县去沂州府路上不停要走上两天一夜,若是中间停的久了还要晚一些。而且商队的马车主要拉着货物,他们娘俩给了钱也只能腾出小块地方让她们坐着,多了是不行的。 好在徐容绣和田氏都不是不能吃苦的人,马车颠簸着上了路,尘土飞扬。 为了出门安全徐容绣还特意将自己装扮的土里土气,生怕自己这张脸给自己招来祸事,于是一行人倒是平安顺遂,在徐容绣屁股快颠成两瓣的时候终于到了府城。 府城繁华非清河县可以比,道路两旁的上铺也明显繁荣的多,瞧瞧里头的布料首饰什么的,她们在清河县见到的简直有些土了。 徐容绣虽然也爱美,但是也知道这年头女人打扮的美一些是需要代价的,如今她夫君只是秀才,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田氏也是头一回来府城,面对人来人往的街道,瞬间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去看徐容绣,问道,“容绣啊,你知道去哪买那些东西吗” “知道的。”来之前徐容绣便打听过了,于是二人便一路问着路去了铺子。 到了铺子里买好东西,两人便去客栈休息,连着坐了两日的马车徐容绣倒还好些,田氏却有些受不住了。左右来都来了也不差这半日,还是先回客栈休息过来的好。徐容绣想着明日出去逛的时候顺便瞧瞧府城这边的铺面,她觉得等日后有机会定要到这繁华的府城开一间铺子,慢慢的积攒家产,日后不管是孩子成长还是男主弟弟考科举她都有能力供应,一家人不至于为了生活困在清河县那等小地方。况且清河县有太多让她糟心厌恶的人了,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离开那里,她才不想再回去呢。 不过这些都是日后的事情,眼下他们买卖还没办起来,路得一步步的走,而且宋子遇科举,若是顺利,后年便可参加乡试,若是过了转年去京城参加会试,到时候他们全家都得跟着宋子遇走了。至于她的男主弟弟蓝容恩,这辈子境况与上一世截然不同,没有她作为催化剂,想来也不会如上一世那般化身反派了。就这些日子她都能看得出,龙凤胎眼见着开朗了不少,蓝容恩虽然还是胆小,可比之前要好的多了。 不过是转念间她就想了太多,田氏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的,还当她对府城过于好奇便笑道,“想看明日咱再出来瞧瞧,左右出来一趟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徐容绣应了一声,没说她的打算。两人到了客栈要了水擦洗一下便睡下,到了第二日真如田氏所说在府城逛了一遍。 田氏的感觉是府城真大,真繁华,花钱的地方也多。 徐容绣的感觉也差不多如此,但她更看到了商机,她甚至还带田氏进了几家做烤鸡酱肉的铺子买了一点,尝过后并不满意。越发想念后世那些美味的东西来。 府城逛完了,娘俩又给家人买了一点小东西便准备返回了。 路上颠簸,徐容绣也没心思想别的,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徐容绣和田氏归家心切,急急的往家走去。然而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却瞧见不少人围聚在门口,隐隐的还能听见容菲的哭声。 徐容绣眉头一皱,分开人群进去一瞧,罗家几个男人正拿着榔头在砸宋家的东西,而蓝容菲又急又怒在一旁与人撕扯。 “住手”田氏一看自己的咸菜缸都被砸了顿时心疼的厉害,东西往地上一放怒喝一声便冲了过去。 徐容绣摸出自己一路都藏的严实的刀也跟着冲了过去,拿着刀便朝罗家大哥砍了过去。 罗家大哥色厉内荏,砸的痛快,冷不丁觉得不好,他扭头一看,刀光一闪直接朝他砍了过来,顿时飞快退了两步。 他退的时候徐容绣冷哼一声,一脚狠狠的踢在他下巴上,冷声道,“活腻歪了吧。” 罗家大哥吓出一身冷汗来,不是说这几天徐容绣不在家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这一刀,罗家几个男丁都吓坏了。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徐容绣恰恰是不要命的这种人,若非自家妹子被打成爹娘都不认的模样,他们何至于上门来闹事来着。 罗家几个男丁对视一眼,虽然心里怂了,可面上却不想认输,想起来时来娘的嘱咐,罗家大哥道,“你将我妹子打成重伤,还不许我们来讨个公道了” “讨你娘的公道,我什么时候打罗氏了谁瞧见了,你有证据吗有证据你去衙门告我去,来宋家打砸你有本事了”徐容绣讥讽道,“你们莫不是忘了我夫君是秀才了秀才见了县太爷都不需要下跪,真当我们宋家好欺负是不是有本事你再砸一个瞧瞧,今日我徐容绣不跟你拼个你死我活我就不是徐容绣。” 她目光扫过门口看热闹的人,一转方才的强势瞬间红了眼眶,她声音哽咽道,“各位大娘大婶你们都瞧见了,罗家不分青红皂白上宋家打砸闹事,欺负我们家老实人。我婆婆和夫君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清楚,说来这事儿也是我引起的。可我又招谁惹谁了。出嫁前在娘家当牛做马养着弟弟妹妹,出嫁了,为了能让弟弟妹妹活命带着她们离开徐家,如今我那继母竟然还不肯放过我们姐弟三个,难不成非得我们姐弟三个吊死在徐家门口她才甘心吗” “大娘婶子们,徐容绣求你们到时给容绣做个证人,容绣要将他们告上衙门。” 她话说的声泪俱下,门口看热闹的人顿时心软了,更别提他们都是宋家的邻居瞧见罗家来势汹汹她们也着急,可对方手里拿着棍子没人敢上啊。 “我给你们家作证,罗家实在太猖狂了,没有证据是事就随意诬陷,真当县太爷是他们家的呢。” “就是,我们都作证。” 门口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罗家大哥几人冷汗连连。他们来时觉得占着理,觉得宋家吃了这哑巴亏定然不敢闹腾,谁知道这徐容绣当真不怕事,还想把事情闹上衙门去,这真上了衙门如何是好。 罗二哥心思却一动,附耳在罗家大哥耳边道,“县太爷最是贪财,到时候咱们拿点银两收买就是了。” 一听这话罗家大哥心疼银子了,可若是不这样指定得让宋家得逞,便狠了狠心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砸个够本。” 兄弟四个冷笑一声,扬起棍子敲在水缸上,水缸哗啦一声碎了。 徐容绣眼神冰冷,抬刀朝罗家大哥劈去,“去死。” 她话刚落,就听门口一声厉喝,“让我来。” 徐容绣动作一顿,回头一瞧,却是她夫君回来了。 宋子遇身上还穿着月白色书生长袍,怎么瞧都是一副病弱书生的模样,围观的邻居们纷纷劝道,“你是读书人,可别逞能。” “就是,伤了手就麻烦了。” 宋子遇朝几人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娘婶子们爱护,但子遇老娘和媳妇还有妹子还在那里,子遇如何置身事外。” 说着宋子遇将袍子撩起来在腰上打个结,然后一派闲适的走到罗家大哥跟前,“罗大刚,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棍子,跟我娘和媳妇道歉,再把砸坏的东西赔了,否则我让你好看。” 宋子遇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先是一愣,接着罗大刚兄弟四个哄堂大笑,笑话宋子遇不自量力。不止他们,就是外头看热闹的人听见这话本来担忧宋子遇的,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徐容绣却没笑,因为她是知道自己夫君其实挺有本事的,只不过外表看上去弱鸡胆小老实好欺负,实际上力气很大,一身的肌肉。她抬头看了眼田氏,果然田氏脸上没什么变化,显然对儿子的真实情况一清二楚。 “宋子遇,就你这样的我一个人能打三个。”罗大刚笑够了指着宋子遇笑话道,“你一个怕婆娘的伪娘们儿拿什么打我们,挠痒痒吗” 宋子遇也不恼,他平静的看着罗大刚,问道,“若是我真能打的了你们呢你们该当如何” 罗大刚嗤笑,显然不信他的话,“若你真能打的了我们,今日砸的这些东西我照十倍赔偿还跟你们磕头赔罪,怎么样” “还得加一条。”宋子遇说,“除了这些,磕头的时候还得叫爷爷。只要打不死就不许报官日后不许寻衅滋事,当然若是输了还不认账,那到时候就再见真章,定让你们后悔做人。” 罗大刚一愣,和罗二他们顿时笑开了,“好。” 宋子遇朝门外看热闹的妇人道,“各位大娘婶子给做个见证。” 说完,宋子遇伸出拳头道,“来吧。” 罗大刚没料到他真的敢挑战他们,瞧着他细皮嫩肉的样,罗大刚打定主意和兄弟们趁机教训宋子遇一顿,最好能将徐容绣一并收拾了才好。 想到这里罗大刚轻蔑一笑,然后非常轻松的朝宋子遇走过去。 宋子遇一笑,直接一拳头打在罗大刚的胸前,罗大刚本来没将他的拳头看在眼里,没想到一拳头下来,他的胸膛都要裂了一般,顿时疼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他的行为在旁人眼中还以为他是故意戏弄宋子遇,可只有罗大刚知道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干啥答应的那么痛快。谁知道这宋子遇吃什么长大的,看上去就是个文弱书生,打起人来拳头居然这么硬。 罗大刚后悔啊,可罗二显然也存了他的心思,不等他提醒,罗二也冲上去了,然后罗二被宋子遇一脚踢南墙上去了,罗二从墙壁上滑落,瞬间咳出一口血来。 这下没人敢轻视宋子遇了,罗三和罗四面担忧的瞧了眼两位兄长,戒备的看着宋子遇。外头的大娘大婶们却傻了眼了,宋子遇啥时候这么厉害了,难道成了亲等于吃了大力丸 不等她们想明白,宋子遇已然走向罗三罗四。 罗三连连摆手道,“我们认输。” 宋子遇眨眨眼,表情颇为无辜,“可我没打够呢。” 罗三一噎,差点吐出一口血来,难不成非得把他打的吐血才算够 是的,罗三非常了解宋子遇,宋子遇在徐容绣果然如此的表情中将兄弟四人挨个揍了一遍,直到他觉得打的差不多了才放过他们。 徐容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宋子遇脸上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似乎是还没打够的样子。 不过徐容绣猜的没错,宋子遇的确没过瘾,可他又不能真将人打死,只能遗憾的收手。宋子遇遗憾的瞥了罗大刚一眼回屋写了一份欠条,上面明明确确的列出了罗大刚他们砸的东西的价格,宋子遇还非常贴心的将所有价格翻了十倍,罗家需要赔偿宋家多少钱一目了然。 徐容绣拿过来瞧了一眼,摇头道,“这一缸咸菜也是要算里头的。还有那瓮里头的咸鸭蛋还有鸡蛋都得算上。嗯,一筐子馒头被扔的到处是也得算上。” 宋子遇听着她媳妇的话连连点头回去又重新写了一份,还特地让徐容绣还有他娘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交给罗大刚。 罗大刚如今被打的早就没了斗志,心里只觉得凉凉,这要是被他娘知道了,非得气出个好歹来不可。他心如死灰的将单子接过来,看了眼上头的价格顿时瞪大眼睛,“一百一十两,你们抢钱呢” “外头那些大娘大婶们可都听见了咱们的赌注的。”宋子遇冷笑道,他拿着单子一项项的念了出来,又问外头的人道,“不知子遇所写价格有没有错误的,若是有请各位大娘大婶一定要说。” 外头的大婶道,“那水缸如今涨了十文钱呢,你写少了。” 宋子遇非常宽宏大量的笑道,“大家都不容易,这十文就当可怜他们了。” 罗大刚几人一听差点没气的吐血,你一百多两都好意思要还好意思抹这十文,咋不说把十两给抹去呢。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罗大刚几兄弟纵使心怀怨怼,也不敢再说了。 宋子遇去将单子重新抄录一份还拿了印泥出来,瞧着罗大刚四兄弟摁了手印。 四兄弟挣扎着起身,没好气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徐容绣走过来站在宋子遇跟前,将刀一伸,“还没叫爷爷呢。” 她话一落,外头看热闹的大娘大婶们忍不住笑了,有胆子大的混在人群里喊道,“罗大,快点喊爷爷啊。我们都听着呢。” “就是,快点,该回家做饭了。” 罗大刚兄弟四个憋红了脸,接着又转为青黑,罗大刚怒火冲天嚎道,“徐容绣你别欺人太甚,在辈分上我还是你舅舅呢。” “去你娘的舅舅,我舅舅姓蓝,可不是你这恶心人的家伙能比的。”徐容绣说起话来非常不留情面,“就你这样的跪着求我,我都不待叫你一声舅舅的,就罗氏我都不叫继母,你又算哪根葱。” 宋子遇这会儿暴戾之气散尽,又恢复了往日无害的模样道,“愿赌服输乃大丈夫所为,罗大刚,你赶紧叫吧,我饿了,要吃饭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凌乱的院子,叹息道,“这收拾东西也得费些功夫,你们快些吧。” 罗大刚兄弟四个集体装死,怎么都不肯磕头叫爷爷。 徐容绣杀猪刀一挥,“快点。” 罗四吓得一哆嗦,当场就跪下了,罗大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咋这么没出息。” 罗四的腿都是软的,他哭丧着脸道,“我也不想啊,还有这是你答应的啊,我们是被连累的。” “你们还要继续磨蹭”宋子遇抬起手腕道,“其实我刚才还没揍过瘾” 罗大几个飞快的跪下,喊了声,“爷爷” 宋子遇笑眯眯道,“好孙子,都起来吧,可惜没到过年,压岁钱就先免了。” 四个大男人脸涨的通红,头埋在脖子里就想走。 宋子遇道,“明日别忘了来送银子。” 四个人闻所未闻,飞快的逃离现场,跑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宋家门口那帮娘们传来的嗤笑声。 罗家离着宋家其实并不是很远,跑了没多久也就到家了。只不过非但没能给自家妹子出气反倒惹了一身外债回来,可把罗老太太气个不轻。 别说一百一十两银子了,就是十两银子她都不想拿。 她原先想着让四个儿子去宋家闹一通,好让宋家知道娶了个什么样的搅家精回来,趁机再讹上一笔,也算给闺女出气了。可谁承想不仅被讹来银子为闺女出气反倒拿了一百一十两的欠条回来。 瞧着上头红彤彤的四个大手印,罗老太太觉得心口疼。 她心口疼还能忍住不嚷嚷,四个儿媳妇可对着欠条就哭开了,这个哭家里穷,那个哭这日子可咋过。 她们哭一声,老太太的心便跟着颤两下,等四个儿媳妇轮流哭上两轮的时候,罗老太太直接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四个儿媳妇凑在一起嘀咕,“这事是因为小姑子而起,这钱也得她拿。” “对,咱们明天一早就去徐家找她要钱去。” 罗四的媳妇犹豫道,“可她不是刚下来床她能给钱” 罗大刚的媳妇眼睛精光一闪,“凭啥不给,他们四个难道不是为了给她出气要不是她回来哭,娘能受她摆布让大刚他们去宋家” 说起这个四个女人就后悔,咋就不拉着他们男人,若真被打出个好歹来,她们也就别活了。 “就是这个理,这钱罗玉秀不出也得出,再说了他们徐家还差这点银子” 此话一出几个妯娌纷纷响应,罗老太太倒是听见了,可这会儿她也心疼银子心疼的难受,赔偿要一笔,四个儿子的伤请大夫也得花钱,似乎找她闺女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儿媳妇说的,他们徐家有钱,罗家可不一样,穷着呢。 罗家臭美惨淡的时候宋家气氛也有些低迷。 徐容绣心里难过,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宋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更是一声不吭。 而蓝容菲目睹了罗大等人发疯的情形,这会儿好歹是缓过来了,她瞥了眼同样在收拾东西的田氏和宋子遇,小声的问徐容绣道,“大姐,田婶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吧” 徐容绣想到今日之事眼泪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不会。” 蓝容菲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安慰,这会儿蓝容恩也回来了,满院的狼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趁着人不注意拿起徐容绣放到一边的杀猪刀就出了门。 蓝容恩胆小了十二年,如今命好,跟着大姐到了宋家,姐夫又拖人将他带进书院让他用功读书。他以为他和大姐小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他也倍感珍惜现如今的日子,所以在书院里他用功读书,旁人笑话他,他也不以为意,为的就是能早日考出功名报答姐姐姐夫对他的好。 然而当他看到满院的狼藉的时候,再结合回来的路上听来的消息,蓝容恩心中的怒火已然燃烧到发顶。他是胆小,是懦弱,可现如今他发现一味的退让并不能让对方偃旗息鼓,甚至会让对方觉得他们好欺负。 蓝容恩看见大姐哭了。 他们从没见大姐哭过,那眼泪落下来的时候蓝容恩觉得心都要疼的碎了。 从宋家到徐家的路上,蓝容恩脑中回想了很多,小时候他和容菲一起发烧,爹不管,罗氏幸灾乐祸,是大姐抱着他俩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们的。爹打他的时候罗氏骂他们的时候,也是大姐出来护着他们的。 他突然意识到这十二年来他作为一个男人一直生活在大姐的羽翼之下,从未为大姐做过什么。 大姐为什么哭是和容菲一样担心被田婶和姐夫赶出去吗 蓝容恩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的恨意便掩饰不住。 到了徐家门口,大门敞开着,蓝容恩提着刀进去,朝着正屋的方向喊道,“罗氏你个畜生,你给我出来受死”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在万众期盼中我入v了,收藏我吧,评论我吧,评论撒红包啦 在这样一个好日子里给大家推荐一本炒鸡好看的书,也是我亲爱的妙妙的书,喜欢的去看呀。 魅力系统在线剁手by妙利 新时代好青年贺娇娇在光棍节等着清空购物车,谁知被垃圾系统卡进古代,成了寄人篱下拖家带口的农家小可怜。 散打冠军贺一点都不娇娇对着面黄肌瘦枯瘦如柴营养不良的六岁身体陷入了沉默。 心虚系统作为补偿,系统将为您氪金服务,这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拿十倍的钱砸死丫。 后来的后来,贺娇娇成了整个贺家村的团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自带锦鲤命,还有个傻小子见天儿追在她身后眼巴巴的盼。 盼什么当然是盼小娇娘长大,娶回家里当媳妇儿啊 系统种田金手指强大,宠宠宠为主,偶尔撕极品,后期狗粮制造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九章 过去的十二年里, 蓝容恩别说骂罗氏了,就是跟她说句话都吓得要死,他一直知道自己胆小怕事,许是因为知道有大姐保护的缘故,这十二年里他竟从未想过主动去挑战罗氏。 可大姐哭了,蓝容恩的心也跟着哭了,他扛起了大姐的杀猪刀冲到了徐家站到了罗氏门前。 此时屋里一家人正在用饭, 罗氏用了几日的功夫总算把徐屠户的心哄了过来,昨日两人还如新婚的夫妻一般恩爱到半夜, 今日一家人难得围坐在一起用饭,和乐融融。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俩瞧着爹娘和好也分外的安心, 觉得这也的日子真是不错,比之大姐他们在家的时候要好的多。 然而饭菜没吃两口,忽然就听到外头一声怒喝,“罗氏你个畜生,你给我出来受死。” 罗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向徐屠户,“当家的, 这是容恩的声音” 徐屠户再不喜欢长子也听出了他的声音, 夫妻俩俱是惊讶, 蓝容恩一向胆小怕事, 居然敢找上门来稀奇啊。 罗氏惊讶的时候压根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但徐屠户的目光却犀利的盯在她的身上,“你又做什么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罗氏觉得冤枉, 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我这些天什么样当家的还不清楚吗,我这两天身子刚好些,只回娘家看了我娘一次再也没出门了,容恩他为何骂我,我也不清楚啊。” 徐屠户搁下筷子却没出去,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俩战战兢兢道,“爹,大哥还在外头呢。” 徐屠户刚想起来,突然想起来如今大儿子都不姓徐了,顿时又坐了回去,“你去让他回去,别在这碍眼。” 徐光宗想劝两句,罗氏拔高了嗓音呵斥,“没听见你爹的话,让他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屋里的话蓝容恩听的一清二楚,他脸上的愤怒更甚,冷笑连连,他举起曾经被大姐日日提在手里的杀猪刀一脚踢在门上然后进去了。 屋里一家四口围坐在桌前,满桌的饭菜香气扑鼻。 想到自家姐姐他们辛辛苦苦回来饭菜都吃不上一口便被人搅个翻天覆地,蓝容恩满腔的怒火都压制不住,他太刀劈向桌子。桌子咣当一声却没如他想象中那般断裂。 蓝容恩脸色涨的通红,手臂震的也疼,可想而知大姐以前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而自己饭菜被搅和了,罗氏当即大怒,站起来指着蓝容恩的鼻子便骂道,“你个小娼妇养的,你当这是哪里容的你如此撒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打断你的腿。” 她嘴上这样叫嚣,脚却不敢挪动半步,无疑是害怕他手里的那把刀。 徐屠户站起来,冷眼看着满身戾气的长子,呵斥道,“还不把刀放下” 蓝容恩当然不放,不仅不放,还抬起来又是一刀。这下桌子哗啦碎了一地,上头的汤汤水水都撒了出去,徐耀祖尖叫一声嚎啕大哭。 徐屠户看着满地的残积抬腿就要踢蓝容恩,蓝容恩也不知躲闪,冷冰冰道,“罗氏,你让你娘家哥哥们去我家打砸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冲我来啊,看我不过眼冲我来啊,打死我,快啊,打死我啊我贱命一条你想要就拿去但是我死之前,我也要拉着你们当垫背,让你们也不得好死,你们一家子不干人事,下了地狱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你们” “徐保宁,你这个混蛋,我娘就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自以为对我们姐弟三个好的不得了,可你真的对我们好过吗,你但凡有一点当父亲的心,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儿糟践我们姐弟三个若不是我们命大,我们早死了” 蓝容恩气急了,眼眶通红,徐屠户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似乎听到蓝氏的名字有些愧疚,“你回去吧。” “不能走”罗氏不肯干了,尖着嗓子道,“把我们家闹成一团就想这么走,哪有这么容易,赔钱” “赔你娘的头的。”外头徐容绣的声音传来,接着屋门又被踢了一脚,屋门晃荡两下终于宣告报废啪的倒在地上,徐容绣和宋子遇一同前来,看着屋里的情形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家里最胆小的那个居然这么有骨气,竟然偷偷的拿了她的杀猪刀杀到徐家来了,要不是容菲发现的及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罗氏瞧见徐容绣就忍不住瑟缩一下,色厉内荏道,“你、你想做什么,今日是你弟弟故意上门找事,我辛辛苦苦准备一桌子饭菜凭什么让他说打翻就打翻,还有这门,还有这桌子,你们通通都得赔。” “赔”徐容绣冷笑一声,“好啊,不止损坏的东西要赔,医药费我一并赔给你。” 她说完罗氏一惊,接着徐容绣一脚就踢了过来,罗氏尖叫一声咣当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徐容绣从袖中取出一两银子扔她脸上,“你的医药费和赔偿金。” 说罢她讽刺的看向徐屠户道,“爹,再叫您一声爹,您就这么看不得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非得让罗氏将我们的日子搅和的天翻地覆吗即便不是父子,您也不必如此作践我们吧,罗大刚他们冲进去打砸的时候,您有想过容菲有多害怕多无助吗她要真出了事,您以为我们能放得过罗氏吗” 刚才蓝容恩说的时候徐屠户并没明白到底什么意思,这会儿却是明白了,罗氏回娘家是找娘家找帮手去闹宋家呢。 徐屠户面色阴沉的看向罗氏,“他们说的是真的” 罗氏坐在地上脸上惊惧连连摆手,“我、我没有,我就是和我娘抱怨了一下,我真的没有让他们上门闹事啊。” 都这么说了,徐屠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罗氏回家和她娘抱怨了,她娘护犊子然后让四个儿子上门闹事了呗。徐屠户怒从中来,一脚踢在凳子上,凳子本就在罗氏跟前,罗氏嗷的一声被凳子砸晕过去。 徐光宗兄弟俩哭着喊娘,屋里乱糟糟一片。 徐容绣道,爹,请管好你的婆娘。” 说完这话徐容绣将蓝容恩手中的刀拿过来道,“跟姐姐回家去。” 蓝容恩面色恐慌看向宋子遇,“姐夫,你不会赶我们走的对不对” 宋子遇一愣,接着摸他脑袋,“别胡思乱想,姐夫和你田婶都不会赶你们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说这种话。” 听了这话蓝容恩眼泪流了下来,他点点头跟在姐姐姐夫身后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却瞧见徐屠户正朝这边看着。 蓝容恩毫无留恋,突然开口道,“我叫蓝容恩。” 屋里头徐屠户得了他的提醒面色更加难看,屋里满屋子的狼狈,徐屠户看着糟心,转头也出了家门。 回去的路上徐容绣一言不发,蓝容恩知道大姐生气了,小心翼翼的瞥了徐容绣一眼,然后道,“大姐,你别生气。” 徐容绣道,“你知道我为何生气” 蓝容恩抿嘴,他知道大姐怪他太冲动自己找上门去,可当时的情形他实在愤怒极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的。 见此,徐容绣便想教训他,宋子遇握了握她的手温声对蓝容恩道,“想必你也清楚你大姐为何生气。虽然徐家不再是你家,罗氏也不再是你继母,但世人有时候不这么想,尤其是你是读书人,今后是要走科举路的,做事切不可意气用事,顾头不顾尾。今日若是徐保宁发了狠教训你一顿,你是受着还是打回去打回去你怎么说也是他儿子,改了姓也是他儿子,儿子打老子即便你占理最后也成了不占理的那个。可若是乖乖的挨打,心疼的是你姐姐,是我,是你田婶,是疼你爱你的人。为了那一家子东西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值得吗” 见蓝容恩还想开口,宋子遇继续道,“不要说你姐姐的事,你姐姐不科举,而且她为了你和容菲已经忍了好几年,外头传的再凶,她也没有动过徐保宁一根手指头,她是揍罗氏了,可没人瞧见啊,你今日提着刀气势汹汹的进了徐家却是好些人瞧见的。以后要多想想知道吗” 蓝容恩点点头,然后看他,“姐夫,我一定好好读书出人头地。” 宋子遇笑了,“嗯,容恩读书的天分高,姐夫相信你一定能成的。” 蓝容恩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又小心翼翼的去瞧徐容绣,扯着她的衣襟道,“大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容绣嗯了一声,“回去吃饭吧。” 进了家门,家里也飘出饭菜的香味,蓝容恩周身都温暖起来。田氏从灶屋里出来笑道,“快去洗手吃饭。” 似乎与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蓝容恩暗暗下定主意好好读书,吃饭的时候也多吃了一碗。 饭后众人早早睡了,徐容绣洗了澡回来瞧见宋子遇歪在炕上,衣襟大开,露出满身的肌肉来,徐容绣眼神漂移,“还不睡” 宋子遇应了一声,然后吹灭蜡烛,然后下炕将徐容绣拦腰抱起倒在炕上,然后引着她的手去摸他,“瞧瞧我有多想你。” 徐容绣惨淡的一颗心瞬间柔软了,她趴在宋子遇的怀里哽咽道,“子遇。” “嗯。”宋子遇抱着她拍着她道,“哭吧。” 于是徐容绣哭了,哭了一会儿又抽抽噎噎的骂,“徐保宁那个大傻逼和罗玉秀当真是天生一对。” “一个傻逼一个蠢货。” “他们怎么就不一起去死呢。” 宋子遇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徐保宁夫妻,在她骂的痛快的时候还不时的给鼓鼓劲儿。瞧着自己媳妇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宋子遇的心都要碎了。 他翻身将徐容绣压在被子上亲了她一下,“不要再想大傻逼了,有我这么俊的人在你跟前还不够” 徐容绣噗哧一声笑了,然后窝在他颈窝处嗯了一声,声音带了娇嗔,“夫君你真好。” 宋子遇浑身一软,心都酥了,“娘子,再来两声听听。” 徐容绣顿时住了嘴。她穿书三年多了,除了去郊外河边拔草的时候会释放自己,平日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属性了,这让宋子遇一提醒,顿觉不好意思。 可惜宋子遇得了便宜便想要得到更多,将徐容绣翻来覆去的折腾,还不忘诱哄她再那样说几句。 情动的时候徐容绣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愿,又娇又嗔的让宋子遇险些摁着她折腾一宿了。 好在宋子遇知道徐容绣很累,折腾两回便抱着她沉沉睡去。 而他们睡去的时候厢房里蓝容恩却瞪着大眼睛睡不着,他在想白日的事情,再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相信姐夫说的话,索性睡不着,蓝容恩翻身起来点了油灯挑灯夜读。 到了第二日一早,田氏和徐容绣出门去清溪村找田友水商量帮忙的事,而另一边罗氏却如坠深渊。 一大早,罗家四妯娌便拿着欠条到了徐家敲开了徐家的门,罗氏今年接连被揍,可以说这边刚好又挨了打,反反复复连城里的大夫都习惯了,昨夜浑身疼的一宿没睡,一大早又迎来四个嫂子,罗氏还以为她们是来看她的,没想到是来要钱的。 罗氏看着清单上罗列的项目瞪大眼睛,身上被徐容绣踢的地方又疼了起来,“昨日大哥他们当真去了宋家打砸了” 一听这话罗家四个妯娌不高兴了,“什么叫当真,若不是你回去哭哭啼啼说被继女欺负,娘能让他们去宋家闹事不去宋家闹事,你哥哥们能背一身伤一身债回来” “他小姑啊,你好歹心疼心疼你哥哥们,他们如今还在家里躺着呢。”罗二嫂也道,以前的时候小姑子时常带肉带钱的回去她们挺欢迎的,如今这都多久没带东西回去了,还撺掇着老太太让他们男人去宋家闹事,出了事了,反倒像成了他们的错处一样了。 罗氏哭丧着脸道,“我就是跟娘说道说道,没想让他们” “怎么,我们男人替你出头还错了”罗三嫂尖着嗓子手拍的啪啪响,“你回去哭诉不就打的这个主意现在出事了,你不想管了罗玉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就是,不光这一百一十两银子你得出,你四个哥哥的医药费营养费你都得出。”罗大嫂眼中精光闪闪,“不然这事儿没完,你大哥如今胸口疼的像被人锤烂了内脏,你二哥昨晚还吐了几口血,你三哥胳膊还断着,你四个的腿也折着。一家四个壮劳力爷们如今都成了这副德性,罗玉秀你不管你良心过的去吗” 罗玉秀被几个嫂子说的额头冷汗直流,一百一十两啊,她哪有这么多钱啊,因为嫁妆的关系,徐屠户早就将她手里的钱给收了回去,这会儿别说一百一十两了,就是一两银子她都没有啊。可如今瞧着四个嫂子的模样话也不作假等等 四个哥哥都受了伤,总不能真的是徐容绣打的吧,她再能耐能以一敌四还将人打伤她怎么都不会信啊。 “大嫂啊,大哥他们当真是徐容绣打的” 罗大嫂一听眼睛一瞪,“哪是她打的,是她男人打的。” 罗氏一僵,不由笑,“宋子遇那软脚虾咋可能啊,大嫂可别框我,不会是大哥他们与人打架被打了赖到我头上吧。” “你还不信”罗大嫂气急,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你出门打听打听的,外头哪个不知道这事儿。” 见她大嫂如此反应,罗氏不得不怀疑这是真的了。她看着手中的欠条,心里直抽抽,“可也不是我让去的啊,大嫂找我要钱实属不应该啊。” “不找你找谁”罗大嫂急了,“你这是翻脸不认账了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咋不说这话” 其他几个妯娌也急眼了,要不是罗氏如今这副德性他们都想再揍她一顿了。 罗四嫂道,“他小姑你忒没良心,这银子你要是不出,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罗氏也没有办法,她手里没钱啊,可又不好跟她们说,不然往后回去都没人在意她了。 罗家四妯娌见她当真不拿钱便各自坐着,反正不走。徐屠户回来用早饭的时候便见到这一幕,他如今对罗家非常反感,虽然来的是四个女眷但也没心思招待。 可他不想招待,四个妯娌却不想这么下去,罗大嫂作为长嫂将事情跟徐屠户说了一遍,又把那欠条拿出来道,“妹夫,你说这事儿咋办吧。” 徐屠户瞥了一眼,顿时想起昨晚徐容绣说的话来,心中烦躁又气恼,“你们打砸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妹夫是不想认账了早知如此何必让你婆娘回去哭诉,自己婆娘受了委屈都不给讨回公道,任凭她回娘家,你还厉害了呗。”罗大嫂仗着是长嫂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现在我们给你婆娘出头了,出事了你们倒是不管了。你们不管行啊,我们就在这不走了,什么时候赔钱我们什么时候走人。” 徐屠户被她们的无赖行径气的头脑发昏,“你们怎么不讲理呢还。” “我们怎么不讲理了”罗三嫂也加入战局,“我们跟宋家无冤无仇不是为了你婆娘我们男人能去宋家不管是吧,我们就不讲理了。” 恰巧徐屠户雇来的婆子做好饭菜端了上来,罗三嫂眼睛一闪道,“大嫂,一大早出门没吃饭,现在饿死我了,你吃不吃,我先吃了。”说着一屁股坐在重新支起来的饭桌前等着用饭。 罗大嫂几个纷纷坐下,“那就先吃饭,什么时候给咱们钱了,咱们再走。” 徐屠户见她们四个将桌子围得的满满当当顿时眉头紧皱,徐耀祖委屈道,“爹,我饿。” 罗大嫂道,“看吧,你儿子饿了,快点拿了钱,我们就走了。” 徐屠户不肯上前去拽她,“给我滚出去。” 见他居然敢动手,罗大嫂火大,将筷子一扔,冲几个妯娌道,“揍他。” 罗家四个妯娌眼见着要钱不给还敢动手,直接扑上去,对徐屠户又抓又挠,场面混乱一团。 罗氏急的团团转,见俩儿子在边上哭忙道,“快去拉架啊。” 徐光宗委屈道,“我不敢。” “废物。”罗氏拖着疼痛的身子上前拉架却被甩到一边去了。徐屠户怒喝一声,“住手。” 罗大嫂几个比罗氏更滚刀肉,揍都揍了怎么可能轻易罢手,直接将徐屠户的脸挠花了,衣服都被扯开了这才放过他。 “拿钱。” 徐屠户黑着脸去里屋拿了银子甩过去,“滚。” 罗大嫂打开一看,不高兴道,“欠款一百一十两,还有医药费二十两。” 徐屠户气呼呼的又拿了二十两,阴沉着脸道,“给我滚,日后不要再上徐家的门。” 罗大嫂瞧了眼罗氏道,“小妹,你可听见了,往后你也少上我们的门,两家断绝关系得了。” 拿了银子心满意足,罗大嫂算计了一番除去医药费似乎还能剩余十几两,出了徐家门四个妯娌便分了。 回到家罗大嫂将银子给了罗老太太,“要不让夫君将银子给送去” 到手的银子再送回去罗老太太可不舍得,她将银子收敛放到她的匣子里,“先看看再说,宋子遇好歹是读书人,还能真上门讨要不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将我儿子打成这样。” 听她这意思是不想给钱了,罗大嫂有些气恼,“娘可别忘了宋家有个什么样的媳妇,非得让她打上门娘才甘心” 一想到徐容绣罗老太太顿时抖个激灵,“给,你拿钱给送去。” 于是罗大嫂拿了银子径直去了宋家,徐容绣和田氏刚回来,事情办的也顺当,田友水答应今天开始便收鸡,明日一早便将鸡送过来,回来的路上徐容绣还和田氏商量在院子里圈一块地方将鸡先放着,杀上一只两只的先做做试试,过两日挑个黄道吉日就开张做买卖了。 另外昨日被罗家打砸的东西不在少数,还得尽快的添置,这么一算时间还真是紧迫。 不过徐容绣时间安排的得当倒是不慌乱,路上就已经想好什么时候干什么了。这不刚到家就瞧见罗大嫂来了。 罗大嫂上前将银子拿出来道,“这是一百一十两银子,两清了。” 徐容绣拿过来数了数,然后道,“你等一下。”她回屋将欠条拿了出来递给她道,“两清了,希望你能管好自家男人,别再出门祸害人了。” 罗大嫂想起还在家躺着的男人顿时火大,“该管好男人的是你才对,打人那么狠。” “狠吗”徐容绣笑吟吟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打之前夫君与你男人就说好的,愿赌服输本事不如人这能找谁。另外,你该庆幸是我夫君打的,若是我,不是用拳头,是用刀” 罗大嫂对上她骇人的目光直接打个哆嗦,她转身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论起来你还叫我一声舅母呢。” 徐容绣冷笑,“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不稀罕。” 罗大嫂跟见了鬼是的飞快的走了,徐容绣看着她的背影道,“好好的人不做怎么就非得争着抢着想上奈何桥呢。” 晚上宋子遇回来的时候徐容绣将这事说与他听了,宋子遇却并不在意这些,眼睛一直在她身上瞄啊瞄的。 徐容绣被他看的发慌,不由问道,“你瞧什么呢” 宋子遇道,“瞧你什么时候说完我好睡媳妇啊。” 徐容绣“”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第章 罗家将欠款如数还了过来, 倒是省了徐容绣亲自提刀上门要账的麻烦。回到家里徐容绣便将钱交给田氏, 田氏没收, “左右这些东西慢慢添置用不了多少,这些就先放你那里, 铺子里需要些什么东西你也好有银两周转。” 徐容绣应了一声便收了起来,而且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铺子赚了钱她婆婆又觉得占了她的便宜, 一家人的钱混在一起, 不分你我, 到时候也就不用分的那么清楚了。 晚上宋子遇回来的时候徐容绣便将这事说了, 宋子遇笑道,“没想到罗家来送的还挺及时。不过娘既然给你你拿着就是,等日后为夫挣了银两也是要交给你保管的。” 徐容绣听了问道, “你不给娘” 宋子遇一副理所当然, “娘说了,成亲之前娘做主,成亲后娘子做主, 我觉得娘说的对。” 虽说她不在意到底谁管钱, 可宋子遇能有这意识她还是挺高兴的, 当即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 宋子遇瞬间红了脸, 然后腆着脸把另一边又凑了过来,“还有这一边。” 宋家得了罗家的赔偿,虽说那银子是徐家出的, 可罗家还是心疼个半死,新仇旧恨加一起罗家自然不想让宋家好过,转眼间县城里就传出宋家夫妻霸道专横的名声来,甚至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宋子遇一副好相貌却黑心肠将罗家四兄弟打的下不来床,与凶悍的徐容绣天生一对。还道宋家夫妻没有亲情味儿,连长辈都打,简直天理难容。 这日若是放在以前恐怕大家少不得相信徐容绣能干的出来这事,若不是那日瞧见现场的人太多,其他人还真不信宋子遇能有什么能耐,即便知道宋子遇力大如牛打架本事一流,旁人也只会笑话罗家没本事打赌输了便传人坏名声。 宋子遇什么名声知道的人动清楚,说他主动欺负人,那是不存在的。你们罗家不去人家里砸人家伙事人家能揍你揍了也是活该。你们自家什么名声自己还没点逼数吗,旁的不看,就你们罗家教出来的闺女苛待继女这事儿真真的还好意思说是人长辈 罗家传的谣言没翻起什么浪花,除了宋子遇出门的时候多了好些人打量他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有人怀疑那日那些人都看花了眼,就这么一看看上去文弱好欺的人,咋可能将罗家四兄弟揍翻,别不是被徐容绣揍了觉得被女人揍丢脸才买通人说是宋子遇的吧。 旁人一笑置之,宋子遇也依然文弱老实似乎那日的爆发真的是昙花一现,徐容绣是只要别欺负到她头上来,你背后爱咋说咋说,别让她听见就行。 第二日一早田友水便推着板车拉了二十只鸡过来,将鸡暂时拦在围出来的小空地上,徐容绣便提刀宰了几只,收拾干净又拿了鸡和田氏去铺子那头开门烧火腌制烤鸡。打算先将这几只烤了尝尝味道,若是好,便去挑个吉日开张营业,当然她选在这时候也是有意先提前宣传一下,到时候大家都喜欢开业当天生意也能好的多。 现下也有卖烤鸡的,只不过卖相还成,吃起来口味却不怎么样,徐容绣要做就做到最好。上一世的时候她去一个地方游玩尝了那里的烤鸡后回去便自己琢磨,经过多次的改良总算调出味道相差无几的烤鸡来。如今到了古代,只要东西做的好把方子抓牢了,到时候就是赚钱的买卖。 田氏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担心儿媳妇的钱打了水漂,可等烤鸡上炉看着徐容绣在那烧火反转,到最后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时,田氏知道儿媳妇亏不了。 实在太香了她就在一边看着都忍不住食指大动想要吃上一口解解馋。冬天里本就喜欢吃点肉类的,这时候有这个当真是正好。 这味道说实话徐容绣自己也是惊讶的,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后世的烤鸡都是速成鸡,几个月出笼,而古代养的鸡少说也得一年,而且又喂草喂虫喂粮食,唯独没有饲料一说,肉质自然要好,只要火候掌握好了,调味料腌制的好,味道自然就好了。 徐容绣忙活的时候并没有避着田氏,所以田氏也记住了一点,当然腌制那些她倒是没弄明白,常年在灶上干活的,对烧火却看了透彻,于是田氏便揽下烧火的活计。 这时候香味飘出去老远,附近的人闻着香味纷纷询问哪家做的鸡怎么这么香,出来一打听最后发发现香味是从徐容绣的铺子传出来的,众人纷纷好奇,为着一口吃的都围了过来,有认识田氏的便在门口喊道,“宋嫂子,你们铺子里弄啥好东西呢” 田氏也不瞒着,笑道,“烤鸡呢,待会儿给你们尝尝。” 外头的人一听,烤鸡啊,咋这么香啊。 听田氏说一会儿给他们尝尝,于是一伙人便在那不走了,三三两两的探头探脑往里头瞧。 宋家的事这个大的县城没有不知道的,众人闲着也是闲着,嘴里便说起了宋家。当初宋家定下徐容绣的时候没一个看好的,时下娶妻一般不愿娶没有娘的姑娘,因为继母当家嫁妆没有多少不说,好些规矩什么的继母也不乐意教。而宋家定下的这个媳妇不光这几样占全还是个名声传遍县城的恶妇。他们中好些人还为宋子遇惋惜过,毕竟宋子遇长的一表人才又是个会读书的,往后中了举能娶个更好的。 偏偏就定了徐容绣,他们还道宋秀才只是瞧上徐容绣一张脸,这才可惜了没几天,宋家媳妇涨了本事,竟开起了铺子,做起了烤鸡,闻着那味道可比旁的铺子做的好吃多了,眼瞅着就是赚钱的好买卖。 看来宋家要发达了,好日子要来了。 说到这个发财,众人又嘲笑徐屠户,“放着能挣钱的姑娘不疼,竟疼那搅家精,眼瞎啊。” 知道点徐家事情的人便幸灾乐祸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罗氏因为嫁妆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惹恼了徐屠户,如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时常下不来床,瞧着还怪可怜的。” “她可怜个啥”有人出言反驳,“那日罗家为何去宋家打砸还不是罗氏回娘家哭诉,让娘家帮忙出头。” 说到这里这人嗤笑一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宋子遇竟然藏着能耐,将罗家四兄弟收拾一顿,还得了十倍赔偿,不然宋家能这么容易开起铺子就算徐容绣有这铺子做嫁妆,可这些桌椅板凳啥的不得费钱” 众人一琢磨似乎是这么回事,顿时有些同情鸡飞蛋打如今还有四个起不来床的四个儿子的罗家。 当然大家也不是真同情,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找死,人家宋子遇那么文弱的人如何会变身强者揍你个狗吃屎。 外头的人八卦起来时间过的也快。 屋里头徐容绣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炉子熄了火,将烤鸡提了出来,鸡皮已经烤的金黄诱人,那味道让人闻着简直要流口水。田氏吞了吞口水笑道,“这味道拿出来更浓郁了,肯定好卖。” 徐容绣笑了笑将其中一只鸡切了,然后递了鸡腿给田氏,“娘先尝尝。” 田氏高兴的应了声拿过来咬了一口,皮酥里嫩,香味浓郁,鲜香还带着一点香菇的味道,田氏这一口下去眼睛都亮了,“好吃。”应该说她活到这把年纪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徐容绣松了口气,因为腌制的时间过短,所以能烤出这味道已然不错,于是便将剩下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递给田氏,“娘您将这些拿出去给人尝尝,就说过几日咱们就开张,若是喜欢到时候过来买,买的多了价格优惠。” “好来。”田氏应了一声端着烤鸡出去了,外头等着的人也没觉得不耐烦,等田氏出来香味也跟着出来了,顿时吸了吸鼻子,“味道可真好。咋烤的” 田氏没回答,笑眯眯道,“今日就烤了几只自家吃吃看的,谁让你们鼻子长那就一起尝尝鲜。我们铺子过两日就开张,若是有人喜欢就过来买上一只,我儿媳妇说了,买的多还有优惠。” 她说话的功夫众人纷纷拿了一块吃了,吃完表情也如田氏一般全是惊喜和喜欢,众人对这鸡赞不绝口,“的确好吃,外酥里嫩,味道也全都在肉里了,骨头都是酥的,牙口好的一咬就碎,可真不浪费。” 这时候路过的人瞧见众人围着以为什么事,嗅着香味也凑了过来,盘子里还有一些,田氏索性便都分了出去。 田氏道,“具体开业日子没定,到时候一定来捧场。” 吃了她们的鸡,这些人自然说过来捧场,而且这鸡也的确好吃,买回去吃也不亏。 站在不远处的徐屠户瞧着田氏脸上的笑容觉得有些刺眼,方才他路过此地听见有人吆喝便多瞧了两眼,于是将田氏的话听个全乎,他大闺女厨艺好他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过他闺女能在这开了吃食的铺子。他隔着老远瞧了眼那铺子,如今早不是原先卖猪肉的光景,里头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几排的桌椅板凳,倒像那么点意思。 田氏一抬头瞧见徐屠户,故意大声道,“哟,亲家公,不过来坐坐” 徐屠户见众人瞧了过来,只当没听见,飞快的走了。 他一走,田氏撇撇嘴嗤笑,旁人瞧见这模样不由想起这几日的八卦,问道,“你这亲家可真是出了名了,如今谁家嫁闺女都要提一提你儿媳妇嫁人时那些砖头,他们嫁妆没有,钱总给了一些吧” 田氏笑道,“儿媳妇的嫁妆我怎么好问,不过这铺子听说是儿媳妇她娘当年的嫁妆,倒是给了他们。” “那你家白养俩孩子你不觉得亏”有人故意问道。 田氏瞥了对方一眼冷笑道,“亏什么亏你家养五个小崽子岂不是更亏” “你这人咋这么说话,我还好意提醒你呢。我家五个崽子好歹都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你这俩可是人家的种,不姓宋也不姓田。” 田氏道,“不姓宋不姓田怎么了,那俩孩子都是好孩子,我养大他们,他们也会孝顺我,又不是养些白眼狼,成了亲就不管亲娘了。” 这人被堵的脸色涨红,她家大儿子一娶媳妇就闹着分家,然后再也不管老娘了,可不让田氏戳了心窝子。 “你、你开门做生意就这样做生意啊。”这妇人气道,“日后没的饭吃都不来买你东西。” 田氏笑,“没关系,不缺你一个,我儿媳妇说了烤鸡限量供应,你想买兴许都买不到呢。” 她说完,围观的人都惊讶起来,“这么好吃的鸡肯定卖的好,咋不多卖呢,限量哪够。” “那没办法,家里人太少忙不过来,而且人呐还是以身体为主,总不能为了赚银子将身体搞垮了。”田氏说着见徐容绣又端了一盘出来,便一起分给后面没分到的人。 尝过之后没有一个说不好的,也让众人险些忘了徐容绣传扬在外的恶名声。 田氏见儿媳妇烤的鸡得到一致好评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一直到回家的时候都一直说个不停,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瞧着她高兴徐容绣也忍不住抿唇笑了,日子一天天过好了,谁还乐意想那些糟心事。 到了家徐容菲闻着香味跑出来了,“大姐,我闻着香味了。” 徐容绣将烤鸡递给她让她将鸡剁了然后道,“待会儿去打点酒,晚上咱喝两盅。” 等晚上宋子遇回来的时候翻了黄历,倒是后日便是吉日,徐容绣当即拍板后日开张营业,徐容绣想起院里的鸡,对田友水道,“麻烦表兄明日再回去拉一趟,并与村里的人说好,每日过去去捉,他们若是肯出个人送过来每人给十文钱跑腿钱。年前就先这样各村收一些,等过了年再找一些老实人家签契约让他们多养一些专门供应就好。” 田友水道,“那有人送鸡是不是就用不到我了” 徐容绣摇头,“铺子里卖东西还需要人手,我和娘在后厨忙活,前头得你来。” “我也可以的。”徐容菲一脸的跃跃欲试,“大姐我也可以再前头帮忙。” 徐容绣摇头,“你也在后厨,学厨。” “啊。”徐容菲惊讶,“好吧。” 事情定下,当晚一家人喝酒庆祝一番,不过田友水没打算住家里,倒是跑铺子里去住了,他理由也充分,“铺子开起来了难免会有人眼红,家伙事还是看着点好。” 徐容绣倒是没这方面的担心,因为她恶名在外,加上如今宋子遇力大如牛的名声,除了徐家和罗家他们,旁人她不信有这胆量来找她的麻烦,不过田友水不想住家里大概觉得不便,也就随他了。 当晚宋子遇便拿红纸写了大字,道是明日开业,他扭头又问,“价钱怎么定” 徐容绣道,“现如今一只活鸡一百文左右,刨除成本一只鸡卖一百五十文钱,若是小些的就适量减上几文就是了。” 她这么说宋子遇虽然觉得价格挺贵,但还是按照徐容绣说的写上了,徐容绣还是头一回见宋子遇写字,觉得挺拔有力的确不错。见她在一旁看着,宋子遇道,“娘子可会写” 徐容绣笑,“会写,但是丑死了。” 宋子遇一听来了兴致,将笔递给她道,“写两个看看” 徐容绣皱眉,“太丑了。” “不怕。”宋子遇另外拿了一张用过的纸反过来道,“随便写。” 徐容绣见他一脸期待便将笔拿了过来,她还没下笔,宋子遇突然到了她后头,从背后握住她的手道,“我教你写。” 徐容绣感觉到男人的胸膛就在身后忍不住心跳加速,宋子遇似乎没有察觉,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勾画。然后徐容绣的名字便出现在纸上了。 “好看。”宋子遇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亲完还怕她生气,拿眼瞄她,见她脸上没有不悦的神情,宋子遇大胆的摸了她一下,然后咳了一声道,“还有什么要写的吗我都写上去。” 徐容绣抿了抿唇道,“再写上开业大酬宾,开业前三天打九折,另外每日限量供应三十只。” “好。”宋子遇乖乖写上,又把墨迹吹干,而后期期艾艾道,“娘子那个” “嗯”徐容绣疑惑,“怎么了还不睡” 宋子遇一下泄了气,奥了一声脱衣上炕,委委屈屈的躺炕里边去了。 徐容绣忍住笑意将灯熄灭上了炕,从背后抱住他,“夫君,来吧。” 说时迟那时快,宋子遇飞快的脱衣掀被子然后覆了上去,急切的俯身就亲。 “娘子,你真好。” 而且特别软。 第二日一早宋子遇和蓝容恩早早的去书院了,徐容绣和田氏将那大红纸贴到铺子门口,而后又把铺子里的桌椅板凳擦拭一遍,不过麻辣烫她打算烤鸡卖两日再上,也好有个缓冲。 大红纸一贴,早就对他们家烤鸡感兴趣的人纷纷过来瞧新鲜,一瞧上头一只鸡要卖一百五十文,顿时炸开了锅。 “一只鸡卖到一百五十文,想钱想疯了吧。” “就是,买只大肥鸡也不到一百文钱。” 当然也有人不以为意,“你买只活鸡都得一百文,烤熟了卖一百五十文也不亏。人家炭火不花钱,材料不花钱” “还是太贵了。” “太贵了就自己买鸡回家做去。” 外头如何争论徐容绣不管,况且她觉得这价钱着实不贵了。头一份的东西就该这价钱,若是低了没的赚头不够辛苦钱呢。 外头贴好,转头娘俩便回家准备去了,因着要开业,当晚宋子遇难得没闹她,让她安生睡了一个囫囵觉,鸡叫了一声的时候徐容绣就爬起来了,却见外头田氏也起来给俩读书人做早饭了。娘俩对视一眼,默契的准备早饭,准备好了,便收拾一番出门往铺子去了。 到了铺子的时候田友水已经忙活着杀鸡了,徐容绣过去一起忙活,待收拾干净又紧跟着腌制,等天一亮的时候便开炉烧火,开始烤制烤鸡。 好些人盼着他们家的烤鸡,一大早就跑来门口等着了,待闻到想问的时候又扯着嗓子问什么时候能好,田友水站在外头招待客人,让客人进铺子里头坐着又给倒了些茶水。等里头鸡肉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众人喝茶也不觉得好喝了,鼻子嗅嗅,眼睛眼巴巴的瞅着后厨的方向就等着鸡出锅了。 可惜一炉只能烤五只,多了也不行,便按照先后顺序卖了出去。 后头的人没法子只能再等。 徐容绣瞧着外头人似乎不少,便出去按照顺序数出二十五人来,让剩下的人明日再来。后面的人自然不乐意,可到底许多没尝过的,也就暂时歇了心思想着明日早点过来排队。 一直忙活到中午总算烤出三十只鸡来,三人收拾好铺子,便回去吃午饭,回头田友水又继续回铺子看守,刚到门口就瞧见一人扒在门缝往里头瞧,田友水皱眉道,“谁。干什么的。” 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瞧见田友水拍着胸脯道,“没啥。”说完就跑了。 田友水觉得奇怪,又跑了一趟宋家将此事跟徐容绣说了,徐容绣按照他的描述想了一通也没想起来是谁,索性便先不管了,反正方子在她手里,谁也得不去,就算把烤炉弄出来了,不会烤一样白搭。 因为第一日的时候三十只鸡全部卖出去了,第二日的时候好些人又来买了,本就按照九折卖的,还有人为了买上一只想全价买,徐容绣默不作声,该如何卖还是如何卖。倒是食客想让他们多做些,毕竟冬天大家吃的多,尤其过年的时候来上一只不管自家吃还是招待客人都有面子。 徐容绣一想也是,便放出话去每日多供应十只,但下午的时候她再琢磨点其他的吃食一起来卖。 