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歌》 第一章:神谕 月华染尽千层雪、独留一点姹嫣红, 云深不知何处尽,寻得天道秘无踪。 浩浩长空难述其广,目光所及皆是璀璨星光普照世间。 纵观寰宇之内,恒河沙数般的星斗,或晦暗死寂、或神辉升腾,或硕大无朋,或须弥之珠,皆在星海中沉浮轮转,遵循着万古不变的天命、法度。 于这无尽星海中央,遮天蔽日的金色光浆,碍人眼目,如无尽汪洋般淹没了星斗之色,天地似乎有意划出禁域,保护这中央净土。 有神秘道文先天自生,烙刻在虚空上,每一枚道文,潺潺淌出氤氲道华,若水瀑般,一挂一挂垂落而下,阻挠外道进入,偶有脱出星河的陨星触碰到道华,顷刻间便燃烧殆尽,化为齑粉。 那光浆中亦存有莫大险阻,百余条捍卫法度的秩序神链,经由彩气缭绕的天顶贯穿而下,涌动出天道之力,每一条神链所錾刻的图形在显像,浮出真形,临摹出各族神灵烙印于天地中的法相。 他等生于混沌之中,不可言其名,万古受生灵供奉,形态自是不一,有的鳞羽毛发涌动先天祖气,有的肢体角爪化出大道之形,皆承应天地意志,守护着那处中央秘地。 皆因这处中央秘地非同寻常,为一切之始、为一切之终,古传有那诞于开天之初的生命神柱,藏于遮天蔽日的金色光浆中,擎天耸立,绽着永恒不褪的太初之光,叙述着一界始终。 本是固若金汤的净土,应当万古沉寂直至天地终焉,可今日之时,不知为何产生躁动,金色的光浆翻腾不休,斥漏浓郁金色雾霭迸向外域,似乎正被某种诡力从中搅动。 金浆净土不容外道侵犯,霎时间、诸天星斗皆颤,借来天地意志临降,惩戒诡力,一道又一道宛如山岭般的红色电弧,不断轰鸣,窜行于金浆中,那百余根秩序神链也如龙蛇般游动,纷纷大绽玄色天光,以各族神灵遗留力量,强行拘禁中央深处。 天地阵仗如此之大,依旧难惩那祸乱之源,净土雷罚飞灰湮灭,百余根秩序神链节节崩裂,巨浪滔天的金色光浆中,惊现一抹玉色光华,灼灼玉焰燃断挣脱捆缚的秩序神链,包裹着一枚仙辉冉冉的石质胎卵,飞出这方禁域,冲入星海之内。 此物不沾凡气、难染厄难,脱自净土,天地怎肯让其流落外域,不拘万象之形的天道之力,彰显出一股古老的韵味,拟化出一只巨不可及的鳞甲兽爪,承载规则之力,拨开无尽光浆,伸向胎卵飞向之处。 天道巨爪本就蕴含无尽伟力,乾坤握于掌中,时空亦为其开道,跨度空间也不过须臾之刻,它紧随石卵之后,沿途毫不避让星斗,数万星斗,不论有无生命衍化,皆葬于天道巨爪中,尽归尘土。 眼见石卵难逃命运制裁,幽静的寰宇内,一艘不过十丈大小的古老木船,乘着滚滚九天罡风,由一处又一处星域横渡而来,停靠在了天道巨爪旁侧,生生阻扰了其追逐。 此船太过腐朽,饱尝了岁月的侵蚀,到处是黑色的腐木,似乎轻轻一碰就会随风湮灭,那破旧的船帆猎猎而展,像一首叙满悲歌的古曲,惹人垂泪,残裂的船体也浸满各色神性犹在的鲜血,历经不知少多纪元也难以枯竭磨灭。 古船渡于一处虚空上,与天道载体遥遥对峙,岁月也于此刻定格下来,两者动辄便影响着一界时间流动,索性似乎各有顾忌,并未惊起任何惊世骇俗的碰撞,各自岿然不动,那石卵也于借此等契机,从天地中斩断根源印记,彻底隐入星海之中,难觅踪迹。 天道巨爪碍于木船胁迫,并未探入星海中捉拿,颤动了一番便散开天道之力,再次归化于寰宇中,只余那木船凌于虚空中轻轻摇摆,蓦然间、船仓内似乎传递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哀叹,仿若愁于世人所闻,它跨度虚与实,再次横渡乾坤之内,一闪而逝。 三日之后…… 天穹之中日月皆现,群星明灭不灭,日月玄光周而复始,再难有日夜之别,那挥洒的无暇灵光,宛如蚕丝般普照着山河大地,此等异况并非常态,乃因三日之前,一尾玉色神光遁入此星禁地之中后,世间便已发生迥然不同变化。 先是各处圣山宝地灵气仙光充盈,升腾起古来难闻一见的精气元华,再者便是各类祥瑞异象浮空,坐落于云端,直至最后寰宇中都显出万载难见的天象,好似天界宫阙临尘,面对此等盛况,无人能推算前因后果,唯有那带来异况的玉色神光惹人猜疑。 恰逢今夜子时,御澜洲上空炽热血气不消,冒着灼灼流光,犹如火云一般频频冒着火舌,蔓延了足足有千万里之遥,焚塌了一片又一片苍穹,下方树木花草冒着焰火,河流中翻滚着岩浆,无数虫豸走兽死尽,裸露累累白骨,一派荒芜死寂之景,浮于天顶的大道之光渐隐渐消,失了神性,日月之辉也为之退避,照射不进此域。 尽管有世间大能,推演出御澜洲发生诡异,也只得施展法眼观测一二,亦不敢踏足半步,此域禁锢着一处禁地,更有十族历古守护其中,不提禁区诡异,单论那十族之人个个天资傲古凌今,道行睥睨当世,便无人敢与之抗衡,索性他等遵循祖训从不出世,固守禁地不争外界寸土寸金。 外力难测的御澜洲内,由世间异变之初,各据一方地域的十族之人,无论男女之分,年岁几何,皆毫无遗漏聚集于禁地之外,等候某一时刻来临,近万十族之人衣着各族姓氏图文,面容表露着憧憬与喜悦,虔诚的望向禁区中。 那里银色雾霭遮挡住一切,看不清地势全貌,偶有仙光潺潺的琼楼金阙、桂殿兰宫沉浮于雾霭之中,亦或者修有一条青砖古道,道上影影绰绰,隐约可见一群身负冥甲的禁卫,押解着一架青铜囚车,更为诡异的是天穹上,有奇形怪状的异族尸骸从天边掉落下来,没入厚重的雾霭中,只闻得咀嚼的声音响彻群山大岳间,此地诡异之事每日都在更迭,纵使有十族布下威能通天的法阵亦不能阻碍。 “这天地轨迹讳莫如深,乱了大道秩序,似乎被某种力量篡改了因果天命,族上祭坛传下的神谕,当真是诸神要我等舍下皮囊,以血脉之力献祭,唤醒栖身于混沌中的禁忌先祖,从而获取永封神荒之地的力量吗?” 闻声望去,在一片山峦崖顶上,有一女子背对一颗桂树盈盈伫立,愁虑轻叹着,熠熠灵辉映照在其面容上,尽显愁思,这是一片钟灵毓秀宝山,百花争放,遍布山野,处处是林木参天,不少瑞兽祥鸟竞逐于山间嬉戏玩耍,衔着灵气充裕的老药啃食,入眼可见一些灵气氤氲之地,有地母根水涌出地脉,汇成溪水潺潺流淌,此处不同于其他山川的荒芜残败,被有心人在山体篆刻出玄妙法阵,保护了下来。 桂树下的女子,一手轻抚臃肿的腹部,一手拈着掉落的桂叶,抬头望向血光盖天的苍穹,眸光仿若洞悉出了一切,神情透露着哀伤,她容姿娇美秀丽,身态丰神绰约,虽及不上艳绝当世的美称,可任谁望之,亦会被其气态深深吸引,乃因她生具慧光覆体,有清鸿之气常伴身侧,脑后更是衍生出九圈神光烨烨的慧轮,轮转间道意充盈,暗合天地至理,能自行推演周遭事物。 这是一种名唤“天慧”的先天道体,千古难见,最是颖悟绝伦,凡此类中人灵台常为智神所驻,生来通晓大道之命,善推演、知天命,其身所到之处,皆受其慧光影响,兽妖开蒙,草石化灵,生灵开悟。 正值女子伤愁时,虚空泛起重重涟漪,有一气宇轩昂的男子,突兀间出现在桂树旁,他相貌丰神如玉,比之寻常女子还要貌美,正手持一株染血仙莲,踱步走来。 还未来到女子身侧,男子便藏匿不住喜色言到“慧娘!你所要的九变真莲我给你取来了,索性今时不同往日,族中宝库无族老看守,否则这等天地至宝,哪会轻易取得”。 女子回过神来,凝望男子面容,灵台中孕养的智神在颤动,似乎推演出什么,险些神消湮灭,她欲言又止,轻抚腹部极是舍不舍,半刻之后诺诺说道“取来便好,禅乐相伴我数百年,但毕竟不份属十族,无法献祭先祖,此番赠与至宝,正好了却这百年缘分”。 “我知慧娘你不舍禅乐,可天地有秩,你俩百年缘分将尽,这几日便遣其离去吧,若还觉亏欠,我将密钥赠送与它,十族宝库任其取之,想必族人不会因为这些已然无用的外物,怪罪我们的”男子谆谆劝道,他搂过女子入怀,拾手抚摸其腹部乐道“还是我们的孩儿生具福泽啊,未曾出世就能引渡仙界之中,不必沾染红尘浊气,日后逍遥世间岂不快哉”。 闻言女子心头一紧,她眼泪婆娑慎重问道“煜哥,难道你真就没有怀疑过神谕真伪,我们十族起源本就存在一些诡异之处,至今无人诠释出因由,值得为了一道所谓神谕,葬送近万十族之人吗?”。 “慧娘!神迹显兆有何可疑,我等十族有天命在身,不同于外界红尘挣扎之辈,世代得享诸神恩惠,免受轮回苦楚,今时献祭正是一桩大功德,舍弃这身尘世皮囊,诸神会接引我等真灵,永世长存于仙界,届时我十族之人,将脱离生死界限,与天地同在,莫要再生出妄言了”见男子不为所动,女子自知规劝无用,只得暗自神伤,她不舍朝夕相伴的爱侣,只得生死相随,当即紧握那株九变真莲不再言语。 时过境迁、日月轮转,于几日后,超然于外界的御澜洲,蓦然落起了血雨,侵染了别域无垠疆土,一道黑影趁着血雨夜色,飞出了御澜洲,它回首望了一眼,蓝莹莹的双瞳尽是泪光,刚欲嘶吼一声,便耳闻天穹传下轰鸣之声,当即不再悲切,浑身缔结繁琐秘文,强行开启域门,遁入了虚空乱流中。 自黑影离去后,整座御澜洲升腾起厚重的银色雾霭,彻底淹没这广袤无垠的地域,诡异的雾霭夹杂着浓郁的血光,浮现一张张恐怖的面容,形态有人有兽,如同吞噬般,不断向别域疆土拓展。 沿途大地在开裂,有血浆自地心中泊泊冒出,连绵的山岳在崩塌,江河在枯竭,数不尽的生灵死于灾祸之中,连尸身亦被吞噬殆尽,不留半点痕迹。 正当厄难席卷之际,苍穹之顶,一抹抹圣洁天光映照而下,竖立起神圣光幕,阻挠了蔓延的银色雾霭,漫天劫云在翻腾,不断降下金色雷罚轰入禁区中,成片虚空在塌陷,泛涌混沌之气,古老的仙火不知从何处冒出,倾泻而落焚燃着雾霭存在的邪性,眼见那一张张面容在消散。 银色雾霭在规避,重新龟缩回禁区中,留下了荒芜的大地,此时劫云中闻得有人叱喝,只感天地伟力被借来,拟化出九件模糊不堪的器物载体,投入禁区中,分别镇压中九处方位,封禁住了禁区散溢的力量。 不知是否涉及到了天地禁忌,那劫云中的神秘存在,为掩今日灾祸,抽取时光之力,抹去整座古星生灵记忆,并降下甘霖玉露,重衍荒芜大地,引混沌中的造化之气,化山聚海,孕生万物,让一切恢复如初,再衍生息,只是那御澜洲曾经栖息的十族,却无人再能忆起。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章:大日神象 苍空之上、大日垂挂,倾泻出灼热的烈阳不断烘烤大地,其表体,滚滚而流的淡金色岩浆翻腾不息、烟霞浩荡,若有若无之时,日心冲天腾起一抹抹金色道霞,横亘在天地间,沉浮出诸多火道异象。 此为大道神象,终生伴着日心纯色金浆而衍,可燃断寰宇虚空,塌陷时间规则,六道之内不可触犯。 这大日境域叙述着一股荒芜之意,无物无灵、孕化火道炎精,乃因极道神象磨灭众生,任何寻常生灵皆无法在此孕育。 “砰~~”蓦然间、大日突生异变,内部传递出一阵仿若混沌衍天之音,有滔天火浪层层相叠,拍打不休,一瀑浩瀚的白色火雨,从声音的来源处喷薄而出,使激荡的淡金色岩浆温度增倍,竟化出朵朵红色火道之花在绽放。 此焰焚穿虚无之地,烧透岁月长河,向寰宇深处飞落,不知落往何处,根本无视了诸天规则。 世间一些天赋异禀的生灵,察觉出今日天象的巨变,有感命运无常无从推演,皆仰天作望,透过那刺目的炽阳,隐约从大日中看到了一副匪夷所思的奇景。 一只翼展遮天的三足金色天鸟,在绕日而飞,吐纳着天日精华,巨大的鸟喙,一呼一吸间,喷洒出焚燃天地的金色焰火,加持了大日的温度。 固然天鸟周体有神火精元覆盖,无法一窥全貌,但那万火拱让的火法极道姿态,无疑彰显出它火中圣王的无上威严。更为神异的事,在其身背上,耸立着一座通体血红,被九彩氤氲之气萦绕的神秘古殿。 此殿非比寻常,沐浴大日源精而浮,四射出漫天火霞照染天地,而殿体更是诡异的木质纹理,像是红色巨树的树体所建,雕刻着千奇百怪的祖文,每一枚祖文中似乎都有火道藏匿其中,能让生灵体悟天道之火。 可当有心人想临摹古殿祖文时,三足金色天鸟,驮飞着古殿悄无声息遁入虚无之内。 这一切的神异景象,都只存于一瞬间,像虚幻的事物一般,只余留下无法散去高温和一个千古疑惑。 御澜洲…… 浑厚的土地,烫如炭火,无法让人赤足踏走,原本翠绿的植被都在今日,不同程度卷曲干枯,连一些水源不足的溪流与河潭,也是频频冒着水汽,漂浮着惨白鱼尸,仿佛整座人间要蒸发一般。 普通之人早已归家避暑,躲开今日这略微有些怪异的天象,然、位于天都城最北边的一座偏远小镇上,此刻却有不少妇孺聚拢在镇口处守望,他们面上神情忧喜各半,难掩焦急的心态。 小镇岁月悠久、历尽沧桑,不同于其他乡镇,它的出现极具神话,非人力所建,传言九日月食之时,天降涛涛仙泽,群山受乾坤之力驱策搬移,地心开裂,凭空长出一座城池。 此城内部格局较为奇特,房屋鳞次栉比,全然不是近古建筑,厚重的雄关,不知为何建筑的极其高耸,对立着无尽山川,似乎在防范着什么,加之周遭出土着一些造型奇异的石像,更凭添出一股上古之风。 徐徐的微风轻轻掠过,卷起了几片枯黄的残叶吹向镇口,这阵日阳之风,不仅没有给聚集的众人带来一丝凉意,反而给他们更添加了一丝烦燥。 人群之中,一位眸光灵动,面容略显青涩的少女,正拂手擦去面颊流淌的香汗,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位慈爱的妇人,面色颇为担忧的问着“母亲,哥哥怎么还没有到,书信上言明上午便能抵达,可现在午时都已过去了,却还没有一点动静,会不会中途有什么意外发生啊”。 凝望少女慌张的神情,妇人给了一个宽心的微笑,在其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字字慈音说道“你这孩子就爱瞎想,你自己的亲哥,还不了解吗,他从小就随你父亲习得一身好武技,莫说一般的盗匪了,就是一些比较凶悍的猛兽,也无法给云辰带来什么危害,你耐心等着便是了”。 妇人的话固然有宽解之意,可也只是用于安稳女儿情绪所说,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凶险,她可比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懂多了。盗匪与猛兽人道武力尚可力敌,可于这茫茫世间上,地域广袤无垠,他等凡人命如蝼蚁,终其了了一生,也又能窥得多少玄妙,冰山一角也不为过。 在那灵气精元充盈的钟灵毓秀之地,多的是隐修着一些身具奇能异术之辈,他等餐霞食气、骑龙弄凤,任由时光荏苒也可得享千载寿数,与之相提并论的更有,秉承天地意志而生,遵循大道命运的先天之灵,亦或是开启神性可背山倒海、吞吐日月的妖族圣兽。 触犯到那等禁忌,绝非凡俗之力可以匹及,所以她的内心比女儿“云玥”更加担忧,但关心则乱,她必须比旁人更加冷静。 “玥儿,欣姨说的没错,云辰自小聪慧,胆识与武力又在镇上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有何诡事也能遇难成祥”妇人的另一侧,一位容色倾城的女子也出声劝导,她面容似华玉雕塑,一娉一笑皆带风姿,像出尘仙子般不染俗世,其声更如百灵吟唱,给人平添一种宽心之意。 细细品琢这话中坚信之意,妇人欣然笑了笑,眼前美艳的女子在附近几个镇上都是闻名遐迩,是镇上富商林石城的独女,不仅家事一等,连相貌也是顶尖之流。每年去往林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无一不是一些有深厚背景和家事的富家子弟,传说连天都城主的主脉孙辈也钦慕于她,扬言要娶她为妻。 可这位林家独女“林碧露”却只钟情于一个猎户家的穷小子,这事也沦为镇上民众,茶余饭后经常谈论的趣事。 闻听林碧露对自家哥哥这么有信心,云玥面上坏坏的一笑,打趣的说着“碧露姐,我哥这次回来,绝对能把你娶回我们家了,这次跟着商队一年所赚的钱,林叔他不会再不同意了吧”。 云玥调侃的话语,让林碧露双颊微红,指触红唇,表现出一股小女人的含羞感,她也明白对方是真心接受她,但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才导致他们家人分开近一年,那股愉悦的心情立刻被取而代之,随即低头沉默不语。 妇人看出了一点端倪,以一种对待准儿媳妇的姿态,握紧林碧露的手,款款说道“好事多磨”。 旁边的云玥侧耳一听,察觉到好像说错了什么,随即岔开了话题,她年岁虽小,心思却极为精怪“碧露姐,你今日难得精心装扮一番,穿的还是我哥哥喜欢的那身霞裙月帔,难不成是想暗示他,今日就上门去林伯父那提亲吗”。 云玥狡诈的一笑,让原本那青涩的面容,平添了一份古灵精怪气质,虽然还比不上林碧露那种沉鱼落雁之貌,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让周围望来的男子一阵心神迭起。 “你这小丫头,就知道寻我开心,等时你哥回来非让他收拾你一顿,你才肯安生”林碧露莞尔一笑、嫣然无方,神情看不出气态的样子,她深知自己未来相公对这个妹妹极其看重,甚至凌驾他的生命之上,怎会多加指责。况且她自己内心早已把对方当成亲妹妹看待,从小待她也很是溺爱。 早已把握住林碧露性子的云玥,听到这话后,不依不挠的摇着自己母亲的手臂,撒娇的抱怨着“母亲你看碧露姐,这还没过门呢,就拿出了当嫂嫂的威风,这以后还不得欺负死我啊”。 话语一出,旁侧的相邻注目而望,戚戚而笑,林碧露的脸刹那间红透了,像有红玉点缀,有心想说出什么话反驳,却始终开不了口,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刮了一下云玥的鼻梁,笑道“你不欺负人家碧露我就谢天谢地了,过门后我还真希望她能帮我好好管管你,省的你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啊”云玥谄媚的跑到林碧露的旁边,紧紧搀紧对方的手臂,向自己的母亲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哥和碧露姐当初可答应过我,以后我不想嫁人,他俩就养我一辈子,跟着他们一起生活”。 看到二人举止如此亲昵,妇人的脸上满意的神情不言而喻,一般家庭不和,姑嫂相对的事,似乎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家庭,她已经有些憧憬自己老后,子孙满堂、天伦之乐的日子。 正在三人交谈甚欢之际,镇口静默的乡民渐渐骚动起来,一些妇孺闻声而泣,全因前方一阵马蹄、车轮的响声愈发清晰,些许的黑点也慢慢映入众人眼眸,三人左右眺望渐渐扩大的黑点,期盼从那些人影中看到自己一直所等候的那个人。 车队渐行渐近,卷起了一阵不小的土尘,三人面上不约而同挂满了喜悦的神采,处于队伍的末端,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驾赶着宽棚马车,往镇子焦急赶来。 男子身态壮硕,衣着黑色的武服,行有龙虎之态,五官剑眉入鬓,双眸深邃如海,引人沉醉,容姿堪为上等,虽谈不上丰神如玉、祥麟威凤,却举止间自有一股卓尔不群气概,跟旁侧的旅人格格不入,这是一种源自血脉的不凡,只是不知是否因旅途艰辛,他的面上写满了风霜之意。 车队停靠在镇口,未等三人迎上前去,那男子一个健步奔来,“砰噔”跪倒在妇人的面前,脸上充满了愧疚的神情,出声说道“孩儿不孝,一走就是一年多,让母亲担忧了”。 妇人显得举足无措,得见儿子云辰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便急忙弯身扶起,拾手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可此时她神情有些情不自禁,双眼的泪花不停闪烁,声泪俱下,只能模糊端详着这个归来的游子,口中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高了、壮了、也黑了,这一路没少受苦吧”。 得见母亲如此牵肠挂肚,云辰顿时觉得心头一暖,一路的疲劳也散了不少,没等妇人说完话,旁侧的云玥按奈不住,冲入哥哥怀中哭泣了起来,看到妹妹这般姿态,云辰依旧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脸上露出疼惜之情说道“玥儿也高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说完这些话,云辰瞅着扶着云母的林碧露,俩人眼中波光闪动,生出了情愫,仿佛不需要任何交流,眼神就表示了一切。 “海儿呢,你们谁看到了我家李海了”就在大家都在沉浸于团聚的气氛中时,一声高亢的质问声骤然闯入,云辰的脸色蓦然一变,从团聚的喜悦恢复过来,不只是他,凡是归来的乡民,脸上都浮有一股悲色。 声音的主人是位上了年纪的老翁,他看到众人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一些东西,手中的拄杖倾倒在地,脑袋如同拨浪鼓般摇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李阿爷,请您节哀”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搀扶着老翁,生怕他受不了这个刺激,镇中年岁大的老人不多,谁都知道这个“李阿爷”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孙儿李海,天不怜见,这唯一的亲人也在跑商过程中遭受到马贼袭击,早逝了。 中年男人搀扶着老人坐到镇口的石墩上,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皮质钱袋,放到了老人的手中,悲声说道“李阿爷,您要保重身体,咱们满镇的人都会替李海照料您后半生的,至于杀死海儿的那个贼人,继海大哥的儿子云辰也已让他偿还了性命,至于这里面的钱财,都是云辰把李海的货物卖掉,还有一些马贼身上的财务,足够您养好旧病和以后的生活了”。 众人悲愤之余,不自主的把目光聚拢到云辰身上,那幅屠戮马贼的场景尽管无法眼见,可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子,竟然能屠戮马贼,妥善处理死者钱财,足见这份本事与气度,连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都心悦诚服。 云辰此时并没有在乎众人那有些炙热的目光,他斜视了一下老人,只能用余光看到,老人那充满泪水的眼中,传递而来感谢之情,他最见不得这种悲情,心头的痛意不言而喻。 时间缓缓过渡,空气中的燥热渐渐沉淀下去,众人安慰了一些老人,便都离去,云辰四人也随之登上了马车,意欲归家。 恰在他将要驾车的那一瞬间,转头看向镇口,温热的余阳,斜照在坐在镇口老人身上,显的格外冰冷,谁也无法理解那个老人的心态,可能余生都会痴痴坐在那里,等待着那个已经逝去的身影,但这就是整世界的写照,谁也无法改变。 傍晚时分,莺鸟颔首低鸣,脆声怡人,斜阳拉长了日影,照射在一座精致的小别院中,这里炊烟袅袅,菜香流溢,不时还有阵阵欢悦的聊天声,传递而出。 屋内、古灵精怪的云玥收敛了一身灵动,正乖巧的斟满一杯烧酒,放置于坐在主座的一个男人身前。 男人身型不大,较为精壮,比云辰还要小上几分,两侧的发鬓以有几缕灰白,神态颇为沧桑,可目光锐利不减,像利剑一般直逼人的心神。 他一口饮尽倒满的老酒,随之放下手中空荡的酒樽,开口向右手边吃食的云辰询问着“辰儿,你这次在天都城看到的仙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听闻男人的问言,云辰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神情流露出一股敬畏之心,不紧因为这是他的父亲,更因为男人是镇上最为优秀的猎手,在这个小镇,似乎还没人不知道他父亲云继海的技艺,而云辰也从小受其父亲的教导,隐约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是的,父亲,您没有亲眼看到那种万人朝拜的场景,连天都城的城主都要俯地跪拜,恭敬喊一声“祖上”,庆典将尽之时,仙人更是广施恩赐,只得见其袖手一挥,漫天仙泽涌现,天穹落下彩霞之水,城内处处是光华四溢,我切身感受到那仙泽与霞水,触身即化,有股暖流游走四肢百骸,体内仿佛有种力量破壳而出,好不自在,连武力枷锁也断开,省修十年苦功。那仙人还曾说道,若他在世一天,趋避百魔,福泽万里,永护咱天都城管辖的百姓”云辰一边言叙一边用手比划着那幕场景,眼中充满了对那位仙人的敬意。 闻听这处后,云辰的母亲“柳欣”也随即插口问道“咱们的小镇位于天都城最北边,像你这次走商队一样,光来回就要一年,且再往北几十里就是神荒之地,仙人能顾得上咱们吗”。 提及神荒之地,屋里的五人顿时油然而生一股无形的压力,堵塞在心口,自此北去数十里的禁地,对生于此间的乡民来说永远是个毒瘤,亦不知让多少仙家魔门望而却步。 传说中神荒之地为人族禁地,有绝世妖圣在此间修炼,麾下掌十万妖兽,于神荒之地繁衍生息。自打从小镇有人族入住以来,凡是进去者九死一生,确实少有生人活着出来,况且就算侥幸逃过一劫,出来之人也会受秽厄之力缠身,浑噩一生终日沉沦于痴傻中,而那禁地外围不知受否受其地势影响,植被多是食肉吞骨,兽类也异变妖,体态极为巨大,镇中也就只得云继海仗着出色武艺与狩猎经验,敢踏足外围探查。 看到屋内气氛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云继海作为家中的主心骨,自是有着独特见地,立马说道“人生在世,祸福由天,我们能做的便是无愧于天、无愧于人,尽自己所能好好活着,珍惜阖家欢乐的每一日”。 随后他看向林碧露这个准儿媳,此番话把她也囊括了,一屋人赫然喜上眉梢,云继海的话具有决定性,也算是潜意识的透露出,想尽快把这门婚事给办了。 晚饭后,柳欣安排云辰送林碧露回家,二人毕竟没有成婚,有些礼数需要遵守。 昏暗的街道上,百家灯火已然亮起,一轮皎月趁机悄悄爬上云端,一些商铺也在闭门休业,云辰和林碧露在街上慢慢走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外人看来,俩人确实天造地设,云辰很是健壮,但脸庞继承了其母的容颜,显的英俊不凡,隐约中又显露出一种云继海的刚毅,十足的人中之龙神态。林碧露容貌出尘,身形更是婀娜多姿,时刻显露出一股小鸟依人的姿态,可以说是少有的一对璧人。 二人欲言又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谁也不想破坏这种感觉,都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眼见要到林家了,云辰转身往后方瞅了瞅,确定没什么人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镯子,递到了林碧露的手中。 趁着一丝明亮的月光,林碧露端详着手镯,银镯做工很是精细,表体有五朵花骨缠绕,中间一朵大的两侧各有两朵小的,也不知能工巧匠如何打造上去的,极是精美绝伦。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手镯,更深的意义是心爱之人所赠,可依旧撅着小嘴哀道“怎么跟做贼似的,难道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定情物,你又拿来搪塞给我”。 云辰看到这般模样的碧露,只能无奈的挠了挠头说道“除了你,哪有姑娘能看上我啊,这不是因为玥儿从小就喜欢偷偷跟着我们,要是让她看到了,回去又是免不了一顿数落”。 林碧露听到这里,不舍的把镯子递给云辰“要是玥儿喜欢,你就给她吧,已近芳华的女孩怎能没得一件精美的首饰,”虽然心头有些不舍,可自己确实很是喜欢云玥这丫头,很早就把她当自己亲妹妹对待。 见眼下之人这般亲心,云辰顾不得墨守成规,立刻把她搂进怀中轻声说道“我云辰何德何能有如此福气,能让你林碧露如此待我,放心我给玥儿买了别的饰品,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也将永远属于你”。 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难分难舍,殊不知,在后方不远的角落里,一个黑影一如既往的跟随着,捂着嘴窃笑不已。 (这章交代太多,因为需要铺垫剧情,不然突兀写入一些悲情,总显得格格不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卷:神秘拳术 晨曦、一缕初升的朝阳,慢慢斜入到云家院内的墙壁上,一个挺拔的身影,早以站立在院内的最中央,身如明禅道者,不为外界事物所动摇,正是已经归家四天的云辰。 他的双目紧闭,鼻息间一道氤氲气息吐纳不休、凝结不散,犹如一条乳白的匹练横亘在院内,他双耳微微连抖几次,探察到了正好从主屋内走出的云继海,没有为之所动,此为云家铁则,凡男子晨曦练武时,杜绝一切事物打扰。 云继海出屋凝望那横亘的气息,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兴奋神采,凡武者力量之根本,当属血气充盈之态,便是达一定境界后气息化实,绵延三丈之远,外可隔空击物,内能护五脏六腑,他孜孜不倦浸淫武道数十载,依旧达不到此等层次,反倒是其子刚及而冠之年,便有了这等非凡的成就,放入凡人国度封王拜相也不为过,生子如此他何能不悦。 斜阳渐渐升高,映照在云辰脸庞上,他一如既往的岿然不动,家里的两个女人早已生火造饭,可他内心此时却一片空明,他放空了凡尘枷锁,褪去一切束缚,以旁观者的角度,感受到百丈内的一切事物,伙房跳动的炉火、屋前父亲的呼吸、高空嘶鸣的飞鸟、晨曦商户的忙碌,单单只靠双耳,他就察觉到了这一切,好似一副完整的画图镌刻在他心田中。 这可是世俗武之宗师才能拥有的造诣“耳视”,只能在到达一个境界才能有如此表现,等若开拓了中隐藏的玄机,但凡此等境界,无疑不是一些鬼才之流,且年岁都在五旬以上,如此年轻的宗师简直闻所未闻。 对于自身的境界,云辰没有兴趣探究,现今的宗师力量从未是他终端,他心头有更大的野望,所能依仗是其父教导修炼一种拳术,说是祖传也不为过,根源来由,已然葬送于岁月中,只知极为神异,任由何等笔墨或人都无法被书写传世,外族之人更无法铭记拳术招式,仿佛触犯了天之禁忌般,落笔则消,刻石则毁,只得由云家血脉才能一辈一辈传下来。 这套拳术不是斗战武技或吐纳心法,单纯只是一种强身拳术而已,可这小小的拳术,却造就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云家男儿,更有祖训传下,后辈之中若有将此拳术臻至化境,便有机会破凡入仙,经由天地之力脱胎换骨,证出体道圣果。 云辰从未奢望能达到传说那般登入仙门,唯有那股世代印刻在云氏血脉中的不甘,迫使他不断打破自身极限,将这套拳术修炼到登峰造极,只为看一看,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能有多强大,是上山搏妖兽,还是入海撕龙蛟。 这套拳术如同诅咒般,蚕食了一代又一代云家男儿意志,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辈,从未有人达化境之巅,唯一有所的成者,也只是止步于世俗的武王境界,晚年饮恨而终,未能窥得一丝入仙的玄妙。 云继海也本以为这些祖训不过是一个无稽之谈,可当云辰踏足宗师境界时,隐藏于体内的希望之火再次燃起,越发相信祖辈并非夸夸其谈。 正遇一阵软风袭入庭院之时,云辰却在这一刻动了,他身体微微前移,右拳从腰际伸出,血脉中流淌出一种力量,让拳术受其驱使,拳术的起手式已然展开。 他之所以此时才动,乃是在其感知范围内,此时的庭院已然不是先前的庭院,一种看不到的力量正受拳术引导,从四极八荒,徐徐渡往这方庭院中,这种无形力量无色无态,无法被探究其奥秘与源头,在其降临之刻,庭院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生出一种古老的韵味,说不清道不明,也只得施展拳术者,才能察觉到这力量的存在。 云继海膛目结舌看着驾驭起手式的云辰,顿时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这时的云辰身态好似被无限扩增,犹如从远古奔来巨人,拔地倚天,无可抗拒,只凭周身流露的气息就可给人泰山压顶的气势。 “喝~~~”展动拳术的云辰低吼一声,如同一声惊雷炸喝,惊的屋檐下的雀鸟四散而飞,口中绵延的气息尽数吐纳而出,让院中升腾起旋风,他双拳大开大合,张弛有度,背脊上那藏于血肉的龙骨在扭转,好似有至尊天龙在挣脱天地枷锁,欲游诸天,而他的脚下气流涌动,真如风之仙灵在起舞,这套云氏一族祖传的拳术已然开始武动了起来。 “呼~呼”风啸之声响起,云辰的身形云动飘渺,落脚似风,不断出拳轰击着虚空,身步很难把握下一刻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有点随性而为,与其说是打拳,更像是起舞,刚柔并济,蕴含一种阴阳至理。 “咻~咻”他的拳激起劲风,刺破气阻,挥出的拳隐隐有着袭人之意,但一击一收中却内敛威力,不伤院内桌椅砖瓦分毫,如同一个纸老虎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本只是一套强身拳术,没有固定的拳意,全靠使用者展露自身的意境,如有武家大能在此,便可依凭拳意透析云辰本性,进退有序,遵循生克之理,顺应自然之道,全然赤子心态。 屋前的云继海目光完全被这套拳术吸引过去,不同的人施展技法亦是不同,云辰施展的拳术带着一股独特韵味,刚柔并济。正是他所不具备的浑然天成,承应了拳术本来真意。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云继海脑中回味起,第一次教导儿子练拳时的场景,怎么出拳,怎么走步,完全跟现在一模一样,只不过时移势易,教导的位子换了一下,轮到儿子在与他演示各中玄妙。 已经沉浸在这套拳术的云辰,心神完全放开了,那无形的力量随着他的拳术,一点一滴落在了他的身体上,渗入其血肉筋骨中,在慢慢交融。他的骨在被敲打、他的肉在被精锻,他的血在被提炼,一切都是这神秘力量在作用,这显而易见的好处并非在催化,消耗先天根基,只是那神秘力量在弥补先天不足,增强本我之根。 云辰有些享受这个过程,越打越舒畅,周窍尽开,每次出拳都能依稀听到血脉奔腾的流动声,血管如同大地脉络,喷发出一股股生机,其力度也在慢慢提高着,似乎这拳术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烙有独特的印记,时而作用皮肉、时而作用血骨、时而作用五脏,极是奥秘非凡。 而更让他讶异是体内心脏的变化,蕴含一缕淡淡琉光附着,隐隐往晶化方向发展,且每跳动一次都好似远古巨兽在复苏,磅礴有力声如擂鼓敲动,有无穷血精从中散发出来,流入四肢百骸,滋润躯体各处。此脏为生灵生命源泉,是中枢之所在,极难蕴养,但凡有所成就的,无不生机盎然,难被杀死。 拳术操练过半,云辰的身体开始微微泛红,体内的精血在此时异常活跃,热力逼人像有一团血焰在熊熊而燃,连排出的一些汗液都多少也带着一丝红色,浸湿了衣衫,带着一丝异味,只是不知道是血液中的杂质,还是他本身就拥有什么奇怪的体质。 另一边,摆放好早饭的柳欣,望着不停打拳的儿子,有些犹豫该不该叫他,虽说这个家很忌讳男人在晨练时被打扰,可眼见儿子的汗液都微微泛红,她还是有些担忧,生怕会给其身体造成伤害。 “老爷!辰儿他这样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忍受不住的柳欣,还是走到云继海的身旁询问道。 “没事的,辰儿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排出的汗液都是一些血内杂质,这是一种凡血脱变精血的表现,如果换成旁人,只能通过吞食一些稀有百年老药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辰儿通过自身就能做到这一步,说出去,不知要羡煞多少武能武辈高人”柳欣望着云继海骄傲的神情,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对自己孩子好的事,她断然不会去阻碍。 云继海的分析固然没有错,但他只猜中了一半,云辰的身体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全身的毛孔尽数打开,一边吸收着那种无形之力,一边排出血肉杂质。可随着吸入的神秘力量越多,他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种自如感,整个身体犹如身处烈火中一般,每一寸的筋肉和骨骼都在火炼着,那股神秘的无形之力,洗涤着他的一切,甚至皮表的毛发也没有放过,欲要褪去这凡尘桎梏,入主灵道。 这种“恩赐”虽好,但痛苦更大,凡俗之身怎能吃的消,他能清楚感觉到那种“痛”,犹如坠入岩浆一般,灼骨焚肉、褪皮烧筋。现下这种情况已然不受其控制,每每想要收拳时,那种痛楚一瞬间骤增10倍,连心脏都要爆裂,差些爆体而亡,也只有接着打拳才能把这种“痛”保持在他所能承受的程度上,而在其感知范围内,神秘力量亦在增多,痛苦时刻在叠加。 “咦~~”云继海观看许久,察觉出了一些端倪,双眉微微皱起,脸上的神情赫然一变,心头暗道“辰儿的拳怎么收不住了,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样下去不行,周围那股无形之力,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果然是因为靠近“神荒之地”的原因吗”云辰的身体虽然在承受痛苦,但心格外清明,他在分析原因,寻求一切可以摆脱眼下困境的方法。 倘若换成以前,他无法清晰感应到无形之力时,拳术施展由心尽在掌握,但自打从天都城归来后,对这种无形之力他就有了进一步的感应,这拳术已然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怎么办!根本停不下来啊”云辰的心有越发些焦急起来,有心想向父亲暗示,根本没有机会表达。 而当他拳术回转时,短暂看到屋前云继海那有些担忧的神色时,心弦被波动开来,一向是家中顶梁柱的父亲,那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种深深的自责,似乎是一种怨恨自身的无能,明知道亲子身有问题,却无力解决。 云辰的脑子空白一片,霎时冷静下来,父亲是他值得崇拜一生之人,哪怕现今力量已经超越后者,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也未曾有过半分改变,他不允许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让父亲贬低自身。 “拼了!不破不立!立而再生!既然循规蹈矩不能斩断那股力量,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云辰的心底冒出一股狠劲,他紧咬牙关,瞬间把自己的打拳的速度降低一半。但这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由于速度变慢了,身体容纳不下那股力量,平衡立刻被打破,牵引和融入不成正比,只是短短的一会,就已经让云辰痛不欲生,身上的汗液浸湿全身,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 无奈,经受不住那股痛的云辰再次恢复到以往的拳速,但这一切已然被云继海看在眼里,他的身体忍不住后倾了一下,一向坚强的儿子从小到大,不论受了什么伤,都没有表现痛苦的神态,可就在刚才,竟然露出了那种痛苦表情,很难想象他究竟在承受什么。 “老爷!怎么了”柳欣下意识扶了一下云继海,虽知晓丈夫身体比年轻人还要强壮,但还是忍不住伸过手去。 云继海发蒙振聩的呆滞摇着头,眼神还是直视前方,此时他的心思,全放在一直打拳的儿子身上,什么事也不能让他分出半点心。 “不行,慢点的拳术只能让自身融入那种无形之力的量减少,但吸引却还在原来的程度,看来只能试试超越了”云辰的心无比空明,这得益于从小云继海给他灌输的性格特点,越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就要比平常更加冷静,否则只能是适得其反,而他也一直贯彻这个理念,所以有着比一般成年人更加稳重的心态。 云辰的身体迅速飞快转动,这个神秘的拳术被他打的完全变了一番样子,不论原来什么时候出拳,什么时候横腰,现在都是一个快。他已经达到自身所能施展的极速,如果旁边的人眼力比较精准,就能清楚发现,原本那张略微有些痛苦的面庞,渐渐舒展开来。 渐渐、云辰这种做法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那具身体不再巨痛,并非说牵引而来的无形之力变少了,是他自身所能融入的量变多了,反之他脑中只有一个念想“快!要更快!”。 无形的气浪以云辰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院内晾晒的一些干菜和生肉都被翻到在地面上,荡着厚重的土尘,连檐前的青瓦都在“啪啪”作响,云继海挺身挡在了妻子身前,以他这么多年的眼见,很容易看出,自己的儿子就在最后关头,能否脱离困境就在这一刻。 院内气浪越来越强,似乎有一股小型飓风在肆虐,不要说柳欣只是一个不通半分武力的妇人,就连云继海也看不清儿子的身形,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来回转动,快若星火,连伙房内还在熄灶的云玥也被这股动静吸引出来,三个人静守在屋前,静待云辰打完这套诡异的拳术。 “就是现在”察觉到牵引过来的无形之力,已然跟不上融入身体的量,所产生出了一瞬间滞怠,云辰的右拳猛然收于腰际,做了一个回拳的姿态,真正断开了那种联系,而那股气浪也随之消失殆尽、归于平静。 回归正常的云辰跌坐在地面上,耗尽全部气力,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仿如与人激战几天几夜一般,一股股白蒙蒙的热气从他的毛孔内散发,在做最后的疏导。 在屋前守候的三人急忙奔了过来,弯身端详着还在喘着粗气的云辰,尤其是柳欣不停的查看儿子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完全无视了附着在他衣衫上那股腥酸之气。 见到儿子完好无损,柳欣松了一口气,略微有些严肃的训道“你这孩子,打个拳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看着你父亲打了一辈子的拳,也没有发现他像你这般”。 云辰无奈,只能尴尬一笑,他不能与母亲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言明了,难保以后打拳不会被受到诸多限制,别看柳欣表面这么柔弱,女人为母则刚,但凡遇到自己孩子受到伤害的事,连云继海的话都不能改变她的心意,而在这个以男为尊的时代,她能做到这一步,足见两个孩子在其心里究竟占有多大分量。 云辰回想刚才的事,心里有许多疑虑未能想通,他看向父亲,两个男人不言而喻的对视了一下,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件事必须要避开柳欣和云玥两人好好商谈一番。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卷:脱凡尘枷锁、唤本性真我 匆匆食完早饭,云辰回屋换了一身干净衣衫,打完那套诡异的拳术后,他的练功服已经被血肉杂质浸透。 虽说如今的体魄已非常人可比,可附着在衣服上的腥酸之气,着实让其有些不适,他也不知自身那看似不错的肉身,怎会留这般污秽的杂质,深思间他还有一种感觉,今日似乎只是排出一小部分,离无垢之身仍有差距。 看着满院狼藉景象,云辰无奈的弯身收拾起来,这些都是他无意间损坏的,收拾也是无可厚非,只是有些可惜那些已经晒了许久的干菜和生肉。 “辰儿,这些我已经着玥儿一会过来收拾,你与我出去一趟,处理些事情”云继海悄然出现在了院内,吩咐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怀中不知揣着何物,眸光谨慎的张望着四周,云辰见状亦不敢多问,放下手上的木架,没有迟疑的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的走着,穿过喧闹的街口,直线走向镇口,这一路云继海一反常态,格外谨慎,双手有意无意护持着怀揣之物,云辰没有询问什么,自是相信父亲安排。 路行许久后,二人来到聚南山镇五里开外的山峦密林中,云继海谨慎环视了一番,确定周遭没有旁人后,当即略有深意的看着云辰说道“辰儿,你与为父说说,之前施拳你隐隐身带大势,是不是已经把拳术修炼到了极致”。 云辰略微疑虑看着父亲,他不懂所谓的极致究竟是一种怎样体现,拳术至始至终都笼罩一层谜雾,传到今世早已没了根源可寻,单轮强身之效便不是世俗间的手段,不然怎会缔造出一代又一代武力不凡的云家男儿。 “父亲,拳术博大精深,孩儿至今亦只能窥其一丝玄妙,今日之事也是孩儿第一次经历,未曾想过异变突起,竟会弄到这种地步”。 云继海摆了摆手笑道“你这孩子,为父并不是责怪你,反而是激动,当年你还未及冠,力量就已经超越为父,如今又能达到洗髓伐毛的初步阶段,这便在一些王朝或是小国内,已然算是了不起的高手了,为父甚为欣喜”。 “父亲”云辰紧握着双拳,藏于心口多年的疑问脱口而出“祖上传下的这套拳法真能像传说中那样,生撕虎象,力敌海蛟吗?”。 面对云辰的问题,云继海不知如何作答,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当年他曾询问过其父同样问题,正是这种眼神,豪情万丈欲与群雄力争天下的情怀。 只是云辰比他要聪慧太多,不仅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这种层次,潜力更是浩瀚无止,想必不多时云家将会出现二个武王。 “辰儿,祖上既然能传下这种东西,绝不会是戏弄后辈玩乐,只是我辈不争气,能有所成就的一个是先辈武王“云盛”,还有一个就是你”云继海的话有股说不出的黯然,云家男丁世代修炼此拳术,素质都远超旁人,每一个都可步入武道高手行列,只是天资有限,难以重现拳术真正精髓。 凝望云继海的神情,同为男人云辰完全明白了那种无力感,这种执念深入在云氏血脉中,如同诅咒一般日日夜夜折磨云家男儿,他深思了一番,说道“父亲,其实我有些怀疑,祖传的这套拳术,极有可能是一种仙门强身法门”。 闻听到儿子这般见解,云继海脑中回想起前尘往事,云家先辈不是没人怀疑过拳术的来历,有先辈猜测此法由神荒之地流出,落入云家先祖身上,他等世代暗守南山镇,极有可能遵守某种古老的契约,否则单凭拳术带来的绝世武力,何至于世代蛰伏一个小镇之中。 然而历经数代,至今没有人能突破仙凡之别,以凡道之身挤入仙道之列, “既然辰儿你这般猜测,那极有可能真是一种仙家强身法门,先辈武王“云盛”亦曾于晚年苦悟各中玄妙,生出这个念头,作为云家最杰出的二人,你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听到父亲这么笃定,云辰脑中回想起一事。 “其实父亲您浸淫拳术多年,力量有增无减,而今若想再攀高峰,当下猛药,需将拳术炼体效用再上一层,突破那层桎梏”云辰坦露出以往探究拳术妙用的想法。 “哦”云继海心有戚戚的望着这个儿子,严肃询问道“莫不是辰儿你找到了什么修炼的要诀或是方法吗”。 云辰颔首肯定,遥指山峦北方谨慎道“小的时候,父亲您总让我来这边锻炼捕猎技巧,闲暇时分,我就于此地锤炼拳术,有时我就隐隐感觉,附近总有一种看不到的力量在萦绕,每每随着我练拳的节奏,慢慢渡入我的身体,循序渐进强化着肉胎,本以为是山中瘴气带来的错觉,可当那年我打破宗师极限,才深刻意识到,拳术之所以能锻体,增强肉身之力,正是因其牵引出那股神秘力量,淬炼我们的肉身,只是那时因为碧露的事,走的太急,没有就此事与您探讨”。 闻得儿子的一番话,云继海体若筛糠,眸子来回打量周遭环境,山峦间虽植被盎然,然并未有何特殊之处,隐秘处也没有灵草宝树生长,栖息的鸟兽也未曾出现异态,实难看出与别处山岳有何不同。 “父亲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指那里”顺着儿子所指方向,云继海神情不由自主的骇然,那远处北方地域,银色雾霭升腾不散,淹没苍穹之巅,不时还徐徐落下彩霞雨露,实难窥出半分地貌,万世鲜有生灵进入,世人称之生命禁区“神荒之地”。 得知父亲的不解,云辰缓缓诉道“母亲曾言天道酬勤,在这一年多的跑商时间内,孩儿未有一日放下拳术,可锻体成果收效甚微,很少引出那种神秘力量入体,直到这几日归来,一切才再次恢复如初,经我推测世间万象中虽蕴含神秘力量,但数量寥若星辰,除非一些特殊地域才能盈千累万,而神荒之地恰恰正是这种地域”。 暗想亲子言论,云继海觉得略有几分道理,看着那雾霭深重地方,神情有些向往,款款说道“那依辰儿的意思,莫不是越临近神荒之地,修炼拳术就越引出磅礴的能量”。 似乎明了父亲的意思,云辰也在今日之前曾动过那个念头,可也只想想,身为云家独子,他没有必要去以身试险,未来的家中还重担需他来继承。 “父亲勿慌,其实孩儿如今能窥得拳术一丝真意,实则另有一层别的因由”云辰讳莫如深缓缓道出前因后果。 原是那日得受仙人赐福后,云辰肉胎挣脱了凡尘枷锁,受仙力洗炼通灵,每逢月满之夜,周身肌体内总会溢出淡淡光晕,他神志会逐渐浑噩,只是模糊感应到,浑噩时的每一次呼吸都契合大地韵律,像回归母胎那般与天地产生应和,有些许星屑般的精气元华环绕在身外,或从地脉、或从山林中飞渡而来,经由灵台化入体内,唤醒着那被尘世污浊的真我之态。 更为诡异的是,此况维持三月有余,在某一日灵台如同开裂般,泄出源精神性,使灵魂颤抖不休,他经不住这种痛楚昏厥过去,再次苏醒时,眼前一切事物都变得有所不同,灵魂从未如此自在,如同扯掉了世上遮掩的虚伪纱布,窥出了本貌,头骨上也留下了不可言说的玉色纹路,像天然生成那般,充斥着圣灵之态。 云继海听完这些话后,神情先凛然一怔,旋即开口大笑,口中不解其意的喃喃道“我懂了!我懂了!我云家竟会真出现一个有灵觉的孩子,天可怜见啊”。 云辰完全愣住了,一向严肃的父亲,今日竟会癫狂起来,他不停摩挲着怀中揣着的物件,眼角滑落出泪珠,像是卸下背负已久的重担般。 许时过去,云继海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走到云辰面前,双手搭在这个儿子的肩上,严肃且期盼的的询问道“辰儿,我问你,你想学道否”。 “学道”云辰满腹疑惑,不解其中之意,他言道“父亲!您的话孩儿不是很明白”。 “哈哈,是为父的错,你还这么小,不明白是对的”云继海背过身去,仰空看着飘荡的白云,回忆道“为父曾在你不满周岁时,在洛君城照看一个你爷爷的故人,他是某位仙门子弟的亲人,知道一些咱们普通人所不知道的异事。那时为父血气方刚,对仙门很是向往,加之你爷爷又跟他的那位故人是生死之交,所以为父探知了不少的仙门之事”。 “仙门之事?”云辰来了兴趣,自打天都城见过仙家手段后,总会臆想他们的世界,是怎样的光怪陆离,怎样的匪夷所思。 “成仙得道对万灵来说难如登天,但却有一部分生灵不受这种制约,他们得天独厚,拥有神异的道体或是超凡灵能,可以去追寻那飘渺无形的大道,虽然辰儿你不属于他们这一类的,但是你也拥有优越于普通人的体质”云辰从云继海的口气中多少听出了一点遗憾之情,想必他的天资并不出色,无法与那些人相提并论。 “我是什么体质”云辰来回摸索着自身躯体,那布满玉纹的灵台,好似回应一般,灼灼放光生出了玄奥。 云继海瞅着儿子放染光华的灵台,欣喜的说道“你属于灵觉开启的那一种人”。 生怕儿子受困于疑惑,云继海进一步言叙了所知原委“天地精气稀薄,众生无法皆化为仙,故此生灵先天便强弱有别,所谓灵觉就是探查和牵引世间精气的能力,但凡修道者都必须拥有这种能力,否则无法增进自身的修为,你在天都城经受仙力灌顶,便是在那时觉醒了这种能力,虽然你的修道体质略有不足,但拥有灵觉就等于你有踏足仙门的资格,更何况祖上曾有一件秘物传下,非修道中人不可托付”。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卷: 祖物 “学道”二字犹如撼天惊雷,一直触动着云辰的心神,他决意要把祖传拳术臻至化境,其意也只为看云氏先辈多年执念是否值得,不想让他的后辈终日彷徨,痴迷于拳术诅咒中,人生在世当活出自我,才不枉费这俗世走一遭,至于拜入仙门“成仙得道”他未曾动过那个心思。 看到儿子在苦思,云继海也不上前劝导,心头固然想让云氏一族得佑于仙门的念想,可依旧不会左右孩子的想法,知晓一些仙门秘事的他,亦明白一个道理“大道无情”,比凡尘的尔虞我诈可要残酷多了,动则便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辰儿!万事由心,踏入道途并不是一个易事,为父不会强迫你做这种事”云继海不想孩子承担如此压力,尽所能表明了真实想法。 云辰抬头看着父亲沧桑面容,想到之前那个癫狂的样子,说一点不想云家出个修道者是假,只是不愿意强逼而已,再三斟酌后,他想进一步听听关于仙门轶事再做决定。 “父亲能否多给孩儿讲讲,关于仙门的一些轶事” 闻听儿子对修道一途有了兴趣,云继海也不耽误,旋即盘坐在草地上,一股要谈天观地的气势油然而出,缓缓的向云辰道出他所能知晓的一切。 天道之下,大道众多,有生灵以天地精气入道,他们秉成本我真性,修灵、修心,窥视天之玄机,遵循大道规则,借万物之势,得受天地庇佑,所到之处,万法避让,万灵朝拜。 另有外道生灵以身入道,他们炼己身、化不老,金刚不坏、诸邪不侵,挥手拿捏日月,翻掌定五行乾坤,万法近身溃散,虚界不容其身,滴血便是汪洋,断发便是山川。 也有一些特殊生灵以真灵入道,他们真魂遨游诸界,不遵大道规则,不守天地秩序,不死不灭,万古不朽,可夺生灵之魄,万法穿身而过,万界困其不得。 云辰如痴如醉闻听着父亲讲述的一切,脑中描绘出一幅幅神异场景,千古不息的碧血妖河,沉浮着谁人的尸身,归墟之地内那九口染血天棺,究竟埋葬着何等秘密,又是何人于世界之墓中叹息,弹出千古不消的古曲。 他哪里知晓云继海所述轶事的真伪,只感血脉偾张,潜藏其中的真我本性在作祟,让其不由得心驰神往,欲探求世界一切真相,立身于巅峰之中。 “辰儿如今你已然脱去凡尘枷锁,自是要担起我们云氏一族的宿命,祖上除了拳术外,代代相传的还有一件祖物,曾言此物关乎我们一族的起源,万不可遗失,但神物自晦,历经无数先贤一直无人明其妙用,致使蒙尘多年,不少先辈猜测,凡人之力怎能触动神物灵宝,自是需要修道者的力量来解封”。 说罢、云继海自怀中掏出带来的物件,那是用黑色兽皮密封的匣盒,不足半尺之长,云辰拿过拾手掂了掂,简直轻如鸿毛,承受不到丝毫重量在手,而那黑色兽皮也不似常物,古朴的紫黑色纹路,透露出一种原始力感,叙述着某种真理之意,质地更为坚韧,不知历经多少岁月依旧不朽,闪烁着淡淡的光华。 得到云继海的授意,云辰掏出贴身匕首,顺着匣盒缝隙处,划开兽皮衔接处,轻柔的揭下了兽皮,在扯下的一瞬间,周遭莫名升腾起浓郁芬芳的甜气,让人闻之微醺,林中不少鸟雀从枝头坠落,想来是受甜气所迷醉。 “是这匣盒在散发香气”云辰手捧匣盒,确切看到盒体上萦绕奶白色的淡气飘向四方,这匣盒绝非俗物,通体淡蓝如水,材质浑然天成看不出根脚,既有着木质纹理,摸着却又似骨头般触感,造型有碍观瞻像是匆匆凿刻,没有任何图文錾刻于盒体上,整体更是严丝合缝,无从下手开启。 暗中加深手中力道,见到匣盒丝毫无损,云辰放着胆子用匕首划割盒体两侧,只见火星连连,刃断刀折,任凭如何使力,匣盒依旧坚不可摧。 “莫要费这般气力了,此匣盒浴火不化、雷击不消,不知承受过多少灾祸,可依旧完好如初”对此云辰早已推测到结果,若真是能用一般方法开启,何至于流传到今世,只是这匣盒当真坚固,以他今时今日的巨力,手掌依旧被反震之力所伤。 正值云辰思索有何方法可行时,有感体内百骸剧痛,肉胎发虚无力,骨髓中被榨出一股秘力,顺着经脉被匣盒抽取,那匣盒得受这股秘力,自行脱离其手掌,悬浮于半空上,一缕缕霞泽从盒面上蒸腾垂下,落地成雾,顿时便遮掩了整座山峦地貌,随着霞泽越发浓郁,有兽影虚相,从中映照奔出,飞天而行、踏云嬉戏。 下方二人全然看不穿兽影全貌,因其灿若骄阳,久视刺目,凡人之眼怎能直面,只觉这兽影步步生花,吹气成云,可渡引虚空之力欢腾,颇有仙兽风姿。 兽影飞游群山间,身外缠绕繁琐至极的道纹,肉眼可见那道纹在借助万象之力,驱策山中灵气精元,数座大山中积年的菁华化成溪流,汇入虚相内,使之越发夺目璀璨。 接连汲取不少山中菁华,兽影所能承载之度已达饱和,道纹沉入躯身内,随即化成一道玄光,笔直射入云辰灵台深处,落成一枚兽形印记,冉冉生辉。 福灵心至,云辰茫然向匣盒走去,抚手摩挲盒面,那浮于灵台上的兽形印记,与匣盒互相呼应,有一道竖痕从盒面中分开,露出荧灿灿的辉芒。 得见祖物重见天日,云继海也无法处之泰然,忙不迭的冲来,看着匣盒中那荧灿灿的祖物,不知所以。 匣盒中没有惊世骇俗的仙籍宝录,亦没有天灵地宝,只有一枚指节大小的白色晶体,在莹莹闪耀,只凭卖相甚至赶不上世俗中的宝玉灵珠。 用双指谨慎夹起这枚晶体,云辰暗思此物妙用,辗转观测起来,连承载的匣盒都这般神异,若说这是常物,他断然不会信服,只是不得窍门罢了,他脑中浮想一切可用方法,当即想到那映入灵台的兽形印记。 缓缓将晶体贴上灵台,刹那间觉得天地倒悬,魂魄震荡,无数景象飞速在脑海中闪过,那兽形印记倾尽一切能量渡入晶体中,直至溃散,供其显像出本来神威。 云辰受不得此等魂魄冲击,当即仰身倒下昏厥过去,他周身赤红一片,星星点点的血液从毛孔中渗出,飞入晶体中,旁侧的云继海也未能逃脱厄难,面容痛苦的半跪于地面,有血液从口中泄流而出,被那晶体所汲取着。 晶体引渡二人少量血液后,便岿然不动,静静释放出轻柔的光辉,稳定着云辰脑中那转动的景象,如一盏明灯般,指引着他的意识进入某一个景象内。 画面中、明月高悬于空,映照着浑浊的月辉,有一男子衣着紫色皮毛大氅,从黑暗中踱步而来,身侧伴着一尊黑色兽影,由于月色太过昏沉,难以看清其容貌,只知他仰空常思许久,蓦然留下两行清泪。 男子似乎与身侧的兽影交谈些什么,后者频频摇着头颅,不肯应允,直至那男子伏地跪拜,兽影迫于无奈颔首答应,云辰全然是旁观者的角度,根本无法窃听二者的交谈,只得见那兽影身形沉入大地中,消失不见,让他心生疑惑的是,这周遭地界很是熟悉,似乎经常见。 未等多时,大地颤抖不休,地面被一股巨力撕开,现出深不见底的巨壑,有刺目金光自那深处耀射而出,直冲霄汉,伴着一声响彻云巅的兽吼,金光越发炽盛,有赤红岩浆溅出,升腾起一座巨型城池。 城池带着一股古老韵味,内建房屋完好无损,沾着灼热岩浆,被一尊硕大无朋的金鳞巨兽所驮出,腾在云端,云辰惊讶不已,这城池正是如今的南山镇,只是少有一些烟火气息,多了一些质朴感,他实难想象传说竟然是真的,南山镇确实出自地中。 瞠目结舌的云辰还未反应过来,有感周遭空间出现扭曲,一切的事物都在倒转,他心领神会,知晓意识将要回归,却在此刻蓦然见到那男子张望而来,似乎发现了他,嘴型言出几字。 “道生真我、通己身玄妙,不入天地之列,不沾大道因果,无先天后天之别,蒙蔽……”口中不断喃喃自语,云辰意识回归肉胎中,摇了摇昏沉的头,全然忆不起,那男子最后的口语,旁侧云继海见儿子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休憩半晌,二人已无大碍,那神秘晶体抽取的血量并不多,没有伤了根本,而云辰也将所见所闻,尽数讲与父亲听,二人皆是云里雾里不解因由,可深知这晶体内藏之事,涉及到凡人无法触及的禁忌,无法让外人知晓。 “究竟那人所言有何深意,他是在喃喃自语,还是真的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无法释然的云辰,脑中不断浮现那半句话,甚至有心再触发一次晶体,看看能不能闻得剩下半句,说不得窥出了内含的深意。 仔细将晶体收入匣盒中,云继海再次用兽皮密封好,遮掩住了那股香味,他望着有些魔怔的儿子,隐隐觉得修道一途并非适合云辰,那种不疯魔不成活的过分执着,不通变故,极易命丧于道途中。 念及此处,云继海认为此事有待商榷,决意带着云辰今日上门,把林家小姐的亲事给提了,先传下云氏一族血脉,再行他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卷:双极罗盘 一座占地极广的府邸外、云家父子二人,严谨的整理着更换的衣衫,云辰查看了怀中的礼书,见无遗漏,当下顿了顿心气,外行辛苦了一年多,为的就是今天,此刻他内心坎坷不安,哪怕是第一次上山猎捕凶兽,也没有此时的失态。 得见儿子这般神态,云继海淡然一笑安慰道“我与碧露的父亲有着过命交情,且你与碧露从小青梅竹马,你林伯父对你也是颇有好感,此事没有不成之理,切莫紧张,放宽心态”见到父亲这般说道,云辰的心总算有那么一丝平坦。 “咚!咚!咚!”云辰抬手叩响林家门房,未等多时走出两名下人,把二人迎了进去,而林碧露的父亲林石城,仿佛早已知道二人今日会个来,于院内桃花树下,自下棋局,温好茶水,一副等待已久的神态。 云家父子刚一迈入院中,林石城放下两指中的黑色棋子,立刻上前问候,对于这位深交已久的救命恩人,礼数上从未有一丝怠慢。 三人聚于会客厅内,享用着精致的茶点,云继海与林石城款款而谈,就前程往事不断回味着,云辰则从中听出了一些原委。 林石城自幼家境富裕,为人处世极是跋扈,吃罪于不少镇中乡民,他骨子里不知畏惧为何,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偶然间在与几个狐朋狗友,镇外大山游玩的时,无巧不巧,偶遇到一头从神荒之地外围跑出的巨熊。 几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巨熊偏偏对林石城“情有独钟”一路对他追赶,险些把他逼进了神荒之地。 恰逢那时继云海在附近打猎,见到一群落荒而逃的人出现,上前询问了一些情况,当下立刻追了上去,正好遇到即将落入熊口的林石城,他拉开劲弓,对着巨熊的后颈就是一箭,无奈巨熊身壮体肥,这一箭一时半刻要不了它的命,反而激起了潜在的凶性,它放弃林石城,对着云继海就冲了过去。 仗自己丰富的猎兽经验,云继海费尽一番气力,终将巨熊驱走,但是二人也深陷神荒之地外围中,绝境中云继海不仅没有丢下林石城,自己独找生路,反而对他照顾有加。 也是二人命不该绝,在神荒之地外游荡了近三个月,终于走出了这个“噩梦”,至此之后林石城看透世事,一改往日本性,为人变的谦和友善。 “云老哥,你们此行目的我早就知晓,对于云辰这孩子,我也是十分中意,以你对我的了解,想必已然看出一年前,为什么要求辰儿自行出去闯荡一番,体悟人间世事吧”听闻二老开始谈论自己,云辰便沉不住气,他本是聪慧之人,当初就多少猜测到林石城的意图。 “石城!你我二人都是相交多年的老兄弟了,你的心思我怎会不了解,你就碧露一个孩子,你这不仅是挑女婿更是挑继承人”云继海了然于胸的笑着。 “云辰这孩子不论心性、品质、处事都是上乘的人选,撇开你我二人的关系不说,光这些条件我就已经十分满意”察觉出林石城满意的神色,云辰的心放下了。 云继海看了看儿子焦急的神态,转头向林石城询问道“那依老弟的意思,这门亲事是不是就可以这么定下了”。 “事情远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林石城无奈摇了摇头,反之云继海父子听到这话,整个心立刻提了起来。 “咱们镇的徐家大少爷,徐天洛这一年来,已经派人给我提了好几次亲了,每次都让我回绝了,可最近他开始打压我的生意了,意图让我屈服,徐家于镇上家大业大,虽说家族都往主城迁移了,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们的故土,影响依在,每三年都会派家族的重要子弟来此,管理三年。在云辰走的这一年里,这徐天洛正好来此游玩,偶然一次机会,他见到了碧露,便惊为天人,甚是喜欢,便有意把碧露纳入小妾的打算”没等林石城说完,云辰怒不可遏站了起来,愤言道“岂可如此!林伯父,碧露怎么能给人当小妾呢,他徐天洛年岁也不小了,也不怕折寿”。 得见此子用情至深,浑然不惧怕对方的家室背景,林石城甚是欣慰,接着言说“这徐天洛,见到我态度如此坚决,在辰儿归来的第二天,托人带来口信,说要试试辰儿的一片真心,只要他能狩猎到咱们南山镇特有的青狐,便从此不再纠缠于碧露,并在二人大婚之日送上一份大礼”。 闻听前因后果,云继海闭目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徐天洛据外界说,十分的嚣张跋扈,此次怎么如此好说话,这中间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是老哥你想的深入,我也感觉到这其中有些不妥,徐天洛倒是没什么,但坏就坏在他有一弟,据说从小学道,幼年时被仙人看重,拜在了仙门下,要不然以徐天洛的能力,怎会受到如此待遇,徐家早年迁入天都主城,据传也跟着其弟徐天青有莫大关系”。 得闻事情颇为棘手,云辰静若秋水,沉思了一会便冲林石城说罢“林伯父,既然人家开出条件,我照办就是,为了碧露我一定倾尽全力,哪怕守山长住,也定要寻到青狐”。 三人商讨一番后,林石城从内室拿出一个紫檀木盒递与云辰说道“青狐如何狡诈,你学了你爹的技艺,应该比我清楚,这里面是一个双极罗盘,是我托人从主城置办回来。里面浮有一颗双极珠,你可想办法让青狐吃下,随后在十里范围,双极罗盘就能指出双极珠的大概位子”。 云辰打开木盒,看了看罗盘构造,很是精巧,上面标明的方位极为明确,中间竖有一根指针,上方浮有一颗蓝色小圆石珠,比珍珠还要小上几圈。 见到珠子如此小巧,云辰的自信之色油然而生,这么小的物件,他确实有十足的把握让青狐吃下去。 就在三人交谈甚欢之际,林碧露提着一笼食盒走了进来,对着两位长辈端身行礼后,诺诺对云辰说道“云辰哥,罗道长可是絮叨了你一年了,我准备了一些饭菜正要给他送去,你要一起同去吗?”。 见到佳人绝色容貌后,云辰的心情刹那好上许多,对着二位长辈行了礼说道“父亲,林伯父我先出去一趟,回来这么多天也没有去看过罗道长,我与碧露先去探望一下”。 对于那个罗道长,二人也是十分清楚,此人十年前来到南山镇,栖身于镇边的破庙中,经常予以镇中乡邻卜字问卦,那时云辰和林碧露还小,经常去那里玩耍,久而久之跟他处出了感情,对于这事,两家人并没有因为身份差异,进行阻挠,从而也看出了云、林两家都是心善之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卷:田野藏麒麟 一路上,云辰跟林碧露言叙了徐天洛的条件,耳闻要猎捕青狐,她也是微蹙月眉,怒不可遏,眸中凭添愁虑。 南山一脉世代都深知道青狐这种山兽,生性狡诈,速如乘风,擅驱使猛兽御敌,因其数量稀少,鲜有人能见之,不少大城都在耗费巨金悬赏此兽的皮毛,至今为止,让不少经验老道的猎手趋之若鹜,可捕获成功的消息寥寥无几,惊闻云辰为了娶她需要付出如此艰辛,面上免不了有些殚精竭虑。 南山破庙离镇口并不距远,二人步履缓适片刻就来到祠庙,小庙岁月悠久不知何人所建,沿途随风摇曳的古柳早已写尽沧桑,有着数达千载的树龄,述说着一种古意,甚至有传闻乃是先有庙后建镇,小镇依凭古庙而生。 说是破庙其实也只是废弃少用而已,门口依然耸立着英武不凡的麒与麟,这双生瑞兽栩栩如生,佯装扑咬姿态,单凭神韵就可驱赶阴邪之物。 一览庙院,白茅没身随风摇曳,枯井塌陷长满青苔,除了主殿供奉的神像已经破损,其他的也算完好,是个遮风挡雨的好去处。 一入庙中,二人笑着对视了一眼,林碧露打开了篮子,一股股无形的肉菜香气弥漫开来,未等多时,神像后侧穿来了一声梦呓“肉,老道我闻到了肉香”。 话音刚落,一位老者从破旧神像后侧弹起身来,睡眼朦胧,姿态慵懒,他直勾勾盯着林碧露手中的篮子,心无旁骛,晶莹口涎直流。 得见老人一如往昔,云辰笑道“罗道长,一年没见,您老还是那般模样啊,您这衣服该换了,都十年了还是这身破道服”。 的确光从外表很难看出老者是位道士,蓬乱的白发上插着几根稻草,面容白皙,有着如婴儿般稚嫩的肌肤,眸子闪烁着荧光,一娉一笑如沐春风,令人忍不住亲近一番。 但白须上依稀可见的一丝油光,实在破坏了原本的道家气质,一身修补的褴褛衣着,毫无仙风道骨可言,只能从背后的八卦,模糊看出它原本可能是件道服。 “云家小子,你终于肯死回来了,若是再不归来,我就要被碧露这丫头烦死了,每次给老道来送吃的,都要絮叨她的云辰哥怎么怎么的”罗道人目不转睛紧盯着篮子说道,一点也不介怀。 看到罗道人这般,二人习惯的看了看对方,林碧露的脸颊难得露出两片红晕,云辰也淡淡一笑,露出幸福感。 罗道人伸手接过篮子,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抓着一只整鸡,开始撕咬起来,大快朵颐,看着老人这般模样,二人也是满心欢喜,年纪那么大心性还这般,确实难等可贵。 没过多时,篮子里的肉已然全部落入老道肚中,饭饱后他挑了挑牙缝的肉哀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俩的喜宴啊,到时候别忘给老道专门备上一桌,席面上要全是肉食”。 话及至此,二人的脸色沉闷起来,看到两人如此神态,罗道人也猜到了一二,仔细询问了事情原委。 “无论是否能猎捕到青狐,切莫踏入神荒之地,那个地方委实不是凡人所能踏足的”罗道人语重心长的训诫着,见到平时天塌不惊的罗道人神色如此正态,林碧露越发担心起明日之行来。 云辰毫不介怀,不为所动,豪情万丈笑了笑“罗道长,如今我可不是从前的稚童的了,若只在外围狩猎的话,还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自保的”。 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胸中的豪情,罗道人有些疑虑道“若是从前我倒是真不担心,只是你这小子,一年不见,血气竟然比以前充盈了几倍,精血也十分活跃,是个山精鬼怪见到都会流口水,我真怕神荒之地内有什么小妖忍受不住,跑出来吃了你”。 “吃了我”云辰神色凛然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更惊叹的是,罗道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变化,这可是连他父亲都无法从表面看出的东西。 “呵呵~~”林碧露掩面一笑,以为罗道人又拿出了他那套唬人的本事,像小时候对付他俩和镇上的孩子那般,轻笑道“云辰哥有这么美味吗,竟然连山精鬼怪见了都要流口水,真要是那般鲜美,罗道长你岂不是第一个要吃了他”。 “你这小妮子,气死老道我了”罗道人面红耳赤,转过头去欲言又止,但思虑片刻,语录不详的接着说道“你以为谁都有资格被妖吃掉啊,它们偏爱一些血气澎湃,或是一些灵气十足的生灵,你家这小子,正是第一种。年纪轻轻血气竟然强成这样,俗世少有,除非他吃过一些不错的灵物,提炼了自身的精血,严格来说他现在算是一名巅峰武之宗师实力,只不过这个推测,只能鉴于他的力量,不算武技什么的”。 听闻一向玩世不恭的罗道人说的如此准确,云辰也盘坐下来,仔细的打探着这个相处十年,熟悉而又陌生的老道。 罗道人背过身没有言语,他的手指在轻轻掐算着什么,云辰对这个情况已然见怪不怪,老道在他心中始终是这么疯疯癫癫的,许久过后,罗道人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林碧露招了招手,示意她也盘坐在地下。 心头虽有疑虑,出于惯性林碧露还是照做了,多年的了解,她极为相信罗道人必是有要事吩咐。 罗道人面上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面容,他笑看两人乐道“我们道家有一法门叫“天官赐福”,需要一位道法深厚的道士方能施展,今日你们两个小鬼走运了,老道我决定赐福于你二人,保佑你俩百子千孙,白头偕老,财源广进,算是老道我提前送你俩的新婚之礼”。 闻听着这一连串的恭贺词语,云辰和林碧露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本不指望罗道人能拿出什么贺礼,光是祝福就已经足够了。 见到两人没有什么反对情绪,罗道人的食指与中指相并,指向林碧露的面庞前,来回刻画着什么,这一切在林碧露眼中并未有什么迥异,只是觉得是道人的一番心意,她接受就是,完全是一种哄老人玩乐的心态。 等在一旁的云辰却不这么看待,他双眼紧紧盯住那游动的指尖,微微感觉到了一种类似修炼拳术时,所牵引的无形之力,但却又不是那种力量,有些模糊和飘渺,给他一种面对浩然天地的错觉。 而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罗道人并不是在虚空中胡乱刻画,那指尖停留的每一个点,似乎都在一个平行的面上,云辰的眼力可比普通人要强上太多,注意到了这个旁枝末节。 罗道人在林碧露的额心刻画了不短时间,真像的在刻画一个繁琐至极镇图般,而当其收手的一瞬间,他的中指和拇指拈住,直接在虚空弹了一下,林碧露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一下头,连她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身体产生这种反应,只能模糊感觉有什么东西穿入身体,不知沉寂在何处。 看到罗道人转向于他,云辰突然觉得这个老人很不简单,但仔细打探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容,又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在同样遭受到这“胡乱”的刻画后,云辰也有了跟林碧露同样的感觉,似乎真的有东西刻入到了体内,隐隐在于林碧露那方遥遥呼应。 三人聊了许久后,天色已经渐渐暗去,刮起了夏季的夜风,云辰和林碧露也起身往家赶去,送走二人后,罗道人走出破庙,看着庙口喃喃说道“老道这回竟然走眼了,这小子竟然还有修道的体质,天生灵觉已经觉醒了,不过让我心神不宁的应该不会是此事”。 罗道人走回破庙,神情蓦然一变,肃然至极,孱弱的身躯内犹如藏匿着一尊神圣,神威赫赫,放染无量仙光,如不是刻意内敛,光凭此等神威就可化为一股罡风,席卷整座南山镇,直至烟消云散。 他一挥脏旧的道袖,整个庙里沉沦于无边的黑暗中,祸乱着天象,百颗蓝莹莹的碎星由袖口飘出,镶嵌于虚空之中,灵光冉冉,旋即飞速划动在他周围,自有规律运转着一个神秘的轨迹。 罗道人眸中映射那个神秘轨迹,指尖在交错掐算着,荡起了一圈圈光漪,他头顶悬起一副沉浮在道气中的玉质珠算,虚亦非虚、实亦非实,神似道化载体。 此物不知在从天地中盗窃着什么玄机,那珠算一拨一算,缕缕光丝从算珠中射出,与那百颗碎星相连。 珠算拨动在天罡之数,旋即停了下来,罗道人双目凝视前方,眸色古井无波、仿佛天地都无法在这双眼下,藏匿任何隐秘,倘若云辰他们还在此的话,便能看到,有一丝丝金光不停在他双目间游走,形成了一个玄奥的符文,生出法瞳,他眼眸在映射一副景象,一个犹如森罗地域般的景象。 阴森的死灰之气中,无数不清的手臂在向往伸出,每一个臂膀上都有一副古老的盔甲附着,不时还有残破的头颅伸了出来,只是那灰色之气的外部,裹有一层薄薄的淡青色光罩,使这些恐怖恶鬼无法走出。 罗道人双目恢复如初,扼腕叹息的遗憾道“十年的心血白费了,能一下就破开净邪法阵,不伤阵源,应该是师兄的手笔,只是不知道现在赶过去,是否还来的急。师兄啊师兄,你这间接性断了百万战魂轮回的可能,此等因果你承受不住啊”。 话音刚刚落下,罗道人的手指浮隐法道之力,蓦然点在了面前的虚空,顿时万籁寂静,只有琉璃开裂的声响缓缓而奏,一股不知从何刮出的诡风在吹起,他身外的虚空在塌陷,裂痕遍布,一扇横跨空间的界门就这般被力破开。 虚空开裂、露出幽然死寂的虚无之地,那刮出的风就源自这里,可消骨蚀魂,无人可活,也是这一刻,罗道人的背后显化出一副古老的阵图,弥漫出一股神秘的道气,紧紧掩掩护住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上伟力,显化在这座破庙的附近,有四条金色的仙龙像是受到召唤般,从阵图中心飞出,盘绕在他身体外,带着他飘入黑洞内。 老道身形沉入黑洞中,虚空当即自主愈合,有天地之力在抹去一切痕迹,不多时庙内重新恢复往昔,就像是邋遢道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无踪。 护送林碧露到家后,云辰也匆忙往自家赶去,一路上他的脑中不时浮现罗道人那神秘指法,右手也不由自主的学着刻画了几下。尽管有些糙略,但依旧还是有几分相似,他不懂为何只看了两遍便能模仿出雏形,那痕迹在普通人看来根本毫无规律,就是鬼画符,可在他眼中,充满了玄机,让心神完全沉沦到里面去。 “好想再看一遍啊”云辰喃喃说道,但这个想法没有多久就被压下了,现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思虑,如何猎捕南山青狐。 这种兽类天生聪慧狡诈,乘风而行,哪怕世俗的武王高手,也不见得能依仗速度追上分毫,南山镇上唯一一次成功的猎捕,也是因那头青狐已经年老,速度与本能都以不足从前的十之一二了。 虽然云辰不太可能有那种运气,但他自身也不是普通人,撇开已经觉醒的灵觉不说,他的肉身力量已经可以比肩巅峰武之宗师,加之从小跟云继海学得猎手技艺,哪怕成年青狐他也有几分成功捕获的把握。 “碧露!等着我,这次我一定能把你娶走”无声的呐喊在云辰心里响起,他回家脚步快了几分,猎捕青狐的事,他需要好好跟云继海商讨一番。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卷: 南山青狐 次日晨曦,朝霞高升,群山之巅上,一轮半截火日凸露出束束明光接替黑昼,云辰带上昨夜准备好的行囊,走入了迷雾滋生的山林中,这里山浪峰涛,一片延绵着一片,毫无地势可寻。 群鸟鸣鸣,凶兽窜动,植被多生毒物,不时有兽尸伏于林间,染血大地,处处透露着杀机。 云辰衣衫简约,背负之物极少,除了必须的罗盘和弓箭短刀外,柳欣还特地准备了一包肉脯,这些行囊也是云继海指定之物,对付青狐这种以速见闻,拥有灵性的兽类,陷阱之类已然起不到作用,只能依靠弓箭的远距离射杀,才有那么一丝可能。 且青狐生性多疑,要等待它上钩,起码足够的耐性,往往需要在某处呆上一天或几天,所以要保持足够的体力,这种风干肉脯更是不可缺少的。 依照云继海昨晚制定的计划,来到山里后,云辰首先要做的就是寻找青狐排泄地,虽然技艺能传承,但是一个优秀猎人的经验,却要成年日积月累的。 对于青狐云继海尽管没有捕获过,但两者也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对付这类型的野兽,它们的多疑也是一缺陷,青狐就是这样,只会在特定的地点排泄。 日月交替,时间飞速流逝,云辰如猿猴般游走在各类绝境边缘,不停在山与山之间,来回穿梭了四天,这里的地界已经能算是“神荒之地”外围。一些外面普通的植被,不知受何催化,在这里显的格外巨大,有的巨树甚至十人也环抱不过来。 连一些常见的山林野兽,在这里也格外稀少,能生存的基本都是一些体型硕大的猛兽。 以云辰现今武力,足够应对一些山林之王,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果断的避开了这些猛兽,耐心寻找南山青狐的踪迹,也是其找的仔细,终于在一座矮矮的山间发现了青狐的踪迹。 云辰弯身拿着短刀拨开荆棘,探头钻入丛里,那略微有些发暗的排泄物,刚一接近,便一股腥臊之气扑面而来,他的鼻尖微微抖动着,强忍着这些刺鼻的气味,仔细分辨着它们主人的来历。 几经确认几次后,他倒退出去,若有所思的自语道“是狐狸的气息,且气味到现在未散,应该排泄的时间不会很长”。 别小看这小小的气味分辨本领,这可是一名真正猎人的必备技能,野兽的气味基本都是腥臊,一般人很难分辨特定的种族,而云辰足足用了八年才练到如此地步,不仅要从小用一些药草刺激鼻感,更要有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经常带着熟悉各种动物身上的气味,包括其粪便与尿液。 确定好青狐的活动范围后,云辰开始着手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先是在附近找到了极佳的隐蔽的地点,而后采摘一些特殊的药草,用石头将其捣碎,把青黑的药草汁液涂抹于全身,这也是为了不让猎物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然后便去抓捕青狐的最爱口食“茸兔”。 云继海在他走时,给其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对于父亲的经验,云辰可是没有一丝怀疑,如果原先抓捕青狐的希望只有四成,那按照云继海的计划加上他肉身力量,就足有七成把握,也由此可见,一个优秀猎人的经验是多么重要。 捕获到所需的诱饵后,云辰提拎茸兔的垂耳,用短刀轻轻划断此兽的四肢跟腱,手法格外轻柔,未让其感到剧烈的疼痛,这样一来茸兔固然不会死,也绝没有气力逃跑。 处理好伤口后,他从背后的包裹内取出双极罗盘,拿出双极珠,在茸兔的后腿处,刚刚划开的地方,塞了进去。做完这些后他把茸兔放到了足够观察到的地方,提身一跃,爬上了事先找好的一颗大树上。 巨树的枝叶极为茂盛,连日阳都无法穿透,足够遮挡住云辰的全身,加之观测范围较广,算得上是一处绝佳的隐匿地点,他把弓箭置于身侧,以便随时能使用,然后喝了一点水袋中的山泉,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两天缓缓而逝,云辰平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口中咀嚼着生硬的肉脯,山中露水重,他的衣衫浸湿了多回,可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那双眼睛始终盯着不远处的茸兔,生怕下一秒有别的野兽破坏了他的计划,就在其翘首以盼的时候,一道青色的靓影映入其眼帘中。 云辰精神高度集中了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青狐的全貌,深青的毛发顺滑靓丽,像青色玉石一样无暇,不染尘世一点污浊,一对聪灵的双耳比普通狐狸大上一些,眉心一撮雪白狐毛,给人一种十分灵动的感觉,其余的部位都与普通的狐族没多大分别。 唯一让云辰疑虑的是,这只青狐并没有像云继海说的那样,长出一条尾巴,它竟然生有双尾。 狐妖的传说,云辰小时也听过不少,他母亲柳欣曾说过,传说中的灵狐每活千年,便由主尾分裂出一条新的尾巴,是世间少有的生灵。 而这条青狐,云辰未曾感觉到它身上岁月流逝的痕迹,反而蕴含着一种初生的朝气,像是刚刚成年。并且它双尾摆动间,让见者心灵一晃,一种不忍伤害的情感,由心底扩散开来。 此时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云辰多想,他紧咬下唇,脑中幻想出林碧露嫁与徐天洛时的场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舍去心头那份不忍伤害的情感,轻轻搭起弓箭,置于身前做好猎杀准备。 双尾青狐在茸兔的附近谨慎游走,始终没有靠近的趋势,它闻了闻周遭的气味,神态有些不屑,转身便奔入密林中。 见到猎物不受诱惑,云辰心脏猛然抽动着,欲要跳下树梢追夺而去,他转念一想,眼睛微眯着,思索了一番,便又继续潜伏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夕阳慢慢开始折射下来,鸟兽归林,虫豸归息,让林中的一切显得格外寂静,那只被云辰割断跟腱的茸兔,神态极其萎靡,生机将要断绝。 虽说四肢切割的口子很小,没有流出太多血液,但茸兔毕竟只是一种普通的兽类,经不起这般折腾,况且让云辰为之焦急的是,青狐这种生物,只会对吃食活着的猎物,死尸之类的它视若无睹,这也是云继海特意嘱咐的注意事项。 就在云辰考虑是否再采取另外一种捕获方式时,那只双尾青狐又再次出现了,它迎着夕阳在周遭晃荡,扑捉着草叶上的青虫,没有丝毫想接近茸兔的动作。 见到青狐再显踪迹,云辰着实松了口气,先前许是太紧张怕错过良机,反而差些忘记青狐多疑的性格。 没过多久,玩耍的青狐消失于林中,稳定好心态,云辰屏住气息,依旧继续潜伏着,他笃信青狐也很焦虑,茸兔气息萎靡,将要死去,且它不喜食死尸,但多疑的性格又让它摇摆不定,所以现在只能看谁更具耐心。 月夜时分,皎洁的月光把山林照的通亮,恍若白昼,一个鬼魅的身影穿行在树与树之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云辰凭借以往狩猎经验,觉得此次这个狡猾的家伙该有所行动了。 果不其然,这次青狐慢慢的接近茸兔,刚一接近便一口咬住其头部,分筋断骨,已经趋近死亡的茸兔没摇动几下便停止挣扎断气了。 云辰把弓箭立于身前,搭上羽箭慢慢的拉开来,这些步骤很是缓慢,紧张程度甚至让面上都渗出细密汗珠,伴着风刮树叶的簌簌抖动声,并未惊扰到青狐。 等候青狐把塞有双极珠的后腿肉吞下去后,云辰右手的肌肉紧绷着,上面一条条如小蛇般的青筋跳动着,他瞄准了其躯体,把力量控制到了一个弓身能承受的极限。 伴随着“咻~”的一声破空声响,一根如飞星般的箭羽,穿透茂密的树叶,若百步穿杨之功,射向青狐身后几尺的方位。 之所以不一击致命射其头部或颈部,云辰就是担心青狐能瞬间躲避开来了,尤其这只还十分怪异,生有双尾,不经意间能迷惑视者心神。 情况的发展正如云辰所预料的一样,当他射出箭的那一刹那,双尾青狐预示到了危险将临,往后跃去,但是一道流光还是击中了它的腿部。顾不上腿部的疼痛,双尾青狐吐出口中兔肉,窜入荆棘丛林中,速度是能不及往常,可依旧让云辰望尘莫及。 看到已经击中,云辰拿起弓箭跳下树来,没有一击致命,他一点也不诧异,反手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双极罗盘,探寻着双尾青狐跑走的具体方位。。 趁着皎洁的月光,云辰观看着双极罗盘,那八卦中心的指针来回摆动,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从上面可以看出了,青狐在山林中乱转,并没有打算固定呆在某处。 本来云辰就是极为聪明之人,他看出了这次双尾青狐受伤不轻,之所以这么漫无目的乱转,就是想混淆后方袭击的生物。 看到青狐这般谨慎,云辰索性停下身来休整,一来几天死守,身体确实僵硬了起来,根本无法正常继续捕捉,二来他也需要处理一些身体的事。 清晨,朝阳开始显现,云辰穿梭在山林中,经过半夜的追逐,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只双尾青狐的狡猾程度。 对方藏匿的地方各不相同,有时躲在兽洞中,有时藏匿在已经死去的野兽尸体内。更有一次,这一人一兽距离仅隔一丈,且青狐却还是纹丝不动、屏声息气,如不是双极罗盘的指针指向那里,再有经验的猎人也不会想到双尾青狐会这么大胆。 数次极限的狂奔,让云辰有些吃不消了,他停下身来观察着周围山川的情况,这里还是神荒之地外围。索性的是双尾青狐对那个禁忌之地尤为忌讳,任凭后方再怎么追逐,终究没有踏入。 否则云辰也只能放弃对这只青狐的捕猎,毕竟活着才能有机会迎娶林碧露,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在一只青狐上拧到死。 盘坐在地面上的云辰,啃咬着肉脯,仔细的探查着双极罗盘,上面的指针已经停止了摆动,微微向下倾斜,指向南方。 短暂休整了一番后,他顺着指针的方向接着探寻着,此刻心里尤为感谢那个未来岳父,如果没有这个双极罗盘,哪怕出动一百位猎手都不可能在这片山峦间,抓到那只双尾青狐。 其实也是云辰年纪小,经验少,要是云继海在此,便能看出,此狐已然有了不俗的灵智,要不然就算本性狡猾,也不可能如此聪慧。 顺着指针一路走来,云辰披荆斩棘,来到一座山角旁的深幽水潭处,起初他以为青狐的藏匿在水潭另一侧。但是当他走到水潭另一边时,双极罗盘的指针依旧指向水潭方向,而且还是微微下斜,罗盘的制作工艺很是精湛,不仅能探寻方向,更能指示方位,除非这里有能干扰双极指针的事物,否则双尾青狐必定在潭中无疑。 云辰放下身上的装备,开始在水潭旁边视察着,没多久在池潭一角边的青草上,发现了淡淡的血迹。他用两指拈了拈血液的黏稠度,血气依旧,是刚留下不久,可凭此还无法判断血迹是不是双尾青狐的,任谁也不愿意相信,一头狐狸会把老窝驻扎在水里,但是眼前的情况让他无法抉择,只能一脸正色凝望毫无波澜的水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章:幽谭 幽暗的水潭,深邃无底,所占范围并不是很广,像普通野兽经常饮水的地域,只是平静的水面很像一潭冥泉,没有水下生灵冒出水面,周遭也无野兽活动的迹象,充斥着一股死意。 潭面波光荡漾,微微闪烁着日阳映照下来的光线,任凭日光如何强烈,也难以照透潭水内部,极像是一处通往幽冥的入口,直让人心神发颤。 抉择了一会,云辰终究决定下水一探,他脱掉外衣,将短刀别于腰间,入水之后,短刀可能是他唯一所能依仗的武器,就算忧于常人,但是在水里,可没任何事物让他使力或借力。 的脚踝刚伸进水里,一股刺骨的寒意传遍云辰全身,渗入骨髓之中,他颤抖了一下身躯,不停的打着牙颤,忍不住轻骂了一声。 现在的时节正是炎夏之季,寻常的水不可能这般冰凉,且云辰的已经达到巅峰武之宗师,哪怕寒冬里的冰水,也无法让其有这种透骨的寒意,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野兽踪迹,寻常的野兽根本无法饮用这种水。 幽谭虽冷,好在以云辰的还能勉强承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倚仗武之宗师的的能力,周身毛孔闭合起来,一口真气护住五脏六腑,纵身一跃跳入幽谭中,溅起了浪花涟漪。 身处幽谭后,云辰真正切身感受到,寒冰地狱这一传说真实存在,此水极重,如精铁化汁灌充而成,毛羽不浮,真的好似冥河之水,光是游动便耗费气力,更为之糟糕的是,哪怕他现在全身的毛孔闭合,也丝毫没有阻碍潭水寒意的侵体,竟然连入水后,最基本的睁眼都十分困难。 强忍着刺骨的痛楚,云辰游动的极为缓慢,僵硬的摆动四肢,强大的血气化成炙热之火,使之保留着一丝生命之焰,也让他身体逐渐适应这个环境。 然!幽谭能见度并不高,往下游了没一会,云辰便被剥夺了视感,一切陷入黑暗之中,整个人仿佛坠入无边黑暗国度般,一点一点往下沉去,根本就不知何去何从,这一刻他真的产生了一丝恐惧,很怕迷失在个“深渊”就这般悄然无息死去。 恍惚间,云辰身体随波逐流撞到了谭壁上,如同碰到一块万载不化的玄冰,血液即刻凝滞不畅,隐隐有些冻结之态。但黏糊的石壁让他有了些依靠,不至于莽撞游动,入水半刻,体内肺腑的气已经消耗大半,正当他犹豫是否要游回池边时,右手摸到了一个像是洞口边缘的石壁,短暂想了一番后,潜身就钻了进去。 游入洞内的云辰已经没有任何方向感,洞内也满是冰冷的潭水,一样的幽暗无边,他有些后悔这般莽撞闯入,肺腑里的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哪怕现在掉头游回,也没有回到岸边的可能了,只能拿自己的命,去相信双极罗盘的准确性,如果双尾青狐真在幽谭,那肯定就藏在这水洞的某一处,这就是生机。 无尽的黑暗里,云辰就这么机械性的游着,他机能已经到达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冰冷的潭水仿佛催眠曲一样,让他心神俱疲昏昏欲睡,他似乎望了来时的目的,无欲无求,连死亡也不畏惧,甚至连自身名讳都不再记得,这潭水存有一种魔力,逐渐磨灭了他的七情六欲与记忆,只待默默死去。 就在云辰将要睡着之际,一丝微弱的光闪现前方,让他刹那间惊醒过来,立刻想到了家人,想到了来时的目的,他的肉胎潜能,在这时冲破桎梏,一股莫名的精神力量涌现而出,突破的极限,虽不知道离那丝光有多远,但依旧毫不松懈使劲的游着。 光亮越来越强,云辰也越游越慢,他毕竟凡胎,固然肉身强大,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难得可贵了。 终于在手碰到光亮下石壁后,他提力纵身游了上去,整个人仿佛跨越了一个纪元般,头部终于脱离了水面,贪婪呼吸着那久违的空气。 云辰的神智有些迷离,眼中一切都是恍恍惚惚、叠影重重,似乎有某种生灵,从他眼前穿过,依靠着那求生的本能,他身体艰难的爬出水面,随后便昏迷过去。 ……………………………… 南山镇内,喧闹的锣鼓掺杂着喇叭乐声,奏响了整个镇子,街上围观的人群,脸上呈现不同程度着喜悦之情,口中激昂呐喊着,随着一阵阵鞭炮的响彻,一组迎亲的队伍,从一处巷口出来。 云辰格格不入的站在人群中,他看向为首那位骑跨黑色骏马的男人,样貌有着近四十的年岁,面相没有丝毫英武之容,反而有些富贵人家的颓败之色,只是他身穿蟒服红袍,头顶带着红顶之冠,让人觉得十分喜意,而在他的身后,乐者、红娘、婢媪无一不身着红服,最让人人惊叹的是那顶花轿,八位壮汉架抬,一位衣着凤冠霞帔的女子端坐当中,周围遮盖红罗纱帐让她有股神秘之意。 遥望着娇中女子,云辰始终有种熟悉的感觉,当轿子跟他交叉相过的时候,女子的红盖纱巾,被风吹落,漏出了她的面容。 “碧露”云辰神情慌张起来,自己心爱的女子怎么会嫁与他人,他想不通也不愿去想,只是用力推着周围攘来熙往的人群,可无论他怎么使力,根本无法撼动,没有一个人想要让开的意思。 花轿渐渐远去,林碧露坐于轿上嘤嘤直哭,云辰大声呼喊着,纵身想追上前去,但反倒越离越远,只能看着迎亲的队伍越行越远,随后整个世界也渐渐昏暗起来,只留下他一人孤立在原处。 ……………………………… “碧露~碧露~”洞、云辰平躺在一层金色的雾气中,口中喃喃自语着,而在他的身旁,一个生灵隐匿在金色雾气中,伸出舌头轻舔着他的面颊。 云辰疲惫的微睁眼皮,感觉到一条滑溜溜的舌头,在湿舔着他的面颊,也正是这特殊的触感,使他从那个噩梦中脱离出来。 率先映入眼帘率的,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是这对充满灵性的眼睛,似乎对他有些惧怕,在其醒来后,急忙隐入金色雾气中。 顾不得其他,云辰支撑着身子,坐立起来,使劲晃了晃还有些发沉的脑袋,当眸中浑噩散尽时,好奇的看向四周。 整个洞,空间不算广阔,如安设在地底的一间屋舍,地面上沉浮着一种淡金色的雾气,迷迷离离难道其韵,云辰的大手挥摸而去,竟无法撼动,似乎每一粒雾子都可比肩山岳之重,可当再次伸手触摸时,雾气又轻如薄纱,一挥即散,像不朽仙气般不断翻腾滚动。 金色雾气被云辰大手带动,翻卷而上,裸漏出的底面,竟然是一种泛红的玉石构成,好似凡间至宝“血玉”一般,面上烙刻着某种古老的纹路,让虚空都产生滞怠,涟漪重重。 云辰模糊的看到了一角纹路,心神随即疯狂震荡,不由自主的沉沦进去,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原始大道中,各中的玄奥,晦涩难懂他一点也看不透。幸亏金色雾气很快又覆盖了裸漏的玉石地面,让他及时脱离了那种沉沦,否则这究竟会产生什么危害或益处,谁也说不清。 除神异的金色雾气和红色玉石外,在洞内的天元处,还栽种着一颗已经枯萎的矮粗老树。此树表面老皮密布,色泽贵胄,宛如紫色的太初仙金铸就,有淡淡的氤氲紫霞萦绕,几处树皮崩裂的地方,像被神剑天刀砍伐过一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器形印记。 紫树只长有一根枯黄的树干,没有任何叶子余留在上面,唯一仅见的,只是一颗圆润的紫色果实,大小不过人眼珠般,摇摇欲坠,透露着沁人心扉的幽香。 紫色果实散发着妖异的微光,溢出一股带有九彩色泽的幽香,能使魂魄明净无暇,凡体洗身伐髓,其内部通透无比,像是有星化天河在内流动着,更为奇异的是,一枚玄妙的符文在天河里若隐若现,好似道之起源圣地,叙述着一种“一元始初”奥义。 云辰揉了揉双眼,确定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后,直径走向古树,可当他没有走几步时,古树下有个诡异的身影,在金色雾气里穿过。 云辰停下脚步,屈身弯下腰来,对着那个身影的藏匿地笑了笑,略微有些尴尬,他知道这里就是双尾青狐最终藏匿地方,而刚才那个跑开的,就是那个狡猾的小家伙。 “你出来吧,我不会再加害于你”云辰双眼清澈,尽可能的表达着自己的善意,身为一个猎手,他很清楚有灵性的兽类,都具有分辨对方善恶的直觉,而双尾青狐的灵性根本毋庸置疑。 云辰的声音在洞内回响,金色迷雾中的双尾青狐似乎在犹豫,那最终还是探出头来,跟这个伤害他的猎手相互对望。 “哈哈,你这家伙还真是谨慎啊”云辰盘坐了下来,把腰际的小刀往后面的水谭内一扔,荡起了水花,摆了摆手笑道“这下行了吧,你过来我帮你拔下腿部的箭羽”。 双尾青狐踉跄的走来,神态有些紧张,左后腿一抖一抖的,上面还插着云辰射出的箭羽,滴落着血液,它本为兽类,根本无法依靠自己摆脱掉这根箭羽,恐怕这也是这么快信任云辰的首要原因。 见到双尾青狐短暂信任了自己,云辰也不矫情,一把搂住双尾青狐的身躯,双手握住箭羽的两端,用力一折,随后给了青狐一个宽心的微笑,猛然把出断掉的箭柄。 “呜~~”双尾青狐痛苦的吟叫了一声,随后痛倒在云辰怀中,双目缓缓闭上,像是睡着一般,呼呼喘着粗气。 云辰见状撕下裤脚的布,仔细包扎着双尾青狐受伤的后腿,防止它流血过多。他心内其实存有愧疚,因为这头灵性十足的狐狸,只要有一丝杀性,完全可以在他昏迷时,咬断其咽喉,报这一箭之仇,可对方没有这般做,光这一点就足够云辰另眼相待于它。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这一人一兽就这般静静呆着,双尾青狐也渐渐睡了过去,而云辰也没有想要叫醒它的意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像在哄孩子睡觉一般,随后自身也沉沉睡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章: 紫果 洞、无光自亮,金灿灿的仙雾,翻腾不休,叙述出天地玄妙,苏醒过来的双尾青狐,摆动着它那神异的双尾,亲昵的伸出舌头,微舔着云辰的下巴,好似讨要食物的小兽一般。 云辰也很惊异于这种情况,眼前的小狐似乎存有赤子之心,万事由心而过,似乎有神秘力量洗刷掉它心灵痛处,使之始终无暇无垢,不留一丝印记,这种遵循着天法自然的天性,若用作修炼,可比肩一些先天生灵。 精神状态已然恢复过来的云辰,脑中思绪万千,眼下伤害双尾青狐之事,断不可能再继续,可若想顺利的迎娶林碧露,除了再去捕捉另一只青狐,也就只有眼下这只灵狐肯跟他回去。 不过经过那么多天的探寻,云辰也非常清楚一件事,青狐这种兽类濒临绝迹,哪怕寻便千山万水恐难见到一只,思前想后,他决定尝试与之交流,看看能否说服这只灵狐。 “小家伙,我知你灵性非凡,故而想求你一件事……”云辰摸着双尾青狐的脑袋,缓缓述说着,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理解,只是在尽量表达自己需要它的情绪。 双尾青狐灵性远远超出了云辰的想象,它的眼睛清如明镜,长长的尖嘴蹭了蹭云辰,像是默许了这件事。 “小家伙,我当你同意了,虽然你为兽类,天生聪慧过人,断不能失约于我啊”云辰的脸上笑逐颜开,抱着双尾青狐舞动起来,这一人一兽在金色雾气里转动,搅动了翻滚的雾气,让这里更像是仙域一般。 欢腾过去,云辰往来时的水潭看了看,着手计划该怎么回去的问题,双尾青狐看向老树,明白两人即将要离开,纵身跳出云辰的怀抱,来到中央的老树下,口中冲他“呜~呜”叫嚷。 被双尾青狐的叫声吸引过来,云辰也来到了老树旁,这棵老树太过诡异,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凡之处,但世间灵物太多,他的见识太过短浅,根本无法分辨这是好还是坏,不敢贸然行事。 双尾青狐的前蹄猛扒老树的树体,眼眸对那棵垂挂的紫色果实,流露出垂涎之色,云辰心有所感,他明白各中原由,这棵神秘的紫果,应该不具毒性或诡异力量,看灵狐这般如饥似渴就可明了。 “既然没有什么危害,那就摘给它吃吧”云辰暗暗想过,抬手扯着紫果的根部,想要摘取。 正当他以为摘果这事,不过手到擒来时,却惊讶的发现,紫果跟老树密不可分,那细细的果根韧度异常,宛如一体,任凭他如何施力,始终无法扯下。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果子”云辰不愤的念叨着,双腿登上老树,不再一只手摘取,双手齐上,用力拔着,他双臂青筋开始狰狞,骨节颤鸣,紧咬牙关,面目呈现殷红色,已然用了肉胎最大力量。 老树毕竟枯萎,失了一身精华,供养紫果,很难承载那股力量,树体开始摇晃,底下金色的雾气,一荡一荡上涌,翻滚的更为猛烈,似要破土而出一般。 “嗤~~”伴随着一阵崩断的声音响起,云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了后方的石壁上,可他坠地后,没有着手查看身上是否有伤,连忙翻身用手扣着咽喉,便在刚才拔摘紫果时,由于用力过猛,那股后劲让他身体不稳,紫果无巧不巧的正好被他吞入腹中,他在惧怕紫果存在某种神秘物质,对兽类有益对人族有害。 深扣了半天,云辰终于放弃,他的胃里没有丝毫触感,根本没有吞下物体的感觉,那枚紫果像是融化在他体内一般,不知所踪,双尾青狐神态充满担忧,不停蹭着云辰的腿部,关切他是否无恙。 云辰轻咳了几声,伸手轻轻抚摸着双尾青狐的头,略显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了小家伙,你的果子被我不小心吞了,以后我定在深山给你寻找别的异果”。 依旧是万事由心的神态,双尾青狐没有丝毫不舍,只是在云辰怀里钻来钻去,它的耳朵微微抖擞着,回头看向后方,那棵失去紫果的老树发出了异芒,光亮在逐渐增强,连厚重的石岩都被照射的通透,根本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只让人感觉有一轮至尊天日在此显化神威。 云辰半掩着双目看向老树,神情动容,即刻呆滞住,他眼中的老树,此时光芒万丈神异非凡,隐约间忽见一位身形模糊的天祖,在光源中盘坐,祥瑞之气浮伴身侧,仙道之力化为云榻,驮负于他,仿佛从太古跨渡岁月长河而来,展露一股超然的大道气息,镇压万古,磨灭诸天,述说天道的不朽。 神芒散尽,树体开始点点溃散,只有原本神似神剑天刀般的印记,残留了下来,浮漂在虚空中。 树体溃散的速度过于飞快,没过多久体积硕大的老树消失殆尽,没有留下一点存在过的气息,但那六个刀剑印记却未曾散去,孤零零的飘荡在远处,威慑众生。 云辰和双尾青狐都望向了那六个不同的印记,他们的眼眸中,印记已然不再是印记,仿佛真的有六把不同样式的神剑和天刀,竖立虚空之中,定住了这方天地。 “好神奇的灵树”云辰双眼迷离,本能战胜理智,身体不自主往前行径,想去摸摸那古树留下的印记,可未行径几步,那六个印记似乎有所感应,分化开来,化为片片银蓝光点,向他与青狐这里飘来。 “这……”云辰不敢妄动,任由银蓝光点飘到他的周围,让他有种被日月星辰包围的错觉,反观双尾青狐却玩性大发,前蹄拍打着飘荡的银蓝光点,不时还用嘴撕咬,一挂青毛抖落着金色雾粒,模样十分讨喜。 “砰~砰~砰”就在一切已经平静下来时,一阵仿佛心跳般的声响,从云辰的体内传出,周围的银蓝光点,受到了感召,逐渐融入到他体内,他脚边的双尾青狐也连带受到了这种恩赐,融入了部分的银蓝光点。 这一人一狐都有些不知所措,银蓝光点似乎存在某种神秘物质,能轻易穿透他们的身体,融入在体内某处秘密之地,改造了他们的本源与身躯。 “砰~砰~”奇怪的声响还在继续,并未因银蓝光点的融入而休止,云辰摸着自己的胸脯,这种声音他根本不知道从中哪里发出,也许是周窍、也许是脉轮,也许是心海,定然是仙道手段,尽管不确定,但他依旧感觉跟刚才吞服的紫果有莫大关联。 许久过后,心跳的声音淡去,一道恒古的弥音代替那阵声响,横跨岁月河流,逆流而上,由古显今,从云辰的体内传出。 ““道”先天地而存,天得之以高,地得之以藏,维斗得之以成其威,日月得之以恒其光……”。 这声音不似人语,不似兽语,不似男不似女,好像万物都不似,但又好似包含万物,它古朴的气息能直接通过声音,传递到云辰和双尾青狐的心神中。 “道?谁?谁人在说话”云辰大声质问道,刚才的弥音太过邪性,从他的体内传出,字虽不多,其意深重,让他的心神迷失了不知多久。印象中他似乎经历了万古,依稀中还看到了天古时代,那时的天地,大道至简朴实,各类天道的真谛表露无遗,有不朽神灵刻画道则,膜拜天道仁慈。 云辰不懂何为道,但是只能感觉那种东西应该是道,应该叫道,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其根源根本就不知为何物。 ““道”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云辰体内的道音越来越重,整个洞穴凭空衍生出朵朵大道天花,似莲、似兰、似梅、似菊,皆被一条不知从何涌出的九彩溪河滋养,虚无而生。 而云辰也在仔细琢磨这些话的含义,其字为此,其意无形,每一字都仿佛容纳了整个宇宙,所包含的意境太过深奥,不可明悟,他只能慢慢琢磨,一点点的体会。 相比云辰的懵懂,听到这些道音的双尾青狐,就显的聪慧许多,它双眸有些沉醉,有一股出尘气质,每一句的道音都让它心智大悟,眸中出现了茅塞顿开的神采。虽为兽之身,但借由这些大道之音,对世间万物理解更加深刻,好似仙狐得道,超脱万物不在其中。 ““道”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无所不覆、无所不载、自生自化、永恒存在……”恒古的弥音依旧在述说,云辰像喝了仙酿一般,沉醉其中,身体也随之缓缓升高,被丛丛道花围绕,裹覆着一条天地凝聚而显的道源神河。 他双眼淡然睁着,眸中没有光彩,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物体一般,这阵阵道音,让他回归到了天道之中,天地中的一切仿佛已经跟他没有牵连。 而在云辰的体内,一颗好似眼珠般的紫珠四耀虚空,形态在开始慢慢液化,流成紫色神液,一枚本源神文不断在神液中沉浮,溢出泊泊本源之气,神圣非凡。 紫色神液射出束束紫光,把云辰的身体照个通透,寸寸筋肉与血骨都清晰可见,下方原本还在翻滚的金色的雾气,受到紫光的召唤,不断上涌回归,化成缕缕金色溪水也流入他的体内,不知滋润了什么。 如果这里有别的生灵存在,就能依稀从云辰体内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腾空在紫色神液的上方,打着一种奇怪拳术,每一招每一式都跟云辰家传的拳术没什么分别,但那身影打出的是一种道韵,藏有大道,至神至圣。 不光是云辰,身处金色雾气中的双尾青狐也神游太虚,心神畅游在大道之海中,它身躯似人那般盘坐于地面之上,背后的双尾自主摆动,每挥动一下,就有一种玄奥蕴含在其中,引得大道共鸣。而旁边的金色雾气也随着尾巴的摆动,开始融入它的身体之中。 洞道音弥弥,大道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可压塌诸天,这一人一狐都不同程度的回归到了“道”中,进行着不同程度的蜕变,任其时光流转,他自超然。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一章:醒来 南山古镇 云家主屋内,奉上的香茗渐渐微凉,林家父女坐立难安,无心品味,不时对望云家三人,几人的面上都愁云密布,沉默不语。 林碧露眼看对面的未来公婆神色,着实愧疚万分,脑中不知为何一直回想罗道人的戒言,生怕云辰有无妄之灾,被神荒之地出逃的妖兽捉去。 “云老哥,家里的下人已经全部被我派去镇外寻找辰儿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和嫂夫人且安下心来,耐心再等上两天”林石城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这般安慰众人和自己。 云继海摆了摆手,叹道“石城,不要枉费功夫了,辰儿应该是在神荒之地外围寻找青狐的下落,一般人去了也于事无补,难免受到一些巨兽的残害,我们只需安心等待就是,不会有大碍的”。 柳欣不以为然,这些话她早就听云继海说过,奈何云辰已经离家两月之久,她的心每日惴惴不安,只得当着众人的面再次询问“老爷,神荒之地外围十分危险,我很怕辰儿出现什么意外,实在不行,你就亲自去一趟,查探一下辰儿的踪迹”。 柳欣的话深得众人期许,神荒之地外围于普通人太过危险,可云继海则不同,身怀猎手技艺,又是武者,生存几率远比普通人大太多了,只要小心谨慎,光是探寻应该是无碍的。 见众人面上的希冀,云继海也不好直言拒绝,他看出柳欣对两个孩子的重视程度,今天不拿出一个妥善的说法,怕是真要往山林走上一遭。 “其实有件事我本不易外传,但在座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众人听着云继海略显严肃的语气,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辰儿的能力远超你们的想象,在去年离家时,武力就超过我这个父亲,不日前归来,我发现他的力量,与一些巅峰武之宗师没任何区别,寻常妖兽能难以加害于他,你等也不要杞人忧天”。 听闻宗师二字,林石城不由得欣喜若狂,他可是不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民,巅峰武之宗师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可是一清二楚,哪怕在一国之中都有其特殊的地位,说成一方枭雄也不为过,只是他没有料到,自己未来的女婿,竟然有般大的能耐,而且还是以刚足十六的年岁,达到了这种成就。 “云老哥,你真的确定辰儿具有那等能力?”看着林石城吃惊的面容,云继海神情自豪起来,尽管对方的话是在等着他的确认,可称呼都变了,足以说明笃信不疑。 “父亲”林碧露蓦然回想一事,附和说道“女儿虽不清楚巅峰武之宗师的意义,但那日去寻罗道长时,他曾言说云辰哥体内血气澎湃,好好修炼一些时日,就能成就武王尊位”。 “哦”不止林石城连云继海都眼睛一亮,后者完全没有料想,一个云游四方的邋遢道人,竟有这等眼力。 “哈哈,云老哥你可蛮的我好苦啊”林石城摸了摸胡子,面上笑意十足,转头看向云继海说道“你早说辰儿对武学有般天分,何苦耽误两个孩子的姻缘啊,“武王”可是具有傲视一个国家的资本啊,足以护一族繁衍”。 云继海何尝不明这个道理,略有遗憾的叹道“辰儿生在我云家,着实是浪费了他的天赋,祖上有铁则,凡我云家男儿需暗自守护南山镇,不得搬离镇中,他空有这等实力却无处施展,确实是他的不幸啊”。 “那……”林石城想劝说什么,但深思了一下还没有表露出来,最后转换了一下话题说道“得之我命,失之我幸,索性辰儿有这等能力,以后徐天洛再敢来侵犯我府邸,我也完全可以无视于他”。 “伯父,徐天洛又跑骚扰碧露姐了”云玥一脸的不愤,口中的小虎牙来回磨着,伴作凶煞的样子。 “哎!”林石城胸中郁结之气难消,愤然说道“以往他来骚扰,总还要顾及一些颜面,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辰儿两月之久还未归来,这徐天洛前几天竟然直接带着聘礼上门,直言说再给一个月期限,如果辰儿足月之内还未归来,他便强行娶亲”。 听完这些狂妄之言,云继海的面容阴沉起来,双手紧握木椅的扶手,暗中施力。 “咔~咔~”那用红木打造的结实家具,裂纹开始扩散,他有些怒意的轻声道“我云家的媳妇,可不是谁想抢就能抢的,那日我必当在林府内,恭候他徐天洛大驾,看看他如何当着我的面抢人”。 “云老哥勿怒”林石城急忙安抚着“情况还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只要辰儿他尽快赶回来与碧露完婚,一切就都解决了”。 他可清楚云继海是什么性子,年轻时也随对方去山林体验过,那股凶狠劲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可徐天洛毕竟不是常人,有个拜入仙门的弟弟,不能轻易打杀,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嗯,我懂得石城你的意思”云继海心神不定,很疑惑云辰到底在干什么,连个口信都没有传回,他不经暗暗猜测各种因由,生怕独子莽撞闯入神荒之地。 一个月后…… 幽谭的洞,云辰依旧悬浮在空中,他体内的恒古弥音已然消退,不再有道音在禅唱,中映照的紫色光束,渐渐内敛,放眼一观,下方翻腾的金色雾气也稀薄不少,余留着薄薄的一层还在升腾。 