一连数日他们家的烤鸡都卖的不错,这日有人提了句,“你们买卖这么好怎么不弄块牌匾来,不然说起这铺子都不知道叫啥。” 徐容绣抬头道,“叫宋家烤鸡。”她想了想后头还得卖麻辣烫,明年夏天还有别的,便改口道,“就叫宋家食铺吧。” 那人故作惊讶,“不叫徐家食铺” 徐容绣头都不抬,“我都嫁人了,现在说起来都是宋徐氏,如何再叫徐家书铺,况且”她哼了一声,“这个姓并不值得让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超凶女主在线驯夫求收藏了 一觉醒来,妖妃俞向好发现自己穿进一本名叫圣母女主在线宠夫大女主年代文里,原主温柔善良、勤快能干,为了真爱嫁了好吃懒做喜欢惹是生非的陈丰年,疼他宠他爱护他,最后为了给陈丰年买房买车劳累而死。 她穿过来的时候很不凑巧,刚和那个无赖定了亲事。此时,她娘对她殷切嘱咐,嫁了男人要体贴要温柔要勤快能干,最重要的是不要管东管西让男人没面子。 俞向好火了,让本宫宠个臭男人滚粗,本宫生来就是让人宠让人疼的 俞向好摩拳擦掌好吃懒做没关系,惹是生非没关系,不将你训成五好青年本宫枉为一代妖妃 得知他娘给他选个温柔小媳妇,陈丰年决定提前瞅一眼。 不料他娘走了眼不仅被揍的哭爹喊娘还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 陈丰年哭唧唧的发誓这辈子就算打光棍也绝对不娶这母夜叉。 谁知母夜叉扛着三十八米大刀打上门,将陈丰年摁在墙上亲完了拿刀架他脖子上娶不娶 陈丰年没出息的点头娶 后来人们发现陈丰年人不懒了,也不馋了,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勤劳勇敢正直善良疼老婆宠老婆的五好青年。 陈丰年表示都是假的 另外,渣空双开啊,都是古言啊,喜欢的去隔壁看穿成恶毒小姑子穿书炒鸡肥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第一章 她这么说, 食客自然明白过来, 她弟弟妹妹都改了姓了,可有那样的爹和继母谁还乐意叫徐家食铺。 不过这话还是被有心人传到徐屠户耳中了,徐屠户觉得今年日子过的一直不顺, 尤其大女儿嫁人后这日子就更不顺了,眼瞅着大女儿的食铺生意红火, 而他的猪肉铺子的生意按说到了这个季节该好了起来了,可最近买卖却越干越差,生生将人急的不行。 偏偏回去罗氏又跟他叨叨徐容绣将徐家的手艺带去宋家赚银子这事, 他心情更加烦躁。于是在罗氏又一次絮叨的时候他气的出了门,熟门熟路的去了一处小院, 罗氏这些日子自然瞧出徐屠户的不对劲儿来, 可她偏生身子不舒服,便让徐光宗跟着瞧瞧,徐光宗跟着去了, 亲眼瞧见一个年轻女人给他爹开了门, 回来与罗氏一说, 罗氏差点就气炸了, 顿时明白徐屠户如今生了什么心思,当初她可不就是这么入门的 可如今她在家里地位不稳,罗氏只能盼着身子快些好起来,凭着自己仅剩的几分姿色再将男人笼络回来了,否则日后她的日子恐怕难过。 罗氏着急上火的时候,宋家的买卖却干的有声有色, 一天四十只烤鸡不到中午就全都卖完。 进了九月中旬的时候,徐容绣贴了红纸出去,开始卖麻辣烫了。 麻辣烫这东西冬天吃的过瘾,关键价钱也不贵,怀里揣个十文八文的也能吃上一顿。毕竟麻辣烫青菜豆芽的居多,有吃肉丸子的也少一些。底料是徐容绣亲自熬制的,一熬出来就香气扑鼻,来买烤鸡的人闻了顿时食指大动,反正等烤鸡的时候也是等,不如要上一碗麻辣烫尝尝鲜。 这一尝可了不得,味道实在是太好,简直要将人舌头勾下去,一碗下肚这人当即又买上两碗打算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有人开了头后头买卖便好做,尤其是等着烤鸡的时候旁人吃着你能不馋而且一只烤鸡一百五十文,麻辣烫你每样菜都要点才能多少钱。买买买,一人买上一碗吃着。 田友水在前头乐呵呵的忙着,徐容绣和田氏连同蓝容菲在后头忙碌,田友水收碗筷的时候又瞧见那日的小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瞧见田友水看他飞快的笑了笑就跑了。 徐容绣往前头送东西的时候见他眉头皱着,便问,“怎么了” 田友水摇头,“总觉得那小子奇怪的很,那日就扒门缝往里瞧,今日又过来探头探脑。” “没进来吃东西”徐容绣问。 “没有。”田友水道,“看来这几日这边别离了人,万一是想使坏的呢。” 他话刚说完,那小子竟又回来了,徐容绣一抬头正看个正着,那小子没想到徐容绣出来了,惊了一下飞快的跑了。 徐容绣冷笑,“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他。” “谁”田友水奇怪。 徐容绣没说,只嘱咐道,“这些日子表兄多注意些,别让陌生人接近后厨。” 回到后头徐容绣就在琢磨这事儿,难道浮云老道脚伤好了又想出来报仇了 想到浮云在本县的名声徐容绣觉得有必要为民除害让善良的老百姓看清他的真面孔,不过眼下忙碌,恐怕还得过些日子了。 好在浮云那边畏惧徐容绣,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动作。天气渐冷,无论是烤鸡还是麻辣烫都卖的红火。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数收益,每数出一两银子来,全家的笑意便多几分。 待数完铺子里的银子,宋子遇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来,然后递给徐容绣,“这是为夫赚的。” 徐容绣知道宋子遇每日抄书,也不惊讶,拿出来一瞧,竟也有二两银子了。倒是蓝容恩觉得不好意思,“我写的还不好,书铺不收。” 宋子遇却安慰道,“容恩字写的不错,进步很大,听说夫子都夸你有天分,写字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你且多用些功夫,功夫到了自然也就成了。” 蓝容恩得了姐夫的夸奖顿时羞涩的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容绣对宋子遇说了浮云让人去铺子前面去查探的事情,宋子遇顿时皱起眉头,“他到底想做什么” 徐容绣嗤笑,“估计想报那次我伤了他的仇呢,当初他与罗氏坏容恩的名声这事儿还没跟他算账呢他居然又想出来捣乱,真是和罗氏一般不长记性。总得想法子让他知道厉害,否则真说不准哪日他又仗着自己在县令的声望搞事情。” 宋子遇一想也是,他琢磨一下,然后对徐容绣道,“如今快到九月底,眼瞅着过年也没多少时日,这些日子让表兄惊醒些,等书院旬休的时候我想法子将浮云约出来与他谈谈。” “与他谈谈”徐容绣看着宋子遇,觉得自己这夫君就是芝麻馅的汤圆,咬开一口不仅是黑心儿的还烫嘴。 她不禁笑道,“行,那就交给你了。”她顿了顿,“那狗东西还不知害了多少人,夫君放手去做就是。” 宋子遇既然答应了媳妇将这件事办妥,第二日出门的时候便一脸的郁闷好像被欺负的小媳妇,躲在宋家胡同口的小道士瞧见回去与浮云说了,浮云冷哼道,“果然,老祖宗都说了,以夫为天方为正统,宋家如今女强男弱,初时宋秀才或许觉得媳妇长的好看什么毛病都能容忍,时间长了哪可能没有芥蒂。男人啊,要脸呢。哪可能真的容许一个女人骑他脖子上屙屎屙尿。” 小道士连连点头应是,浮云瞧了他一眼,手突然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笑道,“怎么,笑的这么荡漾,又想了” 小道士一听这话赶紧摇头,脸色煞白。 浮云也不介意,站起身来哼着小曲儿出去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就算现在得不到那也是早晚的事。他低头瞥了眼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脚心中难免记起之前被徐容绣算计的事来。 这些日子他在道观中养伤,虽说香火不少,可总归是被下了面子,觉得丢人,要是小秀才肯配合就好了。到时候小秀才得自由,他能得女人,两全其美的事情。 宋子遇,其实是注意到每日有人偷偷跟着他的,他也不以为意,每日一副苦恼的样子出门。甚至还路过胡同口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嘟囔说该买本女戒给自家婆娘瞧瞧,整日管东管西像什么样子,除了一张脸能看怎么瞧都像男人婆。 时间久了,浮云越发证实自己的猜想。 到了十月初的时候浮云觉得时机成熟终于忍不住约宋子遇出来了,宋子遇一瞧机会来了,先是义正言辞推拒两次,最后才应了浮云的约。 浮云自视甚高,在清河县颇有威望,他让小道士去找宋子遇说了时间地点,便暗暗打算到时候怎么说。 宋子遇见那小秀才走路不自在,便多问了几句,哪想那小秀才竟然噗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秀才公,求您救救我吧。” 宋子遇眉头一挑,“小师父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便是。” 小道士双目含泪,瞧上去可怜极了,“那次师父让我哄骗宋太太去酒楼,是我的不对,后来师父发了疯将我我好歹是一介男儿身,竟被他当成女儿般糟蹋,求秀才公救我。” 宋子遇看着他目露惊恐,连连摆手,“我如何有本事救你,不成的不成的。我要是有本事救你,还至于被我娘子”他赶紧住了嘴,叹气道,“看来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啊。” 小道士眨眨眼,抹了把眼泪,失落道,“那,那请秀才公千万不要与我师父说。” “这是自然。”宋子遇道,“谁让我们都是下面被压的那个呢。我懂,我懂。” 小道士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个怕婆娘的软脚虾。 软脚虾应了浮云道长的约,答应旬休的时候与浮云一同到酒楼喝酒。 到了晚间宋子遇照例与徐容绣说说话,待说到这事儿的时候,徐容绣简直想锤他了,“我什么时候压你了” 宋子遇害羞的捂脸,“没有吗” 徐容绣坚决不承认,“没有。” “那咱们今晚就试试。”宋子遇说着将人直接抱到她身上去了,然后眼睛一闭,一如成亲当晚那样,“来吧,娘子,为夫给你压。” 徐容绣扑哧一声笑了,“可惜今夜大姨妈将至,夫君自行解决的好。” 宋子遇傻了眼,这弓都拿来了,才告诉他没有箭。 最毒妇人心 幸亏没告诉自己娘子为了取信浮云还说了不少娘子的坏话,不然晚上估计连被窝都不让他钻了。 到了旬休的日子宋子遇果然应了浮云的约去了约好的酒楼,因为上次惨痛的经历,浮云这次换了一家酒楼,而且浮云这次没带小道士,似乎往日那些不愉快也没发生过。两人果真如之交好友般喝酒谈天。 宋子遇是读书人,涉猎又广,又时常听徐容绣说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与浮云吹牛逼倒是很合拍。两人相见恨晚,要不是岁数相差太大,浮云差点都要跟他拜把子了。宋子遇瞅着浮云一张老脸恶心的差点吐了隔夜饭,忍着对浮云的恶心继续与人虚与委蛇。 席间宋子遇喝了点酒,絮絮叨叨的说了他娘子多么多么的凶悍,多么多么的可怕,可把浮云气坏了,“这样的女人就该赶去庵里做尼姑。” 宋子遇也愤愤不平,说着说着直掉眼泪,“夫纲不振、夫纲不振啊。可怜我如今身有秀才名头却被个女人压在头上,实在愧对圣贤。” 浮云眼见着宋子遇如此,心中连连冷笑,心道徐容绣,瞧把你能耐的,男人都看不住了吧浮云心中冷笑面上同仇敌忾,两人一顿饭下来,感情增进不少。 宋子遇脸上因为喝了酒红扑扑的,一张俊俏的脸更加好看,浮云看的有些呆了,觉得宋子遇夫妻俩都是尤物,竟都这样好看。他心中微动,也知这事急不得又与宋子遇约定下次旬休的时候邀上几个好友一起来此喝酒这才分别。 待出了酒楼,宋子遇眼中哪还有一点酒色,他没回头径直回到家中然后大吐特吐。 特么的浮云那油腻腻的眼光,实在太恶心人了。 不过即便如此宋子遇也未与徐容绣说起这事,徐容绣如今忙着呢。比起烤鸡每日限量四十只,麻辣烫却是不限量的,从农户那收来的青菜当日都能用的一干二净。只不过临近冬日青菜减少,麻辣烫多是豆芽豆腐白菜菠菜之类的东西,都不怎么值钱,于是她又趁着下午人少的时候去了买剁了肉搓成丸子。她也不贪多,晚上到了时辰便关铺子回去休息。 饶是这样从开业至今收益颇丰。 而且如今还面临一个问题,随着来吃麻辣烫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小铺子有些小了,徐容绣便让田友水打听附近有没有转让的铺子,若是有便及时买下,倒是扩大店面。 许是他们运气太好,隔了没几日,食铺隔壁那间早餐铺子便要转让出去,徐容绣也认识那老板,便谈了价钱买了下来。心里一琢磨便将中间开了门,大门直接封了起来,这样只一个出口进入来往也能看顾着些。 眼瞅着生意太忙,徐容绣又让田友水回去问问能不能将他弟弟田友德叫来帮忙,工钱一样,每月给一两银子。 一个月一两银子已是不少,当日田友水便让送菜的人去他家里带了话,第二日田友德便包袱款款的来了。两人都成了亲,正是努力挣钱的时候,有这机会如何不珍惜,于是兄弟俩便在铺子里住了下来,顺便看着铺子。 转眼又到了旬休的时候,宋子遇想到今日的计划,脸上表情有些丰富多彩,徐容绣奇怪道,“怎么” 宋子遇委屈道,“娘子有所不知,那浮云看人的眼神让人发毛。” 徐容绣扑哧一声,低声道,“难不成他看上夫君了”见宋子遇脸色微变,她叹气道,“难怪啊,上次他喝了那样的药将他徒弟给办了,说不定从此好上这一口” 瞧着宋子遇的脸越来越黑,徐容绣黑心眼儿道,“也是,夫君长的俊俏,我瞧着都恨不得扑上去,更别说那牛鼻子老道了。”说着她拍了拍宋子遇的肩膀道,“夫君你要加油,争取这一次便将浮云老底掀了。” 宋子遇酒量大,上一次喝酒为的就是探探浮云的酒量,如今再去自然不是与他虚与委蛇了。 不过一想到浮云曾经算计自己媳妇,宋子遇就觉得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叫上几个与自己交好的秀才早早的便去了那酒楼,宋子遇事先并未说他的计划,但几人听说是与浮云道长喝酒,还觉受宠若惊,宋子遇又怎好提前做那坏人。 过了一会儿浮云道长来了,带着小徒弟一起。见了宋子遇似乎还颇有怨念。浮云只当没瞧见,与宋子遇开心的交谈起来。 酒菜上来,几人推杯换盏,说话也随意了一些,宋子遇看着老实,却时不时的找机会带头给浮云敬酒,那几个书生本就钦佩浮云道法高深,自然也纷纷敬浮云喝酒了。 浮云几杯酒下去,说话更加随意,他双眼迷离,瞧着宋子遇道,“想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仪表堂堂啊,县里好些姑娘见了我都朝我抛花,岁月不饶人啊,年纪大了,被人嫌弃了。” 几个书生觉得浮云的话有些轻浮了,可转瞬又释然了,谁还没年轻的时候,理解理解。 宋子遇倒是很感兴趣,眯着眼在他二旁问了一句话,浮云斜睨他一眼,继而笑了,拿手指头点了点他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看着老实竟然这样” 宋子遇眼睛迷离,看上去更加文弱了,“道长不愿说就算了。”然后还脸红了。 浮云见他脸红了,顿时又笑了,“你可真够坏的,既然你想知道,那贫道便与你说说。” 一旁浮云的徒弟见他什么都说,急忙提醒他不要乱说,可浮云喝了酒正在兴头上哪会听他劝阻,一巴掌扇过去,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小道士恨恨的瞪了宋子遇一眼,觉得这书生坏透了。 宋子遇见他瞪着自己委屈的朝浮云道,“道长,我似乎惹了你徒弟不高兴了” 浮云一听顿时皱眉,指着门口让小道士出去。 宋子遇无辜的朝小道士笑了笑,“小师父先出去吧,别耽误我们和道长喝酒。” 小道士气哼哼的出去了,却不放心在门口听着。 就听里头浮云道长豪气冲天道,“想当年我浮云御女无数,最高的记录一天连御七女,皇上估计都没贫道快活啊。” 小道士听了顿时皱眉,只盼着那几个书生也喝多了没往心里去。 屋里几个书生听的眉头直皱,其中一个名唤高元化的书生刚想开口责问就见宋子遇朝他微微摇了摇头,高元化不知自己好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浮云想起年轻时候的辉煌战绩说起来滔滔不绝,什么夜御七女,什么与小妇人颠鸾倒凤,真是粗俗不堪。 宋子遇见他的确喝高了,接着又叹气道,“我那悍妻,实不相瞒,如今我已然后悔,当日有人劝说我家说小舅子蓝容恩克父克母最是大煞之人,我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如今宋家哪还是宋家,分明是他们三姐弟的天下了。” 浮云一听,嗤笑道,“什么大煞之人,这你也信。要是克父,他爹如今不还照样活的好好的”他神情倨傲,没有注意到宋子遇越来越冷的眼神,继续道,“实不相瞒,当日你媳妇的丈母娘拿了钱来求的我,让我配合他将人赶出去,没想到你老丈人那傻货居然也信了。” 外头徐屠户捂住小道士的嘴听着里头的谈话,暴怒不已,他还道女婿叫他来这做什么,竟然是为了让他听这个的。 徐屠户抬脚刚想将门踢开,就听里头浮云色眯眯道,“你都不知道,那罗氏年纪虽然不小,一身皮肉倒是鲜嫩的紧,难怪你岳丈宁愿宠着她也不乐意疼闺女了。啧啧。” 徐屠户脸越听越黑,闻得此言已是暴怒,一脚将门踢开,又将小道士摔在地上。 屋内一静,浮云的话也止住了,他呆了呆看着徐屠户,再瞧瞧宋子遇,酒顿时醒了大半,额头上冷汗直流,目露惊骇。 完了,他刚才说了什么了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是你捣鬼的。”徐屠户想到如今已经改了姓的儿子和女儿,心里就一阵刺痛,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疼了十多年的婆娘,居然为了弄走他的儿子和这眼前的牛鼻子老道给他戴绿帽子想到前几日他还与罗氏亲热,现在就觉得一阵犯恶心。再想到浮云刚才说话的模样,顿时气急,抬脚便朝浮云踢了过去。 浮云大叫一声,“饶命” 可惜为时晚矣,徐屠户常年杀猪力气也不小,一脚就将浮云踢飞了出去,继而狠狠的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屋里其他的书生又惊又怒,他们本钦佩浮云道法高深为人崇敬,不想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罗氏恐怕只是其一,其他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妇人。 徐屠户暴怒,踢了这一脚犹不解恨,瞧着他爬起来想跑,当即又过去补上一脚,继而对浮云拳打脚踢起来。 浮云被打的连连告饶,徐屠户直接打个痛快,其他书生瞧着徐屠户的模样竟生不出救人或者阻拦的意思。头上绿云罩顶,换了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消气了。 “岳父,这等人你若为他赔上性命就不好了。”眼见着徐屠户没有停下的意思,宋子遇过去将他拉开,“要打死也不能在这啊,多不好啊。” 徐屠户听他的话气的心肝肺都疼,而他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力量,有些不可思议,他猛然记起坊间前几日传闻,说宋子遇力大如牛,将罗家兄弟打个半死,起先他还不信,以为人是他闺女打的,如今他信了,就他都被宋子遇生生拉开了,而且胳膊还隐隐作痛。 浮云已经被打的进气少出气多,他的小徒弟早就吓的瑟瑟发抖,瞧着他成了这副模样,赶紧过去将他搀扶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还道,“我们要去报官。” 宋子遇笑,“小师傅尽管去告,今日浮云说的话这几位学兄都听的一清二楚,届时都能作为认证,到时正好可以让县老爷好好查查浮云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坏事。” 小道士一抖,想起这人的黑心来,瞪了他一眼,扶着浮云踉跄的走了出去。 待他们二人走后,宋子遇对几位书生拱手道谢,“今日多谢几位学兄,他日子遇定另开席面请大家吃一顿。” “这倒不用,子遇若真想请,不如改日请咱们尝尝你家的烤鸡,我们可是排了好久的队都没排上号了。” 宋子遇笑,“这没问题,明日中午我便拿了去请大家尝尝。” 他说完,徐屠户更郁闷了,他的女儿未嫁时他都没吃过,转眼嫁了人手艺全带走不说都没想着孝敬他这个亲爹一点半点。 徐屠户心里郁闷至极,宋子遇是不关心的,谁关心一个渣爹渣丈人是死是活啊。而另一书生道,“眼下却有件重要的事,浮云明显这些年坏事做了不少,不如我们写封状子将他告上县衙,让县老爷决断。” 宋子遇颔首,“是该如此,既如此,要不我来写。” “这不妥。”高元化阻止道,“还是我们来写,宋学弟这边以苦主身份画押便是了。” 宋子遇点头,“那多谢高学兄。”说着他看向徐屠户道,“不知岳父愿不愿意” “你是成心的”徐屠户一听他说这话顿时气的脑仁疼,这是嫌他不够丢脸是吧,若真告到县衙去,那他徐保宁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也得被人笑掉大牙了。 宋子遇无辜的点头,“岳父说的不错,小婿的确是诚心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最勤奋的大大了,哈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来收藏啊,来爱抚我啊。 隔壁穿成恶毒小姑子穿书火热连载,炒鸡肥,值得跳坑。 文案 迟梅宁穿到一本看了半截的种田文里,成了里面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子, 好吃懒做,心思歹毒,吃着家里用着家里的还得时不时的折腾哥哥嫂嫂,更不懂得什么叫安分守己,最后为了攀高枝将自己送进深宅大院好日子没过上却死相凄惨。 迟梅宁穿过来的时候原主正在大街上碰瓷传说中的清河县第一才子程子阳,寻死觅活要对方负责任。 看着眼前这个还没长成心狠手辣大奸臣的程子阳,迟梅宁很没出息的跑了。 后来程子阳高中状元,敲锣打鼓求娶迟梅宁亲都亲了还想跑 迟梅宁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不对劲,说好的男主怎么成她男人了。 更不得了的是程子阳似乎还有个了不起的爹, 迟梅宁这才觉得事情有些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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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百姓顿时沸腾了,他们一直信任的浮云道长居然是这种人 若是是个寻常百姓来告,那么百姓自然不信,可当下,读书人身份地位都高,更何况这几个秀才了,听闻都是后年要去考举人的,说不定这几人中就有人中了举人了。中了举人是可以当官的,他们说的那还有假 若是他们敢拿这种事胡说,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还有那个宋家的小子,最是老实不过了,他都来了,定然是真的了。 于知县自然知道浮云道长是什么人了,因为他们还曾一起玩过女人,但这并不代表大难临头的时候于知县选择抛弃浮云将他推出去以平民愤。 别以为几个书生他随便打发了事,这些书生最是难缠,若是他不秉公处理这些书生说不得就敢联名上书去府城去告,若是府城还不管,还能去省城去告。到那时候别说升官发财,保住脑袋都是困难的问题。 所以于知县即便对这几个书生再不满,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将状纸收了,言之凿凿的表示会秉公处理。 高元化一身正气,显然不信于知县的说辞,“既然如今有认证物证,难道不该即刻将浮云缉拿归案吗,万一他提前跑了” “高学兄说的不对。”宋子遇慢条斯理道,“县令大人可是咱们清河县的父母官,是难得的好官,本县出了这样的败类,县令大人作为爱民如子的好官怎会袖手旁观任由坏人逍遥法外。” 说着宋子遇还颇为讨喜的瞧向于知县,“对吧,县令大人” 于县令听这话听的牙疼,他在本县两年有余,还是头一次有人夸他爱民如子呢。现在除了去抓浮云还能怎么办谁让他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呢。 “那是自然,来人,即刻去道观将浮云捉拿归案不得有误。”于县令一声令下,县尉大人连忙出列当即点了衙役前去道观抓人。 有一书生道,“我知道路怎么走,我带你们去。” 县尉大人想说他认得路,可人家已经跑前面去了,于是便带人追了上去。 高元化转头对宋子遇道,“宋学弟作为受害者家属还是先回家去吧。”对于蓝容恩高元化自然认得,虽然入学时间不长,但读书天分很高,时常得夫子的夸奖,若是此次清白得以澄清,那么日后定有大作为。而宋子遇同样学问做的好,后年的乡试夫子也蹭说十拿九稳能中的,如今结个善缘也好。 宋子遇跟众人道了谢便回家去了路上得知县衙事情的人跑来问他是不是真的。 宋子遇幽幽的瞥了那人一眼,“子遇非浮云,并不知他所为,只他说的时候言之凿凿,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子遇家中有事,就先告辞了。” 走了一半察觉离着铺子不远,想着自己都没去过两回,便溜达着过去了。如今已经到了下午,烤鸡已经卖完了,但是店里仍旧人声鼎沸,两间屋子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田友水兄弟俩更是忙的脚不沾地,铺子里的食客更是吃的热火朝天。 宋子遇倒是不饿,瞧着这架势却有些饿了,他进了铺子里田友水过来,“子遇来了你媳妇在后厨,你去瞧一眼。” 宋子遇过去的时候徐容绣和田氏正在清洗青菜,宋子遇见了便过去帮忙,徐容绣也没推拒朝他笑了笑便继续忙活。宋子遇过去沾了手顿时皱了皱眉,大冬天的水的确是冷,他一个男人尚且觉得冷,他娘和娘子岂不更辛苦。 “若不请个人来专门洗菜”程子阳道,“赚钱本就是为了让生活更好,如果以你们身体为代价,子遇心里不安。” 田氏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常年干活这温度也早已习惯,徐容绣当然想能偷懒就偷懒了,但这自己的买卖后厨这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好进外人的,即便是田友水兄弟除非她叫他们,他们都鲜少过来,为的就是避嫌。这请个婆子容易,但谁能保证不会坏事。 徐容绣笑道,“刚提上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不要紧。” 他们这边铺子后头带了三米见方的小院,在角落有一口井,挨着便是一间屋子如今是田友水兄弟俩的住处。所以他们用水倒是方便。 宋子遇迟疑,“当真” 徐容绣点头,“当真。” 如此宋子遇便不再多说,趁着不忙的时候便把今日之事与徐容绣说了。徐容绣抿了抿唇道,“你说我爹会休了她还是会留着她” 宋子遇知道她说的是罗氏给徐屠户戴绿帽子这事儿,但宋子遇却不愿多说,毕竟那是徐容绣的娘家,说的不好俩人都尴尬,便老实的说,“不知道。” 徐容绣笑,“我猜可能会休妻。”她顿了顿想到徐光宗兄弟俩,“不过她有俩儿子这也说不准。” 她说不准的事如今在徐家真的发生了,徐屠户还没回家便请人写了休书又摁了手印,至于理由便是淫意。 徐屠户拿了休书又特意嘱咐老秀才不可将此事告知于人这才匆匆往家里去了。而老秀才见他走远呸的吐了口唾沫骂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这么个竟逼得亲生儿女离家,活该。” 于是转头老秀才一改不说人小话的信条将此事宣扬了出去。 这些徐屠户并不知晓,他拿了休书径直到了家中。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本打算先将罗氏毒打一顿解恨,可看到俩儿子的时候他又觉得算了,给她一个体面吧。 于是徐屠户在罗氏迎上来嘘寒问暖的时候将休书扔了过去。 罗氏并不识字,便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便让徐光宗念念她听。徐光宗接过去,不等徐屠户阻拦已然念了出来,“休书” 徐光宗顿时瞪大眼睛,“爹” “休书”罗氏脸色一白,惊恐的看向徐屠户,“当家的,这不是写给我的对不对” 徐屠户嘴唇抿的紧紧的,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罗氏目露痛苦,神情悲哀,“为何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哪里对不起我了”徐屠户想起一双儿女,想起宋家如今日进斗金的铺子,想起浮云猖狂的话,徐屠户冷冷道,“容恩当真是大煞之人” 罗氏不知他为何如此问,想当然的回答,“那是自然。” “呵。”徐屠户嗤笑,“难道不是你与浮云老道合谋故意害我儿子” 此话一出,罗氏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见她如此表情,徐屠户脸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事情败露之后吓得。 罗氏转瞬反应过来,跪扑到地上,痛哭道,“当家的我没有,你要相信我呀。” “相信你”徐屠户意外的冷静下来,竟然连打他的都没了,他突然记起这十多年来罗氏对三个孩子的不好,突然记起罗氏在徐家如何作威作福来。徐屠户对罗氏失望透顶,尤其今年一桩桩一件件丢人的事,哪件不是因为罗氏。 徐屠户眼神冰冷,看着罗氏叹了口气道,“罗氏,你走吧,别把事情闹的太难堪了。” 罗氏脸色惨白委顿在地,全身就跟抽干了力量一般,她看着徐屠户哀求道,“当家的我错了,我当时,是被逼迫的。”她原以为她给了钱又失了清白浮云为了名声也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可到底为何徐屠户会知道了浮云不可能啊,难道他不想要名声了那还能有谁 罗氏心中如同巨浪翻滚,整个人浑身都被冷汗浸湿,徐光宗兄弟俩早就惊呆了,徐光宗在这个年纪该懂的也都懂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他的母亲做了如何下作的事情。 “被逼无奈”徐屠户冷笑一声,“谁逼着你拿钱去请人来哄骗我了说我儿子大煞,克父克母对家宅不好”他突然厉喝一声,“我瞧着是对你不好吧可怜我一双儿女如今竟连徐姓都不要了,都是因为你这恶毒的妇人” 徐屠户摇了摇头看了眼俩儿子目露哀伤,“当着儿子的面,别弄的太难看了,你走吧。” 罗氏哪里肯走,边哭边流泪,“当家的,你别不要我,我以后、我以后都不敢了,我好好伺候你伺候儿子,别赶我走。我走了儿子们怎么办,你再娶一个,他们对儿子们不好怎么办” “你以前对待容绣他们那般,为何就不想想他们的母亲也会难受”徐屠户哼了一声,“你犯七出,再无更改。收拾收拾你衣服回娘家去吧。” 徐屠户说完直接拿了休书出门打算去衙门登记记录休妻,罗氏和徐光宗飞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便苦苦哀求,“别休了我,求你了。” “爹,饶了娘一次吧,娘不敢了。” “爹,没有娘我们就是小草了,多可怜啊。” 一家子在门口纠缠,有邻居路过听见这话,笑道,“哟,徐屠户休妻啊,是该休了这样的婆娘要了干啥,戴过一次绿帽子说不定以后还能再戴一顶崭新的呢。” 徐屠户眼睛一瞪,他怎么知道这事的是宋子遇传扬出去的还是那几个书生或者是那老秀才 徐屠户心中暗恨,那邻居又朝徐光宗道,“光宗啊,你娘给你爹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忍,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闻言徐屠户的脸更黑了,徐光宗眼睛一瞪,怒目而视道,“关你什么屁事。” 那人摇摇头也不气,“那就祝你好运,别和你爹是的这般倒霉,儿女没了,又摊上个不要脸的娘。不过你们也是倒霉,有这样的娘以后娶媳妇都不好娶。” 见徐光宗要杀人是的目光,那人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就赶紧走了。 徐屠户如今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么点狗屁倒灶的事如今竟闹的满城皆知了,这日后日子该怎么过。 “回去收拾东西吧。”徐屠户扔下一句话,再也没有任何留恋,撕开妻儿大步朝衙门走去。一路上不少人朝他投来可怜的目光,徐屠户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被自己的婆娘戴了绿帽子呗。 到了衙门,那些衙役和文书也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徐屠户冷着脸办完文书,觉得脸面已经全掉在地上了。到了家罗氏还坐在院子里和俩儿子抱头痛苦,瞧见徐屠户还想挣扎一番。 徐屠户直接去屋里将罗氏的衣物收拢一番,然后又拿了五十两银子扔给她,“回你们罗家去吧,你娘不是最疼你吗,定会欢迎你的。” 罗氏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可瞧着徐屠户冷着的脸她又无法生出希望来。她嫁进徐家十多年,为徐保宁生了两个儿子,又为老太太受过孝,就因为她犯的这点错甚至被迫犯的错,他就要休了她 凭什么 罗氏擦擦脸上的眼泪站起来,怒目而视,“徐保宁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为你母亲守孝三年,你竟然因为我被迫就要休了我。你怎么有这脸呢” 徐屠户一愣,“你不主动找他能失了身” “不错,我是主动花钱找他帮忙。”罗氏眼睛瞪的老大,神情悲愤,“但你又好到哪去你以为你在外头有女人我不知道吗现在不过是想找个由头将我打发了好将外面那个女人带回来吧呵,徐保宁,我早该想到的,十多年前你能刚死了老婆就勾搭我,现在这般作为也不稀奇。” 徐屠户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竟不想还是被罗氏知道了,他张了张嘴反驳道,“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罗氏讥讽的笑。 她的笑刺的徐屠户脸火辣辣的,他色厉内荏道,“我是男人,我纳妾你也管不着。” 罗氏凄惨一笑,看了眼俩儿子,“你们都听到了这就是你们爹,想必过不了多久你们就有后娘了,娘心疼你们,你们一定要立起来啊。” 罗氏说完拿起自己的包袱和休书揣上银子出了门。到了门外她又觉得不甘心,抄了一根棍子朝徐屠户那个小院去了。 小院里的确住了一个女人,罗氏敲门便有一温柔的女子来开了门,罗氏瞧了眼那女子的肚子,如今已经微微隆起,她惊讶一下,接着暴怒,将棍子朝那女人的肚子挥了过去。 女人尖叫一声疼的抱着肚子躺在地上,血从身下流了出来。罗氏觉得痛快,呸了一声道,“你以为赶走我你就能当太太过好日子了想的美。”说完罗氏将棍子一扔就走了。 徐屠户在罗氏放狠话的时候便直觉不好,迅速到了小院哪知就瞧见自己喜欢的女人正躺在地上,别说孩子了,就是女人整个人都快没气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罗氏被休回家,罗老太太当即要拿棍子带上儿子们去为女儿讨回公道,罗大嫂如今瞧着罗氏狼狈的模样,冷笑道,“娘,您四个儿子可刚能下地没多久,非得让他们把命都搭上您老才乐意为了小姑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您还护着她。要不是她不守妇道,徐保宁能休了她自作孽不可活,这怪得了谁要我说既然被休了,就赶紧找人再嫁出去,不然留家里干啥,罗家的姑娘们不嫁人了” 一听罗大嫂要将罗氏嫁出去,罗氏顿时心如死灰,这就是她的娘家啊,以前她不舍得花用,省了银子贴补娘家,换来的居然就是这个。她不由看向她娘,罗老太太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后流了眼泪,“好好的咋就过成这样了。” “咋过的你闺女作的。”如今满城风雨,这才多久的功夫没有不知道罗氏和浮云鬼混的事了。俩人都睡到一起了,之前浮云给蓝容恩断命的事自然是罗氏与浮云的阴谋了。罗三嫂本就是炮仗性子,得知小姑子做了这样的缺德事竟觉得有些对不住宋家姐弟,“现在好了,徐保宁的脸面都丢尽了,不休你休谁还有徐容绣姐弟三个,不都是你害的你就是个搅家精。娘这话我就放这了,小姑子留不得,不然咱们家也得被搅和的一团糟。” 罗家四个兄弟的确听他们娘的话,但上一次事情之后四个兄弟被媳妇各自修理了一顿,如今媳妇在前头说话,四个大老爷们跟鹌鹑是的不敢说上一句。罗老太太倒是有心帮闺女一把,可又说不出来,四个儿媳妇一致对外,她一个老太太还能咋办。 罗老太太说,“要不,娘给你挑门好的” 罗氏哭的更惨了,“要不是您给我出这样的主意我能去找浮云吗,我能被她那样了吗娘啊,您可是我的亲娘啊,连您也容不下我了吗” 罗老太太一愣,也想起这茬来,但现在能认吗自然不能认的,万一传扬出去,他们罗家更没脸了。 想到此处,罗老太太冷了脸,“我瞧着你是得了失心疯了,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出这样的馊主意老大家的,把她先关屋里,等挑门好亲事再嫁出去。” 罗氏没想到她娘翻脸不认,顿时傻了眼了。 罗家一团糟乱的时候徐屠户也是一脸的怒气。他喜欢的女人本打算过些日子带回家的,结果被罗氏打掉了孩子还坏了身子,如今只能先带回家去养着了。 而另一头县衙也将半死不活的浮云缉拿归案。于县令为了与浮云划清界限,展示自己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当即对浮云和几个小道士严刑拷打。浮云自然不说,但几个小道士挨不住打,将浮云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倒个一干二净。 本就是当着几个书生和百姓的面审理的,一听到这样的证词,顿时炸了锅,浮云竟是这样恶贯满盈的坏蛋。 一时间臭菜叶子臭鸡蛋的都朝浮云扔了过去。 于县令见此,只能写文书一五一十的将此事上报府衙,等候沂州府那边的知府决断。 浮云躺在地上,心里念头只有一个酒不能多喝,话不能多说啊。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 罗氏被休, 浮云被抓,简直大快人心, 转瞬间这两个传遍整个青河县城。浮云在清河县威望极高, 出了这等事还真有几个瞎了眼的觉得浮云是被冤枉了,没等他们为浮云反驳便有高元化几人亲身说教当日他们如何仰慕浮云却听到那些污言秽语之事。当然也有那些被浮云糟蹋欺负过的女眷得知此事偷偷抹泪,觉得终于大仇得报, 还顺便念了那几个书生的好。 听闻罗氏被休的时候还特意去打掉了徐屠户外头女人的肚子, 好些人觉得这夫妻俩真是蛇鼠一窝,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闻浮云被抓的时候道观中搜出好些金银财宝,好些人懊悔没能去捡上一两件儿。 当然这事儿最痛心的当然是于县令了。 于县令得知搜出好些金银财宝的时候怄的不行, 这要是悄悄的把浮云端了,那些好东西不都是他的现在倒好, 那些书生都看到了,好些人都知道了,他想拿钱收买衙役和县尉都不行了。如今只能按照程序往上报了,后续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还得听知府大人的决断。 这些徐容绣和宋子遇暂且不知,但傍晚的时候就有食客专门跑宋家食铺里宣布了这好消息,当然徐容绣得抻着, 总不能让人发现她对于罗氏被休大快人心吧,于是一直到了晚些时候,徐容绣又烤了几只鸡,打算晚上下饭,又早早的收了铺子做了几个菜打算一家人庆祝庆祝。 看着她眼角眉梢挂着的开心,宋子遇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了。田氏也难得见她如此高兴, 便笑眯眯的帮衬着。 收了铺子一家人往回走,离着家很近的时候蓝容恩道,“大姐,前面似乎有人。” 几人走近,却发觉是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俩。 见徐容绣他们过来,徐光宗拉着徐耀祖就跪下,“大姐,求你帮帮我们吧。” 徐容绣嘴角的笑敛去,变成讽刺,“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徐光宗抿了抿唇,再抬头脸上满是泪痕,“求您跟爹爹说说让他将娘接回去吧。” “你让我去说”徐容绣想笑,她觉得她以前还真是看错了徐光宗,以前他们姐弟三个受欺负的时候不见他替他们说一句话,如今罗氏被休了,让她去说情,让徐屠户把罗氏接回去 呵,打量她是好人吗 徐容绣笑,“徐光宗,我凭什么要帮罗氏,她是死是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那是你娘,要求该你们去求,而且爹爹一直不是最疼你们吗,你去求他啊,让我去求,我以什么身份去求我现在是宋徐氏,即便我愿意去,也得问问我夫君答不答应。” 闻言徐光宗满含期待的看向宋子遇。 宋子遇道,“我不同意。” 徐光宗瞪大眼睛,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徐光宗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又去看蓝容恩,“大哥” 蓝容恩将他拽起来道,“我现在不是徐家人了,我姓蓝。跟你们家没什么关系。” “徐光宗,你娘以前打骂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替我们求情,现在罗氏那贱人终于被休了还想让我们帮忙,我们不敲锣打鼓庆祝一番已经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了。”蓝容菲说话可不客气,嘴巴不停的喷他一脸,“你是爹最疼的儿子他都不听你的,我们这些不受重视的小可怜爹能听我们的笑话,还是听大姐的,你们去多求求吧,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是没用的。” 蓝容菲说着上前开门拉着徐容绣便要进门。 徐容绣看着半大的少年站在那里有些无助,她不由道,“你自己都不敢做的事,却让我们去做,你有想过凭什么我们要帮你吗我们是一个父亲不假,但一直以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自小聪慧想必看的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不然倒显得我欺负小孩子了。你带耀祖回去吧。” 说完她进门,就听徐光宗恨声道,“大姐真的不肯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帮帮我们” 徐容绣眉头微皱,回头看着他,“骨肉亲情你娘待我们三个如何,你一直看在眼里,你虽不认同她的做法,你可替我们说过一句话你的确没落井下石过,可你却默认了她的做法,你不认同,是因为你知道她的做法不对,你不阻拦她是因为你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左右她将我们成功的赶出徐家,最得利的是你。别说你还小这话,徐光宗,你不懂事吗你懂的,你比任何孩子都看的清楚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只那一次,你娘连同浮云坏容恩名声的时候你是替我们说过一句话,可你觉得那句话真的是为了我们说的吗” 徐容绣每说一句,徐光宗的脸便白一分,他是小,可他懂事却很早。徐容绣的话戳在他的心里,他不想承认,可那时候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如今他都那么惨了,为何大姐就不能帮帮她 徐光宗转瞬的功夫心思就定了下来,他愤恨道,“大姐见死不救,他日也别后悔。” “我做事从不后悔。”徐容绣看着他,面容冰冷,“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学你那母亲,做人,还是做个好人比较好。” 可惜徐光宗根本不想听这个,饱含悲愤带着徐耀祖走了。 徐容绣抿了抿唇,“回去吧。” 大好的心情被徐光宗兄弟给坏了,田氏叹了口气道,“罗氏真是造孽啊。”但转而又道,“你那爹也不是好的,自己都不干不净还嫌弃罗氏,叫我说俩人就俩祸害,就凑一对相互祸害得了,干啥又拆开了,再祸害别人去。” 听了她的话徐容绣忍不住笑了,她将在铺子里做好的饭菜拿出来热了热,又拿出酒来温了,一家人喝酒庆祝。 徐光宗兄弟如今虽然没了娘,但是亲爹还在,徐屠户又最疼他们,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兄弟俩会受委屈,再多的,她是管不了了。如果有可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与徐家有任何牵扯了。 难得的好日子,徐容绣倒了一杯酒,让蓝容恩兄妹俩也举杯,朝宋子遇道谢,“多谢夫君替我们出去报仇。” 姐弟三人一饮而尽,蓝容恩道,“姐夫,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孝敬你和姐姐还有田婶。” 蓝容菲也点头,“我也是。” 田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这一顿饭,一家人都吃的很开心,饭后喝了点小酒的蓝容恩睡觉去了,徐容绣和宋子遇又去澡房擦了擦身子就回了房。 徐容绣一反常态,早早的脱衣上炕等着宋子遇。宋子遇见此兴奋的过去,“娘子,可以吗” 看着他晶亮又期待的样子,徐容绣红了脸,点点头道,“可以的。” 话刚落地,宋子遇将灯熄灭喜滋滋的就爬上炕往她被窝钻,一边动作一边还道,“娘子,娘子。” 徐容绣任由他胡来,应了一声,“夫君。” “娘子啊,你咋这么软啊。”宋子遇胡说八道,说完还不给徐容绣反驳的机会,直接将她口堵住,“娘子,我来了” 夫君如此不要脸,徐容绣险些将他踢下去,夫妻俩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样那样的就到了很晚的时候。 听着身边男人的呼吸声,徐容绣平静的想罗氏,你终于得了报应了。 因为浮云这事儿闹出好大动静,罗氏被休这事倒是显得无足轻重了。徐容绣不去刻意听徐家的事,但架不住有人觉得这事儿徐容绣该知道,就巴巴的跑到宋家食铺这边说与徐容绣听。 那人幸灾乐祸道,“那罗氏被休回家,她娘倒是想疼她一回,可她四个嫂嫂不干啊,这两日便开始打听人家打算将罗氏嫁出去了。罗氏如今年纪虽然大点也生过孩子,但是相貌不错,细皮嫩肉的,说不定真能找个好下家。” 话虽这么说,可这人明显带着揶揄,被休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罗氏还是因为与人给徐屠户戴了绿帽子,徐屠户待她那样好她都能干的出这样的事来,说不定就是个天生的淫妇,再嫁人说不定还会给后头的男人再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几个食客说起来不由的笑了起来,徐容绣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说的不是她,田氏却有些听不下去了,出去制止了一嘴。外头的食客不说了,但徐容绣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她不由笑了笑,罗氏这也算自寻死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办出这样的事来。不过就浮云那德性,说不定真是浮云强迫的罗氏也说不准,但罗氏后面还能与浮云合谋,难不成以为浮云得了她的人便不会有所泄露 现在好了,两人一个被休,一个进了大牢。罗氏虽然也是这事的受害者,但徐容绣一点可怜她的心思都生不出来的。 外头日头正好,可惜天寒地冻,进了十月后天气越发的冷冽,十月二十的时候下了今冬第一场雪,鸡肉冬天不容易坏,徐容绣便在铺子后头的校园里拦了一个地方将鸡多捉了一些过来,趁着中午天气暖和些的时候田友水兄弟俩就收拾了。冻在屋檐下,用的时候直接化冻,跟新鲜的也没差别。 入冬后不管是烤鸡的生意还是麻辣烫生意都明显的更好了。徐容绣每月给田友水兄弟各一两银子的辛苦钱,兄弟俩干劲儿十足。到了旬休的时候宋子遇和蓝容恩有时也过来帮忙,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家中温书,虽说乡试还有一年多,可十年寒窗苦读却不是说着玩的,当真是要苦读的。 日子过的好了,田氏心情也好,田氏这日中午趁着日头好的时候回家浆洗衣服,隔壁王大娘便探头探脑的过来了。 田氏往常与她也比较谈的来,便边洗衣服边与王大娘说话。 王大娘低声道,“你媳妇还在铺子里呢” 田氏应了一声,“可不,这时候正忙着呢。” “那岂不是她与你俩外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大娘惊讶道,“你都不担心” 田氏眉头一皱,“担心什么怎么就孤男寡女了一屋子食客不是人再说我俩外甥压根不到后头去,能出啥事” 王大娘见她动怒,连忙道歉,“是我说错了。不过你媳妇能干是能干,但进门好几个月了还没动静” 闻言田氏没吱声,徐容绣进门两个多月,怀不上也正常啊,这个王婆子今日到底什么意思,跑过来说这么一通话,难不成被谁撺掇来的 她没吭声,王大娘以为她也有意见了,便拍腿道,“看吧,你家这日子好了,缺点啥,不就缺个孩子了你媳妇进门这么久都没怀有身孕,别是有什么问题啊,我劝你啊,提早打算的好。” 田氏奇怪的看她,“进门俩月怀不上孩子难道不很正常我咋记得你当年进门一年多才怀上也没见你婆婆怎么着你啊。” 王大娘脸一皱,“我家情况跟你家情况能一样子遇瞧着就是有出息的,现如今家里有钱,不得有人来继承要我说,趁早给子遇纳个小,好传宗接代,就算你媳妇怀了孕,俩人生不比一人生的多到时候你们宋家人才兴旺,多好的事啊。” 田氏不动声色道,“你有啥好人选吗” 王大娘道,“你瞧我家翠玲咋样老实敦厚,绝对不抢你家媳妇的风头,肯定好好的伺候你,三年抱俩。” “你家翠玲不是定了亲事”田氏惊讶的看着她,“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来我家做妾” 王大娘一拍大腿,“咱两家啥样人都熟悉不是。” 田氏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媳妇啥人了再说了,你家翠玲我家子遇大概瞧不上。” 王大娘脸色一变,身后突然就传来噗哧一声笑。 王大娘一扭头正对上徐容绣那张明媚娇艳的脸。王大娘顿时明白过来田氏为什么说宋子遇瞧不上她家翠玲了,是嫌弃她家翠玲丑啊。可她家翠玲丑吗一点都不丑,在整条胡同里就没有比她更盘正的姑娘了。也就徐容绣嫁了过来,看着似乎比她家翠玲好看些,但生不出孩子来啊。 “容绣啊。”王大娘被抓包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想到闺女的话又忍不住道,“我说的话也在理不是,这自己纳进来的,总比丈夫在外头找强是不是。” 徐容绣板着脸道,“不是。”她把背在身后的杀猪刀拿过来解开上面的布条擦了擦道,“我只知道旁人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旁人好过。” 王大娘目光在她手上的刀上转了一圈,脸都白了,她居然还随身携带杀猪刀 再瞧田氏的模样显然见怪不怪,可见徐容绣平日也是如此。她不禁暗暗摇头,难怪田氏不敢答应,是怕徐容绣这把刀吧。 她舔了舔嘴唇道,“你若是能同意翠玲进门,她肯定把你当亲姐姐看待的,你铺子里的活也可以随便让她干,你就在边上瞧着就行了。” “我指挥着她干”徐容绣嗤笑,“然后把我的拿手绝活都学去还有进门当姐姐看,谁家做妾的敢叫正妻姐姐”她瞧着王大娘失望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往日我觉得您是好的,翠玲妹子也是好的。没想到瞧着我家富裕了就想干这等龌龊事,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王大娘面上讪讪,“这不是为了宋家着想吗。” “为了宋家着想还是为了宋家的买卖着想”徐容绣看着王大娘道,“谁都不是傻子,别把人当成傻子来糊弄了,我今日就说个清楚。我徐容绣的男人若是敢纳妾或者在外头养,大的小的男的女的我都不会留,一刀切。其次,谁都别想打我家铺子的主意,有本事就明面来我敬你是条汉子,没本事想玩阴的也尽管来,只要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我不介意给我这刀再沾沾血。” 她说完还嘟囔一句,“许久不见血都钝了。” 王大娘顿时一凛,虽然知道徐容绣说的是猪血,可万一她发了疯当真砍人身上呢愣的怕不要命的,他们可不是愣的呢。 “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王大娘吓得额头上满是冷汗,赶紧踢脚跑路。 田氏叹了口气道,“何必这么说,就她那张嘴回头又该说你坏话坏你名声了。” 徐容绣不在意的笑笑,“不打紧,这名声我不在乎。”她看着田氏有意无意道,“而且我说的是实话,不管我能不能生孩子,我都不会允许我的男人纳小。”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在外头偷偷养就更不行,我与王大娘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徐容绣眼中容不得沙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话说的厉害,田氏倒是没生气,反而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她这媳妇啥都好,就是性子太烈。可她心里又明白,徐容绣姐弟三个自幼丧母,从此便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前些年过的战战兢兢那一回因为亲事还差点就没了,后头虽然强硬起来,可心底到底是柔软的,如今才嫁人两个多月,就有人出言挑拨,徐容绣心里有芥蒂也实属正常。 想到此处田氏不由叹了口气笑道,“你与子遇的事情,娘不会插手,再者你现在年纪也不大,不着急生孩子,以前我听人说姑娘家生孩子太早对身子不好,所以不着急。等你们什么时候想要了再生便是。” 她眼中的疼惜做不了假,徐容绣这会儿被王大娘激起来的怒气下去回过神来反倒不好意思了。