在紫光完全消散之际,云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望向上方的石顶,不知看往何处,眼眸中一枚紫色的神文时隐时现,引得四周的虚空出现了异象,一根根紫金色泽的神藤,集大道之所成,由虚化实攀爬在虚空中。 神藤犹如仙铁浇铸而成,带着永恒的神韵,它扎根在天地之中,藤叶簌簌如同仙乐,叶面纹烙玄奇道纹,像一部古老的仙经般,让人沉迷,它不结神果,只衍化不朽的源气,四溢长生物质。 就在此时,神荒之地深处发生异状,一座道霞遮掩的仙宫微微颤动,它耸立在虚空之中,万古镇压在此,恍若天之府邸不容亵渎,无人能探知根源,也无人都寻到这里。 仙宫岁月不侵、年华不染,自有长生之力,历古不曾移变,压的亿万里苍穹褶皱重重,连时空也出现了扭曲,时而倒流、时而静止、时而飞速,诠释着未来、过去、今世三个时空之面。 仙宫内,须弥洞天,形似一个天地的缩影,漫天星辰闪耀,排列成天地纹路的形状,每一颗都真实存在,在散发着独树一帜的星辰精华,洗涤着黑暗中的一切。 于这些星辰的深处,一片黑暗之地,一双淡蓝的巨眸蓦然睁开,引得太初之光绽放、混沌之力破开,旋即又被一股神力遮掩,无法探视,他(她)看向某处方位,眸光有些诧异与不解,随后又慢慢闭上,只留有一句美妙的仙音,在仙宫内响彻,震荡着漫天星辰。 “道果成熟,万道庇护,是谁夺了那人的造化……” 洞的云辰身形慢慢下落,眼眸不再有紫色神文出现,四周虚空中的异象消失了,他恢复了神智,只感觉自己韬光养晦的睡了一觉,神魂异常抖擞,力战三天亦不会衰竭,可脑中依稀回转着一个奇怪的梦,耳边还不时能出现梦中的弥音。 “咦!小家伙呢”云辰幡然醒悟,看向周围,金色雾气被攫取甚多,淡化了不少,很容易就看清一切,扫目而望,这里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生灵,灵异的双尾青狐似乎逃离而去,不知所踪。 尽管心里充满遗憾,云辰亦不后悔,双尾青狐本就多疑聪慧,不信任其他种族,亦是情有可原,只是眼下他上哪再去捕获另一只青狐,带回南山镇。 正当云辰意欲浅入水洞,回到地面时,那平静的水面荡起阵阵涟漪,一道青色靓影,从水里飞速钻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青色靓影就跑窜他的腿边,伸出脖颈来回蹭着。 不用看也能猜测,也知是谁归来,云辰弯下身来抚摸青狐,有些讶异看着它的尾后,原本只长有两条灵尾,现在竟然又长出了两条,一摇一摆间,美轮美奂,充斥着莫名的玄奥之意,足让大道有解。 而它毛发的颜色不再深绿,反而呈现一种碧绿色,好似天然的绝世美玉一般,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眉心两侧,凸长出两只晶莹的小白角,隐隐有着化龙之象,往极道方面发展。 “是因为饿了,去找食物了吗”云辰娴熟的揉着青狐毛发,淡望它口中叼着的白鸟,依稀猜测自己可能沉睡了良久。 青狐把口中的白鸟放在云辰怀中,冲着水潭边的一角叫唤着,云辰看了过去,那里堆积着几头小兽,有野鸡、茸兔等,都死了许久,尸体已然不同程度的风干了。 “那些都是你给我的吗”云辰笑了笑,盘坐在地上,伸手搂过青狐,揭开他包扎的布条,检查着那腿脚的箭伤。 青狐复体而愈,腿脚皮毛完好,痕迹都未曾留下丝毫,压根就像没受过伤一般,云辰眉头紧锁,有些不安,青狐再长双尾、伤势愈合这都需要时间,他自身应该是处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太久了,就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碧露”云辰不愿再耽误下去,招呼了青狐一声,纵身跃入了幽暗的水洞中,两者如鱼儿般,游入那深邃无底的谭中。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二章:夺亲 群山密林间,飞鸟横空,巨兽蛰伏,纷纷隐匿在暗处,于一颗参天老树下,云辰筋肉鼓起,环抱老树躯干,指节插入其中,意欲拔出此树,以证其力。 经过这次无意识的昏睡,他清楚感应到自身显而易见的变化,“浴火重生”每一寸筋肉都充斥着强大的力量,肌体刀剑难伤,水火不侵,远超往日的,索性回家路上寂寞难熬,忍不住测试了一下肉身极限。 “起~~”伴后一声低吼,上空纷纷扬扬,落下绿叶,粗大的老树在逐渐脱离地面,暗红的陈年泥土翻了出来,蚯蚓被逼出地面,一条条如巨蟒般的根茎也被拉出,身处一旁的青狐在嘶叫着,似在打气一般。 “咚~~”一阵巨响在山林响起,引得飞鸟乱舞,一些沉眠的猛兽也惊醒过来,那棵老树彻底被云辰拔出,扔在了山坳上。 “好强”他用力握着双手,骨节有力音颤鸣,哪怕万斤的重量,他估计现在也能奋力举起,真像是达到了云家祖训所说的,生撕虎象、力敌海蛟的境界。 且更为奇特的是,他体内的鲜血澎湃不止,血气如火,像是能焚尽万物一般,重新跳入幽谭时,水中的寒气,再也没有那种,使他冻骨的疼痛,这各中原因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归功于那颗奇异的紫果。 “走吧小家伙,我带你去领略南山镇的风土人情”云辰呲着牙,心情十分愉悦,揽手把青狐抱入怀中,顺着山路往回奔去。 …………………… 林家府邸外、数十名体型彪壮的大汉,如同庙里的不动金刚一般,围堵住整个林府,他们个个上身,粗壮的手臂冒着狰狞的青筋,一看就精于武道,非常人所能力敌。 而在他们身前,四名身着华丽服饰的男子站立在前侧,姿态贵不可言,他们直视林府门前站着的云继海与林石城,神情十分不屑。 “林老爷,这边是我家徐少主给您的另一部分聘礼,请您笑纳”一名中年男人,狞笑指着后方车轿内金银玉器之物,大声嚷道“烦请林小姐出来吧,这误了吉时可是不好啊”。 男人的话引得旁人复应,中央为首的高瘦男人也微微笑着,甚是喜欢这种霸道的方式,他面容有着几分英武之相,年岁看着颇大,正是徐家如日中天的人物徐天洛。 虽说如今身份贵胄,南山乡邻都十分清楚,此人早年过的并不如意,因其父母早逝,在徐家没有多少地位。他从小孤身抚养一名胞弟长大,几乎倾尽了一生心血,有时甚至自己连温饱都成问题。 偏偏天意最是捉摸不透,幼弟自小天资聪颖,身怀修道仙体,机缘使然被一位仙门能者看重,收为弟子自此超脱世俗中,不入凡尘之列。 自打胞弟登入仙门,徐天洛地位扶摇直上,连徐家族长见了都要以礼相待,被认定为下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只是徐家祖训有规,南山镇为祖地,凡族中贵胄要来此守宅一年,以慰先祖英灵,这便有了后来之事。 云继海看向徐天洛,满腹怒气快要压制不住,今天这个架势根本就是强抢,哪是迎娶啊,如今天他不在,以林家的本事,只能就范了。 “徐少主,您是大贵人,还是徐家的下任家主,身份不是我等小家小户可以比拟的,请您高抬贵手,让小女自主选择她的姻缘吧”林石城屈身鞠了一礼,诚恳的说道“徐家已经迁入天都主城了,以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家碧露姿色平平当真配不上您啊”。 “配不配的上,是我说了算”徐天洛面无异色,出口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能得到,所以你林家爱女亦不类外”。 徐天洛言笑自如,语气中透露不可违逆的霸气,根本就是势在必得,带来彪壮大汉闻后,身躯一震,往前逼来。 见此,云继海也无法坦然处之,他挡在林石城的身前,身上的气势陡然一震,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凶狠凝望几名想要闯入林府的彪汉。 “不自量力”率先言语的那名男人挥手示意,六名壮汉率先冲了过来,他们身形硕大,像六头人熊,与云继海那精壮的身体不成正比,且脚步十分沉重,如同林中奔跑的野猪一般,让在场的人,深刻感觉到所深藏的力劲。 云继海抵住门房,立身阻挠所有人进入,为首的一名彪汉,间对方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伸手抓向他的腰际,想要把这比他弱小几倍的男人,扔向一边,摔个骨碎筋断。 可让彪汉始料不及的是,对方先他一步,手臂缠过他的腰际,反扣于他,虽有心反抗,但那手臂传来的力量,使其根本无法抗衡,只觉眼中天地倒悬,整个人腾飞出去,砸向后方上前的帮手。 这一变故,让众人谨慎以待,不敢莽撞行动,这个看着普通乡民,骨子竟然存有一股武家大师的气态,刚才一出手不少人看出根脚,能把敌手带来的气力卸无无形,只能是深谙武道的武者才能做到,眼前这个男人身形不大,可立于门房外,却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呵呵,有意思”徐天洛神色凛然一怔,侧脸问向伴于身侧的男人说道“岳茂兄,这个云继海不简单,你能看出他是个什么造诣吗”。 名为岳茂的男人,依旧是一脸狞笑,神情一如往昔,毫不畏惧云继海武道高手的力量,语气略显恭敬的说道“实力还行,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小镇弱民,竟然能到达武师的地步,如果今日不是我们师兄弟三人,陪在徐少主身旁,恐怕这帮蠢汉真无法帮您达成目的呢”。 四人身后的彪汉听到此话,当即面红耳赤,他们只是普通护卫,根本无法与这等武道高手媲美,来此就是充当苦力。 “徐少主需要我上前擒住这个刁民吗”岳茂身后,一个白发的男人突然出声道,他浑身煞气十足,怒眉横声,腰际的铁手套还沾着血渍,一看死在其手的人命就不少。 “周海兄误急,难得有个消遣的乐趣出现,我们就好好欣赏欣赏”徐天洛微微按了按手,对于云家他可没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林碧露当初正是因为云辰,才拒绝了他的说亲,任何羞辱云家的事,他都很有兴趣去做,包括杀戮。 岳茂明白了这位徐家大少的意思,他冲后方仅剩的彪汉点了点头,许诺道“小的们,只要你们谁拿下了那个刁民,赏金千两,女婢十名”。 彪汉们得到这番许诺,双目呈现狠意,只要拿下眼下之人,他们下半辈子就锦衣玉食,坐享齐人之福了,为了富贵余生,以命相搏也在所不惜。 云继海看到众人眼神一变,连忙把林石城往林府内推去,当即紧紧关上大门,严阵以待的面对众人。 未等云继海做好备战身态,一名彪汉大吼一声,率先攻来,那双砂锅大的铁拳,迎着他的面门打去,看样子只要中上一拳,就能使一个普通人额骨碎裂,脑浆迸流。 面对彪汉的凶残,身经百战的云继海自然不为所动,更凶残的野兽他也搏杀过,一身蛮力不善变通的家伙,他何曾放在心上。 只见彪汉的拳头还未捶上面门,他的口中就开始溢出血液,云继海的速度,远比他看到的要快上许多,一只绵掌早早印在了他的腹部,击断了心脉,任凭他身形如何健硕,五脏受伤便难免重创。 昏厥的彪汉缓缓倒去,其余近身旁人,收起了小视之心,保持着攻守兼备的距离,他等常年相伴自是有着默契,变化了方阵,水泄不通的把云继海包围在中央,伺机而动寻找对方的破绽。 “还剩三十七个”云继海的眼神犀利,像苍鹰一般,扫视着四周,他的单手微伸,手掌不自主的划动着,阴柔至极蕴含回旋之意,刚才将劲力打入对手中,伤其五脏六腑的招式,正是云家传下的一种武技《抚云掌》。 彪汉们看到对方淡然自在,不漏一丝破绽,不再隐忍集体冲了过去,一个个面容凶狠,拳拳不留余手,云继海飘然游走在他们之间,步法轻盈,双手轻轻浮动,真像是在抚摸云朵一般,柔美至极。 面对四方而来的攻击,他也没有左右观瞻,依旧只顾前方,虽然如此,但身侧和后方的攻击,都能及时躲过,像长了三个头颅一般,不时还能抽出身来,趁机猛击一两个人,使他们吐血重创。 “不错的武技,以纯的力劲打入对方体内,造成筋肉严重损坏,创出这一招的真乃武学奇才”站在徐天洛身后,那唯一不吭声的男人,难得出口称赞道。 听到自家师弟这么称赞,岳茂也不再嬉戏,双眼微微眯起,仔细看着云继海的武技,心中暗叹着“确实是不俗,为武林中难得的肉搏绝技”。 《抚云掌》是云家传下为数不多的武技之一,云继海常年习练此武技,施展起来极为灵活,加上他已经触碰到“耳视”这一境界,所以转瞬间伤在他手中的彪汉已经过半,且每一个都重伤在身,昏厥倒地。 彪汉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这股暗劲,表面还好,内部筋肉和五脏其实都已撕裂,能否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徐天洛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奴人,眉头渐渐深锁,云继海越战越勇可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实在有损他的威严,眼下他已经没了耐心再去玩乐,对着周海点了一下头,示意对方出手解决此事。 “都退下”周海领命后勃然吼道,一些还想伺机攻击的彪汉,听到后立即止住身形,扶起受伤的同伴,识趣的退让到外侧。 云继海看向这个慢慢走来的白发男人,脚下步伐虚而带实,看似随意,但步步踏实,一看就属于身法造诣极深的高手。 而那对随意摆动的粗壮肉掌,跟他的身形亦不成比例,不仅肉茧深厚,手皮也偏于暗灰,像是奇铁塑造的一般,压根就是精炼了一双铁掌,有空手接白刃之能。 “阁下实属武之宗师,为何为难我等小民呢”云继海出言问道,身体警惕的跟周海保持着距离,以防对方突袭。 周海面无异色,一点也没有回答的意思,他身形回转,直接攻了过来,如蒲扇的肉掌,紧握成拳,袭向云继海。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三章:九游步 铁拳硕大如锤,一点也不比刚才那些彪汉的拳头小,只是铁拳的主人,身躯太过小巧,一点也不协调,饶是如此,云继海也不敢直面对方,匆忙的躲开了这一击。 拳未落空,他是躲开了,但周海的拳头,依旧击在了林府门前的石兽上,这头通体用金刚岩雕刻的石兽,坚硬程度远超普通石头数倍,照样难逃四分五裂的下场。 看着一地的碎石,云继海心有余悸,他宁愿承受彪汉百拳,也不愿挡这一击,实在太过恐怖,哪怕他不等同于普通人,几拳下来也是非死即伤。 周海依旧面无表情,眼中的杀意未曾减去半分,斥漏出的煞气虽无形无量,但在气势上还是让人心颤,一看就是尸山血海走出的杀神。 “身法不错”赞扬了一句后,他踏一种奇异的步伐,再次攻了上来,这次可不是试探,而是暗中动用武技,展现一身实力,那身形轻盈灵动,如燕子回旋飞翔,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硕大的肉掌也微曲成爪,毫不留情的抓向云继海心窝位置,看招式真像黑虎掏食人心般。 “好快”云继海来不及吃惊,右脚微侧,回转到另一边,当即又往后方滑步半寸,跟他刚才施展的身法不太一致,分明是两种不同的路数,一个轻灵跃动,一个闲庭信步,仿若置身九宫奇门中,一切步数都有着规律。 “好奇怪的身法”周海有些讶异对方身法,明明不是很快,却总在间不容发的当口,躲避掉每一击。 脑中不断暗暗思索,周海身形并未停下,紧随其后不断锤击,如虎爪般的肉掌快如闪电,攻向云继海防守不到的死角处,每次袭来都带动一股刮皮劲风,让人不敢直挫其威。 但这身法的奇异,远超他想法,每每有机会抓到对方,却总被躲过,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这让一向以身法制敌的他,难免有些气愤。 “秦君师弟,你怎么看”岳茂神色难得沉重起来,他看出那种身法非同寻常,就算他上去争斗也不外乎是这种结果,唯一能可以取胜的方法,只能是探究身法的来历,分析这个武技的破绽。不巧的是他认知有限,丝毫看不出其来历,不知道是哪种古传的身法。 秦君与他则不相同,尽管这个男人在三人中极为低调,然包括徐天洛在内,没人轻视过他,一个年岁才四旬出头,敢号称武王之下无敌的武者,当之无愧是世俗少有的天才,不是他岳茂可以相比。 “他的步伐蕴含九宫八卦之意,很像失传的《九游步》,但这种已经失传数百年的身法,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市井小民身上”秦君看的透彻,云继海的每一个落步,都印在了他的脑海,以此作为推算,他能模糊的看个大概,甚至显现出一张九宫奇门图形。可他同样也看出了云继海对这套身法的掌握程度,才一会就走错了好几次宫步,连原先的一半速度都未能发挥出来。 “《九游步》”岳茂听后心有所思,盘算着怎样学到这套身法,这种身法只要他能掌握,绝对可以傲视所有的武之宗师,单单看云继海能在周海手下坚持到现在,就能看出这身法的不俗,索性对方资质有限并未学全,不然他三人共同御敌也讨不到多大便宜。 场中,云继海又匆忙的躲过一爪,刚才他步伐出现了漏洞,被对方一眼看穿,好险及时纠正过来,可被人这般逼迫,心中不经狂怒起来“可恶!天资所限,祖上传下的四门武技,我只完全掌握了《抚云掌》,用来对付这等高手,我真的没有把握啊,要是辰儿在就好了,定能解决这帮贼人”。 林府院内,林石城被云继海推进了府内,但曾未离开,单眼透着双门之间的缝隙,看着场中的战况,身为事主的他,可不会眼睁睁见到未来的亲家就这般死去。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做好,交出自家女儿,保全云家老哥的性命,不然云继海一败,林碧露也是这种下场,而且留着性命,云家人还可以进山去找云辰,让这个少年天才来平息这场祸事。 立于外侧的徐天洛眼神有些不悦,见用时颇多还未拿下云继海,着实让其烦躁起来,虽说他不通武力,但身为家族子弟,眼力还是有的,周海一时半会拿不下对方,这是一目了然的事的。可气另外两个负责保护他的武之宗师,完全没有要上前帮助的意思,这着实让他有些恼怒。 无怪二人不肯出力,他等一个是在谋划怎样得到《九游步》,一个是在攻克对方的身法破绽,自然没空揣测他这位徐家大少爷的意图。 “咳~咳~”徐天洛稍作暗示,顿时把岳茂从遐想中引了回来,后者老而为精,知晓这位难伺候的少爷有些不悦了,出声问向秦君“秦师弟,周师弟差不多也玩耍够了,不如你我二人一同上前去擒住这刁民,好尽快回去喝徐少主的喜宴可否”。 此话说的老奸巨猾,既掩盖了周海的无能,又表达了徐家少主不耐烦的心里,换成一般人肯定能愉悦应允,可秦君是个武痴,不通晓这些人情世故,依旧不为所动。 “秦师弟!秦师弟”岳茂连声呼应,惹得认真观看《九游步》的秦君神情不快,但前者不以为然,眼眉微微上挑,示意着对方勿忘来时意图。 秦君醒悟过来,知晓这是自家师兄好意在警示自己,随后难得大笑起来说道“师兄莫急,看师弟出招,定让周师兄立刻拿下这山民”。 众人不解,只是见到秦君往前走了几步出声道“周师兄,你且听好,每当他右闪时,攻他西南坤位,随后再防止他走东南巽位,他若后退不必急切,击他东北艮位”。 正当周海犹豫是否求助时,后方秦君的这番指导,顿时让他心气大增,手上的招式也变化起来,双手中间的三指并成一线,一股如锋矛的穿透气势油然而生。 闻听到有人看出了技法破绽,云继海心神慌乱不堪,原本就不熟练的九游步,踏的更是漏洞百出,周海顾不得他为何心慌意乱,那如长矛的指法,直攻对方的周身大穴,且出手速度极快,只用了一击就穿透了那只手臂处。 两人身形停顿下来,云继海望向左臂,对手刺入的那只手掌,中间的三指完全穿透到他的肉中,没有一丝滞怠,仿佛他的血肉是豆腐做的一般。 “看你还怎么跑”周海舔了舔猩唇,手指慢慢抽离出来,一股鲜红的血液也随之一同流了出来,云继海见机后跃了几步,单手捂住受伤的手臂。对方只是一击就完全废了他这只手臂,可见那双铁掌练到了何等地步,比一般的刀刃更利,直接让他手臂的筋肉断裂,臂骨都出现了裂纹。 “师弟,为兄留他有用,废他周身经脉即可,切莫伤他性命”岳茂出声阻挠道,生怕周海一个不留意杀了云继海,让这失传的《九游步》将再次成为过去。 周海微微颔首示意,自是明了岳茂的意图,对于这个身法他也心动不已,可他观对方的气态,根本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只有下些狠手才能得到这种身法。 “我师兄的话你听清楚了吧,别让我再次动手,你只要老实呆着,就可省去一些皮肉之苦”周海嗤笑一声,目光浮现轻蔑之意。 “哼~”云继海对周海的话表露不屑,他虽谈不上聪慧,心智却不缺,很明白两人话中的含义,十之有九是看上他家祖传的几门武技。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他手臂侠白、天府二穴被穿破,纵有蛮王巨力也无可奈何,根本就没有战胜对方的可能,贸然反抗只能自取死路。但细细一想既然对方有所图,他正好也可利用这个优势,讨价一番,只要拖得三五七日,必可寻云辰回来。 “明人不说暗话,几位宗师是否对鄙人的几门武技有兴趣”云继海毫不避讳的道出心声,他看到三人同时出现贪婪的目光,知道此计可行,处之泰然说道“《抚云掌》《九游步》《破拳》《九尺离身》这四门绝技,哪一个放在武林中都是一品武技,几位若是答应鄙人一个条件,便可得此四门绝技”。 “说”秦君简单明了直言问道。 “这个条件很简单,只要三位不插手徐家跟林家的私事,我便倾囊相授”云继海语气十分诚恳。 “哈哈”岳茂猖狂的笑了起来“一个山民也敢跟我等谈条件,擒住了你,害怕没有这四门武技不成”。 “是吗!论武力我无法匹及,但我一心寻死,你等也拦我不住,何苦大家都得不偿失呢”云继海面色越发苍白,但神态依旧坚硬,没有一丝退缩。 “果真是山野之民,眼见浅薄”周海讥笑几声,低首看向徐天洛,眼神恭敬的说道“哪怕你把世间的武技典籍赠送我们三人身前,也抵不过徐少主在我等心中半分地位,徐家仙人可是徐少主的胞弟,以徐仙师那通天的手段,我等将来的造化,不是凡俗之人可以理解的,区区武技只是让我们现阶段有兴趣,你可不要把它的价值想太高了”。 云继海猛然一惊,明悟过来,起初他还诧异,这几人为何心甘情愿,以武之宗师的身份充当徐家的走狗,原来是徐天青许诺过他们什么“此事不妙,莫别说我现在受伤,哪怕完好,也拿这几个高手没有办法”。 “周海兄,不要再跟这刁民废话了,挡我娶林碧露者“死””徐天洛下达了最后示意,周海听言不敢再拖延下去,脚下猛跺地面,身如灵猿一般,直接近身打来。 他的手形成尖刃,想直取对方心房位置,可云继海不愿这般甘愿受挫,九游步是被对方看穿了,可右手还能攻击,他单手抚云,九尺离身施展开来,匆忙避开这一击。 周海早就猜到对方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所以这一击是虚招,徒有表象留有余力,他左手蓄势待发,直接封住云继海逃脱的路线,对着他的右肩就是一刺,击穿了对方的锁骨。 “噗~噗~”云继海的口中喷出鲜血,这一击真是让其万念俱灰,彻底废了他的武力,纵然有不错的和武技,但他没有与武之宗师对决的经验。 殊知生死对决往往胜负就在一时,就看谁能把握这个先机,而经验和实力,就是决定谁能把握先机的契机,他在这场对战中一样也未占有。 “送你上路吧”周海单手掐住云继海的脖颈,另一只手对准心脏的位子,就要刺去。 这时、紧闭的林府的大门突然打开,林石城忙不迭跑了出来喊道“徐少主,手下留情,小女愿跟您回去,只求放过云继海一命”。 周海停下手来,望向徐天洛,在征求他的意见。 “哈哈!早些如此,大家都省的麻烦,不过……”徐天洛望向垂死的云继海,嘲弄道“今天云家必须死个人,否则难消我的怒意”。 “遵命”周海手指如刀,刺向云继海心房,可他的手还没有接近对方的身体,就发现那只精炼数十载的铁掌失去了踪迹,只有骨渣留在断接处,一股鲜红的血液也随之喷涌出来。 所有人皆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周海顾不得刚刚传来的痛意,望向四周,一只四尾青狐正蹲立在他不远处,口叼着一只暗灰色的断掌,眼神传来丝丝凶意,看向于他。 “敢伤我父亲,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想走”一声叱喝,响彻在众人的耳旁,震的他们耳膜都隐隐作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四章:少年武王 “哒~哒~”喷涌的鲜血从周海的断腕处流出,染红了他脚下的石地,左侧不远处的四尾青狐,口中叼着一只断掌,满眼凶意的望着他,其臀后四尾摇曳生辉,泛着神性光泽,看着格外惹人侧目。 众人皆被眼下景象惊的瞠目结舌,谁人也没有看清周海铁掌是怎样断掉的,只是觉有道青芒从目中一闪,原本必死的局面,就逆转到这般地步。 “呜~呜”青狐吐掉断掌,乖巧的向前方奔去,众人目光随之也凝望那个方向,一个身形健硕的男子,踱步而至从巷口缓慢走来,没有人发现他是何时出现,他彷如一直身融入了天地画册内,给人一种虚无感。 “是辰儿吗”云继海眼雾朦胧,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的血液流逝的太多,神智已经出现恍惚,只是依稀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这片场域中。 “是辰儿来了”林石城扶着云继海的身体,叫喊道“老哥放心,辰儿终究赶了回来,今日你我两家必可平安”。 走到林府外,云辰看了一眼重伤的父亲,神情怒不可遏,满脸杀气的望着此地的一干人等,云继海在他心中一向位比天贵,怎容他人这般欺辱,徐家在场的所有人,此刻已经让其有了必杀的念头。 “周师弟,赶快封住穴道止血”岳茂警惕看着突兀出现的云辰,并未因其年岁而小视,在敌人实力未知的战况下,周海勉强能算上一份战力,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没用的,今日在场之人,都必须以命偿还”云辰从容不迫走向周海,脚下一步一个深坑,裂出如蛛网般的细纹,震的林府上的屋瓦都在颤抖,如同出笼的蛮荒巨兽般,使人望而生畏,不敢直面其威。 “师兄、师弟助我,不然今日我等都要栽在此处”周海真的惧怕了,光云辰周身散发的气势,就已经压垮他的身心,这种威压他再熟悉不过,只在那位悉心教导他等武学的师尊身上感受过。 “秦师弟我们上”岳茂低声应和了一句,便凌空而跃,跳到周海身侧守护,而秦君也一反常态,从背后拔出一柄三尺青锋,直指慢慢逼近的云辰。 “破拳”云辰的气势到达了顶点,脚下徒增巨力,结实的石地撕出几道裂痕,而他整个人径直弹跳出去,冲向受到保护的周海。 周海未曾想到对方无所顾忌,上来就要击杀于他,身形顺势后退,岳茂也在此时,从手掌处射出几枚银针,直逼云辰的面门。 银针快如闪电,针头微微发黑,一看就是涂上了某种巨毒之物,云辰毫不忌讳,一拳轰出,依靠气劲震飞了这几枚银针,他这一还手,身形顿时一滞,停在了原地,旁侧的秦君看准时机,收敛住气息,步伐轻盈,趁着一瞬间的契机攻伐而来,手中三尺青锋,剑光充盈,隐隐有劈风斩浪之势,想要斩断那只击出的手臂。 云辰顺势抽回手臂,手腕拧转半圈,施动不少气力,一拳击在利剑的面上,把攻伐而来的秦君震飞开来,正当他想纵身追去,身后数十枚铁菱破空射来,每一个都瞄准了他周身的大穴,看劲力寻常人只要挨上一枚,就可当场毙命。 云辰不知以如今的强度,能否抗过这些暗器,为免不必要的意外,他后跃一跳,脚下生风竟飞入半空,避开了铁菱暗器,但在身处半空中,他亦能稳住身形,不断横击虚空,隔空给秦君数拳,以那股无形的拳劲,逼迫对手退离,使之没有可趁之机。 “师弟没事吧”岳茂遥相呼应一声,生怕自己师弟有所损伤,失去这个得力帮手。 “就算这家伙是武王,力量怎么能这般恐怖,“柔乐”通体是百锻精钢打造的,炼制于火山数年,竟然承受不了他几击”秦君面色发白,心有余悸的看着手中的利剑,上面烙刻着“柔乐”两个古篆,依稀有几处细小的裂纹在古篆处,那里正是刚才云辰横击到的地方。 “哼!”云辰冷哼一声,神情十分的不屑,三人年岁不少,竟然会群战于他,实在有失男儿血性,不过几人配合有度,远胜多名武之宗师。 “两位师兄,这小子实力超凡,已然踏足师尊那个领域了,我等千万不要留手,否则今日真要殒命于此了”秦君说罢,周身骨骼“吱吱”坐响,脸上的肤色呈现殷虹之色,像是血气紊乱一般,连身形都似乎大上了几分,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岳茂听后,从怀中掏出六颗黝黑的钉子,小心翼翼的拿捏在手心中,另一只手掌也从腰袋中,掏出两个小珠般的铁钻,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 周海也明白事态的紧迫,不敢再坐视不理,顾不得流血的断掌,从后腰取出一对精铁手套,艰难的套在,仅剩的那只手上,他的一身功夫都在双手上,如今废了一只,攻击力不足从前的一半,只能见机行事。 就在两方都在警示对手时,谁也没有看到一边的徐天洛偷偷背过了手,右手掌紧握着一张兽皮卷书,一缕莹莹的白光从兽书中闪耀出来,缔结出一尊虚相。 “动手”秦君大喝一声,单手紧握柔乐利剑,跃了过来,他气势无双,分开了阻碍的气流,竖斩云辰的头颅,欲要将其一分为二。 云辰感觉到那股凶气,与之前的秦君判若两人,但他无所畏惧,直接迎了上去,先是侧身避开这一劈,随之紧握右拳,轰向对方的身体。 秦君不敢直接面对这一拳,挽了一个剑花护在身前,可他还是低估了云辰的彪悍,只觉从剑身传来一股巨力,顷刻间打断了他一系列的套路,失去了原本的先机。 “一力降十会”秦君暗叹道,身形踉跄退了几步,持剑的那只手臂微微抖了抖,幸亏此时他的经过秘技刺激,骨骼与筋肉的力量提升了一大截,否则面对这一击真的无力抵抗。 饶是如此,他仍不不好受,那股蛮力震的他手骨发麻,周身血气翻腾不止,连柔乐利剑都在嘤嘤作响,古篆上的裂纹又大了几分。 “怪物”秦君不敢再这么独自上前,将利剑置于胸前,做出一个防卫的姿态,他虽号称武王之下无敌,但毕竟还不是武王境界,直面这样的高手,他只会落败。 云辰看出对方心存顾虑,刚想纵身上前,耳视探测到后方有三道“咻~咻~”破空的声音传来,他双耳微动,不用回头也知晓岳茂射出了诡异的暗器。 掷出的暗器,不比先前的剧毒银针,不仅速度奇快,更是让他心神隐隐发慌,眼下他没有什么兵器和武技护身,只得暂避其锋芒。 云辰后翻几圈,纵身跃到了林府的屋顶上,起身俯视这三人,在其刚才站立的位子,有三颗黑色钉子深埋石地中,钉子冒着黑烟,灰暗的石地竟化成黑水,但凡见者无不毛骨悚然。 “好猛的毒力”云辰一阵心悸,幸亏刚才他没有托大“你们也是武辈长者,竟然对我这么一个小子也肯群战,难不成这就是各地所倡导的武道不成”。 “牙尖嘴利”岳茂满目的恨意,这六颗丧魂钉是他师尊传下,留予他保命之用的,没想为了对付这么一个山野小民,就用掉三颗,且还没有起到效果,怎能让其不恼。 但他心思又随即沉了下来,阴沉看向不远处重伤的云继海,似笑非笑的抬起了手,剩余的三颗丧魂钉就夹在手指处。 “混蛋”云辰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不顾得其他,双腿猛一用力,震塌了林府的门户,整个人如陨星般向云继海那边落去。 “太晚了”岳茂高喊一句,伴随三道风啸之声,手中的丧魂钉陡然射出,众人仿佛都能料想到,云继海二人化成血水黑骨的场景。 “破拳”云辰并未就此慌乱,心如止水般平静下来,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丧魂钉上,身还未到,两拳就已经轰出,以拳劲先打掉两颗丧魂钉。 可对方身为暗器宗师,技艺超绝,怎会不知暗器走向一旦被看破,就可击落,他暗用一种特殊手法,分别从三处方位袭向云继海二人,云辰倾尽能力也只能击落两枚。迫于无奈,他飞转身躯,如陀螺般,冲破了空气中的阻力,超越岳茂暗器的速度,先一步来到两人的身前,他两指伸出,身如不动金刚,使出全身气力,硬生生夹住了这颗丧魂钉。 “咻~”正当云辰庆幸及时赶到时,两颗铁钻尾随而至,瞬间击中了他的胸口,没入他的筋肉中。 “噗~~”云辰喷出一口鲜血,他低头瞥了一眼胸口的位子,殷虹的血液从两个不小的血洞缓缓溢出,看着格外渗人。 “还是稚嫩啊”秦君惋惜的哀叹道,他明白自家师兄使用的计谋,先是故意表露攻击意图,以云继海分其注意,让云辰格外关注那三颗丧魂钉,随之以一种秘密的手法,打出透骨锥,重创于他。 如不是对方有所顾忌,以正常的心态观察对手,恐怕这点小计谋根本不会成功。 “卑鄙”感觉到筋肉传来的痛感,云辰痛骂着,这个暗器的力劲不是很大,但格外锋利,入体后竟然主动破坏筋肉,着实阴险毒辣,后方林石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的怒气望着这些所谓的“高人”。 “兵不厌诈,小子!这些东西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岳茂不怒反喜,透骨锥的作用他比谁都清楚,入骨透三分,哪怕是武王境界也要毙命于此。 “噶哦~~”四尾青狐狂奔到云辰身边,双瞳紧盯他胸口的血洞,雪白的兽牙微微颤抖,随即呲向岳茂,看的对方心惊胆颤。 “小家伙不用担心,这些暗器还要不了我的命”云辰破愁为笑,眼神中漏出一股自信,对着青狐说道“眼下交给你一个任务,我的两位长辈,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取了这些贼人的头颅,再回来好好感谢你”。 “哼!不自量力”岳茂指向云辰的胸口位子“透骨锥会随着你筋肉的运动,一直往里钻去,我要是你就站而不动,不然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云辰不以为然,他周身筋肉剧烈颤抖,胸口的血洞,往外喷洒着血液,脸上看不出痛苦的表情,只有豆大的汗珠开始流淌,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两个黑色的尖头正从血洞漏出。 “不好”秦君大喊一声,大展身法极速,没有疑虑的奔向云辰,口中叫道“师兄,这小子已经到了筋骨移位的境界了,不尽快阻止他,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两人闻声,神情大变,也一同冲了过来,但云辰比他们更快,在透骨锥刚漏出头时,他两指伸入血洞,用力拔出了这夺命的暗器。 “来的好”云辰双拳紧握,双臂的青筋扩张几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以血肉之躯横击三人。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五章:仙诏灵将 秦君施展的身法也极为不俗,他率先身临,舞动出一个优美剑姿,手中的利剑急速颤动,产生了四道虚影,仿佛同时有四把剑挥斩过来,任谁也分不清哪把才是真剑。 岳茂也不甘示弱,手头具备杀伤力的暗器,已经消耗殆尽,可身为武之宗师的他,怎么可能就身具这一项技艺,他两手成虎爪形态,十只纤细手指,不时何时套上了尖锐的生死符,上面青光闪耀,不知淬上了哪种巨毒之物。 周海比较直接,套上精铁手套的他,手掌断石分金,无惧任何刀刃,胆气大上了几分,意与云辰直面抗衡。 三人武技各不相同,所行目的亦是一样,都想取得先机夺敌手性命,可这位年轻的武王,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不仅境界超然,战斗天赋都是匪夷所思。 云辰闭上双目,以耳带眼,仔细感觉着周围一切气流的运动,主攻率先冲来的秦岳,对方四把虚剑的缺陷于他心中暴漏无疑。 这一门武技比较特殊,以手腕的超速甩动,加上剑体的颤抖,迷惑敌手视感,带来无法揣摩的错觉。不论哪一把虚剑都是真实的,都可斩杀对手,但此技偏向于一味攻击,走的是主动路线。 因持剑者心神不理旁骛,所能使用的速度,大半都用作制造这些虚影,对身体的防护力较弱,如果对手放弃找寻四把剑中的真剑,直接攻击其本人,那他将毫无反抗之力。 看到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迎上了他,秦君心中暗道“毕竟年幼,经验不足,一点也不懂得伺机观察对手动态,全凭一股勇气行事,白白浪费武王的境界”。 他之所以这么想,完全是一种自信心态,这门武技连他的师尊也赞叹不已,虽然不能取胜对方,但只要稍加阻止,等其他两人一同攻来,他们未尝不能把这少年击杀在此。 人算不如天算,秦君谋图的再好,在绝对实力面前,也如同土鸡瓦狗般轰然倒塌,云辰的,经过这三个月的莫名脱变,比武王更加厉害,血气越发澎湃不止,这表示他可以无惧一些不致命的伤势,以完整的实力,迎战对手。 云辰脚下生风,速度一点也不比巅峰时候慢,轻易避开柔乐利剑的锋芒,从一处死角攻了进去,一掌击在了秦君的肩骨上,旁人只得听到“咔嚓”一声,后者如同风筝般,倒飞出去。 岳茂、周海二人也在此时赶了上来,但看到自家师弟只是一击就落败了,心中立刻有所畏惧,让原本准备好的杀招,威力大减。 云辰见机,一记鞭腿抽向离他最近的岳茂,后者就感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眼睛都不能睁开,便转攻为守,双臂置于胸前。 “师兄”周海惊呼一声,他没有想到一向精明的师兄,竟然在战斗方式中落了下乘,转攻为守本身就一种下乘的方式,代表你心中有惧,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落败是迟早的事。 云辰的腿如同顶山铁柱,以绝对的姿态,扫飞了岳茂,任谁也不怀疑这只腿所携带的力量,单看这股如小型飓风的气劲,就可猜到对方的下场。 岳茂倒飞的速度极快,整个人旋转着撞向不远处的石屋,直接穿透进去,令房屋都顷然倒塌,而他却不知死活。 “混蛋,我跟你拼了”周海见此,单手袭来,三指成一线,加之带上了精铁手套,现在的威力似乎连精钢也能穿透。 “愚笨”云辰面对这袭来的一击,毫不顾忌,以极速擒住了周海的手腕,随之用力一折,彻底废去他仅剩的这只手臂。 “小畜生,你竟然如此辱我,他日我定要取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来偿我今日之苦”面对这接而来三的打击,周海彻底疯狂起来,他何曾被人如此践踏,身为武之宗师,到哪都会受到尊荣的待遇。 “你今日之苦,完全是咎由自取,你伤我父时,可曾想到自己会比他痛苦百倍”云辰一想到云继海所受的伤,心中那股压制的怒火油然而生,一只手紧握对方的手臂,右腿猛踢其胸膛,每一击虽未尽全力,仍让对方吐血不止。 围困的彪汉看到三个宗师都难逃一死,纷纷四散逃窜,场面极其混乱,云辰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在关注,他本就不是弑杀之人,今天已经擒得主谋,旁人他倒是可以放其一马。 “徐少主,今天我等实在不敌此子,一会我想法引开他的注意,你且赶快逃命吧”秦君捂着左肩,走到徐天洛身边小声说道。 “旁人可以逃去,你俩就不要有这个打算了”云辰面上杀意十足,他的耳视能直接把周围一里内的情况,洞察的一清二楚,只要集中精神,任何声音都不能逃过他的耳朵,两人的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秦君心头一惊,他预料到这个年幼的少年,竟然有如此之能,竟然能趁乱把两人的话,听的分毫不差,眼下逃跑之计断不可取。 他顿顿了心气,语气略显严肃的说道“年幼无知,你可知徐少主的胞弟师承仙门阴冥山,那可是整个北华洲最顶尖的仙门之一,连天都城的仙人都不敢轻易得罪。我等世俗之人敬仰还来不急,你竟然敢对其家人心存杀意,不怕仙师神威临世,灭了你们整个南山镇”。 “辰儿”后方的林石城有些胆怯,出言劝道“让徐少主发个誓,不会难为我云、林两家,随后此事就作罢吧”。 徐天洛不为所动,哪怕现在将要为人鱼肉,也没有丝毫惧意,他笑道“林老头比你识时务多了,也罢!只要你将林碧露交出来,此事我便不再计较,饶尔等性命”。 “林伯父,这狂妄之辈的话你听到了,就算他今日发誓,你以为他日后会放过我们吗,这种世家子弟的说词最不可信”云辰虽年幼,但不愚笨,早就察觉出徐天洛对他们的恶意。 “既然你们不识抬举,今日就都命丧于此吧”徐天洛高呼一声,甩手扔出一个发光的皮卷,悬浮在半空之上。 众人看向那个发光的皮卷,它形似一页纸书,由某种棕色兽皮制成,表面印烙着三十六个神秘的法篆,每一个法篆都如同蝌蚪一般在游动,绽放华光溢彩。 “仙诏灵将、现!”徐天洛轻吟一声,缕缕淡蓝精气从兽皮书内喷洒而出,在虚空中交织出了一个人形虚像,三十六个法篆也在这时受到了某种召唤,从兽皮书内飞射出来,印在了人形的身躯各处。 有了法篆的某种加持,精气化成的人形虚像,广纳天地精气,越发真实起来,一位形体雄壮的灵将,凭空显化在了虚空中。 他周身灵光环绕,头悬仙诏皮书,体覆银鳞盔甲,手持灵兵宝戟,脚下乘御清风,不落凡尘之地,十足一派仙家风采,唯一有些不妥之处,灵将的双瞳,毫无生机神采,没有一点生灵气息,如同傀儡一般。 “杀了他们”徐天洛遥指云辰几人,冲着灵将命令道。 光华一闪,灵将瞬息而至,单手持拿着灵兵宝戟斩向云辰,可戟还未至,一道灵光便率先从灵兵宝戟中射出,禁锢了云辰的身体。 “什么东西”云辰身躯晃荡,体表浮现一层薄薄的灵光,犹如有座大山压在上面一样,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十分困难。 但他心有不甘,不甘就般白白被斩杀掉,双腿微微侧分,紧扎于大地之中,体内气血翻涌,所有的力量都汇集到了他的四肢处。 云辰浑身殷红,双臂的毛孔渗出血液,“嗤~”伴随着一声破茧之音响起,他挣脱了灵光的束缚,纵身翻滚到一边,急忙躲避高空袭来的一斩。 “砰~”灵兵宝戟从天而降,夹杂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硬生生给大地撕开了一道近四丈的沟壑,后劲之强直接震塌不少附近的房屋,足让南山镇民纷纷逃离。 看到如此强力的一击,云辰不退反进,《九尺离身》发挥到了极致,瞬间踏转到了灵将的身后,他右拳力劲十足,隐隐有龙虎之音嘶吼,带动了一股劲风,朝着灵将头颅轰打而去。 “噹~”一道仿若金属碰撞的颤音,从灵将的头颅处响起,他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云辰所预料的头颅飞断场景。 “好硬,明明感觉就是一股清气组成的躯体,没想到硬度比精铁、锻刚好要硬上几分,手臂都让他震的生麻”云辰暗叹着,眼神在灵将的周身来回寻查着。 得见对方束手无策,奈何不得灵将身躯,秦君悬着的心终于有所放松,对着徐天洛说道“仙家的法术果然玄妙,莫说一个武王了,就是一群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徐天洛讥笑一声,姿态十分狂傲“那是自然,可惜今日我只带来两件仙家宝物,不然就算有修道者在此,我也能斗上一斗”。 听闻此话,秦君的眼神豁然一亮,先前他还是有些小觑徐天洛胞弟的势力,但经此一事,他越发觉得徐天青在仙门中的地位一定极为超然。要知能让一个世俗凡人力敌仙门修道者,那他所驱使的宝物该有多珍贵,实难想象,何况他的师尊曾单独告诫于他,务必交好徐家,以求获得那千载难逢的机缘。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云辰听去,他也知二人是故意这般作态,为的是给他施加一种不可力敌的压力,可灵将的实力确实超凡,力量跟防御都不是凡人所能及。 “万事无绝对,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完美无缺”云辰不再理会其他,再一次近身攻来,他一跃而起,跳到灵将身前,以闪雷般的速度,击出十几拳,分别打向其身躯各处。 灵光四溢,银鳞盔甲上的淡蓝精气,被云辰拳头击的翻腾不息,但没有一丝要碎裂迹象,只有精气下的法篆莫名游动了几下,连带灵将身躯也出现了瞬间的滞怠。 灵将恢复过来,目光依旧呆滞,毫无痛感和感彩,他单手抓握灵兵宝戟,挟着万钧之力,斩向云辰的头颅。 劲风袭来,云辰屈身躲避,双手顺式擒拿住灵将抓握武器的手臂,借用他的力量又带入一些自身力量,以撞山技,夺下那把灵兵宝戟。 灵将微踏几步,身形很快止住,头顶的兽皮书颤动几下,溢出几缕淡蓝精气,汇集到了他的手中,再次形成一把灵兵宝戟。 “这……”云辰瞠目结舌,他本以为失去武器后的灵将,危险程度可大大降低,任谁也没想到,仙门手段太过非凡,真就让凡人无可奈何。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六章:养虎为患 云辰手持灵兵宝戟,想以此为依仗抗衡灵将,可当他双手紧握此物时,宝戟变的轻如鸿毛,而后溃散成气,失散在世间上。 “仙家手段果然非同寻常”一计不成云辰也不气垒,起码他经过短暂交手,已经探知到了灵将存在的不足。 “力量、防御都很超凡,但速度稍显不足,且没有思维,战斗的先机和招式没法掌握,还有那卷诏书和法篆似乎……”云辰遥望那一直悬浮在灵将头顶的兽皮书,上面莹莹宝光闪耀四方,蕴含着神秘玄机,在自主掠夺周遭灵气精元,作为动力根源,置于是否真的如他心底所想,就只能实际验证一番。 “值得一试”云辰暗暗定下心来,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再慢慢观察对手,一边的徐天洛还在伺机而动,如果真的是如对方所言,还留有一个仙家宝物,那他今日可真就性命堪忧了。 未等云辰有所行动,灵将身浮于空,踏着灵云直射飞来,他挥舞着灵兵宝戟,从上而下劈来,流风被破来,如同降魔圣者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云辰身形暴退,徒留一个残影在那,宝戟划过那道残影,劈入地面之内,再次遗留下一个沟壑,普通的石地怎经得起这种力量,刹那间化为了粉尘。 “破拳”云辰大吼一声,近身袭去,他双拳极速抽动,打出了漫天的拳影,超越了凡体所能使用的速度,且每一拳的力道都含有暗尽,只为颤动灵将体外各处的三十六个法篆。 灵将岿然不动,仿若雕塑一般,四肢僵硬,体表的法篆来回游动,两者似乎存在某种联系,法篆动则灵将不动。 “灵将怎么了,为什么失了灵性”徐天洛心头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所能驱动的宝物,乃是其弟精心挑选的,无需借用修道者的法力,能自主汲取天地间的灵气精元,但驱动和使用这是两个层次,他一介凡体,对宝物的缺陷不甚清楚。 “果真如此”云辰看向那卷皮书,趁着灵将一时没有回复过来,纵身抓去。 “不好,这个小畜生看出了一些门道”徐天洛惊慌起来“秦兄,切莫让那野小子,触碰到诏书”。 秦君瞬间明白了什么,手中的利剑,甩向云辰,纵身飞出,步伐同样非凡,抓向那诏书。 柔乐古剑穿破气阻,迎向云辰的眉心,尽管秦君比不了岳茂那神乎其技的暗器技法,但他要的只是暂阻对方一时。 云辰右掌拍出,打掉那射来的飞剑,可这刹那间的防御,让其失了先机,秦君随后而至,手掌已经触碰到诏书。 “嗞~嗞~”兽皮诏书涌出一股深蓝色的电流,瞬间撕裂了秦君的手掌,他左手焦黑,皮肉分离,清晰可见惨白的骨掌,他身形跌落在地面,冲徐天洛大喊道“徐少主你……”。 “我……”徐天洛有些惊慌,忙不迭解释道“这东西,天青给我时,并未说会发生这样的事啊,秦兄你先回来,你碰不得,那野小子也自然碰不得”。 低首瞅着秦君狼狈的身形,云辰冷笑一声,凌空几跃,抓向兽皮书,诏书固然诡异,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尽信自己脱胎换骨,能扛过这诡异电流。 深蓝电丝形如虬龙,蛰伏在兽皮古书的表面,云辰毫不退缩,紧紧抓握诏书,瞬间就感受到那股狂暴的力量,无视了他防御,直接渗入手掌内部进行破坏。 “真疼啊”云辰手掌皮肤出现血痕,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浇湿了一地,他紧咬牙关,忍着剧痛,把兽皮诏书从灵将的头上摘取下来。 与他预料无差,诏书在离体那一刻,灵将身形化为烟气,那三十六个法篆脱体而出,重新飞回书卷内,天地灵气也归于平静,兽皮书也不再有电流斥漏。 云辰看着手中的诏书,如获至宝般的揣入了怀中大笑着“徐天洛,我看如今还有谁能够救你”。 “徐少主,您不是还带来一件仙家宝物吗,快使出来啊”秦君焦急说道。 “这……”徐天洛心怀不甘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边三角白玉,恨恨说道“这件东西只能用来封禁,且还是无差别的,只要身处法阵之内,就算是持有者也要被束缚,今日可能取不了这些刁民性命了”。 周海听闻这话,满脸惧意的望着云辰,但见后者依旧眼存杀意,慌乱的叫喊着“徐少主、秦师弟别丢下我”。 云辰浅笑一声,拾起脚边的柔乐,直接刺入周海的心肺,后者单手伸向秦君,无力的哼吟了几声,便缓缓死去。 “轮到你们了”云辰的声音犹如催命魂曲,让两人不寒而立。 徐天洛不敢再耽搁下去,扔出白玉,当下往后方跑去,云辰不知这件宝物的威能,方才听到对方的交谈,也能猜测出大概,这仙家之宝拥有禁锢之能。 养虎为患的道理,云继海从小就教导于他,今日决不能就这么让对方离去,他手中施力,隔空掷出柔乐利剑,射穿徐天洛的腹部,刚要纵身跃起,击杀于他,便发现周围玄光四起,升起光幕笼罩了十丈之内,封禁了里面的所有人。 光幕流光溢彩,如同一个大的罩笼般,隔绝了这里的空间,云辰猛捶光壁,荡出阵阵光波,但根本无法撼动其光幕,只能心有不甘的望着秦君带走徐天洛。 “徐天洛……”一道犹如巨兽嘶吼的怒声,响彻了整个南山镇,秦君背负着徐天洛,头也不回的冲入了徐家祖宅,随后不知所踪。 七日后…… 林家府邸内,云继海在林碧露与云玥的搀扶下,缓步踏入会客厅内,多日的修养,他的气色好上了许多,食用不少老药,伤口也愈合的小半,只是断裂臂骨和肩骨,需要一断时间方能愈合。 “云老哥你怎么又下床了”林石城正与柳欣商量孩子的婚事,见到云继海不肯安心养伤,不由的出口埋怨道。 “天生命贱,一日不动弹,身上就如蚂蚁抓咬一般”云继海笑了笑,柳欣起身接过两女的手,扶着他坐了下来,眼中尽显不悦之色。 “哎!老哥既然来了也好,此事还需你来拿定主意”林石城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请柬笑道“刚才我跟嫂夫人商议了一番,决定一个月后给两个孩子举办婚礼,你看此事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哈哈,能有什么不妥啊”云继海看向有些羞涩的林碧露,欣慰的说道“要不是受我的伤势拖累,现在迎娶这孩子过门我才高兴”。 看到林碧露更加羞涩的神情,云玥眼眉如月嘲笑着“你们都拿定主意了,怎么没人问问碧露姐愿不愿意嫁给我哥啊,万一某人不愿意呢”。 “你这丫头”林碧露双颊通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惹得几人哄堂大笑。 “咳!!”云继海轻咳几声,顿了顿胸气,看到云辰不在,出声问向几人“辰儿呢,是不是又去打探徐家的动静了”。 “应该是”林石城揉了揉手背,神情有些遗憾“那日徐天洛等人逃走后,竟诡异的消失在南山镇,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等离去的踪迹,辰儿始终有些担忧,一直在暗中打探他们的消息”。 “走了也好,只要徐天洛还活着,想那徐天青也不会太过疯狂,放下身份为难我们这等凡俗之人”云继海叹了口气,看众人的神情都十分的不解,出言解释道“天都城背后的仙门,曾经跟御澜洲所有修道门派制定了一个规则,但凡其门下的修道者,不得自持身份,任意杀戮凡人,违反者共同杀之”。 “老哥您是如何知晓的”林石城问道,他越发觉得云家身份不是那么简单。 “祖上跟仙门之人多少有些缘分,而且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有点势力的家族都知晓”见云继海推脱的一干二净,林石城也识趣的不再过问,反正两家快成一家,很多事日后就能分晓。 “父亲、林伯父,我回来了”正值两家人相谈甚欢时,云辰风风火火的踏入屋内,衣衫尘土蒙罩。 “你这孩子,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这般急躁”柳欣见况训斥了一番,这里毕竟不是云家,多少还要守点礼仪。 林石城摆了摆手,满目的笑意“嫂夫人不当如此啊,都是自家人何须介意一些琐事呢,辰儿这般回来应该是累坏了,你先让他喘口气”。 云辰尴尬的挠了挠头,其身后一个靓丽的青影,探出头颅,试探性张望着一屋的人。 “咦!青狐”云玥欢喜跑来,伸手想要抱揽这个小家伙,可青狐神色一惊,丝毫不给情面,化成一道青芒,跑到了云辰的腿边,亲昵的蹭着。 “你这家伙,真没良心,我和碧露姐这几日可没少喂你吃食,你连抱都没让我们抱过”云玥小嘴一撅不愤的说道。 青狐似乎不解对方的意思,一双灵动的青瞳微微闪动,它灵性十足,加之生来仙魅轻灵,一般人很少能抵御它的魅惑,总能让人在不经意间,对其产生莫名的好感,而云玥和林碧露身为女儿身,更是无法抵挡这种诱惑,早已被其俘虏。 可让众人十分不解的是,青狐对任何人都十分抗拒,唯独对云辰另眼相待,每天如影随形,连入夜时分,都要睡其卧榻旁,外人只能惊叹两者间的缘分,实在妙不可言。 此刻云、林两家都尽数在此,众人又再次商讨一番,云辰拗不过长辈的决策,决定不再去打探徐天洛的下落,安下心来为一个月后的婚事开始筹备。 阴冥山…… 此山通体碧绿,屹立于群峰之中,被幽蓝华光覆盖,沉浮在山霞之内,虽未及普通山岳之高,但占地及广,如同小型山脉一般,自成一方天地。 山外煞气冲天,凝出炼狱凶相,数不尽的累累白骨,葬于山川间,形态各是大小不一,分不清多少种族丧命于此,凡间植被自是无法在此间生长,只有那汲取阴力的鬼树幽藤攀,附在山石中郁郁而生。 山内赤红色灵纹密布,交织出一幅八鬼阵图,闪耀在虚空之中,这座守山法阵不仅阻隔了大日之光照入,还可探入地阴之脉中,吸入大量玄阴之气,让此处变成一座人间幽域。 昏暗的阴冥山中,灰色雾霭从地脉中渗出,森罗地狱般的鬼像魔雕刻于山体上,栩栩如生好似活物一般,褫夺着生者性命,口鼻中更是泄流出黑潺潺的精气,化入虚空中。 这里珍楼宝屋比比皆是,楼台桂殿绕山而浮,其内更是通灵之光不时乍现,潜伏着一些苦修的修道者。 突兀间!山中阵阵法钟鸣响,击穿灰色雾霭,荡漾出层层金色波纹,惊动了修炼的所有人,有三名衣着法服的男子,受之召唤驾驭自家灵宝,从珍楼宝殿内御空飞出,奔向山顶那独一高悬的宏伟宫阙中。 此宫阙通体幽暗,屋檐上燃着黑暗业火,乌罗魔光护持于外,不时显像出一张又一张恐怖人面,整座宫阙内置九座偏殿与一处主殿,而于其中一处偏殿内,一面宛如仙玉精心雕琢的水镜,受灵云托浮悬在三尺半空,逃脱南山镇的徐天洛正站在此镜正前,身后那三名受召而来的男子,守护在其旁。 水镜中荧光熠熠,一位身如灵仙的男子出现在镜中,他面容灵秀出尘,长发晶莹明亮,灵台无暇圣洁,体外萦绕道道华光,有灵泽在滚滚流淌,其眼眸更是深邃无底,隐隐有神力涌动,他含笑以待的看着徐天洛,神情说不出的淡然。 “阿哥的伤是否无碍了”男子声音轻灵,比之天外灵鸟还要惹人意动,透露着真理之意,此人正是徐天青,阴冥山的不世天骄。 “哎!伤是好了,可我这口恶气难出啊,那日要不是秦君带我回祖屋,启动了阿弟留下的传空法阵,我真可能要命丧南山啊”徐天洛言中带怒,双拳不自主的紧握着。 水镜中的徐天青剑眉微皱,眼眸闪现一股实质性的杀意,那日徐天洛半死回来的场景他依然铭记,如不是巧遇他仙门师长在场,恐怕日后真要渡入鬼道了。 “阿哥勿急,我今陪师尊在外修法,可能一时赶不回去,你要实在怒气难消,我可委托三位师兄陪伴于你,取了南山镇一甘人的性命”徐天青的声音冷若冰霜,令人透骨,屠杀一个小镇的生灵,亦不能惹其心弦波动,可见道心之固。 “阿弟修道之事要紧,为兄安心等你回来就是”徐天洛斜看身后三位男子,他虽知胞弟在阴冥山的地位非同寻常,能动用一些同门帮其办事,可修道者就是修道者,秉性难测,不是他一介凡人能随意驱使的,还是自家兄弟办事比较安心。 “既然阿哥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还是那句话,阿哥以后要随我上界生活的,不可再与凡尘有所牵连。让那徐家驻留在天都城,已经是看在死去父母的面上,否则他们哪能有那等殊荣享大族地位,切莫再受他们蛊惑了”徐天青语气深重,话语间有了一丝埋怨之意,似乎对其接受徐家家主之事很不赞同。 