她那样说其实是想给田氏打个预防针,让她提前知晓她的心意往后在这事上不要乱做主张。可她说了那样的话明显就是不信任自己的婆婆,一家人最忌讳的便是如此了。 徐容绣有错必改,当即面含歉意道,“娘,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与您说话。” “娘都明白,娘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田氏道,“当初娘嫁过来一年多没有身孕,我婆婆便明里暗里说我不能生,后来若不是怀上子遇,恐怕日子也熬不下去了,那时候有多绝望,现如今就有多庆幸有现在的日子。所以将心比心娘不会催你的。即便没有孩子”她顿了顿一笑,“不还有容恩嘛,让他娶个媳妇进来多生几个,说不定也能生龙凤胎呢。” 徐容绣眸中含了泪,叫了声娘,“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是最好的娘。” 田氏揽着她笑眯眯道,“好了,该洗衣服了。” 娘俩将衣服洗了,谁都没再提王大娘这事儿,谁知王大娘回家与翠玲一说,让她趁早死心,结果翠玲不乐意了,“她那是善妒,我知道的,子遇哥可以按照七出的名号将她休了。” 王大娘道,“她如今就是会下金鸡蛋的母鸡,宋家傻才会休了她。” “不就是会烤鸡吗,等我学会了再休了她不就是了,到时候我便让子遇哥把我扶正。”翠玲想的挺美,突然站起来道,“不行,我得去与子遇哥说一声,让他知道他的娘子多么恶毒。” 王大娘想拦,可想着万一宋子遇就能对翠玲上心呢,到时候翠玲嫁过去,她再将方子哄来,那他们王家不就发达起来了 她想的挺好,翠玲想的也挺美,可惜宋子遇和蓝容恩出了书院便直接去了食铺,一直到了天快擦黑的时候才与徐容绣婆媳俩回来,而这时王翠玲已经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待了半下午,浑身都冻僵了,这边刚被王大娘看不过去拽回家,那边宋子遇一家子便到了家。 田氏直接没与宋子遇说王大娘来这事儿,徐容绣快睡觉的时候才与他絮叨,“那个翠玲没找过你” 宋子遇抱着她正想嘿咻嘿咻,一听愣了,“翠玲哪个” “你隔壁那个”徐容绣推他没推开。 宋子遇埋头,“不记得了。咋了。” 徐容绣哼哼着将下午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我可跟你说,这辈子你都别想纳妾,就算你日后发达了成了大官也不许纳妾。” “那自然,我可不敢,万一你拿杀猪刀砍我命根子咋办,宝贝着呢。”到了被窝宋子遇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跟白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 徐容绣被他弄的难受也没心思说了,最后威胁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宋子遇疑惑,“啥” 徐容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服务你家娘子。” 宋子遇嘿嘿嘿笑了,“我喜欢。” 两人将翠玲的事说过就算了,第二日的时候宋子遇却趁着徐容绣不注意的时候与田氏道,“娘,容绣性子敏感,您不要与她提生孩子的事,跟您说实话,我是故意没让她现在怀孩子的。” 田氏惊讶,没想到居然是这茬,“为什么” 宋子遇道,“儿子明年秋日里乡试,夫子说只要没意外考上不成问题,那么转年便要入京会试,若是未中那便回来,若是侥幸中了不管是留在京城还是去别的地方做官您和容绣肯定要带上的。但那时候若是有孩子,孩子太小赶路不行,还不如等那时候再怀,孩子一出生,爹爹当了官多威风,即便没考上有三年的时间生下来也有时间缓冲,那时候儿子也不大,容绣也不大,正正好。您说是不” 儿子自小在外瞧着文弱可欺,脾气是一等一的好,没想到考虑事情竟考虑的这么远,连两年后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她不由笑道,“娘本来就没打算催,不过你疼媳妇是好的。” 说着田氏取笑他,“你还怕娘对你媳妇不好娘跟你讲,娘现在喜欢你媳妇胜过喜欢你。” 宋子遇瞪大眼睛,目露委屈,“你还是我亲娘呢。” 田氏拿手拍他肩膀,“不是亲的谁管你。” 宋子遇和蓝容恩去了书院,田氏和徐容绣姐俩继续去食铺忙活。这日傍晚宋子遇没去食铺打算回来抄书,不想在门口被翠玲拦住了。 翠玲昨日冻了一下午,今日不死心又等着了,终于让她等来了,她瞧着宋子遇,赶紧上前道,“子遇哥。” 大冷的天宋子遇并不想在外多留,更何况他娘子跟他说过这事,现在翠玲来找他了,宋子遇赶紧朝蓝容恩道,“容恩啊,她叫翠玲,是隔壁王大娘家的姑娘,不过我与她不熟,更看不上她,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没被看上的翠玲“” 小舅子“”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 宋子遇说完也没去看翠玲是否受伤, 他揉了揉胳膊对蓝容恩道,“走走走,怪冷的, 咱们赶紧回去把火升起来还得准备肉和菜,晚上好吃锅子暖和暖和。” “嗯。”蓝容恩开了门, 宋子遇便急匆匆的进去了。 翠玲急的直跺脚,“子遇哥” “别叫的这么亲热。”蓝容恩瞧了眼宋子遇已经到了正屋门口, 他目光也变得冰冷, 看着翠玲的时候没有一丝温度, “我姐夫说了瞧不上你。” 翠玲顿时涨红了脸怒瞪着蓝容恩道,“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徐氏的拖油瓶罢了。” “拖油瓶咋了,我姐夫乐意我们当拖油瓶,你管得着吗, 你相当能当的上吗”蓝容恩看着她嗤笑道, “知道我姐夫为啥看不上你吗” 他凑近翠玲恶狠狠道,“因为你长的太丑了,看着你这张脸都吃不下饭去。你们家居然选你这种货色来勾引我姐夫,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满脸上除了算计当旁人都是傻子呢,想让我姐夫瞧上你, 让你娘把你重新回炉重造去。” 蓝容恩说完不管翠玲如何的震惊与愤怒,哼了一声将院门关上了。 外头翠玲爆发出哭天抢地的哭声,蓝容恩咧了咧嘴心情颇好, 进屋后又默不作声的帮宋子遇收拾菜色了。 宋子遇听见外头的哭声,好奇问道,“你说什么了” 蓝容恩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哦。”宋子遇没继续问,但蓝容恩却想告诉他,“我就是告诉她你看不上她的原因。” 宋子遇一听这个觉得在小舅子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顿时有些得瑟,“我当然是因为不纳妾只有你姐就足够了啊,嘿嘿,谁让我心里只有你姐姐呢,你姐那么好。” “我说,你看不上她是因为她长的太丑了,对着这么一张脸吃不下饭去。”蓝容恩被塞了一口狗粮后开口了,声调平平无奇,好似说着什么多么正经的事,在宋子遇的呆愣中,蓝容恩道,“我让她找她娘回炉重造去了。” 宋子遇手里拿的菜都掉了,他呆了呆,嘴角直抽抽,“你当真这么说了” 蓝容恩嗯了一声,“不然她为何哭的这么伤心。” 宋子遇忍不住笑了,他笑着摇头,“我觉得你最近变了不少。” “嗯。”蓝容恩并不否认,他看着宋子遇微微皱眉,“姐夫你说过,只有人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要保护大姐,保护妹妹还得保护你和田婶,我不努力不行啊。” 宋子遇没想到自己也在他的保护范围内,不由叹道,“还有我啊。” 蓝容恩重重的点头,“你这么弱风一吹就刮倒,我不努力些万一你保护不了我大姐咋办。” 听了这话宋子遇呵呵两声,真想问问蓝容恩是不是忘记了那日他怎么收拾罗家人的了,可瞧着小少年坚定的眼神,他又住了嘴。行吧,保护就保护吧。小舅子立起来了,他娘子也能省心是不。 “那多谢”宋子遇揶揄道。 蓝容恩头都没抬,“你对我大姐好就行了。” 过了没多久徐容绣姐妹还有田氏回来了,见他们两人收拾好了便坐下用饭。 冬天吃锅子吃的浑身都热乎乎的,饭后夫妻俩歪在自己屋里的炕上说话,不由就说到下午发生的事,待听到宋子遇说蓝容恩要保护他的时候,徐容绣忍不住笑了。 见她笑了,宋子遇还颇为自得道,“看来没白疼他。” 徐容绣忍俊不禁,“你这身板到底骗了多少人啊。” 哪知下一秒宋子遇直接将她举头顶,“能骗你一个就好了。” 徐容绣顿时气的挣扎,好在宋子遇就吓唬吓唬她,很快便将她放了下来,“我觉得容恩一点点在变化。” 徐容绣嗯了一声,她不由想到自己穿书的时候接到的那个任务,觉得似乎一步步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她没死,蓝容恩也没了黑化的条件,往后有家人的陪伴和爱护,怎么也能长成一个正常温暖的小少年的。 她没听到的是,宋子遇说“我瞧着容恩越来越像芝麻馅的汤圆了。” 一扭头,徐容绣已经睡着了。宋子遇给她掖好被角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晚安娘子。” 冬日的日子对他们来说也没多难熬,除了蓝容恩和宋子遇在书院读书冷些,三个女眷倒是因为在后厨打转身上一直暖和和的。 过了些日子浮云的案子府城终于给了定论,浮云连同他的几个小徒弟一起流放三千里,直接发配到岭南开矿干活去了。浮云一倒,之前所在的道观也随之冷落下来。而罗氏在反抗无果后终于还是被罗家嫁了出去,因着她在本县名声太差,导致但凡有点余钱的人家都不乐意娶她。乐意娶她的人家甚至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罗家四个妯娌一合计便将目光放到隔壁县上,然后终于寻得一个四十来岁的光棍儿,这光棍儿是个木匠,手里也有点钱,不过因为早年手脚不干净,所以没人嫁,如今能得罗氏这样的媳妇,这冯光棍儿自然满意的很。当下与罗家定下亲事,拿了足足二十两银子作为聘礼,婚期就定在腊月初九。 腊月初九天寒地冻,宋家食铺的生意却越发的火爆起来,家里的烤鸡控制在四十只左右完全不够分,甚至有些时候天未亮就有人来排队了。倒是麻辣烫生意,本以为赚不了几个钱,可因为吃的人多,利润倒是也不少了。大冬天的青菜少一些,可白菜菠菜这些乡下家家户户都屯了不少,徐容绣只要价格出的稍微高一些,便能买来。至于其他的菜色,素丸子肉丸子,豆芽之类的,种类少了些但底料香再放些面条吃着也热乎管饱。 腊月初八这日书院放了假,蓝容恩和宋子遇将读书练字的场地换回了家里的大炕上,白日旁人不在家,只他们两人在家温书,倒是也安稳。 中午的时候外头传来放鞭炮的声音,想到之前食客说的话顿时明白这是罗氏要嫁人了。宋子遇不由看了眼蓝容恩,发觉蓝容恩并未受外头鞭炮声的影响,甚至也没有因为罗氏终于嫁了出去而高兴或者大仇得报的兴奋,心里不由暗自称奇,他这小舅子似乎真的从他收拾罗家开始有了变化,而且这变化还不小。 宋子遇自己本身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碰上蓝容恩变化如此之大的人倒是觉得稀奇。他也不敢断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只想了想蓝容恩在书院的模样,也不惹事与人也温和,似乎并没有黑化的迹象。罢了,这孩子以前就是被吓坏了,如今罪魁祸首都遭报应了,有他和娘子看着,想必日后也坏不到哪去。 罗氏二嫁来瞧热闹的人并不少,可惜罗氏在家等了多日也未能等到徐屠户来接她,如今心都凉了半截,尤其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她亲手养大疼了多年的儿子竟都未来瞧瞧她,难道是嫌她丢脸吗 她愣了一下的功夫,罗大嫂便推了她一把,语气也颇为不客气,“磨蹭什么,还不快上去。” 罗氏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便被几个嫂子扶着上了花轿,隔着盖头她也瞧不清楚外头的情形。在娘家的这些日子她算是看透了,以前她省吃俭用这里抠点那里抠点的补贴娘家,等她落了难了,娘家非但不会帮她还只是把她当作待价而沽的货物卖出去。 对方是什么人,她只瞧了一眼,四十多岁的光棍儿满嘴的黄牙瞧着就让人恶心,比徐保宁差的远了。可惜她对徐保宁一片真心,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对徐容绣姐弟三个不好,打骂也不见徐保宁说一句,如今就因为她被浮云强迫了一回就休了她,可恨的是她不过是一次意外被坏了贞洁,徐保宁却直接在外头养女人,凭什么女人就被如此苛待,凭什么女人因为这种被迫的事情被休,而男人却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能将小贱人领回家去。 罗氏心中悲凉,似乎听见周围人嘲讽的声音,她想开口骂两句,可又闭了嘴,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呢。她不由想到徐容绣,嫁人后日子过的别提多自在,凭着她的手艺让夫家都过上了好日子,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为什么她就这么命苦。 花轿路过一条街道,好闻的香味飘了过来,这味道罗氏闻到过,是徐容绣铺子里食物的香味。 食铺里徐容绣听着外头的声音也想到了是罗氏嫁人的声音。只不过如今罗氏如何她已全然不在意了。罗氏犯下的错如今已然得到报应,原谅不原谅的都无关紧要了。 食客们喜欢边吃边谈论八卦,由此谈论的事情直接跑到罗氏身上了。徐容绣听见他们说的荤段子,默不作声的与田氏忙碌,田氏瞧了她一眼道,“说起来罗氏也有些可怜。” 徐容绣嗯了一声,“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可恨在她坏事做了不少,可怜之处便是嫁了徐保宁那样自私的男人。” “但愿她日后能好好过日子吧。”田氏叹息道。 为此徐容绣没说话,原书中罗氏死的很惨,是被黑化的男主给弄死的,如今嫁了冯木匠倒是保了命,但就怕她想过日子那边的冯木匠也不会让她好过。 但这些就不关她的事了。 腊月进了初九日子就过的快了,似乎转眼的功夫便是小年。在小年这一日徐容绣和田氏决定关了铺子回家过年,好些食客觉得可惜,觉得他们完全可以趁着过年的时候大赚一笔,但徐容绣和田氏觉得过年就该有过年的样子,忙碌了一年也该在过年的时候歇歇,而且田友水兄弟俩也该回家帮衬家里收拾过年的东西了。 铺子里的食材这几日已经处理干净,鸡除了留下几只自家过年用的,其他也都烤了卖出去。下午的时候田氏先回去忙活,徐容绣带着徐容菲做最后的收尾。东西收拾完锁了门,转头便瞧见徐屠户站在铺子外面。 徐屠户瞧上去似乎老了许多,一双眼睛有些阴沉,他瞧着徐容绣,似乎在等徐容绣叫一声爹。徐容绣自然不想叫的,但看徐屠户似乎她不叫就不罢休的架势还是叫了一声爹,徐容菲往大姐身后躲了躲蚊子唧唧的也喊了一声爹。 徐屠户抿了抿唇道,“容菲和容恩过年回家过吧。如今罗氏不在了,没人欺负你们了。爹把她赶走了。” 听着他这话,徐容绣简直想笑,这是在解释解释为何会休了罗氏 徐容绣似笑非笑道,“爹,您为什么休了罗氏,你我心里一清二楚,容菲容恩心里也一清二楚。到了现在您也只会把责任怪到罗氏的身上,她是有错,她是坏。我们恨她也有理由。可爹您呢”见徐屠户拧眉似乎不明白,徐容绣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您对我们的漠视和不在乎,是罗氏欺负我们的最大的依仗。您明知道她对我们不好,可您说过她一句吗您只会责怪我们不尊敬长辈不懂事。” 想到原主生活的那些年,想到容菲容恩这十几年,徐容绣深深的觉得悲哀,“容恩为何会胆小怕事因为他被打骂怕了,那股子恐惧深入骨髓。现在容恩他们不是徐家人了您满意了吗,为什么还得来打扰我们,爹您真的觉得能回到什么都没发生以前吗不能了。” 她穿过来的时候蓝容恩兄妹俩九岁,姐姐懦弱,爹爹不管,后娘可恶,三个孩子被罗氏硬生生的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为什么原主会想死还不是因为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徐屠户听着女儿的指责眉头深深的皱着,“她现在得了报应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徐容绣见他根本不觉得自己的有错,不由笑了,“她得了报应了,那您呢” “你”徐屠户被她这话气道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爹,你还想你爹得什么报应” 徐容绣摇头不想再与他所说,她叹了口气转头对蓝容菲道,“容菲,我们走。” 徐屠户拦住她去路,“你是出嫁女没关系,他们兄妹该回家过年了。” 蓝容菲露出头来道,“我和哥哥如今不是徐家人了。我们不回去。” “你们不姓徐也是我徐保宁的儿女,这一点怎么都改变不了的。”徐屠户道,“我不计较你们擅自改姓,你们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我们闹了吗”不远处突然传来蓝容恩的声音。 徐容绣眉头一跳,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都碰一块了。 蓝容恩和宋子遇本来是来接她们姐俩回家的没想到竟看到徐屠户来了。 蓝容恩红着眼眶,瞧见徐保宁就不由想到在徐家的日子,那些日子他再也不想去了。他倔强的看着徐屠户道,“我们如今姓蓝,再也不是徐家人,我们也不会再回徐家了。但您好歹是生养了我们的爹,等您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们会出钱雇人伺候您,别的是不会再有了。爹,我再叫您一声爹。爹可以再叫一声,但我们都不愿回到过去,也永远回不去了。儿子这里早就伤透了,我们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你是想和我恩断义绝”徐屠户眉头皱了皱,“你们就这么恨我” 蓝容恩摇头,“我们不恨您了,因为如今的您在我们心里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过去挽住徐容绣的胳膊孺慕道,“大姐,我们回家。” 回家当然是回宋家了,徐屠户瞧着他们几个走远,心口突然有些疼,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路上姐弟几个默契的什么都没说,宋子遇自然也不会说。他甚至有些同情徐屠户,年过四十却活的稀里糊涂,如今倒好,儿女没了,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如今就剩下两个幼子和一个小产了病歪歪的女人。 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都说自作孽不可活,说的也就是徐屠户了。 回到家田氏已经张罗了贡品和饭菜,一家人先吃了晚饭,又祭拜灶神,放鞭炮,小年也就过完了。 后面的几日就忙碌了,扫尘、蒸馒头、做豆腐。 比起徐容绣婆媳的忙碌,宋子遇和蓝容恩也没闲着,到了二十八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求写春联,一副对联十文钱,蓝容恩写的字差些,卖八文钱也有人不嫌弃买了去。 家里几间屋子铺满了对联,一直到年三十的时候总算写完。两人算了算,刨除成本竟然挣了有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够寻常人家半年的花用了。宋子遇和蓝容恩分外满足。 有了钱,两人也没急着交账,反而去街上走了一圈,给家里几个女眷各自买了点东西,田氏和徐容绣一人一根银簪,蓝容菲的是几朵绢花。 至于新衣服,徐容绣早就裁了布找裁缝做了,二十九的时候也拿了回来。 年三十的晚上徐容绣掌勺,田氏和其他人打下手,一家人整治了一桌子年夜饭。 想到往年的时候过年只有娘俩过年田氏颇有感触,往年过年娘俩冷冷清清的又因为家里没钱日子过的紧巴过年最多吃顿饺子多做俩青菜,像如今这样满桌子菜可是想都没想过的。 田氏看着带来这一切的儿媳妇正收拾桌子忙过去帮衬,“多亏了你,才让家里热闹了起来。” 徐容绣笑了笑,这样的日子可是这三年来想都不敢想的。弟弟妹妹不用再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她也嫁得如意郎君,原书的走向也有了改变,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饭菜收拾妥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田氏搬出一坛子酒来,“这是我自己酿的高粱酒,一人喝上一杯暖和暖和。” 徐容菲闻着酒香味儿舔了舔嘴唇,然后期待的看向徐容绣,“大姐,我也想喝一杯,就一杯” “行,喝吧。”大过年的徐容绣也不拘着他们了,一人喝了一杯酒过足了瘾。 这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幸福的一个年。蓝容恩和蓝容菲自不必多说,这么多年来在徐家过的本就不好,徐容绣从一个幸福的世界就进了徐家那狼窝,过的也不开心。他们过年的时候罗氏因为觉得看他们碍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顿年夜饭吃的没滋没味不说,还得看罗氏那张脸。 如今在宋家,姐弟三人都像换了个世界也是真心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平时虽然忙碌辛苦,可心里也是开心的,真心实意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更不必说俩小的自小没了母亲,田氏对她们的好与徐容绣又不同,甚至让他们有种母亲般的温暖。 徐容绣笑眯眯的看着田氏给俩小的夹菜,转头与宋子遇对视一眼,宋子遇喝了几杯酒脸上红扑扑的,瞧上去好看极了。徐容绣看着这样的宋子遇,突然就想亲他一下,可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实在是不好动作。 饭后休息一会儿,全家开始揉面包饺子,白菜肉的,还有芹菜肉的。徐容绣看着白菜突然灵机一动,“咱家往年也不腌酸菜吗” 田氏一愣,“酸菜是什么” 徐容绣也是一愣,穿越过来三年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徐家三年没吃过酸菜她还当没人喜欢吃,没想到这里居然没有她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会儿突然觉得或许可以卖了方子卖钱。 于是徐容绣便解释了一下,田氏皱眉,“那能好吃” 徐容绣笑,“试试就知道了。不过如今正过年,等过几日咱们再做做试试。”做酸菜其实最好的时间便是十月份天冷的时候,做上一缸一个冬天都有的吃,不过如今只是试验阶段,也没指望整日吃这个,做出来到时候卖了也好。 她这样说田氏也没反驳,左右白菜这东西又不值钱,乡间地头种这个过冬的很多,就是他们铺子里头也有不少,都是做麻辣烫的时候用的。 包了饺子一家人又守岁,午夜的时候外头陆陆续续传来鞭炮声,田氏烧了活下饺子,徐容绣带着弟弟妹妹们将祭品摆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又拿了香点了各处放好。那边田氏下了饺子,宋子遇便开始点鞭炮,后面便是祭拜祖宗了。 忙完这一切时候已经不早,田氏便让众人回去睡了。 徐容绣躺在炕上有些不想睡,在想她的赚钱大计,宋子遇脱鞋上炕,揽住她问道,“娘子想什么呢” 徐容绣打个哈欠道,“想着赚钱。” 闻言宋子遇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自打成了亲宋家非但没被姐弟三个拖累反而越过越好,以前那些来劝过他们的人如今哪个不羡慕他们家,说他们家运气好娶个能干的媳妇回来。 宋子遇心里美滋滋便想做点别的,徐容绣累的要命打算明日继续想她的赚钱大计,推开他便睡了过去,“臭流氓。” 臭流氓摸摸鼻子,好吧,臭流氓也睡觉吧。 新的一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一大早一家子就出门串门拜年,不过宋家在此处独门独户也没亲戚,田家倒是有但是在清溪镇,等初二的时候他们才去,今日也只是给附近的邻居们拜拜年。 田氏带他们去的都是与他们交好的人家,一般不会说让人厌烦的话,但也有人就是见不得人好,非得上赶着说些让人不高兴的话。 比如说他们到了一个陈大娘家中,正巧遇上附近的碎嘴妇人,可不就拉着田氏问东问西了,对方倒是想问徐容绣,可想起徐容绣以前的名声就有些打怵,田氏被她问的不胜其烦,便随口应付几句,不想这人竟不高兴了,“宋大嫂这是发达了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人” 田氏眉头一皱,“他李家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李氏不高兴了,“不就是问问你儿媳妇回没回娘家送年礼吗,有这么难回答吗” 说着李氏幸灾乐祸道,“也是,她娘家都那样了还回去干啥啊,你们肯定没回去吧。” 田氏黑了脸,站了起来,“你是故意不想好好过年了” 李氏撇嘴,“我可没这么说。” 那边陈大娘叹了口气道,“你家里不还有人去,还不回去” “哪有啥人啊。”李氏嘟囔道,“ 我回去也没事干。” “没事干就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徐容绣面容平静的看着她,“你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秋节,祝小可爱们中秋快乐。 今天给大家随即发20个红包快来评论呀 另外关于渣爹,肯定会有个好的结局的,不要心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 李氏怔了怔刚想发火,可对上徐容绣那张看起来跟棺材是的冷脸就抖了回去, “我” “说话之前先想想这话能不能说。”徐容绣冷着脸道, “若是不会说就把嘴巴缝上, 若是你自己下不去手我不介意帮你忙还不用你谢。” 李氏也不过是个吃软怕硬的主, 被徐容绣这么一下顿时想起徐容绣的名声来,这女人可是连破皮无赖都敢下刀砍的,她有几个胆子跟她叫板啊。 而田氏则听着儿媳妇的话心里乐开了花,甚至还在脑中脑补了一下徐容绣拿着针线给李氏缝嘴的模样,她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氏的脸涨的通红,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一旁的陈大娘觉得这娘们儿晦气, 大过年的非得说人是非惹人不高兴, “你先回去吧,回头” “连你也欺负我。”李氏顿时委屈上了。 徐容绣眉头一皱,呵斥,“闭嘴。” 李氏果真闭了嘴, 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让徐容绣当真有一种真的欺负了她的感觉。 徐容绣道, “大过年的非得闹的人不痛快, 你回吧。” 李氏站起来飞快的朝门口走, 到了门口还不甘心的回头看着她道,“你会遭报应的。” 徐容绣脸色一沉, 田氏已经追上去了,“我弄死你个倒霉催的。” 大过年的咒人遭报应,陈大娘都为李氏点根蜡, 此时也生不出同情的心思来了,自己找死谁还能拦着吗。 不过这场战争停的也快,甚至徐容绣都没插手,田氏就单方面结束了战斗,由此徐容绣也终于知道她家相公那一身的力气像了谁,敢情田氏力气就不小,李氏头发都被薅去不少,身上也挨了田氏好多下。完了田氏还一副你欺负我了你怎么这么坏的样子,让李氏装可怜都装不下去了。 陈大娘呆了呆道,“我还真不知道他宋家婶子这么厉害。” 田氏平日给人的感觉与宋子遇差不多,老实,文弱可欺,可瞧着如今的架势还真不一定哪个好欺负呢。 李氏觉得打架打输了丢人,捂着头发就跑了,哭都不敢哭了。田氏羞涩的笑了笑,就好像刚才凶猛的女人不是她一样,看的人叹为观止,徐容绣不禁想到那日宋子遇大发神威将罗家四兄弟挨个收拾一遍的场景。 文弱可欺的书生徒手撕了四个大汉,完了还有些害羞有些腼腆,让她这会儿真想去亲一口。 再瞅瞅自家婆婆,自家老公简直就是一脉相传啊。 徐容绣和陈大娘默契的没提这茬,转头该如何说话就如何说话。 回去的路上田氏忍不住跟徐容绣吐槽,“李氏那婆娘我早就想揍她了,嘴巴太欠了。” 徐容绣忍着笑意嗯了一声,李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小力气大,爹娘怕我嫁不出去便让我收着不准用,这么多年了都习惯了。今日若不是她说话气人我都不想搭理她。” “挺好的。”徐容绣还挺羡慕的,“我用刀全靠手法,吓唬人全凭一股子狠劲儿,真的力气却没多少,我倒是羡慕娘这一把子力气。” 田氏不好意思的摆手,“小意思罢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当个老实柔弱的女人了。” 徐容绣忍俊不禁,像是突然发现了自家婆婆不为人知的一面。不过婆婆能一人将宋子遇带大,显然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晚上的时候徐容绣忍不住和宋子遇说了还问他知不知道他娘力气大这事儿。 宋子遇从炕上蹦起来,“真的” 看他反应不似作假,徐容绣便知道,田氏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力气,竟是连儿子都没说过了。徐容绣忍俊不禁,“你和娘真是一脉相承啊。” “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大佬。”徐容绣下了结论。 宋子遇得意洋洋,“怪不得我娘在我小时候告诉我人的外表是可以麻痹其他人的,果真不假,瞧瞧,我娘做的多好。” 见他还得意上了,徐容绣也懒得和他掰扯,不过这样也好,万一宋子遇以后做官这样说不定能更安全些。 两人说完睡下,第二日一早一家人准备去清溪村外祖家,不想还没出门就有人来敲门,打开一看竟是徐光宗兄弟俩。 许是因为上一次不欢而散,徐耀祖还好些,老老实实叫了哥哥姐姐,徐光宗脸上阴沉沉的,看着徐容绣道,“大姐,爹让我们来接你们回家。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徐容绣瞧见这兄弟俩的时候就觉得准没好事,果真不假,她真担心没了罗氏徐屠户和这兄弟俩又不消停。她皱眉道,“我们不会回去的,” “知道了。”徐光宗似乎真的只是来传个话,得了回答招呼也不打领着徐耀祖走了。 田氏面露犹豫,“若不你带点东西回去一趟,咱们晚些时候再去你舅舅家” 徐容绣摇头,“不必了。闹到这种地步何必相互为难相互恶心。” 既然如此,别的也不在多说,一行人便开始朝清溪镇走去。 清溪镇离这边二十来里地,走上个把时辰也就到了。到那的时候时候尚早,一家人得到盛情的款待。 尤其是田友水兄弟俩的媳妇因为宋家给了他们挣钱的机会让他们过个好年对徐容绣态度别提多殷勤了。就连起初并不看好这门亲事的田舅母如今瞧见徐容绣也跟瞧见财神爷是的。自打田友水兄弟俩在宋家的铺子里帮忙,管吃管住不说还有银子拿,田家也因为这份钱如今日子也红火起来,在镇上日子过的也好了,田舅母如今出门哪个不羡慕,让她走路都带了风。一个月就是二两银子啊,在乡下二两银子能过大半年,瞧瞧,她的儿子多争气,一个月就能挣来人家半年的花用,田舅母决定摒除不喜多夸夸徐容绣。 徐容绣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哭笑不得,可架不住他们太热情,她推拒几次都没用。田氏悄摸摸跟她道,“你大舅母就那样,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对你好你就受着,就当替我出气了,我没嫁人的时候她老挤兑我呢。”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徐容绣在田舅母婆媳三个的殷切关怀下过完了这一日,等他们走的时候她们还跟着送出去老远。等人瞧不见了田舅母还和俩儿媳妇道,“外甥媳妇是好人啊,你们以后都学着点。” 两个媳妇也觉得这表弟媳妇是个好姑娘,哪有传言那个可怕。 徐容绣倒是不知自己在舅母和表嫂心目中形象这么高大,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刷缸弄白菜准备腌制酸菜。酸菜大约腌制十多天便能吃,正好出了十五开业的时候做上一点,到时候肯定能将人馋的不行。 徐容绣打定了主意,田氏和徐容菲便帮着打下手,家里的白菜还有不少,徐容绣便腌制了满满一缸。全部做完,田氏还担心,“这么简单万一再臭了。” 徐容绣忍俊不禁,不等她说田氏又道,“不过白菜又不贵,臭了就臭了吧。” 她自己看的开,徐容绣索性就不说了,等过上十天半个月开缸的时候坐上一盘子,婆婆也就没有顾虑了。 宋家亲戚少,后头的日子除了串串门果真没再出门,俩读书人闭门安心读书,徐容绣在家研究菜品给全家补身子,至于生意的事儿怎么也得过了正月十五。 正月初六之后宋子遇和蓝容恩开始进书院读书了,而徐容绣觉得在家没啥事便索性开了铺子,准备烤点点心卖卖。毕竟刚过了年百姓家中油水吃的比往常也多些,对烤鸡的需求没那么大,做些点心倒是正好。 只不过这时候的烤炉没后世的烤箱那么好用,徐容绣做坏了两炉没了耐心,索性又不做了。 田氏难得见她有丧气的时候安抚道,“趁着这几日就歇歇过几日再干也不迟。” 徐容绣嗯了一声,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如今技术落后,硬件达不到她也没法子的事,点心的事就日后再说吧。 她自己想开了娘俩又把铺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有人从店前走过还当他们开业了,见她们只是打扫卫生失望道,“还没开业啊。” 田氏笑道,“快了。” 因着这样,徐容绣回去和田氏一商量,决定初八就直接开业得了,人少些也不怕,反正自家的铺子少挣点也比在家坐吃山空强的多。 过了年街上的铺子开的还不多,徐容绣娘俩索性也没去叫田友水兄弟俩,只开了麻辣烫的买卖,白菜菠菜这些去附近乡下转悠一圈便能买一些回来,豆腐豆皮这些自己便能做了。刚开业陆陆续续就有老食客闻着找来了。 一个年大家油水吃的多,还真想念这口麻辣烫。于是徐容绣发现吃肉丸子的比较少了,吃素菜的倒是多了。本钱少,利润低,每日也能挣一些了。 正月十五这日书院放了一日假,街上人也多了起来,晚上的时候县城会有灯会,想来很是热闹。按理来说这日生意也好做,但徐容绣仍旧打算关门歇一日。因为宋子遇说了,晚上带她出门看灯,如此良辰美景不约会实在太浪费了,下次再一起赏灯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痛快的关了铺子,晚上一家人将家里门口点了灯,田氏在家看着,四个小的便出门赏灯了。 清河县百姓整体富裕,发展也好,正月十五这日各商户争相挂灯笼猜灯谜,在最大的酒楼那扯了好多的绳子,上头挂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四人出了门直奔大街,蓝容恩兴奋的小脸也微微发红,蓝容菲万事写在脸上,拽着徐容绣这指指那瞧瞧。 徐容绣一回头便瞧见宋子遇如受了冷待的小媳妇一般哀怨的瞧着她。徐容绣朝他勾勾手指,宋子遇赶紧屁颠屁颠的过去,“娘子。” “过来。”徐容绣身上拽了拽他,然后宋子遇靠过去了,徐容绣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宋子遇眼睛顿时就亮了。 完了还不放心,再次确认,“当真” 徐容绣目光柔和,“当真。” 话说完宋子遇都要蹦起来了,瞧着小姨子也没那么碍眼了。后面就老老实实的和蓝容恩跟在姐俩后头,只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没心思看灯的,全在看自家媳妇了。 到了太白楼门前,已经是人挤人了,蓝容恩道,“姐夫,我护着容菲,你护着大姐点。” 对上小舅子了然的目光,宋子遇真想当场夸奖他一番,这小舅子实在太有眼力劲儿了,要是小姨子也这样该多好。 有眼力劲儿的小舅子不动声色的将姐妹俩隔开,护着妹妹去看那些彩灯。徐容绣瞧着兄妹俩笑道,“许久没见他们这么高兴了” 宋子遇看了她一眼,坚定道,“以后每天都会这么高兴的。” 徐容绣没说话,心里却很有感触。她大概是老天眷顾让她遇上宋子遇。庆幸的是这个男人能包容他们,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家。 “看灯吧。”宋子遇被自家娘子瞧的脸都发烫了,目光微微撇开去看花灯,反而不敢看自家娘子了。 四周到处都是人,宋子遇小心翼翼的护着徐容绣,徐容绣目光落在最上头的灯笼上有些意动,真的很漂亮。 宋子遇兴致勃勃,“娘子想要吗” 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徐容绣点头,“想要。” 宋子遇笑了,“我去给娘子赢回来。” 只不过最上头那盏灯要过五关斩六将猜出前头的灯谜才能得到,他们过去时已经有不少人再猜了。令他们二人惊讶的是蓝容恩兄妹俩也在,徐容菲嚷嚷道,“哥,你帮我把那盏灯赢过来,我好喜欢。” 蓝容恩被她磨的头疼,无奈道,“我听见了,你不要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蓝容菲气道,“我这是提醒你,别那么没本事。” 俩人眼瞅着要吵起来了,宋子遇悄咪咪道,“娘子,趁着他们吵架咱们快点去猜。” 徐容绣忍俊不禁,“好。” 两人开始去猜灯谜,猜了自然有酒楼的人帮着看答案,那边见姐姐和姐夫开始了也不吵架了,蓝容菲连忙催促蓝容恩快些动作。 猜灯谜的人很多,但是越到后头难度越大,能猜出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到了后来就剩下三人一同猜后头的灯谜。宋子遇可不想在娘子面前丢脸,连忙道,“娘子我一定给你赢回来。” 另外两人一个是蓝容恩一个也是书生模样的人也是夫妻俩。对方闻言瞥了宋子遇一眼,也对自家娘子道,“为夫定会为娘子赢得那盏灯。” 宋子遇呵呵两声,扭头继续猜灯谜。 那头蓝容恩不动声色继续前行。 倒了最后两题的时候三人都难住了,徐容绣瞧着谜面,自己也不知道。便安心等着三人出结果。 宋子遇和那书生还在纠结的时候就见蓝容恩眼前一亮,快速去那边说写了答案,而后酒楼掌柜的当场宣读,于是在宋子遇和书生卡在倒数第二题的时候蓝容恩已经去答最后一题了。 宋子遇和对方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苦笑和无奈,两个带妻子的本想赢了灯讨娘子欢心,竟不料被他毛头小子抢了先。 两人无奈的时候蓝容恩已经抢先写下最后一题的答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掌柜的将那盏七彩琉璃灯取下递给蓝容恩。 那书生微微叹息,“那少年脑子真好。” 宋子遇神情颇为得意,有意无意的瞥了对方一眼,“那是在下的妻弟。妻弟赢去了也不亏。呵呵。” 那书生“呵呵。” 对方的妻子忍不住笑了笑,扯了扯自家相公的袖子。 那秀才拱了拱手道,“在下密州县邓繁,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两人本就没什么矛盾,加上两人方才的一番较量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如今对方主动结交宋子遇也收敛起得瑟,拱手回道,“在下宋子遇,就是清河县人士。” 两人说了几句话,宋子遇得知邓繁夫妻是随家人来清河县探亲的,正好是上元节,邓繁便带妻子出来逛逛,不想就与宋子遇夫妻瞧上一盏灯,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这时蓝容恩得了那灯笼,和蓝容菲一道过来,将灯朝徐容绣递了过去,“大姐,送给你。” 徐容绣看着蓝容菲一愣,“送我” 蓝容菲嗯了一声,“送给大姐的。大姐辛苦了。” 徐容绣忍不住眼眶发酸,连忙接了过来,“谢谢容菲。” 见蓝容恩过来,宋子遇便给两人引荐,邓繁本就是爱结交之人,当下便道,“不如咱们去酒楼一叙。” 宋子遇等人本就逛了其他地方才过来的,如今便没拒绝,几人索性一同进了太白楼。 找了包间坐下,邓繁几人自然而然的将话题说到今秋的乡试上,疑问才知邓繁今年也是要参加乡试的。宋子遇道,“那到时候咱说不定还能再见。” 邓繁点头,“那是自然,我家在沂州府有处别院,倒是宋兄若是信得过可以一同过来。”说着他瞥了眼徐容绣道,“到时弟妹若是一同前去也有地方住的。” 徐容绣不禁瞧了他一眼,听他这话的意思,他似乎也要带妻子去的。只不过她之前还真没想过要跟着宋子遇去乡试之事。 倒是宋子遇很是意动,还瞧了徐容绣一眼,似乎非常想听她也去这话。徐容绣道,“如今还有半年有余,急什么。” 半年的时间说快也快,几人便没再多说。两厢交换了住址,又喝了些茶水吃了些点心便结账离开。 外头的人还很多,夫妻俩带着兄妹俩又逛了逛,直到时候不早,这才一同回家去了。 倒是邓繁夫妻回去后与亲戚家的老太太说起此事。都在一个县城住着,什么事都知道,一听说宋子遇便道,“宋子遇这后生不错,就是娶的媳妇不大行。” 邓繁和妻子李氏不由对视一眼,满是不相信,李氏忍不住道,“今晚媳妇与您说的徐氏也交谈过,挺好的一人。”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摇头道,“不是说人品不好,是命不好。”老太太便把徐家的事说了出来,“如今她那后娘被休,家里乱糟糟的一团,虽说她已经与娘家不在来往,可终究是徐家出来的。” 夫妻俩当时还好奇为何蓝容恩兄妹与徐氏不是一个姓,如今听了解释倒是明白了。不过邓繁觉得只要不是人品有问题,这便不影响结交。而且他甚至佩服徐氏为了弟弟妹妹能做到如此地步。甚至宋子遇也不让人低看一眼,能顶着压力将小舅子小姨子一起养也的确不容易。 听他这么说老太太嗤笑,“什么宋子遇养着他们姐弟三个。如今的宋家明明都是靠着他媳妇养的。”见他们似乎不信,老太太道,“宋子遇的媳妇在城西开了间铺子卖烤鸡和麻辣烫,明儿就正式开业了,我让人早点去排队买回来给你们尝尝。” 老太太这么一说,邓繁夫妻俩更加好奇,邓繁道,“明日我们亲自去瞧瞧就是。” 夫妻俩被老太太勾起好奇心,当即决定第二日亲自去瞧。 且说宋子遇拖家带口回了家,俩小的洗漱去睡了,徐容绣磨蹭着去了澡房洗澡,宋子遇提了两桶水进去,迅速的把自己扒光,然后期待的看着徐容绣道,“娘子,快来,外头冷。” 正月的天气的确很冷,但宋子遇是不怎么怕冷的,他想起今晚娘子说的话就浑身火热,见娘子不动,恨不能亲自动手将人拖进来了。 徐容绣脱了衣衫觉得很冷,连忙也进了水,再不进去光宋子遇的目光就能将她看的羞死了。 宋子遇见她拿手捂着自己,嘿嘿直笑,“娘子拿我没瞧见过,不光瞧见过还摸过呢,干啥还挡着。”他没说的是他娘子含羞带怯捂着的时候根本就挡不住春光,倒是险些将他鼻血看的流出来。 徐容绣早就见识过他的不要脸,见他越发的过分,忙伸手捂他嘴,“闭嘴。” “好。”宋子遇的确闭了嘴,却用行动让徐容绣开了口。 水花飞溅,气氛旖旎,说好的共同沐浴转眼间成了颠鸾倒凤的最佳场合。 水温变凉后宋子遇终于闹腾够了,拿了自己的棉衣将徐容绣裹了自己穿着亵衣亵裤飞快的奔回房里。 到了温暖的炕上,宋子遇犹不罢休,摁着徐容绣又这也那样的折腾一回。 徐容绣自作自受,以身安抚自家傲娇的小老公,终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临睡前宋子遇还叨叨“娘子可很软。”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推荐一本基友的文,喜欢的可以去搜一下 暴君的病娇日常by故砚殊 一朝重生,为避前世灾祸,闻静菀包袱款款准备潜逃,然而并没有逃脱被逮的命运。 落入暴君之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小命,闻静菀怂得飞快,溜须拍马这技艺她熟着呢 一顿马屁乱拍,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对谁都冷冰冰的暴君偏偏对她阴魂不散 直到被人吞吃入腹,才知道这竟是个煞费苦心为她谋划的圈套。 娇弱可怜怂闻静菀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惹来的这个神经病 厉帝赵冕,建不世之功,然则性情暴戾,壮年而亡,一生未近女色,世人众说纷纭。 只有近侍知道,厉帝内书房里挂着一幅美人图,美人一身红衣,妙容皎若天女。 赵冕下葬时,身边只带了这一幅美人图。 再睁眼,他又回到美人身死之前。 这一次,他要江山,更要美人 十八年,她在心上已磨成了割不断舍不下的刻骨执念。 赵冕凤眸幽深,这次他定要步步为营将人收拢在股掌之中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 徐容绣听着宋子遇睡觉都不忘说这种话气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宋子遇陡然惊醒, “怎么了娘子” 瞧见他如临大敌一脸茫然的样子, 徐容绣又气不起来了, “你睡吧, 脚疼踢一下好了。” “哦。”宋子遇一脸的茫然与不解,然后倒头继续睡了。 第二日读书的读书, 开铺子的开铺子。 一大早田友水兄弟俩便拉着一车的鸡和菜过来了,徐容绣就在众人期待中将腌酸菜的缸打开了, 前几日徐容绣开缸看情况的时候旁人不知道,这一打开, 一股酸味就扑鼻而来。 田氏惊讶的瞧着里头的酸菜惊讶道,“能好吃” 徐容绣笑,“等做出来就知道了。” 说着她捞出四五颗白菜出来放到木桶里打算拎到铺子里去, 又嘱咐田友德去肉铺买些带肉的龙骨回来。 田友德去买骨头了, 徐容绣和田氏还有蓝容菲去了铺子。到了门前她们吓了一跳, 门前竟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见她们来了, 还埋怨道, “今日你们可是晚了一刻钟了。” 徐容绣挺不好意思道,“是我们起的晚了。” 晚是不晚,这时候天也刚亮,后头田友水已经将鸡清洗干净放在盆里等着了, 旁边的大木盆里还放了好些的菜, 豆腐没来得及做,瞧着菜品少了些,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徐容绣将酸菜放下, 便动手开始烤鸡,将鸡放进烤炉她又和田氏清洗酸菜,田氏忍不住揪了一块尝了尝,顿时眼前一亮,“还真不错。” 徐容绣笑,“等会儿会更不错。” 过了一会儿田友德买了少说五十多斤的龙骨回来,徐容绣剁骨头在行,拿了砍刀将骨头砍了又拿水冲了冲便让田氏烧火煮排骨了。 她要做的很简单,就是酸菜炖排骨,肉味和酸菜的味道一中和,别提多香了。关于酸菜的吃法,徐容绣眼睛都不眨的便能报出个十种八种来,但她只开了这么一间小小的铺子,做个排骨米饭还行,再多了就忙不过来了。 说到米饭徐容绣又忙让蓝容菲蒸米饭去。 排骨炖的差不多,酸菜扔进锅里,放点盐巴一炖,没一会儿的功夫香味就飘了出去。 外头等着买烤鸡的人闻到这味道不由吸吸鼻子,“老板娘这又弄了啥好吃的,咋这么香呢。” 田氏盛了一碗酸菜排骨出去,“酸菜排骨,好吃不贵,要吃的就来尝尝。” 价格定的的确不贵,每份利润也不过十文钱,众人一听价格,赶忙要上一碗,这大冷天的排队也挺熬人的。 屋里坐着的食客有的闻着香味要上一碗尝尝,不舍得吃肉的便买碗麻辣烫。热乎乎的一碗下去顿时让人周身都暖和起来。 邓繁夫妻来的时候震惊的发现小小的铺子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过去一打听才知今日徐容绣额外烤鸡,他们这些人勉强正好。再来晚的怕是没了。 邓繁闻着空气里的香味,不由道,“闻着不像鸡的香味啊。” 来等着的人见是陌生人,忍不住得瑟,“这是人家新书的酸菜炖排骨,香着呢。” 邓繁被说的肚子里馋虫都被勾了起来,于是便上前去要两碗酸菜炖排骨。 田友水并不认的邓繁,但恰巧徐容绣把烤鸡端了出来,这下可好,酸菜的香味和烤鸡的香味一起钻进鼻子里去了,将邓繁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徐容绣放下东西一抬头就瞧见是他们,顿时笑了,“邓公子,邓太太,你们怎么来了。” 李氏指了指烤鸡和排骨,笑道,“被香味勾来的。” 徐容绣忍俊不禁,见排队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生怕她让人插队,便小声对李氏道,“你们先回去,等晚点我让子遇给你们送去。” “这怎么好意思”邓繁摆摆手道,“我们排队就是了。” 徐容绣指了指队伍,“这些都不够分,你们先回去就是,若是饿了就先进来吃碗排骨米饭,烤鸡得晚点。” 邓繁和李氏对视一眼,决定先尝尝排骨米饭,那香味实在是好闻。 于是夫妻俩便跟着徐容绣进了铺子,然后徐容绣让田友水腾了一块地方让他们坐了,又亲自去盛了两碗米饭两碗酸菜排骨出来。 县城的人生活富足,而排骨价格也没那么贵,吃起来味道还不错,所以炖的那一锅如今也是见了底。 邓繁和李氏一吃惊为天人,连连夸赞,就连一向少食的李氏都将一碗肉吃的干干净净。 饭后两人给钱告辞离开,傍晚的时候宋子遇和蓝容恩过来,徐容绣便拿了两只烤鸡让他们给邓繁送去,宋子遇应了,和蓝容恩一起出去,顺便找邓繁说说功课的事。 到了邓繁亲戚家,宋子遇又受到热情的接待,这家老太太明事理,见她带了烤鸡过来说什么都要给钱,宋子遇道,“这是送给邓兄的,奶奶若是执意要给,他日我们去蹭邓家宅子住的时候都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不知他们还有这事见邓繁也没推拒便不管了。 烤鸡被拿下去收拾了,宋子遇和蓝容恩拉着邓繁说学问的事,邓繁惦记烤鸡,有些心不在焉,宋子遇见他频频走神,便问他,“邓兄有心事” 邓繁点头,“那烤鸡很香啊。” 宋子遇、蓝容恩“” 话出口,邓繁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让你们见笑了。” 宋子遇忍住笑意道,“既然如此咱们改日再聚便是。” 邓繁摇头,“我们后日便要回密州了。” 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的朋友,可惜还不是本县的,宋子遇有些可惜,便邀请道,“不如明日你去在家下中做客,咱们好好说说话。” 邓繁有些意动,他与宋子遇虽然交谈甚少,可他却奇异的觉得两人甚是投缘,对他们夫妻也很有好感,他意识里便觉得宋子遇和蓝容恩非常合得来。 当然起先的时候他们不在意如今知道了宋子遇一家人,今日自然也从旁人嘴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宋家与徐家的事,可他们夫妻本就不是人云亦云的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邓繁思索的功夫,宋子遇又道,“我本打算请几位同窗去家中说说话,邓兄一起来便是。” 他都如此说了,邓繁也不扭捏当即答应下来,表示明日傍晚一起去宋家作客。 说完话,宋子遇和蓝容恩一起离开,邓家老太太有些不高兴道,“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最是眼皮子浅,你与他们来往做什么。” 邓繁知道自己祖母的性子,自然不认同这话,他温声道,“孙儿觉得宋家夫妻都是好人,祖母可能不知道,这宋子遇与蓝容恩两人学问都是极好的。尤其那个年纪更小的蓝容恩,听说进学日子不长,可谈吐和学识却是不错,我也听表弟说过蓝容恩,此子读书天分极佳,他日必有所建树。在者门户本是爹娘给的,这人是没法选择的,孙儿觉得只要人品好,其他都是可以理解的。的。还有,高门大户固然体面,可里头的子弟又有多少不思进取混吃等死的,反观宋子遇他们,穷是穷了点,可人品和性情却一等一的好,谁知道过上个几年又是个什么光景,人不可貌相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见孙儿长篇大论,邓老太太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孙子明事理懂识人,比那些眼皮子浅只知道啃祖宗的纨绔好的多了,及此老太太便松了口,“既然你觉得好,那就交往就是了。” 于是邓繁又说了去宋家做客的事,邓老太太虽然不大赞同,但也没有阻拦。 宋子遇回去与徐容绣说了这事儿,徐容绣应了一声,“等明日我们早些关了铺子,我回去亲自整治一桌。” 宋家只是小门小户,往后不管是宋子遇还是蓝容恩都要走科举的道路,多认识些人总是要好些,有人帮衬相互扶持总比单打独斗要好些,她虽然也能帮衬一些,可到底能力有限,既然他们自己有章程,她自然要全力支持了。 当然宋子遇他们可能单纯的想交友,她想这么多倒是有些市侩了。 想过之后徐容绣也不再多想,第二日的时候便早早的关了铺子,拿了一只烤鸡和一小盆子酸菜炖排骨回去。又与田氏整治了几个小菜也就全乎了。 酒有现成的,等高元化和邓繁来了,四个男人上桌喝酒说话,徐容绣等人并不了解那些就娘三个在灶房吃了早早的回屋了。 宋子遇与高元化关系本就亲近,这次又引见了邓繁,四人也算谈笑风生。蓝容恩性子腼腆,说话的时候少,大多数时候只听着他们说话。 一顿酒喝下来四人关系更是亲近不少,邓繁又一次邀请他们等乡试的时候一起去邓家的别院住着,宋子遇和高元化也没推拒,便应了下来。 听着三人即将参加乡试,蓝容恩挺羡慕的,可惜他读书时日太短,即便天分高也的再苦读几年,等大一些的时候再下场试试了。 饭后送走高元化和邓繁,宋子遇去洗了澡,钻进被窝搂着徐容绣便亲,徐容绣哭笑不得,这喝了顿酒怎么就属狗了,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难受又痒的厉害。 宋子遇唧唧歪歪道,“娘子,我想要。” 徐容绣呵呵的摸了摸他,“硬的起来吗” 宋子遇悲痛的发现酒后根本不能乱性,尤其喝过了酒根本就硬不起来好嘛。 “活该,”徐容绣下 了定论,“色胚。” 宋子遇一听哼哼唧唧道,“那为夫” 徐容绣扭头一看,色胚说了半句话就睡着了。 第二日徐容绣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便与田氏提前去了铺子,烤鸡烤上,麻辣烫锅底熬上,又把田友德买回来的肉骨头炖上。田友德看着她欲言又止,田氏瞧见了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 田友德道,“今日去买骨头的时候正好你爹在那铺子里,问你生意如今做的如何了。然后我说挺好的,他又什么都不说了,瞧着倒是怪可怜的。” “可怜”徐容绣嗤笑,“他不是又续娶了,将那女子娶进门了,还担心什么想要孩子现成的有俩儿子,想要小的就再生。他这副作态给谁看,我估摸着是故意在那等着你呢。”她顿了顿,又问,“我堂哥可说什么” 田友德摇头,“阿东什么都没说。” “那就不管他,他问你就挑拣着答。”