徐天洛微微颔首,自是明白弟弟的深意,知晓二人孩童时期所受的屈辱难以用时间抚平,其实他也只是抱着百无聊赖的心态,答应此事,毕竟以后是要随同胞弟登入上界的,这是许多修道者想也不敢想的福缘,何况他还是一个凡人之身得享天缘,以后依靠徐天青踏入道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徐天青看哥哥低头不语,也不再埋怨,看向一直站立的一旁的三位男人,轻言道“有劳三位师兄多多照看我这大哥了,小弟日后定有重谢”。 听闻此话,三人神情按捺不住的欢喜,为首的一名精瘦男人抱拳一礼回道“徐师弟言重了,我等定会照顾好徐兄弟的,你且安心与师尊祭炼那天鬼吧”。 提到天鬼两字,徐天洛原本泰然的神情沉重起来,此鬼非同寻常,天生天养,威能通圣,虽是鬼魅之流,但无阴邪之源,传说为大道消散后的灵魄凝结之物,生而承天地赐福,大道认可,万世也见不得孕育一只。 他因体质仙灵,与上界一位大能者同根同源受其看重,欲传下衣钵收为传人,随之赐下了这种圣者都为之嫉妒的福缘,奈何天鬼难驯,受天地庇护,三年来阴冥山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其与之结合,炼成无上道法。 也是徐天青有大机缘,阴冥山主遨游洲界,寻到了一处绝地,正在施法帮其温化天鬼,不日就能成其仙法,杀战上界英杰。 嘘寒几句后,徐天青的影像渐渐消散,水镜也随之落了下去,徐天洛回身冲三人行了礼,便走回了自己的住处,脑中依旧回想着那日被云辰穿腹的场景,久久不能释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七章:大婚之时 一个月后…… 喧嚣的锣鼓和礼花声,响彻了整个南山镇的上空,久久不肯平息,祥和的南山镇。迎来了开年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今日是镇上家喻户晓的一对璧人成亲之日,林石城为此,也煞费了一番苦心,不仅广施钱财,让迎亲时所走的街道,处处张灯结彩。还动用了各种人脉前来造势,可以说今日南山镇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吃上一口喜宴、喝上一盏喜酒。 “劈啪~劈啪”厚重的鞭炮开始由云家门外响起,镇道两侧观赏的民众比肩继踵,看着一组迎亲的队伍慢慢走来。 云辰当为头首,身胯矫健白马,一身金边红绸礼服,脚踏七星云靴,手中掌有一只通体用紫金打造的如意,披肩的长发用一根银带束缚住,看着极为气宇轩昂,一点也不像民家子弟。 他的身后,数十位大汉肩扛着一些彩礼之物,红娘女婢都手捧花篮,沿途撒满街道,这些都是林石城为他准备的,为的就是能让他风风光光的娶走自家女儿。 众人一路尾随迎亲队伍,直接来到林府,此时云、林两家的长辈早已坐在上堂多时,就等这对璧人来奉茶敬酒。 “红梅吐芳喜成连理、绿柳含笑永结同心、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间立并鸳、下玉镜台笑谈佳话、种蓝田玉喜缔良缘”随着喜娘的一番贺词,林碧露在云玥的搀扶下,踏入上堂内,一些好事者也纷纷喧闹不已,让整个婚礼都显得格外喜庆。 云辰两人照礼奉茶完毕后,喜宴也正式拉开帷幕,这场婚宴,称之为南山镇最豪华的婚宴也不为,山珍海味、各色佳肴多不胜数,陈年的佳酿,醉红颜、百药酒更是堆砌如山。数百桌的宴席,直接从林府一直铺摆到街上,给人一种万人空巷的错觉,但凡来者皆可食用,连一些行乞之人都有单独的位子,着实显示出两家人的豪气。 云继海和林石城喝罢新人敬的茶后,也纷纷起身招呼一些有身份的人物,二人悦容满面,毫不掩盖内心的喜悦心情,每每有人敬酒都毫不推辞,一饮而尽,当真酒不醉人人自醉。 柳欣和云玥也没有闲着,她们虽不能上席招呼客人,但也忙前忙后,指挥着一甘的仆从,安排不断涌来的客人。 相比外界的喧闹,新房中的云辰和林碧露此时略微有些安静,他们相视着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为了今日两人都多少受尽了磨难,能结为夫妻实属不易。 “碧露你累不,要不要休息一会”云辰心神紧张,胡乱扯着话题,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君是累了吗”林碧露脸颊微红,对于这个称呼他期盼已久,如今也得偿所愿。 “我!”云辰闷头喝了一杯酒,笑道“大婚之日,累也不觉得累”。 两人又再次陷入沉寂中,似乎是酒力开始发作,云辰鼓起胆子,坐到了床头,双手搂住林碧露,双唇轻轻印了上去。 “呜~呜~”正当两人有些迷离时,青狐从床底钻了出来,冲着云辰嘶鸣着。 “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云辰笑罢神情有些尴尬“不是让云玥看着你吗”。 “我看小家伙是嫉妒了”林碧露掩面一笑“你还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雌的吗”。 “碧露你乱说什么呢”云辰有些无语,轻轻敲了对方的额头,随后整理自己的衣着出门去招呼来客。 “轰~~”当众人都沉醉于婚礼的喜悦时,一阵如雷鸣般的声响,悄然响起,这声音犹如神灵怒吼,让听者心神敬畏。 还在吃食的民众放下酒杯和喜筷,昂首看向上空,三道如鬼魅般的人影漂浮在上空,谁也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见他们手中同时捏了一组奇怪的法印,十六道黑色的魔纹烙印在虚空中,整个南山镇就开始晃荡不止,随即便寂暗下来。 南山镇的山民何曾见过这种神异景象,当即就有人跪拜下去,云家得罪徐家的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谁都知道徐家有位拜入仙门的子弟,如今能在云、林两家大婚之日,有仙人出现,任谁都猜测出是徐家找上门来。 有一就有二,来吃喜宴的民众都跪拜了下来,一个个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恰逢此时,云辰也走出房门,他看向上空,眼中游过一丝精光,心有已经有了分晓,那飞腾在空中的三名男人,周身褐色灵气翻涌不止,只凭威压就能让下方两千多民众伏地跪拜,绝对是真正的修道者才有的手段,凡俗之人不可敌。 “辰儿,来者不善啊”云继海走到云辰身边,警惕的看着那三人“是徐天青派来的吗”。 “看这阵势就是冲我大婚来的”云辰惴惴不安,心念莫名颤动,总觉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云辰老弟,你今日大婚,怎么也不着人通知我一声,这不是让我落了乡邻的口舌吗”一阵讥笑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云辰眉头微皱,便见两名男人凌空而渡,缓缓从虚空步来,脚下每走一步,便浮现出金色石阶。 为首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贯穿腹部的徐天洛,而紧随其身后的男人,一身白衣胜雪,面容灵秀出尘,涛涛灵光绕其而旋,头悬一张先天道图,叙述着无上道意,在循序汲取万物菁华,渡入灵台中,受道图影响,这方天地大势以其意志为尊,极为平和,连镇中不少植被也因其光辉普照,欣欣向荣愈发盎然,光看五官两人倒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便是徐家传说中的徐天青。 两人身步很快,虽走在虚空中,可身形逐渐与周围的空间脱节,让人感觉他们瞬息而至,徐天洛看着跪地的一甘人等,脸上漏出了恬静的微笑“大家怎么都这般姿态,难道是不欢迎我徐某人来参加婚宴不成”。 听闻此话,跪地的众人更是手足无措,没一个人敢上前接话,都深知对方来者不善。 “他们不欢迎我,难道云老弟也不欢迎我吗”徐天洛侧首看向云辰,语气像一位旧友般,丝毫看不出恶意。 “谈不上,如果您徐家大少是诚心恭贺我成亲之喜,我自当扫榻以待,如果只是报仇,难道还指望我以礼相待不成”云辰语气强硬,一点也不退缩。 “哈哈,老弟误会了”徐天洛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精雕的玉钟笑道“难道老弟忘了,为兄说过的话吗”。 “嗯?”云辰十分不解,看向那个玉钟,上面裂纹密布,丝丝灵光时隐时现,浮出阵阵华光,一看就是仙家宝物,只是他不知道对方拿出这件宝物有何意图。 “当日我曾跟林老爷许下诺言,只要老弟你能猎捕到南山青狐,我便在你大婚之日送上一份贺礼,此物便是我的贺礼,只是不知道云老弟猎捕到青狐没有啊”徐天洛摸了摸手中的玉钟,别有深意的看着众人。 云辰不愿多费唇舌,吹了一声口哨,一道青色魅影,闻声从侧边的房屋冲出,跳转几下瞬息来到了他的脚下。 “这就是青狐”云辰不悦的说道。 徐天洛看向青狐,眼中虚微有些怒意,原来那日诡异的灵兽便就是青狐,只是他颇奇这小兽为什么长有四尾,心头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多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可其身后的徐天青自青狐出现后,眼眸充斥秘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神情不由自主的漏出惊讶之色。 “哈哈,既然老弟确实捕捉到了青狐,也就证明你确实对碧露姑娘爱念极深,我再强行拆散你们这对璧人,就显得太过小人了,这份大礼你且收下吧”徐天洛递出玉钟,神情和颜悦色。 云辰满腹的疑惑,心神也随之越发不宁,见南山镇乡民翘首以盼,出于礼节他还是伸手接过了此物。 清莹的玉钟灵韵十足,随风震响,其声有着一股魔力,让人觉得心神大悦,在云辰的手触碰的那一刻,此钟自主发出了淡银的光芒,瞬间包裹了他,形成一个微型金纹法界,牢牢锁住了他的周身。 “混蛋……”云辰如负重山,金纹法界内涌入大量灵气,挤压着他的,如果不是体质异于常人,早已化为肉糜。 “辰儿”云继海酒意全无,双脚猛跺地面,纵身跃起,鞭腿踢向徐天洛的身躯,可他身还未至,整个人就被定在空中,一只黑色巨手,随之从上空落下,镇压住了他的身躯。 云继海口吐鲜血,身躯龟裂,肢节断骨刺破皮肉,直径砸入地面,瞬间昏死过去,这一击的力道之强,使地面都陷入一个深坑。 “父亲”远处的云玥,泪挂双颊,欲要上前查看云继海的死活,可被柳欣含泪紧紧拉住,不想让其也受到伤害。 “徐天洛,你要干什么”云辰看到父亲遭受如此伤害,双目充血口中怒吼着,他身体剧烈晃动,想摆脱封禁,可灵力越压越强,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一边的青狐见此,轻身跳跃几步,呲着如雪的利牙,冲徐天洛咬去。 徐天青眼看自己的亲哥将要遭受毒口,清袖一挥发出道道灵光,锁住近身的青狐,随即甩向一边,曲指一弹,道道玄光凝成锁链,想要拘禁青狐。 青狐不愤,臀后的四只青尾心旌摇曳,一股混清之气出现在它口中,此气一出连虚空都为之一怔,似乎受其影响颇大,徐天洛灵眸猛睁,神情藏匿不住的欢喜。 淡淡的清气在青狐口中浓缩成一道光束,它对准云辰头顶悬着的玉钟射了出去,徐天青见此更加神采奕奕,此狐的灵性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聪灵秀慧懂得见机行事,不似普通兽类那般莽撞。更难得可贵的是,竟然懂得以凡兽之躯不断脱变自身血脉,臻至完美无暇,实在是前途无量。 微青的光束,如同一杆破空神枪,发出一道破空的爆音,以一股刺破万物的气势冲过阵阵华光,击中了玉钟。 “当!!”玉钟摇晃不止,差些从空中掉下,可内部藏着一股奇特能量,最后还是抵消了青狐的力量,但徐天青不比常人,他的灵眸透析万物,看出了各中乾坤。玉钟虽是表面无恙,但上面的裂纹更大了些,灵性受损严重,看样子承受不了几击就能碎裂。 “你这孽畜果然非同寻常,还未踏入道途就能抗击灵宝,加以时日你定可修成无上妖主”徐天青背负双手,股股蓝幽灵气聚于脚下,染尽万象芳华,身后灵光乍现,化成了一个虚幻的山川异象,可收纳诸敌炼化,生出了莫大威势,犹如无双仙主般神威无双,他眼眸微低,像俯视臣民般叹道“你若奉我为主,便可随我登入上界,成就你之大道,探究那无上的长生奥秘”。 徐天青一点也不怀疑青狐不懂他的言词,加之他显露出的异象压迫,就算是一个没有灵智的兽类,也会俯拜在他身下。怎知对方不为所动,抵御住了那大势压迫,兽口中再次出现微青光束,对准玉钟再次射去。 徐天青见况,右手一指,灵光从他体内涌出,聚成一条黑幽龙蟒,它身达八丈,浑身鳞甲冒着魔焰,四爪撕开气阻,没入虚空中,拦住了光束。 龙蟒似有灵性,狰狞血口喷发乌光,不仅击散了光束,更是震飞青狐,那乌光擦过碧绿的毛发,使之脱落不少,蛇信一抽一缩,表露出鄙夷之意。 “小家伙,你不是这混蛋的对手,快跑!”云辰看向徐天洛,语气有了些妥协“徐少主,你无非是想要我的命罢了,我给你,但求你放过我一家老小和那只可怜小狐”。 “放过!哈哈”徐天洛脚踩着昏厥的云继海面庞,狡邪的笑着“云老弟,我给你的大礼才刚刚开始奉上,你就安心看着吧”。 徐天青听闻此话,单手上举,无尽幽光在其掌中凝聚,一个虚幻的黑色磨盘在幽光中孕生,形体时隐时现,乾坤下落滚滚三色精气,流入南山镇中,原是它在吸纳天地中的至阴灵力,以供形态显化。 磨盘体色如墨,上面的血色纹路格外清晰,形似八只长角恶鬼,各个双头八臂,活灵活现好像要破虚而出一般。 徐天青单手一挥,磨盘飞入上空,逐渐扩大,如同黑月降临一般,长达百丈。虚空中的十六道魔纹有所感应,也在同一时间组列成一个灵图,嵌合在磨盘顶上。 “这是……”云辰望着漆黑的高空,面容色若死灰,连呼吸暂时停止了。 “你们疯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八章: 初衍妖族 黑色磨盘蕴藏神秘伟力,形体近乎虚实之间,无法定型,但展露出的神威足足让空气沉重了百倍,与此同时,十六道魔纹组成的灵图也嵌合在其顶上,不断汲取外界的灵气,供应着其显化所需的力量。 徐天青默不作声,见到黑盘形体越发凝实后,他双手一展,黑盘血色纹路闪耀太阴魔光,越发邪魅,正以黑盘为媒介,不知从何处渡引来一种幽冥之力,直接在其底下虚空中,撕开了一个诡异的黑洞。 云辰注目看向黑洞内,神情即刻呆滞,体表的毛发直立,连骨髓都有丝丝凉意,那黑洞内,有无数的死魂漂浮于空,有老有幼、有男有女,他们摆晃着双手,灰色鬼气环绕其身,各个面若炼狱修罗,寻常人只要看见一个就毛骨悚然,可黑洞内不知存在多少这样的死魂。 “师弟真是好法力,竟然召唤冥幽宝轮显化世间,以此术为根,召唤万鬼驱使,连灵道中人都要避其锋芒啊”上空一位精瘦男人感叹道。 “杨师兄,你太小看徐师弟的手段了,冥幽宝轮不是谁人都可召唤的,必须要施法者跟此宝心系联系,想必徐师弟已经俘获此宝了”另一位男人附声说道,语气中含有羡慕之意。 闻听“万鬼”两个字,云辰似乎明白了对方一丝意图,他怒视徐天青吼道“徐天青,你贵为修道者,召唤此等凶物,不怕有伤天和吗,你修的是什么道,尊的是什么天”。 “哼!”徐天青白衣一挥,不以为然的说着“一介凡夫俗子也配与我谈天,我等修道之人自有天道庇佑,当为万物之尊,世间的生杀大权当握我等之手,也罢!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替天行道之权”。 不再理会云辰谩骂的言语,徐天青屈指一点幽冥宝轮,万丈的乌光便从宝轮内射出,黑洞内的死魂受到乌光照射勃然嘶鸣起来,一个个从黑洞内争先飞出,腾在上空之中。 “万鬼天游”随着徐天青一语轻言,漫天死魂其鸣共吟,徐徐降落在地面,南山镇民如临天灾,各自逃窜而去。 “放过我!我跟云家不认识啊”一位民妇声嘶力竭的哭喊,下体已经湿透,透出腥臭之气,模样煞是可怜,然降临在她身边的死魂不为所动,双目空洞无神,一双惨白的双臂,直接剖开其心腹,将其一分为二,手段极其残忍。 “母亲、父亲、姐姐你们在哪,涵荷好怕啊”一名幼女跌坐在地面,嘤嘤哭叫,一只死魂掠过,阴风阵阵,毫不留情的带走了她头颅,让其成为了众人尸体中的一员。 “徐家少主,我是本镇绅豪,我愿给您奉上全部身家,求您绕我一命”肥胖的富商,跪地求饶,双手作揖一派奴相,但依旧被两只死魂拔去四肢,横街惨死。 相似的情况还在继续,万名死魂飞往南山镇各处,以生者气息为引,所到之处无不神嚎鬼泣,不见其景,只闻其声就能知晓,这些声音的主人处境该有多么悲惨。 “徐天青,有什么事冲我来,你这般牵连无辜民众,不怕将来上天十倍惩戒于你吗”云辰眼看一个个死去的镇民,口中咬出血水,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上天!哈哈,我弟即为仙,超脱当为天”徐天洛仰首大笑着,多日来压制的怒气终于有了宣泄口。 南山镇内,血气冲天,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在整个小镇内,一股无形的怨气飘荡在上空,冲击着封禁的法阵,誓要向上天讨问一个天理公道,为何惨遭屠灭之祸。 可眼帘一切惨象似乎还不能磨平徐天洛的怒气,他从腰际取下一柄精致小剑,笑看云辰说道“云老弟,来笑纳我给你的大礼吧”。 小剑见风即长,成为三尺金剑,灵光灼灼,徐天洛持剑挥砍,毫无滞怠斩断云继海的头颅,那一颗鲜血浸染的头颅,划出血痕滚了几丈之远。 云辰六神无主,眼睁睁望着这一幕,没有哭喊,没有反抗,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看着云继海的身躯与头颅两分,那飘出的血花在他眼中是那般凄凉凄美。 顷刻过去后,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个画面,是儿时的记忆,云继海一身伤痕血渍的推开房门,跌倒在地,手中紧攥着一根老药,那是他深入神荒之地外域所挖来的,只为救治独子高热不退,便以命相搏,不知拼杀了何等的凶兽。弱小的云辰,脑中烧的迷离,只觉得那倒下的身影,何等坚毅、何等慈爱,足够他一生瞻仰和敬畏。 “父亲”云玥急匆匆的跑来,柳欣也一同追了过来,两人抱着已经没有头颅的尸体,衣裙浸满了殷红的血液,如丧考妣哭喊着。 “我要让你看着家人一个个死在面前,深深体悟那份切肤之痛”徐天洛别有深意一笑,一剑刺入柳欣的体内,贯穿了心脏。 “母亲”云辰和云玥同时喊道,他们只见柳心漏出一个宽心的微笑,缓缓躺在了云继海的尸身上,像是得到解脱一般。 “玥儿快跑啊,跑啊”云辰在法界中嘶喊着,额头不停撞向界壁,想让这仅剩的亲人恢复思维,博这一线生机。 “跑!往哪跑,整个南山镇已经被封禁,今日不会有一个人活着出去”徐天洛满面淫笑望向云玥说道“小美人,只要你伺候的我舒舒服服,我倒是可以考虑免你一死”。 “混蛋你杀我父母,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云玥趁其不备,张口咬住徐天洛的手掌,嘴角不断溢出血液,像是在食其肉一般。 “贱货,松口”徐天洛持拿着金剑,不断刺着云玥的身躯,后者一点也不介怀,只是死咬着那块肉,至死不肯松口。 云玥的双眸渐渐暗淡,原本充满灵性的眸色消散不见,云辰哭喊着看向于她,却只能感觉到那身躯内的生命之力逐渐消散,只是的本能迟迟不肯松口。 “不识抬举”徐天洛一脚踹开云玥的尸身,低头看向那处被咬的位子,一块血肉活生生不见,疼的他直冒冷汗。 “玥儿、父亲、母亲、我对不起你们”云辰双目泪流,神情哀鸣,如墨的黑发瞬间化白,那眼泪也不同寻常,是他的血在流出,这种凌驾精神上的痛苦,常人无法想象。 常人得遇此况尚且哭天怨地,何况云辰这等视家人安危超出自身性命之人,那一幕幕慈母缝衣,幼妹伴膝的记忆,不断萦绕心间。 徐天洛看着云辰的样子,笑容更加愉悦,他舔了舔剑体的血液,走进属于对方的新房。 “徐老弟,你我兄弟相称,你的发妻我替你照顾了”徐天洛头也不回,一脚踢开房门,在屋内的林石城持着木椅向他砸来,可还没有近身,就被金剑穿体,倒在血泊之中。 “父亲”林碧露跑向林石城的尸身,但还未弯身,就被徐天洛一把抓住,甩回了床上。 “畜生!放开我妻子”云辰怒吼,体内血气翻腾到了极致,竟然在其体内形成血火,焚烧筋肉,力量显著的提高着。 但这一切未能改变什么,玉钟的灵压凝集到了一个界限,如千岳之山压体,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看林碧露的婚衣一件一件被扒掉。 “夫君救我……”云辰耳中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妻子那无奈的哭喊着,其声遮盖天地之音,让岁月也为之黯然。 “苍天,你为何不能显化世间,且看看所你庇佑的修道者,在做些什么”云辰的声音苍白而无力,无法改变这一切的事实,只能低头哭诉。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的无能,如果有的选择,他愿疯魔而活,获得堕落之力,只为保亲人一世安荣。 “呜~呜~”一直被龙蟒被阻扰的青狐也嘶声一吼,它的眼眸中,云辰完全一个变样,银白的长发、殷虹的泪颊,无不凄惨悲凉。 也许是心有所感,青狐的神态也有些不对,原本凶狠的气势,归化于无,碧绿的眼眸转化成暗红色,臀后四尾竖立引动苍穹之力,流漏出一股震慑天地气势,当为绝世妖主。 它的口中溢出莹莹银血,有股芳香之气,面容虽是兽面,但依旧能看出有着一丝痛苦之意,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天青转首看向这里,青狐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周围死魂的躁动,一些还徘徊在死尸周围的死魂,如临天敌,各个飞奔远处,连他用法术召唤都不肯归来。 “引燃真血,你这孽畜还未踏入修道之列,竟然要这般自残,难道不怕熄灭本源吗”徐天青怒声训斥,他心中早已把青狐当成所属之物,如果对方真的熄灭本源,他得之也无用了。 “愚不可及”见对方还不停止,徐天青不肯再废言,手中结出古印,施展奇妙秘法,借着一丝冥幽宝轮的力量,凭空衍生出一条魔链,封住了青狐周围的虚空,连其血液也一起封禁,断绝它引燃真血的行动。 青狐血液停流,似有万千神术锁链封住它一般,可它并未就此放弃,强制控制着体内银血进行燃烧,斩断了那万千锁链的束缚。 可这一次的力道实在太过凶猛,它口中大肆喷洒出精血,而眉心两侧的化龙白角,也刹那转红爆裂,涌出两股乳白的血液,攀沿在其兽面上。 乳白精血不似寻常之物,纯净至极,泛着无暇神辉,给人一种仙灵之意,飘出的气息不仅清香,竟然还虚化为朵朵七彩神花漂浮于空,有定五行、理阴阳之能。 精血流的甚少,像似存在某种规律,只有一百零八滴,当即组化成一副仙纹攀延在了青狐的面上,让它增添了一份仙韵,如得道仙狐般让人心生敬畏。 “无上妖身”徐天青大惊失色,脑中想起了一篇妖族古籍的残文,文中记载了一则秘录,凡兽化妖多是资质平平之辈,可有偶有一类凡兽超脱于外,它自化血脉、独尊己身神性,得天地赐名尊为“初衍妖族”。 这类生灵万古不显其踪,天地掩盖其形,像根本不存在世间一般,谁人都无法推演出因果,幼期时,一些天资卓越的初衍妖族,就可凭借真血燃烧,显化出一种特殊的体质,这种体质天生亲道,受天道庇护,万灵汇集其身,孕有独属己身的术与法,比万界的顶尖道体都不妨多让,称作“血脉化道”。 青狐银血归寂,双目清灵,褪去了暗红色,化为一双神眸,仔细看去似乎有极尽道纹在其眸中回转,阐述出真理之意,让人痴醉迷离,恍如隔世。 它脚肢生出金鬃,九色祥云流转托浮其身,沐浴神华之雨,臀后四尾摇晃不定,引得天地间的大道共鸣,隐隐有股妖圣之势,生出了诸多神象和道魔禅唱之音。 “同生天地间、仙凡两重天”徐天青看着青狐步履而来,口中痴痴的喃喃道,竟然被其引动了心念。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九章:天狐虚像 青狐脚步轻盈,直踏虚空之上,它每走一步,蹄下便生出九色祥云托浮其身,而其周遭衍生出了诸多虚幻神象,有神树浮生,万千星辰绕其而转,有神龟驮碑,自道海破浪而出,驮着大道载体,伴着这些神象,青狐如不染凡尘的仙灵,让生灵忍不住跪地伏拜。 黑色龙蟒口吐蛇信,身上乌光烁烁有股腐蚀气息流露,受到那股神威压迫,直接扭动巨大的躯体,缠绕过来,它只是灵术所化,不具备任何灵智,一切的行动都是外界刺激的反应。 徐天青心神紧绷着,他想收服青狐,可还是任由龙蟒袭去,想看一看这传说中的无上妖身,究竟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生具大道之威。 龙蟒速如黑色闪电,瞬息裹卷住了青狐,张开乌黑巨口,想要活吞这个小家伙,莫说它身为蟒蛇缠绕时的力道了,单凭周身的魔罗乌光,寻常血肉也是触之即化,青狐这般轻易被缠上,难免身伤。 徐天青见后剑眉一皱,中指一屈,意在思虑是不是应该消化此术,免得青狐枉死,毕竟后者还未正式修道,无上妖身发挥不出万之一二的威能。 “嘶嘶~吡呲”龙蟒的巨口还没咬下,身上的乌光便飞快消散,一道青焰凭空自燃焚烧其身,还没容其来得及反抗,就燃烧殆尽,只余一缕黑光散溢。 “灵力化焰”徐天青高呼一声,青狐安然站在那里,一层青光萦绕着它,不时有缕缕青焰,随处飘逸,烧的虚空涟漪重重。 “无上妖身,果真是无上妖身,天道佑我啊”徐天青乐不可支,全无那份从容不迫的仙家气态,欲要亲自擒拿对方,他周身灵气翻滚,双手六指擎天,生出道家玄光,与上空的冥幽宝轮遥相呼应,借来了一丝惊天伟力。 虚幻的冥幽宝轮剧烈晃动,像是要破开这方天道,真正显化世间一般,三十六道乌光从盘体射下,围困在青狐周围,成封禁之势,锁住一方空间。 青狐神眸扫望,透析着乌光里面的一切,这并非寻常乌光,其内有粗大的铁链在滚动,蕴含着莫名的魔力,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魂脱躯壳,勾走一身精血。 “魔禁”随着徐天青的叱喝,三十六道乌光开始交织,形成一张特殊的链网,直接从青狐的顶上罩下,势要捕获对方。 “呜~呜”这次青狐不再被动,它向月嘶吼一声,臀后四尾不再摆动,直立于天地,无尽的青光从那四根尾巴中绽放开来,如同一轮明月般,闪耀四方。 魔禁之网迟迟未能落下,受阻于青光之外,青狐周围似乎自成一方天地,诛邪不侵,万法不入,有天道在庇护。 “未入道途、灵已聚身,不愧是拥有无限潜力的初衍妖族,你终将成我的护道圣兽,助我问鼎无上大道”徐天青的神情踌躇满志,体内灵力不断灌入魔禁之网中,使之越来越沉,压得青光凹陷下去。 青狐的四肢不断颤抖,像是在驮负山岳一般,它与青光本为一体,自然要承受上方的魔禁压力,幸亏此时它进入了无上妖身状态中,否则真要被永镇于此。 “碧露……对不起、对不起”正当青狐有些身心不支时,云辰那悲鸣的哭声传入了它的耳中,它的神眸中闪现一股决议,渐渐下弯的躯体再次挺拔起来。 “咦……竟然还有余力”徐天青有些惊讶,并不是他小看无上妖身,只是青狐此时还未入道途,发挥不出多少这个体质的能力,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然不是普通初衍妖族的资质,足让一些绝顶强者瞠目结舌了。 青狐站起四肢后,周身的青光沸腾不止,它以自身灵力为源,化为焚天青焰,开始抗衡上方的魔禁之网。徐天青自然不会就此作罢,不准备再余留后手,他一只手不断灌入灵力,一只手结合出一个古印,一尊虎头马身鹏翼龙蹄的古怪奇兽,从上空黑洞中飞出。 奇兽出世后仰首一吼,一声吼啸震慑苍穹,整个南山镇的死魂瑟瑟发抖,站立在原处不敢妄动,周身的澎湃的阴气险些溃散,似乎生来受其掣肘。 “师弟怎么把这家伙召唤出来了,万一收不回去,这一域之地就要尸横遍野了”上空在主持法阵精瘦男人出声说道,他看到冥幽宝轮虚无了一些,故此有些担忧。 “哈哈!杨澜师兄你莫不是怕了,徐师弟既然敢放,他就能收,不会威胁到你我的”另一名男人嗤笑道。 “哼!翼饕的本事你难道不清楚吗,它专吸生魂晋升极快,争斗起来,除了走真灵之道的高手,谁人能说稳克于它。莫忘了一千年前那场灾难,一个玄道翼饕,直接把几域变成森罗地狱的场景,死了多少专修真灵之道的前辈高人,才将那孽畜消灭”杨澜一脸惧意,光是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杨师兄说的对,齐涛师弟你不可大意,万一这只翼饕暴走,我等需赶紧联合徐师弟封禁于它”剩下那名双鬓银白的男人也有所畏惧。 “连郝师兄都这么怕这东西,徐师弟怎么会为了一只小狐而召唤出它,以他的实力击杀应该很容易啊”齐涛不解道。 “徐师弟见识过人,我猜这个小狐狸很不简单,他怕是想用翼饕震慑对方,好收为护兽”杨澜说罢,便目不转睛的望着下方,想看出各种玄机。 翼饕拍打巨翼,俯视下方,当看到青狐时,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两者一具极阴、一具极阳,似乎天生相克,水火不容。 “上!给我擒拿住它”徐天青遥空一指,翼饕猛扇巨翼飞落在魔禁之网上,它如拳头般的巨瞳射出两道幽光,刺入青狐的神眸中。 青狐神眸迷离,有些恍惚,那射来的幽光能直透它的心神,使其出现乱象,可它毕竟不是凡物,只出现了那一瞬间的心神漏洞,极致道纹回转不止,反弹了那股力量。 “嗷嗷~~”翼饕怒吼不断,青狐这般反抗彻底惹怒了它,它张开虎口,一股黑火喷洒而出,其热度连空气都热浪滚滚,灵金宝铁都不见得能阻挡一二。 青狐自然不会任由对方这般欺凌,它周身青光更甚,青焰暴涨迎上了那袭来的黑火,迸出一丝毁灭之光。 二者互相交融,又在互相克制,黑火主烧魂魄,对实体的伤害较小,而青焰神秘莫测,奈何其主人实力太弱,造就了相持不下的结局。 “废物,我留你何用”徐天青微叹一声,此话听在翼饕的耳中,让它为之一惧,对方主掌冥幽宝轮,确实对它掌有生杀之权,故此它使出十二分灵力,吐出的黑火大上了几分。 “徐师弟果然大运加身,此狐非同寻常,连翼饕的黑魔魂炎都无惧,让它成为护兽,将是一个不小的助力”三人在上空交谈甚欢,翼饕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碰上那种火焰,别说肉身和灵魂是否受得了了,连灵宝法器触之都得污了灵性损坏本体。 青狐的青焰越缩越小,离身有着一丈的范围,魂炎不断逼迫,它快要撑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它的尾端浮现出奇怪的红色纹路,一圈一圈好似眼球一般浑然天成,伴于身侧的诸多神象,各自纳入所属眼球中,一只数十丈的狐狸虚影也随之出现其身后,俯瞰众人。 “天狐化形”徐天青再一次被青狐的潜能惊住了,他直视天狐的虚影,实在太过真实不像虚无之影,四蹄冒着神光涟漪,踏着大地踱步,惹地母钟情,不愿其沾染一丝尘埃,竟生出一株株白莲铺道,给人的感觉似乎真有天狐被天地临摹法相,降临在此。 “噶呜~~”青狐嘶吼一声,它背后的虚影与天地应和,广纳寰宇元气,无尽星月受之影响精华泄流,淹没群山之巅,连这片地域的禁锢法阵,根本无力阻挠星月精华的渗入。 狐影汲取磅礴能量后,越发真实,根根毛发如晶,缠绕寰宇天光,在随风摇曳着,它的形态跟青狐一模一样,不仅周身碧绿,也长有四尾。 翼饕低吼一声,匍匐在魔禁之网上不敢造次,可青狐不愿这般了结,它心念一动,虚影狐像伸出天狐爪,仿若天地都握于掌中,抓向翼饕身躯。 “不好”徐天青不愿拿这少有鬼物,去试探天狐神像的威能,双手飞快结印,从冥幽宝轮中召唤出一道乌光收了翼饕。 青狐一击扑空,随之怒不可遏,抬首看向上空那巨大的黑色磨盘,神情说不出的怨恨,它心念瞬至,操控着天狐虚像抽打过去。 上空的三人看到一只巨大的狐狸袭来,吓得魂不附体,急忙飞身远离此地,躲到了一边。 “嘭~~”魔影碰神像,两者爆发了一股诡异的能量,一股气浪向四周席卷,百座房屋轰然倒塌,连法阵都被震的摇摆不定。 这次短暂交锋以天狐虚像的胜利而告终,冥幽宝轮虽然伟力通天,但徐天青毕竟没有真正召唤出实体,加之召唤“万鬼天游”和翼饕出世,已然耗损了不少的能量,经不起这一击。 “糟了,万鬼还没有收进去呢,以我现在的实力,十天之后才能再次召唤冥幽宝轮,这些万鬼要另想办法困缚,不能就这么舍弃”徐天青思绪飞转,只想着如何收回万鬼,一点也未曾把天狐虚像放入眼里。 青狐见到对方心神不宁,趁机从口中射出青芒,击向那只玉钟,它此时的状态不比刚才,青芒破空极快,犹如穿天神矛,直接击碎了悬浮在云辰头顶的玉钟。 “碧露……”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章:来生相望 精致的玉钟妙用无穷,垂落下凝结而来的灵力,形成如山岳般的灵压,紧紧束缚住云辰的周身,当他还在泪挂双颊感叹天道不公时,一道冲天青芒,划破时空,击碎了玉钟,将他彻底释放出来。 “玥儿、父亲、母亲”云辰脱离封困,望着地上的三具亲人尸身,一时不敢走上前去,他心如刀割,万般悲痛,对着三位至亲之人有说不清的愧疚。 “美人,我真是舍不得你啊,随我一同成仙吧”婚房内传来徐天洛的嗤笑声,云辰回过神来,逝者已矣,再悲伤也无法回阳重生,他不能再看着结发妻子也惨死在这。 “碧露、碧露”云辰纵身奔向新房,可身形还没踏出几步,便被三个死魂拦阻在外。 “挡我者死!”云辰挥舞着破拳,袭向死魂的灵躯,他心神暴怒,根本不管对方是怪物或邪魅鬼流,一心要发泄那心头的怒火。 破拳势如破竹,夹杂着股股劲风,有种开山之力,面对如此凌厉的一拳,哪怕是武王也要暂避锋芒,只是死魂不似凡人,他们神智全无,全凭本能行事,任由那铁拳击中灵躯,亦不去躲闪规避。 三个死魂各中了一拳,云辰感觉肉拳像打入水中一般,自己气力完全被卸的一干二净,他定睛看向打中的位置,那里阴气翻腾,根本就不是实物,凡俗之力无法击破。 “混蛋”他有些失了主意,对面这类无视攻击的阴物,凡人还真是无可奈何,正当他尝试依靠速度冲入去时,三簇青焰从天而至,焚燃着三个死魂。 云辰往后看去,青狐冲他嘶吼了一声,转身操控天狐虚影,向徐天青袭去,给其制造离开契机。 “小家伙”顾不得万般矫情,云辰踏入房内,眼帘中映入了一副令他三尸暴跳的景象。林碧露衣衫碎裂,露出曼妙的裸身,徐天洛正爬在上面,也是赤身裸漏,他强按着对方的双手,行房中之事。 没有多余的话语,云辰一掌劈向徐天洛的后颈,想要将其头颅取下,但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对方脖颈挂着的玉雕,发出阵阵灵光,守护了其躯身,阻扰一切外力侵入。 “云辰,你怎么跑出来的”沉迷于男女之欢的徐天洛,根本就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出于内心的恐惧,他匆忙拿了件外套,滚下床去。 “我要杀了你这畜生”云辰脚步飞转,转瞬来到徐天洛的后方,破拳直接击出,这一击包含了他的愤怒,力道之强连房内的地砖也碎裂。 玉雕灵光乍现,再一次守护住了徐天洛,但云辰这一拳的力道太强,哪怕他有宝物守护,也连人带灵光,一同穿门而飞,掉落在房外。 “碧露,你怎么样了”云辰的话一出当即就后悔不已,林碧露已经遭人侮辱,这比杀了她还要残酷。 林碧露泪眼婆娑,紧抓着一件衣衫遮住己身,以青丝遮面,不愿云辰看到自身这般卑贱的样子。 她抬首看向对方的容貌,神情不经黯然,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此时银发苍苍,双颊的血泪虽已干枯,但还有泪痕,看着让人无比悲痛心酸。她有心想问,但答案已知,能让一个男人瞬间白发,只能是痛入心髓的丧亲之痛。 “碧露,跟我走,我先带你离开”云辰说罢,走到门前,双目关注着屋外青狐与徐天青争斗的情况。 屋外、天狐虚影喷洒焚天青焰,追逐徐天青缠斗,可后者不知动用何等宝物与法术,竟身融虚空,由实化虚,根本伤其不得,看此情形这位阴冥山的不世天才,根本就没有暴露实力,完全是戏耍青狐。 云辰焦急万分,多待此地一刻,危机便多上一分,可后方的林碧露还没有丝毫动静“怎么了碧露,再不走来不及了”。 他猛然回头,却看到了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一幕,林碧露扶倚着床沿,胸口插着一把不知何处找来的金剪,口中溢出鲜血,正含笑以待痴痴看向于他。 云辰疾跑过去,抱紧那具将要倒下的身躯连声哀道“碧露!碧露!你怎么这般傻”。 “夫君莫伤,碧露本就是不详之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南山镇也不会遭受此劫,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林碧露抬手抹去云辰留下的血泪,神情极为淡然“碧露明白,哪怕我不是完璧之身,云辰哥也不会嫌弃我半分,可碧露不愿如此,生不能保洁己身,死后定能做个完整的云家媳妇”。 “碧露你不要这样,玥儿、母亲、父亲已经逝去,你再离开我,我真的承受不住啊”云辰紧抱着林碧露的身躯,想依靠自身的温度留下爱妻的生命,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因那朵朵“血花”开的太过灿烂,临近凋零。 “傻瓜你要活下去,云家不能绝后,不然父亲九泉下得知,会悲痛的”林碧露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轻如蝇蚊,胸口的血液浸湿了她的身躯,生命之火燃到了尽头。 “碧露!不要睡啊!不要睡啊!”云辰猛烈摇着怀中林碧露,后者双眸微睁,如白藕的玉手,轻轻抚摸了他的脸庞,指尖停留在嘴唇处。 “云辰哥!若真有幽冥,我会祈求那里的神明,用我千万年的苦难,换来生的再次相望,只为偿还你对碧露的……”林碧露的手臂垂落下去,脸上留下一丝微笑,那句未说完的话语,云辰再也没有机会听到。 云辰低头看着怀中的爱妻,沉思许久,渐渐止住了哭泣,他默默吻上那染血朱唇,拂手擦去对方嘴角的血渍,这一吻道尽了难舍与悲凉,他将她轻轻抱在婚床上,再次給她穿上那件两人做梦也会笑醒的婚服。 “碧露你等我,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我们一家人会在那里重聚”云辰在屋内拿出两件事物塞入怀中,转身走出婚房,他随手关上房门,不想惊扰里面的妻子“安睡”。 屋外的徐天洛看到对方没有趁机逃跑,脸上的笑意更浓“云辰这几份大礼你已经享受了,该送你上路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就此罢手,你和你家人的魂魄,我会找人好好祭炼一番,让你们断了往生之路”。 “是吗”云辰面如死灰,不悲不喜,他此刻真的是已经万念俱灰,家人已死、爱妻已亡,这个世界上已然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本心的了。 “是不是很痛,看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一般人还真是无法像你这般淡然了”徐天洛口中不饶人,但身体慢慢往后退去,他感觉到一股彻骨寒意,如临冰狱,以那个男人为中,万象似乎都在冰封。 “一起因你而起,一切因你而灭,你我共赴黄泉吧”云辰从怀中拿出一张兽皮卷书,甩向空中,他知道对方有玉雕护体,凡俗伤其不得。 但此物不属凡品,它是仙门宝物,是徐天青给予徐天洛的护身之物,如果不是那日云辰以巧破了此物,百位武王也奈何不了那个灵将。 “仙诏灵将、现”云辰学着当日徐天青的方式,召唤出了灵将,他遥指对方喊道“给我杀了他”。 灵将步履虚空,持拿着灵兵宝戟就飞来,徐天洛大惊,身形冲向徐天青,他不仅只是个凡人,连武力都不曾拥有,灵将击杀他的可能性太大了。 “阿弟救我”徐天洛狼狈至极,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灵将双目空洞毫无神智,一点也不念及旧主之情,手中的宝戟,瞬息而至劈向对方,直斩其躯体。 “叮~叮~”一缕柔光自那枚玉雕发出,护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但徐天洛并未完全逃过此劫,那股力道震伤了他的脾肺,使其口中喷出鲜血。 灵将的力量何其巨大,连云辰也只能暂时锋芒,如果不是那缕柔光及时护主,不难想象,地面上此时出现的只是肉泥。 “休伤我阿哥”徐天青大吼一声,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不迫,他白袖一挥,一股黑风凭空出现,席卷了攻击而来的天狐虚影。 云辰见此也奔向青狐,不直面对付这个大敌,他跳到青狐的身侧,查看着这个小家伙的伤势,那眉心两侧的碎角,还有嘴角流露出的银血,让他看了心疼不已。 “是我的错,竟然连累你也逢此大劫”云辰不明白为什么青狐能有此威能,但光看其神色就能猜出,它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另一侧,徐天青赶在灵将斩出第二击时,来到了徐天洛的身侧,他随手一挥,发出一道光刃,击散了灵将的躯身,右手化虚为实,形成一个光手,握向那悬浮的诏书,将其取了下来。 “阿哥,你怎么样”徐天青扶起倒地的徐天洛,周身灵力灌入其体内,强行修复着那裂开的脾肺。 “噗~”徐天洛喷出一口淤血,神色渐渐好转了起来,他怒视云辰歇斯底里叫喊道“弟弟,我要他永世沉沦,真魂煎熬万年,全家都不能转生投胎”。 徐天青点了点头,他知晓自家哥哥心魔深种,此番不能照其所说的去做,将会有一辈子的梦魇,修道之路大大受阻。 “你自裁吧”徐天青神情决然,语气中有着一丝慈悲之意。 “哈哈!收起你所谓的慈悲心吧,云家男儿只有战死,不会做出自裁这等懦夫行为”云辰无所无惧,直视对方的眼睛。 “啊~呜”青狐见况走到云辰身前,刚想再次召唤天狐虚影降临,可此时她体内的血液翻腾不止,口中再次溢出银血,有着力竭之意。 “哼!小狐你潜力非凡,成道之路没有任何阻碍,若再这样进一步入主无上妖身,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光化灵身,消散在世间”徐天青再一次警告的说道,随之看向云辰,语态协商着“你让那小狐住手,我可以允诺你,只要你让它诚心奉我为主,我放你家人魂魄转生”。 云辰看向青狐,发现小家伙身体抖擞的厉害,周身青光忽暗忽明,尾巴摆动的也不似最初那般轻灵,光化灵身的意思他不懂,但也明白,再这般让小兽这般拼命下去,真的会形神俱灭。 “小家伙不要再管我了,今日我是逃不走了,那家伙不是实力不如你,恐怕是想驯服于你,才处处留手”听到对方这般说词,徐天青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只要青狐肯认他为主,以后的事都可商议。 “呜~啊~”青狐低声嘶鸣,像是在说明什么,云辰笑着摇了摇头,弯身抱住了它,轻轻在其眉心吻了一下说道“我知你灵性非凡,日后定可成为无上大妖,但身为生灵,你要明白取舍二字所代表的真正含义。我云辰的命今天是必须要留下,你不要屈服于他,这会坏了你的本心,如果有可能,将来你成仙之后,来此悼念我一番,也不枉缘分一场”。 云辰没有提及报仇之事,这份心气也让徐天青正视于他,完全是站在青狐的角度考虑,不想筑牢其心性,让它心道自由,畅快追求大道。 青狐不解,没有反应过来,可云辰却聚集全身气力,猛然一抛,将小家伙扔向远方,随后从怀中掏出那块三角白玉,启动了封禁法界,吼道“跑吧!逃进神荒之地,不要再回来了”。 “云辰!我要你永堕炼狱”徐天青怒发冲冠,周身灵气肆虐空虚,他聚气为形,化成无形巨掌,紧握云辰身躯。 “噗~~”大量的血液从云辰口中溢出,他筋肉崩断体骨尽碎,呲着血牙笑看对方“怎么了徐仙人,青狐对您就这么重要吗”。 徐天洛不肯言语,从袖口唤出一柄金色法矛,表体法纹密布,显化着不知名妖兽精魂,携夹着雷霆之势猛击法界的壁面。 “砰!砰!”法矛萦绕着诡异的灵力,每一击都让法界出现裂纹,看样子攻克只需一时的事。 云辰思绪飞转,想要再多给青狐争取一些时间,他体内气血翻腾,惊人的蛮力聚集在双臂,猛的挣开了这无形的气手,随后跃入半空,迎上那金色法矛,以自身为盾阻挡对方攻击。 金色法矛无往不利,如刺破纸张一般,穿透了他的身体,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双手紧握矛柄,缓住了攻击,笑看底下的两人说道“哈哈!徐仙人何苦白费力气呢,青狐的速度你也看到了,要追上它你以错过了时机,除非你有大决心进入神荒之地去寻它!咳咳!”。 云辰的五脏六腑均已俱裂,口中不停咳出肺叶和胃块,只是他体内生意盎然,才勉强有这一口气存在。 “倒是我小看了你的决心,宁可放弃家人转生也要帮助那小狐逃跑,大义二字你确实担当的起”徐天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透过法矛已然得知对方的体质不似常人,拥有世俗万中无一的修炼资质,怪不得练武能有此成就。 “咳咳!你莫欺我是一介乡野莽夫,你们徐家都是出尔反尔之人,青狐到了你手,我们的下场还由得自己”云辰的意识开始模糊,这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可在冥冥之中他又有着一丝异想,总感觉自己是要睡上一觉,而不是真正死去。 “碍手碍脚”徐天青操控金色法矛,甩出云辰的身躯,再次携夹无敌之势击向法界。 “玥儿、母亲、父亲”云辰意识完无,血液也停止了流动,但身体还是缓缓爬向不远处躺着的亲人尸身,与他们相守在一起,谁也无法想象他存有多大的意念,明明身躯已经死去,却还留恋着亲人。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一章:魂生 金色的法矛如同神灵之兵,蕴含了诡异莫测的灵力,上面法纹密布,有股恒古之气,击出之时,一丝金色的闪电在体表游走,其威力之大,直让虚空为之一颤。 乳白界壁光芒暗淡,承受不住金色法矛接连而至的冲击,终于在一阵“咔嚓~咔嚓”的破裂声中,化成片片灵壁碎块,消散于世。 徐天青见到法界以破,急忙释放出神识,探查着整个南山镇,可随着他神识到达极限,面上的怒意就越发不能遮掩,青狐正如云辰所说那样,逃了出去,且不知所踪。 “混蛋”徐天青怒火中烧,低望着地上躺着的尸身,紧咬牙关。 “阿弟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徐天洛上前问道。 “来不及了,狐族本就擅长速度,那只青狐一定召唤出了天狐虚像,飞入神荒之地了”徐天青一边说着一边盘算如何进入十方荒域。 徐天洛听得此话,也愤恼不已,走到云辰的尸身旁,不断踢跺口中还不时谩骂着“小畜生,坏我阿弟好事,一会就抽你真魂出来,用烈火焚烧”。 “三位师兄请下来一叙”徐天青不愿在踌躇,仰天高呼一声,用灵力传声到上空。 高空上的三人听后,赶忙飞了过来,为首的杨澜向前一礼问道“徐师弟有何吩咐”。 “我要进神荒之地追捕那只小狐,劳烦齐涛师兄先送我阿哥回阴冥山,至于这里就依靠杨澜和郝景眀两位师兄,帮我暂看十日了”徐天青冲几人说道。 “神荒之地”三人听闻这话,背后汗毛直竖,齐涛更是连忙劝说“徐师弟这万万不可啊,神荒之地是生灵禁区,妖兽都不能随意进入,人族踏入更是能遭来灭顶之灾啊”。 徐天洛本以为这世上能害自家兄弟的事已然不多,但听闻此地如此凶险,他也从旁劝道“弟弟,那地方这么邪乎,我看就算了吧,等你入了上界,想要什么仙种古兽,你家师尊都会想法弄到的”。 “哎!你们都不懂此兽的价值”徐天青一脸的决然之色“那小狐生为初衍妖族,享有天恩地宠,万道亲身、神法自生,你且看它未入道途就有如此神威,以后的成就,犹然还在我之上啊”。 “原来是初衍妖族啊,怪不得能有如此神威,可师弟你身为道祖之徒,身份何其尊贵,就算是初衍妖族也不值得你冒此危险”杨澜也不赞同,他们阴冥山的未来,可以说系在此子身上,万不能让其受到伤害。 “师兄你莫要劝我了,如果今日之事若让上界师尊知晓,他也会极力赞同我所作所为,况且我有护身仙宝,没有达到超脱此界的实力,根本伤我不得”徐天青说罢,当下御空飞去,身形犹如一颗彗星,划破了天与地的界限。 “两位师兄既然徐师弟已经安排了,我现在就带着徐兄先行离开,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齐涛冲两人一行礼,便从腰际的布囊中掏出一个木质小舟,施法将其变大,随后登了上去。 徐天洛看了看云辰一家的尸身,心有不甘的向留下二人说道“两位道兄,这云氏一家跟我有大仇,劳烦二位将其一家的生魂抽出,好生照顾,我日后定有重谢”。 说完这番话,他也行了一个礼,纵身登入木舟,随着齐涛飞向天际,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这徐天洛的怨气不小啊,都屠杀了整个镇子,还没有消完心中那口气”郝景眀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徐师弟想的周全,生怕怕他离开后,有修道者经过这里,看到这般景象,涂生出一些事端,故此让他哥哥先行离开,留你我两人担着,果然心思缜密啊”杨澜摇了摇头。 “就算你我能猜出来又有什么办法,这一万个死魂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而且整个南山镇的生灵都死绝了,其灵魂正好是万鬼的大补之物,这有伤天和,牵连因果之事,他肯亲自做吗,最后还不是你我二人接手”郝景眀望着这尸横遍野的场景,也微微有些发憷。 阴冥山本就不是魔门邪派,虽有驱鬼养魂之术,但多是收纳世间厉鬼和游魂为己用,如这般大规模屠杀,他们门规中也是禁止的。 “哎!多说无益,想必这些死者的生魂快要浮出了,你我二人各操控五千死魂,开始吞噬吧,省的夜长梦多”杨澜说罢,御空飞向北方,周身灵力化丝,射入五千死魂体内,以冥法控制开始让其吞噬生魂。 郝景眀看了一眼云氏一家的尸身,神情有些诧异,但随即摇了摇头,御空飞向西方,去操控那剩余的死魂吞噬魂魄。 ……………………………………………… 南山镇内尸横遍野,各种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从尸体内流出的血液汇成血水,开始向凹洼处汇集,连沿途的石地,也被染成了红色,已然成为了一处血海炼狱。 半空之上,一股无形的怨气萦绕不散,似乎都能从其中听到死者的怨念,地面上数不清的死魂游走各家各户,他们双目无神,每每有生魂从尸体内飘出时,便如同恶狗吃食一般,争先分吃其魂魄,魂力融入死魂本源中,肉眼可见他们的形体越发凝实,如同生出了阳身一般。 率先死去的南镇镇民,魂魄尽数被吞噬殆尽,反观林府废墟处,一具原本死去多时的尸体蓦然抖动了一下,那双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注视着周遭的一切,这具尸体正是已然死去的云辰。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南山镇”云辰双手支撑地面,站了起来,未等仔细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眼帘中就映出地面上还躺着另一个自己,一个满身血渍,五脏具烂的自己。 “我……”他摸向胸口,没有任何血渍伤痕,一样还是那么结实有力,独独没有血液流淌,心脏跳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属于鬼魅吗”云辰弯身摆弄自己的尸身,发现灵魂完全可以触摸到这具,全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无法触摸阳物,与活着的时候一般无二。 “辰儿……”另一边,云继海的尸身内阴气弥漫,飘出一道青幽幽的魅影,看容貌定是其灵魂,只是这形体根本无法与云辰凝实的灵魂相比,经不得任何外力侵入,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云辰看向那声音的来源,眼眸中泪水直闪,毫不犹豫跑到其身前跪了下去“孩儿不孝,让父亲遭此大难”。 “辰儿莫要自责,天命所定,岂是你我凡人之力可以反抗的,只是可怜你妹尚且年幼,大好的青春年华还未经历,便要入轮回受苦”云继海语态轻吟,看向旁边的两具尸身,青幽的面上露出悲苦之意。 “老爷、辰儿……”柳欣的尸体也浮出其魂魄,青幽幽的色泽跟云继海一样,无法长存世间。 “母亲大人……”云辰的泪水越流越多,有些愧对双亲的恩泽。 “辰儿难道你也没难逃此劫”云继海看向旁边的云辰尸体,除了头发银白,别的跟面前爱子没有什么两样。 云辰微微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灵魂凝化成实体,与活着没什么区别,似乎比生前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力量,想来跟我数月前吃的一枚灵果有关”。 “机缘所致吗,难道注定辰儿你要以真灵之身入道吗”云继海青幽的面容漏出慰藉,云家多年来就出了他这么一个修道体质,虽说云氏已灭,但只要云辰能登入仙门,必能使云家再显于世。 “父亲是说……“云辰的话刚说一半,数道金光从他体内冒出,其眉心,缔结出一张古朴的金色阵图,悬浮在他头顶之上。 几人望向那神异的阵图,皆露出迷离之色,它不过碗口大小,确给人一种内含天地的错觉,阵纹好似条条金色天龙在不断交织,描绘出世间不解的玄奥。 金色华光越来越盛,带有太日之辉独具生机之力,净化着方圆三丈的死阴之气,身处其中的云继海和柳欣,魂体死阴之气被驱除,得受几缕生机之力点缀其中,着实凝实了几分,不再那般虚无。 “这个难道就是罗道长当初刻入我和碧露体内的“天官赐福”图”云辰暗暗猜测,而在不远处的婚房内,同样有道道金光射出,在与他的阵图遥相呼应,两者力量同根同源在互相牵引。 “碧露”云辰跨步走到婚房外,轻轻推开房门,再次见到了受辱而死的爱妻,正如他猜测的那般,林碧露的头顶上也浮出一副阵图,只不过阵纹有所不同,她的更类似于天凤,群舞遨游。 “云辰哥!父亲!”林碧露泪挂双颊,身形不断上浮,金光裹身,如同出尘仙子要飞升于天际一般,林石城的魂体也显露出来,立于一旁呆呆看着自家女儿。 云辰一个健步跑了上去,紧紧抱着林碧露的灵魂,想要挽留对方,奇异的是随着两人身体接触,他头顶的阵图与对方的互相叠加交融,组成了龙凤神图,那股莫名的吸力更加强了,连他也一同徐徐上升。 “碧露不要怕,我感觉这是罗道长施的仙术,让我们永世在一起,一同转生轮回”云辰抚摸着对方长长的秀发,平复着她内心的恐惧。 “跟云辰哥一同转生”林碧露的眼中露出激动的神采,旋即又看向一旁的林石城,面容极其的不舍。 林石城面露笑意,知晓女儿的心意,冲她摆了摆手,像是在告别一般。 云辰沉默不语,只是在抚摸林碧露的脸庞,眼眸望遍对方的每一寸肌肤,想要深深刻在脑海内“如果你我缘分未尽,来生定在人海寻你”。 留下这句话后,他跳出龙凤神图外,不理会林碧露传来的哭语,把林石城推进了进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新房,那雄伟的背影走的如此洒脱,有谁又能猜出他心中的痛。 “碧露,你不要怪他,他还有家人需要顾及,不能就这般跟你去了”林石城搂着女儿的肩膀安慰的说着。 林碧露紧咬下唇,看着云辰的背景,脑中回想起昔日的过往。 山外野林中,一位少女哭泣的爬上一颗榕树上,树下一头灰色恶狼爬扑着树干嘶吼,兽口流出腥臭之气,少女哭喊无用,万念俱灰。可恰逢此时,一个少年从远处跑来,手中持拿一张劲弓,连射三箭,命中饿狼心房五腑,断了其生机。 两者虽早以相识,但这么尴尬的相遇,却第一次有了特殊感觉,至此之后,日阳之下,总有一对男女喜爱端坐在树干上,观看日起日落。 “来生你不寻我,我也会在红尘中争渡,寻找到你”带着一股深入真灵的执念,林碧露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两人的真魂融入阵图中,龙凤神图也随之化成金珠,消失在世间。 “缘生缘灭,徐天青、徐天洛你我的因果之路,才刚刚开始”踏出房门的云辰望向黑暗无际的上空,双拳紧握,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定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二章:无悔道路 残垣断壁的林府,内部破旧不堪,残留着碎瓦与木梁,原本华丽的府邸,只留下了几间房屋还未倒塌,云辰一家的魂魄飘荡在摆放喜宴府院内,身下便是他们的尸身。 刚刚脱体而出的云玥,放眼看去周围的碎尸,心头悲切万分,这些尸体中有不少是她熟悉的玩伴,也有疼爱她的亲邻,只是一夜间大家就同为幽鬼,游荡世间。 “玥儿别难过了,现在我们需要想法离开这里,好让你们轮回转世”云辰安抚了一下幼妹,定睛望向天际,他现在身为魂体,没有凡体污浊的束缚,比生前对万物的感应更敏锐,不仅能吸引一些稀薄的灵气入体,还能看破一些法术的威能。 