田氏嘱咐道,“就算他现在知道错了,以前造成的伤害就真的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了这是不可能的。” 徐容绣点头,“娘说的没错,而且他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哪里粗了。他觉得他是当爹的,就算做错了我们做儿女的也该原谅他,可是凭什么呢” 徐容绣说完就去忙了,田友德也不多说了,田友水拉住他小声道,“这事你少多嘴。” 田友德奥了一声,“我知道了。” 烤鸡刚烤好,外头传来说话声,徐容绣只当是食客,不想田友水进来道,“弟妹,来的是太白楼的马掌柜。” 徐容绣眉头一跳,心道,终于来了。 太白楼是清河县最大的酒楼,在清河县名声也极佳,食品更是丰富多样,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穷人都吃得,徐容绣当初想着卖酸菜方子,其实意动的主顾便是太白楼,这两日也有其他的酒楼来寻过她,但谈过之后她觉得并不合适便都推了,目的就是等太白楼的人。没想到马掌柜真的就来了。 宋家食铺开的日子并不长,但不管是麻辣烫还是烤鸡都卖的极好,若是寻常的铺子马掌柜也就不在意了,但偏偏他媳妇喜欢宋家食铺的烤鸡,昨日听闻宋家食铺又出了酸菜排骨米饭,他媳妇又来买了一份,回去他也尝了两口味道实在是好,在大冬天里最是开胃。这要是放到酒楼里想必也是非常好卖的。所以马掌柜便起了这心思,与东家商议之后决定来探探宋家的底,问一下对方是否愿意卖方子。 这时候买卖人都是将方子捏在自己手里,有的甚至作为传家宝传给后代以求后代人衣食无忧,像宋家食铺这几样食物的方子马掌柜和东家都想买下来,可惜人家不一定乐意,他如今过来也只是问一下,若是能成最好,不成也拉倒。他可是听说了,他们酒楼的几个对家也来问过,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马掌柜说明来意,徐容绣并不意外,她道“这方子可以卖,但是我有个要求。” 一听她乐意卖,马掌柜顿时高兴了,他急忙问道,“你说。” 徐容绣道,“这方子是我这里传出去的,但是日后我们店里还能做酸菜,就是说这酸菜是你我两家共有。如今我买卖已经开始了,断不会为了卖方子就断掉的。” 马掌柜沉吟,“可酒楼价格一向比普通食肆要高,这利润恐怕就” “酸菜的吃法,我能给你列出十种出来,并非只炖排骨,我炖排骨只因为这容易做,不占用人手。”徐容绣道,“这排骨米饭本不适合酒楼,其他的却是可以的。” 马掌柜一琢磨也是,便问,“那你打算卖多少银子” 徐容绣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两。” 马掌柜摇头,“贵了。” 徐容绣站起来,直接了当道,“那没的谈了,我是喜欢太白楼的做事风格,否则我昨日早卖给丰迎楼了。他们出价便是三千两。” 对于对家出了多少银子马掌柜虽然不知道,但这三千两确实超出了他和东家的预期,于是他便道,“那容我回去与东家商议一番。” 徐容绣自然没有不应的,还特意装了一份排骨米饭给马掌柜,“麻烦马掌柜带给东家尝尝。” “多谢徐老板。”马掌柜暗道徐容绣会做生意遂将排骨收了。回去便给东家送了过去。 太白楼的东家曹恩伯觉得有意思,打开尝了一口,顿时点头,“的确不错,那就买了吧。” 马掌柜觉得自己东家太过草率,还要再问问,曹恩伯道,“好东西就该一起分享,就买了吧。” 于是马掌柜便直接拿了写了契约来找徐容绣,徐容绣看了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跟着马掌柜去与曹恩伯签契约。田友水不放心她便跟着一同去了。 曹恩伯今年不过二十来岁,瞧见同样年轻的徐容绣顿时觉得有趣,非常痛苦的签字画押又拿了银票。 曹恩伯道,“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徐容绣木着脸道,“我还没给你方子。” 曹恩伯一愣,还真是这样,马掌柜无奈道,“那麻烦徐老板了。” 于是徐容绣便在曹恩伯的注视下将方子写了出来。徐容绣识字认字,可写毛笔字就不大行,歪歪扭扭的勉强能够认出来,她写的时候就听见曹恩伯隐忍的笑意,待她写完又非常辛苦的憋住了。徐容绣只当没听见,将方子递给曹恩伯,“那我走了。” 她一走,曹恩伯看着方子顿时乐不可支,“真想不到徐掌柜写的字居然这么难看。” 马掌柜注意力却不在字上,他看着方子皱眉道,“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曹恩伯指了指后面步骤详尽的菜谱道,“菜谱就不值钱了” 马掌柜一想也是,当即拿了菜谱出去找大厨研究腌制酸菜了。 这酸菜也算季节性的,趁着天还冷着起码还能卖一阵子。不过酒楼有夏季储藏菜的地窖,或许夏日的时候放地窖里也行,大夏天的用酸菜做个大包子或者来个辣口,肯定开胃。 去找大厨的路上马掌柜便想了很多,屋里曹恩伯却看着门口愣神,没想到以前名声那么不好的一个女人长的居然这么好看,可惜啊可惜,已经嫁人了。 徐容绣和田友水出了太白楼,田友水提醒道,“弟妹,我瞧着那东家看你眼神不大好。” 徐容绣没多想,“管他呢,反正一锤子买卖,日后有好东西我也不打算卖了的。” 有了这三千两银子起码秋天宋子遇乡试和明年的春闱盘缠不用发愁,即便到时候她跟着或者将来在外落户的银子也有了。至于她脑子里的那些菜谱,她也是有规划的,如今实力不够,只能做点这小买卖,等钱多了,她当然想做大,让人给她干活的。 田友水见她根本没往上想便也没再多提,回去也没与他姑母说这事。 徐容绣卖方子这事除了宋家人旁人并不知晓,故此她回去将钱藏起来也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到了晚上的时候徐容绣将一叠银票拿出来放到桌上,全家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知道徐容绣要卖方子,可没想到居然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来。乡下寻常人家两银子就能凑合过一年,县城的百姓富裕一些十来两也尽够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就那腌制酸菜的方子都能卖到三千两银子三千两啊,奢侈一些一年花上一百两,也能花上三十年了。 田氏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瞧着这银票,不由道,“那太白楼的掌柜的莫不是傻” 徐容绣忍俊不禁,她给大家算了一笔账,“太白楼人流量大,而我又附赠十个关于酸菜的菜谱,太白楼即便一个菜挣二十文,一百个菜便是二两银子的利润,可他们酒楼日均流量可不止一百人,更何况像其中几个菜是面对富户的,加的利润肯定也高。虽然头几年可能不赚钱,但是方子却是长久的,酒楼也是长久的。后头可不就是纯利润了” 她这么一算,其他人也明白过来,说到底拿着方子就是值钱的。 徐容绣说完便将银票收了起来,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趁着时间充足,徐容绣又算了笔账,这五个月来开铺子烤鸡和麻辣烫竟也赚了有五十多两,虽然比起酸菜方子卖的价钱是少了很多,但是全家的日子却不用发愁。田氏甚至觉得烤鸡和,麻辣烫可以世世代代卖下去,子孙后代都不愁日子好过。 徐容绣自然不满足于这一点,也深知科举花费的巨大,尤其家中两个读书人,笔墨纸砚按月都要添补,其他的还有人情世事,赶考都花费不少,一年即便赚上一百两也还不是不多的。 当然这些都在她计划之内,慢慢的都会好起来的。 出了正月天气逐渐暖和起来,麻辣烫的生意眼瞅着人也少了不少,烤鸡倒还是卖的挺好,但夏天的时候免不了也会受影响。徐容绣索性直接将麻辣烫停了,打算研究点新东西添补上。 至于卖什么,她还得好好思量。 这时候宋子遇带回来好消息,他在书院月考得了头名,书院奖励了三两银子。宋子遇得了奖励第一件事便是跟自家媳妇邀功,一张脸充满期待的问徐容绣要奖励。 徐容绣这几日再琢磨吃食,哪有功夫搭理他,突然察觉周围安静下来了,不由看向宋子遇,宋子遇一脸哀怨,“娘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徐容绣不由笑道,“没有的事。” “可你没说给我奖励。”宋子遇可怜巴巴的说,“我考了头名。” 徐容绣知道他读书辛苦,不由心软,“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奖励,我都满足你。” 宋子遇眼珠子一转,兴奋道,“当真” 徐容绣觉得似乎情况有些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嗯了一声,“当真,。” 她话音刚落,宋子遇就朝她扑了过来,一副猴急道,“娘子,咱们干点有意义的事吧。” 徐容绣“”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三第三十七章 宋子遇要求的奖励实在太过别致, 徐容绣想气又气不起来, 最后还是被摁着这样那样的完成了宋子遇的心愿。 到了最后宋子遇还埋在她发间恬不知耻道, “娘子真香。” 徐容绣脸皮本来就薄,听了这话差点没忍住将人踢下炕去,她怎么就瞎了眼嫁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男人呢,好气,好气 比起宋子遇自己要求奖励,同样得了头名的蓝容恩就比较内敛的多了,非常羞涩的跟姐姐说他得了头名还得了夫子的夸奖, 还将银子悉数上交。 徐容绣为了庆祝两人得了头名第二日特意早些关了铺子与田氏收拾了一桌子好菜好饭又打了一斤好酒,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一顿。 至于后头的买卖, 徐容绣打算先做一段时间的排骨米饭和烤鸡, 等四月份的时候再开始做凉皮凉面这些适合夏季能做的食物。她脑中有很多夏日可以吃的东西, 但是都不如凉皮两面这些可口还管饱,她挑挑捡捡最后还是定了这几样东西。 没了罗氏等人找麻烦,宋家的日子过的平实了许多, 进了四月后天便暖和起来,烤鸡的需求也没那么大了徐容绣便决定将烤鸡提前下架, 反而用烤炉尝试着做起了烤麻饼,就是面里头和上五香面儿再撒上芝麻烤出来的饼, 这个饼其实也有人做,只是味道没有那么好,徐容绣在县城转悠几圈后回来尝试了几次才做出酥脆的麻饼出来。配上酸菜排骨倒也不错。 至于其他的,排骨米饭作为热销夏季可以继续供应, 其他的又每日做些凉拌小菜一起出售。 食铺在转型,食客们也跟着尝鲜,大家都知道徐容绣手艺好,得知出了新产品都过来尝尝看。 冷面在端午节的时候出来的,一经出来受到食客的一致好评,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食欲大振,虽然面居多,菜只有黄瓜西红柿,但旁人想要模仿也没那么容易,毕竟秘制的汤汁是徐容绣的拿手绝活旁人知道里头放了糖也不知有多少糖,更别提还有其他的东西了。而且产品定价也不高,满打满算十来文钱的利润,县城的饕鬄客们可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 冷面过去没几日又推出凉面凉皮,全是适合夏季吃的食物,而且吃了顶饱又开胃,新食品名气打了出去,于是得了好处的马掌柜又上门了。但这次徐容绣却不卖了。 如今手中握了三千两银子他们家不再缺钱花,没必要再把安身立命的方子卖了,马掌柜颇为遗憾,临走时还道,“日后徐老板若是要卖什么方子一定先考虑我们。” 徐容绣自然应下,转头又有了灵感,忙让田友水去弄了十多只鸭子过来,打算做辣鸭脖辣鸭货去卖卖,这东西辣虽辣,但夏季吃也很过瘾,若是能配上啤酒就更好了,可惜本地没有酿啤酒所需的材料,不然她真想试试看了。 田友水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多鸭子,但她都开了口,田友水便知她又有了新主意,果不其然,徐容绣将鸭子杀了将鸭子四分五裂之后又躲在灶房捣鼓开了,田氏给她烧火,瞧着她忙来忙去,不由道,“你这是弄啥好吃的不是说夏季都不喜吃的油腻吗” 徐容绣道,“做点辣鸭货吃吃。” 田氏便不多问了,徐容绣让她干嘛就干嘛,忙活几个时辰总算出锅了。 徐容绣将辣鸭货按照鸭掌鸭脖的分门别类,然后等着凉了,才让田氏尝尝。田氏拿了一块鸭脯肉吃了点头道,“味道真好。” 徐容绣笑了下,自己拿起鸭脖啃了起来,味道是不错,尤其这时候鸡鸭的没受到污染也非速成鸡鸭,口感都比后世的有嚼劲。 既然做了出来徐容绣便不藏着掖着,便拿出去了,到了傍晚,铺子里来用饭的人多了起来,每桌送上一两块让人尝鲜,一尝之下顿时纷纷多要一些。这东西也好携带,带回去给家人尝尝也是不错。 就这样,铺子里面食类和鸭货如火如荼的卖了起来,而天气也逐渐到了最热的时候。 再有一个来月便是宋子遇乡试的日子,宋子遇如今比以往更加用功了,就连晚上闹腾徐容绣的时候都少了起来。日日挑灯夜读,瞧的徐容绣心疼不已。 徐家食铺生意火爆,徐容绣娘几个也很是辛苦,但跟宋子遇比起来,他们还算好些,毕竟自己家的铺子自己想休息就休息,宋子遇却是不成的。 进了七月后,离着乡试只剩了一个月的时间,按照宋子遇的安排也该提前去府城等候应考了,田氏的意思是让徐容绣跟着照应,至于铺子里,暂时只供应排骨米饭。宋家在酸菜排骨卖的好的时候便在院子里挖了一处地窖,专门存放酸菜,如今徐容绣要出院门,徐容绣便多熬了一些凉面的酱料存放在里头也只能存个一两日。等到后头她又教了田氏做酱排骨,配上米饭也很是不错。 到了七月初三,徐容绣便带着东西和宋子遇出门了,临行前田氏叮嘱了又叮嘱,务必要注意安全,徐容绣拍拍自己用布条包起来的砍刀道,“娘放心,我定能护着夫君的。” 宋子遇幽幽的看了徐容绣一眼,别提多哀怨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田氏忍不住笑了笑便让他们出了门。 此次前往沂州府赶考的秀才本县有十来人,宋子遇与高元化关系交好又与邓繁有过约定,两家便一直凑在一起。 赶考向来辛苦,有人家境不错又舍不得妻子的便带了妻子在身边,也有人未成婚或者为了节省盘缠独自一人上路,据徐容绣观察,还有位少爷居然带了一位丫鬟随身照顾,瞧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只照顾饮食还是连床上的事一起伺候了。 她看过两眼便不在意了,偏偏人家那少爷还真趁着中途上客栈休息的时候看见了她,一时惊为天人。 小小的青河县城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只可惜瞧着她身边的宋子遇,却是已经成了亲的,实在是可惜。 要说徐容绣以前的名声,那可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偏这少爷家族户籍在本地,全家却不在本地居住,今年年初的时候来参加的县试住在老宅,老宅中的老人自然也不会与他说些城里的八卦,况且那时候徐容绣已经嫁了人,城中关于她的传说也少了些。本就是好颜色的人,加上一点名气,更是自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女人见了他都要爱上。 如今碰上了徐容绣,陈幼恩心思就动了,再瞧一眼徐容绣身边文弱可欺还一脸讨好徐容绣的宋子遇时,他觉得如此冷面美人定是不喜欢这等低三下四的男人的,或许他可以得个机会一亲芳泽 陈幼恩动了心思,一路上就诸多注意徐容绣夫妻俩。 徐容绣自然注意到了,脸上表情更加不耐,宋子遇也是气的要命,可若真的当面说出来,反倒坏了自己娘子的名声。于是乎后头的时候徐容绣等闲便不出马车了,陈幼恩觉得可惜,转头又故意跟宋子遇接触起来。 宋子遇自然不愿搭理他,陈幼恩色心太大,碰了闭门羹也不以为意,三番两次的邀请宋子遇一起用膳,想趁机多瞧两眼美人。 徐容绣和宋子遇恶心坏了,打吧又没证据,毕竟眼睛长在人身上,对方一抵赖他们还能如何不打吧又实在让人恶心。 终于在进城前最后一次在路上上茅房的时候,宋子遇将陈幼恩摁在地上骂道,“再让我瞧见你色眯眯的瞅我娘子,我割了你命根子” 陈幼恩没料到宋子遇弱鸡一般的样子竟有如此大的力气,顿时有些惊了,但旋即他又嗤笑,“眼睛长我身上你管的着吗” 宋子遇脸上恶意满满,“是管不着,但是现在我能管得着你是不是蹭一身屎尿。” 一听这话陈幼恩顿觉不妙,他想大喊,可宋子遇早一步捂住他的嘴,接着一脚将他踢了踢,然后陈幼恩非常不巧的压到他刚才拉出来的屎尿上了。 宋子遇站直身体,笑意盈盈,“陈少爷好生享受,在下先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陈家那丫鬟翠红在等着,瞧见他过来便问道,“这位公子可瞧见我家少爷了” 宋子遇指了指来的地方,“刚才瞧见他在那边,是不是摔倒了” 翠红一听少爷摔倒了,连忙过去查看,待她过去瞧见自家少爷脸色发青又手忙脚乱的扯身上的衣服顿时嗷的一声大叫。 陈幼恩一呆,连忙道,“还不去给本少爷拿衣服。” 可惜正因为翠红的一嗓子引来了其他人,于是众书生便围观了陈幼恩满身屎尿的样子。 众书生好洁,有一人还有洁癖,当即就捂嘴吐了起来。 陈幼恩见自己丑态被人围观,顿时羞愤异常,头脑发昏,真想当场死过去。 宋子遇站在人群里好心道,“陈公子可需要帮忙” 陈幼恩怒目而视,恨不得上去掐死宋子遇,“不用你假好心。” 一听这话宋子遇委屈了,他捂着嘴站的远了些,“在下可是哪里惹了陈兄不快在下不过好心想要帮忙,陈兄为何要如此对在下说话,实在让人伤怀。” 陈幼恩被他这话气的头更昏了,忍不住道,“要不是你我能变成这样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陈兄你为何如此想在下”宋子遇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都悲伤了起来,“我又未与你有所接触,你竟如此无赖我,陈兄所为实在非君子所为。” 其他书生多半是书院的或者县学的学生,对宋子遇多少都认识,对宋子遇的性子也都了解,听到陈幼恩如此诬陷宋子遇,几个书生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陈幼恩不识好歹。 也有两个书生知道陈幼恩家中显贵,又是京城人士想抱他的臭脚,话都没说两句便被几个书生堵的哑口无言。 “宋子遇什么个性我们能不知道陈兄如此污蔑于他,也不瞧瞧他是不是会欺负人的人。” “就是,在下没瞧见宋子遇欺负人,倒是瞧见陈少爷颐指气使、目中无人。” “就是,你们几个莫不是瞧着陈家显贵,变想捧人家臭脚就怕人家还瞧不上你,不过如今他这样,你二人只说有什么用,怎么不见去帮忙” 陈幼恩被几个口舌厉害的书生气的浑身发抖,偏偏身上发出来的臭味又让人难以忍受,他忍了忍差点没让自己晕了过去,偏偏宋子遇还在那哀伤道,“陈兄不需要在下帮忙直接明说便是,如此说话倒是让子遇难以自处,罢了,陈兄不需要,我便不再说就是了。” 说完宋子遇落寞的转身,顿时引得几个书生对陈幼恩更加不满。 陈幼恩眼皮翻了翻晕倒了,有人惊呼,“呀,陈兄竟又倒在那里了呕。” 宋子遇憋着没笑出来,身后几个书生已经恶心的直接吐了起来。 翠红红着脸回去给自家少爷取了衣服,几个书生已然愤而离去,只有陈幼恩孤零零的还躺在那里。 翠红忍着恶心将陈幼恩叫醒,陈幼恩察觉自己似乎又倒在那上头,差点没再晕死过去。手忙脚乱换了衣服,到了马车上时才发觉其他人已经离去,连等都没等他们。 出门在外人多聚集在一起总比孤身上路要好的多,陈幼恩上了马车将引用的水全都用来洗手洗脸了,他咬牙切齿道,“宋子遇,我不把你娘子弄到手,我枉为陈家人。” 翠红顿时哀怨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明白自家少爷为何会弄的一身狼狈了,定是肖想人家的娘子被人给算计了。翠红心里气愤,加上陈幼恩身上实在难闻,便有些懈怠。陈幼恩察觉到她的变化,本身就气愤难当,顿时火冒三丈,“连你也嫌弃我了” 见他如此,翠红顿时摇头,“少爷,没有的事。” 陈幼恩哼了一声,不顾外头车夫能听见,撕拉一声将翠红衣服撕了,“给本少爷舔舔。” 陈幼恩如何利用丫鬟泄私欲宋子遇是不知道的。他上了马车后便有人招呼着大家伙提前离去,好远离陈幼恩,宋子遇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旁人让走他们也走,赶着马车追了上去。辞行宋子遇并未请人赶车,而是亲自赶车。一路上也没机会与徐容绣说这件事,一直进了府城又与高元化一起找到邓繁别院他也没说。 邓繁家住密州县离着府城稍远一些,出发也早,在昨日的时候已经到了沂州府,见到两人安全抵达,自然开心,当日傍晚便让人准备了席面一起喝酒畅聊。 此次出行高元化也带了妻子裴氏,而邓繁的妻子李氏与徐容绣早就相识倒也不显得尴尬,路上的时候行路匆匆,徐容绣也没机会与裴氏攀谈,如今到了地方,男人们喝酒去了,女人们也自行开了一桌躲在旁边的屋子里喝点果酒聊天。 徐容绣自打四年前穿越过来便习惯了冷着脸,如今面对李氏和裴氏竟也不好更改。李氏性子本就柔和知道徐容绣面冷心热,而裴氏却是清河县人士,父亲是个秀才,是高元化早年开蒙的夫子,到了年龄被父亲许给颇有才华的高元化,这几年夫妻二人也算相敬如宾。但对徐容绣的名声,裴氏是知道的,对此,裴氏对徐容绣并不热络,甚至颇为看不上眼。 裴氏知道自己夫君与宋子遇关系不错,她劝过两回让夫君与宋家人少接触,却被夫君训斥。如今让裴氏与徐容绣和谐相处,裴氏当真是不自在。但她厌恶徐容绣的同时心里又畏惧徐容绣,她可是知道的,徐容绣当初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的那种人,虽然从未见她真用刀砍过人,但瞧着那刀便容易让人心生畏惧,更别提当初徐容绣名声那么响亮了。 “不知高家嫂子要不要一同出去逛逛”李氏作为主人本身便是温和的性子,与徐容绣说了几句话后也不忘带上裴氏。 裴氏刚才胡思乱想,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此时便有些茫然,“什么” 李氏便又说了一遍,“后日便是七夕,离着乡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家夫君说后日一起出去逛逛,方才宋家妹子也说了要去,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瞧瞧府城的风土人情,如何” 裴氏一听竟是这个,当即眉头一皱,摇头道,“夫君他们此行目的是为了乡试,怎可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与其出门闲逛不如在家给夫君做顿体贴的饭菜,让夫君好生用功读书。如今离着乡试是有月余的时间,但时间瞧着很长,其实已经很短,十年寒窗苦读切不可因为一时玩乐耽误。”她顿了顿,瞧了眼徐容绣,还是坚定道,“两位妹妹年纪小,或许不知读书的辛苦,我自自幼瞧着父亲用功读书,晚上三更睡早上寅时末便起,其中辛苦自然不必说。我家夫君虽未如我父一般可也是寒窗苦读十载,我们作为妻子不能替他们读书,只能在生活上多加体贴,怎能因为此等小事拖他们后腿。” 李氏本是好心,也得了徐容绣的支持,没想到却引来裴氏如此长篇大论的批评,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讪笑道,“夫君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又怎会因为晚上的一时半刻就误了读书了” “圣人言光阴似箭,岁月如流水。一寸光阴一寸金,况且去外头闲逛也非一时半刻可以逛完,不是浪费时间耽误读书又是什么。” 李氏脸都红了,徐容绣皱眉,越听越反感,她冷言道,“嫂子父亲如今还是秀才” 裴氏想到徐容绣的家世,顿时有些轻视和自豪,她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不错。” “那你爹也太没用了。”徐容绣见她脸色一变,好不后悔,出言道,“你父亲寒窗苦读都几十年了只考个秀才,不是无用是什么” 裴氏脸涨的通红,“你” 徐容绣看着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无,说话也不留情面,“读书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非十年寒窗苦读就能成功之事。若是天分不够,苦读八十年恐怕也不能成功,一味地死读书却不知五谷,若圣上出题关于五谷又如何作答若是问民间疾苦,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可知晓如何作答劳逸结合这词想必也不懂,夫妻感情需要培养和相处想必你更是不知。我虽然不懂大道理,但是却明白一个道理,死读书不如无书。” 见裴氏脸上带着不忿,徐容绣还颇为镇定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你不服气” 裴氏气的胸口起伏,何止是不服气,她非常的不服气 “宋家妹子如此瞧不起我父亲,你父亲又令人敬佩了”裴氏蹭的站起来气呼呼道,“你爹连发妻亡故一年都等不了便娶继室进门,又纵容子女与继室相斗最后引得家中混乱,你爹就厉害了” 徐容绣瞧着她一脸的不忿,不由笑了,“高嫂子说的没错,我爹的确不是好东西,这点我非常认同。” 裴氏脸顿时一变,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痛快。 就听徐容绣笑吟吟道,“不知道高嫂子还有没有其他可以骂我爹的话,一并说来让我也听听,特别过瘾。” 裴氏的脸上精彩纷呈,似乎看怪物一样看着徐容绣,“那是你爹,我这么说你爹你竟然还想拍手叫好” 徐容绣应景的拍拍手,“对,多谢高嫂子如此体贴。” “你、你。”裴氏自觉自小跟随父亲学了不少圣人言,对上徐容绣竟不知如何反驳,她脸色涨红又觉得不可思议,“圣人言,子不言父之过。你父亲固然有错,你这做子女的竟然如此行径,你真是枉为人子女。” 李氏在一旁听她们吵了起来,顿时急了,“嫂子,妹妹,两位有话好好说。” 徐容绣道,“嫂子不必忧心,高嫂子饱读诗书最是懂礼,妹子这是跟嫂子好生学学呢。”说着她又对裴氏道,“那依嫂子所言,你侮辱我父,我还该护着我父亲就是了” 裴氏点头,一身的凛然正气,“这是自然。” 闻言徐容绣点头,然后捂着嘴眼泪便掉下来了,言辞激愤的看着裴氏,“我与嫂子真心相对,你竟侮辱我的父亲,你怎能如此瞧不起人。” 裴氏“” 李氏“” 闻讯赶来的三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松子鱼娘子,为夫演的如何 徐容绣傲娇脸不如我。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三第三十八章 徐容绣态度转变太快, 裴氏和李氏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外头三个闻讯赶来的男人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邓繁和高元化瞧着宋子遇,目光都挺复杂的。 屋里头裴氏被徐容绣的骚操作惊呆了,指着徐容绣道, “你、你,我欺负你了是怎么的, 你哭什么” “不是你说我该维护我父亲的吗”徐容绣抹了抹眼泪非常无辜道,“我可是谨听嫂子教诲做一个好女儿维护父亲的尊严呢。” 裴氏面色涨的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外头高元化揶揄过后便知脸上觉得无光,他的妻子他自是明白, 因为是他开蒙夫子的女儿, 一向以才女自居,对他读书之事喜欢指手画脚,甚至连他与什么人交往都要干涉。就这次乡试, 他本打算独自前来, 但裴氏却决意要跟来, 道是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说邓家在如何不是家中不如她照顾妥帖。 高元化面目变得有些冰冷,当初若非父亲与夫子擅自定下婚事, 他又如何娶了裴氏。娶便娶了他对裴氏也熟悉, 本以为可以相敬如宾, 却不料到府城第一日她便得罪好友的妻子,说出那样的话来。而且还一得罪便是两个。 高元化心中百转千回,宋子遇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此时瞧着他娘子,越看越喜欢,行事作风也越来越可爱,他一脸星星眼的看着徐容绣,小声道,“娘子真棒。” 站在他身侧的邓繁哭笑不得,觉得这夫妻俩真是相得益彰。高元化的感觉更复杂了,人家夫妻同心,他们倒好,竟是如此境地。 高元化拱了拱手道,“对不住了。” 他一开口屋里的三个女人也瞧见了外头的三个男人,宋子遇快步进去,拉着徐容绣的手道,“娘子吃好了吗若是吃好了可否陪为夫去院中消失醒酒” 徐容绣笑吟吟点头,刚要与他出去,就听裴氏道,“大庭广众之下竟拉拉扯扯简直不知廉耻,不愧是有名的泼妇。” “裴氏”她话一出,高元化顿时怒火冲天,“你住口。” 徐容绣皱眉停下,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嫂子说我拉拉扯扯不知廉耻,是泼妇” 裴氏不答,被高元化一声呵斥顿时红了眼眶。 宋子遇牵着徐容绣的手不悦道,“瞧在高兄的面上,子遇本不想计较,但嫂子说话实在难听,我与容绣本是夫妻,在邓家别院虽然是客,但与邓兄亲如一家,我们夫妻恩爱,手牵手又如何,别说在家中,便是出门在外我也会牵着我妻子的手护她周全。但是到了嫂子口中竟是成了不知廉耻,你父亲也是秀才,难道就没教过你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说我妻子是泼妇我妻子就算是泼妇在我眼里也可爱极了,在我心里也最重要的宝贝容不得他人随口污蔑” 宋子遇说完朝高元化拱了拱手道,“子遇脾气难以控制,请高兄勿怪。” 裴氏如此做派,高元化哪有脸面怪罪宋子遇,他苦笑一声,歉意道,“该道歉的是为兄才是。”说着他朝徐容绣躬身致歉,“内子不懂事,请弟妹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徐容绣点了点头,“有人不懂事也非高相公的过错,那是她爹娘没教好就放了出来,与高相公无关。” 她说完裴氏的脸更红了,可神情更加不忿,她抬头厉声道,“我有那句话说错,你在清河县哪个不知,名声臭大街,连亲爹都不认,将娘家闹的一团糟乱,如今连门都不登,这样的女人我为何说不得” 裴氏的话都没说完,徐容绣已然甩了一巴掌给她,“抱歉,手痒忍不住。” 高元化面色尴尬,朝徐容绣道,“对不住。”说完他伸手去拽裴氏,“跟我走。” 裴氏捂着脸眼眶通红,“你拉我做什么,我今日非要与她辩个对错,她打我就有礼了” 徐容绣看着裴氏被高元化拉走,叹了口气对宋子遇道,“夫君,对不住,让你为难了。” “不关你的事,是裴氏嘴巴太欠。”宋子遇道。 本是好心邀请他们两家到别院住着,没想到竟闹成这样,邓繁和李氏颇为不好意思,邓繁道,“别的话咱们日后再说,我且去瞧瞧高兄,若是为了此事夫妻不睦就不好了。” 宋子遇点头,看着她离开,李氏拉着徐容绣的手温声道,“你家的事我也听过一些。可父母不慈如何让子女毫无芥蒂的孝敬,裴氏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里,她大概就是读书读傻了。” 徐容绣笑了笑,“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明知道她是那样的人还要与她一较长短,如今倒是让嫂子和邓相公难做人了。” 李氏摇头轻笑,“裴氏如此,我日后也定不与她来往,只盼高相公他们几个不因此失了和气才是。” 一旁的宋子遇道,“高兄为人豁达,不会因此与我们生分,不过此事出了,想必他不肯再留下了,你们先说着,我去瞧瞧。” 他走后李氏又陪着徐容绣说了些话无非就是宽慰徐容绣不要与裴氏计较之类的,之后便离开了。 连日的坐马车徐容绣早就累了,好在邓家的下人准备了热水,徐容绣关了门便去洗了澡又要了一桶水备着等宋子遇回来用。 刚洗完没多久宋子遇便回来了,瞧着他神色便知事情如他所料。宋子遇先去洗了澡,回来两人躺在床上说今日之事,徐容绣这才知路上的时候他将陈幼恩摁到屎尿中了还带人挖苦了对方一番最后将人扔下了。 徐容绣坏心情一扫而空因为这个消息抱着宋子遇的脑袋多亲了两口。宋子遇被亲的面红耳赤,忍不住道,“再亲亲。” 徐容绣笑着将他推开,然后倒在床上,道,“我是不是惹事了。” 宋子遇知道她说的是裴氏之事,他便道,“此时高兄的确觉得没面子,但更多的是被他娘子气的,他没有理由怪罪到娘子头上,裴氏说话不好听娘子若是忍得下去那才不行,刚才你若是不揍她我都想揍她了,我可不管她是谁的娘子,欺负我娘子的那都是坏人。” 刚才在屋里宋子遇义正言辞与裴氏说话的时候徐容绣觉得心都软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熨帖。想想他们夫妻如此恩爱,反而高元化夫妻如此,她心里竟有些同情高元化,想必今夜的高家夫妻日子不好过吧。 宋子遇搂着她道,“睡吧,后日七夕,我带你出门逛逛。” 徐容绣窝在他怀里两人自行睡去不提,高元化连夜带着裴氏出了邓家别院去找客栈,好在如今离着乡试还有一个月,倒是容易找到。夫妻俩带着一个车夫去了客栈住下,路上因为有车夫,夫妻俩默不作声谁也没搭理谁,到了客栈放下东西裴氏不高兴了,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就红了眼眶,“高元化,我是你的妻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被她打了,你竟还低三下四的与人道歉我做错了什么,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她徐容绣就敢打我今日敢用巴掌打我,他日是不是还敢拿杀猪刀砍我了高元化你是不是个男人,连自己的娘子都不护着,你瞧瞧宋子遇,再瞧瞧你,你对得住我吗,你对得住我爹对你的信任和期许吗” 听到她又一次提到她的父亲,高元化闭了闭眼道,“别让我说出难听的话来。” 裴氏讥讽道,“你说啊,你连男人都算不上,还怕说难听的话,你说便是,若是没有我爹,能有你高元化的今天。”她见高元化目露痛苦心中一阵痛快,她继续道,“你如今是秀才了,功课得了夫子夸赞了,觉得有望考上举人了,瞧不上我爹了。” 高元化看着她如此不想说话了,“如今已然离开邓家,你满意了劝你不要闹腾,徐氏如何又与你何干,非得做些令人厌恶之事。” “厌恶”裴氏神情激动,“高元化,你莫不是瞧着徐氏长的好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吧高元化,你才是最令人厌恶的人。” 高元化听她越发胡说八道,气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说完这话高元化转身就走,到了门口他皱眉道,“明日我让高叔送你回清河。” 裴氏声音尖刻,“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怕被揭穿高元化,你也不过如此。” 高元化再不想理她径直离去。他又去开了一间房径自睡下,想到裴氏顿时头疼。 裴氏不发疯的时候还好,规规矩矩,对人对己恪守礼仪,最喜欢与人说教,可一旦发起疯来才当真是形如泼妇,让人无可奈何。他如今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带了她来,本以为到了府城换个环境多结识几个朋友能好些,竟然越发的言行无状。 如今出了这事他颜面无存面上无光,日后又如何与宋子遇及邓繁和平共处。 高元化睡了一觉,第二日清早高元化便被高叔叫醒,倒是裴氏方才抢了马车,自己赶着出城去了。 高元化急了,裴氏一个女子如何会赶马车,若是在街上撞了人可如何是好。高元化急忙带着仆人追了过去,果不其然,裴氏赶着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好在时间太早路上并无行人,饶是如此仍旧吓了一身的冷汗。 仆人追了上去急忙将马车拦下,裴氏怒道,“你下去,我要自己回去。” 高元化气道,“你发什么疯” 裴氏怒道,“我是被你逼疯的,你若不那样对我,我如何这样,既然你瞧着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 “那让高叔送你回去。”高元化道。 裴氏讥讽道,“让个仆人送我回去,路上孤男寡女共处两日,回去你便有机会休了我想都别想。” 高元化被气的发疯,听到她这话顿时更加失望,他万万没想到裴氏竟说出这话来,他舒了口气道,“那你与我回去吧。” 裴氏道,“回去可以,你得与我道歉。” 高元化看着她,苦笑道,“好,我错了,回去吧。” 最终裴氏还是跟着他回去了,而邓家派的小厮也目睹了这一幕,回去与邓繁夫妻说了。 邓繁面色复杂,看着李氏道,“都说娶妻娶贤,没想到高兄如此磊落之人竟娶妻如此,如今还好,我们关系好些,子遇也不是小气之人,日后若是为官,恐怕很难善了,说不得还得被拖累。”及此邓繁更加庆幸能娶妻李氏。 李氏也叹道,“瞧着她倒是恪守规矩,没想到竟是如此形状。” 闻言邓繁叹气道,“这人与人的运道还真是说不准,就子遇而言性格本就文弱,娶了徐氏倒是好事,徐氏瞧着面冷泼辣,可实际上却懂礼又能护着子遇,还能给他诸多帮衬,倒是天作之合。” 这世上能够情投意合走到一起的人毕竟不多,更多的却是高元化和裴氏这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婚的,相敬如宾的还算好,怕的就是夫妻不睦弄的家宅不宁。不做官的时候还好,真的做了官那也是祸端,只是道理谁都懂,但他们作为外人也不能劝着让人休妻去。那样无疑是要了裴氏的命,可若是不劝瞧着高元化被拖累心里也不好过。 两人这边收拾准备用过早饭便去找宋子遇读书,那边裴氏跟着高元化回去,当即就抹着眼泪可怜兮兮道,“夫君,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高元化本就是心软之人,瞧着她如此也不想生气了。自己妻子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这会儿安安分分的她就知足吧。他瞧着裴氏道,“既然知道错了待会儿与我去邓家跟徐氏道歉。” 裴氏脸上带了不乐意,可对上高元化的脸又可怜道,“知道了。” 于是徐容绣和宋子遇刚用过早饭高元化便带着裴氏上门了。徐容绣发觉此刻的裴氏又与初次见面时那般知书达理了,与昨晚与她针锋相对的女人大相径庭。 高元化朝夫妻二人拱手道,“今日我们夫妻二人过来是与子遇和弟妹赔不是来的。”说着他扯了一下裴氏的衣袖,裴氏心不甘情不愿的低眉,“对不住,昨日是我的不是。” 人家来道歉,瞧在高元化的面子上,徐容绣夫妻也不能不原谅,邓繁夫妻过来,瞧见裴氏的模样也倍感惊讶,这女人变起脸来还真是可怕。 为了庆祝两家和解,中午的时候三家在一起用了一顿午饭,担心再吵起来,也不分男女直接坐在一处。裴氏看着男女同席越发的觉得不适,忍着不适回到客栈便忍不住道,“今日居然男女同席” 高元化顿时冷了脸,“你还想怎样” 裴氏不吭声了,独自坐在一边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那边邓繁和宋子遇一起温习功课,时而讨论一番如今的考官,而徐容绣和李氏却有些没事干了,李氏针线不错,拿了布料帮邓繁做衣服,徐容绣针线不行,便开始铺开纸写菜谱顺便想一下若是去了别处该如何运用这些。 到了七月初七,整个府城都热闹了起来,傍晚的时候宋子遇撂下书本准备带徐容绣出门去外头逛逛。来了两三日他们都未出门,饭食是邓家准备好的,他们还真不用做什么,徐容绣本以为跟着过来少不得给洗衣做饭,不想洗衣是需要,做饭却是不用。 他们出去的时候邓繁夫妻也准备好出来了,两对年轻的夫妇一起出门往外走去。因为是七夕,这日不管是成了亲的还是未成亲的未婚夫妻,纷纷走出家门。为了不彼此尴尬,两队夫妻分开走了。 宋子遇牵着徐容绣的手道,“娘子,若是我考不上怎么办” 徐容绣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遂道,“考不上三年后再来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原书中并无宋子遇此人,所以她也不知宋子遇日后是否能够高中进士,至于举人就更不知道了。 宋子遇听了这话笑眯了眼,低声凑到徐容绣耳边道,“娘子,我想要你了。” 徐容绣见他在外头也敢这么说顿时瞪眼,“你嘴里。” “那咱们待会儿回去”连上路上的几天这几日宋子遇虽然抱着媳妇睡的觉却没一次真的干那事,如今七夕节在和娘子来上那么两回,这七夕过的也就值了。 徐容绣的脸眼见的就红了,如秋水般的眸子水润又带着娇娇怯怯,宋子遇看的满意又心神荡漾,人不知嘿嘿直笑。 两人缓步走过身边的人直直到了人流更为密集的街道,这条街道是府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了,当初徐容绣和田氏来买调料的时候就来的这里,只是那时只匆匆逛了逛,如今瞧瞧这夜景也很是不错。 路边的商户为了应景在门口也挂了红红的灯笼,还摆出了不少七夕有关的彩带和食物。 徐容绣瞧着前头人都往一处去了,问了旁边的人才知不远处有条河流,每年七夕的时候便有年轻男女去河边放河灯祈福顺便拜月。徐容绣和宋子遇本就是为了凑热闹出来的,便顺着人流跟了过去。 他们后面不远处,陈幼恩瞪眼瞧着宋子遇夫妻俩手拉着手朝前走去,顿时记起那日在路上受到的侮辱,他瞧了眼四周,黑灯瞎火全都是人,他冷哼一声,带着仆人和翠红跟了上去。 那日翠红在车上被陈幼恩折腾的不轻,偏偏陈幼恩当时身上还有难闻的臭味,可把翠红恶心的不轻,瞧着少爷还是死性不改,她索性也不劝了,只能沉默的跟在后头。 徐容绣夫妻并不知他们两人又被臭苍蝇盯上了,此时夫妻二人随着人流到了河边,果然见不少男女在河边放了河灯,完了又对着天上的月亮拜了拜。 宋子遇瞧见有小贩在卖河灯便过去买了两盏,瞅着人少的地方走过去,蹲在河边打算将灯放了,然而宋子遇瞧着河面突然眉头一跳,突然他身子一斜,一个用力将后头的人直接摔进河里去了。 陈幼恩偷袭不成反而被扔进水里,顿时高呼“救命。” 跟着他来的下人见自家少爷干坏事反倒被扔进河里,赶忙跳进去捞人。方才那仆人还道由他来偷袭,可陈幼恩觉得自己在路上受了奇耻大辱,这仇必须自己来报才舒坦,不料就被摔水里去了。 河面并不深,堪堪及腰,在河边的男女瞧见有人落了水还在呼救,便笑道“河水堪堪及腰,这位兄台自己站起来便是了。” 说完河边的男女都笑了起来,陈幼恩试着站立发觉河水的确不深,而他的仆人也一脸无辜的站在他的身侧。 陈幼恩怒火冲天的看向宋子遇道,“你为何拉我下水” 宋子遇惊讶道,“是我拉你下水的为何我不在水里我好端端的与我妻子来河边祈福放灯拉你干嘛,我又不认识你。” “你”周围人实在太多,陈幼恩又被人看了一通笑话,他爬上岸身上的衣服也紧贴在身上了。 岸边的女孩和女人们惊呼一声捂住眼睛,“啊,登徒子” “不要脸” 女人们手里的东西都朝陈幼恩扔了过来。 宋子遇指着他的腿间摇头然后去捂自家娘子的眼睛,“娘子莫看,辣眼睛。” “少爷”翠红忍着脸红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陈幼恩随着宋子遇的目光往下一瞧,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时候本就炎热,为了凉快他穿的衣服也颇为透气轻薄,可这布料沾了水全都黏在身上了,身上那处便形状清晰的显露出来。陈幼恩的脸顿时涨的通红,顾不得找宋子遇麻烦,捂着飞快的就跑了。 仆人和翠红连忙喊着少爷追了上去。 河边的男女因为这个小插曲再和对方对视时气氛都旖旎了起来。徐容绣和宋子遇也不例外,尤其对上宋子遇一副做了好事要夸奖的模样徐容绣就忍不住发笑。 宋子遇凑近她道,“娘子,咱们回去吧。” 徐容绣脸上绯红,低声应了声好。 两人避开人群也没再去逛其他地方便回去了。回去要了热水洗了澡,两人沉默的看着对方,然后灭了蜡烛,宋子遇将她抵在床边的床柱上,俯身就亲了上去。急切的就跟没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一样。 徐容绣呼吸一紧瞧着宋子遇急切的模样顿时笑场了,“你怎么像是” “像什么”宋子遇茫然。 “登徒子”徐容绣说完宋子遇便扑了过来,“这便让娇软的娘子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登徒子”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三第三十九章 宋子遇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但每说一次,徐容绣的脸便红一次, 心间就像有只小鹿一般怦怦直跳。上一世的时候她看那些言情,里面总是形容女主心口小鹿乱撞,她还笑人家矫情,如今她成了其中一个, 当真觉得那话说的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毕竟是在旁人家中,两人做的时候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这样的感觉非但不觉得不痛快,反而有种偷情似的刺激感。 外头月亮明亮, 远远的似乎有邓繁夫妻说话的声音, 似乎在问下人他们回没回来。 宋子遇躺在床上抱着坐在他身上动都不敢动的徐容绣, 低低道,“娘子来嘛” 徐容绣气的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宋子遇顿时低声笑了笑。 外头邓繁夫妻得知他们夫妻已经回来便回去睡了。 只是这一夜不管是宋家夫妻还是邓家夫妻,都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第二日的时候两对夫妻不免都起晚了,两个男人见面的时候颇为镇定都从对方读懂了什么。两个女人会面的时候也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娇羞。 尤其徐容绣惯常一脸的冷淡,乍从她脸上看到娇羞和滋润过后的神韵, 李氏就忍不住笑。徐容绣被她笑的面色发红,轻咳一声说,“我想裁些布料给夫君做衣裳, 还想请嫂子给我指点指点。” 像亵衣亵裤,向来不在外头买的,徐容绣穿的亵衣亵裤还是徐容菲帮着做的, 宋子遇的则是田氏做的。想到两人成亲快一年了,她还从未给宋子遇做过什么。瞧见李氏做衣裳,她免不了也想为宋子遇做上一身。 李氏扭头笑道,“咱们待会儿去买布,多出点银子让裁缝给裁好,直接缝就是了。”她见过徐容绣做生意,也知道她手里不差一点银子,她倒是可以给裁,但涉及里衣什么的就不大方便了。 其实做衣裳最主要的就是裁布,若是裁不好,做出来穿着也不舒服,可若是裁的合体,即便缝的粗糙也是不耽误穿的。 徐容绣没说她想做的是亵衣亵裤,便想着到时候买布回来自己照着裁一下便是了。 两人与家中读书的两个男人说了一声又带了俩丫头便出了门。 济南府这边李氏来的次数也不多,徐容绣也没来过,由下人带着又问了路这才过去。到了布庄两人挑了外衣用的布又挑了一匹柔软的松江布,顺便报了尺寸让布庄的裁缝帮忙裁了。 从布庄出来,李氏忽然道,“那人似乎在看你,你可是认得” 徐容绣抬眸望去,却是陈幼恩。 陈幼恩瞧见徐容绣和一小妇人出门,顿时来了精神,翠红想到昨日晚上少爷在外除了丑又拿她撒气,顿时又不安了起来。 “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太太说过,让您好生温书” 翠红还没说完陈幼恩一记眼刀子便甩了过来,“用得着你多话。” 陈幼恩说完,扯了扯衣襟又将折扇取出打开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朝徐容绣走了过去。 徐容绣瞧见陈幼恩眉头挑了挑,顿时冷笑,“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嫂子忘了那日在路上摔进肮脏物里的那人了” 闻言李氏顿时恍然大悟,她笑道,“原来就是他啊。” 两人说话间,陈幼恩到了跟前,他仪态得体的朝两人拱了拱手道,“不知两位弟妹在此,若是有幸请让在下做个东” 徐容绣面无表情道,“陈公子身上的屎尿洗干净了” 陈幼恩没料到她居然开口提了这事,脸上顿时精彩纷呈,李氏忍不住想笑,又觉得当人面不太好,遂扭过头去捂嘴轻笑。 陈幼恩脸上肌肉抖了抖,“弟妹说笑了。” “说笑了”徐容绣掩鼻往后退了一步,“我闻着味道还冲人的狠,先走一步。” 说完徐容绣拉着李氏转身离开,陈幼恩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陈幼恩抬起袖子闻了闻身上,似乎真的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他脸色铁青扭头问翠红,“真的还有味道” 翠红低着头呐呐不言。陈幼恩整张脸都扭曲了,愤而往别院走去,又让人烧水沐浴,一连洗了三次身上皮都皱了都不肯罢休。完了出来还问小厮,“本少爷身上还臭吗” 那边徐容绣和李氏离开那边往回走,李氏看着徐容绣板着的脸笑道,“方才,你的话真是太有意思了。” 徐容绣唇角微微勾起,心情显然也很好,“看见他就跟看见屎一样恶心。” 两人回去也没去与男人说起这事儿,转而拿了针线筐子开始做衣服。徐容绣先拿了里衣做试验,以前觉得其他女人拿着针线的样子都颇为优雅,觉得简单极了,可自己拿着针线的时候又觉得很难。在徐家的时候她的里衣开始时是她自己粗糙缝制,慢慢的容菲大了,便接替了大姐开始做衣服,就连蓝容恩都会自己缝补衣服,甚至里衣都能做出来,姐弟三人,大姐负责外头保护弟妹,弟弟妹妹则让大姐有衣可穿,也算相得益彰。 想完这些徐容绣又皱眉与针线较劲,李氏瞧着她做的艰难,忍不住指点两句,徐容绣一上午的功夫将手指头扎了三回,堪堪缝了一条袖子,就已经没了耐心。 可布料都买回来了,总不能让李氏帮忙做,于是剩下的日子里便耐着性子做衣裳。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一条袖子明日两条裤腿的,别管缝的如何,反正是做出来了。 做完里衣松江布还剩余不少,徐容绣低头瞧了眼胸前,突然灵光一动,或许她可以自己做件胸衣穿穿没成亲的时候胸前两团还小的很,成亲后每日被如今都大了不少,若是往后再大一些走路的时候难免会受到影响。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忍不住叹气,就她这水平实在很难做出来啊。她不禁瞧了眼李氏,便去拿纸笔花了图样,递给李氏道,“嫂子能帮我做出来吗” 李氏接过来瞧了一眼,奇怪道,“这是” 徐容绣非常红脸皮的拿俩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兜着这玩意儿的,省的走路不小心就晃来晃去的。” 听了她的描述李氏顿时忍俊不禁,她不好意思的瞥了眼徐容绣的胸前,忍不住脸红,小声问道,“能好用” 徐容绣点头,“当然,前提是得做的舒服,而且还能更翘一些。”她凑近李氏低声道,“洗完澡的时候再穿上往床上一躺呵呵。” 不用徐容绣多加描述,李氏便知会是什么光景,她不禁自己幻想了一下,还真觉得脸红,但无疑这个东西让人心动,她点头道,“你指点,我来做。” 徐容绣见她答应,便又画了内裤的样式让她一并做了。 李氏瞧着新鲜,“你怎么会这么多新鲜东西。” 徐容绣抿唇道,“胡乱想的。” 李氏点头,瞧着纸上的东西又拿软尺去量尺寸。 徐容绣非常好意思的挺起了胸脯让她量,李氏不小心触碰到她胸部忍不住道,“你的好像挺大。” “嗯,是挺大的。”徐容绣苦恼道,“成亲之前明明挺小的。” 这一听李氏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脸上红色直接下不去了。 这东西看起来简单可要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李氏剪了布料缝缝补补又对着那里比划尝试,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堪堪做好一件。徐容绣道,“这第一件你来穿便是。” 李氏自己也心动便没推拒,又趁着天黑透又做了一件内裤。 然后徐容绣的等明日再做。 晚上回去的时候李氏忍不住拿了那东西去洗澡,然后洗了澡将内衣内裤穿上,当真觉得舒适无比,而且看起来似乎还真的挺好看的。本着给夫君一个惊喜的想法,李氏在外头穿了亵衣亵裤,等邓繁去洗澡的时候她又把亵衣亵裤脱了只穿着内衣内裤躺进薄薄的毯子里。 邓繁回来,如常躺在李氏旁边,手刚搂过去便觉得不同,再一摸更觉怪异。 这一夜邓繁夫妻俩如新婚的小夫妻一般甜蜜又温馨。 等第二日李氏见了徐容绣的时候脸上都还带着羞怯。 李氏旁的没做,先给徐容绣做了两套内衣内裤,又给自己也做了一套。 徐容绣瞧着她的脸色便知道夫妻俩昨夜恩爱的很,便又提议,“其实男人也可以穿内裤的。” 于是她又提笔画了男人的内裤出来。 有了昨日的经验,李氏也不扭捏了,遂做了两件给邓繁穿的,至于宋子遇的只能徐容绣自己动手了。 好在这几日练习,里衣都做出来了,只做个简单的内裤还是不难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徐容绣也是洗了澡穿上,如李氏一般穿着里衣上床等着宋子遇。 宋子遇洗了澡回来,还未上床便瞧见床上的娘子身上露胳膊露腿的,关键是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少的可怜,看在他眼中冲击实在太大,接着鼻子一热,两行液体流了出来。 宋子遇忙伸手抹了一把竟然满是血迹。躺在床上试图勾引老公的徐容绣瞧见宋子遇流了鼻血先是一愣,接着便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宋子遇跑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来,脸上湿答答的,见床上徐容绣已经睡着了,宋子遇突然恶趣味出来,上去抱着就啃。 等宋子遇把自己衣服扒光了,瞧着徐容绣身上的衣服,喘着粗气道,“娘子是不是故意勾引为夫的嗯” 徐容绣笑道,“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你个小妖精。”宋子遇咬牙切齿,他摸着她身上的衣服道,“还怪好看的。” 这一夜夫妻俩自然是一番运动,运动过后徐容绣将做的内裤拿出来给他,“你也穿上。” 宋子遇拎在手里再瞧一眼,然后听话的穿上了。 到了第二日宋子遇和邓繁见了面,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邓繁忍不住道,“你有没有穿特别的衣服。” 宋子遇眨眨眼,“内裤” 邓繁不说话了,但是心里有了平衡感了,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穿了,还好还好。 他如此表现,宋子遇顿时明白了,这是俩女人闲着没事捣鼓出来的,虽然说穿着挺舒服的,但总觉得有些怪异,现在好了不是他一个人了。 七月底的时候济南府书生更多了,客栈更是难定,邓繁带着宋子遇去找过高元化一回,每回都见到裴氏在一旁陪读,倒像是监督他念书一般。再瞧高元化眼底一片乌青,显然睡眠不佳。 趁着裴氏出去的时候宋子遇忍不住道,“高兄,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该劳逸结合才是。” 闻言高元化苦笑一声道,“你当我不想可三更才睡,寅时末便将我喊起来读书,如何能有精神,我说了几次,她便抹眼泪说她爹当初也是这般勤奋用功,说我若是和她爹一般考不上怎么办,我又能如何。” 听是裴氏的主意,宋子遇忍不住皱眉,“眼瞅着便要考试,你精神不佳如何作答。” 他话刚说完裴氏从外头进来,不悦道,“我家夫君勤奋读书到了贡院自然能够精神百倍答出满意的答卷,倒是两位相公日日沉迷女色儿女情长,不知道能考出什么成绩了。” 她话刚说完,高元化便呵斥道,“住口。” 裴氏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宋子遇和邓繁也是忍不住皱眉。 宋子遇站起来对高元化道,“过两日便要去布政司办理文书,趁着还有几日高兄应好生歇歇养养精神才是,多的小弟也不多说,省的惹人厌烦。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高兄切不可麻痹大意。” 他说完与邓繁拱手离开,出了门还能听见裴氏不屑一顾的声音和高元化不悦的呵斥声。 出了客栈,邓繁忍不住吐槽,“可怜了高兄。” 宋子遇摇头叹息,“一人一个活法,咱们外人说什么也没用。” 这倒是,两人说罢便不在多说了,反倒他俩人的妻子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俨然成了至交好友,有时他们都得靠边站了。 过了几日宋子遇和邓繁去布政司办理报名的手续,正巧碰上高元化,宋子遇瞧着他眼底的青黑便知那日他们的劝说并未起作用,或许高元化也想多休息,裴氏恐怕也不会同意。在裴氏的眼里读书就该有读书的样子,寒窗苦读,早起晚睡,日日对着书本才好。 报完名从布政司出来宋子遇又瞧见陈幼恩,陈幼恩如今瞧见宋子遇便想瞪眼,可如今乡试马上来临,他自诩文采非凡,倒时在乡试上压他一头也不错。 邓繁瞧着高元化问了他一句,高元化摇头道,“我现在也拿不准,如今脑子浑浑噩噩,脑子都不清楚了。” 宋子遇和邓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不说这个了,今日难得出来,咱们吃了饭再回去。”高元化提议道。 宋子遇和邓繁也无不可,反正一顿饭的功夫罢了,裴氏还能来找他们麻烦不成。 然而他们饭到一半,裴氏竟然真的来了,眼见着高元化似乎喝了不少酒,有些醉醺醺的,顿时恼火,直接朝宋子遇邓繁道,“两位相公不读书何苦拉着我家相公也如此浪费光阴,如今不过几日的功夫便要考试,两位相公到底是何居心。” 见她如此,宋子遇也不高兴了,“那你日日将高兄累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便是对他好了” 裴氏脸色涨红,“我家夫君勤学苦练日夜苦读,自然不能与你们相比,我家夫君如何,轮不到你们置喙。” “回去吧。”高元化喝的有些多了,苦笑道,“两位兄弟回去吧,我就这样了。” 说完裴氏扶着高元化走了,一路上还责怪他不该如此浪费时间。 宋子遇皱眉道,“高兄竟娶如此妇人可惜,可惜” 如何不可惜,若高元化当真因为裴氏误了乡试,那日后定然后悔,但这一切又岂是他们能说的,高元化了解自己的妻子还是将人带了出来,他们又能怎么样。 回到家中宋子遇难免和徐容绣说起这事,徐容绣道,“我瞧着高相公也是个优柔寡断易心软的人,早知妻子如此,便不该将人带到济南府来,放在家中多好,带出来了还是管不好,反倒让裴氏拿捏住了,咱们心急也没用。”她顿了顿,“如今便这样,考不上进士还好,万一考上进士做了官,那到底是他做官还是裴氏做官” 宋子遇没说话,显然是认同徐容绣这话的。但旁人家的事他们着急也没用,高元化显然有些自暴自弃,他们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报了名后宋子遇和邓繁便闭门不出做最后的冲刺,而徐容绣和李氏也不再出门,在家有时写写菜谱有时和李氏做做针线。 不过到了距离考试前五天的时候,徐容绣便打算亲自下厨料理宋子遇的饭食了,倒不是不信任邓家人,而是这几天她琢磨了一套针对考生的营养餐,正好给宋子遇调理一下。 李氏听说了便决定跟她打下手,两个女人便真正的照顾起俩考生的饮食起居起来了。 如今济南府来等候乡试的人越发的多了,整个山东直隶这几年积攒下来的秀才们都汇集到此,从下人口中得知外头客栈已经一间房都不好找,甚至有考生直接租了柴房去住,每到这时候府城尤其靠近贡院的客栈都会人满为患,客栈也能趁机大肆提价大赚一笔,由此徐容绣夫妻越发感激邓繁夫妻,若非他们,恐怕他们夫妻也得住着熙熙攘攘的客栈了。 距离考试还有四天的时候裴氏突然带着仆人哭着跑来了,一问才知高元化起了高热,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徐容绣皱眉道,“请大夫了” 裴氏一愣,摇了摇头,见涨幅高热,她直接慌了神,首先想到的便是来邓家这边找人帮忙,仆人提议先去请大夫,裴氏还觉得他们人生地不熟,请个不好的大夫若是治不好怎么办。况且她要到邓家来求助,孤身一人有危险怎么办。 徐容绣不知这些,见裴氏摇头心中对她厌烦更甚,“如今高相公高热,高太太不想着去请大夫倒是先跑这里来了,我们这里哪个是大夫还会看病不成” 裴氏顿时白了脸,转而面红耳赤道,“你只管说帮不帮就是了。” 其实徐容绣不想帮裴氏,但生病的是高元化是宋子遇的好友同窗,他们若是不帮忙好像也说不过去。 宋子遇不悦的看她一眼,扭头和邓繁商议去请大夫了,裴氏见他走了急了,“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病着你们不是自称是相公的好友吗,到了这时候不管他了” 闻言徐容绣忍不住吐槽,“你是他娘子你都能忍心扔下他跑来这里求助却不想着先让仆人去请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我们跟你很熟吗” 裴氏脸涨的通红,辩解道,“我一女子怎能孤身过来” “是啊,所以你和仆人来了,你相公躺在客栈里生死未卜。”徐容绣说完不想搭理她了,转头去忙了。 两对夫妻也没理会裴氏,派人先去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直奔客栈而去,到了客栈外头,徐容绣拦住他们道,“高相公兴许是得了风寒,你们马上要考试,最好不要进去。” 邓繁一想也是便让大夫跟着仆人进去先看病人,几人便在楼下等候。裴氏顾不得其他跟着大夫进去,问道,“大夫,我家相公如何过几日他还要参加乡试呢。” 大夫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悦道,“都累病成这样了,还想着乡试,你这做妻子的是怎么做的。读书固然重要,科举固然也重要,那就不要命了” 裴氏听到大夫说高元化是累的,还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能是累的呢,相公身体一向好的狠,怎么可能呢。” 那大夫是城中有名的大夫,见惯了这种临考前病倒的,忍不住道,“这天底下的读书人多了去了,好多书生都是临考前觉得冲一下兴许能中,可读书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刻意如此有时会适得其反,身体受不住也是有的。每年因为劳累病倒的书生有不少。” “那过几天真的就不能考了”裴氏带着一点希望问道。 大夫皱眉,“你若执意让他去,也得看他身体条件吧。”说完大夫开了方子让她去抓药便走了。 身后裴氏仍旧喃喃自语,“怎么就不能考了呢,要是不能考了,那岂不是还得等三年,万一三年后更差怎么办那不和爹一样一辈子是秀才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十第四十章 大夫下了楼,宋子遇等人连忙问高元化的情况。 闻言大夫往楼上瞧了一眼, 摇头道, “就是累的狠了, 好好养些日子也就成了。”他顿了顿, 瞧着他们几个似乎挺关心那病人忍不住吐槽,“下楼时他娘子还问我过几日的乡试能不能参加, 我说最好看病人情况,最好不要,但她那态度似乎还是要让病人参加的。” 说完大夫不赞同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爱惜身体, 年轻时候把身体拖垮了,年老了还能有好这乡试虽然三年一次也不是非得这一次不可,为何就非得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 宋子遇和邓繁对视一眼,俱都叹气, 如今只能抓药熬药让高元化吃下去, 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至于几日后的乡试, 让他们来说还是不参加的好。可裴氏那性情, 真担心她会将高元化从床上拖下来让他去参加。 然而此时高元化还昏睡着,其他也做不了。过了一会儿裴氏从楼上下来, 眼睛红彤彤的她交代仆人去抓药,又红着眼对宋子遇二人道,“今日多谢你们了。” 邓繁道,“高兄如今这情况, 高太太若真心想让他好,就不要逼迫于他了。” “我又怎么逼迫他了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他好”裴氏有些激动,面色有些潮红,“我跟着他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考上举人怎么到了这时候都成了我的错了” 宋子遇不禁皱眉,觉得裴氏实在难缠,邓繁道,“他如今身子不好,等他醒了不然就回别院去住,人手好歹多些,也能有个照应。” 但显然裴氏还在气头上,福了福身子道,“不用了,多谢。” 说完裴氏转头上楼去了,徐容绣道,“这娘们脑子里大概装的是石头,也忒的硬了,估计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考上举人更重要的了。” 还有几日便要乡试,他们也无法在这一直耗着,邓繁留了一个机灵的小厮在这边等候差遣,一行人便回了别院。因为高元化的病几人有些消沉,但该温习的还是要温习。 徐容绣和李氏在吃食上更加细心,务必要求营养丰富,而另一方面也督促他们按时休息,绝对不能因为备考就将身体拖垮了。 至于另一边那小厮每日都回来与他们报告高元化的消息。 听小厮说高元化第二日便醒了,喝了碗粥又睡到第二日,而再有两日便是考试的日子,听裴氏的意思,想让高元化去试试。而高元化似乎也不甘心,如今夫妻二人也没定下来到底要不要去。 到了临考前一天,宋子遇和邓繁白日也没出门,早早的吃了饭看了会儿书便睡下了,半夜的时候徐容绣将宋子遇叫醒,两人又检查一遍考试要用的东西,然后提着灯笼送他出门。 到了门口,邓繁已经等着了,徐容绣看着两个男人走远,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李氏见她心神不宁便问她,“怎么了” 徐容绣摇摇头,“没事,希望一切顺利。” 宋子遇和邓繁所在的别院,距离贡院走过去也要一刻钟的时间,要想去那段大路也要走不短的一段小路,路上黑漆漆的,两人手中提着灯笼一路缓行,并未因为参加考试而行路匆匆。 到了一处漆黑的巷子,宋子遇突然微微蹙眉,低声对邓繁道,“后头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邓繁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就要回头,却被宋子遇拦住,“别回头。” “什么人”邓繁惊诧,难不成打劫的 宋子遇摇头,“不知道,一会儿你帮我提着篮子,我来收拾他们。” 他们还不等邓繁反应,宋子遇手里的篮子已经朝他递了过来,而宋子遇人已经提着灯笼一脚朝后踢了过去。 后头跟着的人没料到宋子遇一个书生竟能有如此好身手顿时惊了一下,接着三人合力朝宋子遇围了过来。 宋子遇故意将三人引离邓繁,一脚踢走一个,又将另一个整个举起来扔了出去。两声砰砰之响,两人倒地不起。 剩下一个瞧着同伴们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能起来顿时有些慌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你别过来。” 宋子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你们都送上门来了,我能不过来” 于是在这人尖叫声中也被宋子遇一脚踢飞了。 三个人没想到出师不利,竟看走了眼被个书生收拾了,躺在地上面露惊恐。 宋子遇瞧着他们三个道,“今日是爷的好日子,我便不见血了,回去与你们主子说,下次想来收拾我再多叫几个人,三个实在不够我塞牙缝的。” 三人瞪大眼睛,觉得眼前的书生残暴极了。 而邓繁早就吓傻了,不过眨眼的功夫三个人竟被宋子遇踢飞的踢飞扔出去摔墙上的摔墙上,竟没一个能站的起来的。 问题是,宋子遇怎么做到的 呆愣间,宋子遇拍拍手回到邓繁身边朝他拱手,“多谢邓兄。”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篮子等物继续前行。 邓繁呆呆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会拳脚功夫” 宋子遇摇头,“不会,不过是仗着力气大点罢了。” “那你还大放厥词让他们多来几个人。”邓繁摇头,“万一对方真的再多派人怎么办。” 宋子遇笑了笑,“对方若是不傻就不会再派人来了。” 一直到了大路上人也多了起来,邓繁才松了口气,“到底是谁这般下作。” 宋子遇没吭声,他得罪的人可不多,能在济南府还想来收拾他的人就更少了。 两人顺着人流到了贡院门口,门口的广场上已然聚集了不少人,两人顺着墙根过去,然后就此分别。两人不是一个县的,所在的位置也不同。 宋子遇到了清河县那边,陡然发觉高元化竟然也来了,宋子遇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道,“高兄,你怎么也来了。” 高元化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笑了笑道,“总是不死心,想来试试。”说着又道,“当日多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恐怕如今还躺在客栈的房间里呢。” 宋子遇摇头,“这些都不防事,只是高兄如今,何必强求。” “试试便好,若是不行,第二场就不考了。”高元化道。 他如此说宋子遇也不再劝,如今人都来了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过了没多久,贡院开始唱名入场。因着整个山东直隶的举人多大一千多人,所以入场时都是按照各县依次进入,清河县在整个直隶排名中上,一直过了不少时间才轮到清河县。 在贡院门口,有监试官和提调官亲自掣签,一面登记号簿,一面楷书卷面。待搜检无误,举子入内,由军士监督带入相应号舍而后便将写有考生信息的正卷和草卷各十二套发给考生,至于考题,则是在考试前夕由贡院衙役举牌各处巡视,由举子自行抄写。 对于入场的搜检,宋子遇是早有耳闻,最初的时候搜检需要举子脱衣漏体,以致有举子因不堪受辱而放弃乡试。后来朝廷不得不强调“乡试搜检,照会试例。”自此才不必脱衣以损士气。 宋子遇不由庆幸,若是早生个几十年,恐怕他身上一身的肌肉都藏不住了。 想到这个他便想起他的娘子,进入号舍后瞧着简陋的号舍也没觉得有多么难以忍受。最起码他的号舍不在臭号,没瞧见进来的时候臭号的兄台一脸的生无可恋嘛。 这时候时间尚早,军士将他的卷子给他后检查一番没有问题便整齐的放在一边然后自己趴在桌案上补眠。 天快亮的时候贡院入场完毕,有衙役举着乡试的试题各处游走,宋子遇急忙将试题抄下,而后开始琢磨答题的事情。 如今乡试和会试一般要考三场,初九一场,十二一场,十五还有一场。与前朝不同的是前朝是连考九日,三场同考,如今是三天考一场,待今日考完,十一日晚上再行入场,也算有了休息的时间。 但同样的三日的考量全部压缩到一日,考试内容巨大。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三道题,经义四道题,一天之内连写七篇文章,每道题目二百字到三百字不等,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也是令人头疼,更别提还要破题承题,确保答案没有问题。 宋子遇自认为基本功学的扎实,也不觉得轻松。科举考试就是八股取试摒除个人言,还要揣摩主考官的心思,想要写的好,得到更好的名次并没有那么容易。 宋子遇自来写文章四平八稳,循规蹈矩,一直追求的是不求特别出彩,但求无过。拿到试题他先回想了一下他与邓繁讨论的主考官性情,才把题目从头到尾浏览一遍。 三场考试虽说同等重要,但阅卷的时候尤其重头一场的第一题目,所以对待第一题的时候宋子遇尤其的慎重。 等在心中腹稿打好又反复揣摩之后,方提笔在草卷上写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到了中午的时候宋子遇堪堪写完五题,下午又将最后两题写出来,又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误才开始誊抄到正卷上。 天色渐晚的时候,宋子遇点燃一根蜡烛,此时外头已经到了放头牌的时候,已然有人交卷离开,宋子遇心无旁骛,用心抄写,待抄好后又将墨迹吹干,这才唤过军士要求交卷。 路过号舍,不时听到有举子哀嚎,忽然听有人喊道,“有人晕倒了。” 不等宋子遇去看,已然有军士抬着一人出来,拧眉一瞧,宋子遇的心咯噔一下,竟是高元化。 他微微叹了口气赶紧跟了上去,等大门一开便从军士那里接过高元化,在众人的惊叹中一手提着考篮,一手将高元化扛在肩上飞快的朝外头走去。 “子遇。”邓繁早就出来如今正等着他,见他背着高元化便知出了事情。 宋子遇扛着高元化走的飞快还不耽误将事情与邓繁说了,“邓兄去客栈将裴氏找来,我先送他去医馆瞧瞧。” 夜幕降临,医馆也要打烊了,宋子遇挡住伙计的手道,“麻烦去请大夫来瞧瞧。” 那大夫便是早先给高元化看病的大夫,一瞧他将人扛来便知出了什么事,忙用银针给他刺了穴位,过了一会儿高元化悠悠苏醒,瞧见旁边的宋子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来,“多谢子遇了。” 宋子遇皱眉道,“为何如此硬撑。” 那大夫也摇头,“早与你妻子说你这身子不适合再参加考试,你竟还是去了,你到底是娶妻还是娶个祖宗管天管地管到爷们头上来了。” 高元化满嘴的苦涩却又说不出话来,宋子遇觉得高元化如此早晚会被裴氏拖垮,忍不住道,“你娶这妻子到底有何用,专门拖后腿的” 高元化尚未说话,外头突然传来裴氏的声音,“我夫君娶了我怎的就是拖了后腿了”裴氏从外面快步进来朝高元化飞扑过去,“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宋子遇面色冰冷,“你若真想他好,就不该逼迫他去参加乡试。” 裴氏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可瞅着夫君如此又说不出话来了,她坐着垂泪并不理会宋子遇,“夫君,你可好些了” 高元化叹气道,“子遇,你也刚考完,赶紧回去歇着吧。” 宋子遇点头,瞥了眼裴氏道,“我先送你回客栈吧。” 外头邓繁进来道,“元化,你们夫妻还是先去别管住着吧,你这身子得好生调养了。” 这次裴氏不吭声了,看向高元化等他决断。高元化摇头,“不了,我们回客栈便好。” 宋子遇还想再劝,高元化道,“如今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说着又唤过仆人让他将马车赶来坐车回去。 见此宋子遇和邓繁也不好再劝,倒是裴氏小声对高元化道,“若不咱们就先去邓家” 高元化面色潮红,呵斥道,“莫要再说了。”如今这地步说起来都是他自作自受,妻子是他娶的,人是他带来的,如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他又有何颜面再去邓家别院叨扰他们让他们为他操心。 他闭了闭眼对宋子遇二人道,“等考完了,为兄再请两位一同喝酒。” 这次裴氏没吭声,但显然不赞同。 等高元化上车走了,宋子遇和邓繁才一起回了别院。 徐容绣和李氏早在门口等待,见他们回来还当他们刚交卷子,邓繁满脸的疲惫,“进去再说吧。” 四人进了院子,宋子遇跟随徐容绣回了他们住的屋子,进屋宋子遇便道,“今日高兄也去考试了。” 徐容绣并不意外,“就裴氏那性子定是让去的,她瞧着你们都去参加能不心急她瞧不上我,又担心高相公不去,更矮了我一头不催着去才怪。” 她说完见宋子遇没说话,便问,“还出其他事了” 宋子遇道,“但是临近结束的时候高兄被抬出来的,索性没有大碍,如今已经回客栈休息了。” 原来还有这事,徐容绣对裴氏也是一阵无语,“这次应该不会再逼着去了吧。” 宋子遇哂笑,“不好说。” 管他好说不好说,徐容绣如今也顾不上这个,她将做好的饭菜端来两人吃了,又让他去洗澡再睡。 累了一天宋子遇什么念头都没了,倒头便睡,一觉到了第二日中午,起来又读了会儿书,晚上又与徐容绣说了会儿话,才睡下。 八月十一半夜,宋子遇照例起床气参加考试,徐容绣将他送到门口后与李氏道,“我总觉得夫君有什么事没与我说。” 邓繁其实与李氏说了的,如今听着徐容绣这么说不由道,“莫不是那日晚上他们遇袭的事” “什么”徐容绣眉头一跳,不等李氏再说,飞快的奔回屋里将她当初带来的杀猪刀拿了出来,“我去瞧瞧。” “唉,你”李氏想说你夫君多能耐你还不放心吗,可惜徐容绣早就跑远了。 徐容绣按照宋子遇先前说的路线一路追去,果真瞧见有六个人尾随在宋子遇两人身后,徐容绣顿时恼怒,也不知道哪个眼瞎的居然三番两次的来找麻烦。 还不等徐容绣将刀抽出来,然后就瞧见宋子遇将东西熟练的塞给邓繁然后就飞起一脚将人踢飞出去了。 其他五人一瞧赶紧上去围攻,徐容绣觉得恼火,飞快的冲了过去,“我瞧着你们是找死。” 那五人乍然听见一女人的声音还愣了一下,但就是这一下,他们中又有两人被踢飞,徐容绣提着磨的发亮的刀过去,将刀横在地上那人脖子上,冷然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一瞧是个好看的女人还以为可以挟持她,不想徐容绣一脚踩在他肚子上将人又踩了回去,徐容绣面容凶狠,将刀噗的一声插在他脚上,“说” 那人脚上吃痛,赶紧道,“是一位姓陈的公子,身边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 原来是陈幼恩。徐容绣心中早有猜想,如今倒是得了答案,她冷哼一声将刀抽出来,那边宋子遇也将另外几人摔在地上。宋子遇忙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若是伤着怎么办。” 地上躺着的仁兄很想骂他一句你是瞎了眼了吗,就你这媳妇还能受伤 不光是这六个人,就连邓繁也是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宋子遇超乎寻常的力气已经足够他惊讶了,没想到宋子遇的娘子更狠,直接便用刀伤了那人的脚逼问出对方是谁。不过邓繁也不是同情那人,只是觉得宋子遇夫妻都是异于常人的人,徐容绣名声虽然早在外传,但并未有人真正见她用刀伤人,他当初听说的时候还不以为意,没想到竟是真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夫君能做到如此。 宋子遇嫌弃那人碍眼,将之踢到一边去,继而对徐容绣道,“我送你回去。” 徐容绣提着刀将刀重新用布条擦干净缠起来道,“不用,我自己回去便是,你与邓相公好好考试。” 宋子遇面露担忧,徐容绣道,“我不怕这些。” 眼瞧着时候不早,宋子遇也不能再耽搁,只能看着徐容绣走远。 两人重新上路,邓繁道,“弟妹果真奇女子。” 宋子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颇为得意,“那当然。” 两人没再多说,到了贡院的时候已然开始进场。宋子遇进去的时候恰巧碰上陈幼恩,陈幼恩没想到今日又失败了顿时懊恼,觉得银子都白花了。 在宋子遇路过的时候陈幼恩听见他道,“考完见。” 陈幼恩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宋子遇知道是他所为了。陈幼恩手心里出了汗,担心宋子遇会去报官,等那时候恐怕他就真的麻烦了。尤其如今的知府还与他父亲有过节,到时说不定会痛踩一脚。陈幼恩一时间心里有些复杂,进了贡院号舍的时候也是心绪不宁。 考题已然下发,陈幼恩看着自己抄下来的题目越发觉得不认识,顿时气的将笔放下,整个人卧倒在桌案上。 而另一边宋子遇心无旁骛用心答题,到了傍晚的时候照常交卷,而后在外头与早就等着他的邓繁一同回去。 两人路上并没有讨论考试的事情,回去后用过饭便睡觉,如此到了八月十四的时候再进场考最后一场。 十五日傍晚,乡试考完,考生们都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考官们忙碌的时候了,宋子遇和邓繁一起回去,徐容绣和李氏已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今日是中秋节,本该是团圆的日子,他们如今却只身在外,两家也没分开用饭,直接在花厅一起坐了。 徐容绣手艺自然不用多说,四人都是酒足饭饱,饭后又各自吃了块月饼也没赏月便回去歇着了。 睡了一觉后宋子遇精神振奋,开始暗搓搓的和徐容绣说起教训陈幼恩的事情。 徐容绣道,“咱们不如就以暴制暴,陈幼恩家中显赫,咱们即便去衙门告他,证人恐怕也会临时反口,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不如直接将他堵了揍一顿出气了事。” 她说完就见宋子遇双目亮晶晶的看着她,“娘子所言甚是,正合为夫心意,娘子,你若是愿意,咱们就一起干。” 徐容绣点头,赞赏道,“夫君的想法也甚合我意。” 于是,在一个天气阴沉的傍晚,出去喝酒的陈幼恩被宋子遇夫妻俩堵在了无人的胡同里,彼时宋子遇夫妻俩头上戴着徐容绣特制的头套,除了一双眼睛再也看不到其他。宋子遇瞧了眼空荡荡的胡同朝徐容绣虚弱道,“娘子,是不是要下雨了,怎的一个人都没有,为夫有些害怕。” 徐容绣嘴角抽了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夫君莫怕,娘子保护你。” 陈幼恩“”你们够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一章 陈幼恩以前和徐容绣只正面说过一次话还是被羞辱的那一次,如今只听了可以压低的声音并未认出是谁来, 倒是宋子遇, 他打过几次交道,但几次下来也是单方面被屠,如今他脑袋上被罩着麻袋, 只听声音, 也没认出是谁来。 陈幼恩听着俩人说话战战兢兢道, “大侠, 若是要钱我这就给你。要多少有多少。” 宋子遇和徐容绣不说话了,接着俩人对陈幼恩拳打脚踢起来, 对付这种人拳头远比其他更让人痛快。 打死打残是不能的, 若是打残以他们现如今的能力似乎也不现实,毕竟他们现如今只是小民,与陈家这样有京官的人家是不敢对抗的。打一顿陈幼恩找不到人也就不了了之, 若是打残, 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就会找到他们头上去。到时即便他们有理也成了无理的一方,更何况陈幼恩买凶不假,但并未成功。世人习惯同情弱者, 他们没受伤却打残陈幼恩那就是他们不对。倘若有朝一日他们进京陈家再下狠手, 无根无萍的他们为了泄一时之忿惹上烦得不偿失。 两人打人很有默契,专找打的疼又隐秘的地方,陈幼恩疼的嗷嗷直叫,甚至觉得自己肋骨都断了几根。 终于打完, 为了减轻怀疑,宋子遇还将陈幼恩身上的银子和挂件什么的全都搜罗一空,完了还气道,“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就这么点钱,一定是个在家不受宠的。” 麻袋里的陈幼恩只想说老子在家可受宠了。 徐容绣听他捏着嗓子说话,顿时忍俊不禁,“好了,我们走吧,等下次咱们再找他拿钱。” 半死不活的陈幼恩一听顿时一凛,还有下回 宋子遇嗯了一声,与徐容绣刚转身,突然又回过头来在陈幼恩身上又踩了一脚,疼的陈幼恩嗷的跟死了爹是的哭嚎。 宋子遇满意了,和徐容绣迅速离去,等陈幼恩半死不活的出来哪里还有施暴者的身影。他不由的后悔,今日为何就大意了没将仆人带上,如今天都黑了,他又该怎么回去 宋子遇与徐容绣离了这巷子回到邓家的时候天就下起雨来,宋子遇幸灾乐祸道,“不知道那混球这会儿回家了没,要是伤口沾了水,啊呀,好惨啊。” “你可真够坏的。”徐容绣忍俊不禁,两人回屋洗漱,然后又吃了晚饭躺在床上就抱在一块去了。 因着乡试,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这么抱着啪啪了,一晚上俩人都格外的卖力。在他们卖力的时候殊不知陈幼恩淋了许久的雨后才被出来寻人的翠红和小厮扛了回去,当夜就起了高热,差点没了半条命。 等陈幼恩清醒过来后竟对那晚揍他的人一无所知,查询了两日没有结果后愤怒之下又拿翠红泄愤。翠红忍泪咬牙,觉得人生灰暗生无可恋,可又暗暗发誓早晚一天将这一切都还回去。 如今已经到了八月底,距离乡试放榜还有些日子,宋子遇虽然每日还是要读书,可却不似考前那般紧张,今日带着徐容绣去大明湖转转,明日去趵突泉逛逛,日子倒是过的和乐。 至于清河县的宋家,今日也迎来了一个客人。 却是徐屠户当初养在外头的那名女子,名唤丽娘。丽娘今年不过十九岁,正是女子最美好的时候,身娇体软,声音软糯,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只可惜蓝家兄妹对这样的女子很是反感,那一颦一笑在他们眼中也分外的惹人厌,罗氏惹人生厌不假,但罗氏有不满发泄不满,好歹让人知道她的秉性就是坏的。丽娘面目含笑,却根本猜不透对方心中所想,两者比起来,蓝容恩竟觉得罗氏也有诸多的优点。 蓝容恩瞧着坐在那嘴角含笑的女子表情颇为不耐,“你要说什么便说就是。” 丽娘瞥了眼田氏,蓝容恩道,“田婶跟我娘一样,没什么可以避讳的。” 丽娘抿了抿唇道,“你爹是极想念你们的,就是抹不开脸面,这也一年了你们都没回去,你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念叨的紧。不如你们就回去坐坐” 蓝容菲撇嘴,“他会想我们你莫不是做梦梦里知道吧。” “怎么可能,你爹他就是面冷心热。”丽娘被蓝容菲呛了一下也不生气,语气缓缓道,“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更何况都一年了,你们也该气消了不是”当初她还没进门便被罗氏打掉孩子,后头她被徐屠户接回去,家中罗氏的两个儿子更是看她不顺眼,时常与她为难。而她也瞧着罗氏的孩子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可惜她掉了那次孩子之后便一直未能有孕,前些日子她去找了大夫偷偷瞧了瞧,道是后半生她都可能怀不上孩子了。 初时她也伤心难过,可后来想想后半辈子还是得有个依靠,没儿子那就养徐屠户的儿子就是了,罗氏的儿子她当然不会养,但前前头的呢如今年龄也大了,又是嫡长子,不合该是为她准备的 所以丽娘细细思索之后上了门,徐屠户惦记俩儿女也是真,她若真能将俩孩子哄回去,日后徐屠户能不感激她说不定就此让她做了继室,总比如今什么名分都没有强些吧。 可惜她想的好,蓝氏兄妹却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蓝容菲噼里啪啦将她一通怼,丽娘面色有些不好看,但得体的微笑却一直都挂着。 蓝容恩瞧着丽娘脸上的假笑,嘴唇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来。难怪他爹敢背着罗氏在外头乱搞,这女人心机可不是罗氏能够比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至今都未扶正了。还是说当初被罗氏弄掉孩子后怀不上了,想打他们兄妹的主意 不得不说蓝容恩猜透了丽娘的心思,眼神也逐渐冰冷,“那你呢” 丽娘一愣,“什么” 蓝容恩面含讥讽,“我们回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丽娘脸上尴尬,随即便道,“你们夫子和解,全家和乐不好吗总比让外人瞧了笑话好些。” “嗤。”蓝容恩讽刺笑道,“比起让外人看了笑话,我也不愿回去。”见丽娘脸色微微一变,他继续道,“首先,我们兄妹二人户籍已不在徐家。其次,我们如今已改母姓蓝。我们再不是蓝家人。当日我与父亲说的明白,他日他年老体弱做儿女的自然会为他请人照顾,若是你愿意,到时候我们会付钱与你,不乐意我们便请婆子。再与他和你们共处一个屋檐下,这辈子都无可能。” 蓝容菲道“哥哥说的没错,而且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跟我们说话,说你是妻你都没进门,说你是妾也没听爹说纳你。啊,对了,你顶多算个进了门的外室连妾都不如。” 她说的好不客气,丽娘听的浑身打颤,她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几欲晕倒,田氏开口道,“麻烦要晕也出去晕,不要晕在我宋家,晦气。” 丽娘双目含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捂住口鼻呜咽一声又将眼泪咽下,朝蓝容恩兄妹深深的福了福身子,“是我逾越了,但我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你们父子父女能够和解。你爹年纪不小,日日劳累,你们做子女的就多体谅体谅,即便现在不愿回去,也请时不时的去瞧瞧你们的父亲。” 说完丽娘又福了福身子,转而出门去了。 她走后蓝容恩眉头紧皱,似乎他爹这次弄的女人还真是不一般。 蓝容菲呸了一声道,“不过是个外室,倒是敢指手画脚了。” “你这孩子,说话也注意些,过两年还得找婆家呢。”田氏嗔怪道,“因着这些人坏了名声可就不值当的了。” 然而话一落她又笑道,“不过这丽娘连妾都不是,根本不该管到你们头上,即便她往外说恐怕挨骂的也是她了。” 但丽娘显然不是罗氏那蠢货,在宋家受了委屈也不说,反而出了门便带上笑脸,旁人问起,她便答,“去宋家替老爷瞧了瞧少爷和小姐。” 瞧瞧人家多会说话。丽娘非但没挨了旁人的白眼,反倒被人夸赞得体识趣。 这些蓝家兄妹没几天还是知道了,当然也恶心的不行,还有人问“你们与那小娘关系这么好怎么,打算回徐家了” 蓝容恩面色阴沉一声不言,他想去质问丽娘,但那时丽娘肯定会一副受委屈的模样说是为了他们父子好。 实在是令人恶心。 这日蓝容恩从书院回来,远远便瞧见宋家门口站了一个人,看着身量似乎是个男人。蓝容恩眉头一皱,过去竟然真是徐屠户。 徐屠户今年不过三十多岁,正是壮年的时候,看着眼前似有不同的儿子,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了,“容恩,我们谈谈。” 蓝容恩瞧着他叫了一声爹,嘴角噙着讽刺的笑意,“咱们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以前都说了八百回了。” 徐屠户听他说这话眉头又微微蹙起,这些日子丽娘一直在他耳边唠叨全家人没有隔夜愁,该和好还是和好,不然时间久了儿子就真的不是他的了。徐屠户一想也是,又听闻丽娘去宋家说项过,还觉得丽娘可心,当日还弄了她几回。转头便找了机会来找儿子想与他谈谈。 但蓝容恩显然没有谈的意思,见徐屠户站着不动,蓝容恩道,“都说父慈子孝,在儿子小的时候便没体会过,但你总归生了我养了我,我还是要喊您一声爹,但再多的,您觉得强求有什么用吗” 他顿了顿,看着徐屠户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我如今最不想提起的便是那十来年在徐家过的日子,如果有可能我都不想做您的儿子。” 他打开门进去,在关门前笑道,“现在我姓蓝了,与爹没关系了。” “容恩。”徐屠户看着蓝容恩及时将门抵住,他看着儿子,“若是爹错了,爹给你道歉,但是,你和容菲是徐家的孩子,你们还是跟我回家去吧,如今丽娘温柔和善,必定不会欺辱你们。” “和善不会欺辱我们”蓝容恩似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为何要放着如今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回徐家去徐家的日子爹真当我们稀罕我们不稀罕的。即便留在宋家吃糠咽菜,我们也觉得比在徐家吃肉要好的多。在宋家,田婶像娘一样照顾我们,大姐和姐夫对我们也好,我们为什么要一个并不关心我们的爹为什么要再进一次那个狼窝冰窟窿别跟我说徐家的家业,徐家有几家铺子不假,有点家产不假,但是我们不稀罕。您乐意给谁便给谁,不乐意就再去生几个儿子,请您别来打扰我们。” 他笑了笑,“我突然明白当初外祖一家为何会与我们家断绝来往了,因为您冷血冷肺,早在您不顾娘过世不到一年便续娶,在您将娘的嫁妆铺子改成肉铺被罗氏把持,外祖一家就心冷了。” 蓝容恩说的这些话痛快极了,他将门关上,隔着门道,“爹,别再来了,您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脸可怕疼了。” 说完蓝容恩举步回屋苦读,如今姐夫已经去参加乡试,他也想尽早考出功名给姐姐和妹妹撑腰,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当然这家人可不包括徐屠户,他不配。 外头的徐屠户听着儿子的话,周身冰冷,他听了丽娘的话还当儿女已然松动,正巧大女儿不在,或许他对小儿子小女儿态度温和些再说几句好话,小儿小女也就原谅他这个做父亲的了。 可事实似乎并未如他所想那样,眼前的小儿子似乎也与以前他锁认识的那个只知道躲在姐姐身后畏首畏尾的那个儿子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该庆幸孩子长大了还是该伤怀父子感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徐屠户眉头皱的紧紧的,刚准备转身,便瞧见田氏和容菲有说有笑的回来了,在瞧见他的那一刹那,徐屠户瞧见女儿脸上的笑容飞快的敛去,而后叫了一声爹飞快的进门去了。 就像见了鬼一样。 徐屠户心口有些堵,他看向田氏,开口道,“多谢你照顾我的一双儿女。” 田氏惊讶道,“他们如今姓蓝又在我家户籍上,怎么能让你来谢,他们如今本就就是我们宋家的孩子。” 田氏笑盈盈的进门,对徐屠户道,“多谢你送我一双好儿女才是。”说完田氏关门,将徐屠户又一次关在外头。 徐屠户脸上表情复杂,他捂着胸口看着紧闭的门叹了口气缓缓而走,刚走没几步就听有人戏谑道,“哟,徐老板来宋家看孩子是不是觉得孩子现在挺好的听说蓝容恩读书天分极高,在书院时常得夫子夸奖呢。” 还有这事儿徐屠户觉得心口更疼了。 等他回到家他将同样在书院启蒙的俩儿子叫过来问道,“你们大哥在书院读书成绩很好” 徐光宗撇嘴,“爹您后悔将大哥赶出去了晚了。” 倒是徐耀祖老老实实作答,“大哥读书可好了,听说月月都得头名,还有银子拿呢。” 徐屠户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他捂着胸口觉得胸口更疼了。 倒是蓝家兄妹,好好的心情让徐屠户给坏了,当晚吃饭的时候化悲愤为力量多吃了两碗饭,田氏不由笑道,“看来徐屠户还得多来两回,瞧瞧,你家饭都吃的比以往多了。” 闻言蓝容恩和蓝容菲俱是一笑,傻子才会放着宋家的日子不过回徐家找不自在呢。 眼瞅着都快九月了也不知道大姐夫考试如何了,这都俩月没见到姐姐姐夫了,还挺想他们的了。 被他们惦记的徐容绣和宋子遇夫妻俩小日子过的美着呢,徐容绣不用因为去铺子做生意起早贪黑,每日陪着宋子遇读书,有时也写写菜谱,宋子遇闲了的时候要么教她练字,要么带她出去逛逛,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 但是日子进了九月后整个济南府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宋子遇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徐容绣却颇为紧张,心里告诉自己老天爷不会对她太差,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宋子遇不是男主,科举又那么难恐怕没那么容易中举。后世的时候她可是学过范进中举的,考了几十年临老了才考上举人,宋子遇不过十九,难道真那么幸运能够考上吗 他们这样,其他书生也是这样,高元化第一场考试便被抬出,后面的两场也没再参加,等乡试结束后与邓繁宋子遇二人喝了一次酒说了话,便带着裴氏和仆人一起回乡了。 至于回乡之后如何,宋子遇和邓繁是左右不了的。若是三年后裴氏还是如此,那高元化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 而今过去半个多月,济南府的举子们又紧张了起来。尤其到了九月初二的时候气氛更加紧张。 终于在九月初三的时候,举人考试终于要出结果了。 宋子遇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有了紧张的感觉,一大早起来就想去找邓繁看结果去。 邓繁心态倒是平稳,睡到自然醒,起来听说宋子遇来找他看榜,这才慢悠悠的洗了脸净了齿去了前厅找宋子遇。 邓繁笑道,“如今时候尚早,怎么也得到辰时末了,而且今日人那么多,咱们去了也挤不过去,不如在家安心等候。届时定会有报喜的衙役上门来报,何必去跟人挤来挤去的。你若是实在想提前知道,那便打发小厮去瞧瞧便是了。” “好像也是。”宋子遇笑着朝他拱手道,“多谢邓兄宽慰。” 邓繁摆手,“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日后若是为官可不能如此焦躁。” 宋子遇对邓繁甚是了解,知他不仅学识过人,待人接物也是让人钦佩,对方肯如此对他说显然是将他当至交好友看待,当即心中感慨。 说罢,邓繁唤了小厮前去看榜,小厮笑道,“太太一早便让元宝去蹲守了。” 邓繁一笑,朝宋子遇叹气道,“你瞧,娘子太能干了就是这样。” 宋子遇听他显摆娘子不由的撇嘴,“也就是我家没人使唤,不然我娘子早就遣人去了。”他不由的翻白眼,“你娘子都不如我娘子做饭好吃。” 这点邓繁倒是服气,瞧着宋子遇这副模样故意道,“我娘子会做衣服。” 宋子遇撇嘴,“我娘子也会。” 话说完两人沉默一下,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对方的下三路,都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是了他们如今身上都穿着他们娘子做的内裤呢。 两人不说话了,喝了口茶,宋子遇脸色微红的问他,“邓兄,你有么有觉得”他说着说着皱起眉头似乎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邓繁一脸好奇瞧他,“什么” 宋子遇凑近他,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自从穿了那内裤,挺舒服的” 邓繁“” “就,哎呀。”宋子遇不好意思说了。 邓繁哈哈大笑,见花厅没人,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没再和以前是的走路幅度大了就晃来晃去的” 宋子遇先是连连点头,接着揶揄的看向邓繁,“邓兄这话都能说的出来,真是不知羞耻。” 邓繁气的要打他,“还不是你挑起来的。” 两人打趣一番倒是将紧张的气氛消散不少,到了辰时末,外头渐渐喧闹起来,两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尤其听到附近有人家贺喜报喜的声音,两人都有些急切。 过了一会儿宋子遇突然站了起来,搓着手道,“邓兄,我好像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了。” 邓繁凝眉细听好像还真有,他也站起来道,“走,去瞧瞧去。” 这时邓繁的小厮元宝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少爷,中了中了。” 邓繁心中狂喜,“快说。” 元宝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中了中了,少爷中了解元。” 解元 宋子遇虽然有些失望没听见他的但还是赶紧朝邓繁道喜,“恭喜邓兄高中解元。” 邓繁虽然有信心能中举人,但是能中解元却是意外之喜,他急忙问元宝,“那子遇呢” 元宝卡了壳,不好意思的挠头,“看见少爷中了解元太激动了,就忘了看宋相公的了。” 宋子遇微微失望,可也期待起来,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总归是有希望的。 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近了,宋子遇知道这是给解元报喜的人来了。 邓繁拍着他肩膀道,“再等等看,若是待会儿还没来报喜,为兄与你一起去看榜。” 宋子遇笑了笑,“兴许还没轮到我呢。” 两人快步到了门口,就听见门口喜报传来,“喜报,清河县宋子遇高中乡试第五名”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二章 听到喜报高喊出宋子遇的名字, 宋子遇的一颗心从谷底蹭的就升到半空中飘飘然了, 喜悦之色顿时跃到脸上。 邓繁拱手道喜, “恭喜子遇,咱们都中了。” 宋子遇点头高兴道,“都中了。”而且名次还不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还以为他只能吊车尾上榜呢。 报喜之人高声报了三次, 问道, “请问哪位是宋子遇宋老爷” 邓繁笑着将宋子遇推出去, “他就是了。” 报喜之人将报喜卷轴递到他的手上道, “恭喜宋老爷。” 后面徐容绣出来了, 手里拿了封红忙塞给报喜人,“多谢官爷跑一趟。” 报喜的人走后,没一会儿敲锣打鼓的声音又来了, 宋子遇道,“听这阵仗想必是邓兄的了。” 这次来的的确是给邓繁报喜的队伍,而且来了一波之后竟然还有第二波第三波,宋子遇从一开始的羡慕到了最后都麻木了甚至有些同情邓繁, “浪费好些银子。” 邓繁也是颇为无奈,但累是累,高兴也是真的高兴,强打着精神和李氏一同送走最后一波报喜的差役又迎来街坊四邻的道喜之声。 虽然他们只是暂住,彼此间也不熟悉,但一个小院里能出两个举人其中还有一个是解元这可是了不得的运气了。街坊四邻的过来也是为了沾沾喜气, 客套的说些恭喜的话。当然也有家中有读书人的趁机想问问邓繁是如何学的,又如何中的解元。 邓繁脾气不错也累的很,见宋子遇想跑,忙拽住他让他帮忙解答。两个新晋举人一上午的功夫连口茶都没喝上一直应付来道喜的人了。 等人都走没了,两人坐在椅子上,虽然累的狠了,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宋子遇笑道,“可算是没人了。” 邓繁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没说后面人还不会少。 下午的时候自然又有人过来道喜,宋子遇和邓繁笑的脸都僵了一直到天黑的时候人才散去,而宋子遇已经累的连事先想好的和娘子庆祝的方式都提不起精神来了。 徐容绣招呼人给准备了热水催着他去洗了澡,等他回来又给他捏肩捶背,宋子遇的嗓子都有些哑了,趴在床上被徐容绣按着按着就来了兴致,也不觉得疲惫了,浑身充满了力气,抱着徐容绣就这样那样来了个痛快。徐容绣虽然气他精虫上脑,但这事毕竟是俩人都舒服,最后宋子遇伺候的也周道,她也就随他闹腾了。 到了第二日人总算少了些,徐容绣和李氏下午置办了一桌酒席,四人好生热闹了一番。随后便是准备第二日的面覆了。 面覆不过是走个过场,宋子遇等新晋举子见了主考官等人得了勉励,前十名还得了笔墨等奖励便被放了回来,名次也并无变化。 按照往年惯例乡试榜单出来后过两日便是面覆的日子,再之后便是鹿鸣宴。 鹿鸣宴就是在布政司衙门举行的由考官、监临、提调官等帘内外官员还有全体新晋举人及相关人员参加的宴会。这一日新晋举人要首先要参拜主考官,而后在依次参拜其他官员以及房考。 这次乡试过后也不例外,九月初五的时候新晋举子们便在布政司衙门按照乡试的名次集合统一前去参加鹿鸣宴。 邓繁作为解元自然站在最前列,之后跟着的便是五经房魁首,宋子遇报考的是尚书排在第五的位置,与邓繁隔了几个位置。进了布政司衙门后由官员引他们进入鹿鸣宴的举办大堂,而后便立在屋内等候主考官等人的到来。 过了没一会儿主考官等人一起到达,按照职位的高低坐于堂上,主考官先对举子们进行训诫,接着便由礼仪官指挥众举子拜考官。像邓繁作为解元只需参拜主考官便可,而剩余的举子除了要参拜主考官还要参拜各房考。宋子遇等人参拜完毕又被引到堂上。因为宋子遇为五经魁首,便与其他魁首连同邓繁一起坐了。 因着有主考官在场,宴席上举子也放不开,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考官动动他们也动一下,考官不动他们也都不动。按照惯例主考官点了几位名次靠前的举子做了首诗便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开了。 待考官离开,众举子方热闹起来,首当其冲的热门人选便是邓繁。 能得解元学识才华自然上等,更别提张榜当日前十名的文章全都贴在贡院外头。大家对邓繁的文章自然是赞不绝口。 宋子遇文章做的也不错,四平八稳、循规蹈矩,但说缺点那也有,便是缺少华丽的辞藻,文章言之有物,但是言语平淡与邓繁的文章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宋子遇是真心佩服邓繁学识,也庆幸能够认识邓繁,又与之成为好友。 但偏生宋子遇长的好,性子瞧着又温和,一张脸便骗的不少举子的好感,得知他与邓繁是至交好友,与他搭讪的人就更多了起来。不少人甚至约定过几日举办文会诗会交流感情,邀请宋子遇和邓繁一起参加。两人一合计,觉得也行,但是九月底之前定是要返乡的,若是一场也不参加定会让人说孤傲目中无人,参加上几场再说返乡之事,大家也都能理解了。毕竟过了年便是春闱,谁不想在春闱上大展身手。而且春闱汇集了全国上下的举子,每年都有几千人去挤独木桥,光解元就有几十个,即便是邓繁也不敢说一招必中,接下来的日子当然还要用功准备的。 于是随后的几日宋子遇和邓繁便来往于各种举子之间交流感情的诗会文会中间。来年他们一起参加会试,若是得中进士,他们不光是同年还是同乡,在官场上自来相互守望,于人于己有利无害。若是运气好些还能交上几个至交好友,他日这样的关系在官场就更加重要。 宋子遇在文会上也结识了几位兴趣相投的举人,一个是琅琊郡的方淮,一个是德州府的范成刚,两人都是豁达的性子,与宋子遇和邓繁都相谈甚欢。 参加几日文会之后宋子遇利用自己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连同邓繁将此次的举子认了个全乎,当然也得了他人的赞赏和称赞。有了这些再有人请他们参加文会两人便拒绝了。 他们该回乡了,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出门已经两个多月,他们都想家了。 到了剩下几日,宋子遇带着徐容绣在济南府闲逛,给家人买礼物,又买一些特产。徐容绣惦记铺子里的买卖又买了一些调味料回去。 到了九月十八这日两家人乘坐马车离开济南府,来时清河县人不少,去时却只有他们四人。倒不是说清河县只有他中了举,只是另外几人还要在济南府待上几日,宋子遇等不及只能自己先走了。 邓繁前去密州县,比清河县还要远些,他们同行一段路程之后便要分别了,临分别前,他们在客栈一起用了一顿饭,也约定好明年一起进京的日子,到时邓繁他们提前出发到清河与他们汇合再一同前往济南府乘船。 与李氏分别,徐容绣竟有些舍不得。穿书以来已经四年有余,她竟没有一个朋友,这次与李氏结识,两人性子虽然不同,但是颇为合得来,说话做事也有默契,难得是这两个月两人相互扶持,经历了乡试期间的情绪起伏和一起的庆祝。 徐容绣怔忪之时对宋子遇道,“也不知道娘知不知道你中了举人了。” 宋子遇握着她的手道,“朝廷有邸报,布政司衙门也有邸报下发各县,想必县里已经知道这消息了,县衙的人也该会去家中报喜。” 这会儿的清河县宋家食铺的确一派喜气洋洋。 田氏虽然惦记儿子乡试的结果,可路途遥远,他们想知道也没法子。如今徐容绣不在家,铺子里供应的只有几样排骨米饭,虽然客人少了些但是也没少赚。每日忙活这些田氏竟也忘了打听儿子的事情。 今日她照常和容菲开了铺子在后头忙活,便听到田友水跑进来道,“姑母,外头有人传子遇中了举了。” 田氏手中拿着的大勺子咣当掉了,她惊喜道,“当真” 田友水刚要点头,田友德又跑进来了,“姑母,县衙来人了,说子遇中了举人了,而且名次还挺靠前的。” 田氏惊喜之余连忙和容菲洗了手往前头去了,果然几个衙役满面笑容的坐在铺子里。食客们得知宋子遇中了举人,顿时与有荣焉,纷纷与田氏道喜。 “您是宋举人的母亲吧”其中一个衙役道,“我们奉了县令大人的命令前来与您道喜,宋子遇如今中了乡试第五名,今后就是举人老爷了。” 田氏好歹知道一些,连忙去取了银子塞给报喜之人,“多谢官爷前来告知老妇人这喜事,这点银子别嫌弃,拿去打酒喝。” 这衙役高兴的收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离去。 等衙役走了,铺子里的食客们沸腾了,“我们这是吃的举人老爷他娘做的饭啊。” “可不是。” 田氏乐滋滋道,“今日给你们全都少算两文钱以示庆祝。” 当即有人笑道,“咋的不免费啊。” 田氏瞪了对方一眼,“美的你,我买排骨不花钱” 屋里众人纷纷大笑。 以前宋子遇虽然是读书人,可只是个穷酸秀才,这才一年的功夫宋子遇已然成了举人老爷了,再瞧瞧这铺子,宋子遇还能瞧上身为商妇的娘子吗屋里的食客们笑过之后便偷偷的讨论这事。 但显然田氏并不知晓旁人的想法,当日给客人减免一些费用,之后又提前关了铺子买菜买肉回家做一顿好的和蓝容恩兄妹俩庆祝一番。 得了宋子遇中了举人后田氏俨然成了整条胡同甚至整个县城让人艳羡的人了。儿子才十九便中了举人,前途无量啊。 于是第二日的时候便有乡绅富户上门送礼联络关系,田氏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该不该收,便先放着了,想着等儿子回来再做定夺。 宋子遇夫妻在路上颠簸几日,终于到了清河县的地界,如今一算竟然离开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徐容绣穿越以来有头一回离开家这么久,她倒是不担心家人的安危,只是想念亲人了。 马车颠簸着进了胡同,徐容绣掀开帘子瞧了眼,便瞧见王大娘站在门口,瞧见他们回来高声道,“哟,举人老爷和举人娘子回来了。” 