正是通过这种潜在能力,让其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南山镇上空的法阵,不仅只是封禁这片地域这么简单,阵中似乎还存在一丝阴邪之力,能镇压生灵的魂魄,使其禁锢在原地,无法转生入世。 望着云辰一筹莫展的神色,云继海也明白眼前的处境,不是那么轻易解决的,他等幽魂无法游动,短时间内只能飘在尸体上空,注定会成为其累赘,想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意应声说道“辰儿,你就不要顾虑我们了,你的魂魄既然能够不受束缚随意游走,就尚有一线能逃出的生机,如果再顾忌我们,你逃走的机会就近乎于无了”。 云辰回首看着双亲和妹妹,神情极其坚定“既然上天给了我机会弥补这一切,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今日就算魂飞魄散我们一家人也要在一起”。 看着儿子如此决然,云继海也知道继续这般劝道也是无果的,只能静观其变,实在不行再另想别法。 阴风飞卷,遍地尸骸开始逐个浮出生魂,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接连出现,这些是最后受难的一波人。他们的神情有的茫然、有的不愤,大家不用猜也知道了现在的处境,被困于此连魂魄都不能转生。 “二虎、黄叔、小梅、赵婶婶……”云玥一个个叫着,众鬼也看了过来,皆是无奈之色,大家现在连移动魂魄都做不到,还能奢求什么。 “难道天要绝我南山镇人吗”云辰有心求天一声,心底那股不屈的意志,让他止住了这个念头。 “死魂!死魂来了”远方一个刚刚苏醒的南山镇民大声呼喊着,他颤巍巍指向不远处的巷口,四个面色惨白的死魂踉踉跄跄走来。 出于原始的畏惧,许多镇民瑟瑟发抖,他等如同一簇簇光明火焰,在阴气弥漫的空间格外引人注目,那些死魂望来,竟然传出一种饥饿的灵魂波动,空洞的双瞳也直勾勾盯着众魂。 “这帮凶物,我南山镇所有人都被他们杀了,现在还来做什么”被云玥称作黄叔的中年男人出言说道,他安抚着众人“大家同为鬼魅之流,以前怕他,现在都死了,他们还能拿我们怎样”。 这番言论博得了不少人的赞同,许多比较惧怕的镇民淡下心来,云辰不以为然,他感觉这些死魂来者不善,莫名中他对这些死魂也有异样的冲动,对方身上似乎有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死魂越逼越近,滚滚而来的死阴之气,宛如刺骨冰气般袭人,最初叫喊的镇民惶恐不安,四个眸中泛着幽光的死魂,围住了他,缓缓伸出了利爪。 “不对!”云辰惊呼一声,纵身跳跃过去,可他还是晚了一步,死魂门锋利的指甲嵌入镇民魂体中,抓出一团团魂力,开始分食着他的本源。 “啊!!!”不知是谁尖叫一声,带动了众人的思绪,一些胆小乡民想转身想逃走,却发现总也逃不出尸体一丈之外。谁也没有料到同是幽魂,竟然也能被同类分食,这样一来别说转生了,真灵都会泯灭,永远消散于世间之中。 云辰跃到死魂的身前,看到这个镇民的魂魄已经被蚕食殆尽,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也不管有没有用,一双拳头已然袭了过去。 见到有人袭来,四个死魂头一次有了反应,他们身形暴退,传出一股畏惧的灵魂波动,竟然想要逃走,远远离开那个如同日阳一般炽热的男人。 若是精于鬼道的阴冥山修道者在此,定会发现次况有些不合乎常理,死魂由生魂炼化而成,一百个也难炼成一个,魂力自是澎湃不息,魂体自会凝实不破,远非普通鬼魅可比。成形之时神智经受不了混乱的魂力,会被抹去一切意志,导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畏惧的东西,哪怕魂体消散亦不会存在丝毫反应。 不愿理会这些异常之处,云辰的拳头轰在了其中一个死魂头部,本以为这次还会毫无建功,谁曾想死魂阴力翻腾,他的拳头宛如覆盖了一层火焰般,融解了对方的头颅,提炼出点点至纯魂力精华。 “这……”云辰低头看向双拳,神情有些疑惑,接触死魂的一瞬间,便感应到魂体某处出现了一种很特别的渡引之力,不仅能让他打散了对方的魂体,顺带还能汲取点点精纯的魂源,融入己身。 “一定是紫果的关系”只是简单推敲一下,云辰便再次袭向那个死魂,眼下时间紧迫。容不得思索,死魂能蚕食魂魄,南山镇民的魂魄,至始至终都被徐天青当成喂养死魂的养料,不尽快解决这些麻烦,恐怕连他家人都要魂飞魄散。 周遭空间愈发寒冷,萦绕不散的阴气,磅礴如浪,不断向这里袭来,预示着周遭聚拢着数量庞大的死魂,剩余的乡民生魂都聚集在此处,如黑暗中升起的一道冲天光柱,怎会不引得死魂们垂涎。 失去头颅的死魂,徒留一副魂体站立原地,云辰毫无畏惧,以掌代刀,用无匹的蛮力,强行卸下了他的双肢,紧握在手中,想映照心头所想,看看吸收魂源的事,究竟是否只是巧合。 死魂的双肢阴气萦绕,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萎缩,化成至纯魂力精华凝缩在掌中,云辰紧盯着那团魂源,清晰感应到体内的那股渡引之力开始涌动,无数看不见的小型漩涡,在他每一个魂力中展开,循序分解肢体中所蕴含的魂力,不断提炼着,直至浓缩成魂源,供其吸收。 “好神奇啊”只是汲取了一团魂源,云辰顷刻就能感觉到自身魂力的壮大,那肢体中蕴藏的魂力很浑厚,他吸收的量不足百之一二的魂力,但也已经满足,毕竟牵引出的魂力太过精纯,魂源全部浓缩于其中。 尝到一点甜头后,云辰更加肆无忌惮,双掌插入死魂的胸口,任由渡引之力剥夺对方魂源。磅礴的魂源如同一股甘泉,一点点的滋养他的魂体,使其不断壮大,在外人看来,那副身躯有魂光闪耀,属于鬼魅的死之气息,逐渐在被净化,变的无暇透亮,充斥着神圣之韵。 随着死魂魂力的流失,他的魂体逐渐化为一股灰色厄气,彻底消散在世间,云辰望向另外三个筹措不前的死魂,嘴角微微笑了笑,这等阴邪之物虽是惧怕他,可本能对生魂极其渴望,省去他不少追击的功夫。 “喝~~”云辰跳跃到三个死魂的前面,连拍数掌震退了他们的身形,他瞄准最近的一个死魂,依仗自身压制的优势,以力破拳撼动着那层附着的阴力。 这三个死魂不比刚才那个,魂体比较凝实,他连续打几拳才震散其一点魂力,但这也同样让他微微兴奋,那渡引而来的魂源,吸收的更为精纯,量也更多,以战提升实力,他甚为欢喜。 “父亲,你看哥哥,那些凶物似乎惧怕着他,连还手都不敢”云玥在一旁叫喊着,两只小拳头猛烈捶动。 云继海点了点头,他看的比别人更为透彻,云辰的魂力在增加,隐约有了一丝光明之意,炽热非凡,如同不灭的天魂一般,有魂光环绕,让他都有了恐意,欲要屈服。 解决掉最后一个死魂后,云辰走向了众人,他可以清楚的从镇民眼中看到了一股希望之光,确实只要他足够强大,人们都有机会逃出这里,谋求轮回转世。 “辰儿,你觉得怎么样”柳欣出言问道,她刚才可是看的真切,死魂体内有白光飞出,融入了云辰的魂体内。 “母亲不要担忧,我已经找到了带你们逃脱的办法”云辰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一个个争先与他交谈,想尽快摆脱这个状况。 “众位乡亲勿急!”云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款款道出了他的想法“我刚才吸收死魂的时候有了一丝模糊感觉,倘若我的魂体再强大一些,应该可以把你们魂魄融入到我的魂体中,随后带大家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真的可以离开吗?同是鬼魅你能有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增强魂力,该不会是想对待那些死魂一样吸收掉我们吧,我们是因为你们云家才落到如此地步,你可不能连轮回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啊”一位有些肥胖的妇女出言问道,刚才云辰吸收死魂的场景,着实吓坏了她。 这话本来没什么,怎奈众人都惶恐自危,脑中竟然多少有些怀疑这个方法,个别人甚至互相询问,看看这方式是否真的属实。 云辰见况有些不知如何劝解,他明白那个妇女说的没错,确实因为云家南山镇才遭此大难,他心存愧疚。 “大家不要各自瞎想了,听我说一句”云继海扫视众人,叹了口气“我云家确实有愧南山镇的乡亲,但辰儿所说的话应该为真,因为他是我云家唯一具有修道体质的人,各位单看他的魂体与我等不同,就能猜到我所言非虚,如果有谁不相信,大可不必照他说的做”。 云继海的话充满了决意,一些刚才窃窃私语的人,都微微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对方。 “我想云辰怎么与我等不同,原来生有仙根啊,再说这孩子我打小看着长大,心善的很,断不会做那等事来”一位老者也出声说道,他的话颇为奏效,彻底打消了众人的顾虑。 “既然各位都已经抉择,我那就不耽误时间,你们先在此安心等待,我吸收了足够的死魂,就会回来带你离开”云辰说道。 “辰儿,你真的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吗”云继海叫住即将离去的云辰,神态有些不忍。 云辰点了点头“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感觉你们的魂体受死阴之气侵蚀,越来越孱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如果再不抓紧,连游魂都做不成了”。 “哎!此事如果不是关乎这帮乡亲的命运,为父就算魂飞魄散也断不会让你这般”云继海话中有话听的众人一头雾水。 云辰不想点破,只是默默低下了头轻言道“我感觉这是一条属于我的路,哪怕上天真的不眷顾,我也要成就鬼圣之身,跟徐家玉石俱焚”。 “辰儿……”柳欣高声呼喊,但云辰不为所动,坚定的跃出墙围,奔向气息最近的死魂,开始踏上属于他的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四章:复苏命魂 南山镇内,数量庞大的死魂群,于此刻躁动不安,天性使然,他们感觉到附近在一股生之气息,与他等同源,形成光霞,普照整个镇子上空,且不带有一丝死气。而这种极尽孕生的魂源,足让所有鬼魅之流为之疯狂,是他们大补的圣品。 生之气息的中心处,云辰艰难的盘坐在地面上,周围荡漾着无数的乳白光星,这些光星有些特异,散发的白染之光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着,这非是真正的火焰,只是一种极净的表现,可叙说成道,都是他斩灭己身迸出的魂源,为世间难明的奥秘之一。 为了灭杀一个新生的命魂,他确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周身遍布着一个又一个恐怖的伤口,其头颅都只是勉强粘合在一起,这不仅断绝了重生的机遇,还让魂体受到前所未有的创伤,索性这些魂源原本就属于他自身,现在只要慢慢再融合就可恢复如初。 “呼~呼~”流风旋动,带动肉眼可见的大阴之气,滚滚卷来,被生之气息吸引而来的死魂们御空飞来,陆续来到了此地,他们漂浮在半空中,有些畏惧下方云辰传来的莫名威压,但同时又望向他周遭的点点乳白星芒,原本空洞的眼眸,竟然流露出一种不该存在的饥渴神色。 “都来了吗!”云辰端身静坐着,感觉到每一只死魂身上扑来的死阴之气,他像是一只被群狼包围的绵羊,谁都想上来吃上一口。 “你们想夺我魂源,殊不知我也想掠你们造化”云辰不敢妄动,接着修复受损的魂体,但这并不代表他能任人宰割,他催动魂力,让不灭灵光重新显化,化为十二柄光剑,防范着渐渐逼来的死魂。 漫天的死魂落下一部分,他们魂力较为强大,能多少抵抗一些威压,一个个步履蹒跚,伸手抓向那魂源,可还未等他们抓到,光剑便有了反应,直接挥砍过来,斩碎了这些死魂的魂体,徒留下庞大的魂力散于空中。 正值云辰大感惋惜之时,体内那神秘的渡引之力,涌动出神力,形成一股无形旋风,吸回了溃散的魂力不断提炼着,直至浓缩成魂源,融入他的魂体内。 “重生有望啊”云辰很想大笑几声,这精纯的魂源来的正是时候,命魂再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想法,既然魂源能使它再次衍生出来,那复苏破损的命魂也是有可能的。 且刚才他试了一番,入体的魂源确实自主涌向魂体某处,这种感觉很像是受伤的躯体在愈合,不再是次我复生的那种陌生感。 “来吧!你们这些凶物,想吃魂源就要付出代价”云辰从魂体内逼出一些魂源,使这里的生之气息更为浓烈,竟然形成了一道通天光柱直冲霄汉。 死魂们经受不住这种本能诱惑,也不管那源自真灵的恐惧感,一个个争先冲上,真正成为了“万鬼天游”这一奇况。 他们痴迷的抓向云辰的魂源,丝毫不理会斩灭同类的光剑,可还未等魂源吞入魂体,便被魂斩灭成气,渡引成新的魂源。 与此同时,云辰体内的渡引之力,随着他魂体的增强,愈发霸道绝伦,它恍如坐落寰宇间的炼天熔炉,无论光剑斩杀所少死魂,散溢出多磅礴的魂力,都能毫无遗漏的吞噬殆尽,炼化成海量魂源。 死魂的数量在逐渐减少,短短一会已经陨落了千余名,云辰没有完全融入这些庞大的魂源,总是汲取一大半逼出一小半,始终让片地域充斥大量的生之气息,用作激发这些凶物的潜在渴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短短几个时辰内,不知多少死魂泯灭消亡,他们余留下的死阴厄气,化为了一朵黑云,飘荡在南山镇的半空中,不时还有黑色的雨滴从云里落下,看着极为阴邪渗人。 云辰有些麻木,微闭上双眼,任由光剑自主斩灭死魂,心念大部分放在了体内,随着魂力的增强,这一次他清楚看到了命魂的存在,他藏于七个脉轮之上,像一个缩小版的云辰,只是形体有些虚幻,而他的上方,不断渡引而来的魂源,汇集成了一条圣洁的生命溪流,在不浇灌着命魂的形体,让他越发的凝实起来。 看着涌来的精纯魂源,云辰心存惋惜,这么多的生命能量,足够再生出不只一个命魂,亦或是能让他的魂力上升到一个恐怖的层次,然这残破的命魂汲取海量魂源,却迟迟还没有复苏。 面对此情此景云辰从无悔色,他的灵魂经过谭内水洞的蜕变早已不同寻常,三魂七魄都蕴藏了非凡的伟力,通联在一起才能展现出难以想象的威能,另生的命魂根本起不到那个作用。 随着命魂形体越发的凝实,云辰的体外衍生出一层光晕,莹莹灿灿煞是圣洁,像一道神环永恒守护着他,这道光晕似乎比不灭光剑更具有威力,凡触摸到它的死魂,魂体直接溃散,化为最纯净的魂源。 事到如今、云辰无法再顾及外界的情况,盖因就在刚才,命魂发生了变化,无量上苍劫光显化于他魂体中,落作一尊可容纳天地的古鼎,欲要镇压复苏命魂,面对这等匪夷所思的劫难,三魂七魄生出玄妙,皆冒出不知名的焰火,烧裂了那坠落的古鼎,那个主掌命理的命魂也于此时苏醒而来,竟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于他,更准确的说是他看向了自己,两者就是一体,不分主次和你我。 “这才是我,一个真正的我”云辰大笑着,体外的光晕更甚,化出涛涛魂力汪洋,直接把最后一批死魂净化殆尽。 他睁开双眼,凝望周围四散的漫天星光,嘴角上扬了一下,也不再客气,利用渡引之力,疯狂吸收剩余的魂源,给命魂添加了最后一把助力。 海量的魂源浓缩到了极致,孕化出一股始源之气,彻底复苏云辰那破损的命魂,他的灵台也随之衍生出一缕无暇明光,清灵如圣,可演大道真意,可化法度真理,通晓了很多以前不为所知的世间玄机。 “死中蕴生,生源更为盎然”云辰明悟了,真正超脱了凡俗的界限,他的三魂七魄已经觉醒,有徐徐的灵魂之火在十魂内点燃,倘若从前他是一个人在看待世间万物,那现在就是分化十人,以十个不同的角度,分析和剖解所看到的一切。 “此生此死,是生来就为了死,还是死中蕴化着生”云辰喃喃自语着,经过这一系列的生死转换,有了一丝很深的感悟,内心很想心无旁骛的坐定在此处,好好解读这其中的深意,他感觉到那段意境很重要,非圣贤无法接触此层面。然、时不我待,南山镇残余乡民的魂魄还等着转生,没有这个时间给他继续感悟。 “原来是你!”此时天空之上一声诧异声响起,杨澜和郝景眀不知何时出现,并肩腾飞在天际之中,神情十分震惊。 云辰站起身来,看着上空的两人,满脸的杀气表露无疑,体外不灭灵光更是沸腾不止,排斥周遭虚空,彰显出他心头的怒气。 郝景眀睁大双瞳,眸中闪现出一股精光,想要看破虚妄,但随后他后撤几步,痴呆的摇着头“怎么可能,你竟然还活着,不属鬼魅之流”。 “我留有执念,怎能就这般死去”云辰讥笑着,身形渐渐上浮,不灭灵光承载着他飞入空际,对峙着两人。 眼前这二人尽管未出手伤害南山乡民,但这天际所覆之阵,皆由他们所布,断了所有人的往生之路,也算是徐家人的帮凶。 “真是好手段,竟然连徐师弟都被你骗过了,原来你早已踏入道途”郝景眀的瞳术看不穿云辰的不灭灵光,一心以为他运用了一种神秘的法术,遮盖了生机,逃过了一劫。 “不对!”杨澜神情紧张起来,他并未感觉到对方有灵力波动,当即急忙从腰际的布袋中掏出一个铜镜,运转周身灵力,疯狂灌入镜体内。 铜镜悬浮于空精光大放,增大至二尺之宽,一道金光从那似铁似钢的镜面上射出,映在了云辰的魂体上。 杨澜望向铜镜的镜面,上面云辰的形体虚幻缥缈,金光能透视他的身体,可显示出的皆是一片虚无空洞,没有肉脏和筋骨,只有十簇乳白火焰在躁动,其中九簇白焰的中心,盘坐着九个缩小般的云辰,他们庄严法相,有种无为自在的气韵,不堕凡尘俗世。 “果然是死灵,魂体竟然圣洁如仙、不染邪阴污秽”杨澜颤抖着身体,激动的神态表露无疑,他凝视云辰叹道“放养的一万死魂,看来是遭了你的毒手”。 “师兄你在说什么,这厮怎么可能力敌一万死魂,别说他了,就是寻常的灵道高手前来,也得暂避其锋芒”郝景眀拧眉说道。 杨澜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死魂全无神智,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必然对一些真灵特别强大的鬼魅十分畏惧。而且我观他魂力如海,体生不灭,虽未入道,以然可以对抗凡道之列的修道者了,更何况……”。 杨澜戛然而止,双手紧攥着,微低下了头颅,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更何况什么,师兄你倒是说完啊”郝景眀大袖一挥,连声问道,他第一次见到对方这般作态,故此有些急切。 “他命魂已经复生,三魂不缺、七魄不损,内生十焰,已然觉醒三魂七魄之力”杨澜说出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什么”郝景眀身体一倾后脚踩空,差点坠入地面,他手指着云辰,有些哑口无言。 真灵修道难于登天,一千个修道者中也不一定能见其一,且修炼有成的更是少之又少,能在凡道境界内觉醒三魂或七魄的,几乎都以被打上同境无敌的烙印,他们跨境战斗,力压英才,足以让任何天才黯然离场。 类似这样的绝世天才,无一不是顶尖门派争抢的对象,可当传承子弟来培养,而现在的云辰更是恐怖,未入道途,就以拥有此资质,日后称霸一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师兄怎么办?如今小弟可全凭你拿主意了”郝景眀心思有些活跃,碰到这等天才他不可能不动心。 “杀!”杨澜的语气毅然果断,一点也没有转寰的余地,他双目露出凶芒,紧咬着双唇“不能为我所用,留他也是祸害,如今大仇已然结下,今日不彻底击杀他,来日他踏入道途,你我危矣”。 郝景眀明白对方的意思,固然有些可惜,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屠镇之恨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五章: 魂剑斩诸邪 半空之上,云辰怒视着对面二人,体外的不灭灵光沸腾不止,像有虚无之炎在煅烧一般,正是映照着他的内心状态,借由不灭灵光显化出来。 “现!”杨澜眼眸阴沉,低喝一声,周身灵力翻腾不息开始运转起来,一把黑色弯刀悄然无息从他体内浮出,立于其身前。 黑刀阴气绕体,如墨汁浇灌一般,闪耀着诡异的青幽之光,看质感全然不像金铁之物,很像是某种生灵的骨头制成,柄端更是由一节骨棒雕刻而成。 “乌弦魂刀”郝景眀惊呼一声,没想到自家师兄,一上来就拿出了自己最强灵宝,见此他也不留后手,自腰际布袋中掏出一个红色土罐,捧着手心里,口中喃喃吟唱着一断不知名的祈文。 “杀!”杨澜右手握住乌弦魂刀,在虚空后蹬一脚,直冲云辰而去,他手臂青筋狰狞,似有碎山之力蕴含在其中,威势无双。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杨澜可以说是瞬息而至,他瞄准了云辰头颅,直接持着乌弦魂刀劈去, 气流两分,乌弦魂刀破开了风阻,已然降临到了云辰的头顶,看态势就算对方由灵金宝铁铸就,也难逃一分为二的下场。 云辰双瞳巨睁,魂体内的魂力翻涌而出,汇集到了双臂处,猛拍刀面偏移了落刀的轨迹,急忙的躲开了这一击。 “好大的力量,这一刀竟然有不下近十万斤的力劲,我的全力一击,竟然只能微微偏移刀落下的轨迹,这就是修道者所具有的威能吗”云辰暗暗吃惊道,他魂体强大,其力比之生前还要大上何止几倍,可这一番较力,竟然不能与之正面抗衡,只得身形退到了远处,再想他法,不然对方的速度太快,盲目争斗,会让他吃上一亏。 杨澜原地一转,不给云辰喘息的机会,瞬息出现在他侧方,再次持刀袭来,这一次他不再单纯使用力道,右臂有灵力光芒闪动,一缕精纯的灵力,透过他的手掌涌入乌弦黑刀内。 吸收灵力后乌弦魂刀,精光大绽,有一缕阴邪之气环绕在刀刃上,刀面更是浮现了一个鬼面印记,窃窃而笑,极其阴邪恐怖。 云辰心神微跳,乌弦魂刀上的阴邪之气让他有些厌恶,眼下他身无器物,只能硬着头皮用魂体直面这一击。 魂刀与云辰的手掌再次“相碰”,后者被震飞三尺之外,而刀体上环绕的阴邪之气,趁机沾染到了他的手臂上,发出了“哧~哧~”的腐蚀声,渗出黑色的粘液。 他望向手掌处,魂刀上的阴邪之气,已然倾入掌内,渐渐腐蚀着他的魂力,如同一汪清水被染上了颜料般,手掌上的皮肤都开始黑化。 云辰急忙抽回手臂,身外不灭灵光形成光剑,斩向对方的身体,迫使对方躲避。 但杨澜不肯就此退去,他拥有修道者的远见,杀伐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知晓对手这是因伤反攻于他,随之左手聚灵化剑,防御攻来的光剑,右手趁势持拿乌弦魂刀,继续斩向对方。 “铛!铛!铛”不灭光剑与杨澜聚化的灵剑互相碰撞,发出一种类似金属的声响,两者都虚化之物,竟然比一些普通的宝剑还要坚韧。 但灵剑质地明显不如光剑,只是承受了几记,就被劈成几段溃散成气,逼的杨澜只得用抽回乌弦魂刀防御。 暂时脱困后,云辰刚想运转魂力,对抗着这股腐蚀之力,蓦然惊讶发现,魂体内十簇魂火熊熊燃起,其他几魂开始躁动。还未等他有所作为,白莹莹的光晕自他手掌处冒出,开始净化这股腐蚀之力,这种光不同于他体外的不灭灵光,有股圣洁之意,只是在他命魂觉醒时出现过一阵,承载了大道之形。 “魂体生光、灵成不灭,果然是三魂七魄觉醒后的神通”一边的郝景眀吟唱完祈文后,见到了这一幕,口中不经大声叫嚷道。 “师弟快放四鬼助我”杨澜扭头叫喊,他被不灭光剑紧逼着,一时难以占尽上风,这十二柄光剑太过诡异,无法被阴邪之气玷污,锋利程度尽管不敌乌弦魂刀,可处在云辰灵光覆盖内,便可借由不灭灵光,瞬间补全受损的部位,杨澜专修体道,对这种诡术最是忌讳。 闻到杨澜呼喊,郝景眀不再迟疑,一把揭开红色土罐上的布封,单手竖指朝天口中喝道“四鬼显世,助吾诸敌”。 红色土罐听此号令,罐体剧烈摇动,引动无穷精气涌入罐内,它腾飞苍空,罐口朝下,倾倒出黑色粘稠流体,汇集在虚空之中。 “那是什么”云辰惊讶望着那团流体,一双魂眼看破了那内含的鬼魅,发现有四张可恐的鬼面,在流体内时隐时现,样子极为阴邪,只是他们受制于红色土罐,一时还无法完全出世。 “不能让它这般继续下去了,不然这等鬼魅出世,可比死魂厉害多了”云辰从那团流体中察觉到一丝危险之意,有种直面冥道邪魅的感觉,故此他决定主动出击。 “呔!”他徒手聚拢十二柄光剑,形成一个剑圈,包围住了杨澜,携劈山之势疯狂攻击着,这一击不比刚才的阻挠之意,是他第一次主动出击,赫然有股玉石俱焚的气势。 杨澜也没有意料到,一直处在被动防御的云辰,为何会主动出击,一时竟然被四周攻来的光剑,弄的措手不及,无瑕顾及旁物,尤其这剑身可破他玄光,真若侵体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染上鬼道手段。 得见一旁阻挠到已无,云辰脚下魂力化云,如同一束撕天神光,直冲半空悬挂的红色土罐而去。 “好精明的小子” “不好!” 杨澜和郝景眀同时喝道,前者身处剑圈之内,一时无法脱困,后者专修法道,近身战斗较弱,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云辰冲去。 “魂剑破空斩诸邪”云辰大喝一声,魂体的魂力倾涌而出,汇集到了双手中,聚成一柄凌风巨剑,此剑光华四溢,威风凛凛,通体洁白如羊脂美玉,被圣洁魂光所围绕,真就如同一柄实质的神剑般。 云辰双手紧握手中魂剑,呈开天之姿,如上古巨神劈天一般,竖斩了这团阴邪之物与红色土罐。 “砰~~”一声巨响骤然而起,激起了一阵劲风肆虐着虚空,魂剑力如分海,劈飞了红色土罐,使它摇摇摆摆的飞回郝景眀手中。 红色土罐摇摆而至,郝景眀一脸肉疼的捧着土罐观看,上面清晰可见一条贯穿罐体的刃痕,如果不是土罐实属顶级灵宝,恐怕就不是受损这么简单了。 “呼呼~”云辰疲惫的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击着实消耗了他不少的气力,但效果也显而易见,那团阴邪的黑色流体,因为失去土罐精气的支撑,已然伴随着一阵恶臭,随风消散在空中。 “混蛋”郝景眀收起土罐,一边怒骂一边运转灵力,他掌中灵力涌现,凝缩出了六个微型鬼首,形似山精一般,长有四角生有獠牙,看着威能不弱。 “鬼噬”郝景眀屈手一指云辰,六个鬼首乘风而出冲向于他,它们见风即长,每一个都如同鲸头般大小,满口墨黑的鬼牙,缠绕幽幽血光,观其势头似乎连虚空都能咬破。 “哼!区区鬼魅之流,也敢造次”云辰满脸的不屑,召回了围困杨澜的不灭光剑,斩向咬来的六鬼。 剑鬼相交,十二柄光剑极速挥砍,荡起阵阵华波,瞬息斩杀了六只鬼首,根本没有任何阻碍,那看似不弱的鬼身,在光剑面前形如纸张。 鬼首并非弱小,反之它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能隔空取敌手血液,噬弱者一身灵力,寻常手段伤其不得,天生免疫寻常水火,怎奈魂力衍成的光剑天生克制鬼道,六个鬼首还未建功便被消灭。 六鬼化为碎片,朵朵魂力飘散在半空中,等待消散于世,这时云辰体内,那股神秘的渡引之力又再次涌现,形成一股无形小型飓风,吸收了这些魂力,浓缩成点点魂源,飘入他的魂体内。 “这怎么可能”看到此景的杨澜和郝景眀彻底目瞪口呆,两人神情仿佛见到最匪夷所思的事物一般,一时不知该怎样言语了。 杨澜定了定心神,飞身来到郝景眀身边,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后者脸上突然有些扭曲,呈现不舍之态,但随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云辰不知两人在谋划着什么,他还未入道途,没有诸多灵异之能,根本听不到那细微的话语。 二人商讨完毕后,郝景眀大步一跨,从袖口内掏出一个褐色布袋,口中低语出一声号令。 布袋表面灵纹密布,有数不清的神异古文附着,随着郝景眀的号令而响,这些古篆发出绿光,向袋口汇去,像是某种仪式即将开启一样。 “呼~~”布袋封口敞开,吹出滚滚大阴之气,一只只巨兽之魂游空而出,它们形如百兽,有的似山犀、有的似斑虎、有的似花蟒、还有的似牙象,造型各不相同,且全都是巨身。 百兽齐出,滔天鬼气弥漫在这片地域,它们面相凶恶,带有怨恨之情,眉心存有青色灵印微微发亮。每一只体内都隐约有股王者之势展露,一看生前同属王者兽类,只叹被人生生抽出兽魂,作为鬼灵驱用。 “百兽阴魂!弑”郝景眀周身青光大放,与每只兽魂的眉心青色印记遥相呼应,他指挥着这一百只巨兽之魂,从各个角度攻向云辰。 云辰抬手浮动,身外不灭灵光显化成十二柄不灭光剑围绕于他,形成一个完美的防御圈,他右手掷出其中一柄光剑,击中了一只斑虎的鬼躯,粉碎了其魂体。 “不灭灵光果然是一些鬼魅之流的克星,这般轻易斩杀王者兽魂,就算对面的二人也无法做到我这一步吧”云辰心中惊叹,再一次被自己魂体的能力所折服,可以说他现在是意气风发,因为对面两人的诸多能力都被他所克制,根本发挥不出原本十之一二的能力,这也让他以后对抗徐天青有了进一步的自信。 不灭光剑无所匹敌,它们来回穿梭在百兽之魂中,绽放了朵朵绚丽的光芒之花,此花每开一朵,就预示着有一只王者兽魂,消散在世间中。 另一侧的郝景眀看到诸多王者兽魂的牺牲,眼中尽是恨意,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停止下来,依旧操控着剩余的兽魂接连攻击着。 “砰~~”随着一只山犀魂体的炸开,这百余只王者兽魂彻底沦为过往,消散在世间上,郝景眀放下双手,周身青光也内敛体内,他望向后方的杨澜,眼中有着一丝询问之意。 杨澜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笑意,他随后望向云辰,像是在看一件绝世珍宝一般,露出了贪婪之色。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六章:复仇无期 此番百余只王者兽魂的落幕,郝景眀收起了已经无用的褐色法袋,神情颇为肉疼,此宝他耗费多年精力,不知奔波了多少大山,才勉强收集一些身具灵力的王者之兽,可如今竟这般做为炮灰之用,怎能不让其心疼。 “师兄怎样,你看出来了吗?”郝景眀飞身回到杨澜身边询问道,语气中有着一丝期盼。 “幸得师弟相助,为兄已然猜出了一些端倪”杨澜不紧不慢的说着,但看到对方眼神又补充道“这小子果然身具神能,能吸收鬼魅魂力为他所用,且不损神智”。 “果真!”郝景眀激动极了,双手竟然忍不住颤抖起来。 “嗯!”杨澜默默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云辰大声质问道“小子!那万名死魂,是否被你夺去魂力,消弭在世间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我之间不需多费唇舌,我南山镇众一甘乡民的仇恨,今日要跟你清算一番”云辰身悬不灭灵光,凌空而悬,如同临世仙王一般,展露出一股震天慑地的气势。 “小友勿恼!”杨澜神色和悦起来,双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你我没有死仇,南山镇的事与我等无关,我等也不过是受了命令,陪伴徐天青到来,你可见我二人伤害一个凡人吗?”。 “巧舌如簧,与你们没有关系,那为何布阵困我一甘镇民往生,那一万死魂吞噬我南山镇民的魂魄,你可不要说与你无关”云辰声如炸雷,震的空气都为之一振,他一想到枉死的民众连轮回都不能,那股怒气压制不住的爆发起来。 杨澜二人身形一震,他们没有想到云辰分析的如此透彻,连困住这方天地的阵法威能也猜出了一二,有此事作为阻挠,就算他二人舌绽莲花,也无法动摇对方的心。 杨澜心思一转,语气不再恭维起来,颇为严肃的说道“既然你以知晓,我们便开门见山的直言吧,我二人可以解开此阵放尔等往生,也可以放你离去,但必须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听闻此话云辰多少明白对方的用意,他交叉双臂,以嘲弄的语气说着“我想你们是看上了,吸收鬼魅魂力的神能吧”。 “你竟然知道魂力不能相交”杨澜诧异道“不对!你只是一介山民,不可能知道一些修道事宜,而且你生前没有半分灵力,应该没有接触过道途”。 “山民又怎样,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修道之人太过自以为是,总以为跟我们仙凡两隔,其实尔等也只不过是一些比较强大的生灵而已”云辰的话铿锵有力,直指他们的俯瞰世人的本心。 “好一句妙言,你有此心再加上魂体的天赋,日后的成就绝不会弱于徐天青,我问你一句,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杨澜说道。 “此话有些多余了,徐天青杀我双亲和幼妹,辱我爱妻、屠我整镇,此仇此恨,我怎能不报”云辰情绪越发激动起来,直接怒吼着。 “你既有此心,我便给你道明个中利弊”杨澜款款说道“徐师弟为我宗绝世天才,身具仙灵之根,与上界一位道祖有本源之相,已被其收为亲传子弟,获赠上三道宝籍、至宝冥幽宝轮与成道天鬼,且在两月后,在天都城由天梯接引登上界,这还是我目前所知晓,那么你且告诉我,你拿什么来报此仇”。 “我……”云辰失了底气,尽管他不明白对方说的东西,有何珍贵之处,可二人面上不时流露的羡慕之色,定是极为珍贵,饶是如此他也不想放弃复仇,依旧说道“我不信所有的修道之人都如同你等这样,不遵天地之理,毫无正义和良知可言”。 “哈哈!”杨澜和郝景眀肆意大笑着,后者更是直言说道“果然只是一介凡人,你未入道途,如何能评论我等是对是错”。 “小子我给你指条明路”杨澜说道。 “你说来我听听”云辰半信半疑的讲道。 “你三魂七魄已然觉醒,且有吞噬魂力而不丧失神智之法,以此为根基,可在真灵一途上无所匹敌。可以说只要放出你所具备的潜能,任何顶级宗门都会极力培养你,加以时日你未必不能跟徐师弟一较高下。而眼下的问题,却是你能否活着离开这里,复汝之仇,报汝之恨”杨澜语重心长的说着,其意再明显不过,他与郝景眀二人不会就这么简单放云辰离去的。 “你们究竟想怎样”云辰神情淡然,并不惧怕对方的威胁,如今的他已非吴下阿蒙,能依靠深厚的魂力,有一拼之力。 杨澜、郝景眀相望一笑,前者笑言“我们只想得知吸纳生灵魂力之法,仅此一事而已”。 “这个简单”杨澜二人听闻此话,双眼一亮,云辰笑看四周,随手勾勒起附近残余的驳杂魂力,利用魂体内的渡引之力不断浓缩与提炼,直至成为几颗最纯净的魂源光星,漂浮于他的掌心之中。 二人看向那几颗魂源,有股迷醉之意,它是如此璀璨明亮,如同夜空闪耀的天星,神异不可言语。他们不是没有看出对方的手段,只觉得原本四周即将消散的魂力,自动汇入他的手中,净化成圣洁的魂源,散发出缕缕生之气息。 “你等看好咯”魂源受到渡引,渐渐沉入云辰的掌中,融入到了他的魂体内,没有一点滞怠与相斥,变为独属他本源的魂源,而他魂力也似乎增长了一丝。 “魂力增长了”郝景眀灵觉何其敏锐,顷刻间洞悉了真伪“小子快告诉我们方法,我兄弟二人可以发誓,放你等离去”。 见到对方这么急迫,云辰慢悠悠的叹道“我已经把过程演示给你们看了,这并不需要什么仙法与神术”。 “你耍弄我二人”郝景眀怒斥云辰,刚要纵身拼斗,便被杨澜一把抓住,他疑惑问道“师兄你拦我作甚,这小子软硬不吃,我们不要再跟他废话了,直接擒下搜魂即可”。 杨澜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说着“这小子并未说谎,你仔细回想一下,刚才可曾感受到术与法的能量波动,而且他所能运用的只有自身魂力,应该不会操控什么天地奇宝吸引生灵魂力”。 “师兄的意思是?”面对郝景眀的疑问,杨澜也用怀疑的语气说道“我推测他身具神能,自孕天法,由本源之力催动这种能力,吸收生灵魂力,能乱天理秩序”。 “这不可能”郝景眀否认了这一说法“世间怎能有这种天忌的能力存在,生灵魂魄不可相容,其魂力都带有本源印记,惘然融入本魂之内,无一不神智丧失,魂力互斥,直至本源崩溃”。 云辰耳听两人的对话,心神毫无波澜,对于魂力不能相交这事,他其实从云继海那得知了一些,可那时并无他法,只得拼着真灵溃散之险,吸收魂力。 只是他没意料到,体内那股渡引之力如此神异,不管吞噬的魂源再多,也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神智,且吞噬的不是普通魂力,是浓缩到了极致,蕴藏生之气息的魂源。 “我不信世上能有如此之事”郝景眀默默的说道,他双眸浮现灵芒,他看向云辰魂体,想尝试这次能否看透,这一次他动用了最大的潜能,燃烧了自身的血肉精气。 “堪破虚妄、回返本源”大量精气化成缕缕源气,给灵眸灌输了莫名的力量,使其灵芒大放,如同两个微型日阳一般,照出两束天光。 天光成刃,划破云辰体外的不灭灵光,直射其魂体内,可就在灵光破开的一刹那,云辰魂体的本源魂光莹莹而闪,阻挠了这两道天光探究。 “嘣~~”天光反弹而回,重归郝景眀的双眸,他身形倒退几步,双手捂住眼窝,几道精血从其手指缝隙缓缓而流,看样子受了不小的反噬。 “师弟怎能这般冲动,你天赋瞳术尚未大成,冒然驱使会伤及本源的”杨澜说罢,便从腰际的须弥布袋中,掏出一个白晶玉瓶。 他倾倒出一颗圆润的碧绿色丹丸,塞入郝景眀的口中,随后掌中运化出一股精纯的灵力,注入对方体内,帮他散化此丹的药力。 郝景眀擦了擦眼角的精血,神色有些颓靡,双目的神采十分黯然,但还是勉强笑道“多谢师兄的碧青灵丹,不然此番下去我不瞳毁目盲,也得修养数年放可痊愈”。 “你要谨记此次教训才好”杨澜叹了口气,他与郝景眀相交多年,名为师兄弟,实则感情同亲人一般,不然也不会这么决然就掏出一枚上好灵药,稳住他的反噬之力。 “师兄,尽管刚我没有看破这小子魂体的奥秘,但就在侵入他魂力时,莫名发现其魂力中蕴有奇诡的符文,只是时间太短,察觉不出到底有何威能,倘若我等擒住于他,破开其魂体,许就能知晓各中奥秘”郝景眀接连说道,想说服杨澜一同出手。 “我自有主张”杨澜神情踌躇不决,沉思了许久后,他扫视了云辰一番便说道“罢了!小兄弟,你且离开吧,我等的罪孽已经够深,能挽回一些是一些吧”。 “师兄……”郝景眀激动起来,他的话语还没说完,杨澜便抬手一阻,笑道“今日因、他日果,如果这位小兄弟真认为我等罪孽缠身,就让他日后前来寻仇吧”。 云辰面露疑色,不知对方在耍什么计谋,防备之心便没有因此而放下。 杨澜不语,双手急速结出古印,上空禁阵中的十六道魔纹有所感应,开始大放幽华,绽出极致之光,一枚枚加持阵中的符文在消散。 禁阵之罩弱化,没有秘力支撑,似遭受天灾一般段段碎灭,化为黑晶消散于世,迎来了久违的日阳照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七章:燃魂 (2千字) 灵力已失,禁阵之罩逐渐破裂,几束久违的烈日之光照射进来,几片盘旋在古镇上空的阴邪黑云,受到至阳之光照射,逐步开始虚化,大阴之气或沉入地中,或没入群山内,皆不见了踪迹。 “光!是阳光”林府废址内,镇民的幽魂大声高呼,这缕缕暖阳印在其魂体上,虽未让他们感到一丝暖意,却代表了一种希望,禁阵已破他们轮回有望,不用消散在世间。 “父亲、母亲,哥哥成功了,他真的打破了上空的那方魔阵”云玥悬浮半空,神情格外兴奋,洁白的玉手抚摸着日阳,展露出难得的笑容。 “哎!成功即是失败,辰儿付出了我们难以想象的代价”云继海并未高兴起来,他眼望骄阳,透出一种落寞之情。 “啊~啊~啊,好痛”还没等众人憧憬好转生之事,一声痛吼传入他们的耳中,众人把目光转向这道声音的来源。 一位老者模样的幽魂,正拾手扑打魂体各处冒出的火焰,他口中不断嘶吼,面容痛楚万分,有股碧焰之火,从他魂体内燃出,不知何因焚烧着其魂魄。 “啊!这是什么东西”一名胖妇哭泣的拍打着胸口,那里有朵碧火徐徐点燃,而逐渐向她身体各处蔓延,正以她的魂力为薪柴,无情煅烧着。 “这……”云继海不停张望各处,残余的镇民一个接着一个自燃,最开始燃体的那个人,头颅渐渐融化,不甘的伸手抓向众人,寻求帮助,只是结果早已注定,他泯灭成气,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老爷他们是怎么了”柳欣着急的问着。 “我猜想是阴邪之气侵入我们的魂体,而阳光又蕴含至阳之力,两者力量互相对立,诱发魂体自燃”云继海神情极是紧张,他未曾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意外。 柳欣款款流出泪水,她望向云玥有些哀痛“老爷你要想想办法啊,我们魂飞魄散没事,可玥儿还这么小,我不想她早死之后,还无回”。 “我……”云继海衍生出无力感,只得高声呼喊“辰儿你在哪,快些归来啊”。 路街内,云辰看着杨澜和郝景眀御空离开,确定不会再归来后,耳旁突兀响起云继海悲凉的轻语,他心神随即躁动不安,化出魂云朝着林府的方向凌空而去。 另一边,云玥的魂体也逐渐燃起碧火,她哭喊着叫痛,抓挠着碧焰燃烧之处,看的柳欣肝肠寸断,双颊垂泪,想代女儿受这种噬魂之苦。 “辰儿,你快些回来救救你这可怜的妹妹吧”云继海也饮泣吞声,此时周围的镇民皆以魂飞魄散,只剩他与柳欣安然无恙。 “咻~咻”云辰越来越心神不宁,他速如利箭,飞快穿梭在各处房屋之上,没用多时就回到林府外。 “玥儿!”看到云玥浑身碧火焚燃,云辰立马跃到她的身前,体内魂力倾涌而出,如一汪水泽般,笼罩着其周身,不让火势在身躯上进一步扩大。 因其魂源至纯蕴生,云辰的魂力也含有此能,瞬间熄灭了碧火之炎,阻止了云玥魂体的近一步溃散。 “玥儿你怎样啊”几人看到碧火以熄,着急问道,但此时的云玥,幽魂虚弱透明,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沉沦浑噩之中,表达不出她此时魂体损害到了何等程度。 “辰儿,你妹妹到底怎样了,能不能转生轮回啊”柳欣连声问着。 “我也不知道,玥儿她现在魂体太弱,如果不是我魂力的生之气息滋养着她,可能随时就魂飞魄散”云辰看向双亲也问道“父亲、母亲你们是否无恙”。 云继海摇了摇头“我跟你母亲没有这种情况,一开始四周的阴邪之气没有侵入我们体内,可能是先前受你体内浮出的镇图的原因,有几缕至阳之精早早与我们魂体结合了”。 “镇图!对啊,是罗道长,他是仙人,一定有办法救得玥儿的”云辰提起一丝精神,不灭灵光显化,裹着他们三人幽魂,腾空飞向镇口的破庙处。 ………………………………………… 高空之上,流风滚滚,两束遁光速如匹练,撕破了气阻,肆意遨游天穹,观其内部,正是杨澜和郝景眀在驾驭自身灵宝飞腾,他们的速度不赶不慢,像是走马观花一般。 飞行许久之后,郝景眀突然出言问着“师兄!我真的很不解,为何要放弃这等机缘,只要擒住了那小子,探取他魂体奥秘,我们未尝不能拥有此能力”。 杨澜目视前方,脸上不自然的笑了一笑“你我多年相交,有些事我也不瞒你,我观那小子的气度与心性,日后只要踏入道途,便能入水化龙直通大道之路,今日给他留下了一些人情,日后便能用上他一番。更何况他身具那等神能,实在克制你我,要擒下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进一步说,就算擒下了,你认为以你我的能力,能破解其中奥秘吗,到时还不是需要请来师尊他老人家,演化最后只会徒给徐师弟增加一种无敌的手段,那于你我二人又有何好处,他进入上界难不成还能带上你我”。 听着杨澜的一连串分析,郝景眀点了点头,内心由衷的佩服起来,他想的确实没有这么深远。 “师兄深谋远虑,是师弟愚笨了,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郝景眀疑惑着。 “计划我已想好,回山之后假说有高手路过,击灭了一万死魂,你我趁机逃走,并不知晓后事”杨澜随意说道“想那小子如此聪慧,定不会留余此地,可惜如果不是有徐天青这层关系,我们得此弟子,定能借其威势……”。 杨澜的话还没有说全,周身灵力喷涌而出,急忙拉着郝景眀朝右侧极速飞去,后者一头雾水,向后瞅了一眼,神情顿然惊悚起来。 虚空之中,一位邋遢的道者,凭空出在远方,他微笑看望两人,有着一丝好奇之意,身下倒骑着一头灰色的灵鹿,奇异至极。 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但杨澜仅凭感觉,就判定这老者极为危险,比他的师尊还要恐怖至极,故此不管对方来历,先逃再议。 “阴冥山的弟子为何在此,难不成是受师兄之意吗”老者摸了摸他那乱遭的银发,有些不解的自语道,他随即望向南山镇的方向,笑眉顷刻皱起。 破庙内,云辰放出双亲的幽魂,只留云玥的温养在其魂体内,他并不吝啬体内的魂源,以自伤为代价,打出这些魂源,利用神秘的渡引之力,炼化属于他的魂力印记,随之再注入云玥幽魂内,一点一点的养护其三魂七魄。索性二人同为兄妹,本源近似,没有出现过度排斥,只是费了一番功夫罢了。 “辰儿,此法能行吗,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吧”柳欣格外焦急,她已经有一个孩子受创了,不愿另一个孩子也出现什么意外。 云辰若无其事,佯装无恙之态笑道“母亲请放心,我没有大碍,我魂力浩瀚,分玥儿点没有事的,到是她现在逐渐复苏,过不久就可出世”。 云继海有心想问,但又怕勾起柳欣的担忧,只能保持沉默,他可是知道生灵魂力不能相交,云玥既然开始好转,定是云辰付出了一些沉重的代价。 “辰儿,如果寻到了罗道长,他有法送我等转生,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云继海突然说出这话,惊的柳欣慌乱不堪,她插声问道“怎么,辰儿你不愿转生吗”。 “我……”看着云辰局促不安的脸色,柳欣言道“孩子,我知道你的想法,可徐家有仙门撑腰,我等只是凡民,怎么能抗衡。别有复仇之念了,随我们转生吧,我们一家人在幽府好求求神明,说不得来世又能成为一家人”。 看着柳欣期盼的神态,云辰点了点头,可这怎么看都有些应付之态。 “我来晚矣啊……”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章:转生 (2千字) 破庙之外,邋遢道人腾飞于空,观望着整个南山镇,他威能通天,凭借神识探取了此处的秘密,瞬间就以知晓整个镇内没有生灵存活,连老鼠与昆虫这等小物没有活下来。 “大阴之气自主聚拢,天地脉络混乱不堪,此地应该显化过一种天生的道宝或仙兵,奇怪?上界的宝物怎会出现在此地”邋遢道人疑惑不解,他看向破庙内的云氏一家,随即道衣一抖飞了进去。 “我来晚矣啊!”邋遢道人还未踏入庙内,就轻叹一言。 云辰听闻此语,神情立马兴奋起来,他转身看向门口“罗道长,您终于回来了”。 邋遢道人别有深意看了看云辰的魂体,扭头又瞅向云继海和柳欣说道“天命所定,南山镇遭受此劫,你等竟然有魂残留,真的福缘不浅啊”。 “请仙长施恩,救救我那可怜的幼女吧”柳欣声泪俱下,跪倒在邋遢道人的脚边,不停的叩首。 邋遢道人,悲切的摇了摇头,平手一托,隔空把柳欣扶了起来,随之言道“不必如此,老道我定将尽力,只怜镇上的千余民众,我纵然有心也无法使他们魂聚”。 “过去真是怠慢了,没想到我南山镇还有幸,让仙长在此常住十年”云继海也上前行了一个大礼,神情格外恭敬。 “老道哪算什么仙啊,这些只是凡俗不懂道途才给的定义”邋遢道人转头看向云辰问道“小云辰!你且先与我说说究竟是何人所做的这一切”。 云辰脸上骤然怒起,款款道出了所有的经过,邋遢道人仔细聆听着,当听到徐天青这个名字后,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似知晓一般。 “罗道长!请为我南山镇一甘民众报此深仇啊”云辰跪地不起,展现出一股决然之态。 “哎!此仇难报啊”邋遢道人唏嘘不已,他指向上空坦然说道“上界有道祖护他,莫说是我,哪怕这片星域的顶级宗门也动他不得,且那小子我一个月前也曾见过,确有天纵之姿,日后绝对有资格问鼎道祖果位,这种人物修道极易,百年过后估计老道我也奈其不得,此仇要想得报,难如登天啊”。 对于这些劝言,云辰不为所动,他依旧坚持的说道“求罗道长垂怜,收我为徒,传授仙门法术,可以日后报灭镇之仇”。 “你这孩子”邋遢道人接连相劝,但见云辰毫不动摇,便扯开话题说道“把你妹妹放出来吧,我看看她伤到何种程度”。 听到要救云玥之事,云辰不敢再想其他,急忙从魂体内分离出云玥的幽魂,使其出现在外界。 云玥魂体平躺浮空,紧闭双目,还没有苏醒过来,但她的魂体凝实成真,受大量魂源滋养,缔结出真灵之纹,已如当时刚刚脱魂的云辰一般,跟活着并无二样,隐隐冒出圣洁的魂力。 邋遢道人眸中闪灵,有极道真纹在流转,他望向云玥的魂体,透析着对方真魂的奥义,又随之打入一道三才法印,求证所思之事。 在他的眼中,云玥三魂七魄皆以损坏,只是被一股极致之源强行蕴化着,等待破茧成蝶,一时难以苏醒过来。 “罗道长怎样,我妹妹没有大碍吧”云辰急切问道。 “奇哉!奇哉!”邋遢道人连声叹道“这小妮子,三魂七魄具碎,可魂体偏偏又有一种纯净的魂之本源,蕴化着她,此番只要她挺过去,日后便有不小的造化,但轮回就不要想了,她要醒来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轮回无望!求道长想想方法,我这幼女生时没有享受过人生,不能连转生也不得啊”云辰一家齐身跪着,不断哀求着。 “我也没法,她的沉睡源自本源,如果我冒然唤醒,极有可能使其神魂俱灭。倘若这般送她转生,神智蒙尘,来生也定是一个痴儿,永世浑浑噩噩活下去”邋遢道人愁虑的深深叹了一口气,但看向悲痛的三人又劝道“其实这也不一定是坏事,来生之事你我都说不准,可能还没有她这种状态来的逍遥自在,如今能做的是将这小妮子送到一处灵力浓郁之地,帮其滋养神魂,这样一来,她醒来时间将大为缩短,更可筑出大道根基,日后踏入道途,在真灵一途会有大潜能,成就无上大道,永生于世也说不定”。 “道途”云继海听闻此话,恢复了一丝理智,他扶起柳欣安慰的说着“玥儿既有这番造化,我们应当高兴,这可比我们在轮回争渡来的好,来世若她有心,在红尘之中我们亦能相遇”。 “既然如此,我正巧知道一处奇异之地,一会便引罗道长前去,那父亲、母亲你们先行转生吧,我办完此事也去”云辰坦然说着。 “这……”柳欣有些不信其言,但云继海则搂住了她,不给她接着询问的机会“好好抱住我,否则轮回之时你就若远离我,下辈子还怎么跟你再做夫妻”。 “老爷!”柳欣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始终不知该从何说起。 云继海乐以忘忧的笑了笑“今生你为我云家生儿育女,享福不多,来世我定十倍偿还于你”。 “凡请罗道长送我双亲转生,我云辰此生不望您之大恩”云辰行了一礼。 邋遢道人微微点了点头,其体内传出如浪涛般的法力翻滚之音,吹动了大宝法螺,周遭虚空经受不了这种威力,颤颤直裂,他双手平伸,徒生出六丈金芒,有微型龙凤在金芒中飞游,叙述出一种奇特道意,隐隐可以六道沟通,开破幽冥。 “往生法咒、送汝轮回、天道护持、龙凰同随”六长金芒脱离其身,化成龙游凤翔图,悬浮在云继海与柳欣的头顶,邋遢道人见此冲云辰叹道“做最后的告别吧,他们一入轮回,你们今生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砰!砰!砰!”云辰用力的跪了下来,连磕几个响头,震的庙宇瓦砾坠落,他不敢面视双亲,口中喃喃语道“孩儿不孝,不仅未报父母养育之恩,还牵连双亲命丧于此,老天若肯垂怜,来生望双亲做孩儿的后代,让我一生守护于你们”。 “痴儿!我云继海能有你这般优秀的孩儿,今日当死我也无悔,只叹为父没有能力保护你与玥儿,让你独自承认这一切”云继海字字铿锵有力,伴随的还有他那从不低落的眼泪,他对自己的孩子太过了解,知道其不会这般往生,他以后的路会比如今艰难百倍千倍,连轮回的机会也没有。 “辰儿,母亲知道你大了,有了自己的路要走,但我也别无他求,照顾好你妹妹,二人要好好活在这世间”柳欣泪雨不止,声音有些哽咽。 云辰爬跪在地上,双手紧抓地面,划出了几道深邃的指痕,他在默声哭泣,泪水已经浸湿了地面“拜别父亲、拜别母亲,辰儿永世不忘双亲恩泽”。 金光闪烁,六丈龙游凤翔图,破开了虚空,承载着云继海夫妇的魂魄,消失在了其中,不知是否通往轮回之路上。 “你这孩子,我知道你不愿轮回,可就算你魂体超绝,你日后之成就也难拼徐天青半分”邋遢道人不知云辰魂体的真实情况,单单认为他魂力浩瀚而已。 “罗道长我知晓你是好意,但我意以决,南山镇二千三百二十四名乡民的血仇,哪怕用我云辰永不超生为代价,我也要誓抱此仇”云辰的话语充满了寒意,让听者如坠九渊之中。 “也罢!你这孩子生性倔强,我的劝言你是听不进去的,此番先把这小妮子安置在一处灵气浓郁之地滋养,随后再讨论此事”邋遢道人无奈的摆了摆手。 云辰听闻此话,举手行了一礼,他涌出自身魂力,重新包裹云玥融入魂体内,随后指向西南方向言道“罗道长请随我前去吧,那处密地处在神荒之地外围,有些隐秘”。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章:五行灵脉 幽潭深邃无底,透出一股渗骨凉意,云辰漂浮在水面上,撑起不灭灵光,分离了幽暗的潭水,使其渐渐上涌,倒流在半空中。 邋遢道人看向他周体的灵光,神情有些惊异,但更让他诧异的是潭壁半腰上,色泽幽亮,泛着冰光,无尽的寒力从中透出,乃为稀有炼器宝材“万载寒晶”,寻常拳头大小,已经实属罕见,这里秘口处,竟然通体由此物铸成一个洞窟,深入一观,深洞形状不似人工开凿,宛如天然形成一般。 “罗道长,我所说的地方就在这深洞内”云辰指向深洞,示意对方先行进去。 邋遢道人踏入虚空之中,一条无形的阶梯出现在其脚下,他像漫步一般,抚摸着潭壁,悠然自得的走进深洞内,云辰收敛不灭灵光,随之也跟了上去。 潭洞内、金色雾气沉淀于红玉地面之上,不断翻滚奔腾,其神华灿灿,透出一股万灵之韵,让此处宛如仙灵圣域,处处透着神异非凡之相。 进入此地后,邋遢道人顷刻愣在原地,整个人膛目结舌的望着这一切,云辰紧随在其身后,见他没有丝毫反应,便出声问道“罗道长,怎么了,是这里不符合滋养玥儿的条件吗”。 “道气沉浮、生玄孕黄、源化太初、衍成混沌”邋遢道人似乎着了魔,口中喃喃自语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语言,他停顿了半刻,似有所思,随之道袖一挥,一股无根之风,随行刮起,掀起了金色的雾气。 雾气上浮,血红的玉石地面暴露在世间上,它犹如绝世稀珍,通体明华没有一丝瑕疵,更让人讶异的是,上方烙印着一组神异的道纹,颜色黑如寂夜,有点点夜星在里闪烁,好似纳入了一整片星空藏在其中。 邋遢道人看了一眼道纹,身形暴退了几步,被一种规则秘力反噬,嘴角竟然不自主流出一缕法光灼灼的血液,谁也不知道他看透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只能从其面容上,看到一些兴奋之意“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我懂了、我懂了,真是好大的手笔,玄天道玉为基,星曲九灵阵为根,再以偷天换日之法截取神荒之地的太荒道气,此地绝对蕴藏过一个惊人大秘啊”。 云辰无法理解邋遢道人的疯癫之相源自何事,以他的见识和实力,全然探究不出其中的半点奥秘,他斜眼看了一下洞边之处,口中突然惊呼道“咦!青狐”。 角落里,一个萎靡的青色小狐,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似失去了生命一般,它的毛色变的异常暗淡,有些近似岩壁的颜色,如果不是云辰对它太过熟悉,险些没有认出来。 云辰忙不迭跑了过去,弯身怀抱起青狐的躯体,他触摸着冰冷的毛发,有些心痛之意,索性青狐还有微弱的心跳声,不然护救之恩,如何偿还。 “都是为了我,你才落得这般下场,你之大恩,让我怎报”云辰轻柔摸着青狐眉心两侧,爆裂的白角,虽然伤口已经凝固,依旧能感受到这个小家伙当时爆裂双角时的痛楚。 “呜~”察觉出云辰的气息就在身边,青狐辗转醒来,睁开了双瞳,有些喜悦的望向他面容,无奈它的状态实在太差,匆匆望了一眼便又昏死过去。 云辰抱着青狐来到还在沉思的邋遢道人面前,央求的说道“罗道长,请您帮我看看这只小狐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小狐!这只难道就是你说的,可对抗徐天青的青狐啊”邋遢道人回稳心神,施以法力侵入青狐妖体中,查探其各处伤势,尤其在它眉心两侧的断角处,观看了好一阵。 “身具化龙之相,果然是天地的宠儿初衍妖族啊”邋遢道人甩手托起云辰怀中的青狐,使其稳稳立于虚空之中,他一指点入其眉心,寻找解救之法,少时过后他依旧不言不语,身后凭空衍化出一只灰色灵鹿。 此鹿体型壮健,比寻常鹿族大上几分,它显化而出后,陶醉的吸了一口身下的金色雾气,然后十分人性化的看向四周壁面,鼻尖不停来回嗅了嗅,当即一头撞入壁面之中,没入其中,不知去往何处。 