徐容绣嗯了一声并未打算与王大娘攀谈,去年王大娘想挖她墙角那事儿她还记得呢,她特别记仇。 王大娘也没敢生气,当即就道,“我替你喊你娘去。”说罢一阵风是的跑远了。 徐容绣和宋子遇从车上下来,将大门打开又把买来的东西和行李全都搬回去,才拿了银子给车夫让人走了。 “瞧着样子娘肯定是知道了。”宋子遇进了屋瞧见屋里的那些礼品顿时皱了皱眉,“看来还有人来送礼了。” 有人中举,乡绅富户为了混个眼缘,大多数都会送些礼品应景。徐容绣家里四处瞧瞧,“我听闻有人中举还有人给送女人过来,怎么也不见有人给你送啊。” 闻言宋子遇大喊冤枉,“娘子这话可说不得,为夫心里只有你一个,其他女人在为夫眼中那都是不存在的。” 徐容绣本就是说笑,闻言笑了笑,“想必知道我的名声害怕我的刀才没人敢送吧。” 她还真是真相了,还真有富户想给送俩女人过来。但是那富户却被劝阻了,“你忘了宋子遇娶了什么女人了你给送女人,保管拿刀砍上门,没瞧见宋子遇赶考都带上娘子,你当宋子遇乐意那是徐容绣那母夜叉不放心,跟在身边盯着呢。” 这话徐容绣虽然不知道,却也猜到了。 外头田氏等人匆匆而来,还没进门便喊,“容绣你们回来了” 一家人两个多月未见自然十分想念,也有很多话要讲,但外面却有许多街坊四邻,听说举人老爷来了纷纷前来庆贺。 宋子遇想到在济南府的那几日便觉得头大,偏生这样的事你还不能不出面,只能笑脸相迎与街坊四邻的招呼。而且这里的邻居与济南府的还不同,济南府那边大家毕竟不认识寒暄寒暄也就过去了。清河县这些邻居却是从小便认得的。说起话来顾忌也少一些,大多是问读书是不是特别容易,怎么读书才能考秀才中举人这类的话。 宋子遇脑子嗡嗡,好在有田氏和徐容绣帮忙,好歹将人安抚走了。 宋子遇摊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现在只想睡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是不成了,当晚一家人还一起用了一顿晚饭,庆祝这事儿。第二日两人刚起来,徐屠户和丽娘竟然又来了,手里还提着不少的礼品,见了宋子遇丽娘一张脸笑成了花,“这就是姑爷吧,如今都是举人老爷了,果真是气派。” 宋子遇没搭理她,只朝徐屠户喊了声岳父,又请他进屋喝茶。 丽娘没被搭理脸上有些挂不住,又讨好的看向徐容绣,“大姑娘” “你是谁”徐容绣皱眉道,“你来我家做什么” 丽娘脸上一僵,“我是丽娘,是你爹的” 她是徐屠户什么人了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呢。 徐屠户回头,“她是你爹的妻子,过几日办喜事,到时你与女婿一起过去喝杯喜酒。” 徐容绣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转身也不搭理丽娘了。 丽娘手指紧了紧跟在徐屠户身后进了屋,宋子遇干坐着,似乎也没有兴致与徐屠户说话。 徐屠户眉头紧皱,可对方如今是举人老爷了,他竟一时找不到话要说。 气氛有些尴尬,丽娘想要缓解这局面,“姑爷此次可还顺利” 宋子遇皱眉却没说话。 丽娘更加尴尬了。 过了一会儿徐屠户受不了了,他站起来道,“过几日过去喝杯喜酒吧。” 宋子遇哦了一声,然后道,“没时间。” 徐屠户皱眉,“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我是你岳父” 宋子遇满脸的不耐烦,“你要不是我岳父你连这门都进不来。” “你”徐屠户恼怒,“你好歹也是举人老爷,竟如此做派。” 宋子遇道,“举人老爷该什么做派我虐待子女了还是纵容亲人欺负人了” 徐屠户脸涨的通红,他本想成亲的时候女儿女婿一起回去,也好缓和一下父女的关系,也好叫人知道他徐保宁与女儿关系已然和好,到时他徐家的生意自然没人敢招惹,日后也算有个靠山。可不管女儿还是女婿显然连这点面子都不愿意给,让他如何不气。 丽娘面上也有些不高兴,但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还是面带笑容,劝慰徐屠户道,“女婿如今正忙,咱们哪能这时候来打扰,等过两日咱们写了喜帖再来送就是了。” 徐屠户看着丽娘点了点头,觉得这丽娘总算比罗氏强些了。 徐屠户带着希望而来,带着怒气而走,不少人瞧见徐屠户这德性还在背后笑话他,“他是不是傻,放着这么能耐的女婿不好好相处竟然还给人甩脸色。” 闻言徐屠户回头,果真瞧见宋子遇一脸的哀伤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见他回头还深深拱了拱身子,“岳父千万别气。” 不气 徐屠户快要气死了,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宋子遇是个扮猪吃老虎,人面兽心的家伙,一点亲情也不顾,一点面子也不给。早知道他如此油盐不进,他就不应该将女儿嫁过来。 他心里气的要死,宋子遇心里却痛快的想要放炮仗庆祝一下。 等人走远了,蓝容恩冷着脸将徐屠户和丽娘来家里的事与徐容绣说了。 他说的时候挑着捡着说的,蓝容菲却噼里啪啦将他哥的话说的十成十。 徐容绣惊讶的看着蓝容恩道,“容菲说的是真的” 蓝容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实在太恶心人了,现在觉得我们好了,想让我们回去,凭什么,我就不回去。我不光不回去我还气死他。” 徐容绣听他言语终归还是孩子心性,笑了笑,伸手摸摸他脑袋,夸奖道,“容恩做的不错,对他没必要客气,但是在人前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你日后走科举的路子,名声坏不得。” “我知道了。”蓝容恩点头,然后岔开话题,“大姐,济南府好玩吗” 徐容绣想了想在济南府的日子,除去陈幼恩那坏胚外似乎没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挺好的,等你以后去乡试的时候就知道了,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都很好玩。” 蓝容恩听她说乡试,顿时腼腆的抿了抿唇,“我会努力的。” 徐容绣笑了笑,作为男主的弟弟不光要考举人还要考状元呢。 徐屠户两人的到来并没有给一家人带来不快,饭后高元化带着礼品前来庆贺宋子遇中了举人,徐容绣观他气色比在济南府的时候好的多了,便知回来调养的没错,便没问裴氏的事情。 高元化在这待了会儿又与宋子遇在书房说了会儿乡试的事情就回去了。临走时还颇为感慨,“早观邓兄非池中之物,没想到竟得了解元,可怜我竟三场考试都没能坚持下来。” 宋子遇宽慰道,“来日方长,三年后再来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高元化笑了笑,然后突然道,“我娘想要我休妻,但是裴氏那人,你们恐怕不知,性子古板,若是真休了她,恐怕她就活不下去了。” 宋子遇没料到高家母亲竟有这等魄力,也没说支持还是什么只问道,“那你怎么打算” 高元化满嘴的苦涩,心中苦闷也不知如何说,“还能怎么样,只能这样了,况且她父亲是我启蒙先生,与我父亲又有交情,这次岳父也将她叫去训斥,她自己也说再也不敢如此。只能这样了。” 他顿了顿道,“我娘想替我选一房妾侍,日后考试估计就由妾侍跟随了,裴氏,我娘是再也不能放心了。” 对这种事宋子遇不赞同,但裴氏显然又非正常女子所能比,恐怕对这事并不反感,而且裴氏所为只能拖累高元化,如今高家没休了裴氏反而只选一妾侍,恐怕他们双方都满意这结果。 晚上的时候宋子遇跟徐容绣说起这事。 宋子遇叹息道,“可惜高兄竟被个女人拖累。” 他说完便发觉娘子没说话,一扭头瞧见徐容绣正瞪着他,宋子遇心中警铃大作,顿时察觉自己说错话,连忙爬起来竖起手指发誓“娘子我错了,我说的是裴氏,这个女人也绝对没有影射娘子的意思。” 徐容绣“呵呵。”要是影射我你就死定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三章 因着宋子遇中了举人, 不管在整条胡同还是整个青河县城, 那都是了不起的事情,街坊四邻纷纷询问他们是否开流水席,还表示若是开,她们都过来帮忙一起热闹一下。 田氏辛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能够显摆一下, 听了邻居的劝说显然是很意动的, 便去与儿媳妇商量这事儿。 徐容绣瞧出婆婆的意思, 便同意了,“那就摆流水席, 办一天就好, 办三天显得太过隆重了,等来年夫君中了进士,咱们再大办一场。” 田氏一听觉得媳妇考虑的周道,于是便乐呵呵的应了下来。铺子那边徐容绣还没过去,但食客们知道他们回来了, 纷纷盼着她赶紧回去将烤鸡做起来, 算算时间他们都小半年没吃上了,这天气渐冷, 大家又想起那一口来了, 还有麻辣烫, 这个天气喝上一碗真是浑身舒畅。 待听说宋家要开流水席, 宋家食铺的客人们也纷纷要来。 仅凭徐容绣婆媳肯定忙不过来,幸亏街坊四邻的都跑来帮忙。徐容绣,索性将铺子那边暂时关了, 让田友水兄弟俩回乡拉菜,再多拉点鸡鸭鱼肉这些东西过来,田间地头刚上来的东西新鲜不说价格也实惠。 东西拉了满满的一车,众人还当徐容绣要烤鸡,然而徐容绣却将鸡鸭鱼肉这些东西收拾了。都是要做大锅菜的。人太多做烤鸡肯定不现实,徐容绣便买了些辣椒回来,打算做辣子鸡的。 头一天菜色全都准备好,第二日的时候附近的大娘大婶们也都过来帮忙,摘菜的摘菜,洗菜的洗菜,徐容绣则在灶间掌勺。 排骨炖上,肉炖上。等炖好了全都倒入清洗干净的缸里,又去炒辣子鸡和青菜。 待到了中午的时候,来坐席的人陆陆续续到了,宋子遇书院的同窗和夫子还有县衙的衙役等人在屋里开了两桌,剩下的街坊四邻还有来凑热闹的便在门外头的街上,摆了好些各家搬出来的桌椅板凳。大家吃完一波再上一波,菜没了就添,好一番热闹景象。 徐容绣正在灶间忙活,忽然就听田氏道,“亲家公来了。” 徐容绣眉头一皱,转头就瞧见徐屠户带着他的小四来了,丽娘一脸得体的笑意,瞧见她看过来亲切的喊了声,“容绣。” 徐容绣撇嘴扭头继续炒菜,徐屠户面色虽然不好,可今日总归是女婿的大喜日子,也不想与儿女闹的不愉快,便在田氏的指引下进了屋,然后让到高元化那桌上去了。 宋家和徐家的事情,满县城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些书生惯常又与宋子遇交好,见徐屠户上了桌便有些不悦,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尤其这桌上全是男客,丽娘跟着就有些不像话了。丽娘站在那里,问田氏道,“亲家母,没有女桌” 田氏摇头,“没有,女人都在外头吃的。”她顿了顿打量她一眼道,“我们小门小户的可没您这么讲究,要不您就坐这” 一桌子书生顿时瞥向他,宋子遇的夫子皱眉道,“有辱斯文,如何能与不知廉耻的女人同桌。” 丽娘的脸刷的就白了,眼泪在眼眶中开始打转。 徐屠户面色不虞,瞧向那夫子道,“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那夫子最耿直不过,似乎瞧一眼徐屠户都觉得羞耻,更别提丽娘本身就是小三小四上位了,这在乔夫子看来简直奇耻大辱。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个外室竟然也能登堂入室,还敢妄想与男子同席。”乔夫子怒道,“简直不知廉耻还有你徐屠户,你好歹在清河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纵容继室欺辱前头子女非但不知悔改还有脸上门喝酒,多大的脸呢” 徐容绣站在灶房里听着乔夫子义正言辞的话顿时想给他鼓掌了。 徐屠户一张脸涨的通红,坐在那里只觉怒火中烧,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乔夫子嗤笑一声,“那罗氏为何敢欺负你前头子女一则她心性恶毒,再则你这做父亲的不作为,选择性眼瞎,让罗氏以为你根本不在意三个子女。徐屠户,你有什么脸坐在这里,只因你是宋子遇的岳丈吗你不觉得羞耻,我们都耻于与你同席。” 屋里静的吓人,丽娘眼泪都不敢掉了,徐屠户怒瞪着乔夫子,手上青筋暴起,宋子遇从外头进来忙安抚道,“今天大好的日子可千万别动粗,君子动口不动手。”说着他又安抚徐屠户道,“岳父不必生气,先生和子遇的同窗都是好人,都是讲道理的好人。” 说着他朝高元化使个眼色,然后又对田氏道,“娘带这位出去吧,院子里我安排了一桌女客,让她一并过去就是。” 徐屠户见女婿过来说话了,便忍着怒气坐在那里没动,乔夫子哼了一声,开始对桌上的书生们道,“你们当中不管是娶妻的还是没娶妻的一定要听好了。这男人娶妻,讲究的是娶妻娶闲,若只凭着一张脸娶进门而不注重品行,那以后有你们苦日子过。若是没成亲的,就好好让爹娘瞪大眼睛找一门婚事,有了媳妇的也管好自己的媳妇。可别学那些没有丝毫廉耻之心的人又是置外室又是后悔娶妻的。人呐,最重要的是有良心,否则一旦酿成大错,再想弥补也就晚了。” 高元化等人得了宋子遇的提前嘱咐,早就明白该如何做,便顺着乔夫子说了好些治家的道理。 徐屠户坐在那里如坐针毡,非常后悔听了丽娘的蛊惑过来庆贺女婿中举了。 女婿中举固然他面上有光,往后在清河县他也算有了靠山,但显然女婿并不想做他靠山,尤其坐在这里一群之乎者也的读书人,说话带刺,夹枪带棒的羞辱他,让他一刻都坐不下去。 徐屠户蹭的站起来想要离开,却被身旁的高元化拦住,“伯父,今日子遇大喜的日子,您好歹赏个脸。” 徐屠户被他拽着坐下,这时饭菜上桌,高元化几个书生给徐屠户和乔夫子斟酒。徐屠户一饮而尽。 “啧啧,好酒,可惜遇到如牛饮水的人。”乔夫子端起酒杯眯了一口,“好酒。” 徐屠户顿时气结。 徐屠户被乔夫子和一帮书生围攻奚落,外头被特意安排了一桌女客的丽娘也很不好过。 女桌上坐的是田氏的娘家人,田舅母和田友水兄弟俩的媳妇也都在,田舅母得了宋子遇的嘱咐,自然对丽娘毫不客气。丽娘一双眼睛从坐下眼泪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刚要掉,田舅母就拍桌子,“大喜的日子你哭丧呢,把眼泪收回去丧气” 丽娘本还想摆摆徐容绣娘家人的谱,结果被田舅母一嗓子就给吓了回去。坐在这桌上的女人可都是宋子遇精挑细选的,自然对丽娘毫不客气。 丽娘如今也后悔的要命,她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让徐屠户带她来了,就算要来也得等她和徐屠户成了亲再来啊。如今倒好,让几个婆娘如此羞辱。她惯常用的那些手段在这些泼妇面前根本就施展不出来,根本不等她开口,对方就将她堵了回去。 生生的让人羞个半死。 尤其田舅母吼完人还自以为温和的问她,“跟我们说说,你当初怎么勾搭上徐屠户的” 田间妇人本就大胆,说些浑话也不觉得什么,丽娘自认为是良家女子,被问这种问题,顿时羞的抬不起头来。 见此旁边的有个蔡大娘不由的撇嘴,“婊子都当了还不好意思。我说你也甭问了,就她这样,身段好,脸蛋漂亮,奶子也大的,稍微说句娇滴滴的话男人不就走不动道了,这你还用问。” 田舅母嗤笑一声,“这不是学习一下吗,用来收拾自家臭男人也行啊。” 丽娘简直想要钻地底下去了,她听到蔡大娘说她那里大的时候顿时耸了肩生怕她们当真来瞧她。 瞧肯定是瞧了,还挺肆无忌惮的。 徐容绣从灶房里出来抹了把汗,田舅母一脸笑的站起来道,“外甥媳妇快过来坐着歇歇,菜我瞧着差不多够了。” 徐容绣喊了声舅母便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丽娘抬头瞧了她一眼,一脸的委屈,这个继女虽然瞧着面冷了一些,这些妇人应该会瞧在她的面子上不再为难她了吧。 可惜丽娘想错了,田舅母这边还对着徐容绣嘘寒问暖,转头就能将她喷的爹妈不认。徐容绣眼皮都不待抬一下的,笑眯眯的与两位表嫂说着话,瞧都不瞧丽娘一眼。 屋里屋外,丽娘和徐屠户都不好过,偏偏屋里头书生和乔夫子们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夹枪带棒讽刺他让他离开都觉得不行。 好不容易到了太阳西落的时候,乔夫子和书生们夸奖了徐容绣的厨艺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时还朝徐屠户冷哼了一声,气的徐屠户都想抡起拳头将人打出去了。 外头丽娘瞧着徐屠户出来,简直像看见救星一样,这坐了一天,她可是连口水都没敢喝呀,一拿筷子不等她夹菜,田舅母就大声的说话,吓得她就赶紧放下了。 两人路上的时候都很沉默,到了家各自安歇也没吭声。 宋家来吃流水席的人都走了,剩下附近的大娘大婶们帮衬着收拾桌子洗碟子洗碗,东西都收拾完,天都黑了,一家人洗了澡也没说别的都各自回屋睡了。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徐容绣跟宋子遇说了昨日的事,宋子遇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道,“娘子可觉得过瘾” 徐容绣想起丽娘那憋屈的模样就想笑,“现在想想好像挺过分的。好歹她没祸害过我们。” 宋子遇摇头,“不管她,顶多吓唬她几下,生的她日后再出馊主意挑唆岳父来要容恩他们回去。这丽娘可不是罗氏能比的,这女人有脑子,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不容小觑。” “她爱怎样就怎样。”徐容绣笑了笑,“我都想好了,明年你若中了进士,我和娘他们便跟着你走,若是没中,我想去府城开间铺子。” 宋子遇一想也可以,“我哪儿都行,关键得问问娘,她在这生活这么多年若是我中了还好,没中的话可能不想离开这里的。” 徐容绣嗯了一声,“我觉得你能中进士的。” “谢谢娘子。”宋子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也觉得我运气不好,应该能中。” 徐容绣笑了笑,全省第五,只要别出大篓子应该能中吧。 歇了几日之后宋子遇又往书院走了一趟,给书院未中的和未参加乡试的同窗讲解一下乡试的经验,还有答题的经验,宋子遇知无不言,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获得了一众的好评。 这之后天也凉了,宋子遇闭门读书,除了有问题需要请教夫子,等闲是不出门了。 徐容绣和田氏已经开始烤制烤鸡了,麻辣烫也做了起来。趁着人少的时候徐容绣与田氏商议道,“娘,明年子遇会试,我去不去” “去啊,你得陪着他去。”田氏想都不想道,“夫妻俩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家里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俩表兄也能帮衬,这买卖能做就做,不能做咱也不强求,一切以人为主。” 徐容绣嗯了一声,“若是夫君中了,这铺子怎么办” 田氏皱眉,“是不好办。” 徐容绣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我想着放着也浪费,不如问问两位表兄他们谁愿意接手,每年按照租金给咱们就成。只不过这是我娘的嫁妆我暂时不会卖,但麻辣烫的方子我可以教给他们,他们意思意思出点钱就行。当然我还有个打算,就是日后不管去哪这铺子都得开下去,那么便需要人手在前头跑。我想着问问大表哥愿不愿意跟着咱们,若是愿意,等咱们到了京城或者哪的安顿下来便让他拖家带口的过去帮衬咱们。您觉得如何” “这得和他们商量。”田氏道,“你大表哥是长子,你大舅可能不会同意。” “先问过再说。”徐容绣觉得以她对大舅母的了解,肯定是愿意的。毕竟这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既然和田氏通过气,徐容绣便找机会将事情与田友水兄弟俩说了,俩人听到她愿意将麻辣烫的方子便宜卖给他们,顿时眼前一亮,但对于谁接手这事两人谁都没吭声。两兄弟都成了亲,若是在一起开铺子显然不合适。毕竟这么好的挣钱机会,谁不动心。 但接下来徐容绣又说了她后头的打算,问他们,“你们谁愿意跟我们出去闯闯” 田友德看了眼他哥,“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得回家跟爹娘商议商议。” “这是自然,反正还有不少的日子,过年之前告诉我便是。”徐容绣说完便去忙了,田友水兄弟俩面面相觑。 田友水道,“要不我跟着出去闯,你在家照顾爹娘开铺子” 田友德其实也这么想的,他不比大哥机灵,守着铺子还成,外出闯可能不行,而且他可是注意到了,方才弟妹说的时候可是一直瞧着大哥呢。但大哥是长子,一般长子是不离家的。 “还是问过爹娘再说吧。” 田友水知道兄弟动了心,而他也的确想跟着出去看看。这一年来跟着弟妹在这干活,钱没少挣吃的又好,凭着弟妹这脑子,还有表弟日后当官,就算当个县太爷,出去也好过的。 两兄弟存了心思,便不想夜长梦多,第二日便让过来送鸡的农户带话回去让他爹娘来一趟。至于老婆孩子,当然是他们去哪就跟着去哪了,不想跟着就在家侍奉爹娘也行。 田大舅和田舅母接到信儿以为出了什么事,当日便跑来了。徐容绣一听田友水的解释顿时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明天就走了。” 既然人来了,那便说道说道。当晚徐容绣做了一桌子饭菜,一大家子吃饱喝足开始讨论后头的日子该怎么过。 宋子遇走科举,如今已经中了举人,即便后面考不上进士,也能候补做个小官什么的,这不容置疑。但像徐容绣说的,日后做买卖,她自然不能在前头,还是得有个男人在前面顶着帮忙跑腿办事,蓝容恩年纪小也要读书,容菲不必说了姑娘家也不合适。至于娘家的堂兄等人,徐容绣显然不想让他们掺合,这事便只能田友水兄弟俩了。 田大舅有些舍不得孩子,尤其田友水是长子,更加舍不得了。 但田舅母听了田友水的意思,当即就拍板道,“去,老大带着媳妇去,老二在家看铺子养老。” 田大舅瞪他她,“友水可是老大” 田舅母可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当即瞪眼,“老二难不成就不是咱们生的了老大还是老二养老有什么区别,就这么定了,老大带媳妇去帮忙,老二在家守家。” 闻言田友水顿时高兴,田友德也一脸的兴奋,虽然不能出去,但在家守着那铺子挣点小钱也很是不错了。 徐容绣没想到大舅母如此有魄力,说定下就定下,瞧瞧田大舅一脸心动又舍不得的纠结模样,田氏忍不住道,“大哥,又不是不让友水回来了,再说了孩子好了不就好了咱们长辈辛辛苦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孩子好,有机会出去瞧瞧总比窝在这里一辈子要强。” 道理田大舅都懂,但就是舍不得。田大舅道,“那就这样把,大不了干不好再回来。” 事情定下,当夜睡下,第二日田大舅夫妻回家了,然后让田友德的妻子过来学习麻辣烫汤底的熬制。 他们积极,徐容绣便教,田友德媳妇孙氏厨艺并算不上好,但这汤底讲究配料和数量,徐容绣写下来让她熬,一步步指点,学了两日也就上手了,徐容绣干脆后头的锅底都让她熬了,她则专心烤鸡,至于排骨米饭有田氏忙活,后处理顿时轻松了起来。 徐容绣让宋子遇托人请了一位女先生,每日到家里教导蓝容菲读书识字,蓝容菲也喜欢学,一时间大家都忙碌起来。 这一忙碌便到了冬日,天气冷了起来。天冷了宋家的食铺日子却更加红火了,知道明年烤鸡可能就不能卖了,今年好些人家都来买,为此徐容绣也不再限量了,每日能烤多少就烤多少。卖的多了他们赚钱,养鸡的农户也跟着赚钱,听说他们明年可能就不在本地,还觉得遗憾来着。 过了些日子宋子遇带来邓繁妻子写给徐容绣的信,信里说了回乡之后的事情,还说竟有人给邓繁送了两个女人过去,她婆婆本想留着,让她直接给送回去了,虽然与婆婆闹的不愉快,可也将她的态度摆明了,不允许邓繁纳妾或者养通房。 当时她婆婆还想拿捏她,意思是让她明年不许跟着邓繁上京,最后还是邓繁说服了她婆婆,又道多亏是大户人家,等以后邓繁做官,老太太也不会跟着,否则这日子当真没法过了。 与李氏比起来,徐容绣根本就不用担心婆媳关系,田氏最好不过的性子,夫君疼爱,弟妹懂事一切都很好。 然而这话说的太满,第二日的时候徐屠户便亲自拿了喜帖过来,邀请他们一同去参加他续娶的婚礼。 徐容绣自然不会去的,徐屠户面带祈求道,“就当给爹一个面子。” 自打前年徐容绣嫁了人,徐家俨然成了清河县城里的笑柄,尤其宋子遇中了举人后,好些人笑话他为了一个罗氏白白丢了一个举人女婿。 如今他要成亲,他的肉铺也需要靠山,若是女儿女婿不去,当真就没法挽回了。 徐容绣笑了笑,“你的面子算什么” 转头就将喜帖扔进了灶膛。 为此徐屠户还想去找宋子遇,可惜宋子遇一心只读圣贤书在家压根就没听见徐屠户的叫门声。 过了几日徐屠户娶妻,除了本家的兄弟和侄子们,竟然没有一个外人。 徐屠户面上无光,丽娘脸色也不好看 ,她捂着小腹,突然觉得这日子似乎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好过。她看了眼年近四十的徐屠户,又看了眼自己娇花般的脸,有些后悔了。 罗家,罗氏今日回娘家了,却不巧听说徐屠户今日娶妻。罗氏嫁人后便觉日子不顺,尤其冯木匠顶着那张丑陋的脸亲她的时候她就越发的想念徐屠户。这找了借口回娘家,结果听说徐屠户娶妻。 罗氏将自己收拾一番,穿戴一新偷偷出了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四章 对于徐家鸡零狗碎的事情徐容绣早就不愿搭理, 奈何她不想理,事情却一件件的来找她。 徐屠户续娶的时候丢了大脸, 对徐容绣和宋子遇的冷血也寒了心, 一个冬天都没再往宋家过来了。徐容绣对此非常满意, 简直想要放鞭炮庆祝了, 然而进了腊月的时候丽娘突然哭哭啼啼上门了将徐容绣的好心情直接打碎。 徐容绣连屋子都没让她进,就在院子里说话, 丽娘这段时日也算明白了,在徐家大姑娘面前找脸面根本就找不着, 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姑娘,请您帮帮我。” 徐容绣面容平静, “我一个出嫁女如何帮的了你, 你找错人了。” 丽娘哭的伤心,她摇摇头道, “你可以不喜欢我, 但是咱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徐容绣挑了挑眉没说话,丽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看着徐容绣道, “罗氏当初对你们姐弟三个不好,虽然后来她得了报应被休, 但你还是讨厌她不是吗可现如今,她回来了,而且又和你爹勾搭上了。看着她这般作态,你不觉得生气吗” 一听这话徐容绣顿时乐了, “我真的不生气,罗氏和我那爹,如今如何我又不在乎,他们如何跟我也没关系,若是我爹死了你可以来找我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哭爹,罗氏怎样就不必和我说了,无关人员与我何干。”她看着丽娘,不由道,“你想寻求我的帮助,一起赶走罗氏不用白费力气了,你如今将这种恶心事说给我听,我除了恶心一下之外再无其他感觉,要厌恶也是厌恶带来这消息的你,而非罗氏。” 见丽娘目露呆愣,徐容绣无所谓的笑了笑,“行了,你回去吧,对付罗氏还不简单,你不挺聪明吗,将罗氏的丈夫叫来,让他捉奸不就是了” 说完她进屋去了,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 丽娘看着紧闭的屋门,咬了咬嘴唇果真出去了,到了街上她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又去了罗氏和徐屠户进的那间客栈,她本就是跟着看着他们进了屋的,如今不用人领也能找的到。 屋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可声音压的很低,丽娘根本听不见,她知道她如今去找冯木匠也来不及,但听着里头的动静又实在难以忍耐,便一脚踢在房门上。 屋里的动静静了静,丽娘用力将门撞开,里头的罗氏顿时尖叫一声。 徐容绣看着丽娘出了门便不在关注了。如今铺子里有钱氏帮忙她也能松口气,下午的时候便回来休息一会儿。 宋子遇从书房出来,问道,“方才听见有人说罗氏” 徐容绣漫不经心的将丽娘的话说了,嘴角噙着一抹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管这些,眼瞅着过年了,铺子里是不是更忙了”宋子遇瞧着她眼底有些淡淡的青色,不免心疼,“既然要交给表兄便让他们做就是了,烤鸡做个几日就别做了,好生歇歇,来年还得进京城,身体不好可不行。” 徐容绣含笑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便出门往铺子里忙活去了,宋子遇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简直是白说了。但是他也明白徐容绣为什么这么努力,他过了年就要赴京赶考,不管过与不过,钱是少不了的,这两年家中虽然好了些也有一些银钱,可到底不能只出不进,徐容绣是想在走之前能够趁着过年多赚一笔,日后不管过日子还是做生意都不至于捉襟见肘。宋子遇心疼她,就越发的努力,早晚一天他要凭着他的本事让妻儿老小过上好日子,而他的娘子就该坐在家里享福想干嘛就干的,而非为了他起早贪黑劳累的。 徐容绣并不知自己无形中让宋子遇有了上进的奔头,她到了铺子便去瞧瞧钱氏忙活,看哪里有不足的地方再指出来。 好在钱氏学的快,上手也快,田大舅夫妻俩为了帮衬儿子也跑县城来帮忙了,为了方便些还在城里赁了一处独门小院,一家老小都搬了过来。 晚上钱氏趁着大哥大嫂一家睡了,悄无声息的去找田舅母,“娘,我有事跟你说道说道。” 田舅母出来两人到了二房的屋里,田友德累了一天和孩子早就睡了,田舅母道,“说吧。” 钱氏小声道,“娘,您看能不能跟子遇媳妇说说把烤鸡的方子也卖给咱我觉得光麻辣烫挣不了多少钱啊。你看,大哥跟着子遇他们走以后前程肯定不会差,他们当官的都有钱,到时候手指头缝里露出点来就够大嫂他们一家花用。但是我和友德不行啊,只有这一个铺子还得给教租金,又是花钱买方子,这本钱说不定都得好几年才赚回来,没钱拿什么养家糊口是不是这些天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铺子赚钱的还是烤鸡,麻辣烫只能赚点小钱。您和爹劳累一辈子,老了不得享福我和友德还想多挣点请个丫头回来伺候您呢,但现在不成啊。” “你真这样想”田舅母被她说的有些意动,“可子遇媳妇要是有这心不用咱说肯定就卖了,如今把麻辣烫那么便宜卖给咱们了,我觉得再去说会不会不大好” “这算啥。”钱氏一脸的孝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您说是不是。而且像这样的方子表弟妹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她给咱也不亏啊,大哥可给他们出力呢。咱们又不往别处卖去,咱们就在清河县卖,他们在别的地方卖也不耽误什么啊。” 田舅母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去说,但儿媳妇说的对,他们一家子舍弃镇上的屋子和村里的地跑县城来只凭着麻辣烫真的很难发家啊。这两天她也瞧见了,一天光卖鸡就好几两银子,更别说这些鸡还是他们家帮忙买来的呢。于情于理卖给他们或者告诉他们两家一起做也是可以。而且徐容绣娘家靠不住,将来他们外出做生意还得靠着她的儿子,她去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娘,为了咱的家,您辛苦一趟,咱全家都指着您呢。”钱氏担心婆婆不应这事连忙说好话哄着她。 田舅母动了心,回屋反复思索,越想觉得儿媳妇说的对,大不了被拒绝呗,反正又不掉层皮,万一徐容绣就答应了呢 这么想通了田舅母就安心入了睡,第二日的时候也没与田大舅说,便趁着不忙的时候去后头找田氏。田舅母觉得田氏好歹是她的小姑子,她这个做长嫂的说话怎么也能听进去一点。若是田氏到时肯为他们家说话,她不担心徐容绣会拒绝。 自打宋家发达了,尤其宋子遇中了举人后,田舅母非常识时务的把对宋家人的态度调整了又调整。田氏没出嫁的时候她指手画脚也欺负过田氏,但那都过去了,后来田氏守寡,她也心疼这小姑子,对男人补贴宋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后来宋子遇中了秀才,她觉得读书人不错,那就再好一些吧。于是两家的关系还算密切。 等徐容绣嫁过来不仅开了铺子还给钱聘请她的俩儿子,她觉得态度又该变了,如今宋子遇中了举人,田氏也是举人娘了。所以田舅母对田氏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看着大嫂脸上的笑容,田氏有些牙酸,要不是田氏知道她大嫂的为人,田氏险些都要被骗了。 见田氏一脸的防备,田舅母也不生气,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姑嫂亲热,“小妹啊,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田氏一听顿时警铃大作,“大嫂还有事儿能求我”她这大嫂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好的时候对大哥偶尔帮衬他们一把也不管,不好的时候把所有人都想算计进去,一切总算以自家利益为先,这会来找她田氏便觉得准没好事。 田舅母呵呵笑了笑,“你瞧,你家子遇有出息,明年又要考进士,到时候家里也就富裕了,媳妇又能干手艺又好,往后子孙后代也受益。可你瞧瞧你俩侄子,有一个命好跟着你们走,但另一个我们不能不管不是。” “那大嫂的意思是让俩都跟着我们走”田氏摇头,“不成不成,总得给你们留一个养老啊。” 田氏知道她想岔了,心里有些着急,便打算实话实说,“你家媳妇是把麻辣烫方子卖给我们不假,我们也挺感激。但是你应该也知道,麻辣烫就那么点利润,我们这一大家子你说这,要不你帮帮你二侄子,让容绣将烤鸡的方子给我们抄一份”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田氏心里冷笑,她就知道她大嫂没那么好心竟然在这等着她呢。 田氏道,“铺子是容绣的嫁妆,如今那么便宜租给你们也是看在我的份上。那麻辣烫的方子,只三十两银子卖给你们了,还不是看在友德安份又是子遇表兄的份上大嫂真当这麻辣烫的方子卖不出去” 田舅母听她说这话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你说的没错,可这不是” “不是什么”田氏摇头,失望道,“你可知麻辣烫的方子有人来出五百两银子,徐容绣都没卖” “五百两”田舅母瞪大眼睛,“五百两啊。”他们家才拿了三十两银子呢,若是放在她身上,她才不管亲戚不亲戚的呢,把钱拿到手才是正经。那徐容绣也是傻透了吧 她想到这赶紧呸了一声,徐容绣若是只在意钱财就不会把方子这么便宜卖给他们了。 经此一想,田舅母突然觉得他们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之前那事儿了,转头就打定主意好好敲打一下眼高手低的二儿媳妇,这要是因为这个把徐容绣得罪了怎么办。这麻辣烫的方子在徐容绣手里,她想泄露出去不简单还不如好好捧着,来日宋家更发达的时候,就是田家沾光之时。 田氏瞬间将利害关系想通了,还特意嘱咐田氏千万别把这事儿跟徐容绣说免得坏了亲戚的情分,当晚便把钱氏劈头盖脸骂一顿,意思就是你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直把钱氏骂懵了,然后又委屈的不行。 田氏将全家叫起来,将这事说了,感慨道,“幸亏我没去找外甥媳妇说,这要是说了,她还指不定怎么想咱们呢。” 她说完话,就见钱氏眼神闪躲,她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瞄向钱氏,“说,你还干啥了” 钱氏哭丧着脸道,“我今天已经找过表弟媳妇了。” 钱氏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将田舅母劈的不轻,“你、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我担心娘抹不开面子,就先去找表弟妹了啊,娘”钱氏的声音越说越小结果就被田舅母一脚踹了过来,“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田舅母气的指着她道,“你就这么想全家喝西北风” 钱氏哭丧着脸委屈道,“我也是为了咱家好啊,而且表弟妹人挺好的,也没说啥啊。只说让我回家做个梦” 田舅母一听哪还不知徐容绣是动了怒,这是让他们家回家白日做梦呢,她当即就急了,“你真是个蠢货” 徐容绣什么性子,田舅母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没敢直接找徐容绣反而是先去找了自己的小姑子,小姑子这两年腰杆硬了脾气也见长,但是她好歹是长嫂,田氏怎么说也希望娘家好。如今她听了田氏的话不去找徐容绣触霉头了,结果这儿媳妇不怕死去找徐容绣了,简直是嫌弃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太好啊。她一直以为老二媳妇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到脑子被钱糊住了,竟昏了头的去找徐容绣了。 田舅母抚着胸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你、你这么能耐干嘛来找我” 钱氏有些心虚,嘟囔道,“表弟妹也没说啥啊,况且麻辣烫她都教给我了,她还能再反悔不成。” 一直听着的田大舅等人这才捋明白怎么回事,田大舅皱眉道,“这事儿做的的确不厚道。” 一个做公公的田大舅也不好把话说难听了,田友水皱眉道,“咱们家要没表弟妹帮扶,咱们还在镇上卖炊饼呢,一年卖几个钱弟妹不清楚咱们现在靠着他们家过的好了,又把铺子租给咱们,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表弟和表弟妹的心。” 钱氏低着头任凭旁人训斥一声不吭,但她其实心里是有些想法的。虽说得罪了徐容绣不好,可这事儿若是不试一试她总归是不死心。而且日后宋家日子肯定好过,根本也不差租金那几两银子,为何就不能免费给他们呢还有烤鸡,他们去了外地又不能在清河县卖,为何就不能教给他们呢说到底还是没把他们当成自家人。也就是想用大伯办事儿这才施舍一点好处。 但是钱氏不敢说的,如今一家老小对徐容绣感恩戴德,就连她男人也对徐容绣钦佩有加,她一个做媳妇的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了。 接着田舅母便放出一道惊雷来,“你姑母说了,有人出五百两买她这方子,徐容绣都没卖,却偏偏三十两银子卖给了咱们,你说说这是为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钱氏被劈傻了眼,彻底不敢吭声了。 田舅母因为蠢货儿媳妇的事心里不安稳,夜里睡的也不好,第二日一早就跑去找徐容绣道歉了。 徐容绣知道田舅母没那么蠢,定是钱氏心大了想要更多的好处,也没为难田舅母,“烤鸡的方子我肯定是不能给的,日后我们有了孩子若是不能读书总得有点糊口的生意。再说了麻辣烫虽然挣小钱,可在清河县一家老小填饱肚子过舒服日子尽够了,大舅母您说是不是” 田舅母讪笑道,“是是是,外甥媳妇说的在理,是钱氏脑子糊了猪油,只要你别生钱氏的气就行。” “不会,没必要生气。”徐容绣没说的是她本来还想教教钱氏如何做酸辣粉这些东西,但钱氏来找她后她发觉人的是填不满的,于是便歇了这心思。她若是说了,等田舅母回去又是一场大战,何苦呢。 两人说开了,田舅母就去忙活了,钱氏见了徐容绣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没她婆婆那厚脸皮,于是就讪笑了笑就过去了。 徐容绣一进食铺就察觉里头热闹非凡,食客们说县里的小话说的痛快瞧见徐容绣进来,好些人闭了嘴,等她进了后头又开始说了起来徐容绣也没在意,中午的时候钱氏却觉得自己该将功赎罪于是自报奋勇过来跟徐容绣汇报,“表弟妹,知道他们都在说什么吗” 徐容绣头都没抬道“不知道。” “他们都在说你爹”钱氏住了口,她本以为徐容绣会感兴趣,可惜徐容绣真的是一点兴趣也无,她越是如此钱氏越发的想说了,“他们都在说瞧见你爹和罗氏又勾搭在一起了。” 这事徐容绣早就从丽娘那里听说了,没想到如今竟然传的这么凶了。 “你就不好奇后头的事情”钱氏急的抓耳挠腮,“罗氏当初那么对你们,你就不生气” 徐容绣站起来就走,“鸡没了下午没的卖了,我就不过来了。” 说完徐容绣抬腿出去了,钱氏急道,“那丽娘与罗氏打了一架,听说还要去镇上找冯木匠告状。” 徐容绣闻若未闻只当没听见回家去了。 县城的人大多都认识徐容绣,不时有人瞧她两眼,等徐容绣看回去的时候对方又飞快的收回目光。徐容绣嗤笑一声无奈摇头,徐家还真成了清河县的笑柄了。 此时宋子遇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活动身体,瞧见她进来忙跑去灶房烧水热饭,“你先进屋,马上就好。” 徐容绣享受着宋子遇的伺候,不免问道,“咱们年后什么时候走” 宋子遇道,“正月初十就得走,去济南府要走几日,在去京城还得走上十多天,到了就差不多二月了,时间挺紧。” “还好。”徐容绣道,“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着了,实在太丢人了。” 于是徐容绣把徐屠户那几个人的事说了出来,末了道,“真怕以后容恩的名声还会受到影响。” 这事说不好,蓝容恩的姓氏和户籍已经改了,但是更改不了他是徐屠户生的事实。徐屠户私德不修,惹人笑柄,做子女的即便出嫁或者不在家中面上也无光。她如今只盼着蓝容恩能够争气,千万不要再走原书中的老路,不然她的一片苦心算是白费了。 至于罗氏,徐容绣简直不能明白罗氏那脑子到底想的什么,难道她真的对徐屠户一片深情想要再续前缘但徐屠户如今已经另娶,罗氏也另嫁了,何苦又纠缠在一起惹出这些事来。 不得不说徐屠户年纪一大把,魅力还有些。罗氏当真觉得冯木匠恶心,想念徐屠户威武雄壮的身体。而徐屠户虽然有了温柔小意的丽娘,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罗氏偷偷找上他的时候他还真知道缺了点什么了。丽娘温柔但是缺了点情趣,罗氏年龄在这摆着,在床上也放的开,与他过了十多年对他最是了解,略施手段便和徐屠户天雷勾地火滚一块去了。 罗氏如今不是他的妻子了,徐屠户反而觉得滋味更美妙,大概是媳妇是人家的好,睡起来也更有滋味吧。 可那日徐屠户和罗氏苟且的时候偏生被丽娘撞破了门,在客栈又哭又闹的,闹的满县城都知道了,得亏冯木匠不是本县的,否则真不好收场。徐屠户丢了人,自然将怒火发泄在丽娘身上,但丽娘心眼多,又是赔不是又是哭哭啼啼,徐屠户反而不好下手了。 罗氏被罗家人撵了出去,也不觉得丢人,趾高气昂包袱款款的走了,回去照样跟冯木匠过日子。但是有空就回娘家,说照顾生病的娘,实则是与徐屠户滚来滚去。 丽娘忍无可忍,终于在小年这日找到冯木匠,让他去捉奸。 哪知冯木匠畏畏缩缩,早没了当年的本事,还对丽娘道,“我可不敢,徐屠户他女婿好歹是举人了,我哪敢去捉他的奸,而且罗氏说了,她会给我生个儿子的,只要我不乱说话。” 一听这话丽娘气的心肝肺都疼,敢情冯木匠什么都知道,还指望罗氏给他生儿子。 丽娘冷笑道,“就是不知道生出来的是姓徐还是姓冯了。” 等丽娘走了,冯木匠嘟囔道,“有个儿子就成,管他是谁的呢,想那么多干嘛,有女人睡,有肉吃有儿子养老不就成了” 丽娘回了徐家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觉得此生无望,她甚至有轻生的念头,可她大好的年华如何舍得去死呢。 徐光宗从书房里出来,瞧见继母站在院子里发呆,马上就十三岁的少年嗓子如同被捏住喉咙的鸭子,“你是不是觉得茫然”见丽娘看过来,徐光宗咧嘴一笑,“是我去找的我娘,我跟我娘说我爹还惦记她,然后她就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娘就回来了呢,你呢,做妾” 丽娘怒瞪着他,“不要脸。” 她的怒骂徐光宗并不在乎,他摸着下巴道,“不要脸又怎么了,反正名声早就没了。” 徐家一桩桩一件件如今跟宋家的大哥和姐姐们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却跟他们兄弟有关系,尤其有罗氏那个娘,他们兄弟俩如今连书院都不愿意去了,去了除了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就是暗地里戏弄他们的拙劣手段。 徐光宗恨,他恨大姐大哥他们无情,很爹爹冷血,也恨他娘不要脸。 但如今徐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真的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呢 如今的徐家混乱,家不像家,爹不像爹。 就连小年夜徐屠户也是和罗氏在外厮混。丽娘自己守着满桌子饭菜,最后掀了桌子。 徐家闹腾的时候,宋家却一派祥和,徐家的一切如今已经影响不到宋家的分毫了。宋子遇中举后,地位得到显著提高,旁人说徐家闲话的时候也甚少捎带上宋家的姐弟三个了。 小年夜后铺子关门,算了帐后徐容绣乐呵呵的与田氏开始收拾过年要用的东西。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不管宋子遇能否考上进士,明年,他们都将离开这里。 考上则跟着宋子遇走,考不上他们去府城开铺子过小日子。 在众人的期待中,新年总算是来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五章 徐容绣比以往的很多年都盼着新年的到来, 年后她便能与宋子遇一起进京,两个月后不管会试结果,他们都将离开清河县,离开这个让他们姐弟三人痛苦过的地方。 所以这个新年徐容绣准备的也格外的用心, 与田氏容菲里里外外将家里打扫一遍, 又准备了不少吃食,豆腐做了, 馒头蒸了, 炸藕合炸丸子。到了年三十的时候又整治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还买了一坛红高粱一起庆祝。 这个年不管是谁,都非常的开心。日子过的好了,宋子遇中了举人了,蓝容恩也一如既往得头名月月拿奖励, 蓝容菲识字速度飞快, 励志要做一名女先生。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饭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守夜, 到了初一的时候照常各处拜年。许是因为宋家如今非同一般, 再也没有以往那些惹人厌烦的碎嘴婆娘过来捣乱了。 一切和顺的不像话。 初二的时候一家人去田大舅家中做客,作为座上宾一家人自然又受到热情的招待。 徐容绣本以为这一切会安稳到初十离开那日,不料初五这日便传来不好的消息。 他们不消停的爹不小心让罗氏怀了身孕, 丽娘得知后与罗氏打闹然后将罗氏的孩子弄掉了,徐屠户一气之下打了丽娘。丽娘不堪受辱还手了, 徐屠户不小心掉下台阶摔断了腿。 虽说大过年的碎碎平安,但徐屠户腿断的也不是时候。初十徐容绣将北上,徐屠户腿断了并不能让徐容绣伤心, 只是觉得添堵,太糟心了。有时候她甚至想怎么不直接摔死得了,可徐屠户若是死了,按照礼法她还得守孝,弟弟妹妹也得守孝,得不偿失,所以徐屠户还是先这么苟着比较好。 而这时候徐屠户又失去一个孩子使得他父爱爆棚,陡然记起自己还有三个子女来了,于是便让阿东来传话了,“你爹腿断了,做儿子女儿的是不是该回家侍疾” 徐容绣当即就想爆粗口,没料到徐屠户如今竟这般恶心人。她是出嫁女,徐屠户管不着她,但是又来打蓝容恩兄妹的主意,蓝容恩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亲爹那德性,不以为意道,“大姐尽管跟姐夫北上,爹那里,我去侍疾,我倒是瞧瞧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蓝容菲不赞同道,“哥哥书院读书本就辛苦,我去。” “爹又不是只你一个儿子,既然侍疾,那就三个儿子轮流来。”徐容绣道,“他们若是不肯,那你就装病,病的起不来床。在家躺着也比去恶心人强。” 蓝容恩笑了笑,“我知道了。” 得知自己亲爹摔断腿,徐容绣想去瞧瞧是不是真的摔断了,便带着厚礼和弟弟妹妹一起去瞧瞧亲爹。徐屠户大半辈子作威作福,如今躺在床上竟有些可怜的意味。丽娘因为伤了徐屠户如今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伺候,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徐容绣确认这祸害果真断了腿在心里欢呼了一下,然后瞥了一眼徐屠户道,“看爹的精神很好,我就放心了,后头侍疾,三个兄弟轮流来吧。” 蓝容恩过了年十五了,徐光宗十三,徐耀祖十一了,都是半大的孩子谁也不用攀比谁。 谁知徐屠户道,“耀祖和光宗年纪还小,这事还得你和容恩容菲来。” 闻言徐容绣笑了笑,“现在侍疾了想起我们三个来了爹爹莫不是忘了,我是出嫁女,出嫁从夫,如今夫君远行,婆婆让我随身照顾。抱歉了爹,您得靠后了。” 徐屠户面色不虞,看向蓝容恩兄妹俩,“那你俩来。” “我俩姓蓝,除了血缘上与您还有点关系,其他早就没关系了。”蓝容恩的声音平淡无波似乎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您若是需要我来侍疾当然可以,兄弟三个轮流来,不要说什么光宗耀祖年纪小这话。姐姐七岁便在家当牛做马给罗氏洗衣服,我和容菲,七八岁也要干活了。倒是光宗耀祖当真是祖宗少爷,什么也没干过,就是小了他们若是不干我也不会干,左右我们是被徐家撵出门的小可怜。” 徐光宗面色阴沉的看着蓝容恩道,“大哥这话真是伤了弟弟们的心呐。” 蓝容恩微微蹙眉,“我们早不是兄弟。” 见徐光宗面露怒容,蓝容恩轻轻道,“窑子都能逛得,怎么也不是孩子了吧。” 徐光宗瞪大眼睛没想到蓝容恩竟然知道这事。 徐屠户躺在床上不敢置信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你说什么” 蓝容恩懒得解释,“问你好儿子去。”说完他拉着姐姐和妹妹就走,“往后我三日过来一趟侍疾。” 姐弟三个出了门徐容绣眼神复杂道,“你怎么知道他去过窑子” 蓝容恩道,“无意间撞见的。” 徐光宗过了年才满打满算十三岁,就算早熟也不能熟成这样吧。徐容绣不由咂舌,不知道徐家又要爆发什么战争了。 不过出了这事徐容绣难免对弟弟妹妹有些担心,但宋子遇却问她,“你可察觉容恩的变化” 他一问,真把徐容绣问住了。自打穿越过来做了接盘手,她已经习惯事事站在蓝容恩兄妹俩前面,只知道她带着兄妹俩嫁了人,时日久了总会有变化,却还真的没可以去想这两年蓝容恩的变化有多大。 经宋子遇一提醒,徐容绣细细想了想蓝容恩这两年来的神情举止还有谈吐,不想不知道,一想还真是吓一跳。 变化实在太大了 就拿今日来说,以前的蓝容恩可不敢跟徐屠户这么说话的。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容恩他” 宋子遇温声道,“容恩早不是两年多前那个蓝容恩了。现在的蓝容恩在书院广交好友,深受夫子和同窗好评。在家他孝顺懂事,心疼母亲,爱护妹妹,尊敬长姐和姐夫。最是稳妥不过,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放心带你离家那么久。” 见徐容绣面露沉思,宋子遇继续道,“你想想看,去年咱们去济南府的时候家中可出了乱子你当真以为就没人瞧着你不在家就想来捣乱或者去后厨偷师都被容恩给解决了罢了。他如今已经大了,许多决定无需与我们说也能做的很好,他不说但不代表他没做,只是不好意思与你说罢了,像今日他敢对着岳父那般说话,是因为他如今有了这能力和胆量,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辱骂欺负的孩子了。” 徐容绣听着宋子遇的话有些恍然,原来那个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啊。不知为何心里竟有欣慰也有心酸。但弟弟成长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总归是开心的,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他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毕竟是要做男主的人,现在没了她的死做也逐渐变得强大,她应该高兴才是。 到了第二日蓝容恩果然上门侍疾去了,而且为了表示对爹的关心,还特意花钱雇了一个婆子伺候徐屠户。徐容绣明白他的用意,他恶心徐屠户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亲自去伺候徐屠户,雇了这婆子其实就是代替他侍疾,等徐屠户好的那一日便是那婆子下岗之时,否则白白浪费钱给徐家一个使唤的婆子蓝容恩可不干这赔钱的买卖。 而在初九的时候邓繁夫妻到了清河县,住了一晚后,初十一早,两对夫妻便乘了马车前往济南府,再乘船北上去京城坐船参加会试。 田氏依依不舍的送走他们,转头也闲了下来,于是便开始收拾家当,到时候举家搬迁好些东西是不能带的,这一走好些年可能都回不来,能卖的便卖了吧。 一听他们过几个月要离开清河县,钱氏又起了歪心思,她看上宋家的小院子了。 一座小院子在清河县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等她开口,就被田舅母骂了一顿,觉得她异想天开。 田氏自然没想过把院子白送给大哥一家,虽然说他们家搬离清河县,但这院子总归是他们的根,说不定日后还要回来住,赁出去可以,卖是不会卖的,更别说送出去了。 家里有蓝容恩和田氏,徐容绣也就放了心,与宋子遇一道上路往济南府前进。 徐容绣和李氏关系本就亲近,这半年不见,两人嘀嘀咕咕说个不听,最后直接将邓繁推到宋家夫妻坐的马车上去。李氏和徐容绣坐了一辆。 瞧着俩人关系好,邓繁叹了口气道,“我差点没能将娘子带出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在人已经出来了,也不用考虑之前有多困难了。 一路到了济南府,又租了客船,两对夫妻晃晃悠悠往京城去了。 此时刚过了年,河道上有的地方还有结冰,好在年后上京城的多,他们的船走的时候前头已然有船凿开了冰,船走的倒是顺遂。 在船上的日子颇为无聊,好在徐容绣和李氏搭伴儿,宋子遇与邓繁一起探讨学问。 如今这船上坐了不少山东直隶前往京城应考的举人,瞧见邓繁少不得要多说几句然后拿了各自困惑的问题来问。瞧着邓繁被众人围着问各种问题,宋子遇不由庆幸自己幸亏只是第五名,不然这一天天的可就累了。 