云辰惊讶的望着这一幕,他所吃惊的不是灵鹿具有的灵能,而是形成它的原始能量,如今的他已非吴下阿蒙,对天地精气和修道者的灵力,都有着超绝的感知。 眼下这头灰色灵鹿,并未从其身上感受到任何精气和灵力的压迫,它本体构造也不似血肉,很飘渺虚无,只要洞察其体,便可感觉到一种好似无尽寰宇般的空荡感,可就是这种空荡感,恰巧又给了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似乎曾有接触。 良久过去、一直闭目养神的邋遢道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笑着轻言“踏寻了百座山岳,终于找到了一条精纯的大地灵脉”。 云辰刚欲询问是何因由,身下顷刻感觉到四周山壁,出现震荡,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缓缓传来,声音好似万马奔腾,听的人血脉翻腾。 声音越来越响,灵鹿从一处石壁中露出了头颅,它抬首一拱,于壁面上撑起了一个光洞,一条流光溢彩的五色光溪从光洞内涌入洞中,使这里赫然灵气四溢,有种液化之感。 “引来的还是条五行灵脉,真不愧是靠近神荒之地的地域,灵物资源太丰富了”邋遢道人没有闲手,他双手刻画,以自身如海的法力为媒介,镇压这条狂暴的五行灵脉,使之款款涌入青狐体内。 “好香啊!云辰也有些意动,魂体内的魂火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脱体而出,自主去汲取这条灵脉的灵气精华。 “混小子,这可不是给你用的”邋遢道人笑骂一声,他察觉到云辰魂力的不安“快把那小妮子放出来,这条五行灵脉,精纯浑厚,这只小狐用不了这么多,能分化出一些助养你妹妹”。 云辰闻听此语,谨慎抽离云玥的魂体,转身默默的退到了一般,邋遢道人分出一手,拈出一古印,从五行灵脉中支出一条小型光溪,以大法力注入其魂体内,一同温养着。 时间缓缓而流,邋遢道人的面上有了一些倦意,尽管他法力浩瀚如海,也经不起此等消耗,索性青狐身躯流转出神辉,充盈的活力在换发,云玥也周身光华四溢,生出了霞衣覆体,看状态,二者被五行灵脉孕养的很顺利,生出了神性,只叹那五行灵脉所剩无多,已然听不到那种万马奔腾的灵脉牵引声。 “呼~”云玥的魂体流光在交织,不断闪烁五色光圈,她形似一个光茧,漂浮于空,浑然沉睡着,但气息较以往强大了不小,眉心点缀出五颗宝玉般的印记。 灵脉之力开始抗拒着云玥,没法再融入其魂体内,后者似乎被孕养到了一个顶点,开始进行蜕变,邋遢道人见此,毅然断开了她与灵脉的联系,转头把青狐投入剩余的五行灵脉中,全力助它复体。 “回元重生术!摄!”邋遢道人双手十指游动,如蝴蝶飞舞般美轮美奂,他在运转一个古法,周身法力第一次毫无内敛的完全暴露在云辰面前。 庞大的威压,让空气为之一沉,如同万斤枷锁束缚在其中,让云辰的魂体有些颤栗,尽管对方并非故意针对,可如此强势的法力压迫,还是让他控制不住的依靠到石壁上。 邋遢道人不是不知道自身威能的厉害,怎奈此时情况已不容他考虑旁事,青狐被五行灵脉所包裹,进入了最为关键的复体阶段。 五行灵脉不断浓缩,绽放出一颗又一颗宝华芝兰,红的若火、绿的似叶、蓝的如水、黄的像金……,五种颜色的芝兰,应对了其灵脉所蕴藏的五行精气,一颗一颗扎根在虚空之中,成完美的自然循环,化出最本源的力量,接引天地间降下的万象之力,正是这种近乎大道的五行之力,终于在间不容发的当口,救下了青狐一命。 青狐的躯体随着芝兰绽放,终于有了反应,它周身毛发尽散,体滑如玉,同拔了毛的山鸡一般,略微有些喜感,着眼细细看去,那层皮表下的血管内,竟然有银色血液在流动,如先天之灵般,受天地钟情,得享世间一切造化。 “啊~呜”青狐苏醒过来,气色好上了许多,它望向云辰,傻笑了一下,但看向自己的躯体后,浑然疯癫起来,不断挣扎,意图施力摆脱体外的束缚之力,想要找地方藏匿起来。 “你这小狐,给我安分一些,如今好不容易稳住了本源之伤,岂能随你再次驱动本源之力”邋遢道人徒然喝道,语气有些严厉,像一个训斥自家孩子的长辈般。 “小家伙安稳一些,这位罗道长在治愈你的伤势,你要乖乖听话”云辰也上前劝说道,他的话远比邋遢道人有用多了,青狐旋即不敢妄动,只是眨巴着充满灵性的眼睛,呈现委屈之色。 “哈哈!妙哉、妙哉”邋遢道人抽回磅礴法力,拂手擦了擦双鬓的汗液“能做的我都做了,下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罗道长,这……”云辰有些不解,指向空中蜷缩一团的青狐,他以为芝兰绽放只是治疗的开端,没想到对方罢手了。 “我也无能为力了,虽然利用五行灵脉,庞大的精气稳定了它本源之伤,但依旧无法治愈,而刚刚施展的《回元重生术》,其实只是个残缺的古法,顶多发挥了十之二三的威能。利用灵脉接引万象之力,其实是那只小狐本源之力所化,与我的术跟法无关”邋遢道人说罢便盘坐于地面之上,着手吸纳四散的五行精气,恢复己身法力。 “难道没有办法了吗”云辰有些沮丧,邋遢道人的话没有说完,他已然明了一些意思,稳住不代表治愈,它依旧受着伤,无法重现往日之威。 “它未入道途,便妄动本源之力,而且还是连续催动,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邋遢道人的语气毫无波澜,听的云辰懊恼不已,但思索了一会又接言说道“办法其实不是没有,只是……”。 “罗道长且说无妨,事情已然如此了,难道还能更糟不成”云辰急切的说着。 “为今之计有三……”。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斩源 “它本源之伤极重,动则随时消散于世,且本身又未入道途,根本无法承受此等伤害,如今我思量了一番,想出了三法,供其选择”邋遢道人来回张望两人,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云辰看了看青狐,微叹一口气,说道”罗道长请说吧,反正如今局面也不能再坏到哪里去了”。 邋遢道人面沉似水,眼眸中有些惋惜之色“其一、利用天地之能和我之力,全力助它步入道途,在最短的时间内脱凡成灵,进入灵道,届时再寻上一处天地之力充盈的宝地,助其蕴养本源之伤,那时完好无损只是时间问题”。 “那很好啊,青狐既踏入了道途,又修复了伤势,此法不是一举两得吗”云辰露出一丝欢颜,极其赞同此话。 “哎!你毕竟生为凡人,死后才有了些威能,有此见识也非你之过,你与那小狐都仔细听我娓娓道来”邋遢道人气势一变,有股透析万物智光,闪现在其眼眸深处,他接言说道“第一法,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难办,可难就难在这小狐体质极为特殊,为亿万化妖兽都不得见的初衍妖族,据我分析,它可能还身具血脉化道这一天赋,我且观它慧光生轮,天生灵台如玉,光这份天资就要羡煞不少天才,损失了格外可惜”。 “血脉化道”云辰细细琢磨着,他那时因为亲人受害,无心顾及旁物,但隐约中好似听到了徐天青提到过此语“青狐是身具血脉化道,这点徐天青已经证实,他似乎很想得到青狐,说要收为护道之兽”。 “哼!野心不小,身具血脉化道的初衍妖族岂是他能染指的,他若真的成功了,那无论其身处万界哪一处,都逃不过万界妖族大能的追杀,到时别说他师尊是道祖了,就算是仙圣也庇佑不了他”邋遢说的很随意,可确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青狐和云辰相互张望了一下,这个层面不是他们所能接触的,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言多了,既然这小狐具有如此天能,那第一条万不能考虑”看到这一人一狐莫名的眼神,邋遢道人解释道“初衍妖族身容万法,在其未成灵之前,能完善增强属于自身的血脉和威能,可以说在踏入道途前,完善的血脉与法越高,日后的成就也就越大,其资质连先天道体的人族都无法比拟。而懂得血脉化道的,仙资更是旷古烁今,有可能在未入道途前,臻至完美之境,这可是天妒的资质。但现在让它莽入灵道,就等于断了其天赋,从此与寻常化形妖兽没什么两样”。 “这一法确实不能为”云辰不管青狐能否懂得其中利弊,直接替它拒绝了此事“那第二法呢”。 “第二法,风险颇大,我传这小狐几法,让它自行斩灭本源,在生与灭中,追寻契机,成就涅槃之道,此法一成,它本源更甚,天赋更强,但需重新修炼。不过不成则就要身陨魂灭,连轮回的契机也没有”邋遢道人有了些严谨之色,显然他不赞同此法,因为有死无生。 “太过冒险了,小家伙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兽类,怎能懂得涅槃而生,这法不行,还是换一个吧”云辰不敢去赌,也回绝了此事。 “与我所想一致,那就说说最不可行的第三法”邋遢道人的语气有些让人绝望,但他还是完整的道出第三法“万古以来,天地之中就不乏有神物藏于世间,他界我便不提了,单论在我们这一界,就藏匿着好几种解决本源之伤的神物。万莲宝池里的火蕊心莲、九炎山的孕生源火、天外水泽的九源真水、太渊道的镇派道器真灵珠、哪一样都是万载不显,谁人能轻易给你”。 云辰思索一番,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陡然说道“罗道长,我看不如投奔妖族,点露青狐初衍妖族身份,寻求妖族的一些前辈前去帮它谋筹此事,说不说能看其潜力无限,帮助于它呢”。 邋遢道人想都没有,直接摇头作罢“你把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血脉化道的初衍妖族,这并不只是一种身份,更是一种诱惑,如果不是老道我秉持因果之道,恐怕也要动上一番把这小狐炼为第二元神之身的念头,妖族的那些老家伙,是不允他族染指妖族后辈,可他们自己便没有这种束缚,而且谁人不贪长生好,只要占得青狐之体,长生有期,成仙有望啊”。 云辰左右为难,三法个个难如登天,让其选择哪一种都是挖肉抽骨之痛,他再三斟酌半天,看了一眼青狐,柔声说道“我选一法,它因我而伤,我决不能让它因我而亡,哪怕日后道途艰难,我也会助它永登大道”。 云辰言之凿凿,语态中蕴藏着一种坚定,青狐侧头观看于他,隐约明了其语的含义,双瞳甚至欢喜,随后它瞅瞅了周身光滑的肌体,有些厌烦不已,冲着邋遢道人叫嚷不止,不知在说些什么。 邋遢道人注视着青狐的姿态,神情也随之变来变去,一会悠然一会不忍,他斟酌一番后,无奈的点了点头“你既生为初衍妖族,就代表你有天命在身,也罢!老道我就博这一次”。 “罗道长,这是……”云辰不解连忙问道。 “这小狐有大毅力,对道的理解很深,它说原本就想斩本源而再生,超脱出去,这番正好是成全了它”邋遢道人说的很认真,不像唬人之语。 “不行!此法我不同意,太过危险了,怎能这般草率”云辰的话同时对这一人一狐说道。 青狐闻言嗷嗷直叫,表示出一股自信之态,它跳下虚空,走到云辰的腿边,亲昵的蹭来蹭去,像是反过来安慰他一般。 “其实我好好计算了一番,觉得第二法有可行之处,其一青狐不似常人,生来天道庇护,万劫都会为它敞开一条生路、其二此地、此气、此阵、玄天道玉,星曲九灵阵、太荒道气哪一样都是足让外界为之疯狂的神物,尤其是太荒道气,它只流传于古史中,其真正的威能连我也只是得之一二而已,说不得有造化之能”邋遢道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辰再三犹豫,最终做了妥协,“残生于世”确实不符合初衍妖族的天性,为今他也只能相信这一老一少了。 “小狐你且过来”邋遢道人摇空一指,其体内法力喷涌而出,在所指之地,衍出一个金色莲台,扶摇在虚空中,绽出霞瑞之华,隐隐有道音在弥唱。。 “莲”之物,本就含有大道神韵,为天地之花,但凡挂钩之物,都具有难以想象的威能,而邋遢道人法力衍生出此莲,更是有传道之力,可以深度贴近两者神念。 青狐四蹄一跃,纵身跳上莲台,学着邋遢道人的样子,盘膝而坐,摇曳着充斥神性的四尾,它体态轻盈,虽为兽身,也亦可摆出一副悟道姿态,不弱于人。 邋遢道人见此,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即随手一挥,金色莲台凭空浮起,一道道光瀑垂挂,伴着莲体旋动,呈飞升之态,神异不可言述。 “我今传你三法,一为《太冥戳魂术》,此法你未入道途,无法驱使全能,自斩本源你亦能做到。二为《梵天涅槃经》,此法门我只有术篇,可能效果未能有修炼此功之人来的卓越,但仅就你当前情况而言,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三为《回元重生术》,此古术失传已久,仅有残法留世,索性完整的你也施展不了,残法正好可以用来恢复你肉体之用”邋遢道人耐心解言,随之又传授一些他人的涅槃心得,说与青狐听。 青狐神秀灵慧,把每一字每一语都牢牢记在心间,期间不时还“嗷嗷~”叫上两句,像是在询问一些心中疑点。 “天妒之姿,这还没出生几年,便能有如此神性,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邋遢道人愤愤的说道,语气充满了嫉妒。 “能说的我以告知!传道吧”邋遢道人挺身坐好,收起了往日的轻浮嬉笑之色,他头顶衍生神光,有三颗神星在其中沉浮,背后更是出现一片群山异象,活灵活现好似一片须弥的小世界一般。 “吒~~”邋遢道人如神王吼世,喝出了一声混沌之音,震的云辰与青狐摇摆不定,灵魂出现了剧烈的震荡,紧接又连言三个“道”字,似乎浓缩了万象诸法,一切尽在三字之中。 云辰魂体生光,魂光与不灭灵光同时显世,两者撑起一片属于他的天地,使其摆脱了这股心神混乱的状态。 “那是……”云辰摇了摇昏沉沉的头,转首看向传道的两者,邋遢道人头顶的神星,飞空而出,正缓缓飘向处于混乱状态的青狐。 神星蕴藏奥秘,在其星体内,有神秘的法篆烙印着,一个重叠着一个,阐释出无尽奥义,好似大道真意化形而现,无法推演与深究。云辰看不懂其中有何深意,这种法篆太过诡异,他不入道途,根本不可得知。 青狐心神不设防备,真魂表体印上法篆,生出道道玄光,三颗神星沉入其中,循序传承着术法玄妙,传道如此之易,全然归功于邋遢道人那一声“吒”所产生的混乱,凡涉及心神和本源,生灵总会对外者有潜意识的戒备,邋遢道人怕徒生事端,故此用了此法。 “回元重生、再塑本相、不死不灭,吾体永恒”青狐宝相庄严,四尾间缠绕着青色神环,背后显现出天狐法相与天地呼应,它真魂在体悟所得之法,有大道之花漫空盛放,深得一种超越邋遢道人的无上道韵,自有一抹青色光华从其肌体一闪而过,那原本已经脱落的青色狐毛,再次生长而出,靓如青瀑,与先前如出一辙。 现在的它,如得道仙狐,不悲不喜,周身流露出一股难以名言的神圣之威,刚才那道清声似它所言,而又非它所语,谁也不明白是何道理。 “难道这就是初衍妖族的潜能吗!如此一比,老道我多年修行真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邋遢道人轻声自语一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一章 灵狐有名曰青璃 清音绕梁不止,一直在洞内回转,青狐睁开双瞳,望向周体的毛发,露出一股喜意,它也听到了这道声音的回转,并未觉得惊奇,依旧没心没肺的冲云辰叫嚷着,炫耀了新生的毛发。 “你这小狐,选斩源一法,该不会是为了这身青毛吧”邋遢道人看到青狐这般作态,略微有些失望,本以为对方向道之心坚定,不甘蛰伏于世,却没想只是爱美之心作祟。 云辰笑了笑,多日的相处,早以知晓青狐的一些喜好,能做出此事他也没有太过惊讶“罗道长,法已经传了,下一步青狐该怎么办”。 “此事已非你我之所能,这小狐涅槃再生,靠的是它自身,为今要做的便是封闭此处,以防外力打扰于它”邋遢道长说罢,凭空取出一个散发七彩之芒的灵物,再言道“此物为流华玉胎,乃是一件奇物,可融生灵魂魄蕴养其中。云玥这小妮子与我缘分不浅,此物便送于她了,过去常说要给我养老送终,没曾想今朝就要踏入道途。哈哈!日后说不准她还真要给老道我埋骨啊”。 邋遢道人言语洒脱,一点也没有计较得失,可云辰却把种种大恩,谨记于心,以求日后有报答的一天。 流华玉胎灵性不凡,自主脱离邋遢道人的手掌,飞到云玥的魂体上,宝物感受到对方魂体的气息,隐隐透出兴奋之意,普照出七彩之华,包裹住她直接收容进去,然后安静的漂浮在虚空之中。 出于对亲人的爱护之情,云辰着急的探查着这奇物玉胎,可让他失望的是,奇物有神秘威能环绕,根本无法探知其内部的一切,只能从外观上看到,映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沉睡在玉胎中,缓缓吸收着玉胎的七彩精华。 “你放心吧,云玥没事的,这小妮子福源不浅,流华玉胎虽吸收不了太荒道气,但这片区域的万物精气,会尽数受到它的牵引,用来滋养她魂魄,使其有非凡的真灵潜能”邋遢道人单手一伸,法力化成巨掌,拿捏着流华玉胎,冲上了洞顶,随后用力一按,使其稳稳的镶嵌在石壁里,与地脉精华相应相合。 见到云玥蕴养之事以了,云辰弯身抚摸着青狐的额头,流露出疼爱和不舍之意“斩源一事我对你有信心,以你之能,绝对成功,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重逢,你对我的大恩,亦不知何时才能得报。最后我还想再拜托你一事,玥儿不知多久才能苏醒,我若没有归来,烦你帮我守护着她”。 青狐似懂非懂,咬住云辰的手腕便不再松口,想挽留于他,生怕一如先前生死离别。 “也罢!你我即是有缘,此番我便给你取一个名”云辰脑中思绪飞转,他望向青狐的周身,突然灵光一闪,随即出言道“青若琉璃,无暇明身,以后你便名为青璃吧”。 青狐眨巴双眼,牢牢记着这个名字,它不知此名的意义,只懂这是眼前的男子所赠予的,意义非凡。 “走吧,你我不能在此多做久留,当初建造此地的存在,之所以没布下阵法和器物守护,就是怕有人发现内部有力量波动,你的魂力和我的法力长时间在此四溢,会有印记残留,会给他们带来危害的”邋遢道人谨慎的说着。 云辰和青狐听闻此话,对视了一眼,后者直接扑上前来,紧紧咬住他的手腕,不肯松口。 云辰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用不灭灵光困了它,纵身跳入水洞中。 “呜~~~”青璃大声嘶吼着,四蹄猛蹬地面,诉说着心中的不舍,邋遢道人摇了摇头,身后显出灰色灵鹿留此,他也随着云辰离开了这里。 灵鹿毫无情感波动,没有被青狐的悲情所染,它朝天一嘶,有股看不到的道力被它调用而出,下侧的水洞受到道力催化自主闭合着,像是有岩石在生长一般,浑然天成不留一点缝隙,彻底隔绝了此地。 幽潭边上,一老一少相互对视着,邋遢道人不知该如何劝说云辰放下仇恨,安心去修道,他只观对方的态势就知晓,任何言语也无法动摇这个男人的心。 “你下一步,作何打算,不如随我远走四方,体悟天地之道吧”邋遢道人再三言劝着,云辰不为所动,心头只有三个月后徐天青登天一事,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后的机会,错过了日后复仇将更难。 “请问罗道长,这世上有没有冤魂聚合之地”云辰抱拳一礼,询问道,他决定拿魂体的神秘渡引之力再赌一把。 “冤魂聚合之地”邋遢道人来回走步,思琢半天反问于他“你问此地干什么”。 云辰有心隐瞒魂体的事,故此找了一个借口“我魂体本源有伤,需要找一处鬼魅众多之地,慢慢滋养,不然撑不了多久的”。 “魂体有损”邋遢道人仔细打探云辰魂体,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反而觉得他生机过于盎然,不似鬼魅之流。 “离此过亿里之外的北华洲有一处古战场,那里曾经是古代各国兵家必争之地,不曾想此地天生孕养出一个破败太幽魔穴,历代战死的兵魂受太幽之气所染,皆被困于此地,无法转生”邋遢道人讲到此处唏嘘不已,有些神态有些惋惜“哎!十年前老道我在那费尽心力布下一个法阵,想净化这百万战魂的太幽之力,送其往生,可没曾想我师兄破了此阵,断绝了百万战魂的轮回可能,此阵一破这些战魂魂体受损,估计撑不了一年便要消散于世”。 听到此处,云辰也替这些战魂惋惜,不经出言问道“为何您的师兄要断这些战魂往生之路,以仙凡之别,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得罪过此等人物吧”。 “世间因果天注定,此事说来与徐天青也有莫大关联,我那师兄便是他下界的师尊,上界道祖似乎赐予徐天青什么了不得的宝物,我师兄为了讨好这弟子,竟然要用这百万战魂,喂养这宝物,真是罪孽啊”云辰搞不懂个中关系,明明一个师门所出,为何行事作风有这么大的差异,一个助纣为虐、一个悲天悯人。 三个月时日所剩无多,云辰不想再耽误下去,问了问古战场的位置,就想离去,邋遢道人见劝阻不了,送了他一方阵台,省了奔波之苦,让其可直接跨越虚空,来到北华洲处。 北华洲…… 浩瀚的平川烟火四起,战鼓之声、马蹄之声,接连并起,此地正有两方军队交战,他们厮杀凶猛,在刀与剑中来回穿梭,所有人的面上都带有一股戾气,完全忽视了脚下倒落的人兽残肢。 两方的主帅也怒视整个战场,不时委派一些得力大将,下去挽回倾倒的局面,可这如同落海的小石,并未起到任何波澜,双方厮杀的人数实在太多,根本不是几个武能强者所能解决的。 “轰~~”一声山崩岳倒的巨响,震散了苍云,贯穿整个战场,还在厮杀的双方将士,皆不约而同的望向上空。 高空上,数道灵纹攀延在虚空中,撕扯着这片空间,只是顷刻间,灵纹便缔结出一道域门,驱散了苍穹之力,强行构架着一处虚无通道,惊的下方的凡人,个个倾倒在地,以为是天破末日之时。 他们盯望那虚幻的域门,并未发现什么灭世之威显现,漆黑的虚无之中,一个浑身泛光的男子,驾驭着一方阵台,挣脱了虚空乱流缓缓飘出,正是跨越虚空飞来的云辰。 云辰站立在阵台上,俯瞰着众人,有些厌恶之色,此地煞气冲天,流血漂橹,不知死过多少人才照成这种异象,他刚经历过屠镇一事,对这种事最是看不惯,国与国的领土之争,完全无视了生命的可贵,从来都是统治者的个人霸权主义。 “借问一下,这里是何地,离乌岚王朝还有多远”云辰大声质问惊骇的两军,神情愤怒之色犹在。 倒地的将士闷声不语,个个面如死灰,尤是蓝色军服的一方,听闻与本国有关,唯恐恼怒了上方能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因其服饰上有个硕大的乌字国徽。 “上仙小人知道”一个略显圆滑的黄衣战服士兵,行礼喊道,眼神中透出狡诈之意“上仙明鉴,往南不到七百里,便是乌岚王朝的国界”。 云辰凝望南方,眼神深邃起来,不灭灵光破空而行,驾驭阵台便往那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一甘人的视线中。 高空之上,云辰速如利箭,穿破气阻,肆意在虚空遨游,他望向下方心中暗道“罗道长说,古战场就在乌岚国界的一处绝地,可界分四向,难道我还要绕一圈而行不成”。 恰在云辰考虑是否寻人问路时,身为鬼魅的本能,察觉到了不远处,有股死气夹杂风中,徐徐向这边吹来,他逆风而行,未飞多久只感周围的死气愈发浓郁起来,已然形成了灰色雾霭。 雾霭之内生灵勿进,所覆之广眼不见边,这里充斥着死亡气息,偶有迷途飞鸟落入其中,顷刻便会受死气侵入夺走生机,腐蚀一身骨肉,着实恐怖,不提内部,连临近雾霭百丈之外,都未见植被生长,不知何人在远处立碑警示,称曰“不归国”。 云辰瞟看一眼,碑文上面粗略记载了这片地域的起源与秘录,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涉及到了神圣,有鬼王葬地、炼狱一角降临世间等谬论,警惕凡人误入倒是可用。 “死气化云海吗”云辰喃喃自语,无惧死气侵蚀,一脚踏入其中,翻腾的死气在他身上扑打,细细听去,有鬼兽在耳边嘶吼鸣叫,甚为渗人,倘若身为凡人他尚能畏惧一二,如今看来不过是死者执念在作祟,不足为惧。 寻到一处密地,藏起邋遢道人所赠的道台,云辰拨开眼帘中的雾霭,欲要看看这“不归国”有何隐秘。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二章: 不归国 不归之国,一入不归,凡涉足者皆迷途其中,国中草木避之不长,一派荒芜之景,土石中都含带黑色阴毒,有腐肉蚀骨之力,前身乃为一处古战场,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知何故化为了一方魔土,让人望而生畏。 这浓郁不散的雾霭中,泛涌着涛涛死气,若无灵力修为护身,寻常人吸上几口,就可伤及根源,终身久病卧榻,其所覆之广,犹如无边云海,身处其中的生灵,除非生出瞳法,否则只能视见三丈之内的景象。 缓步而行的云辰,警惕探视着周遭的景象,死气中含带一种特殊力量,压制了他魂体的感知,使之只能仰仗视觉,观看一切。但他并非盲目探寻,自踏入不归国后,便有一种莫名的波动,在与他魂体遥相呼应,指引着他前进。 “咔嚓~~”云辰停下了身形,低头看向脚下,一根碎裂白骨,被他踩成骨渣,伴风而刮,吹着零碎的骨灰。他神情有些动容,仍不予理会,执着的向前继续走着,可未行走几丈,便发现地面上白骨累累如同葬坑,一直蔓延到他行径的终点。 惨白骸骨皆是人型,骨质早已完全风化,流转着丝丝淡蓝精气,正是因为这股能量,才未被土石中的阴毒化掉,其中有些披挂着残破的古老盔甲,一看就年代久远,存在几百上千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没有良人收殓这些战死的英杰”云辰如同一个过客,沿途有意避开尸骨,不愿伤了这些英雄。 死气雾霭广袤无垠,云辰顺着那若有如无的波动,孤寂行径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不归国内昏不见日,烈阳无法映照下来,导致时辰无法判断,正当他筹措是否该飞空而行时,一块放光的石碑透过死气,出现在他眼帘内。 石碑不过三尺而高,倒插在一堆白骨中,看质地通体翠绿,极像玉中之王,蕴藏着不凡的灵力,其碑面上錾刻繁琐的神异纹图,放出烁烁玄光。 云辰仔细查探这个石碑,发现石体中的不凡灵力能与纹图交融,衍变出一种伟力,可净化周围死气,让其接近不得,连白骨都受之影响,有化为玉质的倾向。但略微有些遗憾的是,石碑底部光华平整,已然某种神兵利器削断一半,失了大部分威能。 “这便是罗道长所说的净邪阵碑吧!”云辰抱起石碑,神色有些兴奋,根据邋遢道人对他的嘱咐,那百万战魂,被其用阵法束缚,只能游离在破败的太幽魔穴附近,阵碑在此,目的已然不远。 云辰的推测并没有错,行径了不到万米距离,就可感受到死气被退治,往生百万战魂的“净邪法阵”就坐落在不远处。 法阵遮天盖日,浮有一种至圣至洁之光出现在阵面上,上空的十二方天位处,半悬着七块石碑镇守在那里,只是石碑残破不堪,不是碎一角,就是裂一半,还流失了五块石碑不知掉落何处。 “断送百万战魂轮回,真就不怕遭到天报吗”云辰哀叹一声,紧抱怀中的半块净邪阵碑,闯入法阵之内,原本以他之能,没有半分进入此阵的希望,可阵碑就是一个钥匙,只要持有便能随意穿梭。 踏入法阵后,云辰张望四处,恍然有种回归外界的错觉,阵中清气环绕,碧草彩花随处可见,不时还有暖风袭面,根本不似炼狱之地。 云辰看的有些出神,全然被邋遢道人的手段所折服,竟能于这魔土中,开拓出这么一方世外桃源,他并未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幽魂警惕向他逼近。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战魂沉眠之地”为首的幽魂大声质问道,他身着古老铠甲,手中紧握刺杀长矛,虽为鬼魅之流,隐约还是透出一股英气,十分神武不凡。 云辰回过神来,看着这几个幽魂,不用猜测也能看出,这些就是断送轮回的战魂。 “小子,我们伍长问你话呢,为何不答”另一位战魂赫然问道,他们死去已久,可还是保留着生前的尊称与品性,当真纪律严明。 “我只是来此看看”云辰有些慌乱,原本已经谋划好,要夺取这些即将消散的战魂魂源,可一路走来得见累累白骨,心头又生出不忍。 “来此看看!好牵强的说词,你定与上月来此的邪魔歪道同宗同源,还不速速就擒”为首的伍长战魂长矛一指,赫然吼道,其余的战魂听到此话骤然冲出,各个手持长剑宽刀,擒拿于他。 云辰见况如此,不好束手就擒,周身魂力喷涌而出,直接束缚住这几名战魂,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些战魂的魂体如此脆弱不堪,完全承受不住其魂力的威能,直接溃散成气,消弭于世。 “妖术”剩余的那名伍长惊呼一声,飞跃似的往后方奔去,云辰也有些诧异,他甚至都没有还击,这些战魂怎能这般孱弱。 四散的魂力,重新开始聚拢,受云辰魂体的渡引之力提炼,化出无暇魂源,他吸收着这些纯净的魂源,露出一丝诧异,这些战魂弱归弱,魂源却是远超普通幽魂,二个就抵得上一个死魂。 逃离的伍长战魂,一直往中心地段飞奔而去,他无视着一些普通战魂,直接来到一个露天大帐旁,单膝跪下喊道“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伍长战魂得令后踏入帐内,半跪于地面上言道“禀将军,今日巡逻之时,属下的小队发现一名入侵者,他妖术极为厉害,瞬间就毁了几名士兵的魂体,属下不敌,故先行回来禀报”。 “妖术?”主座上的中年男子,深思起来,他一双剑眉来回抖动,不自然的流露一股凶悍之气,惊的伍长战魂瑟瑟发抖“传我命令,着楚潼副将军率领二十四位都统及其下属,前去擒拿此獠,不得有误!”。 伍长得令后,颤颤惊惊的退了出去,那位将军五指回来敲打着桌案,似有所思的叹道“我等的魂体越来越虚弱,也不知道四位大帅找出解决方法没!不行,此事我还是有必要上报一下,说不得转机就在这来人身上”。 云辰漫游此地,徒步向阵内中央走去,想先行窥看太幽魔的宝物,试试能否坏了徐天青的这份机缘,来时邋遢道人明言此物极为珍贵,只说是件世间罕见的神物,源自上界,生于大道之中。 “破败的太幽魔穴?这其中究竟蕴藏了什么秘密”就在云辰思考此事时,远方如浪涛般的鬼气,一层一层向这里滚卷而来,他望向来源,一方整齐划一的军队,正驾气飞来。 “战魂”云辰严阵以待观察这方军队,神色略微有些震撼,眼前这些战魂虽踏足鬼气之上,脚下步履皆是一致,手中持拿一样的兵器,身穿一样的铠甲,展露一样的神情,一看生前就是纪律严明之军,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 军队渐渐逼近云辰,于他不远处顿时驻足,在军队上空,一位衣披银甲的莽汉仰看于他,莽汉身形健壮,似人熊一般,天生一股威严之态,他身跨黑色魇马,背负一柄与肩部平宽的巨刀,此刀虽为出鞘,但有血红煞气萦绕其体,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死在其刃下。而在莽汉的背后,二十四名神武不凡的将领尾随其后,他们各骑赤鬃白马,流露无畏神情,一看生前就经历无数战役。 “跟我走吧”莽汉楚潼冲云辰轻言一句,他的语气简朴,展露出一股绝对的霸气,给人一股不容置喙和拒绝的姿态。 “这位将军,我并未与你们有任何交集,凭何随你离去”云辰没有察觉到丝毫善意,直接言拒。 “上”楚潼性格直爽,不愿多费唇舌,大手一挥,直令打头士兵前去擒拿。 千名士兵得令后跃空而出,他们魂体鬼气翻腾,手持的长矛的闪烁着冷光,围困住了云辰,有着逼迫之意,一些靠前的士兵见其没有反应,相互使了一个眼色,集体刺了过来。 面对这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云辰也不愿留手,不灭灵光撑出一道光幕,笼罩其十丈之内的距离,随着他成魂的日子越来越久,所能驱使的手段也越来越多、威能自是不言而喻。 不灭灵光阻隔了战魂的侵入,其威能远不止如此,一些直接触碰此光的士兵,直接腐化成气,化为魂力飘散在周围。 “妖术!果然是妖术!他定是与先前那些人是同伙!不用留情,如他顽抗格杀勿论”楚潼大吼一声,第一次动怒起来。 士兵们受到渲染,皆都怒气冲天,他们不惧生死,以人海战术相搏,一个个直冲云辰的不灭灵光,想要撕开这个固若金汤的光幕。 可不灭灵光由云辰魂体所化,具有难言的威能,仅凭眼下这些战魂力量,难以撼动于他,单单触碰不灭灵光,就让他们魂体自毁,个个遭受灭顶之灾。 “好弱,战者之魂不该如此啊”云辰察觉到不妥之处,这些战魂太过脆弱,他可随意虐杀于他们。 “副将军!这小子的妖术太厉害了,兄弟们不能再这样白白牺牲下去了”一位都统上前向楚潼劝言道。 “是不能继续下了”楚潼点了点,冲后方的二十四都统说道“各都统听令,你等各组一方军阵,随即听我号令,我要以矛射之法,击杀此獠”。 “属下得令!”二十四都统驾驭赤鬃白马,奔向下方军队,开始组建属于自己的方阵。 在云辰的注目下,士兵如潮水般渐渐退去,不再前仆后继袭击着,他们重归整齐的队列,成为二十四方行军大阵,水泄不通的围困住他。 “这是什么意思”云辰不懂军道,也不知兵法为何,但他天生聪慧,只凭几句言语和楚潼的气概,便能知晓其的作风,不是一个轻言放弃之人。 楚潼驾驭黑色魇马,来到一方队列前,他抽出背脊的巨刀,遥指向云辰吼道“苏家军听令,诛杀邪道,扬我军威,让世人知晓,哪怕我等以亡,但军魂不灭,其意连天都可崩,没有丢却商国男儿的脸面”。 楚潼的一番壮言,震慑天地,连云辰听了也忍不住情绪激昂,这是一种男儿报国的决意,以肉铸墙,以血分界,其魂愿为栏栅,永守家乡寸土。 “军矛准备!”楚潼抬起巨刀高呼一声,哪怕这里有万名战魂,但亦能听到此语“射!”。 万名战魂,手仰长矛,全身气力凝聚在那持矛的手臂处,随着一字“射”,万柄长矛破空而出,分化万道气浪,神阻杀神、魔挡屠魔,以射天之姿,袭向云辰。 “男儿愿为杀场陨、不甘沦为陌世人”云辰彻底被震撼到了,如果他未曾死去,确实有心体验一番军旅生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战者之魂 万柄长矛如暴雨落下,夹杂着锋锐之气,这种态势,所向披靡无所畏惧,此时莫说一个武之宗师了,就是十个百个,亦不能活下来。 云辰紧守不灭光幕,这是他的依仗,若是凡世的金铁之器,他并不会太过担忧,眼下这些长矛全由战魂魂力所化,加之百年鬼气滋养,哪怕昔日的杨澜、郝景眀二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淡然接下。 长矛侵入不灭灵光内,像是石子击入河流,没有起到太大作用,但以石击水,不起浪花,也泛涟漪,何况涟漪过多,等同翻海巨狼,不灭光幕没有过多抵挡,便被射穿,形同蚁窝。 云辰见况,急忙涌出魂体内的魂力,与不灭灵光相辅相成,汇成一股神异的华光,共同抵御这些长矛,而他体内,一直不受控制的魂光也骤然亮起,在其魂体外,淡淡的渲染了一层荧光,作为最后的保障。 “暴雨”停休,这些长矛终究没有突破魂力与不灭灵光的守护,云辰沉重的吸了口气,就那么一会,他的魂力消耗了十之二三,哪怕其魂源精纯,一时也恢复不过来这么多魂力。 “副将军,似乎没有用啊”一名都统来到楚潼的身前,询问道。 “不”楚潼展露淡淡的笑意“世间之法,不论正与邪,皆没有永恒之时,那小子神态慌乱,似乎消耗不小,他抵抗不了多久”。 “属下明了,可兄弟们的长矛都是百年蕴养,才有此威,下轮的攻击,可能没有第一次来的那么奏效”这名都统颇有头脑,言出自身的顾虑。 “此话不假!是该做些备用打算”楚潼不似他的外表,其心思也很缜密,他思考了半刻,决然说道“你先回去禀明将军此地的情况,多派遣一些人手过来,万名阻他不得,那就十万,我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都统得令后,驾驭着赤鬃白马,离开了战场,云辰看到这一幕,细细的想了一番,决定暂避这些战魂的锋芒,此地存有百万战魂,他实在直面不了这等力量。 不灭灵光闪烁不休,浮空而起,它宛如一叶扁舟,承载着云辰,向空际飞去,楚潼不甘就此作罢,指挥着万魂再次凝聚长矛,齐射于云辰。 “咻~~咻”万矛接连而至,重击云辰体外的不灭魂光,这轮攻击远没有上次来的刚猛,可依旧让其应顾不暇。 “欺人太甚,你以为我云辰是任你等随意揉捏之人吗”云辰神情怒不可遏,一双英眉勃然皱起,他身悬不灭灵光,以自身魂力为源,拟化万千灭魂针,激射一角方阵。 楚潼见到云辰主动出击,也不慌忙,口中大吼一声“布!龙鳞甲阵!”。 二十四方军阵豁然一变,士兵们周身鬼气翻滚,以其魂力掺杂鬼气,衍变出一块巨大的四角军盾,护其魂体。 魂针随至而到,射入阵中,激起阵阵火花,虽说引起了一些伤亡,但却寥寥数几,动摇不了什么根基。战魂们陨落多年,其对魂力和鬼气的运用,压根不是云辰这种初生的鬼魅可比的,再者他太过轻敌,魂针瞄准的是整个方阵内的士兵,并未单攻一角,故难显其威力。 “你竟不是活人,与我等一样,同属鬼魅之流”楚潼惊呼着,他眼生精芒,看出对方所御之力,跟他们同宗属源,只是纯净无暇,蕴含生之气息。 云辰耳闻不语,脚下踏踩不灭灵光形成的光剑,冲入距他最近的一个方阵内,他如进入羊群的恶狼,尽情的斩杀眼前的战魂。 “副将军,怎么办,有太多兄弟在那里,我们射还是不射”远处一位都统高呼一声,等待楚潼的命令。 “他既然想玩,我们就陪他一场,反正我们魂体日渐虚弱,过不了多久就要消散于世,何不畅快淋漓的大战一次”楚潼被激起了凶性,鞭策黑色魇马,往那里的战圈冲去,他本就是容易带动下属情绪之人,如此举动,更让一甘将士,义无反顾的冲入。 整个战圈混乱不堪,战魂们不畏生死,明知伤不了云辰之身,但仍然以身铺路,为后来者创造袭击机会。云辰双手紧握两把不灭光剑,体外再悬浮十把守候其身,不论来犯之敌有所少,他尽数斩于剑下。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伤感之情”云辰每斩灭一名战魂,便于其面上看到到一丝欢喜的解脱之意,这种神情按说不该出现在训练有素的士兵身上,可今日他却活活见到了。 “小子,老楚来会会你了,哈哈!”莽汉楚潼大笑而来,身下的黑色魇马踩着滚滚鬼气,震飞了不少的士兵。 楚潼纵身跳下马来,带着笑意抽刀砍去,云辰不愿这般屈辱杀他,手握双剑迎了上去。 刀剑相交,有种轰鸣之声孑然奏响,楚潼不敌云辰的魂体,被震飞出去,其面上不见怒意,反而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这位将军,是否可以就此作罢,我还有要事,不能跟你在此耗费时间”云辰一边斩退围困的战魂,一边大声询问,眼下他现在收获颇丰,四处散化的魂力,被渡引之力抽取着,接连涌入他魂体内,使之愈发强悍。 “看你作战之态,生前定是一位武能高手,既然生不能与你一战,那此时属千载难逢的机会,放手一战吧,算是为我等送行”楚潼言语简单,表达出了自身好战的心态,其视死如归的洒脱之态,让周围的士兵也热泪盈眶。 “这……”云辰为人简单,你若对我掏心示好,我必十倍相对,他尤其还对这种具有英雄气概的男儿格外敬佩,只恨祖训有规,不能入军队建功立业。 “都哭什么,老子都早死了几百年了,你等现在才哭,今日你们且看好,这些年过去,老子还有没有往日之威,重现当年那一吼震万敌之势”楚潼召来生死相随的黑色魇马,翻身骑了上去,他单手持拿独门巨刀,轻轻爱抚着哀叹道“霸王,你随我征战二十余载,饮遍不知多少敌人之血,我成魂之时就寻出了你,多年来,你一直沉睡,今日你就绽放出华彩,送老子一程吧”。 巨刀有所感应,刀身轻颤发出嘤嘤之声,它面上浮现出几道血纹,像是通灵了一般,大放出血色华彩。 “持刀斩却仇敌首、守我国土护我民、今朝魂丧他乡处、风送吾心归故途”楚潼一语道尽了军人的使命和责任,也言尽了他们不能埋骨故乡的悲凉,万名战魂情绪不再低落,他们昂首注视这一战,目送自家将军最后一站,心中无悔军旅选择。 远方的一处虚空中,四名仪态威严的男人,并排遥看向这里,他们背过双手,虽没有任何神情表露,但那股袒露的王者之气,让看视者,心生敬仰,甘愿为臣为将。 “元帅,是否需要属下前去调解”先前那名前去上报的将军,在一名男人的身后鞠礼道。 这名红衣元帅,抬手一阻,遗憾的摇了摇头“让他去吧,战死对我们军人来说,是最高的礼仪,反正我等也存世不久,就让他们尽情宣泄吧”。 “哈哈!苏崎,你倒是看的透彻,与其平白便宜太幽魔穴那魔物,真不如让将士们战个痛快”另一名男人大笑着,不过看其胸口的国徽,属于他国将领。 “此法可行,王洛川、葛牧,不如我们三国将士再续生前战役,看看谁的兵法如神,谁的将士骁勇,补全了那份遗憾”一个络腮胡的壮汉大叫道,他胸口波澜起伏似乎格外兴奋。 苏崎淡然一笑,白了他一眼言道“龙河你言多了,那些都是生前事,怎能死后还有牵连,为今我们所想的就是从那男子身上寻找生机,再者说,哪怕真要死,你心中就不对那些断送我们轮回机遇的人,存有怨恨吗?”。 提到此处,原本毫无波澜的几人,神情猛然一变,皆有怒气浮面。 “恨!怎能不恨!我的三十万下属本可转世成人,可皆让那一老一少所害,只怨天不顾我,不然我定喝其血、食其肉、啃其骨”龙河脸上的横肉直抖,怒不可言。 王洛川盯望苏崎,眼神中出现神采,连声问道“苏崎兄美称“妙算子”,世俗中能在智谋强你一筹的并不多见,难道你看出了什么玄机不成”。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苏崎身上,他抚须一笑,指向远方的云辰“你们且看那男子,他周围光源环绕,全部是从其斩灭的士兵魂魄聚拢而来,而距离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魂体对那光源的渴望,你们想那是什么”。 “那是他有什么仙家法宝吧”龙河憨憨一乐,惹的其他几人怦然一笑,苏崎侧面看向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莽汉一个,能让我等魂体有所渴望的,定是对魂体有益之物”。 “那这么说,这小子有保我们魂体不灭能啊”龙河难得聪慧一次,他指向苏崎背后的那名将军吼道“黄子修你赶快去阻止他们厮杀,不然伤了那家伙我等还怎么轮回”。 “龙元帅误急!您且先听我家元帅讲完”黄子修拂袖行一礼,乖巧的站到了一边,等待命令。 苏崎面露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言说道“十年前,我曾与恩人畅谈一夜,他告知了我一些关于修道之人的琐事,其中有一件要事,便是生灵魂力不可相容,万灵皆不能破此规则。可今日我却通过这个男人,见证到一个奇迹”。 王洛川惊异的神情转为兴奋,他出声问道“苏崎兄的意思是……” “不错”苏崎默认的点了点头“据我的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拥有一种特殊能力,可融我等魂力,而不伤己身”。 “什么!这不是吞噬我们壮大于他吗!留他何用,本元帅还想再活一阵子呢”龙河叫嚷道。 葛牧没等龙河说完,急忙捂住了他的口说道“苏崎兄的意思是,这男人可报我等之恨”。 “嗯!”苏崎很自信出言说道“恩人的净邪法阵一般修道者难以进入,这男人没有那一老一少的通天威能,能进入镇内,应该是曾受到恩人的指点,而单就我对恩人性格的了解,此等大善之人断不会结交心恶品邪之人”。 苏崎如同再世神算,只是观望片刻,便推敲出了事情的原委,而他也将心中所想,尽皆说于众人听。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送军魂 楚潼手持巨刀,有无穷血力从刀体涌入他的魂体内,加持了一些鬼道秘力在其中,霸王巨刀血气漫天,映红了这方地域,鬼气腾腾,谁也不知此刀发生了何等的变化,已然具有了灵宝之类的威能。 “人力穷极之时,便有灵道显世,那把刀真的由凡铁,孕化成一件不输任何灵宝的鬼器了”云辰的魂眼透析着霸王奥秘,发现有一丝极奥的精气在刀体中蛰伏,这股精气让他有种暖心的感觉,如孩童时代躺在母亲的怀里一般。 面对徒增而来的神力,楚潼犹生一股与天比斗的豪气,此时的他前所未有的强大,想与云辰尽情厮杀。 兵将散开,给两人留够了一个极大的空间,楚潼双腿紧夹一下黑色魇马,驾驭着狂风呼啸而来,他反手持刀,展现出的不是刀之刚猛,而是速之极致。 “击雨”楚潼刀气化芒,只是眼眨的瞬间,便斩出了如同蛛网般的刀刃,看其密度范围,无愧“击雨”二字,似乎真能在雨落之时,尽皆斩散雨滴。 云辰有心成全此人的战心,不以不灭灵光护体,而是双手紧握不灭光剑,脚踏生前熟悉的《九尺离身》法,一边避其锋芒,一边趁势斩刃,他如同晨曦飞舞花丛的彩蝶,不沾半分露水。 “好身法,游若仙龙,步步为虚”楚潼一声惊赞,身上战意更浓,他见速之一道无法战胜,便随即落下马来,大步跨到云辰身前。 “霸刀诀”楚潼刀背朝天,赫然斩下,霸王巨刀轻吟作响,格外兴奋,这一刀没显露什么惊人的武技或术法,可传递出一股十足霸气,震慑着云辰,似乎在其周围空气都在凝结,成为一种无形的枷锁。 云辰魂力荡漾,有一层白色魂环,在其体外浮动,他挡住了这股刀意,双剑架住将要斩体的巨刀,随之一脚踹出,击中了楚潼的腹部。 楚潼退后几步,魂体承受了云辰的这一脚,霸刀传输给他的秘力,不仅增长其力,连带魂体也受到了莫名的保护,使他很难向普通战魂一般随意被虐杀。 “不错!再来”楚潼大笑着,拍了拍腹部的脚灰,再次迎了上去,他刀法至简,一劈一斩间,都有股崩山之势,逼的云辰节节败退。 云辰不断变换位置,时而在左,时而居右,双剑总在侧击霸王巨刀,不直面抗衡,他观望着楚潼出招的方式和惯性,在极力吸取着对方的战斗经验和武技威能。 楚潼久经战场,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神情有些震惊,此子的战斗天赋太过惊人,完全是一块璞玉,借他之手细细雕琢,但又不完全走他战斗路线,只取所需慢慢偷学。 “重刀三重浪”楚潼高呼一声,手中的霸王巨刀刀式一变,如海浪般扑打而来,一层接着一层,完全封住云辰的行动,让其应顾不暇。 “铛!铛!铛!”云辰连续承受下三击刀式,身形也连退三步,脚踏之处,接连出现了三个由浅入深的脚坑。 “什么武技,竟然一击比一击沉,最后那一刀远不止十万巨力吧”云辰惊异对方武技的诡异,真的如同海浪般,威势倍增,他沉思不语,分析此战技的奥义,殊不知楚潼也吃惊他能完全承下这三击。 楚潼明白对方在思索什么,他再次使出“重刀三重浪”袭击而去,不过这一次的刀速略微有些缓慢,各中奥义尽皆显露在云辰魂眼中。 “是借力,以顺势之力再增本己之力,连贯起来一刀比一刀强,此技前途无限,连续百刀之后,且不是能轻易劈山开岳”云辰慧光涌动,眼神格外兴奋,他看出了各中的奥义,手中的双剑也在拟化着他所见到的刀式。 两柄光剑舞动优美剑式,运行着与楚潼出刀时一样的轨迹,但又不完全相同,留有余力,等待更强的顺击。 “妖孽吗!我只是略微展示了一些刀技,他便可学而再创”楚潼吃惊的同时,也终于体会到他人接此战技的感受了。云辰的数剑连劈,起初还未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剑压,但随之承受的次数越来越多,那挥舞的每一剑都好似有大山附着其中,震的他魂体动荡不堪。 其实云辰生前的武学天赋虽说超绝,单论领悟能力远没有这么强,如今能一眼望穿各种玄机,并学而再用,全归功于三魂七魄的觉醒。这是一种天能,以十人之力,在不同角度观看和分析世间万物,当然犹胜他人学习百倍。 “不行!扛不住了,但来几剑的话,我的魂体就要被压碎了”楚潼的一往无前气势终于被云辰所破,他虚晃几刀装作拼死之态,趁机摆脱了对方的剑圈,随即后跃开来,跳出对方的蓄剑范围。 被打断连剑的云辰,徒来一股遗憾之情,他并不是惋惜没击败对方,反之是在刚才偷学技艺之时,悟出了一种修道战技,只是琢磨出一个雏形,便没了下文。 “请将军再行赐教”云辰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踏着在《九尺离身》攻了过来,他剑舞翩翩,以刚悟剑法雏形为根源,迎战楚潼。 两者不断交击,奏响刀剑齐鸣之声,他们身速一致,刀剑一致,从战圈边缘处战到中心处,不时还踏入围困的战魂之中,引起了不小的伤亡。 战魂们注目凝视,极力观看自家统领这一战,两人没有引发很大的威能,连气劲也不曾迸出,他们每每一个步伐,一招攻势,都蕴藏着武之奥义,真的只较武技而不施力。 远处、漂浮在半空的四位元帅也默言观战,并未意欲下令阻止,这是一种对军人的最高礼仪,战死方不辱男儿本色。 激战数百回合后,云辰和楚潼退到了一边,两人相望一笑,有股相逢恨晚的情怀,而后者刚才更是倾囊相授,以战交徒,把一生所学所会,尽皆用刀技的形势表露出现,共对方吸收。 “武学奇才,想不到我老楚死后数百年,竟真能见你这等英才显世”楚潼笑声震耳,魂体内的血力重归霸王巨刀内,他已经满足,不存半点遗憾于心。 “将军何意,我们还未分出胜负呢”云辰疑问一句。 楚潼笑罢摆了摆手言道“老楚我无悔了,再接着斗下去我必输,不如洒脱一些,尽情就好”。 楚潼抚摸着霸王巨刀,流露出爱怜之情,他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对巨刀轻言几句,随即隔空一抛,扔向云辰。 云辰接握巨刀,惊讶此刀的重量,非天生神力之人不可挥动,随后观其纹理与品状,忍不住赞叹一声“好刀,霸气外漏,不愧为名家所铸”。 “小子,可愿帮老楚我办件小事”楚潼淡然的问着。 “将军请言,只要不违背人伦道德,我定帮你办到”云辰有感楚潼的伤意,毅然说道。 “哈哈!没那么严重”楚潼豪爽不羁,指着霸王巨刀说道“此刀为我商国宝器之一,先祖承蒙君上恩宠,赐此刀为我族所用。自我得霸王后,斩敌无数,饮遍万人鲜血,立下大小功绩无数,那日天倾之时,此刀得一缕太幽之气孕化,已具有非凡的威能。可如今我等遭邪道侵害,不日便魂飞魄散,我不忍此刀蒙尘避世,故想请你帮我寻个传人”。 云辰听闻此事不难,欣然答允,将霸王负在背后说道“将军所托之事,我一定办到”。 楚潼听到对方这么欣然答应了,展露出宽心的笑意,他指向云辰笑道“私事以了,接下来就是公事,我等奉命擒你,接下来可要生死相搏了,望你也不要客气,也算送我们兄弟一程”。 云辰望向四周,万名战魂个个兴奋不已,根本不把魂飞魄散当回事,他们笑持手中兵矛,趁机而动,展露决杀的姿态。 “兄弟们!相守百年,你们之情,你们之恩,我楚潼尽明于心,十二小队的秦牧之伍长、贺岚山校尉、卫兵狄德,这皆是救过我命,将我从死尸堆里扒出来的恩人”说到此处楚潼突然一跪,分别拜向万人中的三个 方向行了一个大礼接言说道“兄弟我无法报你们之恩情,如有来生,再来偿还吧”。 云辰看向楚潼所拜之处,有男人漠然流泪,这是一种属于军人的情怀,虽有大恩,但并不与军法并行。他们本以为楚潼早已忘记,故此没在军中给予他们特殊照顾,可直到今日方才知晓,这个跪拜的男人是何等的英雄气概,何等的大公无私。 楚潼站起身来,笔直身形,连天塌也不能让其折腰,他单手摸抚胸口的国徽,吼出一声军号“战鼓鸣动震霄汉,长枪怒指鬼神颅,苏家军!出击!”。 此语震响天地,仿佛连大道也被吼开,述说着他们的不甘与豪情,万名战魂井然有序的进攻,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击,没有因此混乱无章,一排一排的击向云辰。 不灭灵光自主浮出云辰体外,它化成十二柄光剑,组成一个完美的剑圈,一挥一砍中,绽放绚丽的华彩,尽皆斩杀着袭来的战魂。 而剑圈内的云辰,心生悲感,眼眶早已湿润,他滴流着泪水,脑中响起了儿时母亲所予他清唱的一首词谣,口中竟然随之哼唱起来。 “邻家有郎赴战场、丢田弃商保家乡、铁甲披身长枪扬、逞国军威诉忠肠、界外邻国屡来强、杀敌灭寇好儿郎、风兮沙兮满身脏、忍泪藏悲勿思娘”。 “邻家有女泪红妆、情郎埋骨葬他乡、有心随君共存亡、不忍徒留儿与娘、养儿十载泪相商、告其亲父魂以亡、儿郎闭目作思量、言说大后接其枪”。 “邻家有儿入军堂、日夜守候国边疆、心中不思女红妆、一心报国保家娘、强军来袭甲披身、征战杀场魂消亡、男儿无悔上战场、来生再让旗飞扬”。 这段词谣其声并不大,但却清晰的响彻在整个阵中,百万战魂遥望天际,听词而明其意,个个潸然泪下,无悔此生的军旅生涯。 许时过后,阵阵暖风徐徐掠过,万名战魂尽皆魂飞魄散,化成最纯净的魂源,飘散在云辰周围,可他面上却没有半分喜意,眸子目不转睛望着不远处的楚潼。 眼前这名英勇无畏的将军,体内倒插着三把不灭光剑,魂体在点点溃散,他斜视地面上,神色竟露出了难得的柔情,时怀念、时不舍、时惬意、不知在回忆何事,口中随之喃喃自语出一段莫名的之言。 “春雨淅淅如珠帘、卷莲为笠游山间、佳人伴侧笑逐颜、来时再逢此山间,终究还是食言了,百花斋的胭脂还是没能买给你……乐儿”。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太幽魔穴 浩如烟海的璀璨魂源,尽数涌入云辰魂体,衍生出更强的魂光与不灭灵光,助涨了他魂力的修为,可观其面上并无半分喜意,他脑中不由自护浮现万名战魂的面容,他们个个都是为国捐躯的好男儿,不该受此待遇。 “嘤~嘤~”霸王巨刀轻声作响,一直不安分的微颤,似乎是有所暗示,云辰从背后抽出此刀,插入刚才楚潼魂体消散之地,他弯身行了一礼,缅怀这位神勇的将军。 霸王巨刀剧烈颤动,响出“咔~咔~”之声,云辰望其刀面,有几道裂痕在表面蔓延,刀中灵性在溃散,看样子是从内部开始自毁。 “哎!”云辰轻叹一声,随即赞许道“你既有心随爱主前去,我也不多加阻挠,看来是我食言于那位将军了”。 “非也!非也!此物已然通灵,它既是自毁,便是表示不会再认除楚副将军之外的主人,那你找不到下任主人何来食言之理啊”云辰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四名威武不凡,身具王者之气的男子正踱步走来。 “你等是何人”云辰问向出声的那名男人。 苏崎微微抱拳,旋即向楚潼陨落之地,行了一个击胸军礼言道“楚副将军为我之大将,你想我是谁”。 云辰神色警惕起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也是自保而已,无意残杀你之将领”。 “哈哈!小友误会了”苏崎面色和善,给人一股发自内心的亲近之意,随之言道“兵者死于征战,这是一种最高的礼节,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帮我们四人兵解”。 “啊!”云辰连声惊呼,他被对方的言语所乱,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 “呵呵!苏崎兄你就不要逗这位小友了”葛牧抬指点了点苏崎,随即严肃的问向云辰“敢问小友是否认识一个满头银发,衣衫褴褛的道人”。 “你们是说罗道长吗”云辰的回应,让几人无法淡然下去,王洛川更是仰天高呼“天不绝我等啊,没想到你真是恩人派遣而来的贵人啊”。 云辰英眉一拧,展露无奈之意,他明白百万战魂的所求,但轮回之路已破,这是连邋遢道人也无力回天之事,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抱歉了诸位,罗道长之前明言,你们魂体被净邪法阵反噬,太幽之力化入本源,确实无力再入轮回,他有愧百万英魂所托啊”。 闻得轮回无望,几人神情骤变,确实空欢喜一场,苏崎则欣然一笑,格外洒脱“其实我等已然猜到了,只是报有了一丝希望而已,但烦请小友以后告之恩人勿要自责,这亦是天命,他纵有惊世之能,也不能逆天而行”。 云辰听后默默点了头,兵者确实有常人难以具备的洒脱气概,这个元帅亦是,那个神勇的将军也是。 苏崎拂了拂休整的胡须,别有深意的看向云辰,他犹豫再三,出言问道“老夫有一疑虑,小友是否具备吞噬魂力而不伤己身之能”。 云辰双瞳猛然睁大,内心随之惧怕起来,此事除了杨澜与郝景眀二人知晓,连邋遢道人他亦没有告知过,眼前这个面色和善的元帅怎会知晓。 “小友勿怕,我等魂体不如你,真要有什么歹心,也擒你不住啊”苏崎心思活跃,只凭云辰神情动态,便可猜测他此时的内心所想。 云辰心有戚戚,双唇微张,偷偷的喘了口气,确实他刚才太过紧张了,一时竟然忘记他的实力,远在四人之上,击杀他们并非难事“你怎会知晓此事的!北华洲离南山镇约有亿万里之遥,莫不是你有推演预算之能”。 苏崎神秘一笑,还未等他出口解释,一边默不作声的龙河,怦然大笑道“这家伙号称“妙算子”,多智如妖、最是狡诈多思,你要与他对智,多半把你卖了还要帮其盘算呢”。 “哈哈”云辰慧心一笑,这个莽汉的性格跟楚潼相似,豪迈不羁让人忍不住结交一番。 苏崎却着实被他的这番话给气到了,怒瞪双眼看向于他,龙河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了,仰看天际,默不作声。 “小友见笑了,我等还是换个地方深谈一番吧,我这里有一桩对你极有好处的事情,想与你一商”苏崎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辰有些犹豫,心头蓦然一想,眼前确实别无他法,便跟着几人往后方的中心地带走去。 