然而不知是他自己嘴臭还是什么,还真有人瞧着凑不到邓繁身边去来找宋子遇了。 宋子遇最是嫌麻烦,可旁人来跟他说话他不又不能凶巴巴的将人撵走,还得好声好气的给人解决问题。邓繁一瞧有帮手了,忙拉着他一起探讨。 一天下来两人唾沫横飞,简直是众人免费的老师了,到了第二日又来继续纠缠他们。宋子遇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此去是要应考,怎能凭白一直为他人解决问题而不温习功课呢而且瞧着这架势还是走一批再来一批,就跟商量好的是的,务必让他们二人不能闲着。 宋子遇默不作声,趁着上茅房的时候将此事与邓繁说了。邓繁皱眉道,“我也察觉了,好像估计拖着咱们是的。” 虽说读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应考前的冲刺还是尤为重要的,尤其邓繁如今是解元,要想在会试中拔得头筹就更加难了。宋子遇从茅房回来的时候目光不由在那些人身上来回梭巡,果真瞧出问题来。 这船上除了乡试的第一名第五名,还有第二名和第四名。按说成绩排名靠前,除非天纵奇才,否则水平相差也不会太大。那么为何这两日被人围困不能安宁的只有他和邓繁,另外两人却能相安无事呢 宋子遇留了心眼,故意将问题往第二名马文奇还有第四名曹水平身上引,那两人连连摆手,“有解元在此,我们怎好献丑。” 宋子遇和邓繁对视一眼,果然,这两人恐怕真的有问题了。 既然知晓这两人有问题,宋子遇自然不会让对方好过,便与邓繁配合将两人夸了一通,硬拉着两人加入战局。马文奇面色奇臭,看向宋子遇的时候简直想吃了他。 宋子遇只当不知,好脾气的笑笑,“马兄眼睛上火” 不光眼睛上火,心里更上火。马文奇纵使心里气的难受还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哪里,没有的事。” 宋子遇笑的一脸无害,“我瞧着马兄也是身强体壮自然不会有这问题的。” 马文奇抽了抽胳膊发现宋子遇力气极大,他竟然挣脱不开,宋子遇笑眯眯的看着他,\quot马兄有事\quot \quot没事。\quot马文奇看着宋子遇脸都要抽筋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就方才的问题,请马兄帮忙解答一下,在下这两日嗓子干咳实在说不出话来了。”宋子遇说着应景的咳嗽两声。 不等马文奇祸水东引,邓繁也是一阵咳嗽,“我自早上便一直咳嗽,像是得了风寒一样。” 还不到二月,尤其北边天气更冷,得了风寒也是有的。但这时候得了风寒却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严重二月初的会试可能都没法参加。 宋子遇一脸的惊讶,“邓兄得了风寒哎呀,我做昨日与你呆了一天不会被传染吧。” 邓繁愧疚道,“咳咳,这,对不起宋弟了。”话刚落应景的打了个大喷嚏。 四周的书生掩住口鼻纷纷散开,“既然邓解元得了风寒,我们就不打扰了。” 众人散的太快,邓繁寒暄都没来得及。 宋子遇啧了一声,“我得去与小伙伴们聊聊天。一路上这么安静可不行,尤其马上会试,我们得找个学问厉害的跟着学习啊。” 于是邓繁瞧着宋子遇一脸求知若渴的去找那些书生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邓繁在仓房里听着人回来说,那些书生果然将马文奇和曹水平包围了。两人心里厌烦却还是耐着性子给人讲解,别提多解气了。 邓繁忍俊不禁,不知宋子遇说了什么,竟然将这些墙头草给策反了,不由对他的印象又提了一档并做出判断宋子遇此人忒坏,当然也忒仗义,他甚是欢喜。 邓繁一病就是几日,宋子遇与邓繁感情深厚日日不怕传染的去与邓繁说话解闷,于是那些同乡也不来来宋子遇了。 宋子遇觉得这样不好,便暗搓搓道,“我得加把火,让那俩人一路上都受到热情的招待才是。” “你也注意些,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邓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底还是盼着这俩人倒霉的,因为要避开这些人,这几日他只能躲在屋里装病了。 倒不是他们瞧不起人不愿意与人解答疑惑。只是人与人的交往总归有个有来有往,你瞧着我成绩好了,你们来求我,待我病了又避之如瘟疫。这样的人如何能够交心。 邓繁心里也是难过。大家都是同乡,若是一起中了进士便是同年,日后在官场上也能守望互助。可这些人却犹如墙头草,被人几句话便能蛊惑,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应付。 果然,宋子遇这人忒坏,每日将自己打理干净便邀请举子们去找马文奇探讨学问,也真的让马文奇和曹水平俩人后头的日子过的都非常的充实,当然两人背后骂宋子遇和邓繁这事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有了宋子遇的祸水东引,后面的路一路顺顺遂遂的几日之后到了通州码头。 马文奇和曹水平两人这几日烦不胜烦,偏偏宋子遇每日还带人按时去找他们探讨功课,他们一边担心宋子遇将他们传染风寒一边还得替人解决困难,身心俱疲。此时要下船了,两人竟觉得松了口气,怒视了宋子遇二人后背着自己的行囊仓皇与人道别租了马车迅速离去。宋子遇遗憾道,“两位兄长为何跑的如此着急,子遇还想与两位兄长多说几句话呢。” 邓繁“呵呵。”人家为啥跑的这么快,你还没点数吗。 可其他人却不知道宋子遇的小九九,还夸宋子遇懂礼,甚至觉得马文奇二人过于小家子气。下船的功夫几个书生已经将两人批个彻底。 狂妄自大,倨傲。 当然更多的人选择沉默,与众人道别后或组团或单打独斗的便分开了。 宋子遇心情颇好,最初的不快如今也没了。这一路还算顺遂,但要说不顺的地方也有,就是李氏似乎晕船晕的厉害,一路上吐的脸色蜡黄,四人连带几个邓家的仆人上了岸便租了马车直奔药铺去了。 老大夫把了脉,然后道,“贵太太是有喜了。” 邓繁和李氏顿时震惊,他们措施一直做的不错,没想到竟然有喜了。不过人已经到了京城不用再来回颠簸也算好事,若是在家就诊出喜脉,那邓家太太肯定不会让李氏跟着上京的。而邓繁是山东直隶的解元,不出意外应该能考上进士。倒是若是侥幸补官或者留京,那与李氏起码分别两年多,孩子生下来再养到一岁多能走的时候,夫妻俩相隔两年,感情难免会受到影响。 如今到了京城了,有了喜脉,倒是喜事一桩。虽然要费心照料李氏,可李氏身体不错下了船便不再吐了,到也没受多少罪。 因为这个,四人一合计,打算在京城赁了一处宅子住下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不然住在客栈人多眼杂也不安全。 可惜京城居不易,别说在贡院附近就是在离着贡院远些的地方租个院子都没那么容易。不得已四人只能出高价在稍微远离贡院的地方住了客栈。只是不凑巧,马文奇和曹水平竟也住在此处。 瞧见宋子遇的时候马文奇和曹水平两人的脸不自觉的就抖了抖。 宋子遇和邓繁一脸的真诚过去与二人打招呼,可将两人恶心的不轻。可他们越是如此宋子遇越是笑的灿烂,宋子遇的无耻简直刷新了马文奇和曹水平的三观,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来。若非此时再换客栈并没有那么容易,他们真想赶紧离着宋子遇远一些。 宋子遇瞧着两人见鬼是的躲的远远的,表情颇为受伤,“唉,曹兄和马兄似乎对子遇有什么误会子遇可是得罪他们了” 这客栈中还住着其他的同乡,邓繁一本正经安慰道,“没有的事,子遇莫要多想。” 其他同窗也安慰道,“定是子遇多想了。” 徐容绣一路上冷眼瞧着自家男人演戏,想笑还得憋着着实辛苦。等回了房徐容绣还道,“你何必还与他们计较。” 宋子遇无辜道,“我计较了吗” 徐容绣脸抖了抖,“没有。” “是的。”宋子遇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只与娘子计较。” 徐容绣懒得理会他,出门去后厨要些热水过来准备洗澡。到了后头拐角的地方,徐容绣听见两个秀才似乎在争辩什么,她也没留意,可对方竟提到了宋子遇,徐容绣不禁放缓脚步凑近了听。 “宋子遇欺人太甚,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马兄若是咽的下去那只管看着便是。”曹水平满身的怒气道,“在船上我们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他竟一直紧盯着咱们不放,如今还跟着到了客栈,离着会试还有几日,难道就任凭他如此戏弄咱们” 马文奇沉吟片刻道,“那曹兄想如何做” 曹水平咬牙切齿道,“他如此令咱们不能集中精神,那我便让他考不成会试” 徐容绣一凛,心中冷笑,都说读书人清贵,清贵他娘的头,竟然大模大样的在这后头商量怎么让自己的同乡考不成会试。当她是泥菩萨还是怎么的。 她站在那没动,听着曹水平与马文奇嘀咕如何让宋子遇考不成,马文奇听了,略带沉吟道,“可宋子遇每日与邓繁在一起读书,恐怕会引起怀疑。” 曹水平道,“那便连邓繁一起放倒。” 如此马文奇瞳孔微缩,嘴上却道,“实在过于危险了,曹兄,不然我们就忍一忍,左右没几日也就开始考试了。” 曹水平怒道,“不能忍。” 徐容绣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暗道很好,我也不想忍。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本历史穿越文嫁给秦始皇的病娇爹by无奈排第七 文章id 2043211 更新有保障,绝对不坑留言有机会得红包喔 霸道女总裁李唯穿越后,一睁眼就在跟英俊的小哥哥和谐交流。 事后,李唯潇洒的甩了这个名叫子楚的花美男。 搞笑,她又不知道那傲娇货是未来秦始皇的爸爸,失个恋还能分裂成病娇和暴躁双人格。 后来李唯假死,代替哥哥成了吕不韦,却惊讶的发现她要辅佐的秦王竟是前男友嬴子楚 为了前女友身份不被发现,李唯只能死死裹紧“吕不韦”的马甲,一门心思搞好发明创造,争取早日帮子楚统一天下,离开这个神经病。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暴躁子楚锋利的眼神仿佛匕首一般游走在李唯的颈间,他殷唇开合,眼带魅惑,言语间满是刺骨的威胁吕相要是敢离开孤,天涯海角孤也要把你抓回来,要你哭着求我也没用。 病娇子楚枕在李唯身边,抬起修长微凉的指尖,指着她颈上的殷红小痣,眼神迷离而缠绵不韦,除了这张脸,你身上无一处不像我爱极的那个人。 小剧场 李唯公子,我们要回秦国,我们要当秦王,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病娇子楚怀抱李唯灵位走开,我只想安安静静悼念我心爱的白月光。 李唯呵呵当着我的面作死作活的悼亡本人,这波操作真的好 暴躁子楚一把揽过李唯邪魅道没用哄男人还用我教砸了他白月光灵位,硬来会不会 李唯一头黑线教人撩自己,这骚操作可还行 李唯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亲爹,完整的神经病。 嬴政你自己选的男人,哭着也要和他在一块。 嬴子楚说什么呢为了和你谈恋爱,我可是把一统天下的机会都让给儿子了 c赢子楚x吕不韦李唯 幽郁病娇暴躁桀骜双人格男主x真冷狠心黑霸气总裁女主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六章 徐容绣自打穿过来便深受继母毒害,前头三年为了嫁妆和弟弟妹妹她并未与罗氏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一场, 委屈了三年如今罗氏也揍过了, 渣爹也骂过了, 如今再瞧见有人想欺负她的男人,她简直不能忍受。 她目光梭巡,最后定在一根不知被谁扔在外头的烧火棍上,曹水平兀自在那与马文奇道,“到时只需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些泻药让他不能进贡院,他便不能参加考试了。” “会不会不妥”马文奇皱眉道, “下药可没那么容易。” 徐容绣默然听着,这时身后突然有人道, “读书人竟如此肮脏。” 徐容绣一顿, 却是一身穿华服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见一漂亮女人看他,顿时眼前一亮,风度翩翩道,“都说读书人清贵,竟然也有这等脏污的心思。” 徐容绣眉头一挑,“您都听见了” 中年商人皱眉点头,“听见了。” 那边密谋的二人听见说话声顿时一凛, 马文奇快速的往旁边蹦了一下似乎要与曹水平划清界限, “弟妹听我解释此事与我无关。” 马文奇是见过徐容绣的,当时他还羡慕宋子遇艳福不浅,如今正对上这漂亮女人看清楚这女人眼中的杀气,马文奇有些怂有些丢脸, 有些无地自处。 “你们在商量怎么让我夫君不能参加会试”徐容绣姿容貌美,但一张脸在外的时候却很少笑的,让人瞧着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马文奇连忙道,“弟妹听错了。” 曹水平此刻也是冷汗直流,他是想让宋子遇不能参加会试不假,可若是这事捅出去那么他的声誉也就完了。 “弟妹,你听我说,此事定是你听错了。” 那中年商人笑吟吟道,“不好意思,在下也听见了。” 马文奇道“此事曹兄实属做的不恰当,方才在下也是在劝阻他。”说着他满是痛心的朝曹水平道,“曹兄,这等害人的心思可不能有啊。” 栽赃嫁祸的太快,曹水平顿时愣住,“你” 0 “唉,你我本是同乡又是同窗还是同一年的举人,宋兄与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他,实在让为兄觉得失望。”马文奇说着朝徐容绣施了一礼道,“在下愿替曹兄去宋兄那里赔礼道歉,只望宋兄能够原谅曹兄一时的念头,他本纯善,并无害人的心思。” 看着马文奇翻脸比翻书还快,迅速的将过错全部推到曹水平身上,徐容绣简直叹为观止。 曹水平反应过来当即大怒,“我是想不让宋子遇不能参加会试不假,难得提议将邓繁一起害了的难道不是你”曹水平声音拔高,满腔的愤怒,“在船上时你便挑唆他人去耽误邓繁和宋子遇读书,如今竟甩锅与我,你良心何在。” 他说话声音不小,不少人听见动静过来了。 马文奇见人越来越多,不由恼怒,朝曹水平使眼色,“你是不是非得闹大才甘心,先糊弄过去就是了,咱们又没实施,又没害到宋子遇,不承认就是了。你为何不肯配合。” “呸,你当我傻呢。”曹水平愤慨道,“你分明是想让我顶锅。既然如此那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听他如此说马文奇额头冷汗直流,“你个蠢货。” “对,我是蠢货。”曹水平气不过伸手朝马文奇抽了过去,马文奇哪肯让他打,当即还手。 瞧着俩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徐容绣看了眼手中的烧火棍顿时有些失望,他们别打起来啊,他们打起来了她怎么好再下手 中年商人将她神情看在眼中顿觉有趣,刚想说话,便听见一人跑了过来,“娘子,你没事吧” 徐容绣将烧火棍扔了,朝宋子遇指了指在打架的二人组道,“有事的是他们。” 好心的商人便当着众举人的面将马文奇和曹水平的话说了。 马文奇面色通红发髻凌乱,如今被人说了出来他也没有打下去的了,只觉羞愤。 “没想到你们竟如此恶毒。” 这些举人中不乏有当日一起乘船的举人,那几日的功夫对宋子遇早就心生好感,如今那二人竟想害的宋子遇不能会试,激愤的举人们纷纷指责马文奇和曹水平。 马文奇顿觉受辱,可这事已然被捅破只能低着头朝宋子遇拱手致歉,“是为兄的错,对不住了。”说完掩面跑了。 曹水平见马文奇跑了,朝宋子遇冷哼一声也跟着跑了。 没多会儿便瞧见二人收拾了行李快速的离开了客栈。 宋子遇朝商人道了谢,“多谢老板肯帮忙指证。” 那商人道,“在下曲文怀,是江南来的商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当不得举人老爷如此客气。” 宋子遇与曲文怀寒暄两句,便与徐容绣回去了,徐容绣道,“在客栈住着总归不能安心,咱们还是出去找房子住比较好。” 宋子遇也正有此意饭后便与邓繁商议这事。虽然会试在即时间紧迫,但安全也更为重要。邓繁思索过后便取了临走时父亲给他的书信,打算去找父亲的好友帮忙。 邓繁父亲的友人在京城开了一间糕饼铺子,听说要帮忙,便赶紧帮忙联络相熟的牙行。因为时间紧迫,宋子遇和邓繁多给了一些银子,为的就是尽快找到房子。 那牙行多得了银两也知两人是举人,也不愿得罪二人,谁知道二人往后会有什么大造化。于是牙行跑了一天便跑出了名堂,在离着翰林院不愿的棉花胡同有两座小院要卖。 是巧合,今年年初官员考核,翰林院两位大人要去地方做官,但翰林官大多数穷,不得已只能将院子卖了筹备盘缠。而那院子因为离着贡院距离远些,所以一直没能出手,他们若是不嫌远买下来倒是不错。 尤其邓繁若是发挥正常,许是能入翰林院,到时候去翰林院上值也便利的很。 两家人跟着牙行的人去看了院子,见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瞧着没什么大毛病便将院子买了下来。 从找院子到院子归属于自己,前后用了三日的时间。而此时已经二月初了。 两家人将采买的事情交给邓家下人去办,宋子遇和邓繁则去礼部报名参加会试了。 当日入住新家,家里什么都缺,但如今当务之急是宋子遇读书备考,只要家中有张床睡,有碗吃饭,其他的就能日后慢慢添置了。 徐容绣也不想让他担心,安安稳稳的在家照顾他的一日三餐,每日所需的食物和青菜也都是邓家的下人去采买统一给送过来。徐容绣不禁感慨,若是没有邓家的帮忙她一个人还真是捉襟见肘忙不过来了。看来等春闱结束成绩出来后他们家也该考虑添丁进口的事情了。 忙碌中会试终于来了,因为会试参加的人多,所以一般初八傍晚的时候便开始入场,而正式考试却在初九的一早开始。 初八用过早饭宋子遇消食后便开始睡觉,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起来,梳洗净面,而徐容绣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在贡院里头的饭食和有盛了水的竹筒。 二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好在宋子遇身强体壮,穿的薄了些也不觉得冷。宋子遇打开篮子瞧了眼她准备的东西顿时笑了,“估计就没几个会准备煎饼的。” 徐容绣道,“听闻进考场的时候检查严格,带个馒头都要掰开看看,与其这样不如带煎饼,你直接展开让对方瞧就是了。” 她准备的煎饼又炒了肉渣,到时候用煎饼一卷香喷喷的有营养还管饱。 宋子遇本身也喜欢吃煎饼也没反驳,甚至觉得媳妇想的周道。至于笔墨砚台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直接放上就能走。 徐容绣把篮子递给他道,“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宋子遇顿时想起在济南府时候遇见的陈幼恩,他不由笑道,“这里可是京城,没人敢这时候动手脚的。” “嗯。”徐容绣说着,还是将他送到邓家,看着邓繁带着两个小厮这才与他们道别。 看着他们走远,李氏叹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徐容绣瞧了她肚子一眼,“肯定能顺利的,指不定还能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双喜临门也算一段佳话。” 一说这个李氏眼睛都亮了,“不瞒你说,我昨晚真梦见夫君中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的时候可威风了。” “那感情好。”徐容绣说着与她道别要回去了。 李氏拉着她手道,“左右家里没人,不如你今日直接住我家吧。” 徐容绣想到回去也是一个人,于是便应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李氏拉着徐容绣同榻而眠,李氏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她在婆家的日子。徐容绣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便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毛病多,只没想到像邓家只是殷实人家也这么多的麻烦。李氏的婆婆邓老太性格强势,喜欢别人都听她的,然而邓繁大了,先是违背她的意愿执意娶了李氏,又在老太太给他安排通房的时候拒绝,这让老太太觉得非常没面子。于是怨气就撒在李氏身上,邓繁去参加乡试的时候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带个丫头去就可以了,李氏该留在家里伺候婆婆。但邓繁哪里不知他娘的意思,便又一次违背他娘的意愿将李氏带走了。 这次来参加会试也是,老太太直接以李氏进门三年没生孩子为由断定她不能生,让她在家侍奉公婆,再择一妾侍照顾邓繁。 若非邓繁心疼她,意志坚定,说不定她这会儿该在老家受老太太磋磨了。 徐容绣也说了自己的事情,说自己的后娘说自己的亲爹不靠谱。 两人惺惺相惜,感情更加的好了。 聊到半夜方歇,而在贡院的宋子遇也开始进场了。 参加会试的人多,而且又是提前一天进场,举子带饭带水也势在必行。但是进入贡院的时候搜检也严格,往往一个馒头都要掰开瞧瞧怕的就是里头会有夹带。 轮到宋子遇的时候他让人搜了身又主动将自己带的饭菜打开。对方一瞧是煎饼便知他是山东考生,宋子遇亲自展开给军士瞧了,然后才自己合上,至于肉末军士也要拿了筷子拨了又拨确保里头没有一丝的夹带。 他的搜检简单也快,搜检的军士还笑,“多来些带煎饼的多好。” 宋子遇唇角微微扬起,心情颇好。任谁饭菜被人掰的稀碎也高兴不起来啊。吃的时候还膈应,谁知道那军士洗没洗手又摸了多少人的饭菜呢。 进了贡院,举子便不能说话,由着军士引着到了考生的号舍,宋子遇进去,进士便将门锁上,除非上茅房或者紧急情况,举子是不能出号舍的。而且每间号舍外头都有相应的军士把手,为的就是防止考生之间隔墙互传答案。 宋子遇进去,瞧着时候尚早,便将考试的桌案搭好,合衣躺下便睡了过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宋子遇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这场考试本来考的极好,却不想放榜的时候却名落孙山,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考卷竟然成了旁人的名字张贴在贡院门口,名字却换成了旁人的,位列第十。 宋子遇梦到自己因为这个大闹了贡院,可惜被人以扰乱会试为由抓进大牢,而他的娘子为了救他去击了登闻鼓。 这时代寻常百姓击登闻鼓,不问缘由都要先打三十大板,然后他娘子便被人拉着打了三十大板。三十板子下来徐容绣身上一片狼藉,爬都爬不起来了,可也由此得了宫里的重视。 此时又有其他举子出来质疑自己的成绩,甚至有人秘密传言此次科考有人徇私舞弊,还将他人文章占为己有。此事闹的沸反盈天。他被从牢里放了出来,而他的娘子也因为那三十板子打的血肉模糊。 宋子遇陡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看了眼外头天空鱼肚泛白,天快要亮了。 因为这个噩梦,宋子遇此时精神的不得了,他翻身起来拿了煎饼卷了肉渣吃了三卷煎饼又喝了两口水便开始等着考试了。 过了一会儿贡院钟声敲响,有衙役将糊了名的卷子分发下来,宋子遇先是查看自己名字户籍等信息又快速浏览一遍试题。 春闱和乡试一般,第一场考经义和四书,一共七道题,是这场考试的重中之重,在后面排名中也占了最主要的比重,而在这场考试的七道题目中又以第一道最为关键。 宋子遇有了乡试的经验并不慌乱,浏览试题的时候便开始构思如何答题。 他做题有个习惯,先去解答后头简单的,在解答简单的题目的同时还不忘构思前头的题目。 许是因为梦里的梦境太过真实,宋子遇答题的时候也格外用心,一上午的功夫他将题目答完五道,吃完三卷煎饼后,下午的时候又将第一题的答案写在草卷上。临近天黑的时候宋子遇点了蜡烛,两只蜡烛一燃,将最后的两道题目誊抄在正卷生。 放头牌的时间早就过了,宋子遇并不担心自己答不完题,更不在乎是不是头一批出去的人,他慢条斯理的写完又看着字迹干透这才叫了军士表示自己要交卷子了。 此时考场上不时有举子因为压力过大或者写不完题目崩溃的声音,宋子遇收敛心神,颇为镇定的去交了卷子而后到了贡院门口等待大门大开。 他过去的时候已有不少举子在等待,等待的时候最是难熬,几个举子围聚在一起对着试题,纷纷说自己如何破题承题。有人因为答的好欢喜,也有人破题离题垂手顿足。 这些都跟宋子遇没有关系,因为他脑中仍旧在回荡梦里的一切,他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宁愿落榜也想看到自己的娘子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贡院的大门开了,宋子遇神情淡定的出去,远远的便瞧见邓繁和几个下人在那等着。宋子遇过去与他打了招呼一起坐马车离开。 邓繁交卷一向早,瞧着他的神情还当答的不好,便问道,“答的不好” 宋子遇微微蹙眉,“没有,就是觉得太紧张了。” 宋子遇一路上都在思考那个梦,怎么想都觉得压抑,他掀开帘子瞧了眼夜幕下的贡院,突然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会试三天考一场,如今最重要的一场考完,宋子遇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邓繁见他神色紧张以为应答的不好,便安慰道,如今才第一场不要想太多,后头好好答就是了。 宋子遇看了他一眼道,“邓兄” “什么”邓繁疑惑。 宋子遇摇头失笑,“没什么。”左右是个梦又什么打紧呢。 回到家宋子遇也未与徐容绣说起考试前他做的那个梦,饭后洗澡睡觉,第二日起来照常温书,然后将自己所写文章默写出来放了起来。到了二月十一下午的时候宋子遇精神抖擞的拿了考篮提上他的煎饼卷又出发了。 第二场考试没第一场那么难,但是宋子遇仍旧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心无旁骛的写完卷子。之后第三场也是如此。 没人知道宋子遇在第一场考试前那场梦让他的心底有多大的冲击 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就是一朝中进士做官日后能够光宗耀祖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摆脱以前贫困的窘境。可若当真如梦中那般,他又该如何。 考完试出来宋子遇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气,心里也很没有成算。如今他不过是他举人,在这满地是官关系盘根错节的京城想要立足甚至为自己争口气甚至为自己讨个公道都太难了。 不过那兴许只是一个梦罢了,若当真到了那一步,他宁愿不要这进士的名头也不能让他的妻子陷入绝地搭上性命的。他娘子有手艺也会做买卖,大不了他们回府城开间铺子做买卖,他再收几个学生教书去,总能安稳过下去的。 想到这里宋子遇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邓繁一直觉得宋子遇有心事,但考完第一场的时候他问了,宋子遇也没说,他也没敢问,生怕耽误后头的考试,如今会试考完,邓繁也没了顾忌,一上车便问宋子遇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子遇看着邓繁关心的模样,笑道,“不过是考试前做了一个梦,就一直耿耿于怀罢了。如今考完了,想太多也没用。” 他这么一说邓繁倒觉得好奇,“做了什么梦” 宋子遇低声道,“回去再说。” 外头人多眼杂有些事是不能在外头说的,他越是如此,邓繁心中越是着急。回去后匆匆用了饭便去宋家找宋子遇说事。 宋子遇也刚用过晚饭,正与徐容绣说会试的事情邓繁便来了。宋子遇无奈道,“用得着这么着急” 邓繁气的反驳,“若不是你故意吊着我胃口我能急” 如此两人进了这两日才收拾出来的书房里,不过书房里除了两张凳子就是一张桌子简陋的很。 一坐下邓繁便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梦让你这几日如此严肃” 宋子遇不满的斜睨他一眼,“那叫稳重。” 这话从宋子遇口中说出,邓繁只想翻白眼。 宋子遇道,“进了号舍后我便开始睡觉养神,迷糊中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落榜了,但是我的卷子却被张贴在了贡院门口张榜之处了。” 邓繁一凛,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无缘无故梦见这个” 宋子遇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清楚,但梦里的一切实在太过真实。梦中我一时愤怒便告上京兆尹却被京兆尹以闹事为由抓了起来。娘子为了救我去击登闻鼓却先被打了三十板子。而应试的举人中不止我一人有这种遭遇,见有人击登闻鼓告御状也站了出来。” “后来呢” 宋子遇摇头,“后来就醒了。” 虽然醒了,可徐容绣满身是血的模样却如在眼前,他舒了口气道,“如今只考完尚未有定论,况且这只是梦罢了,做不得准。” 邓繁却不乐观,“我倒觉得这是老天给你示警。”邓繁分析道,“否则为何旁人梦不到,你偏偏梦到了,还有为何不梦见高中状元而是这种事情。按照常理来说,凡是应试的举人没有不想高中状元的。但为何你却梦见这种事情” 他一提醒,宋子遇心里也不由咯噔一声,是啊,他也想中状元呢,可为何他却做了这种梦 宋子遇看了邓繁一眼,然后站起来朝他一拜,“邓兄,若真是老天示警,还需邓兄助我一臂之力。”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十六章 徐容绣自打穿过来便深受继母毒害,前头三年为了嫁妆和弟弟妹妹她并未与罗氏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一场, 委屈了三年如今罗氏也揍过了, 渣爹也骂过了, 如今再瞧见有人想欺负她的男人,她简直不能忍受。 她目光梭巡,最后定在一根不知被谁扔在外头的烧火棍上,曹水平兀自在那与马文奇道,“到时只需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些泻药让他不能进贡院,他便不能参加考试了。” “会不会不妥”马文奇皱眉道, “下药可没那么容易。” 徐容绣默然听着,这时身后突然有人道, “读书人竟如此肮脏。” 徐容绣一顿, 却是一身穿华服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见一漂亮女人看他,顿时眼前一亮,风度翩翩道,“都说读书人清贵,竟然也有这等脏污的心思。” 徐容绣眉头一挑,“您都听见了” 中年商人皱眉点头,“听见了。” 那边密谋的二人听见说话声顿时一凛, 马文奇快速的往旁边蹦了一下似乎要与曹水平划清界限, “弟妹听我解释此事与我无关。” 马文奇是见过徐容绣的,当时他还羡慕宋子遇艳福不浅,如今正对上这漂亮女人看清楚这女人眼中的杀气,马文奇有些怂有些丢脸, 有些无地自处。 “你们在商量怎么让我夫君不能参加会试”徐容绣姿容貌美,但一张脸在外的时候却很少笑的,让人瞧着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马文奇连忙道,“弟妹听错了。” 曹水平此刻也是冷汗直流,他是想让宋子遇不能参加会试不假,可若是这事捅出去那么他的声誉也就完了。 “弟妹,你听我说,此事定是你听错了。” 那中年商人笑吟吟道,“不好意思,在下也听见了。” 马文奇道“此事曹兄实属做的不恰当,方才在下也是在劝阻他。”说着他满是痛心的朝曹水平道,“曹兄,这等害人的心思可不能有啊。” 栽赃嫁祸的太快,曹水平顿时愣住,“你” 0 “唉,你我本是同乡又是同窗还是同一年的举人,宋兄与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他,实在让为兄觉得失望。”马文奇说着朝徐容绣施了一礼道,“在下愿替曹兄去宋兄那里赔礼道歉,只望宋兄能够原谅曹兄一时的念头,他本纯善,并无害人的心思。” 看着马文奇翻脸比翻书还快,迅速的将过错全部推到曹水平身上,徐容绣简直叹为观止。 曹水平反应过来当即大怒,“我是想不让宋子遇不能参加会试不假,难得提议将邓繁一起害了的难道不是你”曹水平声音拔高,满腔的愤怒,“在船上时你便挑唆他人去耽误邓繁和宋子遇读书,如今竟甩锅与我,你良心何在。” 他说话声音不小,不少人听见动静过来了。 马文奇见人越来越多,不由恼怒,朝曹水平使眼色,“你是不是非得闹大才甘心,先糊弄过去就是了,咱们又没实施,又没害到宋子遇,不承认就是了。你为何不肯配合。” “呸,你当我傻呢。”曹水平愤慨道,“你分明是想让我顶锅。既然如此那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听他如此说马文奇额头冷汗直流,“你个蠢货。” “对,我是蠢货。”曹水平气不过伸手朝马文奇抽了过去,马文奇哪肯让他打,当即还手。 瞧着俩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徐容绣看了眼手中的烧火棍顿时有些失望,他们别打起来啊,他们打起来了她怎么好再下手 中年商人将她神情看在眼中顿觉有趣,刚想说话,便听见一人跑了过来,“娘子,你没事吧” 徐容绣将烧火棍扔了,朝宋子遇指了指在打架的二人组道,“有事的是他们。” 好心的商人便当着众举人的面将马文奇和曹水平的话说了。 马文奇面色通红发髻凌乱,如今被人说了出来他也没有打下去的了,只觉羞愤。 “没想到你们竟如此恶毒。” 这些举人中不乏有当日一起乘船的举人,那几日的功夫对宋子遇早就心生好感,如今那二人竟想害的宋子遇不能会试,激愤的举人们纷纷指责马文奇和曹水平。 马文奇顿觉受辱,可这事已然被捅破只能低着头朝宋子遇拱手致歉,“是为兄的错,对不住了。”说完掩面跑了。 曹水平见马文奇跑了,朝宋子遇冷哼一声也跟着跑了。 没多会儿便瞧见二人收拾了行李快速的离开了客栈。 宋子遇朝商人道了谢,“多谢老板肯帮忙指证。” 那商人道,“在下曲文怀,是江南来的商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当不得举人老爷如此客气。” 宋子遇与曲文怀寒暄两句,便与徐容绣回去了,徐容绣道,“在客栈住着总归不能安心,咱们还是出去找房子住比较好。” 宋子遇也正有此意饭后便与邓繁商议这事。虽然会试在即时间紧迫,但安全也更为重要。邓繁思索过后便取了临走时父亲给他的书信,打算去找父亲的好友帮忙。 邓繁父亲的友人在京城开了一间糕饼铺子,听说要帮忙,便赶紧帮忙联络相熟的牙行。因为时间紧迫,宋子遇和邓繁多给了一些银子,为的就是尽快找到房子。 那牙行多得了银两也知两人是举人,也不愿得罪二人,谁知道二人往后会有什么大造化。于是牙行跑了一天便跑出了名堂,在离着翰林院不愿的棉花胡同有两座小院要卖。 是巧合,今年年初官员考核,翰林院两位大人要去地方做官,但翰林官大多数穷,不得已只能将院子卖了筹备盘缠。而那院子因为离着贡院距离远些,所以一直没能出手,他们若是不嫌远买下来倒是不错。 尤其邓繁若是发挥正常,许是能入翰林院,到时候去翰林院上值也便利的很。 两家人跟着牙行的人去看了院子,见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瞧着没什么大毛病便将院子买了下来。 从找院子到院子归属于自己,前后用了三日的时间。而此时已经二月初了。 两家人将采买的事情交给邓家下人去办,宋子遇和邓繁则去礼部报名参加会试了。 当日入住新家,家里什么都缺,但如今当务之急是宋子遇读书备考,只要家中有张床睡,有碗吃饭,其他的就能日后慢慢添置了。 徐容绣也不想让他担心,安安稳稳的在家照顾他的一日三餐,每日所需的食物和青菜也都是邓家的下人去采买统一给送过来。徐容绣不禁感慨,若是没有邓家的帮忙她一个人还真是捉襟见肘忙不过来了。看来等春闱结束成绩出来后他们家也该考虑添丁进口的事情了。 忙碌中会试终于来了,因为会试参加的人多,所以一般初八傍晚的时候便开始入场,而正式考试却在初九的一早开始。 初八用过早饭宋子遇消食后便开始睡觉,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起来,梳洗净面,而徐容绣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在贡院里头的饭食和有盛了水的竹筒。 二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好在宋子遇身强体壮,穿的薄了些也不觉得冷。宋子遇打开篮子瞧了眼她准备的东西顿时笑了,“估计就没几个会准备煎饼的。” 徐容绣道,“听闻进考场的时候检查严格,带个馒头都要掰开看看,与其这样不如带煎饼,你直接展开让对方瞧就是了。” 她准备的煎饼又炒了肉渣,到时候用煎饼一卷香喷喷的有营养还管饱。 宋子遇本身也喜欢吃煎饼也没反驳,甚至觉得媳妇想的周道。至于笔墨砚台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直接放上就能走。 徐容绣把篮子递给他道,“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宋子遇顿时想起在济南府时候遇见的陈幼恩,他不由笑道,“这里可是京城,没人敢这时候动手脚的。” “嗯。”徐容绣说着,还是将他送到邓家,看着邓繁带着两个小厮这才与他们道别。 看着他们走远,李氏叹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徐容绣瞧了她肚子一眼,“肯定能顺利的,指不定还能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双喜临门也算一段佳话。” 一说这个李氏眼睛都亮了,“不瞒你说,我昨晚真梦见夫君中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的时候可威风了。” “那感情好。”徐容绣说着与她道别要回去了。 李氏拉着她手道,“左右家里没人,不如你今日直接住我家吧。” 徐容绣想到回去也是一个人,于是便应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李氏拉着徐容绣同榻而眠,李氏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她在婆家的日子。徐容绣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便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毛病多,只没想到像邓家只是殷实人家也这么多的麻烦。李氏的婆婆邓老太性格强势,喜欢别人都听她的,然而邓繁大了,先是违背她的意愿执意娶了李氏,又在老太太给他安排通房的时候拒绝,这让老太太觉得非常没面子。于是怨气就撒在李氏身上,邓繁去参加乡试的时候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带个丫头去就可以了,李氏该留在家里伺候婆婆。但邓繁哪里不知他娘的意思,便又一次违背他娘的意愿将李氏带走了。 这次来参加会试也是,老太太直接以李氏进门三年没生孩子为由断定她不能生,让她在家侍奉公婆,再择一妾侍照顾邓繁。 若非邓繁心疼她,意志坚定,说不定她这会儿该在老家受老太太磋磨了。 徐容绣也说了自己的事情,说自己的后娘说自己的亲爹不靠谱。 两人惺惺相惜,感情更加的好了。 聊到半夜方歇,而在贡院的宋子遇也开始进场了。 参加会试的人多,而且又是提前一天进场,举子带饭带水也势在必行。但是进入贡院的时候搜检也严格,往往一个馒头都要掰开瞧瞧怕的就是里头会有夹带。 轮到宋子遇的时候他让人搜了身又主动将自己带的饭菜打开。对方一瞧是煎饼便知他是山东考生,宋子遇亲自展开给军士瞧了,然后才自己合上,至于肉末军士也要拿了筷子拨了又拨确保里头没有一丝的夹带。 他的搜检简单也快,搜检的军士还笑,“多来些带煎饼的多好。” 宋子遇唇角微微扬起,心情颇好。任谁饭菜被人掰的稀碎也高兴不起来啊。吃的时候还膈应,谁知道那军士洗没洗手又摸了多少人的饭菜呢。 进了贡院,举子便不能说话,由着军士引着到了考生的号舍,宋子遇进去,进士便将门锁上,除非上茅房或者紧急情况,举子是不能出号舍的。而且每间号舍外头都有相应的军士把手,为的就是防止考生之间隔墙互传答案。 宋子遇进去,瞧着时候尚早,便将考试的桌案搭好,合衣躺下便睡了过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宋子遇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这场考试本来考的极好,却不想放榜的时候却名落孙山,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考卷竟然成了旁人的名字张贴在贡院门口,名字却换成了旁人的,位列第十。 宋子遇梦到自己因为这个大闹了贡院,可惜被人以扰乱会试为由抓进大牢,而他的娘子为了救他去击了登闻鼓。 这时代寻常百姓击登闻鼓,不问缘由都要先打三十大板,然后他娘子便被人拉着打了三十大板。三十板子下来徐容绣身上一片狼藉,爬都爬不起来了,可也由此得了宫里的重视。 此时又有其他举子出来质疑自己的成绩,甚至有人秘密传言此次科考有人徇私舞弊,还将他人文章占为己有。此事闹的沸反盈天。他被从牢里放了出来,而他的娘子也因为那三十板子打的血肉模糊。 宋子遇陡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看了眼外头天空鱼肚泛白,天快要亮了。 因为这个噩梦,宋子遇此时精神的不得了,他翻身起来拿了煎饼卷了肉渣吃了三卷煎饼又喝了两口水便开始等着考试了。 过了一会儿贡院钟声敲响,有衙役将糊了名的卷子分发下来,宋子遇先是查看自己名字户籍等信息又快速浏览一遍试题。 春闱和乡试一般,第一场考经义和四书,一共七道题,是这场考试的重中之重,在后面排名中也占了最主要的比重,而在这场考试的七道题目中又以第一道最为关键。 宋子遇有了乡试的经验并不慌乱,浏览试题的时候便开始构思如何答题。 他做题有个习惯,先去解答后头简单的,在解答简单的题目的同时还不忘构思前头的题目。 许是因为梦里的梦境太过真实,宋子遇答题的时候也格外用心,一上午的功夫他将题目答完五道,吃完三卷煎饼后,下午的时候又将第一题的答案写在草卷上。临近天黑的时候宋子遇点了蜡烛,两只蜡烛一燃,将最后的两道题目誊抄在正卷生。 放头牌的时间早就过了,宋子遇并不担心自己答不完题,更不在乎是不是头一批出去的人,他慢条斯理的写完又看着字迹干透这才叫了军士表示自己要交卷子了。 此时考场上不时有举子因为压力过大或者写不完题目崩溃的声音,宋子遇收敛心神,颇为镇定的去交了卷子而后到了贡院门口等待大门大开。 他过去的时候已有不少举子在等待,等待的时候最是难熬,几个举子围聚在一起对着试题,纷纷说自己如何破题承题。有人因为答的好欢喜,也有人破题离题垂手顿足。 这些都跟宋子遇没有关系,因为他脑中仍旧在回荡梦里的一切,他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宁愿落榜也想看到自己的娘子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贡院的大门开了,宋子遇神情淡定的出去,远远的便瞧见邓繁和几个下人在那等着。宋子遇过去与他打了招呼一起坐马车离开。 邓繁交卷一向早,瞧着他的神情还当答的不好,便问道,“答的不好” 宋子遇微微蹙眉,“没有,就是觉得太紧张了。” 宋子遇一路上都在思考那个梦,怎么想都觉得压抑,他掀开帘子瞧了眼夜幕下的贡院,突然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会试三天考一场,如今最重要的一场考完,宋子遇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邓繁见他神色紧张以为应答的不好,便安慰道,如今才第一场不要想太多,后头好好答就是了。 宋子遇看了他一眼道,“邓兄” “什么”邓繁疑惑。 宋子遇摇头失笑,“没什么。”左右是个梦又什么打紧呢。 回到家宋子遇也未与徐容绣说起考试前他做的那个梦,饭后洗澡睡觉,第二日起来照常温书,然后将自己所写文章默写出来放了起来。到了二月十一下午的时候宋子遇精神抖擞的拿了考篮提上他的煎饼卷又出发了。 第二场考试没第一场那么难,但是宋子遇仍旧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心无旁骛的写完卷子。之后第三场也是如此。 没人知道宋子遇在第一场考试前那场梦让他的心底有多大的冲击 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就是一朝中进士做官日后能够光宗耀祖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摆脱以前贫困的窘境。可若当真如梦中那般,他又该如何。 考完试出来宋子遇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气,心里也很没有成算。如今他不过是他举人,在这满地是官关系盘根错节的京城想要立足甚至为自己争口气甚至为自己讨个公道都太难了。 不过那兴许只是一个梦罢了,若当真到了那一步,他宁愿不要这进士的名头也不能让他的妻子陷入绝地搭上性命的。他娘子有手艺也会做买卖,大不了他们回府城开间铺子做买卖,他再收几个学生教书去,总能安稳过下去的。 想到这里宋子遇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邓繁一直觉得宋子遇有心事,但考完第一场的时候他问了,宋子遇也没说,他也没敢问,生怕耽误后头的考试,如今会试考完,邓繁也没了顾忌,一上车便问宋子遇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子遇看着邓繁关心的模样,笑道,“不过是考试前做了一个梦,就一直耿耿于怀罢了。如今考完了,想太多也没用。” 他这么一说邓繁倒觉得好奇,“做了什么梦” 宋子遇低声道,“回去再说。” 外头人多眼杂有些事是不能在外头说的,他越是如此,邓繁心中越是着急。回去后匆匆用了饭便去宋家找宋子遇说事。 宋子遇也刚用过晚饭,正与徐容绣说会试的事情邓繁便来了。宋子遇无奈道,“用得着这么着急” 邓繁气的反驳,“若不是你故意吊着我胃口我能急” 如此两人进了这两日才收拾出来的书房里,不过书房里除了两张凳子就是一张桌子简陋的很。 一坐下邓繁便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梦让你这几日如此严肃” 宋子遇不满的斜睨他一眼,“那叫稳重。” 这话从宋子遇口中说出,邓繁只想翻白眼。 宋子遇道,“进了号舍后我便开始睡觉养神,迷糊中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落榜了,但是我的卷子却被张贴在了贡院门口张榜之处了。” 邓繁一凛,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无缘无故梦见这个” 宋子遇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清楚,但梦里的一切实在太过真实。梦中我一时愤怒便告上京兆尹却被京兆尹以闹事为由抓了起来。娘子为了救我去击登闻鼓却先被打了三十板子。而应试的举人中不止我一人有这种遭遇,见有人击登闻鼓告御状也站了出来。” “后来呢” 宋子遇摇头,“后来就醒了。” 虽然醒了,可徐容绣满身是血的模样却如在眼前,他舒了口气道,“如今只考完尚未有定论,况且这只是梦罢了,做不得准。” 邓繁却不乐观,“我倒觉得这是老天给你示警。”邓繁分析道,“否则为何旁人梦不到,你偏偏梦到了,还有为何不梦见高中状元而是这种事情。按照常理来说,凡是应试的举人没有不想高中状元的。但为何你却梦见这种事情” 他一提醒,宋子遇心里也不由咯噔一声,是啊,他也想中状元呢,可为何他却做了这种梦 宋子遇看了邓繁一眼,然后站起来朝他一拜,“邓兄,若真是老天示警,还需邓兄助我一臂之力。”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七十章 邓繁对宋子遇的印象就是, 表面看着文弱可欺, 实际上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芝麻馅汤圆, 面上吃亏, 实际上全都会找补回来,算起来丁点亏都不吃,如今宋子遇一脸的郑重且行了这样的一个礼让邓繁觉得或许真有其事, 不觉也严肃起来。 而且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若真当一个梦对待了,真到了那一天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还不如就当确有其事提前做了准备, 尽人事听天命,好歹不辜负自己十余年的寒窗苦读。 及此, 邓繁站起来道, “若真有此事,为兄定不推脱。” “多谢邓兄肯出手相助。”宋子遇对邓繁肯相助自是万分感激, 毕竟大家苦读多年都不容易,遇到这种事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邓繁愿意相助可见真的将他当成好友, 他便将这几日思索的法子说了出来, “咱们能做的便是在放榜之前将卷子上写的文章当众写出来。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试卷内容,那么当真有人行这种事时写下来的卷子和参加文会的举子便都是证据。” 邓繁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现下刚考完,众举子定是要休整几日, 过几日为了联络同年定有文会诗会,到时候我们一场不拉的参加,咱们找人挑个头默写会试的卷子传阅,总不能作假。” 宋子遇颔首,“我便是这个意思。” 自打做了那个梦,宋子遇就一直心绪不宁,如今和邓繁三言两语商定后头的计划,他这才松了口气。 邓繁得知了宋子遇忧心的秘密便回去了,晚上宋子遇才对徐容绣说起这个梦来,哪知他说完徐容绣也面露古怪,“你在贡院的时候梦见的” 宋子遇点头,“不错,该是黎明之前的那段时候,因为梦醒的时候正好开始放卷。” “那我觉得这可能真是老天的示警。”徐容绣皱眉道,“因为那一日我也梦到了。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事情内容也相差无几。” 她说的平淡,宋子遇却蹭的站了起来,“那娘子为何没说。” 徐容绣拽着他躺下道,“你回来时刚考完第一场,我哪敢拿这事惹你心烦或者多想要是耽误你考试怎么办。只是没想到你也梦到了。所以我觉得这当真是老天爷的示警,为的就是让咱们提前做好准备,不至于当真酿成惨剧。” 她这两日努力回想原书的剧情,隐约好像看到过一句话,道是永安九年爆发一场震撼全国的科考舞弊案,但那书的原主是蓝容恩,发生舞弊案的时候蓝容恩还未参加会试,所以她也没上心,一直到宋子遇去考试的时候她也没想起来,直到做了这个梦,她努力回想才回想起来这么几句话。只是没想到那场舞弊案竟是从宋子遇而起,就是不知在原书中宋子遇的结局如何了。 徐容绣心里知道这些却是不能讲出来,而且原书中对这一场科考舞弊案描写寥寥几句,而且她也记得并不是很清楚,说出来也无用,只能将她梦里发生的事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讲给宋子遇听。 她知道宋子遇并不是面上看的那么无害,她相信宋子遇会提前想出应对之法。 果然,宋子遇道,“我已和邓兄说好,等过几日我们便参加文会诗会,倒是挑头或者让家世显赫之人提出默写会试的文章,到时候就算贡院外头贴的文章不是我的,那么所有参加的书生都将是人证。” 自本朝以来在考生试卷将上后便有专门的弥封官将考生的信息糊起来再送到主考官手中,为的就是防止主考官将熟人或者认识的人挑到前面去,糊名本为了防止舞弊案的发生,若这样还出现舞弊案,那说明这场舞弊案会涉及到很多人。 而且贡院内的内外帘考官,自二月初七进入后便一直处于封闭的状态不能与外界接触,一直到二月底试卷阅卷完毕排名确定之后才开放贡院将考官放回家。 也就是说舞弊案必定是在会试之前便制定的一场阴谋,一开始便已经确定了有举子会为这场舞弊案所牵累成为这场舞弊案的牺牲品。被顶替的人多是什么人当然是无权无势又没靠山一穷二白的农家子了。 宋子遇虽然不是农家子,但家世不显,孤儿寡母没有族人,更无强大的靠山,最主要的是他文章写的一向不错,不挑他挑谁。 至于他们默写文章后会不会传出去。传是肯定会传的,满京城的人可能都会知道,但是贡院里的人不会知道。因为这场阴谋开始前并不知道宋子遇会如此操作,而贡院由锦衣卫把守,锦衣卫直接服务于帝王是帝王的爪牙,根本不会曲从于里头官员的任何糖衣炮弹。从二月初七一直到放榜,外面的消息传不进去,里头的消息也传不出来。 而且历数本朝以来的科举考试,便没有举子会公开传阅会试的文章,因为会试过后会有会试录,那上面更全面。 宋子遇的想法很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并不好操作。首先的困难便是他不认识达官贵人,尤其是参加会试的官二代和富二代。 徐容绣想到这个问题,宋子遇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宋子遇想的比较简单,“文会诗会必定人多眼杂,说不定就有人能请来富家子弟,到时候我与邓兄见机行事便是,在会试结果出来之前必定将这事办妥。” 若真能这么容易,那么到时候就是天下第一大笑话。全天下的书生都知道谁写了什么样的文章,结果你贴出来的文章与文章的所有者不符。毕竟贡院考试举子不可能知道旁人写了什么,更不可能默写旁人写的文章,若真默写出来了,那也是贡院的失职。一个举子都能随意看旁人的卷子了,这考场纪律也实在太差了。 “万事还是以安全为主,总不能为了一个名额就搭了命进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徐容绣叹了口气道,“但愿那只是个梦。” 宋子遇安慰道,“娘子不怕,大不了三年后我再考一回就是了,不会为了这个当真与人拼命去。” “怕只怕”徐容绣失笑,“天子脚下,总不该那么胆大妄为吧。” 宋子遇明白她的担忧,无非是真出了这事,恐怕首当其冲他便被人盯上,对方若是恼羞成怒暗下毒手也说不定。 “不过不怕,我会保护你的。”