五人跨步前行,一路走向中心地带,云辰沿途观望,四周尽皆是整齐划一的士兵,个个体态壮硕,神色坚毅、百折不屈,男儿本色尽显无疑。他们甲胄生辉,纪律严明,保有生前的一切习惯,安营扎寨,驻栏围杆,有单独的操训场地,不时还能看到士兵在里操练武技和兵阵。 “小友觉得如何”葛牧见云辰看的出神,故此问道。 云辰震撼的点了点头“男儿愿为杀场陨、不甘沦为陌世人,世间的男子需要往军营走上一番,才可显出男儿本色”。 “此话甚妙”龙河勃然大笑,他吼向一角正在训练的士兵“兄弟们,给咱们这位小兄弟,显示一番拿手的技艺,看看咱岩子国男儿究竟怎样骁勇无匹”。 一位校尉凛然肃立,得此命令后,手挥红蓝战旗,指挥着这方士兵操练开来,云辰感慨激昂的望着千名士兵,他的眼中这些士兵单个并不强大,乃至刚步入武者行列,可组合在一起就是一股敢敌武之宗师的力量。 他们持拿长刀挥砍,一个紧凑着一个,但又不失灵活,进退有据、攻守兼备,不时还排成一字长阵,以游离战术攻击敌人。 那名校尉双手战旗互换,指挥士兵变换不同的阵术,如蛇盘,如雁展,如虎扑,通得了兵阵的神髓,只是气势便让云辰连呼叫好,忍不住生出敬佩之心。 “我看小兄弟你对军营甚是向往,不如就归我帐下,跟我一同打拓疆土,为我岩子国建功立业吧”龙河遥指远方,一番豪言壮语,激起了云辰的向往之心。 他刚要脱口而出,便觉得哪地方不对劲,随即望向一边看戏的另外三人,顿时脸红燥热,心中暗道“这就是元帅威能,只凭一番言语便让我有从军之心”。 “龙河你勿闹,你以死去多年,想建功立业还是入幽冥府邸,去跟神明商量吧”葛牧训斥了龙河一番,引着云辰向一片乌光盖天之地走去。 云辰抬头仰望这片乌光,其色昏暗如墨,有股震慑万鬼的威能传出,先前与他魂体遥相呼应的感应,就是出自此处,此时身临其境,呼应更甚以往,似有无形的接引之光,作用于其魂体中。 “那里就是太幽魔穴了吗”云辰出声问道,葛牧点了点头,指向不远处的四个王账“我们进帐说话吧”。 五人步入帐内,各居做一个位子,云辰好奇的望向几人,从他们的神情中亦能看出,有心事埋藏在心底之中。 “各位,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我力能所及,必定相助”云辰的一番坦言,倒让几人略微有些羞愧,他们互相瞪视,都在暗示对方出声。 这时苏崎不再推让,他直言说道“不瞒小友,我等有一桩大仇,可仅凭我等之能亦不能得报,今观小友有吞魂之能,故厚颜求助于你,望其帮我百万战魂报此深仇”。 “百万战魂之仇”云辰细细琢磨了一番,随即言道“莫不是徐天青与其师尊,坏你等轮回转生之事”。 四人默不吭声,有些惧怕云辰与这二人有所牵连,但对方随后的一番言论,却让他们欢喜不已“此仇我允了,徐天青与我有灭门屠镇的血仇,莫说你等相求于我,就算阻挠我也是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品判这话中的怒气,四人完全感受到其滔天的恨意,苏崎见顾虑以无,也不拐弯抹角言道“恕我言语冒昧,我观小友威能,虽远超我等,但离那一老一少仍有些距离,不知你有何良策”。 “这……”云辰不便直言说出谋图百万战魂魂力一事,但苏崎何其精明,早已猜到对方的意图,他笑颜一展开口说道“小友既然暂时没有良策,那就看我之法可行否”。 “请说”云辰抱拳请教着。 “我有三宝可助你一臂之力”苏崎抚摸着胡须,一派神机莫测之态“其一、我四军一甘将领的魂力,其二、太幽魔穴中存在的天鬼,其三、一件天外仙宝”。 “其一还能理解,二三是为何物”云辰显得有些谨慎,他真被对方的智谋给惊倒了。 “小友莫急听我慢慢道来”苏崎叹言道“那日这一老一少来此时,有不少言语被我等听到,他们的谋图甚大,竟以破败太幽魔穴为卵巢,百万战魂等为养料,蕴养此鬼,助其快速苏醒。还随同放入一件天外仙宝,镇压魔穴,防止其崩溃。我分析许久,加之对太幽魔穴外侧的观察,很肯定的断言,这天鬼属于鬼魅之流,且极为珍贵,你若得之,将是一个不少的助力”。 苏崎分析的头头是道,闻言云辰也不敢妄下结论,犹豫再三,他意欲先进太幽魔探查一番。 五人来到乌光处,皆遥望其内,令人失望的是,乌光自有伟力阻隔外力窥视,只是远远一观,压根无法探究出因果。 苏崎见况坦言道“魔穴诡异莫测,但凡进入的战魂无不迷失本性,当年我幸得一缕太幽之气淬炼魂体,故此可进入常看,小友魂体非凡,应该也不怕这种力量,为以防万一,我陪你一同进去吧”。 云辰也不矫情,有人知其根源者一同进去,可省却不少麻烦,说罢便尾随苏崎一同进入乌光内。 乌光气华冲天,蕴藏着利于真魂修炼的能量,乃天生孕养鬼魅之流的神地,乌华中不时有幽蓝神光遨游其中,看其一眼魂体舒泰,不知汲取后还有何妙用。云辰抽手一握,眼见幽蓝神光穿体而过,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捕捉,此地太过神异,不知是如何形成,滚滚至阴之气不断袭面,隐约让人产生踏足幽冥之路的感觉。 “”刚进入此地没有多久,声声低语就在云辰耳边响起,他不知其音是何物发出,充满了无尽诱惑之意,惹的他心神不宁,有些烦躁。 “魂生不灭撑天地”云辰魂体闪耀不灭灵光,撑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阻隔这股诡异的乌光。 “小友是否也听到了那种魔音”苏崎关切的问道。 云辰微微颔首言道“这股魔音似乎从我内心而发,混乱了我的心智”。 “无碍就好,前面不远处便是太幽魔穴,我等快走两步吧,今日不知为何乌光有些诡异,连我都听到魔音了”苏崎越过一块奇石,加快步伐的前进着,云辰接踵而至未落下一步。 “到了”两人越过乌光,来到一处幽蓝神光聚拢之地,那里神异非凡,神光如水泽般沉浮荡漾,一些特殊能量生出了灵性,聚化成奇异虫豸走兽,游走于石缝光华中,苏崎指向神光的中心处,让云辰观看。 他遥望此地,魂体悸动不安,似有心脏在跳动一般“这是……”。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天鬼悸动 乌光深处,幽蓝神光汇集成海,遮盖了下方的太幽魔穴,云辰魂眼生光,极力看破这层阻碍,竟然发现,所谓的太幽魔穴,其实是一个天坑形状的无底深洞。 此穴的范围并不宽广,不过寥寥数千丈之长,可其底部深邃无底,被无尽黑暗所笼罩,任云辰长化千里灵眼,亦不能看透,他有些怀疑,深坑之下是否真的通往九幽之地,不然凭何会溢出有利真魂修炼的能量。 “今日魔穴怎会如此怪异,以往神光虽多,但不覆盖此穴之上啊”苏崎不解的说着,着手拉着云辰远离了一些叮嘱道“我们还是远离一些吧,今日此地如此怪异,我猜是太幽魔穴又要溢出太幽之气”。 “太幽之气”云辰不懂苏崎为何这般惧怕,他曾在楚潼的霸王巨刀中感到此起气威能,没察觉出任何不妥之处,反而让他有股亲昵之意。 提到太幽之气,苏崎一脸的惧意,他眼神迷离起来,一边回想一边诉说“三百年前,岩子国、月冶王朝、戚卫国被我设计在此决战,可那时恰逢太幽魔穴万年崩败之时,大量太幽之气从魔穴涌现,成天塌之势,把此处化成生命禁区,三国将士皆尽陨落。而我商军则在不远处坐当黄雀,也难逃此命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做梦也想象不出,百万将士同时身灭形陨的景象”。 云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哀气,他心中猜想苏崎表面淡然陌世,其实百年期间,每日懊悔自责,愧对百万英魂。 “杀场无情,元帅切莫多想”云辰有心劝导,但知晓自身不善口舌,便静声观看太幽魔穴。 日月轮转,二人皆盘地而坐,静默等候神光的散化,云辰心神归寂,探索着魂体未发觉的奥秘,他魂体十簇魂火欢燃跳动,焰色洁白,如同不染凡尘的仙焰一般,净化着渗入魂体的乌光,偶有幽蓝神光受魂焰驱策,渡入他的体内,增进着他魂体的凝实。 云辰心神探入魂火中,想静知其中的秘密,可恰逢此时,太幽魔穴上的幽蓝神光也随之开始变化,无尽神光上涌,倒回天际,呈龙吸水之态,越发神异不可妄测。 “是天鬼一丝意识将要醒来吗”苏崎探望神光分开的中心处,那里一个散发银芒的神胎在黑暗中不断沉浮,胎体外、太幽精气伴随而动,有大道之光映照,流露出一种至神至圣的气息。 此胎不为婴儿,乃是一种类人形的生灵抱卧而成,这生灵身近四米,肤色近乳,长有八臂,一头银发肆意飘动,有先天灵气从发丝中溢出。其臀有尾,光滑无毛,如苍天白玉般无暇靓丽,更让人震撼的是他眉心,有一根旋型独角,直刺苍穹而长,似有大道藏匿其中,万法碰之皆坏。 云辰站立而起,也看向天鬼,这等天雕地刻的身体,得宠于天道,着实让人着迷,他魂眼闪动,一层魂光激射而出,想看的更为透彻一些。 魂光照射到天鬼的躯体上,荡出一层光晕,有声势浩大的天地祭祀之音乍然阐唱,似乎其体内有股伟力守护,将外道力量尽数阻隔于外,无法透析他本质的奥秘。 “天鬼究竟为何物”云辰默默的感叹了一声,可这句话音还未消散,似胎而抱的天鬼,突然抖动了一下,幅度极为细微。 可云辰目光如炬,这一细微的动作,根本逃不出其眼力,他瞳孔巨睁,魂体的不灭灵光,自主而出,撑化独立空间,包裹住了他与苏崎。 “小友怎了!是天鬼出了什么动静吗?”苏崎心思活跃,不认为云辰会随意彰显威能,定是有何不为人知的危险,蛰伏在附近。 “他动了!”云辰遥指沉寂中的天鬼,神态一股坚定之色“他似乎对我的魂光有所反应,只是触碰的一瞬间,我与他之间竟有共鸣之意”。 “不行,他不能醒来,不然我等百万战魂将有灭顶之灾”苏崎一改往日的淡然神色,言语间有大恐慌“小友在收服天鬼前,莫要再探视于他,不然这等存在苏醒过来,我们谁也压制不住”。 云辰认真想了想,回眸望了天鬼一眼,出言道“想要收服天鬼何其困难,我不信徐天青会空留天鬼在此,不设任何防备,再言就算我得到这等天地奇灵,没有大能者帮忙铺平前路,只会成为一些有心人预谋的对象,这天地至宝于我无用啊”。 “小友的意思是……”苏崎来回指了指云辰与天鬼,神情有些可惜。 “不错”云辰表露出一股决意“于我无用之物,断不能留与徐天青,收服不得,我便吞噬,坏了他这桩机缘”。 苏崎思索一番,也认同的云辰的想法,天鬼既然不可得之,也绝不能留其助涨仇敌实力,天地至宝损坏虽有些惋惜,但此番也别无他法。 “小友不受此宝诱惑,行事如此果断,老夫我不得不佩服,但天鬼属鬼道神圣,恐怕不会轻易让你吞噬”苏崎道明了一些现实。 云辰斜目瞅了一眼天鬼所散发的神异之能,隐隐有着诸法不沾之感,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但细细品酌苏崎的一番话,又觉得对方话中含有玄机,故连忙问道“元帅此言别有深意,莫不是您知晓一些克服天鬼之法”。 云辰的聪慧让苏崎展露满意的笑容,他笑谈着“天鬼克服之法我断然不会有,但使其浑噩一时我倒有一些把握”。 闻言此话,云辰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智谋,虽未入道途,却能经由一些细微之处,分析和猜测的头头是道,确是常人所不如。 “那一老一少之所以留下我们百万战魂,就是想趁天鬼醒来之时,作为吞噬补养己身之用。而我经过多日的观察,天鬼吞噬幽魂时,会有迷醉之态,以战魂当烈酒,定能让其一直浑噩,届时就看你的噬魂之能,是否能吸收天鬼之力”苏崎坦言说出了他们的用处,语气格外愤怒,同为人族生灵,却被他人视作养料,连孽畜都不如。 “战魂当烈酒”云辰有些踌躇,他不似徐天青那等无情的修道者,心中有些不忍四国将士作此牺牲。 “小友此时怎不如初来那般洒脱”苏崎摆出长者的姿态劝解道“恩人曾说过,世界因果天注定,你借我等之力就是因,报我等之仇就是果。说来还是你对我等有大恩,不然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没有机会复仇,因为我等战魂受太幽之力侵蚀,早晚消弭于世,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苏崎的一番劝言,打消了云辰萦绕心头的不忍之情,此刻确实不能再做小女人之态了,他弯身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言道“全凭元帅做主,云辰有生之日,断不会忘记英魂们的恩德”。 “小友言重了”苏崎扶起云辰,笑颜说道“此事已定,那就先回去召集四国将士吧,随后之事小友不必过问,全交托于我即可”。 云辰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慎重的看了一眼魔穴中央的天鬼,尾随苏崎退离了此处。 一日后……… 主帅王账内,盘膝而坐的云辰体耀莹莹魂光,一轮一轮璀璨的神环,在其周体上下浮动,连其周围的无形虚空都隐隐泛出圣洁之意,他在探索魂体内蕴藏的奥秘,也在极力把自身状态提升到顶峰。 就在此时,大地剧烈颤动,王账被震的左右摇晃,一声声战鼓和军号之声接连响起,如狂风般席卷了这里,坐定的云辰睁开双目,神情有些悲切,苏崎等人跟他有过约定,以一日为期,让四国将士最后欢聚一晚。 而在昨日,云辰彻夜未眠,震天的呐喊和悲鸣声,响彻着整个不归国,其意连万物都为之凋零。这其中有欢笑、有哭泣、有激动、有不舍,百万战魂在尽情宣泄着多年的情绪,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般放肆而为,颇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韵意。 云辰缓缓站起身来,抬手掀开帐帘,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他遥看前方,四国将士井然有序的缓步而来,他们虽人数众多,但每一名都步伐一致,没有丝毫差别。 四国将士的神情都格外坚毅,展露出王者之师的姿态,仿佛昨夜的喧嚣与他们无关一般。 “停!”伴随一声军令,百万战魂瞬间停住了脚步,领头的苏崎、王洛川四人则策马跑了过来。 “四位元帅有礼了”云辰抱拳行了一个武者礼节。 下马的苏崎笑了笑说道“让小友久等了,我等四国将士已经准备完毕,今日就可助小友一臂之力”。 云辰闻言转过身去,冲着百万战魂鞠了一个大礼,英杰男儿,生时护国、死时抛尸,不可谓不悲壮,依凭此功,当得起他这份大礼。 “哈哈!小友勿悲,日后你多折磨折磨那一老一少,算是替我等解去心头之恨了”龙河大笑着,依旧豪迈不羁,可云辰却从昨夜那震天哭喊中,依稀听到了他的声音,十足的一个性情中人。 “龙河所言极是,我等今日所受的苦,恐怕比小友日后,来的轻松许多,活着有时确实比死亡痛苦”王洛川也出言说道,他担心云辰年幼,经受不住这般百万战魂殉身的悲痛。 “好了,小友心智超绝,没你们想的那般不堪”苏崎摆了摆手冲着几人说道“实施昨天商讨的计划,你们三人在外界派遣将士进入,以万字为数,一轮一轮的让将士进入。我与小友先行在太幽魔穴处等候,尝试唤醒天鬼,争取让它浑噩的时间掌握于我们手中,以防小友吞噬的过程中出现意外”。 云辰细心听记着苏崎的安排,再一次被这位智力超凡的元帅震撼到,感叹其当真无愧“妙算子”之称,任何纰漏都在他计算在内。 苏崎的计划中,不让云辰在天鬼沉睡时,进行吞噬,以防对方随时醒来,突然发难,需借由战魂当烈酒,一批一批的派遣战魂进入,掌握天鬼浑噩的状态,给云辰充分的时间,这些都只是初步,计划中还预留了诸多后手。 妥善安排一番后,云辰最后张望了三位元帅和百万战魂一眼,毅然的踏入乌光内。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七章:魂酒 太幽魔穴外,云辰警惕的看着深渊中央内,不断沉浮于黑暗中的天鬼,它依旧成抱胎之状,太幽精气环伴体而绕,充斥神圣之韵,若无外力介入,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 苏崎看向后方,有混乱的脚步声渐渐向这里逼近,他冲云辰点了点头,示意战魂已然进入,可以尝试叫醒天鬼。 云辰沉重了吸吐了一口浊气,身外不灭灵光聚化成型,变为十二柄不灭光剑,摇空斩向天鬼躯体,他不认为这番就能轻易斩杀此神物,可叫醒应该不难。 十二不灭光剑,劈天斩日,同时降临在天鬼的头颅上,夹杂缕缕劲风,一同斩其周身各处。 就在魔穴外沿云辰二人翘首以盼,以为此法可行时,天鬼眉心那根直刺苍穹的旋型独角,荡出一股无形的涟漪,波动了周围的虚空,禁锢了将要临体的十二光剑。 独角威能远不止如此,其角尖耀射出一种无暇的至圣银光,扫灭了光剑,整个过程没有让人感到一丝滞怠,简直无物不毁,无灵不灭。 苏崎看到这种情况,神情毫无波澜,冲着云辰说道“小友可尝试用先前魂光照体的方法,唤醒此鬼,如还不见效果,再行他计”。 “嗯!”云辰点了点头,闭目沟通起魂体内的十簇魂焰,尝试召唤那不受控制的魂光。 苏崎见况躲了一些距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云辰周围的空间多了一丝灼热感,且这种热度在不断增高,只伤真魂,再多呆片刻,他都能魂体自燃,消弭于世。 云辰周体开始泛光,流露出一种无暇之感,这种光不同于不灭灵光,亮度很淡很轻莹,像仙光绕体一般,不染邪魅污浊,十分的神俊不凡。 “咕噜~~”寂静的太幽魔穴传出一声轻响,苏崎慌忙的望向魔穴中央处,抱胎而卧的天鬼,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动了一下,刚才的那声轻响,似乎是它发出的。 “小友继续,此法可行,这天鬼动了”苏崎在一旁喊道,云辰耳听此话,更加极力的催化十簇魂焰,使周身的莹光更甚,临摹出大道气韵,扩展了近十丈的范围。 魂光照耀四方,完全的刺激到了天鬼,它不断扭动身躯,背后的银发凭空而散,睁开了闭合的灵眸。 “醒了”苏崎惊呼一声,目不斜视望着完全苏醒的天鬼,对方站立虚空之上,如神如圣,虽然是人形长有八臂,但如同苍天精心雕琢一般,无缺无暇。它眼眸黑寂空洞,藏匿着一片伟岸的夜空,似乎衍化着寰宇世界的生与灭。凭空而摆的银发,也溢出缕缕先天精气,其尾一甩一摇间,拨动着虚空涟漪,而那根直刺苍穹的独角,更是展露一股大道之意,召唤出无上伟力,让周围的虚空都显的脆弱不堪,根本言不尽其神异之相。 苏崎身形暴退,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被对方的无形气势所摄,仿若在直面万物主宰一般,世俗之力无法介入,任他智力超绝也只能甘心臣服。 云辰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他体外的魂光不散,完全无视天鬼所带来了气势,两者四目相对,都似乎对对方存有极大的兴趣。 “小友,可先行试探天鬼之威……”苏崎话音未落,天鬼便一步越来,它眼中的云辰犹如绝世美味,单单观望一眼就已让它产生极大欲望,故此还未等两人有所行动,它便先行而至,想要拘禁云辰。 “好快!”云辰压根来不及反应,不灭灵光还未形成光剑,天鬼于三丈外显出真身,对方独角内的至圣银光闪烁不止,随时可以扫灭。 见证过此光威能的云辰,有些万念俱灰,他无力抗衡这种力量,正值此等危难之际,九条黑铁锁链从下方深渊处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天鬼周身,其中更有一条捆绑了其旋型的独角,封印了即将扫灭而出的银光。 云辰退了几步,生死一瞬间,时间都在缓慢的流逝,实在太过惊险,险些命丧当场。 “小友无恙否?”苏崎跑来,焦急的问着。 “元帅放心,我没事”云辰摇了摇头,又看向天鬼,此鬼回来抖动,在极力挣扎,想要挣断束缚其周体的黑铁锁链,可这诡异的黑色锁链不知由何物铸成,汲取了那独角散溢的大道之力,任它有翻海搬山之力,亦不能动其分毫。 “果然没有错,徐天青留有后手,以防天鬼逃跑或被他人得之”云辰淡淡的一笑,此番正好随了他的心意,天鬼他只会吞噬而不想收服,所以此后手对他无用。 “天机使然,冥冥中果然有定数,如果我猜的没有错,束缚天鬼之物,一定是那仙宝”苏崎看向太幽魔穴的深处,黑暗沉浮之中,空无一物,并为发现任何器物的形态,只能感觉到一股让人魂颤的力量,根本不知仙宝何在。 “元帅,请先暂避,我要试试这天鬼的威能”云辰示意让苏崎躲开,自己则往前又走了几步,他不灭灵光浮体,不再聚化十二柄光剑,而是集中力量,显化出一柄巨剑,悬于头顶。 不灭巨剑,时亮时暗,威力极其不稳定,但就如此,其力量也不是十二柄小剑可以媲美的,云辰袖手一挥,操控这柄不灭巨剑,斩向被束缚住的天鬼。 巨剑威势滔天,如开天辟地一般,竖斩天鬼的头颅,看姿态想要将其一分二,击杀于世一般。 天鬼神情淡然不见任何惊乱,它猛烈摇晃头颅,眉心独角又荡出一丝涟漪,让虚空出现滞怠,封阻巨剑的降临,这种天赋力量太过神异,连黑铁锁链也禁锢不得。 云辰英眉紧皱,有些可惜,刚才只差一些便可斩到其体,可那确实是他所能催动的极限力量,哪怕他倾周身魂力,形成魂剑,也做的不一定比现在好上多少。 “元帅,这家伙天赋惊人,可无视一切力量临体,是否该等其浑噩以后再继续攻击”云辰询问了苏崎的意见,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我本以为天鬼还处幼体状态,以你之力可伤于它,可如今一观,还是小看了它所具备的威能”苏崎只是被微微震惊到,并未就此慌乱,他闻听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拉着云辰走到了不远处。 二人紧望乌光内,一个个迷离的战魂紧促缓步走来,他们神智浑噩,被乌光所蕴含的秘力所乱,痴迷的走向魔穴深渊,看神情根本明辨不了任何事情,全然受制于太幽魔穴。 “他们要干什么,是想投身太幽之中吗?”云辰紧张的问着,知晓战魂不久便魂飞魄散,亲眼所见还是无法淡然看待。 “太幽乌光对鬼魅之流有巨大的克制之力,寻常的魂体触之便会神智错乱,本能的走向魔穴之中,像我这样偶得一缕太幽之气蕴化的,百万而不存其一”苏崎细致的解释一番便不再多言,他眼露敬重的目光,扫视每一名英魂,像是在送行一般。 战魂踏足太幽魔穴的边缘处,根本就不知晓脚下便是炼狱深渊,三五成堆的掉入其中,云辰有心想看看究竟会发生何事,但苏崎紧紧拉住于他,不想让其冒险行事。 转瞬间、最先行的数百战魂已然落入太幽之中,被黑暗所吞噬,天鬼眼望这些令他垂涎欲滴的“养料”,永坠黑暗之内,躯体挣扎的更加厉害,他极力抗拒束缚,口中向下嘶吼出一段难明的神语“库咻姆乞,咓挐嗶呵爲钑波旯……”。 躲在远处的云辰二人无法听懂这些神语的意思,只觉得太幽深处某种神秘的存在,颤动了一下魔穴,像是在回应天鬼的话语一般。 “元帅快看”云辰碰了碰陷入思索的苏崎,让其看向天鬼,原本还在挣扎的天鬼,突兀间安静了下来,束缚其身的九条黑铁锁链,缩回下方的黑暗之中,还了它自由之身。 刚一脱困,天鬼悬空飞向魔穴边缘处,它慎重的看了云辰一眼,便不再关注,朝着接连掉落的战魂便张开了嘴口。 天鬼口中无齿,有一股吞天吸力从喉中出现,掉落的战魂不再坠入黑暗,须弥缩小,成为颗颗“米粒”,直向飞入进入它的口中。 战魂无感,不知掉入太幽之中就会被吞噬,依旧朝前行进,天鬼不停的吞噬,没有再让一个战魂掉入黑暗,它的口仿佛无量黑洞,已然吞噬了百千名战魂。 云辰略微有些吃惊,忍不住叹道“它的肚腹真的能广纳天地不成”。 许久过去、寂静的太幽魔穴喧嚣热闹,一轮接着一轮的战魂,踏入太幽魔穴中,云辰细心的数着,现在已经是第十二轮,也就代表天鬼吞噬的战魂,已然快十二万了,这相当于一个小国的兵力。 “战魂当烈酒,天鬼已经有了迷醉之色,相信再吞噬一些四国将士,就能让它浑噩许久”苏崎觉得这是好事,可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没落,直言说道“凡俗终究不能胜仙啊”。 后方杂乱脚步声接连传来,下一批战魂已经进入,天鬼挥舞着八臂,白尾不停甩动,格外的兴奋,真像是喝醉了一般,周体更是溢出一股诡异的气雾,很像是魂力杂质。 “它吞噬这么多魂力究竟有何用,难不成跟我一样,可净魂力印记,融魂源为己用不成”云辰无法探知天鬼的魂力强弱,只是猜测战魂对天鬼有用,毕竟这等神物属天造之体,太过神异,连修道者也不得而知。 “小友准备了!天鬼已经开始浑噩了”苏崎出言提醒道。 天鬼神智出现浑噩,八臂不再挥舞,老实的垂落下来,那双藏匿夜空的神眸也闭合起来,整个躯体随之自主蜷缩,成为了最初的抱胎之状,但那根大道独角并未休停,它代替嘴口,吸纳不断坠入的战魂。 “开始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八章: 乱心 浑噩中的天鬼,宛若先天之灵,一呼一吸间溢出先天之气,它周体散着大道至光,不再为银光而是呈现九彩之色,美轮美奂中透出一股神圣之韵。 感应到九彩之光的太幽深渊,也无法再寂静下来,竟然出现剧烈的动荡,于无尽黑暗中,开始上涌出几股太幽之气,它们是受到九彩宝光的吸引,开始以天鬼为源,孕化滋养。 云辰激动的看着这一幕,眼眸突然一亮,发现大量的太幽之气中,飞出几缕太幽之精,它们先行而至,渗入到天鬼的天造之体中,不知作何之效。 此气不比太幽之气,乃是其精源所在,为世间罕有的仙灵之气,任谁观望一眼,就可魂体舒泰充斥明光,如重归母胎一般。 “仙灵一道,究竟为何,太幽、天鬼这些神物宝地,蕴藏了多少不为凡俗所知晓的隐秘”家人往生后,云辰越发对修道一途产生了兴趣,他不愿懵懂一生,想探知世间一切奥秘。 苏崎也十分赞同此话,他瞅向云辰眼眸,发现了埋藏其中的渴望,随之说道“不入道途、一切成空,以小友之姿,定能在修道一途上大放华彩”。 “这属后话了,为今我要赶在徐天青、徐天洛登入上界之前,歼灭这二人,此天鬼便是我前行的第一步”云辰毅然说着,周身流露的杀气,连苏崎也为之一怔 太幽中的天鬼浑噩沉睡,完全被战魂的魂力所醉,它沉浮于太幽之气中,被苍穹降下的大道之光笼罩,隔绝对世间的一切感应。 云辰见时机已经成熟,驾驭不灭灵光,飞入进入太幽魔穴之中,他缓缓而行,一点点的接近归寂中的天鬼,随之触发了莹莹魂光,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便放下心来。 “开始吧!”云辰慎重的停飞在不远处,魂体内沉寂的魂力开始躁动,尽皆喷涌而出,形成一条圣洁光河,流淌在其头顶之上。 “魂剑、现!”魂河向云辰的双手汇集,不断浓缩与堆积,化为一柄巨剑的雏形,展露出一股斩天灭地之势,连魔穴边缘处的苏崎,也被逼的节节倒退。 握剑的云辰紧咬牙关,神情有些吃力,这不仅是他魂力所剩不多的原因,更是其魂力太过沉重,如握一座大山一般,而随着巨剑的形态越凝实,其中的重量也就越大,若非属他之力,断不可这般坚持住。 “啊~~~!”一声怒吼震荡着整座太幽魔穴,让一切声音都寂静了下来,云辰飞近天鬼躯体,高举双手魂剑,撑化出不灭灵光赋予己身,细细看去他臂膀在不自主的颤抖,隐隐有股力竭之感。虽然此时的魂剑并未完全显化形态,可这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再进一步便无法操控。 “斩!”巨剑陡然而落,耀出刺目的华光,魂光四溅,随之斩到了天鬼的躯干位置,可这时天鬼眉心的大道独角,预测到危险的降临,它停止吸纳坠落的战魂,流露难明的伟力,波动了一层虚空涟漪,不再是禁锢而是阻隔了巨剑的降临。 两者的力量相持不下,迸出道道神光,袭向四周,其威力石岩触之化为尘,战魂碰之灭成气,根本不留一丝痕迹。 短短一时的交击,消耗了云辰魂体内剩余的魂力,使其无法再继续抗衡,可他心有不甘,双臂徒增巨力,以远超极限的力量,向前推进,于虚空之中压出了一个凹型,竟真压制了大道独角形成的虚空壁膜。 “小友快住手,先回来我们另行他计”苏崎在后方焦急的喊道,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云辰双臂出现了严重的裂纹,魂光也自主出现,护住即将崩溃的魂体。 云辰不愤的望了天鬼一眼,倒飞回了苏崎的身边,他口中微喘着粗气,看向双臂的位置,几道可恐的裂痕,在溢出魂力,幸亏魂光自主护体,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小友太过冲动,天鬼虽还在幼体,但威能超凡,我们不能一昧的硬拼”苏崎训斥道,担忧之心表露无疑。 “是我莽撞了”云辰有些遗憾的说道“天鬼的天赋之能于沉醉状态,禁锢不住太强的力量,可那阻隔之力,远不是我现阶段所能斩破的,再加上我魂体确实不如修道者来的坚韧,才导致双臂崩裂”。 苏崎轻轻拍了拍云辰肩臂,笑颜说道“勿要失望,此况我亦计算在内,你拥有天鬼所不具备之能,剩余的战魂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元帅之意,是让我现阶段就吞噬战魂魂力,壮大己身”云辰神色有些不忍,来此的目的是吞噬战魂复仇,可几日相处,感受英魂之勇,已然下不了手。 苏崎含笑点了点头,表露宽慰之意,不想让云辰有任何道德负担“小友快些吧,不要让我等的心意白白浪费”。 战魂依旧前行,不断纳入天鬼之躯,云辰狠咬了一下下唇,腾飞至幽穴边缘处,撑出不灭灵光,禁锢住了一甘将被吸食的战魂。 他望了一眼十四名战魂痴呆的面庞,默流出两行泪水,身外十二柄光剑,落空而斩,给了他们真正的解脱,也给了过去的“自己”一个解脱。 四散的魂力,受到渡引之力的凝炼,化为纯净的魂源涌入云辰魂体内,几乎是融体的一瞬间,他心境大乱,面露恐惧之色,连十二柄魂剑也跌落在地,化为灵光渐渐消散,仿佛是融入了“心魔毒药”一般。 远处的苏崎明白云辰心思,事已至此他也无能无力,眼中生出一丝希冀,于口中诵读圣贤所注的《生义》古籍,以求让对方明白其中的大解,缓解那份心伤。 “生亦我所欲也、死亦我所欲也、若死之无意,当未生之所意,其生或其死,无外乎……”。 段段玄而又玄的意境之语,传入云辰的双耳,平缓了那股悲念,稳住了那即将崩溃的心境,他微闭双目,弯身盘地而坐,神情似懂非懂,一会皱眉咬牙一会淡然面对,口中也跟着诵读那充满圣贤之意的《生义》。 喧闹的太幽魔穴莫名出现了阵阵读书声,盖住了战魂行径的步履声,外界的众人听的是满腹疑虑,全然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生者,生死也,人在生死,莫不浪滞于三世,飘萦于九止,绸缪八缚者也……”云辰的诵读声越来越大,整个人也流露出一股轻灵之感,借由这些圣贤感悟,他心境从未如此平坦,连灵台都越发明亮,生出一道慧光。而身外不灭灵光与魂力完美的交融着,撑化出了一个特殊的光界,有生死之力完美轮转,接引踏入太幽魔穴的战魂。 苏崎惊叹的观望着这一切,战魂进入光界也是消散的下场,可在光化之前,每个人的面上都有了神采,眼眸也不再空洞,恢复了往日的神智,真像是被超度了一般。 “天道护佑,希望此法可行”苏崎也无他法了,只得在远处盘地而坐,细心观察云辰和天鬼的一切动向。 半日后…… 龙河、王洛川、葛牧三人率领着最后一轮的战魂,缓缓进入太幽之地,他们的面容浑噩迷离,呈现痴呆状,但这也代表着百万战魂,今朝真的要全部消散了。 苏崎含泪站立起来,望着往日的敌手行了一个军礼,他笑叹着“今生能有你们三人做对手,实乃我苏崎荣幸,黄泉路上你们等我半刻,我稍后就来”。 三人对那份言语毫无反应,本能的踏入光界内,其魂体被光界一净,明亮闪动,恢复往日的神智,他们看向苏崎,于大笑中散尽魂体,虽没有言语,但其意再明显不过,都是帅之王者,想法也都相同。 魂源漫空飞舞,散发极致之光,如恒古不散的不朽天光,坐看岁月变迁超然于外,最后一轮战魂,也尽数化为纯净的魂源,渗入云辰的魂体内,可他却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依旧闭目而语,诵读圣贤《生义》。 苏崎没有叫醒云辰的意思,虽不解为何他不曾苏醒,可其眼帘中那浩瀚无止的魂力正开衍万象,临摹生死真意,映照大道之形,当下就判定出,眼前的男人正循序渐进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脱变。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九章:斩天鬼 日月轮转,三日匆匆过去,诡异的太幽魔穴一如既往,陷入了死寂中,苏崎傲然屹立在魔穴边缘处日夜守护,他拂袖拨开了面前的幽蓝神光,观望沉睡中的天鬼,神情远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充满忧虑之色。 他转首看向十丈高空处,一位身形模糊的男子,被光幕包裹着,盘坐于虚空之中,口述生死真意,其体内莹莹灿灿,一道又一道无暇魂光,不时向外迸出,流露难明的至圣气息。但更让人惊恐的是他此时体内的魂力,浩瀚无止,隐隐传出滔滔天海之音,仿佛连这方天地也容纳不下其魂力之量。 此情此景苏崎又喜又忧,可神色也越发的焦急,口中喃喃自语道“三日已过,魂力已然浑厚无匹,可为何还不见转醒,此番战魂全无,如天鬼于浑噩中醒来,将如何是好啊”。 他曾试图唤醒云辰,怎奈其身外光界护体,隔绝一切的力量,使他无力踏足,只是靠近就有灼魂之感,险些被净化,迫于无奈只得翘首期盼着。 似乎是感应到苏崎那焦急的心神,不灭光界蓦然出现了异象,一层层白色霞光由光界内往外喷涌,散发着生之元气,整个界体更是颤颤而鸣,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 受之影响,光界下方坚逾金石的太幽石岩,密布蛛网裂纹,冒出一片片稚嫩的绿芽,在急速生长,而身处光界中央的云辰,周身缠绕生死之力,于同时缓缓睁开了双目,露出一对清灵的眼眸,望向空寂的上方。 他的眼中一片苍茫之意,仿若看透了世事,看透了生死界限,思索半刻后,言语中充斥着质问疑虑道“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生为何道?死为何道?”。 此声并不大,然却让这方天地有了共鸣之意,似乎大道都在与他契合,窥探生死之道,苏崎听言后并没有理会其意,趁机在远处吼道“小友且快些动手,此番已是三日过去,再不行动,天鬼将要苏醒了”。 云辰神主归位,从那份生死意境中脱离出来,他颔首以待,当即跃下虚空,走到苏崎身前,他收敛了魂体无上威能,返璞归真,让人窥探不到丝毫魂力波动,如一个邻家俊少般,人畜无害充满善意。 “有劳元帅守护三日了,云辰此番定能斩灭此鬼”云辰处之泰然,谈笑间给人一种坚定可靠之意。 苏崎满意的抚须笑看着,耗时三日之工,眼前的男人已然洗尽铅华,一举一动不再流露恐怖的魂力,验证了一句古话“神莹内敛”,至此之后跟他这个凡俗,天人两隔了。 云辰甚为满意此刻的状态,真灵一道历古就充斥着秘密,他经由紫果一事,得获吞魂之能,这本就扰乱了天地秩序,导致他至始至终从未了解过自身以的一切,魂生十焰、命魂再衍,一切都萦绕着一团迷雾,越发探究便越觉得玄奥,只得日后寻找邋遢道人,解心头之惑。 “今观小友之态,已然预料到,日后我等之仇,亦能得报。哈哈!真不枉费百万英杰献身之举啊!”苏崎笑中含泪,他在等待云辰功成那一刻,不然凭何下去跟将领们“团聚”。 “元帅尽请放心,日后我定拿徐天青和其师尊的头颅来太幽之中祭拜,已告慰百万英杰之恩”云辰的语气极是平淡,却让苏崎预测到了这一幕,已不久远。 “小友有心了”苏崎行了一礼,随之退到太幽之外,不想给云辰带了一丝牵绊,便于他发挥真正魂力斩灭天鬼。 云辰昂首背臂,从容不迫的走向太幽魔穴边缘处,他眼望如仙云片片的幽蓝神光,抬臂单手一捋,其浩瀚的魂力凭空而显,化为一柄遮天扇叶,扇开了围绕在太幽之上的幽蓝神光,暴漏出沉浮黑暗的天鬼。 他笑了笑,无法自浮,神情淡然的步履在虚空中,一步一步接近天鬼,而其周身的气势也越发强悍,由无形化有形,镇压了不断上涌而来的太幽之气,使其慢慢下沉。 “吾于生死间,掌握不灭之意,死者恒在不尽”云辰轻声低语,说到此处,右手衍化出一柄死黑之剑,其色万物皆可渲染,是一种极致的黑,此剑一现,太幽之地多了几分暗淡,似乎可让一切事与物凋零,着实影响了这方天地,着眼细细看去,死黑之剑虚幻缥缈,虚亦非虚、实亦非实,介乎两者之间似乎随时泯灭,真如死亡一般,不存在却有存在。 “生者周行不殆……”一柄乳白的之剑也悄然在云辰左手中衍化,呈现一股圣洁之意,像天地之母一般,叙述着一切的起源,只是相比死黑之剑,它较为普通,剑体隐隐泛着荧光,似乎更加虚幻。 “那是……”远处的苏崎瞠目结舌,脑中回想起了邋遢道人说过的道途轶事“道化神形……”。 云辰持拿黑白双剑,凌空走到天鬼身前,他谨慎的看向那根旋型独角,魂眼来回扫视,未发现那至圣银光的波动,默默深吸一口浊气,纵身高飞于上空之中。 “不灭”无尽的白光从云辰魂体内涌出,化为一个光界,笼罩住天鬼,他此时虽魂力暴涨,心头并未就此小看天鬼之能,依旧很小心谨慎。 “斩魂!”光界内、漫天的不灭光剑接连显化,组成一条无尽剑河,袭向天鬼之躯,这时的不灭光剑不同以往,灵能逼人,越发的凝实,跟灵宝无异,且威能更强,更兼具破魂灭神之效。 天鬼的大道之角,得天地所赐,能趋吉避祸,刹时预测到危险降临,自主的守护着,它无法禁锢这么多不灭光剑的击斩,只能被动的拨开虚空涟漪,形成一堵虚空壁膜,抵御即将到来的危险。 “嘣~~嘣~~”剑河撞击在虚空壁膜之上,迸出炙热的光火,如一场璀璨的火雨在滴落,看其显化的威能,毁山裂地亦不在话下。 天鬼不断下沉,连带虚空壁膜一同被斩如黑渊之内,刚才那漫天的攻击,只能让壁虚空膜凹凸不平,未能斩开这层阻隔。 云辰面上并无不甘,并非他攻击虚弱,有形无实,天鬼之能终究太过匪夷所思,超出万灵之能,能借来天地之力,达到了非人力所能企及的程度,除非把其放逐于虚无之中,不然沉睡中的它依旧可以动用那种天能。 “这么硬的“龟壳”啊,如让你成长圆满,岂不是轰碎天地也打破你的防御”云辰伸手化出巨大魂手,于黑暗中捞出天鬼,他降下光界,以魂力不断挤压着天鬼外面的虚空壁膜,想要找出最薄弱的地方,可结果让他失望,大道独角远比他想的更加伟秘,这层天地胎衣包裹了天鬼的全身,压根没有薄弱之处。 “我不愿犯险,但为今之计,普通手段已然毁灭不了你了”云辰自嘲的一笑,用魂力之手平托抱胎天鬼,至于平行的位置,随之伸张双手握住黑白双剑。 他周身魂力勃然鸣动,泛着天海之音,让太幽之地的空气都为之一沉,其体内十簇乳白魂火在沸腾,分化缕缕白焰从魂体浮出,缓缓向黑白双剑汇去,不知在施展何手段。 “好烫!离那些白火这么远,我都要坚持不住了,这男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之能?”苏崎顾不得观看周围融化的石岩,身形飞快后退着,眼下的距离已然不能护其周全了。 纵观悬浮在太幽之上的云辰,面上也没有往日的淡然,这些不断浮出的白焰,对他而言是种负担,每消耗一缕就可让他魂火萎靡一分,索性黑白双剑,亦真亦实,无法再继续承载这些白焰的覆盖,已经隐隐有了崩裂之势。 “应该可以了”凝望掌中的双剑,云辰收敛魂焰入体,黑白双剑的威能,他现今也估摸不出真实的威能了,太过仙异神俊。 白剑威慑众生,附着在其体的白焰跟它十分契合,透露一股原始法则之力,有无尽生命异象伴体而出,交替重叠,像生命的起源,充满天地玄妙。 黑剑透化死极,与白焰生死交融,互斥互吸,像一切终结的末路,让万道都有残缺,只是看上一眼就如同坠入九幽,神魂不在。 “你不仅是我复仇的第一步,也是我探究天地的一个开始”云辰双臂紧绷,充斥着绝对的自信,双脚蹬踏虚空,震的空间深凹,赫然冲向天鬼,他催动着无尽魂力涌入双臂加持神力,让其挥砍的双臂更加坚韧。 两者距离不远,又仿若相隔着一个星系,云辰冲去时很缓慢,有无形涟漪在波动,太幽穴中时空出现了交错,隐隐能耳闻岁月长河在潺潺流淌。 天鬼的大道独角在颤动泛光,上面浮现出一种大道秩序的天纹,一切都是它所为,趋吉避凶的天能使其察觉到了真正危险,用难以言明的伟力做到这一切,献祭时空天道,试图在唤醒天鬼。 苏崎有些焦急,他身未入道途,心智却远超常人,多少也看明白一些因由,可如今谁人也无法帮衬,只能祈祷与观望“终究还是小看天地的神秘了”。 四丈…三丈…云辰的速度越来越慢,空间在压迫着他的身躯,时间在阻挠着行径,他在僵持,距离正以眼见速度越来越近,反观天鬼却在只剩一丈距离的时候,赫然苏醒而来,它黑寂的眼中,传递出恐意,逼近身来的男子与那双剑,皆让其畏惧。 天鬼虽在幼年,仍亦为先天生灵中的一类,对关乎自身生死的命理迹象,能模糊感应到,此情此景,它清楚的知晓,如不能阻挡眼前男子,它定会陨落无疑。 大道独角在闪耀,一抹银芒出现在角尖,意欲反守为攻,云辰眸中映射出那股银芒,此番已无退路,只看谁人更快,索性这方天地内,时空天道禁锢住了他,也同样禁锢住了天鬼。 “破!”临近天鬼之躯,云辰嘶吼一声,黑白双剑也鸣响起来,神似两头太古天兽在狩猎一般,涌动出震撼天地的威能。 双剑斩入虚空壁膜之中,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可这并未阻挠多久,它们割破虚空,白剑斩落天鬼之颅,黑剑切断天鬼之躯,终于抢在在圣银光扫射之前,夺得了先机。 “轰~~”天鬼头颅飞舞,其眉心的大道独角终究扫射出至圣银光,刺破一切阻隔,不过所扫射的只是太幽魔穴石壁,并未击中那残杀它的敌手。。 “喝~~”云辰见到天鬼已逝,并未宽心,双臂飞旋着黑白双剑,速斩着天鬼之躯和头颅,生怕这等生灵能滴血重生。 乳白的肉碎四处飘散,天鬼被斩成万块之多,但令人惊奇的是并未有血液和骨块出现,只有一个怎样都斩碎不了的大道独角在白肉中飘荡。 “为什么渡引之力没有涌出,难道天鬼不属鬼魅,是血肉生灵……”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章: 胎 如玉的白肉宛似团团棉絮,静静的飘荡在虚空之中,天鬼已灭,可其躯身神性不减,依旧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威能,使之泛着九彩之芒,悬空而浮。 云辰望着这些碎肉,单手抓着一块,身躯并未涌动出渡引之力,与往常情景大相径庭,那天鬼的肉感,好似寻常血肉,充满了柔感,只是没有血液和骨块。 “小友为何还不吞噬啊”躲在远处的苏崎走在魔穴边缘处,看到云辰呆滞住,出声询问着,天鬼之能匪夷所思,吞噬之后将有莫大的好处,他不懂云辰在犹豫什么。 云辰一脸踌躇,渡引之力他不会控制,从来只是被动凝练,可今日,面对天鬼却毫无反应,他也无可奈何,不知是否这等先天生灵,生具大道之命,死后要魂归天道,无法渡引。 “吞魂之能,从来都是主动凝练四散的魂力,可今天不知为何对天鬼却毫无反应,恐怕这等生灵超出你我的想象”云辰失了主意,他处事不深,太多事都不明白。 苏崎静默观望,思索片刻后高声说道“你既然能将其唤醒,便就表示它与我等一样,同属鬼魅,你暗想一下,如是血肉生灵,可曾从这些血肉中察觉到天鬼之魂。如若不是,便就表示天鬼魂力跟我等构造不同,不处一个层次之中,吞这等魂力,只靠被动是不足以的,如今小友已然具有非常手段,何不主动吸收试上一试”。 苏崎一言,如指引之灯,给云辰照开了层层的迷雾,他遥身拜了下去,呈了一个学生礼节,如果要他自己发现,还不知何年何月方可想透这一层。 有了主意后,云辰静下心神,盘坐在虚空之中,他隔空捏来一片指甲大小的白肉,用魂力包裹着,试看能否将其分解。 但半刻时间过去,白肉依旧如故,没有丝毫变化,云辰面容却出现了笑容,他操控魂力,倾入天鬼血肉之中,发现其内部含有天之烙印,还有一层层恍若天网般的神秘脉络,根本无法撼动,但却证明了天鬼同属鬼魅,可以渡引而出,只是需要打破那一层不可破灭的护甲而已。 “魂力既是无用,那不灭灵光的效果也应该一样,如今只能依仗魂火之能了”云辰细细分析着,手中怦然冒出一簇白焰,他在两者间看了看,毅然将白肉投入魂火中,进行煅烧。 白焰无暇,火光柔和,一点也没有烈焰般的灼热感,反而有些冰冷之意,天鬼碎肉在其中煅烧许久,渐渐有了反应,内部的神秘脉络在分裂,天之烙印在浮现,伴着一缕初道之光,肉质竟然开始液化,像神液一般在蒸腾着缕缕道霞之光,最后竟于虚空中演化出大道神象,格外的神异,而那沉寂的渡引之力也在此刻产生了反应。 云辰对此并未太过惊讶,十魂觉醒后,魂体中的许多威能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魂火从诞生开始,就给他非同寻常的感觉,对鬼魅的伤害比之灵火仙焰更加有效。 煅烧许久后,天鬼碎肉尽皆化为一团清水,而云辰魂体的渡引之力,前所未有的兴奋着,他极力克制想汲取的冲动,仔细的观望这团清水的情况。 一番探视无果,他大失所望,除了发现水中偶尔流动的神秘脉络与天之印记,其他的并没有多少神异,连魂力都未曾感应到。 怀抱尝试的心态,云辰如履薄冰的滴落一滴清水在手背上,顷刻间渡引之力蜂拥而出,直接将其纳入魂体内,分化在魂体中,潜移默化,只留有一个诡异的纹路在手背处浮现。 “奇怪!为何魂力没有增长的感觉,是融入的量太少,还是天鬼魂力已然煅烧殆尽”云辰十分不解,索性纳入魂体的天鬼魂源,并为给其照成眼见的伤害,着实让他放宽了心。 “既然无害那就继续吧,现在没增长,说不定是未吞噬完全,没有构成完整天之脉络与印记造成的,且吞噬完再说”汲取完手中这团天鬼魂源的云辰,着手煅烧下一块白肉,他不愿盲目耽误时间,直接聚拢头颅大小的肉球,开始煅烧。 ……………………………… 银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射入太幽深渊中,被黑暗所吞噬,此时的太幽之地,生死在轮转,有了一丝生机气息,被乌光遮盖的天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天窟,准确来说,是盘坐太幽之上的一个男子,引出了一道无形之柱,冲散了乌光,接引下了月光的降临。 这男子沐浴月华,引入无量太幽之气融身,紫色的霞光披挂其身,如神如圣,神似道家仙金宝甲,细细看去竟有神秘的脉络在皮表浮现,与天地大道同化共鸣,此情此景透露着神异。但其身前有团拳头大小的水球,和一根旋型独角在陪伴,着实破坏了这份美感。 “为何越来越难融入,连渡引之力都作用不大”云辰平托着这团水球,轻声低语着。眼下这是最后的天鬼魂源,他已经花费三日来融入,仍还剩下这般许多,而更让其疑虑的是,至今为止他没有魂力增长的感觉,只是魂体表面缔结出一种白色神秘脉络。 “不会真的把天鬼魂源煅烧殆尽了吧”想到此处云辰略感不甘,花费极大的代价,难道就换来这般结果,他望向掌中的水球,遏制不住燃起了怒火。 “在外界你有法抗拒,到了我的魂体中,我看你还有何威能”说罢,云辰张口吞入了这团天鬼魂源,体内魂火渡引之力其上,一同强制吸取入体。 “这……”而远处的苏崎有心想阻止,但亦来不急,他眼望云辰周体魂光更甚,便知事有些异变。 云辰平躺虚空之中,体外魂光泛滥,一层一层荡着波纹,触动着天地规则,其面上有些痛楚,有大道之威压体,浮出道则轰击着每一魂每一魄,具体情况他根本无法向旁人言语。 入口的天鬼魂源如同一个火炭,让云辰食难下咽,原本吸入的天鬼魂源也一同显化而出,刺激着他周身的魂力,连一向神异的魂火也受到牵连,变得十分萎靡,缩至弹丸大小,似乎随时泯灭。 云辰有些懊悔自己莽撞行事,事到如今他只能忍受痛楚,静默等待天鬼魂源一点点被炼化,然此时异况再次迭起,被天鬼魂源刺激的本源魂力,不知为何在流逝,以量计的速度在减少。 “混蛋!出了什么事了,我的魂力为何在流逝”云辰冷静分析着,率先调动剩余的魂力反抗天鬼魂源,可让他没能预料到的是,天鬼魂源与他魂力已为一体,两者不仅没有对噬,反而互相交融,让魂力流逝更快了。 “吞噬我魂力,难道天鬼意识没有消散,一直隐藏在其魂源中,等待反噬吗”云辰有心想驱动不灭灵光显化,像上次斩次我一样,灭绝这个可能,可这次无论他如何催动,不灭灵光一直沉寂,没有丝毫反应。 “我不甘!我不甘!我的仇!我的恨!”云辰在心神中哭喊着,但异况未能停止,伴着魂火的越发萎靡,他的神智也越发虚弱直至昏厥过去,躯身泛起了缕缕道光,像蚕丝一般裹缚于他,变为了一枚圣洁光茧。 远处、苏崎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走动着,他不解云辰出了什么状况,只能束手无策守在下方,可却这时,一阵无形飓风骤然刮起,席卷了整个古战场。 苏崎见况急忙躲到一块巨岩缝隙中,他抬首观望这次异变,整个太幽之地在动荡,像末日天倾地陷来临时一般,原本诡异的太幽乌光,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涌入太幽之中,消散不见。而守护古战场的死气,化为阵阵阴风消散在世间,不知何时诞生的太幽魔穴,第一次毫无遮拦的暴露在这方天地中。 天顶之中,星精月华在往太幽之地倾倒,像一瀑精气源河在此处流淌,沉寂太幽之中的太幽之气在上涌,夹杂着稀少的太幽精气喷洒着,这一切根源都归于悬浮于空的那枚光茧,万气精华在向他汇集。 光茧现世、不知何因竟惹天地憎恶,大道之力由万象中显形,焚在苍穹中,滔天道火凝塑成一尊造天神炉,天地之力拘来光茧投掷神炉中,那炉中道火熊熊而燃,四溢的火花险些烧穿着世界之壁,如此伟力依旧奈何不得光茧,它以道火为养料,夺大道之力滋养,隐隐可见大道真纹化入茧中,使其愈发圣洁。 烹煮无果,道火散去,造化神炉碎开,自寰宇中飞来两枚耀射诸天的符文,一枚曰“乾”、一枚称“坤”,两枚符文化作两道神鞭巍然而立,神鞭内孕乾坤之力,微微一颤苍穹如碎片般坠落下去,神鞭不断抽打光茧,致使其周遭空间碎裂,漏出无尽虚无之地,直面对此等神威,光茧依旧无损,它抽出两道光丝,捆缚住神鞭拉入茧中,留下了两枚神光冉冉的乾坤符文,映在光茧上。 正值天地再欲降下劫难,那空间碎裂的虚空之地中,滚滚混沌之气涌出,一抹太初之光绽放在虚无之中,震慑住了天地之威。 此光衍化在开天之前,谁人可见,只是一闪而逝,便没入厚重的混沌之气中,不见踪迹,那一瞬间的定格,隐约有一根纤纤玉指从太初之光内探出,点在了这方世界上,隔断了天地之力的降临,使之回归到原始状态。 劫难被退治,混沌之气倒涌而归,空间自主弥合着,那枚光茧也受魂光驮浮,回归到了原地,它汲取了不少大道之精与乾坤之力,冒出了映照天穹的本源之光。 “这……究竟是?”苏崎斜扶巨岩,望向徐徐落下的玉茧,自那本源之光中,得见一幕神化异象,一个胎儿形态的虚幻之灵,被道光萦绕在异象中颤动,宛如道母下产的道子一般。 它肥胖的小手,不断拨动着精气源河,像是在玩耍,玉质的小足被九色祥云驮负,踩踏着太幽精气,似乎在踢水嬉闹,连万象中的诸天大道也在随它着情绪而动,明明只是异象,但却又仿佛真实存在一般,隐约中都有婴儿嬉笑声传入四方。 异象不散,引发天地共鸣,无尽神霞光从天际而降,像是天地庆贺一般,携带着漫天虚幻的灵花仙芝,随空而飞,隐约中还可得见一尊九天道王,掌托光茧,虔诚的供奉天地,他身态虚无,乃为道则凝化而成,介于真假之间。 此时正处深夜,这些神异之景,如一盏璀璨的明灯,指亮了这个方向,引得无数世间大能侧目探来。 翻腾许久后,异象开始消退,婴儿也渐渐缩小,化入光茧之中,天顶的星精月华倒涌而归,太幽之气与太幽精气,也尽数纳入光茧之内,一切又都回归原始,只有那枚光茧漂浮于空,茧外跳动着秩序仙焰。 苏崎跌跌荡荡的走了出来,他望向这方广阔的天地,这是他数百年第一次再见到此番景象,回忆重重,心中顿时生出无尽感慨。 “这到底是怎么了”苏转首呆望光茧,不知里面云辰究竟如何了,可恰逢此时,异况再起,太幽深渊中伸出九条黑色锁链,锁住了光茧,在慢慢往下深渊拉去,连那秩序仙焰也烧不断这诡异的黑色锁链。 黑色锁链粗如手臂,不知是虚幻还是某种力量拟化,具有非凡之力,连天鬼都抗衡不得,被封住了力量,此时的云辰身化光茧,陷入沉睡之中,无力抵抗,只得被束缚。 苏崎面色踌躇,转身慎重的看了一眼身后某个方向,微微笑了笑,随即纵身跳入太幽之中,不知缘何。 “轰隆隆~~~”太幽之地再一次震动起来,但这次更加剧烈,魔穴石壁在崩塌,残余的太幽之气在四散,有数条巨大的虚空裂痕在太幽深渊中出现,此情此景预示着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太幽魔穴终于崩塌了。 束缚光茧的九条锁链不知何故,缩回了黑渊之中,并未拉云辰进入太幽中,只是射出一柱乌光冲入苍穹,开天而入,随之消散。 晨曦之时,太幽崩坏,已然化为了一堆废墟,这里碎石密布,有缕缕残留的太幽之气从缝隙中上飘而出,而在一块巨岩旁,一枚微微泛光的白茧,夹杂的碎石中,正迎接初生的朝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一章:天都城 古城天都,凡俗圣域,不受任何王朝帝国约束,有仙门魔派庇护,超然于世,为世人朝拜的圣地之一,可得见仙家真颜。 此城围山而建,占地极广,周遭数十座高山巨岳井然有序的排列着,蕴含周天之意,似乎被手段通天之人刻意放置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威能不俗的阵法。可无论周围景象如何不凡,依旧不能掩盖古城之风华。因为不管从何处望来,古城天都太过醒目,这里的城墙,地砖,屋舍,皆由一种深灰石岩所筑,内含晶莹碎骨,不知有何隐秘,年达上万数之久,都不曾半分毁坏,跟周围山岳的璀璨茂绿格格不入,恍若一处灰魇荒地。 古城内人潮翻涌,一层叠加着一层,有不少初临的凡人,呆呆仰望上空神象,守城的法阵在灿灿生光,牵引四方的无量精气和日月神华,滋养此地,使其一日比一日坚固。人们不时还看到修道者腾空而飞,在天际沐浴光华,但本土的凡人早以见怪不怪,只疑这几日的仙人已达数千,不知有何盛况将要发生。 城内中央,一座恒古就坐落此处的山崖,在进行着规律的四季转变,山崖并不高耸,只有几十丈之余,崖体有植被盎然生长,与外界的山岳并无区别,但在山崖下,数不计量的凡人在叩首祈祷,焚香祭拜,模样十分虔诚。 此崖名曰“望仙”,传说万年之前,天地巨变之时,有无尽冥魔鬼兽屠尽凡人,引发出血雨遮天的悲象,仙门魔派虽在抗击,但依旧不能阻止这场悲剧进行。恰逢此时“望仙”崖生出感应,四射出无量仙光,笼罩了这方天地,净化冥魔鬼兽之躯,救下了无尽的生灵。 仙凡有感此崖恩典,以此为中,合力建造了这方圣地,而关于“望仙”崖的传说依旧没有停止,其中流传最多的莫过于三个。 有仙门圣者祭拜时,隐约看到崖体生光,一位神体模糊的生灵,随之飞出,站立于崖顶,俯仰众生,随后直上天宇,不知去往何处。又或是此崖有一名隐世圣王在体悟天道,天灾之时正是他成道之日,但为了救下生灵万物,他抵抗天地飞升规则,施法救世,至今还在“望仙”崖内修道。 但最让人信服的莫过最后一种,“望仙”崖本为一座天落仙山,有山灵成了道,虽有通天之能,但未在修得道体之前,亦不能出世。它怜凡俗生灵受此疾苦,仙心不忍,最后毅然破崖而出,以自身为源,化为永灵仙光,救下了众生,但己身真灵泯灭,徒留一座山壳残余世间,受万灵愿力滋养,等待再次孕灵。 无论“望仙”崖的传说是否真实,依旧不能动摇信民的虔诚祭拜,因为在天都城,仙门能者经常显世,他们都是冲着“望仙”崖而来,偶尔对看着顺眼的凡人会施加帮助,无形之中延续了这种祭拜传统。 “仙人保佑,信民李若紫,成亲六载,至今未给王家诞下子嗣,今朝虔心来拜祭,望仙人施法垂怜,送信民一子半女” “山仙大人在上,小人裘宝,家道中落,今路过天都城,听闻山仙慈悲,望庇护小人一二,让这次行商圆满顺利,好给小人翻身机会啊” “仙人仁慈,望给我双亲多增寿元,我雷子龙定每月携带上等供奉,来报仙人恩德” “望仙”崖下,叩拜的男女老幼,供奉着香火祭物,各自言语着心愿与承诺,无一不神态虔诚,但有一名男人却超然于外,他在远处依靠着弯树,双目紧盯“望仙”崖的顶端,眼眸中表露不屑之意。 “这几日仙门修道者日益渐多,为何还不见徐家有所动静,难不成徐天青登天之地已变”男子咬着拇指,面露凶意怒气言道“如真的换登天之地,我定先屠杀徐家满门,缓我伤意”。 这个面容略显惨白的男子,正是消失许久的云辰,不过他的情况并不乐观,魂力没有吞噬百万战魂后的浩瀚无止,只达六分之一的量。其庞大的魂力与天鬼魂源,尽皆衍化成一个神秘之影,沉睡于魂体中,连十簇魂火也被神秘之影包裹,很难调用而出。索性那神秘之影不知沉寂于何处,不再自主吸收魂力,否则他能否保全现如今的实力,都是两说。 “不知苏崎元帅是否尚在人世,不然以他的智力,定能帮我谋划一个万全之策”云辰神色有些疑虑,至他苏醒后,就只见到一堆废墟,太幽之地不复存在,而苏崎也一同消失,不知是受太幽之力散魂,还是魂归故里做最后的告别。可如今他也别无他法了,只得亲身前来,尝试一下能否搏杀徐氏一族。 正在云辰陷入思索中时,一阵阵叱喝响起,一队天都护卫军,正井然有序的轰赶着,“望仙”崖下方叩拜的信民,护卫军分开人流,阻隔出一个三丈宽道。 信民一见是守城护卫队,也不多做抵抗,老实拥挤到一边,这身着金甲的护队军,只在仙门能者到临时才会见到,由此可见今日应当有了不得大人物将要降临此地。 “那是……”云辰展露笑意,阻隔而出的宽道正有几名老者缓步前行,他们衣着华丽,神态激动,正是徐氏一族的重要族老,能在此处见到他们便可得知,徐天青登天之地未变,只是延迟了几日而已。 “咻~~咻~”阵阵风啸之声响起,漫天修道着穿云而来,破开气阻,一个个腾空在信民头上。