徐容绣道,“咱们独门独户家里人太少了,往后咱们都得注意些才是。” 说完徐容绣起来把她一直带着的杀猪刀拿了出来就摆在枕头边上,“真有人敢来我就敢一刀子捅过去。” 宋子遇听的又是心酸又是心疼,人无权势当真在这世上如蝼蚁一般任人宰割了。 然而这事又急不得,还得慢慢筹划才是。 过了两日果真如邓繁所言有人开文会诗会了。邓繁作为山东直隶的解元自然受到邀请,宋子遇也在邀请之列,到了现场之后果然发现不止全国的举子,连京中一些参加会试的贵公子也有人参加。 宋子遇和邓繁对视一眼觉得运气不错,不过要找人也得找对人,否则真找个正巧参与了这场舞弊案的人对方非但不会答应,恐怕还得搅黄他们的计划。 一天下来宋子遇和邓繁有些失望,因为来的那几个贵公子家中父亲也只是小官,只是相对他们来说是贵公子了。 但是二人也不气馁,后头还有不少文会呢。 宋子遇也与邓繁说了他的担忧,那便是真的提议将文章写出来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邓繁的意思则是找人说的时候定要找那真才实学之人,而且家中族人在朝中有一定说话份量,且为官清廉的,否则真找一个对方阵营的他们才真是自投罗网,恐怕他们目的非但不会达成,还会有性命之忧。 难度加大,也有了挑战,宋子遇和邓繁整日穿梭在文会诗会中,而徐容绣发现自己除了在家照顾宋子遇什么都做不了,每日不是在家苦等,便是去邓家与李氏做伴。 这日宋子遇从外头回来高兴的对徐容绣道,“你猜我今日碰见谁了。” “”徐容绣实在懒得猜了,看他这高兴的样子定是有了新的进展。 宋子遇道,“今日我们意外结识一位御史台大人的公子,此人姓李,学识不错,有些恃才傲物,邓兄因为是解元与他多谈了几句,李公子明日正巧要参加一文会,便顺道邀请我们过去。所以我和邓兄商量,过两日文会上便让这位李公子与他的朋友提这件事。” 听他说完徐容绣顿时笑了,“御史台官员负责纠察百官,若当真有这事这李公子倒是不用担心被人清算。但是你们与他交好,就怕引人怀疑。” 宋子遇冷笑,“李公子交友广泛,谁知道是哪个与他说的。况且这种事情谁能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他这么说定然是有把我,徐容绣便不多说了,除了支持他如今也没其他的法子了。 但是到了第二日宋子遇出门的时候徐容绣突然觉得她或许可以做点什么,比如说让他们夫妻二人活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往后院那小块地方瞧了眼,在后门的位置居然还有个小门,只是之前她没注意,她去找邓家下人过来帮忙将后面的地方清理出来又跑出去买了好些的鸭子回来。 李氏在家闲着没事便过来瞧她在那忙活,好奇道,“你这做什么” 徐容绣道,“这后门外头便是一条街,不远处也有些铺子,我打算弄些东西卖卖,贴补家用。” 宋家家世一般李氏知道的,但见徐容绣一个女人忙活不免担心,“要不我让几个人过来帮你” 徐容绣摇头,“暂时不用,我就早上做好开门在这卖就好,一个人忙的过来,在京城也不定待多长时间,就少弄些,赚一点是一点。” “我真佩服你。”李氏摸着肚子道,“我就不成了,如今揣着这个宝贝啥都不敢干。” 徐容绣笑,“你将自己养好就得了。”准头她又道,“要不早上让张叔他们帮我早起买些鸭回来,我给他们算工钱。” 她说话的功夫也不闲着,将买来的鸭拿了刀全都剁了又进灶屋捣鼓准备做辣鸭货。 李氏就在灶房外面跟她聊天说话,时间也过的快了些,过了个把时辰鸭货弄好,香气扑鼻,李氏有些嘴馋,“要不我先尝尝闻着味道可真好。” 徐容绣朝灶房里头呶呶嘴道,“吃里头不辣的那些。”说完她便将一锅的鸭货摆在她弄来的大木盆里端到门口那边去了。 后门打开,桌子摆了出去,连块牌匾都没有她就开卖了。 徐容绣对外的形象一直走的是高冷范,如今站在门口竟然有些张不开嘴。 好在她做的鸭货刚出锅香气扑鼻,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询问。 至于价格徐容绣也定好了,京城买鸭贵她卖的也贵,但附近居住的多是清贵的翰林官或者朝中一些小官,即便再清贫也不差吃肉的钱。出来采买的人闻着香味便过来询问。 一个婆子道,“正好我家老爷胃口不好,就买些试试。” 徐容绣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她道,“大娘,您先尝尝,若是不好吃就不买。” 那婆子接了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不错,味道真好。” 她说完,赶紧将鸭脖和鸭腿各要了一些,旁人经过闻着香味过来又听见婆子的话顿时觉得有兴趣,徐容绣刚开张便是不赚钱也要让人尝尝打出口碑去,“您也尝一口。” 几个路过的一尝顿时惊为天人,于是各自都买了一些。 徐容绣因为头一天卖并没有谱,所以做的也不多,一盆子很快卖完了,灶房里还有一盆,李氏瞧着她卖完了赶紧指挥下人给端过来,咂舌道,“这么好卖” 徐容绣擦擦汗道,“手艺太好没办法。” 做生意便是这样,有人过来问过来买便能引得旁人也过来买。一群人围着你的摊子会有更多的人觉得这家东西好跑过来问。徐容绣头一天两盆子辣鸭货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全部售空。 徐容绣算了下利润,足足有三两银子,顿时觉得京城的钱好赚。而且此地多是清贵人家人员也没外城那般复杂,倒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当然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让附近的人知晓他们一家的存在,若是梦里的一切当真会发生,宋子遇他们做了那些事后对方想对他们夫妻下手也得考虑一下。 李氏并不知她想的这些,只以为真的是为了贴补家用,徐容绣瞧着李氏的样子便知邓繁未说他们在做的事,她便也隐瞒了下来,李氏怀着身孕,尤其喜欢多思多想,告诉她了非但帮不上忙,恐怕还得惹她担心,得不偿失。 宋子遇回来瞧见徐容绣心情不错,不免问道,“有什么好事” 徐容绣将她今日赚的银子拿了出来道,“这是我今日赚的钱。” “今日”宋子遇奇怪,“你在家能赚什么钱” 徐容绣便将今日之事说了,她道,“我想着这附近不多是翰林官或者清贵官员吗,我就索性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咱们的存在,倘若殿试之前咱们出了什么问题,周围的买家也能知道咱们出了事。二来,京城的官人傻钱多,好赚,我不过弄了两盆子鸭货就赚了三两银子。我与邓家嫂子说好,她家的下人帮我把鸭买来,我也不用出门,只在家弄鸭货再去卖便好。” 娘子想的周道宋子遇越发觉得自己无能,“要不咱们也去买几个下人回来帮忙” 徐容绣摇头,“要买也等殿试后,现在买进来谁知道买的是人是鬼。而且咱们对京城也不熟悉,若是买来不靠谱的人,那倒霉的还不是咱们夫妻” 宋子遇一想也是,便没再提这个,只道,“每日少做些便是,别太累了。” 完了宋子遇又说了明天的文会,“明日李公子还会邀请他的同窗好友一起去参加,今日我们几个一起聚着喝茶的时候我和邓兄有意无意的提到这事,李兄果然说明日誊写会试文章之事。希望一切不要再出意外。” 到了第二日徐容绣早早起来做鸭货,宋子遇洗脸净齿大办妥当出门,徐容绣朝他举了举胳膊,“夫君加油。” 宋子遇一直提着的心突然就落了回来了,夫妻俩都在努力,尽人事听天命,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一回。 和邓繁到了文会的地点李公子等人还没来,来参加文会的除了京城乡试前十名还有全国各地优秀的举子,起码半数以上的解元都被李公子请了过来。宋子遇和邓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今日他们孤注一掷不仅要将会试的文章默写出来,还会将文章全部存入国子监祭酒那里。国子监祭酒是李御史的好友,能被李公子请来也不奇怪。 到了辰时末,李公子与几个书生一同前来,众人先是寒暄一阵,接着李公子便道,“会试已经过去十多日日,离着出榜还有几天,不如咱们今日将各自在会试上的文章默写出来,咱们自己内部评个优劣,到时候瞧瞧咱们猜的和皇榜张出来的准不准。” 他皱着眉一说众人顿时被挑起了兴趣,若是自己的文章拔得头筹,可谓是先行吃颗定心丸。 于是这提议便被众人同意了,宋子遇补充道,“单这样,子遇觉得尚且不够,不如咱们评判出来后找国子监祭酒帮忙复审一番,不知各位仁兄觉得如何” “这个法子好。” “有国子监祭酒大人的复审更能公正一些。” 此事一定,酒楼里将准备的笔墨纸品一一奉上,各处点心茶壶全都撤了,二十多个举子静了下来开始默写自己的文章。 会试文章太多,全都默写出来也不现实,于是便只默写第一日的文章,一上午的功夫便全都默写完毕。 写完后众人相互传阅,将自己觉得好的文章挑出来再各自进行投票选出最最优等。 写完的时候已近中午,众人在酒楼内用了午饭下午便开始传阅,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众人才投票选出前十名,而宋子遇的文章位列第九,邓繁位列第三,李公子位列第一。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又言之有物,宋子遇也自叹不如。 宋子遇家世不显,但人长的好,如今再加一条文章写的好,顿时在举人圈中获得不少好感。 宋子遇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满意。到时若是他落榜,也会有不少人替他鸣不平。 传阅完毕,试卷由众人看着封存又一起送到国子监祭酒府上,连夜在那守着看国子监祭酒品评他们的文章进行复审。 而此时,这件事终于传入有些人的耳中,得知京中举子将自己文章默写出来传阅,这人惊了一下当即去找其他人商议此事如何处理。 而此时贡院的阅卷已经接近尾声,考官们却依然不能出来。 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贡院被锦衣卫把守的如铁桶一般,什么信息也交换不了。 参与此事的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奔走就是看看能不能将消息传入贡院,这事绝对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否则牵扯甚广,一个不留神,大家都要一起玩完。 谁能想到这些举子竟然会默写文章一起品鉴甚至还当场说自己的构题思路呢,老老实实作诗写文章不好吗 上头的人得知此事顿时恼怒,让人暗中查看到底是谁挑起的这事,结果调查来调查去,竟是李御史的儿子。李御史在朝堂上本就是难啃的骨头,没想到他的儿子又出了这种骚主意,弄不好他们都将跟着玩完。 但再急也无可奈何,参与此事的人找关系的找关系,为的就是能将自己摘出来。他们甚至想对里头的人说一声抱歉,当然参与换题的子弟也大骂李公子坏事。 最让他们无可奈何的是他们在外头也不知道里头的大人物究竟用何人的文章去替,毕竟文章不写出来,谁也不知道哪个会中不是,本以为现挑现用更好一些,没想到有了这么一出,闹不好便会有性命之忧。 有人想去找国子监祭酒要那些文章,却被国子监祭酒郭大人给不软不硬的堵了回去。 郭大人觉得有些奇怪,便在进宫的时候将前十名的文章拿了去与永安帝说起这事儿,还将自己觉得好的文章拿给永安帝瞧了,还状似无意道,“这是他们书生内部评出来的,还想瞧瞧与惠氏的名次是不是一样,现在的年轻人啊,想法真是多。” 永安帝在昨晚的时候已然看过这次会试的排名,再看一眼手中的卷子,眉头顿时挑了挑。 呦呵,竟不止一个不一样,但显然手中的文章水准都不错,那么会试前头这些难道更为优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八第四十八章 从二月初七一直到三月初会试结果出来, 贡院里头的考官处于锦衣卫严密监控中, 然而锦衣卫也仅仅负责外围, 确保考官与外界的人没有一丝接触会试题目不泄漏。贡院里面则有禁军巡逻确保贡院的安全,至于心眼比马蜂窝还要多的考官, 谁又能确保是谁的人呢 历朝历代,但凡科举考试,考官几乎不会出自一个派别, 往往主考官谁这家的代表, 副主考则是另外派别的人。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外, 总讲究个平衡二字。但是当被该是敌对方的主副考官沆瀣一气的时候, 那么作为制衡者的帝王便觉得自己受了欺骗, 有了危机感了。 会试开始之前, 除了参与的人员, 恐怕没人会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 牵扯到几个派系的人的事情。朝廷是个大蛋糕, 各派系都想安插自己的人手,而科举又是安插人手的最好方式。与其去拉拢不知有没有能耐的贫家子弟,不如替换成自己人。 在选择考官之前,永安帝自以为思考妥当, 充分运用了帝王之术,然而到了这一刻他陡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受到了欺骗。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是会试之前就制定好的计划呢。不用泄漏题目,不用多说,只要选出没靠山没权没势的人就好,至于你是不是有意见, 给你点钱打发了便是,实在不忿,胳膊拧的过大腿吗而且谁又能知道那文章说你写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然而千想万想也料不到会有人在结果出来前就公开将文章默写出来还通过国子监祭酒呈上御前吧。 永安帝瞧着手中的文章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只是他没想到的事宫里那些眼线竟然没在会试结果呈上御前之前告诉那些人。 永安帝不知道的是在昨夜考官奉旨将会试结果带进宫的时候是有人通过对暗号告知了的,只是传递消息的人自以为一个眼神传递成功,进宫的人却以为那眼色只是在说永安帝心情不愉快,让他们当心些,完全没往事情失败上面想。 而后永安帝叫来锦衣卫指挥使曹顺,“皇榜是否已经贴上了” 曹顺道,“回皇上,这个时辰想必已经贴上了。” 永安帝冷笑一声,将手中卷子名单扔给他,曹顺捡起来看了眼顿时明白了什么,永安帝道,“将贡院包围全力彻查本次会试,此事由锦衣卫全权调查,务必不放走一个。再有,查清这次提议提前默写文章的人,暂时调派人手护卫其周全。”他登基八年,如今上第三次主持会试,前面两次有人从中做梗安插人手,因为只是个别现象而他对朝政未能完全掌控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上两次的甜头实在太大,让他们这次了大的。真当他还说那个被他们掌控的小皇帝吗 曹顺领命下去,永安帝手覆在桌案上轻轻的扣动,外头太监来报,“陛下,张贵妃来给陛下请安。” 永安帝睁开眼,神色未变,“宣。” 同一时间,贡院门口。 宋子遇与邓繁站在人群外面看着贡院门口围着的人忧心忡忡道,“真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寒窗苦读十余载,大多数的举子都希望能够通过会试一举冲天,若是自己技不如人落了榜也将罢了,三年后再来战,然而若是得知本该属于自己的功名被人顶替,那么对被顶替者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该做的咱们都做了,若只是个梦,那咱们做的这些就仅仅是为了娱乐,若当真确有其事,现如今也不是咱们能够掌控的了。”邓繁道,“放宽心吧。” 正说着话前头突然传来举子的喊声,“来了,来了。” 宋子遇和邓繁抬眸望去,就见不远处身穿官服的官员在一路禁军的护送下到了皇榜之前。 宋子遇心里紧张,心跳加速,忽然瞧见几个人快速朝那衙役冲了过去,继而一声惊呼,“皇榜被人盗窃,速速追回。” 人群一阵混乱,禁军想要追赶奈何此地举子众多,那人身型消瘦,竟一时难以追上。 皇榜丢失不管是对捧榜而出的官员还是护送的禁军都是死罪,若是当真出事,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禁军将领大吼一声,“帮忙拿下贼人奖白银一百两。” 然而在场的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要他们拦路尚可用人多拦住,追拿贼人就有些困难了。何况那贼人行动迅速,钻入人群眼瞅着将不见了踪影。 眼看那几个贼人分了几路要逃跑,忽然就见一白色身影迅速朝其中一个贼人追去而后一拳将贼人击倒在地,还顺势将皇榜拿到手里。 其他几个贼人瞧见计划失败,竟不顾性命一般冲了过来想要再次抢夺皇榜。现场一片混乱,宋子遇手拿皇榜瞧准禁军首领的位置踮脚跳起迅速的扔了过去。那将领本领高超,踩着举子的肩膀便将皇榜接住,转而大步朝贴榜的位置走去。 而成功将皇榜救下之人正是宋子遇,几个贼人见计划失败,皇榜处必定有重兵把守,他们想再次涉险也是不能了。于是转而将怒火转移到误了他们大事的宋子遇身上,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朝宋子遇冲了过去。 邓繁站在不远处紧张的看着宋子遇生怕他有什么危险,虽然他知道宋子遇力气大,可与这种亡命徒比起来恐怕将有危险了。 而此时禁军之人也要过来,就见宋子遇徒手将贼人举了起来而后朝地上砸去。咣当一声巨响,贼人口吐鲜血竟真的爬不起来了。邓繁松了口气,果然,力气大了也有好处。 众举子被宋子遇的大力气所折服,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热烈饿鼓掌声。 禁军到了跟前将几个几欲逃走的贼人抓获,那将领到了宋子遇跟前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在下禁卫军首领钱元,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宋子遇微微一笑,“在下宋子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况且宋某本是参加会试的举子,保护皇榜也是宋某该做的,大人不必多谢。” 钱元闻言微微颔首,“皇榜已贴,公子请。” 宋子遇点头与他告辞而后还邓繁一起去看皇榜。然而他们还未过去便听人喊道,“果然,难怪有人抢皇榜,这皇榜定然有问题。” 而在旁边的位置也已经将会试前十名的头一场文章一一贴了出来,立即有怀疑排名的举子过去查看。 “啊,宋兄的文章可上头竟不是他的名字” “还有孙兄的” “朱兄也是” “有人舞弊偷梁换柱” “朝廷给我们一个交代。” “前十名竟然有三个有问题的,谁知后面有多人被害得没有功名。” 大家的文章早在前几日便已经默写出来,不但如此还当众说过自己如何破题如何承题,这才几日的功夫大家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可上面的名字竟然有误朝廷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而其中那两个被替换了姓名的举子哪想过这般情形,坐在皇榜之下嚎啕大哭起来。 宋子遇微微叹了口气,若是没有老天爷的示警,恐怕他也会在措手不及的灾难中坐地嚎啕大哭了。 人群中声讨的声音越来越多,钱元也有些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上前查看皇榜,是真的无疑,毕竟普天之下无人敢捏造这个,难道真的有问题 钱元交代副手看守此地,而他飞快的朝皇宫而去。 同一时间在贡院里完成任务的大小官员们觉得差事顺利完成终于可以回家洗洗好好睡一觉了,然而东西收拾好,外头一直看守的锦衣卫却进来了。 主考官付林收敛起好心情,客气问道“不知曹大人这是做什么” 曹顺并未作答,扬手道,“全部拿下,分开关押。” 众人一凛,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事情败露了 不等他们交换信息,一众官员迅速被包围而后又飞快被带走。 贡院内上到主考官下到打扫号舍的衙役全部带走下到诏狱。一众人员下到诏狱心都凉了半截人人自危,这诏狱是什么地方进来还有出去的可能吗现如今恐怕只能盼着外头的人想办法了。 到了这种地步,官位高的人或许还能扛一下,像底层那些却是在锦衣卫的打骂和各种手段中招了。 诏狱中宛如人间地狱,外头得知计划失败的人也是人人自危,甚至有人开始想要收拾细软将家中子弟送走了。 然而永安帝既然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又怎么可能放跑一个,京城各大城门全是永安帝的亲信把手,宁肯错抓一千不能放跑一个。你跑说明你心虚你有问题,举家抓起来审问,总能问出个一二三来。 宋子遇此时却对这些并不知晓的,他自打看到皇榜那一刻便知道梦里的成了真,皇榜上果然没有他的名字,而他的文章却作为第九名的文章贴在那里。 他为何被选中和他一起被选中的人为何也恰巧中了招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家世平平无奇,小户人家,世代泥腿子。甚至不用做多调查便能仅凭糊名的籍贯将他们没有靠山这事做了判断,他们这些人在当地都没有靠山,跟别提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了。 耳边全是同科的举子安慰和声讨之声,邓繁得了亚元,此时也没有半分喜色,他看着宋子遇道,“咱们先回去吧。” 宋子遇看着皇榜道,“圣上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对吗” ”这是自然。”邓繁肯定道,“圣上是生命之君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而且据他猜测,这会试成绩估计最后会作罢,兴许是明年考或许再过段时日重新再考,那时是什么情况就说不好了。 “我们回去吧。”宋子遇说着和邓繁出了人群,而贡院门口也因为榜单文章与他们知道的所有人不一样越发的多了。 两人刚出了人群,就见前头大街上有人围聚,宋子遇抬头看了眼,竟是一队军士扣押着几个身穿普通服饰背着行囊的男子。 宋子遇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与邓繁一起回到家中。 徐容绣自打那日开始做起鸭货生意,整日有了事情可干,而她手艺好,慢慢的也与来买鸭货的人说话,附近的人家也都知道了这鸭货竟是举人的妻子做的。虽然有人家的太太觉得女子抛头露面不妥,但大家却都知道了这家的存在,如此宋子遇也不担心他不在家时有人对徐容绣不利。 “卖好了”宋子遇到了后门那,徐容绣正在收拾东西,见他来了,顿时眼前一亮,“灶房里还有一盆子,你再去端来。” 自始至终徐容绣都没问今日之事。宋子遇闻言进去灶房端了木盆出来,便站在一旁看她卖东西,有来买鸭货的熟人瞧见宋子遇惊讶道,“这便是宋家举人老爷” 徐容绣点头应是,宋子遇也温和的颔首示意。 但京城多豪富,尤其这附近住的本就是清贵的翰林,官见的多了再见个举人也就不足为奇了。买东西的人不少,来一个便瞧宋子遇一眼。 宋子遇被瞧的有些不好意思,可扔下娘子在这他又觉得心疼,便过去帮徐容绣收钱找钱,夫妻俩合作默契,闲暇时相视一笑,一切都那么美好。 不到午时,两盆子辣鸭货全部贩卖一空,徐容绣毫不客气的指挥宋子遇将东西搬进家里去,又把门锁上,转头抱住他饿腰问道,“你不开心。” 她用的是肯定句。两人成亲快一年半了,徐容绣觉得她的男人即便在外一副文弱可欺的模样,在家却是该如何就如何的。 可他今日从他眼中看到了难过,一向坚强的夫君难过了,伤了心了,徐容绣也觉得很难受。 宋子遇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们进屋在说。” 宋子遇将东西收回灶房又把锅碗瓢盆清洗赶紧,抱着徐容绣便进了屋。外头树上奉命保护顺便监视这夫妻俩的锦衣卫见此有些为难,人家夫妻间的事要不要继续看看可对方又非大奸大恶之人,想必不用吧。 踌躇间房门已经关上,徐容绣刚想说话,宋子遇看了眼外头道,“里面说。” 夫妻俩到了里头在床上坐下,宋子遇轻声道,“进了院子外察觉咱们似乎被人监视了。” 徐容绣顿时大惊,当即便要抄杀猪刀,“谁” 宋子遇微微皱眉,“不知,但似乎并没有杀意。” 就他娘子这些年谨小慎微的感觉,若真有危险定能察觉,如今未能察觉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没有危险。 徐容绣道,“这京城实在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宋子遇满嘴的苦涩,“以前只觉得中了进士光耀门楣娘也能跟着过好日子,竟未想过中了进士后会如何。未中的情形到也幻想了许多,竟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这等事,而我还非常倒霉的摊上了。” 宋子遇握住徐容绣的手道,“我与邓兄猜测,若是这事成功闹大,会试恐怕要重新考了。” 这种事不光在本朝,便是在历朝历代那也是骇人听闻的事情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小人物 。 ”邓兄本可以不予理会,毕竟他本次是亚元,若是重考”宋子遇叹气,“谁知道又会如何。”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有事与娘子商议。” 徐容绣见他说的郑重,也不觉坐直了身体,“夫妻有话直说便是。” 亲眼瞧见自家娘子在京城卖的风生水起,宋子遇现如今竟不知如何开口,他道,“我的本意是不管再次会试如何,都要离开京城去做地方官,未来的事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与其在京城中与鬼共谋,不如去地方做些实事,邓兄也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这个,徐容绣松了口气无所谓道,“京城的确不易过,那咱们便到地方上去。”她好歹有好些未来的记忆,说不定她还能在地方建设上能够帮助宋子遇呢。 见她支持自己的决定,宋子遇站起身来,深深做了一个揖道,“多谢娘子体谅。” 徐容绣靠在他的肩头道,“你走到哪我的铺子都能开到哪,你尽管往前走便是,若是有朝一日穷的吃不上饭了,我来养你。” 宋子遇本有些心猿意马,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压力巨大,这要是一不小心,他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第四十九章 宋子遇还在吃软饭的边缘徘徊的时候, 宫里的永安帝也已经知晓最先提议默写文章,甚至当众阐述如何破题如何承题这事儿是来自于山东直隶的两个举子之事, 不过认凭永安帝想破脑袋估计都不会知道这事源自宋子遇的一个梦。永安帝以为他们是误打误撞, 偶然的一个提议被李御史的儿子知晓罢了。 锦衣卫在永安帝问完话之后道,“宋家娘子现如今在后门开了门每日做辣鸭货卖, 生意倒是不错。” 永安帝一愣, “辣鸭货” 锦衣卫回想到那味道点了点头, “对。” “明日带些回来。”永安帝说完又问了些别的事情, 便让锦衣卫出去了。锦衣卫跟永安帝汇报完又去与曹顺汇报。 曹顺听到他说永安帝让明日带些辣鸭货回来的时候呆了呆然后气道, “圣上入口之物怎能从外头带来, 何况若是不吃你拿什么来换” 这锦衣卫不过二十来岁,闻言笑嘻嘻道, “那味道可好了,明日属下给大人也带些回来。” 且说会试主持会试的一干官员还未出贡院便被请进诏狱, 这事儿在朝中乃至朝堂上都掀起轩然大波。 朝中各官员的折子雪花般纷纷递进宫里去了,永安帝坐在龙椅上冷眼瞧着几个派别的官员难得联合一致让他收回成命,“说完了” 大殿之下顿时一静, 吏部尚书出位道,“圣上, 付大人诸人奉命主持会试有功, 怎可因为一些举子言行而怀疑他们, 望圣上三思。” “有功”永安帝语气耐人寻味,“众卿以为如何” “臣不赞同徐尚书所言之事。”御史台李御史看了徐尚书一眼道,“犬子与那些书生默写会试文章, 微臣见过那些文章,与会试张贴的不尽相同,这其中定有缘故,还望圣上严查。” 此事究竟如何,堂上诸人多数是知道的,但奈何兔死狐悲,他们如今不出来说话,他日进去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永安帝听完李御史的话微微点头然后道,“都说天下唯有读书高,然,读书人的场地都出了大逆不道之事那才是读书人的耻辱。” 殿下一片寂静,永安帝哼了一声道,“大周朝建国百余年,于国之人数不胜数,但是哪个敢恃宠而骄,敢说自己对这天下百姓问心无愧贫家子弟寒窗苦读十余年,本该高登榜上光耀门楣,若因国之蛀虫没了前程,多少个家庭因为这个而败落” 永安帝看着低着头的徐尚书道,“此事若他们被冤枉,朕自当与他们致歉,但倘若当真他们欺上瞒下,而你们中有人参与,那也不要怪朕心狠。”说完这话,永安帝目光扫过殿下诸臣,冷声道,“退朝” 殿下无人敢反驳,徐尚书因为永安帝的一席话冷汗直流,他们大意了,永安帝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万事听他们的永安帝了。狱中的人啊,你们自己自求多福吧。 朝堂上人人自危,宋子遇和邓繁也觉察出京城的不对劲来。 因着考生姓名与文章对不上,不少人要求朝廷给个说法,贡院门口每日都聚集了不少的举人,其中不乏有浑水摸鱼之人,但大多数是觉得兔死狐悲,今日那些被冒名顶替的人不是他们,但谁知明日会不会变成他们。况且读书人本就清高,出了这事越发觉得有辱读书人的尊严。 宋子遇在入京后交友甚广,出了这事不时有人上门安慰于他。既然知晓有人监视他们,他自然老老实实道,“我们只管相信朝廷便是,朝廷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来安慰他的人听闻这话被他的淡定所折服,对方拱了拱手道,“不错,陛下圣明,定会还科举一个清白。” 将人送走,宋子遇回头便瞧见徐容绣满脸警惕,手中还拎着杀猪刀,他吓了一跳道,“娘子这是做什么,在自家用不着如此。” 徐容绣道,“我得保护夫君。” 宋子遇知道她什么意思,心里微暖,低声道,“对方并无伤害我们的意思,大可不必担忧。” 徐容绣皱眉摇头,“还是小心些为好。” 但到这时候徐容绣越发的不肯将小买卖停了,做了两大盆子的辣鸭货便去门口卖了,宋子遇今日没出去,便跟着在门口帮忙,那把杀猪刀就放在桌案下头,只要一有危险,宋子遇毫不怀疑的就知道徐容绣会拔刀保护他的。 曹十二等晚上夫妻俩睡后带着辣鸭货回了宫,经过一层层的查验,终于递到永安帝的手中。 永安帝尝了一口觉得好吃,便吃了起来,一直到将东西吃完,才瞧见下头的锦衣卫,漫不经心道,“还有事” 曹十二有些难以启齿,“宋子遇夫妻似乎是发现奴才了。”他小心翼翼觑着永安帝的表情,“宋子遇尚且能稳得住,但其妻却似乎有些担忧,做买卖的时候杀猪刀不离手。” 锦衣卫打听消息必定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打听过,宋子遇包括徐容绣家中如何,自然也都清楚。永安帝觉得这夫妻里有意思,只道,“只管看着便是。若是有人不长眼,那就来一个抓一个。” 诏狱中的越抓越多,朝堂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众人墙倒众人推知道永安帝这次定然不会放过这次科考舞弊案的参与人员来,他们如今要做的便是摘清关系而非尽力奔走了。 锦衣卫的诏狱自来是令人害怕的地方,多少人进去的时候觉得只要咬紧牙关便不会出事,然而很快他们便后悔了,进了诏狱他们都开始怀疑做人了。先是从利益最无足轻重的衙役开始,慢慢到贡院收发卷子的官员,一个个的攀咬,涉及的人员也越来越多,雪球般越滚越大。 曹顺带了一部分口供拿去给永安帝看了,永安帝看完大体有了数,知道朝中到底有哪些人参与了。 曹顺跪在下头默不作声的等着永安帝给答复,过了许久,永安帝道,“查,我倒是悄悄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着大理寺刑部与锦衣卫三司共同会审,不放过任何一个参与人员。” 永安帝要将事情办大,三月初三本该是殿试的日子永安帝却发了一道会试重考的旨意。严明此次会试出现严重的科考舞弊案,案子继续查,但也不能耽误春闱,于三月二十重新来一次春闱,此次由永安帝作为主考官,翰林院大学士等官员作为辅助考官。对朝廷官员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这次永安帝是动了怒的。 当然由于是重考断然不会出现上一次的舞弊案,宋子遇等人都松了口气。 当然这次舞弊案的受害者与落榜的举子是万分支持重考的,但那些原本榜上有名的人也要跟着重考心里就不上滋味了。 会试考的不仅仅是学识,还有举子的心理素质,本来考上了如今又要重考,谁知道这次能不能考中。尤其挂在榜尾的那些一不小心便会掉到榜下进士无望。 有人欢喜必定就有人伤心难过。难过之下难免波及当初提议默写文章之人,众人多以为是李公子所提议,好些人甚至跑到李府门前破口大骂然后崩溃大哭。 李公子本名李佑铭,性情孤傲,听得如此咒骂顿时瞧不起这些人,他站在门口道“若尔等有真才实学重考一次算什么,该中的考十次也会中,想凭借着好运气中进士做官光耀门楣,诸位趁早死了心。” 他话说的难听,那些举子苦的更加难受。 宋子遇和邓繁听说此事主动登门与李佑铭致歉,“这事说来也有我们的责任,倒是让李兄平白担了骂名了。” 李佑铭并不在意,他摆手道,“这事我倒庆幸是由我来说,我好歹说官宦子弟,他们说两句也就罢了,并不能如何,若是由你们挑起来,谁知道那些人狗急跳墙会不会暗下毒手。” 宋子遇汗颜,心中满是愧疚。这事本就是他与邓繁为了祸水东引让他来提,如今倒是李佑铭来安慰他们了。 重考的消息下了,再多的不满也得好好准备第二次考试,宋子遇回去的路上对邓繁道,“这事说起来,邓兄和李兄倒是无妄之灾了,本是我的事,你和李兄一个会元一个亚元,如今却也要重考了。子遇有时候都有些怀疑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了。毕竟事出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一次,可这如今大部分考生要跟着重考了,若是能考上则好,考不上,那子遇心中也难免过意不去。” 邓繁看他,心中也是感慨,十年苦读,为的就一朝中进士,但走到如今这地步也非宋子遇所愿,他拍了拍他肩膀道,“子遇何必为难自己。这事说到底要怪也该怪那些参与舞弊案的人员,伸手伸的太长,误了好些举人。这事不知也罢了,知道了,即便不是子遇,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的。” 宋子遇感慨,“这辈子定不忘邓兄的情谊。” 邓繁笑道,“既然如此,不如送些实惠的。” 宋子遇当即笑了,邓繁最喜欢吃那辣鸭货,他笑道,“待会儿便给邓兄送去。” 到家后宋子遇将会试重考的事情说了,徐容绣并不意外,只嘱咐道,“那夫君便好生准备便是,辣鸭货我自己来就可以。” 因为有邓家帮忙,每日邓家的下人帮忙把鸭买来,徐容绣早起将鸭杀了制作出来,并不耽误生意。这些日子以来她只靠着卖鸭货便赚了不少银子。 于是京城待考的举人们又安静了下来,用心备考。 而锦衣卫诏狱中也越来越多的人招认了,三月十五的时候大理寺和刑部、锦衣卫一同会审,贪腐舞弊证据一应俱全,开审当日便由十几位官员被抄家灭族,其他参与人员砍的砍流放的流放,一大批官员落马。 满朝文武知晓永安帝发了狠 ,战战兢兢生怕永安帝清算。永安帝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一些并未直接参与其中的人警告一番又罚了俸禄便如此了事。 即便是这样,上至尚书,下至六品小官,丢官丢命的多大七十多人,堪称大周朝建国以来一次性丢官丢命最多的一次案件。当然知道内情的人也知道,永安帝利用这次舞弊案收拾了一些官员,由此仅存的这些官员再也不敢轻视永安帝这个年轻的帝王了。 朝堂之事离宋子遇等人还太远,但在重考之前能够看到朝廷迅速的了结此事,还是狠大快人心的。宋子遇带着这种心情进了贡院,做题的时候也下笔如有神,顺畅非常。 一直到会试结束,宋子遇依然保持着高涨的心情。由于上一次的事情,这次重考之后连参加文会诗会的人都少了好些,而且大家都默契的没再默写文章,只成群的默写了,再递到国子监祭酒那里存放。 宋子遇却知道因为上 一次的事情这次的会试定然是最公正不过的一次会试了。没人敢再这一次会试上试探永安帝,也没人敢再这次考试上起幺蛾子了。 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实在太过惨烈,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诏狱的客人。 会试考完,考官们开始阅卷了,这一次每位考官身边都多了一位锦衣卫进行监视,再无作弊的可能了。 舞弊案太过重大,宋子遇在给母亲的信中也没敢多写,只在信中说了因为一些缘故,会试要重新考一回,让她么不必忧心,但消息还是传回了清河。 因着宋家在清河县小有名气的缘故,得知消息的人也迅速的将事情告诉了田氏。自打过了年儿子和媳妇进京赶考,铺子又转给田友德夫妻打理,田氏便闲了下来,消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时候田氏吓了一跳,“那会如何可知我儿有无危险” “这说不好。”来人也只是听了这么一嘴便来告诉田氏了,多的消息却是不知道了。那人还问道,“宋子遇没写信回来没” 田氏摇头,“他们只在刚到京城的时候写了一封信回来,后头便没有信了,京城路途遥远,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走了,田氏却并不安心,总担心若是儿子出了事该怎么办。 田氏心中忧虑去铺子里叫了田友水去书院那边打听打听消息。田友水出去一趟回来道,“都说会试出了舞弊案砍了好些人的脑袋,子遇大概要重新考一回所以才没消息了,姑母放宽心,过几日说不定子遇就来信了,咱们且等一等,必定不会有事的。” “千万不要有事。”田氏对自己儿子自然是信任有加,但不妨有人瞧着宋家如今越过越好了便在外头说一些不好的话出来。 田氏前几日刚接到信知道儿子在京中买了一处小院,她还想着再没消息她便带着俩孩子还有田友水一家直接上京去,如今中县城里竟有人说出宋子遇参与舞弊案之事,田氏顿时恼了,“我们哪都不去,我就在家等着我儿的消息传来。” 其实田氏也不敢想她的儿子一定能够中进士,但人总是这样,让人一激便忘了其他,夸下海口后田氏哪都不去,就在家待着,盼着儿子给她争口气考个进士回来打这些落井下石的人的脸。 她不出门还好些,蓝荣恩却在书院也听了不少闲言碎语,有人说宋子遇因为舞弊案被抓了,也有人说宋子遇凶多吉少。 蓝荣恩刚去书院的时候胆小懦弱,后来胆子渐渐大了,在书院中也有了相熟的朋友,虽说并没有与所有人关系良好却有没与谁结怨。然而到了此时,真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蓝荣恩并不恼怒,只冷眼瞧着,哪些人真心实意与他结交,哪些人趁着这时候踩他一脚,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直到有一日他撞见徐光宗与人说宋子遇的事,他才知竟是徐光宗在捣鬼。徐光宗与人道,“我那大姐夫就外面瞧这胆小懦弱,其实胆子大得很,科考舞弊案这事呵呵,我还真说不好,只不过大姐自打去了京城一直未写信回来就是了。” 他所说的不需要太多,旁人便能自行想象,不写信回来,是被抓了不能写信宋子遇胆子实际很大,就是说有胆量做舞弊之事 蓝荣恩等他说完,站出来冷笑看着徐光宗道,“二弟恐怕不知道,历来律法会连坐,姐夫若是出事,你可是姐夫的小舅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呵呵二弟好自为之。” 蓝荣恩说完便走了,徐光宗脸色却阴沉起来,几个与他说话的书生也连忙借口有事跑了。 徐光宗不免将蓝荣恩额话听到耳中,回去便将话说给徐屠户听了,“爹,姐夫在京城还不知发生何事,若是当真无事,为何这么久都么写信回来儿子猜测,姐夫定然是出事了。爹,他若出事是要连坐的。” 他这么一说徐屠户顿时有些谎了,“这还能连坐你大姐是出嫁女还能连累到咱们” 其实具体如何徐光宗也不清楚,但想到大哥白日那眼神,徐光宗便觉得渗的慌,他胡乱说道,“大周朝的律法爹您不知道,大姐夫是您的女婿,若是他有事,咱们也要跟着遭殃的。” 大周朝的律法徐光宗如今读书律法却是学的不多的,究竟如何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怕死啊,他担心万一姐夫真的玩完他也跟着倒霉,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觉得大姐可怜,如今他巴不得大姐大姐夫倒霉,当然,在他们倒霉之前最好是要划清界限的。 徐屠户只识得几个字,对律法却不甚了解,如今徐光宗一说,他便皱眉道,“那该如何,总不能划清界限吧。” 徐光宗眼前一亮,“爹,必须划清界限,不光跟大姐划清界线,就是大哥和二姐也得划清界线,律法上他们是一家人,但大哥和二姐怎么说也说您的孩子啊,万一被人做了文章那就得倒霉了。” 以前将长子和闺女户籍落到宋家徐屠户便有些后悔,如今他腿都没好利索,又跟三个孩子划清界线,说实话徐屠户有些不情愿。 见他如此徐光宗道,“爹,您还犹豫什么,没了大哥姐姐他们,您不是还有我和弟弟么,再不济,您忘了我娘肚子里海揣着您的娃了” 徐屠户顿时想起罗氏来,罗氏肚子里还揣着他娃呢,真是糟心,如今罗氏还是冯木匠的婆娘呢,得想个法子才行。孩子还能再生但命只有一条啊。 徐屠户有些松动了,徐光宗又道,“您不会盼着姐夫没事中了进士您跟着沾光吧” 徐屠户的确想沾光,女婿是进士的话他这个老丈人也能沾光不是。 然而徐光宗却哼了一声道,“咱们两家的关系县城里谁不知道再说了,姐夫中了举人,可见着有人因为这个尊敬您了” 他的话落在徐屠户心里,让他顿觉羞愤。按道理来说宋子遇中了举人,他在县里该有面子了,旁人见了他总该说声举人丈人,但显然易见的,县城里的人都知晓两家的关系,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徐屠户被儿子戳穿了心事,眉头皱的仅仅的。 “爹,现在面子是其次,万一被牵累,咱家的铺子还要不要了” 徐家经过徐屠户多年经营在城有七八处肉铺,更遑论还有专门杀猪的地方,可以说清河县的猪肉都是从徐家出来的。若是因为宋子遇的事情被牵累,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徐屠户权衡利弊,觉得三个孩子早就与他离心,就连前些日子侍疾也是不情不愿,是他们先不孝的,那就别怪他无情不要他们了。 徐屠户看着眼前越发俊秀的徐光宗,咬牙道,“成,爹听你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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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屠户想到徐光宗的话再看看如今长子的态度当即冷了脸觉得徐光宗说的没错,自己这三个孩子没发达的时候都这样对他,等日后有了出息还不定怎么报复他呢。徐屠户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他将手上的文书扔了过去,“我说,我们徐家要与你们姐弟三个断绝任何关系,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蓝荣恩嗤笑一声,将文书捡起来,看清上面的字,面色不变啊,然后点头道,“好。” 说着蓝荣恩往外走去,正巧与徐光宗对上,徐光宗瞧见他手里的文书顿时笑了,“蓝荣恩。” 蓝荣恩挑了挑眉,这就不叫大哥了,变的可真快啊。 蓝荣恩到了外头重街坊四邻道,“各位大娘大婶哥哥姐姐们,若你们在家,请出来给我们做个见证。” “你做什么”徐屠户见他要将其他人叫来见证当即恼了,这私下里的事如何都行,若是当众说出来,那徐家恐怕又要被人耻笑了,“这是咱们自家的事,私下说开不就是了。” 眼瞅着街坊四邻的都出来了,蓝荣恩道,“各位大娘大婶,今日荣恩叫你们出来是为了给我们父子原本的父子做个见证,今日徐老板到这来是为了与我和姐姐妹妹断绝一切关系的。” 他说着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伤感,“徐家容不下我与容菲,于是我与妹妹跟着大姐到了宋家又改为蓝姓。但不管姓什么,我们都是爹的孩子。可惜我们错了,如今姐夫在京中情况不知如何,我爹徐老板便迫不及待来与我们断绝关系,作为子女,我深感痛心。但父命不可违,父亲执意要断绝关系,作为子女的也不敢不应。” 这时蓝容菲从屋里出来,盈盈朝徐屠户一拜,“爹之前摔断腿,大哥便急忙回家侍疾,爹爹多次为难哥哥,哥哥也从来不说,纵使大姐不在家,临行前也嘱咐我们要多照看爹,如今姐夫不知如何,爹爹就急着来断绝关系,真是太让人心酸了。” 徐屠户脸上青白交加,觉得那些妇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了,他阴沉着脸道,“你们改姓那日起就算不得我徐家人,之前你们为我侍疾也算还了我的养育之恩,日后就各过各的再不相干了吧,光宗,咱们走。” “哎哟,徐保宁你断绝关系早晚有你后悔的一日。” “就是,宋子遇不过是被事情耽搁才没写信回来你就急着断绝关系,你可真心狠呢。” “罢了,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就是,荣恩读书好,日后考上进士的时候就是他后悔的日子。” 蓝荣恩听着大家为他说话颇为感动,他施了一礼,然后将那文书念了一遍,而后拉着蓝容菲给徐屠户磕了一个头,“日后您多保重。” 徐屠户面色阴沉抬步急急的走了,徐光宗笑了笑,对蓝荣恩道,“大哥保重。” “我瞧着他现在就得后悔” 徐屠户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田氏的声音传来,他的心脏陡然一颤,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脚步。 田氏走路带风,手中拿了一封书信,满脸笑容道,“我儿回信了,京中出了一些变故,春闱要重新考,所以才没写信回来,这不刚考完他便托人带信回来了。” 徐屠户猛然回头,“宋子遇没事” “你还盼着我儿有事”田氏当即怒了,“即便我儿与你么什么关系你也不能如此诅咒我儿吧。跟何况你也算我儿的前岳丈了,竟在背后中伤我儿,你是何居心” 徐屠户脸上冷汗直流,他后悔了,宋子遇根本就没出事,他为什么要来断绝关系他不由看向徐光宗,徐光宗脸色一变,顿时知道他爹反悔了,但不知为何,徐光宗看着他爹心里竟隐隐都是畅快,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道,“爹,您忘了我说的话了瞧瞧他们的态度,就算不断绝,能有我们的好更何况我听说了,当官可不容易,稍不留神便被砍头咱们做亲戚的也战战兢兢。而且如今关系也断绝了,后悔也是没用的。” 田氏点头,“就是,你们后悔也晚了,以后荣恩他们再如何也与你么无关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徐屠户的心突然有些疼。 田氏和蓝荣恩兄妹都知道徐屠户的尿性顿时觉得畅快,田氏对街坊四邻道,“大家辛苦了,进来喝杯茶再回去不迟。” 宋家一片喜气,徐屠户脸色越发的臭了,他觉得徐家自打大女儿嫁了便一直不顺,如今竟到了这个地步。 清河县发生的事徐容绣夫妻并不知晓,如今会试已过,考官们马不停蹄的开始阅卷,宋子遇没有诗会文会要参加也就闲了下来,于是每日便和徐容绣站在后门那卖鸭货。曹十二一脸蛋疼的又指使人过来买鸭货了,他都不敢相信堂堂的帝王竟然喜欢啃鸭脖子这要说让叛党知道恐怕得出问题,他总算明白曹顺之前为何骂他了。 当然宋子遇夫妻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家的鸭货让永安帝上了瘾的,每日宋子遇和徐容绣迎来送往过小日子别提多畅快了。 而附近的人家也终于见到了徐容绣传说中的夫君,不少人来瞧新鲜。 本朝商人地位并不低,但长期以来士族多瞧不上商户,能够容忍妻子抛头露面的更是少之又少。不少人趁着买东西的时候与宋子遇搭话,似乎想知道宋子遇的态度。宋子遇便装傻,一副怕媳妇的模样,让来瞧热闹的人都没了打趣的兴致。 当然空闲的时间多了,两人啪啪啪这样那样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徐容绣觉得有些失落,成亲两年她竟一直未能有孕,尤其李氏肚皮鼓了起来的时候她更是心急。 于是徐容绣找了机会与李氏说了,李氏便道,“不如咱们出去瞧瞧大夫,若是有问题也好早些调理。” 徐容绣便以和李氏出门买布的理由和李氏出了门,直奔京城最有名的医馆去了。老大夫给徐容绣把了脉后笑道,“这位太太身体康健,并无不好的地方。” “那为何我成亲近两年都未有孕”徐容绣道。 大夫叹气道,“这世人生子总要归咎到女人头上,然而男子若是精气不好,女人也是难以受孕的。太太不若劝你家相公过来看看,老夫把脉之后便可知晓。” 一听这个,徐容绣也动了心,回去瞧这宋子遇又觉得不可能,宋子遇身强体壮,怎么也不像不能生孩子的人啊。 徐容绣有了心事,又怕说出来伤了宋子遇的面子便一直憋着没说,可她时不时的瞅两眼宋子遇,却让宋子遇心里直犯嘀咕。 “娘子为何频频看为夫”宋子遇道。 徐容绣心下一跳,难道被他发现了然而不等徐容绣回复他,宋子遇又道,“莫不是瞧着为夫实在太过英俊将娘子看呆了” 原来没发现了,徐容绣笑了笑道,“对。” 宋子遇愈发的疑惑,他将门关了,直接将徐容绣扛上床道,“娘子这几日为何心不在焉” 徐容绣抿了抿唇道,“夫君,你可想要个孩子” “自然想要的。”宋子遇点头,但话音一转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容绣眉头一皱,“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见她如此紧张,宋子遇轻笑,“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徐容绣看着宋子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往日他们这样那样啪啪的时候宋子遇总会提前撤离,难道是因为这样才不能怀上她不由去想上一世的知识,上一世她没经验,但各种有颜色的书里却有写的。 到底如何呢徐容绣不禁陷入思索,那些知识离的太远了,徐容绣一直到晚上两人照常运动的时候才想起来,于是宋子遇想撤离的时候徐容绣摁住了他,“不要。” 宋子遇看到她的目光顿了顿,“现在不是时候。” “你说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徐容绣怒了,直接将宋子遇掀翻,宋子遇冷不防被掀翻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有些懵也有些委屈,“娘子” “别叫我娘子。”徐容绣丢了一个枕头给他,“出去。” 宋子遇看了眼自己身上,讨好道,“娘子,我错了” 徐容绣冷冷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娘子没错”宋子遇捡起自己的里衣可怜巴巴的解释,“我原想着是等会试完了再要的,不然提前有了孩子而我又去了地方做县令可怎么好娘子,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徐容绣虽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她就是生气,生气宋子遇没有提前与她商量,要不是她自己想起来后世那些东西,恐怕她还会怀疑宋子遇有什么毛病想带他去瞧大夫呢。 “出去。”徐容绣直接将人推了出去,“自己睡书房去,我不给你睡了。” 初春的晚上其实是有些冷的,宋子遇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可怜道,“娘子,娘子。” “啪”门关上了。 徐容绣自己坐在桌前生闷气,回到床上却也睡不着了,外头的起初还有宋子遇的声音,后来也没有了。徐容绣站起来拉开门,就瞧见宋子遇靠在门上睡着了,听见门响,宋子遇抬起头来,讨好道,“娘子,我不敢了,以后有什么事定会和你提前商量,你别生气好不好” 徐容绣抬眸看他却一声不吭,宋子遇嬉笑着进了屋,转头将门关上将她抱住然后舔着脸道,“娘子不生气啊。”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尤其徐容绣现在心眼小的很,更是不可能就此放过他,天亮后徐容绣去做辣鸭货了,宋子遇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表现,趁着人少的时候便说软话,连续三日徐容绣总算消了气。 而此时已经进了四月中旬,第二次会试的结果也要公布了,饶是宋子遇平时一派淡定,真的听见外头有敲锣打鼓声音的时候还是紧张了。 宋子遇抓着徐容绣的手道,“娘子,我有些紧张。” 徐容绣正抓着一只呱呱乱叫的鸭子,闻言道,“那就烧火去。” “奥,好。”宋子遇听话的钻进灶房烧火去了,一边烧火还一边说,“娘子,你说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徐容绣手起刀落,然后鸭子被扔进一个大木桶里,里头已经堆了好些鸭子,只等热水烧开便能收拾鸭子了。 “考不上那就回家吃软饭然后给我烧火打工。”徐容绣瞥了他一眼,“如何” 宋子遇目光在滴着鸭血的刀上溜了一圈然后缩了缩脖子,“好。” 徐容绣满意的笑了。 五十只鸭子斩杀殆尽,宋子遇也烧了几锅热水,徐容绣指挥宋子遇退鸭毛洗鸭子,然后徐容绣又咣咣一阵剁将鸭子五马分尸。 以前宋子遇很少见徐容绣动手处理这些,如今眼见着一只只鸭子死不瞑目被五马分尸,宋子遇的心也随着鸭头掉落一抖一抖的。 徐容绣见他面色发白,漫不经心道,“你抖什么” 宋子遇赶紧摇头,“没抖。” “哦,那烧火去吧。”徐容绣说。 于是受了惊吓的宋子遇又去烧火去了,徐容绣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而后也进灶房忙活去了。 忙活一个多时辰,鸭货终于熟了,这时外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敲门的声音,徐容绣去看宋子遇道,“来报喜的来。” 其实宋家的大门并没有关,就是为了报喜的过来比较方便。 来报喜的人从马上下来进来便高声喊道,“喜报山东直隶清河县宋子遇高中会试第八名” 然后报喜的差役和一众看热闹的人便瞧见宋子遇从冒着烟的灶屋里出来了,脸上还有可疑的黑色,似乎说炭灰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