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童,各个身涌华光,衣饰泛芒,有的腾坐云端,有的足踏虚空,有的站立灵船,有的骑夸异兽,一看就是仙家手段,伟力非凡,引得下方凡人高呼祷告。 “竟然惊动了这么修道者,着实不好下手啊”云辰在天际来回扫视,修道着的数量在急剧增加,有许多占据一方空地的,更是让他心生惧意,不过他思索一番后,淡然笑了笑自语道“人越多越好,这么多仙家在此,他徐天青有何本事,再遮盖丑陋罪行,而且传言天都城主的祖上也会显现仙踪,那等逍遥自在的无上存在,更不可能站到他这一边”。 想罢!云辰寻来一顶薄纱斗笠,覆住其面,随之显现不灭灵光化为祥云,驮负于他,往修道者聚集最多的虚空飞去。 “咦~~”驾驭祥云的云辰,引得不少人的关注,有灵觉敏锐的能者,也向他瞅了一眼,却受阻于他裹体的魂力,无法探究出丝毫跟脚,众人对这位“道友”的手段感到惊奇,不似灵力,不像法力,绝对是一种独属自己术与法,而拥有此仙能者,无一不是各大仙门魔派的佼楚。 遁入半空后,云辰也不与旁人多做交谈,独自盘坐祥云之中,平复着魂体内激荡的魂力,静默等待。 “道友好手段,本君与你相隔这般近,竟无法判别你之境界,冒昧一问,阁下可是灵印古门的弟子”云辰右侧,一个脚踏山川灵图的中年男子,冲他行礼说道,其周身内敛着澎湃灵力,彰显此人以踏足灵道,自在天地中。 云辰往后退了退,完全不知对方在说些什么,可这番不语失礼,又会更加引人注目,正当他想要编排一些谎言,蒙混过去时,中年男子的身后,一个身骑巨大彩雀的小童,却突然插入二人的谈话。 “方啸天,你脸面跟你术法一样厚重,如这位道友说是,你岂不是言说跟灵印古门有过交情”小童轻语嘲弄道,身下的巨雀也扇翼嘶鸣,像在认同一般。 名唤方啸天的男人,面色蓦然一沉,但随即又转为笑颜,冲着小童言道“雀童,你我还真是缘分不浅,一年都能遇上五六回,知道的是我们有缘,不知道的还以你一直暗中跟随本君,生了情愫呢”。 “你!”雀童不善言语,面对此语竟无法反驳,他不愿再同方啸天多说什么,面向着云辰说道“让道友见笑了!这匹夫虽德行有损,但眼光却素来不错,他既然能主动与道友相交,便说明道友自有不俗之处,本君雀童,敢问道友名号”。 云辰展露笑意,他向来喜爱结交直爽之人,故此还了一礼,说道“道友客气了!我与恩师隐世多年,同外界的仙门修道界有所隔绝,名号至今未有,但本人姓云单字辰,北华洲人”。 “北华洲人”方啸天勃然一惊连声问道“乐山云家莫不是跟道友有关”。 云辰尴尬一笑,他以明白雀童的浅暗示,方啸天纯属乱拉关系,但当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无关系!我只是请命来世俗历练,今路过此地听闻有异事,才来一观”。 “哈哈!方啸天也有今日啊!被人油盐不进的滋味不好受吧!”雀童大笑一声,不再理会面沉似水的方啸天,心情愉悦的冲云辰说道“云道友修行于尘世,不明今日之事也不奇怪,你且细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高空之上,三人聊络开来,不时还有陌生的修道者加入,有方啸天这位应交能者在场,气氛显的格外融洽,而云辰则不着痕迹的打探着,有关徐天青登天的一切近况。 “云老弟,以你之姿,如要加入一些古老仙门,定能得到极大的重视,在修道一途上大放异彩,不像我等世俗修士,为博一些灵物资源,经常在死生线上游走”一个粗壮的巨汉,有感而发,他巨手搭在云辰的肩上,两人似乎相处不错,言语间依稀能听到一些劝导。 “不错,像妾身的亡夫,便是为了与人争夺一块五华晶石,被仇敌暗算致死,可这等灵物,大门大派都是在门下弟子修炼有成后,就赠与他们,跟我们世俗修士的地位高低可见啊”一个面相略微有些丑陋的女子,也感言道,当提及亡夫时,她面上表露一丝缅怀之意,放不下口中的已亡人。 “纪尧老哥向道之心,令人佩服,你给的建议,云辰定会考虑”云辰慎重的回答着,身前交谈的八九人,他感觉能袒心相处的也只有雀童,巨汉纪尧,跟丑女薛凝霜。 觉醒三魂七魄的他,神觉敏锐,能感觉到这三人心中的善意,不似旁人,只看重他的前景,一言一语有着巴结利用之意,频频诱导他投身仙门。 “这半日已过了,各大仙门还未有动静,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难道不知此地有我等近千名同道修士,在等待祝贺吗”雀童直言不讳,如不是身下的巨雀不是凡品,恐怕也无法腾飞到现在。 “我等只是各处隐修,世俗修士,一群孤家寡人而已,怎比得上他们那些庞然大物,能让我等入此,观看登天之象已是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一个身着火羽的白发男人淡然说道,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方啸天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他随即放低了音量,有些神秘的说道“最近我听闻,这次登天的主角出了一些事,丢了一些宝物,故此延迟了几日。阴冥山、不乐仙派、万星神门等众多仙魔巨擘都在帮忙寻找,只是行动极为隐秘,知晓的人并不多,但至于丢的是什么,更无处查寻”。 “丢了宝物”云辰沉思暗想着,如传言属实,那定是天鬼与那件神秘仙宝无疑,可天鬼被他所噬,那件仙宝他并未见到,只能依稀猜测是捆绑天鬼的九条锁链根源之物,但不知是不是埋葬于太幽之中了。 正当众人各自思索心中所想之事时,苍空之中,片片洁白无瑕的花瓣徐徐而落,一幕异象突兀降下,传来阵阵仙乐之声,无尽灵泽化作怒海在云端翻腾,一株株彩莲扎根在虚空中,摇曳生姿,几片硕大的荷叶,承载着仿若星月的光体,耀射四方,七彩莲蓬中更是托举出几件仙辉笼罩的古老乐器在奏响。 这阵仙乐,其声动人,起伏间能引人心神,有不少修道者表露陶醉之色,为其深深着迷,那坠落的花瓣也不似寻常之物,为灵化晶片,触体而入,化为一股精纯天地精气,补充千名修道者所消耗的灵力。 “羽化门、前来恭贺!” “万星神门、前来恭贺!” “离火宗、前来恭贺!” “九元魔海、前来恭贺!” “南极!山妖一族、前来恭贺!” “沉海!空青妖鱼族、前来恭贺!” “境域院!前来恭贺!” “极幻魔宗!前来恭贺!” ……………………………………………… 声声天吼之音,震响着乾坤,盖过了阵阵仙乐,让“望仙”崖都为之一震。十二方天位中,同时显化出十二个琉彩洞天,定化虚空之中,洞天灿灿生光,不时还有白腾腾的灵气从洞天内往外溢出。它们的形状并不大,可内部须弥天地,皆有数十个人形生灵被华光包裹,看不出容貌,连凡人都能猜测到,这些洞天内的仙人,都是刚才报上宗门的仙魔恭贺者。 云辰激动的望着这一幕,他不是有感仙魔的手段,只是激动仇敌将要出现,他大仇将要得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二章: 十二巨擘 “周天剑派、极幻魔宗、空青妖鱼族、羽化门,这些都是各洲的巨擘势力啊,想不到这登天的主角脸面如此之大,连这等存在都要前来恭贺啊”方啸天指点每个琉彩洞天的来头,极大炫耀着他的结交能力。 众人也皆满怀羡慕的神色,望着洞天中的仙魔们,这等排场与待遇,是世俗修士无法比拟的,他们穷极一生,也无法获得此殊荣。 琉彩洞天在逐渐扩大,一位位身覆华光的修道者,从洞内飞出,降临在众人面前,他们年岁不大,男的俊俏不凡,丰神如玉,女的靓丽脱俗,倾国倾城,每一个人的修为都不可小窥,皆处在灵道之中。 “那头悬仙葩的女子,难道是传说中羽化门的梦溪仙子吗?这等绝世天才怎么会轻易显世呢?”世俗修士中有人高呼起来,此语一出,那方洞天成为了众人观望的重点。 那个洞天前方,一位出尘的女子,站立众多才俊身前,她衣衫胜雪,身形妖娆,双鬓青丝如仙云荡漾,透漏着神韵。其面容虽被仙雾遮盖,单凭气质与韵态便已倾倒了众生,更别提悬浮在她头顶的仙葩,亦虚亦实,重复着盛开与凋零,蕴含无尽生机,它以生灵之躯为土,吸大道之气,有神秘仙精从仙葩原心内流淌而出,不断滋养此女的身躯,单单是站立在此女周遭,心神就会被那仙葩流露的气息所感染,极易顿悟。 方啸天看着云辰不解的面容,好心出言说道“道友可能不知,此女十分不凡,其母临盆之初时,常见漫天神霞映天,百里草木异变成灵,周遭充斥仙禽异兽的天地异象。其父在她降生时,更是得见天际有108位仙女临尘,共同执掌一朵仙葩而落。父母虽是世俗修士,然其天资比绝世妖孽还要强上几分,修道十三载,踏足灵道,败尽门中天才佼楚,而悬浮她头顶的仙葩,传说更是真实存在的,属太古一罕见仙种,可生大道之命”。 “我认得那星纹,万星神门也来了当世的顶级天才,天星子,他是天星子”众人又望向另一处洞天前,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傲然屹立于万星神门众人前,他身形娇弱,神情确坚毅,发丝不似常人,呈深蓝色,眉心有九颗星纹在转动,四耀出灿灿星光,如真实的星辰一般。 “天星子,于天宇降临万星神门前,引动了其门内的诸多星辰之力共鸣,有圣者断定他不属人族,是受星辰源核孕化而生,生来便能操控星辰之力攻伐,潜力非凡”方啸天接言说道,但他想了想,随即冲几人说道“既然这两大仙门巨擘有当代英杰代表祝贺,那其他的仙门魔派恐怕来的也不是等闲人物”。 方啸天的判定很快得到了证实,有见识不凡者,认出了空青妖鱼族的来者,是身具化龙之相的鱼阳子,九元魔海派来的是杀伐小圣,红罗,极幻魔宗则是下任宗主,魅天妖姬、舞一。 十二个仙门魔派都有当世顶级天才到场,个个神秘非凡,共同齐贺徐天青登天之喜,场面好不壮观,属千年难得一见的仙门盛事。 云辰心思全然不在这些天才上面,他四处观望,未曾发现阴冥山修道者的踪迹,只得耐下心来,收敛躁动的心神。 “云道友的心神很乱啊,是否对这些仙魔巨擘产生了想法”薛凝霜心思缜密,感觉到云辰神色起伏较大,故此问道。 “有想法是好事,云老弟的天资不错,跟这些天才也当属同代,难免有不服输的心态,可要想与其平起平坐,天资、苦修与势力支持都密不可分,今日你可展露一些能力,博得一些大门派的注意,尝试一下能否加入仙门”纪尧依旧劝解道,他不忍云辰白白浪费天资,像寻常世俗修士般,在道途中身陨魂消。 “薛道友、纪大哥你们多虑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次的主角还未登场,想一睹那风华绝代的英姿”云辰坦然说着,任谁也想象不到他此刻心神正随时暴动。 “我看是那登天主角想故意打压这帮天才的气焰,所以姗姗来迟,我等根本不必着急,有的是人忍耐不住”方啸天老而为精,笑谈天际仙门魔派的巨擘们。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的逝去,有极个别天之骄子,已然按耐不住,为首的正是九元魔海的杀伐小圣,他面色阴沉,后背一柄血刀,漫出滔滔煞气,压得下方凡人接连拜跪,甚至有修为较弱的世俗修士也落了下去,全力抵抗这股无形压力。而他头顶的白云,也伴随着他的情绪,飞快转动,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组化成一个巨大的“杀”字,势要攻伐众生。 “不怪九元魔海的道友这般生气,这徐天青的架子未免太大了,我门白圣凡天资不比他差,缘何这般受其折辱”周天剑派有人也愤愤不平,其声颇大,引得门内众人热议。 “剑者无畏也,直言不讳也是其特性,周天剑派的白圣凡我有幸曾领教过,无愧他的明我剑心”山妖一族的为首天才,岩子海出言评论道,他周身覆有石甲,有面具遮盖其容,看不出男女,其所指之意,皆表达出这里的骄楚都不比徐天青差,凭何要低他一等。 有绝世天才出言后,这阵抗议之声越来越大,过激者更是扬言要离去,不屑参加什么登天盛事,实因正主太过狂傲失了礼数。 正当众人怒火中烧时,天顶之上,骤然散发出七彩霞光,降下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殿不小,足足有一个巨型府邸般大,底部有紫云驮负缓缓而落,殿体面上琳琅异彩,挂坠着诸多形态各异的灵宝、金玉作为装饰之物,更有修炼有成的灵鸟异鹏,旋绕宫殿而飞,吐纳着天地精气。 宫殿笔直而落,冲着十二琉彩洞天而去,势要镇压诸王,尊皇为帝。见此、周天剑派的白圣凡,面色不惊,怒斥道“好大的排场,真无愧道祖亲徒,这一身份,这是要我等明白尊卑有序吗?” 他背负一柄染血残剑,一身布衣猎猎而展,面对将要降落的宫殿,只是屈指一挥,无数的天地精气便自主汇拢,化为漫天剑雨之刃,向宫殿底部袭去。 “铛~~铛”巨大的碰击之声,响彻整个天都城,原本还在飞旋的灵鸟异鹏,被惊吓的飞向四方,这一击威力非凡,挡住了宫殿的降落,隐隐有了将其击飞的势头。 可宫殿并未就此罢手,它表面释放灵光守护,内部不知何人传出“镇压”二字,再次让其坠落下来,不过威势翻倍,不同以往。 “好手段!白兄你已出了一击了,这回便让我来代劳吧”离火宗内走出一人,他身泛熊熊蓝火,掌托一颗火炎赤珠,光周身火焰,便灼伤了天地虚空,正是与诸王平齐的,离火宗不世之才“无炎”。 无炎闪到白圣凡的身前,冲着宫殿吐出一朵血红火花,便不再出手。此花无根无茎,见风即涨,直迎宫殿紫云而去,可当它与宫殿触碰时,便爆发了惊天的威能。 紫云染红,被血红火花所化,似炼天之火般,开始烘烤整个殿体,肉眼看去,殿体上面,有灵宝、金玉在融化、整个殿体被烧的火红,根本挡不住其威能。 “熄”宫殿内依旧传出只言片语,可此语一出,围绕殿体而燃的火,便被吸纳进殿中,随之火熄烟灭。 “真是好手段,不可小视啊”无炎有了慎重的神色,但不愿就此罢手,他平托手中的火炎赤珠,让其悬浮而空,想要施展更强的术与法,但恰逢此时,法相宗内有天才率先出了手。 “真我法相!碎尽寰宇!”一位衣着兽服,蓬头乱发的远古巨人随着法令而出,显化在这方天地中,他双手撑负降落的宫殿,赤脚踏足虚空之中,随后用力一推,使宫殿倒飞天际,不再坠落。 远古巨人想趁势追击,但宫殿并未固守,它聚拢天地精气,化为法矛,射杀追击而来的巨人,贯穿其胸,使之失散。 “破我这一普通法相,并不能说明什么,再来试试我的龙蛇宝相吧”法相宗的天才,有些不愤,他不认为自己会不如同代的修道者,故此想分个高下。 “玄百流,你一招已过,就坐上观赏吧,还是看我九元魔海的无上魔功吧”杀伐小圣“红罗”,已经忍耐许久了,率先言明顺序。 “不必谦让,如谁有兴趣较量,就一同出手吧”宫殿内传来一段波澜不惊的声音,可这慢声细语的言词,着实激怒了众多天才,从未有人这般小视他们。 “有意思,踩踏我等之名,成就你之威势,无论输或赢,此番你都是赢家,真是好计算啊!”岩子海不再旁观,一语道破徐天青的动机,随之飞到白圣凡等人的身边。 “你们都有兴趣,就再加上我一个”万星神门的天星子身形游动,星辉裹体,脚踩飞星也加入了进去。 天才之名不仅只限于天资,也拥有不俗的心智,已一敌众,不论输赢,足以流芳千古,可徐天青的算计,也正好给了他们机会,究竟是踩踏天才之名,还是受辱残生于世,都是看个人能力,无关旁者。 “是他,果然是他,莫不是天道佑我,你们拼的两败重伤,不正好让我有击杀他的机会吗!”下方、云辰喃喃自语道,激动的情绪连带他的双拳都在紧握颤动着。 “战就战吧!”红罗周身煞气逼人,拔出身后的血刀,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昂首冲其余几人说道,他的身外似乎有一头红发修罗在嘶吼,欲痛饮天骄之血。 “小打小闹已过,都拿出真正的实力吧”天星子眉心泛着星光,从中四溢出庞大的星辰之力,手中星纹闪耀,竟有微型星辰在凝聚,由虚化实,将要显现威能。 “我很期盼徐兄有何手段,抵挡我等”岩子海操控大地之中的山岩精气,汇至高空中,弥漫在几人身旁,浓稠如水,却又轻如薄纱,似乎在加持某种灵能。 “我等第一次联手,还真是让我有些激动啊”无炎托举掌中火炎赤珠,一层层神火之环正从珠体荡漾而出,焚燃虚空,他面露微笑,随时可以掷出手中火炎赤珠。 “龙蛇宝相!”玄百流也开始施法,他身外涌动华光与精气,在逐渐显化出自豪的法相。没有多时,一尊蛇身龙首双翼的古兽,飞入了天际,这古兽似真,展露出无尽威压,一双屋舍大小的双瞳,极为慑人,巨爪用力一扯,撕裂了苍穹之顶,涌出滚滚虚空之力,如要活于世间,当为无上盖世凶兽,需得玄道中人才可诛服。 “剑分天地”白圣凡出招至简,持拿背负的残剑在手,可此时他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万物在其面前皆可陨于剑下,无愧剑分天地的术名。 “喝!”六位天才冲入天际,各施其法,引动了虚空的颤栗,连天都城都在此时,自主守护,以防城破损坏。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三章: 登天 虚空颤栗,一尊巨硕的龙蛇古兽游空而飞,它口含火炎赤珠,层层神火之环从珠子而荡,焚燃虚空。其身有岩甲覆身,坚韧厚重,非超凡之力,不可伤其身。而在它头顶之上,一颗巨大的蓝色星辰悬浮在此,垂落缕缕星辰之力加持兽躯。身下莫名出现双爪,一为血红,隐隐有滔天煞气显现,另一爪为灰褐,展露剑光有着锋芒之意,动则撕裂苍穹。 古兽神态如尊,万法避让,直迎天际宫殿而去,势要展露天崩地裂的神威。此兽集结六位天才术与法,无法用常理猜之,只是身动便风起云涌,万物叩拜。 “玄冥真身!”天际宫殿内,慎重叹出一语,随之天象跟着大变,晴朗的天空瞬间转暗,一个身躯模糊的半身神魔显化于世间之中。 它身形伟岸,四臂双角,躯干比下方的天都城还要大上几分,一双巨眸射出青幽冥光,扫视着飞来的龙蛇古兽,虽看不清容貌,看依稀能让众人感觉出,此神魔的不屑。 “不过无上术法而已,你有我等也有,且看谁更强上一分”玄百流操控龙蛇宝相,旋飞在神魔周身,不断喷洒口中火炎赤珠的灵焰,想要活活炼化此神魔。 他虽言语洒脱,但其实也已明了,这番较量实属他与无炎共同出手,就算能压制对方,也不见得他比徐天青要强。 “无上术法虽同等,但也需要看使用者的能力”宫殿内的徐天青依旧慢声细语言语,可虚空中的神魔却暴动起来,它四臂乱舞,驱散了周身的灵焰,当下伸出山岳般的巨手,抓向龙蛇古兽。 龙蛇暂避锋芒,四处飞舞,可依旧摆脱不了巨手的降临,神魔的动作虽然缓慢,可其手臂着实太长太大,任龙蛇有翅展万里的神能,也摆脱不掉。 “剑者无畏,剑分天地!”白圣凡冲玄百流点了点头,后者明了,操控龙蛇古兽再度袭去,身下灰褐兽爪剑光闪动,勃然飞出一道璀璨剑刃,斩断了抓来的神魔巨手,使之化为虚靡。 “剑分天地!好大的气魄与口气,我怕你根本斩不尽吾之威能”宫殿颤动鸣动,引导神魔稳住了身形,随后有玄阴之力从神魔体内涌出,瞬间长出了被斩落的手掌。 几人见此,面上有着不同的神情,不约而同的决定一同出手,此番再你一法我一术的对拼下去,短时间内谁都无法胜出,拖的越久越能助涨徐天青的威名,这并不是他们的初衷。 龙蛇古兽嘶吼,浑身泛着彩华,有灵焰、有剑光、有星辰之力,有无边血煞,它尽皆显露着威能,做出最后的一击。 而神魔也一改常态,安静下来,它四手结印,模糊的身形在逐渐清晰,有一角幽狱的异象在其身后显化,也在做全力一搏。 “轰隆~~”龙蛇对神魔,两者直线冲击而去,还未碰撞,便让天都守阵,摇晃不止,下方凡人更是伏地而趴,瑟瑟颤抖。 观望的云辰嘴角表露笑意,这正是他所期盼的结局,此刻他已做好了准备,只待徐天青重伤,他便冲天而起,击杀对方。 “够了”一道清音骤然响起,盖过了龙蛇神魔相搏之声,而在两者间,羽化门的梦溪仙子,踏着无暇天光,瞬间出现,她似雪的衣衫猎猎,飘然若仙,右手玉指翩翩,看着柔弱,确蕴着不灭金刚之力,只是轻轻拍在龙蛇宝相额心上,便震碎这六位英才凝结的术法,连虚空都连带崩塌一个百丈凹坑。 那玄冥神魔瞬身即避,可依旧被其额心飞出的一束天光,斩为两半,归于虚无,这一幕震慑了天都城的所有仙凡,以一人之力阻击诸多英才而不伤,可恐、可惧、可畏。 梦溪有感两方英才蠢蠢欲动的灵气,她莞尔一笑,拈出一朵仙葩,甩入虚空任其生长,定住诸般术法,衍生出一个花海法域,阻隔了两方气势的碰撞,使两方天才都不约而同退出了她的法界中。 花海法域覆盖天地,自成一域,降下朵朵奇种仙葩,不论地面或虚空都有这些仙葩生长,虽是知晓乃为虚化之物,仍能闻到沁人心扉的花香,且只要在此法域内,术法皆会受到极大的压制,属一种十分可怕的天能。 “羽化门的梦溪仙子真是好手段,刚才不阻,现在插手,以我等威名成你之威势,你才是今天最大的赢家啊”岩子海有些气愤,但惧于对方的手段,不好发作,只用言语攻击。 梦溪仙子并未多说什么,随之摇空一指,示意众人往那个方向看去。 下方不远处,妇孺哀嚎哭丧,一片残垣断壁,有灵焰在熊熊燃烧天都凡人的屋舍,甚至有罹难的凡人,尸身被灵焰化作黑灰,皆是刚才神魔震散的火炎赤珠焰火所致,可刚才全力拼杀的几人,怎会在意这些散落的术法,全然无视下方的凡人,致使惨剧发生。 “我等虽为人王,但亦是人族,不该无视同族陨落,如你等还需较量,请另择地域,否则这万年古都与众多民众,都经受不起这般摧残”梦溪仙子的声音动人,比之仙乐还要让人沉醉,此语一出,博得众多世俗修士与凡人的拥戴,一时竟高呼起其名号而来。 “传说果然不假,这梦溪仙子受其双亲影响颇深,对凡俗世人,怀有慈悲之心,曾因为九元魔海的一位元老后裔血屠满城,便追杀他至九元魔海外,任九元魔海谁求情都没救下那魔子,当真悲天悯人啊”方啸天也敬畏的说道。 云辰望着天际的梦溪仙子一时失了神,想起了已逝的双亲与乡民,口中竟然喃喃自语道“如修道之人,都有此德行,世间何至如此萧条”。 梦溪神觉超凡,低首看向云辰,注视到了其窥看的目光,她察觉出此男子的不同之处,可无法判定有何神能,虽呆望于她,可目色纯净毫无邪念,但从其悲伤的情绪中,猜到此人有一段不凡的经历。 “梦溪妹妹悲怜众生,说的极是,此番我等都是恭贺徐兄登天之喜,怎么能这般肆意较量,坏了这桩盛事,大家各退一步吧”极幻魔宗的舞一也出声劝解道,她声音莺声燕语,极富诱惑力,虽不见面容,但裸露的玲珑曲线,却也让不少男子瞎想非非。 “也罢!两位绝尘仙子都发话了,我等再不赏脸,便说不过去了,徐兄!你下来,我等好与你畅饮一杯,恭贺你登天之喜”无炎朝天一喊,便落到了“望仙”崖吩咐侍者筹备酒宴去了。 天际悬浮的宫殿中,一位如谪仙般的男子踱步走了出来,他身外仙光四射,比日阳还要耀眼,衣衫无暇,有玄奥法印显化其中,洗涤着凡尘的污浊,灵鸟异鹏自主化为阶梯,让其缓步降临,衬托了其无上仙人的风姿。 “徐天青!”云辰在心神中怒吼,抑制不住的想冲上前去,可当天边飞来几名修道者后,他便沉寂了下去。 这些修道者的神威慑人,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各个质朴如凡,如果不是他三魂七魄已经觉醒,根本探究不出那等力量。 “小辈闹够了,接着就是大人物登场了,今日够我等开一番眼见了”方啸天兴奋不已,这种场面他也不曾见到。 纪尧望着如泥塑般不动的云辰,细语道“云老弟要把握机会啊,看看能否入大人物们的法眼,不然你终究追不上那些天才的脚步”。 “极是!极是!本君便给云道友当一日的引导,让你知晓究竟有什么大人物前来”方啸天自信的说着,但此话众人都不怀疑,他确实在这方面有过人之处。 “来了!”方啸天惊呼一声,指向天边一个飞来的白玉仙舟“是玉华门的标志,来者能坐此御空舟前来,定是长老级的人物,绝对是灵道巅峰的能者”。 “那群骑兽而来的,是兽魔谷的人,此门重自然之道,易被天地眷顾,与之对战之人,无一不在术法上吃些小亏”方啸天又指向另一边,有一群踏云异兽,飞天赶来,来者人数众多,兽皮裹身,头戴兽骨,十分原始,可又清晰的阐述出一种古来道韵,随性至极,暗合自然法则。 “金台楼阁,一个价值连城极品法器,是金宝楼的人来了”这回不用方啸天指引,云辰已经注意到那略显浮夸的黄金楼阁,璀璨金光渲染了半边天,更别提所装饰之物,根本言不尽其珠光宝气的气态,十足富豪的手段。 “那白发老者是天都城的祖上,传说年轻时偶入一座仙府,获得了不得的传承,故此没有加入任何仙门也成为了威慑一方的存在……” “望仙”崖上,仙光蒸腾着,流光溢彩的玉琼酒液、仙桃圣果皆使百里生出异香,接连而来的修道者陆续登入山顶,无一不是一方霸主或仙魔巨擘,云辰等近千名世俗修士呆呆望着崖中的盛会,无法踏足,这不是给他们准备的,他们只能同凡俗一般,望仙敬仰,在别处观望。 “为何还不出来,难道登天不需经由天地,可从“望仙”崖上前往”时间过的越多,云辰的心变越慌张,他魂眼生芒,看着崖体上被众仙包围的徐天青,怒火熊熊燃起。 “云道友的心有些乱了,未见其面,我都感觉到那起伏颇大的情绪了”薛凝霜冲其余几人说道,他们以为云辰未经世事,难免被眼前景象震慑。 纪尧拍了拍云辰肩臂,让其回转过心神来,他以长辈的口吻说道“别被表面万象所束缚,日后你所拥有的东西,都要靠自己双手获取的,无需羡慕他人”。 云辰默默点了点头,随后猛的望入天际,他心生出感应,这天顶之中,天道规则逐步弱化,迥然变得有了一丝不同,究竟是何等力量参入其中,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望仙崖”内一片寂静,有能者也感觉出了异象,故此开始观察天穹动向。 “咚!咚!咚!”似开凿石壁般的触碰声开始响起,天际虚空随之出现扭曲,一切规则之力皆被破灭,连大日折射下来的烈阳都被卷入其中,不复存在。 “终于开始了,上界前辈在施展仙力,开凿界面”“望仙”崖中,有年岁颇大的老者激动的叫喊着。 天地动荡,漫天彩霞浮现降下祥瑞,有道道圣洁无暇的天河,挂于苍穹之中。百龙拓空、五凤盘旋,圣猿袭地,仙圣飞天,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化异象争先浮现,充斥在天际之中。 虚空经受不住上界仙圣的开凿,开始出现破裂,一抹极道仙光,于破裂内的无尽虚无中涌现,阻隔众人探究上界根源之地,可隐约中似乎又得见一尊神祗探出手掌,逆转大道之力,塑出己身法则,抵挡天地之罚。 神祗巨掌浩瀚无边,分割阴阳,他拨开上界仙星,抽空十域内的精气,掷出一条阶梯形状的天梯,从极道仙光内伸了出来,落在“望仙”崖上方。 天梯古朴大气,有永恒之气在从梯中弥漫,细细望去,每一节梯面上都有星辰烙印其中,泛着璀璨神辉,似乎整个梯子都由无尽星辰炼化而成,不然也无法经受跨界接引,所带来的天罚。 “接引道徒,上界成仙”恒古之声从虚无中慢慢传递而来,它仿佛超越了时空,不属这个世间,指引徐天青而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四章:面见 星辰天梯伟力非凡,其梯面上缕缕上界特有的永恒之气,不断翻腾着,它流转着神辉,炫示着其神异之处。众人痴迷的望着这条天梯,谁心里都明白,只要踏足上去,就真正是仙凡两隔,长生有望了。 “天青!此番上界,定要好好学道祖之法,勿忘那永生大道”徐天青的身侧,一位身着金袍的老者不断叮嘱着,他身形伟岸,眼眸生芒,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正是是阴冥山之主“段子狱”。 “天青自当珍惜此番机缘,自然也不会忘记昔日师尊教导之恩,只是关于天鬼与宝轮之事,还要请师尊再操心些时日”徐天青行了一个大礼,他确实有感段子狱的教导之恩,尽管两者存在利益关系。 段子狱满意的点了点头,承受了这一礼,他轻声在徐天青耳边细语几句,便转身走开,与一旁的大能者交谈起来。 “徐兄,此番你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希望你道途畅通,成为像你上界师尊那般永恒自在的存在”无炎出言恭贺道,虽心中有气,但对方有大机遇,他羡慕也羡慕不来。 “成道之路,牵扯颇多,今朝你领先我等一步,但依旧无法言定日后高低,望徐兄谨记下界有众多同代追逐,别落了修为”白圣凡直言不讳,一点也不因为对方登天而,而看轻两者差距。 众多天骄都十分赞同此说法,他们各恭贺了几句,便退到了一边,留给这个主角接触他人的空间。 徐天青觐见了一些本家的族人,吩咐的几句便遣散了他们,他遥看天梯,纵身一跃,祥气化云,驮负着那丰神如玉的身姿,落到了第一个梯面上,随之转身向下赏望,如同一个真正的仙人在俯瞰苍茫大地。 “这番一走,便真正天人两隔了,阿哥!你说双亲知道会不会开心啊”徐天青抚摸了一下手中的戒指,轻叹一语,便义无反顾的迈向第二节天梯。 “真令人羡慕啊,好想知道上界究竟是怎样一个仙域啊,你说是不是云老弟”纪尧冲云辰说道,可后者并不理睬,周身魂力荡漾,震退了围绕他的人,随之化为一道匹练,冲向星辰天梯方向。 “云老弟!你……”纪尧稳住身躯,呆滞的望着飞空的云辰,他混迹修道界多年,完全察觉出,震退他的力量不是灵力、不同法力、属生灵的本源魂力,只是纯净无暇,不染阴邪之意。 飞空的云辰成为了众人关注的对象,盖因此时所有生灵都在观望登天神象,他参入其中喧宾夺主,显得格格不入。 “是谁!敢阻挠我阴冥山人登天”“望仙”崖的段子狱怒吼一声,吩咐门下众人前去擒拿,他兼修真灵之道,完全看出云辰只是鬼魅,没有半分灵法之力,不具威胁。 “咦!有意思,是想趁机登天吗?你不知上界那头有仙圣看守,你去了也是死吗”徐天青笑叹着,他以为有胆大者,妄想登天,殊不知,云辰飞空的路线是直冲他而去的。 “哈哈!天鬼与仙宝被人所盗,你还真是有心登天成仙啊”云辰嘲讽一句,趁势落在徐天青上方的星辰天梯上,他魂力翻腾,随时能调用而出。 徐天青面色深沉,被人道出了痛点,但随即想了想,连声问道“你不为登天而来,还知晓天鬼宝轮之事,究竟有何意图”。 “意图”云辰看着飞空而来的阴冥山众人,别有深意的说道“天鬼抱胎而卧,于太幽之中,吸纳天精仙华,其外有百万战魂,化为孕养魂料,徐公子我说的可对”。 “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太幽天鬼之事”徐天青焦急说道,成道天鬼于他事关重大,能在登天之前寻到最好,可助他征战上界英杰。 “徐公子不必多问我如何知晓此事,此番前来我只想做一笔交易,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云辰抬手示意接近他的阴冥山门众,想让其退下,而徐天青也察觉出对方只是鬼魅之流,没有危害他的力量,故此道袖一甩,让一甘人退离而去。 “你想要什么,一副上好的夺舍躯身,无上秘典,还是诸多宝物”徐天青自信的问道,一点也不介意对方会狮子开口。 “我要的其实并不多”云辰慢慢走下,两者只有两个阶梯时,他便停了下来,随之骤然掀开薄纱斗笠大吼道“我要你偿还我南山镇所有人的命”。 巨吼滔天,让下方一甘凡人与修道者听的一清二楚,反观徐天青在见面那张面容后,竟被惊住了,他未曾想到死去多月之人,如今又站到他的面前,且具有了非同寻常的威能。 云辰撑化光界,笼罩了徐天青,他于光界中显化不灭剑河,一同袭向对方周身各处。 剑河奔涌而流,斩破层层气阻,直逼徐天青而来,可此人也只是吃惊一时,并为失了方寸,他双手施展妙法,一阵黑星之风刮起,迎上了剑河。 黑星之风,腥臭无比,腐化了沾染的不灭光剑,但此风自身,也被斩散,不构成威胁。 云辰冷笑一声,在徐天青身前显化出几柄不灭光剑,斩入其身躯,刚才那一击他只是诱敌,因为在光界内,他可以任意在某处化剑攻击,之所以作此手段,完全是让对方来不及施展妙法。 可就是这般算计,还是有些小看此人的实力,自古术法同修者,无惧近身之战,而徐天青也第一次暴露他术的恐怖。 “屠佛鬼手”蓝幽灵光从徐天青白稚的双手涌现,使其添加一种威能,他徒手接握不灭光剑,摩擦出一阵火花,并未造成伤害,随之用力一拍,震碎了不灭光剑。 “威能不错,看来这些时日,你有过不俗的机遇啊”徐天青淡然一笑,纵身飞来,想正面搏杀云辰。 但此时身属鬼魅之流的云辰,怎会跟他对拼肉身,随之全力操控光界,转化漫天剑雨,无差别的斩了下去。 剑雨横空,每一柄的威能都不弱,直逼灵宝之流,徐天青见此,也有了慎重之色,他拈花一指,涌出周身灵力向手指间汇集,四耀一股金光,湮灭十丈之内的不灭光剑与光界。 “没用的,光界不灭、灵剑不减、吾之不灭、光界不熄”云辰汇合光界,补充了被金光湮灭的十丈空间,他想要速战速决,不然有人支援后,他的局面将更加困难。 “区区鬼魅之流也敢大言不惭,我阴冥山治鬼之法颇多,岂是你能力敌的”徐天青神情微怒,以往蝼蚁般的人物,今日竟敢叫嚣于他,着实让他有些气愤。 “例如万鬼天游吗?实话告诉你,此法是我所破,万鬼已然不复存在,泯灭为尘了”云辰大笑声,不断刺激徐天青的心神,他知晓破其道心也是种手段,所以一直在算计着。 “哼!想乱我心神,你也配”徐天青凝结古印,倒转了光界的威能,隐约还可见太清之气环身,他于天际召唤出“玄冥真身”,威慑天地。 “玄冥护体”巨大的神魔之相,再次显化世间,随之伸出山岳巨手,紧握光界,而徐天青触摸神魔之身,被其带了出来,托于掌心内,牢牢守护着。 “想不到徐家仙人也有暂避锋芒的一天啊”云辰散去光界,在天际大笑着,他看向神魔手中的徐天青,做了一个砍首的动作。 虽然言语无度,但云辰心头没有丝毫小觑之意,往昔他为凡俗,感受不到徐天青仙体有异,如今神觉通灵,便有了忌讳,对方体内似乎有一团混沌胎动,被时间所遮掩,存于过于、显于未来,今世无任何力量可以匹敌,根本无法揣测是何仙体,他只能感慨不愧能被道祖所钟情的矫楚。 “放肆!敢对我阴冥山不敬”众多阴冥山门众冲天而来,各个杀气满面,他们修为不高,未有一个踏足灵道,但也不可小觑。 “杀的就是你们阴冥山修道者”云辰不屑的一挥单臂,一条剑河凭空显化,围困住飞来的几人,他的实力今非昔比,对付较弱的修道者,根本不用展露真正实力。 “徐天青,你不来救你的师兄师弟吗?”云辰讥笑着,心神没有一刻放松,他知道自己处在众矢之的上,只幸阴冥山主不好当着众多修道者的面前,自降身份,击杀于他,所以也算他的机会。 “真灵一道的高手吗?”“望仙”崖上,各门各派的天才在认真观望着,他们没有察觉术与法的波动,而那个男人确实也是鬼魅无疑。 “又是一个重情之人啊”梦溪仙子也轻叹一语,她面容被仙光遮盖看不出悲喜,但能让人察觉有着深深地遗憾之情。 “徐天青你真的只在乎登天,其他的一概不管了吗?朝夕相伴的同门就在你面前陨落,你还真是淡然啊”云辰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他要坏尽其名誉与声望,使之受人奚落。 “杀!”剑河四射飞剑,穿透阴冥山门众的身躯,使之魂飞魄散,云辰一语成谶,他的复仇之路,一开始就打算由血与骨铺垫而成。 “找死”徐天青怒斥一声,身后的玄冥神魔,也挥臂袭来,他不是不敌云辰,只是想知道天鬼与仙宝的下落,所以才退让。 神魔巨手如山,一挥一抓间引动风向,云辰躲避到星辰天梯上,寻找对方的漏洞,但神魔四臂紧密相连,毫无缺陷,他只观看一会便作罢了。 “还是只能用袭杀天鬼的那一招啊”云辰催动魂体内的神秘之影,引出魂火之源,他魂力翻腾涌现,构架出死黑与生白二剑,随之与其两相交容,显化在双手间。 可双剑一出,未等他有所作为,星辰天梯便剧烈颤动,引发了天地暗淡,极道仙光在倒涌而归,垂挂苍穹的道道天河在四散,连诸多神化异象也消弭不显。 “难道是……”徐天青与段子狱同时暗想着一个可恐的结果,两人的身形同时向星辰天梯飞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五章:人心随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登天的时辰已到吗?”云辰疑惑的望着手中的双剑,诸多变化都是在此剑出现后衍生的,他只感身下星辰天梯在缩回,极道仙光在倒归,完全是天路已断的神象啊。 “大胆孽障!登天之路岂容你放肆”段子狱从“望仙”崖飞出,几乎瞬息而至,来到星辰天梯前,他慎重看了看颤抖的星辰天梯,并未就此登上,不知是何缘故。 “师尊,这幽鬼知晓天鬼与宝轮的去向,切勿取其性命啊”徐天青也飞空而来,他落下到梯面上,仔细的打探云辰周身,随之跟段子狱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是何人,为什么阻挠我徒登天,天鬼与宝轮,究竟被谁人所得”段子狱威严如王,一股俯视的姿态,全然不给云辰解释劝说的机会。 云辰无奈摇了摇头,观其态度,便知晓了段子狱的行事作风,根本不需解释什么,他只得轻叹道“师徒都一丘之貉,你断绝百万英魂轮回机遇,还将其视为天鬼养料,比徐天青更为残酷无情”。 “放肆”段子狱怒吼一声,有无形音波荡漾而出袭向云辰,逼的他魂体颤抖,倒退了几步。 云辰面色发白,不屑的吐了一口浊气,刚才音波中掺杂了迷魂之术,差点让其浑噩迷失,如不是他魂体的神秘之影,产生守护之力,恐怕只能束手就擒。 “咦!未入道途便有此神能,你怕不是普通鬼魅吧”段子狱言语中有些诧异,但看了看一直在颤动的星辰天梯,接着说道“你与我徒有怨,可私下解决,勿要玷污了这登天盛事”。 徐天青也陪衬的说道“云辰!我愿与你公平一战,你可敢同去,不过你要是执意在此争斗,我也无异议,可到时伤了下方的一甘凡人,就别怨恨于我了”。 云辰想了想,瞅向地面膜拜的凡人,生出悲心,赞同的点了点头。 “请!”徐天青纵身飞往天际,面上不自主的表露狡诈之意,而云辰也随之跟去,但当他离开星辰天梯时,一切又恢复如初,天地恢复清明,极道仙光重新涌现,天梯不再颤动,登天之路续接。 “我懂了,那神秘之鬼身有道力,只要他踏足天梯中,便能引上界产生灭世天罚,断开登天之路,此番他中计离去,失了谈判的优势”“望仙”崖内,有见识广博的能者,猜中了各种原委,惹得众人开始非议。 “树老,还请言明,让我等小辈也知晓原委”天星子向这个说话的老者行了一礼,难得谦虚请教着。 “凡下界登天者,必须不悟万道,否则界面将承受不住道力的威能,开始崩断通天路,那接引的一方也会受到天地意志的惩罚,落下灭世天罚。幸亏这神秘之鬼的道力,没有万道印记,不然我等也将受到波及,只疑这鬼何来的道力,而且那黑白双剑似乎有着道化神形的隐子,怪哉!怪哉!”树老挠抓着他那布满绿叶的发髻,有些可惜云辰天资,未入道途便不弱诸多天才,将来的成就将何等的恐怖。 飞入半途的云辰隐隐有些不安,他望向身后,段子狱一直在紧紧跟随着,而且有灵力滔天的能者也飞在四方,围困住他,阻其逃跑之路。 “徐天青,你等这事何意,难不成你这般惧怕于我,需借助前辈高人的力量,抹杀我”云辰不愿再跟随,停留在半空之上,他单剑遥指徐天青,大声吼道。 “口舌之快!你知晓天鬼与宝轮的下落,我怎能这般放过你,而且我现在对你有了很大的兴趣,你的道力,你的神能,我都想得知一二”徐天青背负双手,一点也没有想跟云辰公平决斗的意思,他在讥笑,戏耍对方。 “混蛋”云辰展现怒颜,黑白双剑的白焰熊熊而燃,他脚踏虚空,直斩徐天青而去,可还未进其身,有无名修道者施法困住了他的身躯,附上了万斤虚空枷锁。 “修道!修仙!你等真是无愧凡人的“顶礼膜拜”,以己意志为尊,不便是非曲直,比渊狱邪魔还要让人憎恨”云辰不断挣扎,魂力如天剑,不断斩断周围的虚空枷锁,向“望仙”崖逃去。 “勿要挣扎了,随我等离去吧”一位面色暗黄的男子嘲弄道,他身内浮出一根银芒锁链,绑住了云辰的一只脚,将其又拉了回来。 云辰不甘束缚,持拿死黑之剑接连挥砍,斩断了银链,逃脱了男子的身边。他紧张的望着四周,六名实力不俗的修道者,包围了他,成封禁之势。可眼下天都城内,并无正义之言质问,众人都只是观看,没有帮手的意思。 “我云辰双亲惨死,爱妻受辱自杀,幼妹被断轮回,连带南山镇二千三百二十四名乡民都一同枉死,这全拜徐氏一族所赐。可叹徐天青蛇蝎心肠,乡民死后更是遭万鬼吞噬,连轮回都不得,今我来报此仇,你们仙门魔派,凡俗世人难道没有一人肯出言训斥,伸手帮忙吗?”云辰有些绝望,用尽此生最大的力量,在大声嘶喊着,言语间都有了哽咽。他不信当日杨澜、郝景眀所说的道途无情,人心随势,可如今一观,所言非虚啊。 “邪魔恶徒!定是你修炼真灵邪法,残杀了同镇乡民,恰巧被徐小友撞见,想嫁祸于他”围困云辰的六人中,有男人愤愤怒言,像是真有其事一般。 “我邪魔恶徒!你问他徐天青敢对这天道起誓没做过这一切吗”云辰怒视刚才推脱罪行的男人,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我徒无愧天地正道,何须向你这邪道起誓”段子狱踏着灵光,从远处缓缓飞至,他大袖一挥坦然的说着。 “哈哈!我差点忘了你了,北华洲太幽之地的百万战魂被你断了其轮回之路,这笔血海深仇,你拿什么来偿还”云辰说着,眼眸中闪现泪光,他有感百万英魂的气概,哀叹道“同为人族,你竟将百万同族的魂魄视作养料,喂养天鬼,你当真不怕天地降下报应”。 “休得胡言乱语,我等修道者秉持天地秩序,视普通生灵为己生,怎会残杀他们,只叹你这类灭绝天良的邪魅,为了一己之私竟屠杀无辜生灵,其行当诛”那六名修道者极力狡辩着,此语哄骗普通民众还行,但道途中人,谁不理解各种含义,只是无人声张正义而已。 “舌吐污秽,字字为虚”云辰看清了几人的嘴脸,不想做口舌之争,他散化黑白双剑,右手放入胸怀中,冲徐天青喝道“徐天青,你不是想要天鬼吗,我给你,你且接好”。 云辰扔出一物,掷向徐天青,随即飞快的向“望仙”崖的方向飞去。 几人没有追赶,有众多玄道的高手都在此,怎会让其轻易跑掉。 他们好奇看向射飞而来的物体,一根淡金色的旋型独角,上面有神秘纹路流转,在灿灿发着银芒,这独角与众不同,散发无形的神能,荡漾着虚空之力,似有大道藏匿其中,万法触之皆坏。 “天鬼之角,是天鬼之角,残我成道天鬼,我要永世火炼你三魂七魄”徐天青第一次暴怒,他单手紧握天鬼之角,身体在颤颤发抖,周体灵力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肆虐着这方天地。 “不对!”段子狱猛睁双瞳,看到一缕银芒在冒出了角尖,旋即冲向徐天青,大声叫喊道“天青,快扔掉此物,这角内掺有那小子的魂力,他在引爆此物”。 “砰~~”一声不弱天惊的爆音,勃然响起,天鬼之角裂纹密布,道道至圣银光由裂纹处扫射而出,席卷了这片地域。徐天青等人站立的虚空出现裂片,如同镜面碎裂一般,随之被银光所充斥。 银光之内,有残肢飞舞落下,血珠漫天四射,其威能让玄道众人都为之惊悚。 “望仙”崖一阵惊呼,有担心有乐祸,可没人能知晓那片银光中,有没有人活了下来,因为此光至圣,非仙道中人,无法探视。 云辰也于“望仙”崖前停住身形,他呼吸起伏不定,双臂在激动的颤抖,神色焦急的望向那片地域,等待银芒散尽。 这根大道独角是他在太幽废墟中发现的,本以为失了天鬼驱使,便没有威能,谁知他醒来之时,竟发现,魂力可融入进去,能驱动一些威能或引爆此角,故作为最后的对敌手段。 “可惜了,此角为天鬼精华之物,如要嫁接于躯身之内,日夜神魂蕴养,根本无法想象会赋予何等威能”“望仙”崖中,有人遗憾说着,但语气也着实佩服崖外那个男人的气魄,为报死仇,甘愿坏了机缘前途。 银芒散尽,徐天青衣衫褴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发带掉落,黑发披肩,神态极为狼狈,而段子狱则挡在其身前,面色苍白,嘴角残留着血渍,除了这二人生还,其余众人皆以陨落,化为碎肉残肢,连魂魄都被绞散。 “天鬼已逝,我要拿你代替其位子,为我开凿王者之路”徐天青发丝飞舞,直冲“望仙”崖而去,他此时与先前展露的气态判若两人,如天王降临凡尘一般,左手持印,右手指天,以他为中,大道之气在翻涌,万灵精气在拱让,一切都变的不同。 “术法弥漫大道之气,难道是传说中的大道级仙典”“望仙”崖中的树老惊呼道,又惹的众多小辈不解,但一些年长的修道者,则面露羡慕之意,呆呆凝望上空的男子。 云辰眼眉直跳,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飞快落入“望仙”崖中,需求能者庇护,徐天青不管其他,指天的右手,一股太清之气凝华成晶,幻成微型日月,旋转于头顶之中,随之口中低喝道“太清化道、日月倒旋,慑!”。 日月轮转不休,散发刺目神光,组成完美的天体,携夹着盖世神威,直逼“望仙”崖而去,虽这虚化的日月不如真正的日月星辰大小,但依旧属于庞然大物,其威能震碎天都法阵,磨灭万物。 “望仙”崖的众人岌岌可危,有玄道高手想出手阻止,但恰逢此时,崖体荡出一抹神华,刺入天体之中,震飞了降临的虚化日月。 “山仙显灵了!山仙显灵了!”下方的凡人看到这一幕,激动的朝“望仙”崖跪拜着,仙魔斗法,凡俗遭殃,可在他们心中,在乎他们生死的,或许只有日久祭拜的仙山之灵。 “徐贤侄太过了,你跟此子有仇,不该连我等也牵扯进去”一位衣着朴实的农妇,出言说道,她虽未露威势,但言语间的气质,让徐天青也为之忌惮。 “是天青莽撞了,还请仙罗婆恕罪”徐天青遥空敬礼道,但依旧不卑不亢,他望向躲入崖上的云辰,喝道“云辰,你不要以为躲在上面便没事,今日我要杀你,看谁人能护的了你”。 望着周围避开的修道者,云辰生出悲切之情,他滴落着泪水,问向周围众人“我之生死并不重要,可今日我只想问,例如他徐天青这等灭绝人性的修道者,你等众仙,真就这般漠视吗?或是你等也同他一样,随意虐杀我等凡尘之人,自认高高在上吗?”。 云辰一语,众人毫无反应,面上皆浮不可理解的神色,似乎觉得此子有些疯癫,梦溪仙子有心想说些什么,但被同门姐妹牢牢拉住,往后方退去。 “这就是你想追寻的结果吗?不得不说你的行为真是可笑,云辰!你可还记得当日我在南山镇跟你说的话吗?”徐天青背负双手凝望云辰,他在笑,赤裸裸的嘲笑“我等修道之人自有天道庇佑,当为万物之尊,世间的生杀大权当握我等之手,我是屠杀你南山镇乡民,那又怎样!如我高兴,今日也可屠了天都城所有凡俗,这就是仙凡两隔的命数,也是你等凡俗的定化”。 “定化、命数”云辰大笑着,笑叹这世间的不公与悲凉,根本无力抗拒,只得顺从。 “天都城的祖上,我犹记得那日你站立云端,对我等凡俗所承诺的事宜!你言活在世间一日,便永保天都城管辖内的所有凡人,今日一观,真是放屁,好大的一个臭屁”云辰如同无赖一般,指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地上滚笑着,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天都城,凡人听都皆低头不语,默作思量。 “闹够了!让你这跳梁小丑耽误登天盛事,真是有损我等仙门威名”段子狱也来到了徐天青的身侧,他袖手一挥,有七彩宝塔从袖口飞出,垂落一道光柱,向云辰镇去,势要将其收纳炼化。 “师兄!你还是这冥顽不灵的性子啊”伴随一声轻语,一身巨大的遮天道衣,凭空而显,飞腾在云辰头顶。 道衣褴褛、不堪入目,背后有一副双极神图浮现而出,遮住了光柱的降临,双极四耀金色光辉,有无名道气沉浮在其中,它阻隔了七彩宝塔的灵力,紧紧护住了云辰的周身,让其不受灵法侵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六章:道身 道衣破旧不堪,散发淡莹莹的金色光辉,双极神图浮于面上,流溢着无名的道力,虽有遮天之力,但面上的破洞与补丁着实破坏了美感,可观望的修道者没有一人小窥其威能,连阴冥山主,这般玄道的存在都无从下手,可见出手之人亦在其境界中。 “师弟既然来了,就不要藏头露尾,你想保这小鬼,就要拿出真本事了”段子狱双目汇光,如同两束烈阳,在四周来回扫视,他目光停在一方虚空处,掌心涌现出一团黑光,袭了过去。 黑光爆裂,化为百道黑矛冲天而起,把这方天地都渲染成了一片黑寂,其矛体更是有鬼面浮现嘶吼,不止凡人,连灵道修道者见到,都心生畏惧,神魂颤抖抑制不住的悲鸣,放佛经历过几世轮回苦楚。 而那虚无的空际中,一抹异色金光扫过,有慈悲之相的圣者虚化出来,他面露怜悯之意,展开金光圣域,接纳了这些黑矛,没用多时,这些黑矛便圣洁无暇,变化成具具鬼身,消弭于天地之中。 “冥鬼百矛,皆由灵道之魂构造,师兄你又造无边杀孽了”金光之中,一个侧骑灰鹿的男子出现,他面容绝美,衣衫无垢,垂落缕缕晶莹白发,绕着一股清光,手中持有一把宝光珠算,更令人惊异的是,他眉心慧光化轮,悬浮脑后,内传诸圣禅唱之音,是生有大智慧之象。 “是罗道长吗?”云辰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他熟悉那褴褛的道衣,十年来经常见到不会认错,是邋遢道人所穿,只是此男子他素不相识,不知是何方神圣。 此男子一出现后,段子狱神色大变,冲着“望仙”崖彷徨四顾的众恭贺者喊道“哪位道友肯出手相助,我阴冥山日后定有重报”。 “望仙”崖中一片寂静,但少时之后,还是有四名修道者冲天而起,飞向段子狱的身边,阴冥山与上界道祖有了牵扯,此仙门的承诺,足够得到他们的重视。 “多谢四位的支援,事后请来我阴冥山一叙”段子狱先行承诺着,深怕几人不肯真正相助,他苦笑一声“没想我这师弟,天资卓越,竟然已到“道相天地”的层次,幸亏此番他只是来了一个道身,不然危亦”。 “还请段山主告之令师弟所悟何道,身处玄道哪一境界,好让我等有应对之法”一位病态满面的男子问道,言语间极为慎重。 “我这师弟所悟之道为山川之道,但境界便不好把握了,百余年前我与他相遇时,他快入道胎境,今日只来了一个道身看不出法力波动”段子狱认真说道,他差遣徐天青退到一边,省的受到波及。 “山川之道啊!能借山岩之精助涨其威,我等尽量将主战场放在上空,以防他操控山岳”一名白发老者低语说着,他转向同身侧的一个头陀叮嘱道“苦心道友所悟烈风之道,天际伐斗于你有利,一会你尽量用道力压制那道身,我等共同出手,击灭对方,不让其显化道则威能”。 几人相互商议,想出诸多可以压制对方的手段,对上这等敌手,他们确实需要小心谨慎。 罗道人遥望云辰,无奈的叹了口气,十年来他早已把握此子的性子,知晓他不会善罢甘休,故此等其吃尽了苦头,感觉到跟对方的差距后才出手相助,只是他疑惑短短几月时间,为何此子有了这般威能, “别商议了,我此番前来不是为了争斗,不会耽误你们的登天盛事,只是带这孩子走而已”罗道人不理会他人的想法,驾骑着灰鹿,向“望仙”崖飞去, “走!此子杀我弟子成道天鬼,更是知晓一件通天仙宝的下落,怎能这般放过他”段子狱挡在罗道人前方,一副准备搏杀的姿态,而其余四人更是连施古法,封困了崖外的天地,不让任何生灵进出。 “师兄你知道我不想与你动手的,可这孩子今日我必须带走”罗道人出言劝道,观其面上似乎存有隐情。 “你幼年惨遭家变,是我将你带回谷内,求师尊收留,虽是你师兄,但待你如子,完全是看着你长大,过往朝夕相处之情,你就这般报答于我吗?”段子狱毅然说着,一点也没有退缩半分的意思。 “师兄你于我有恩,我此生莫忘,但追溯因果,当日肆虐我村落的厉鬼,是师尊放养造成的,此恩此仇我一直在心间计量,如不是师尊遭天劫所化,我怎能放弃执念”罗道人直言不讳,道出了原委。 “放肆!师尊的功绩岂容你这孽徒来判定”段子狱怒气难消,他口吐一瀑黑水,淹盖周天,溢出腐蚀之气,让周遭山岳上的植被尽数枯萎,恰逢此时,天都城守护之阵重启,挡住了这股气息的倾入,否则下方凡人,将会化为白骨,血肉消弭。 “还是这般冥顽不灵,视生灵为草芥”罗道人掌中珠算抖动,身上灰鹿也同时嘶鸣一声,从大地之中引来山岩之精,包裹黑水,让其慢慢凝缩,成为一个巨大的石球。 “困你黑渊魔水百日,以示警戒”灰鹿双角射出仙光,击向不远处的山体,使那座雄伟的巨山衍生华光,腾空而起。罗道人双手舞动,隔空施法,刻画一方无名神图附着在石球上,随之操控飞落巨山之下,被巨山镇压,等待百日后释放。 “好强!哪怕领悟道相天地也不该这么强,这道身没有衍化道域,那原主人不可能是道域境的盖世强者啊,可为何能将段山主的成名术法,这般轻易镇压”相助的四人目瞪口呆,被这种通天手段所折服。 “好手段!你游世多年,不退反进,不怪师尊死前可惜你的天赋”段子狱冷笑着,他冲发呆的几人说到“坪山道友可去“望仙”崖擒住那小鬼作为质子,我同其他道友牵制这道身,不然以我师弟那山川之道威能,一但身融大地,道域强者都不能追上半分”。 白发老者听闻,直冲向“望仙”崖而去,其余四人则飞向罗道人,进行搏杀。 罗道人情绪依旧毫无波澜,他跳下灰鹿的身躯,任由其冲入地面消失不见,自己则迎上前来的四名玄道高手。 “风无相!万化万相”头陀苦心双手舞动天地风精,他以大法力配合自己身所悟之道,拟化一个风之法域,顿时让漫天幻化出各类风禽,有鹏,有凤,有鸾。虽不如道域十之一二,但依旧威能盖世,天象动乱。 “好灵法,如苦心道友踏入道域境,那岂不是相由心生,万灵皆可拟化而出”段子狱妙赞一语,但双手并未停下,他捏出一个古手印,面露出俯仰尘世的神态,望向罗道人的。而在此时,天象暗沉,一张城池般巨大鬼面透过云层,观望着段子狱所望的方位,观其神态,两者如出一辙。 其余两人见此,也不甘示弱,一个眉心裂出血痕,生出诡异的白目,所散发的神光,让烈阳也为之暗淡。另一个赤裸上身,露出麒麟纹身,如海的灵力正翻涌进入纹身中,霎时麒麟纹身绽放异彩,一头血色麒麟活化过来,奔跑在虚空之中。 “不愧为玄道高手,这般手段,真是吓到老道我了”绝美的罗道人,言语极为畏惧,但神色却依旧玩世不恭,他拨弄珠算,一根根晶莹玉丝,从珠算内射出,分别袭向四位高手所展露的术法。 玉丝射入风之法域,并未掀起风浪,各种风禽视它为无物,但头陀苦心,却心神出现了异样的感觉,似乎这法域由他与别人共建而成,分出了一些掌控之权,但各中原由却根本说不清道不明。 “这道身有怪,根本不像领悟山川之道所聚”头陀苦心百思不解,但身为玄道高手,没有一个不是经历大风大浪,踏着生灵尸骨前行的,他只是筹措了一下,便斩断心中执念,操控着万千风禽攻向罗道人,要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风禽万化,皆是世间不可见的仙禽古兽,有五凤盘空,有遮天巨鹏,每一个都流露风精灵力,翼展间让大风滚滚而动,风力聚化成刃,可灭破世间万物。 “浮天青鹏,连这种稀有古灵兽都有,可见你确实见过此兽,不然也不能拟化的这般惟妙惟肖”罗道人指点飞来的风禽,一点也没有把即将到来的危险,放于心上。 “怎么可能?”众人大惊,漫天风禽飞游苍穹,避过了罗道人,没有流露一丝风之力进行攻击,而天际的鬼面,却遭受其害,受到众多风禽合体一击,劈为两半。 “他移转了风禽攻击的对象,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苦心呆滞的梦呓着,身为施法者的他,远比外人更能明白这种手段的诡异之处,正同他自身操控攻击的目标一般,一切行云流水毫无滞怠。 “一些古老的幻法也能迷惑他人术法,是他掌握了这种古法吗?”一脸病态的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他望向直飞而来的血麒麟,心头生出危机感。 “若泽道友快闪开,这麟兽有变,恐怕要攻击于你”另一位玄道高手高呼着,他极力想散化此法,但不见奇效,只得从中干扰,阻碍麒麟的飞行速度。 血麒麟踏蹄空际,周身黏稠的血气污浊一切近身的事物,白云触之转红,风禽碰之化血,都在转化为其本身之力,增添着其仙法威能,它口中喷洒血雨,穿透虚空,直击若泽而去。 “来的好”若泽得到己方的提示,瞬时脚下生风,极速避开而来,但他并未固守,眉心的白目,刺出让日月之光都黯然的神芒,击穿了血麒麟的肚腹,使之不再追击而来。 “望仙”崖上,坪山道人也在此时解开封禁,他纵身飞了进去,瞅向被道衣保护的云辰,随即伸出一只蜡黄的老手,掌中浮现一个须弥的小世界在流转,耀射接引之光,要将其与道衣一同收纳其中。 众人大感惋惜,这般一个天资卓越的天才一旦受擒,下场将会无比凄惨,谁让他得罪的势力不同凡响呢。 云辰身动,意图往后方奔去,可还未前行几步,原先站立的位置,一头灰色神鹿,从崖体中飞出。 灰鹿双角变大,头颅一拱,角尖荡飞耀射而来的接引之光,它冲云辰额首,示意他坐上来。 云辰没有丝毫犹豫,跨身骑上灰鹿,随之与其一同融入崖体中,消失不见。 “道身两分,怎么还这般强大”坪山道人晚上一步,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人一鹿消失,他可没有那等能力,能在大地中,追逐一个山川之道的道身。 “我懂了,那灰鹿与道人并不是一个道身,而是两种不同的道显化的道身,一个为山川之道,另一个则是具有大潜能的道”树老大惊,被对方的天资所折服,其声大了几分,让所有修道着听的分外清晰。 “两种道!”与罗道人对峙的四人也瞠目结舌,在玄道体悟两种以上的道,这等令人惊艳的才情,一个星域也不见得能有上几个,而如今他们正好与之对敌。 “师弟,你这道身,莫不是与师尊所想的那般,身具因果潜能”段子狱严肃的望向拨弄珠算的罗道人,想要求证心中所想。 “欲知过去因者,见其现在果,欲知未来果者,见其现在因。假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师兄你该醒悟了!”罗道人脑后的慧轮,闪耀着智慧之光,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淡然,似乎看透了段子狱的前世今生未来,每一语都让其神魂颤抖,心障迭生。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七章:何为天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废除了师尊所传授的诸多宝典法录,为何还能有此成就,参悟出身具因果潜能的第二种道”段子狱乱发飞舞,魔心相生,表露出不甘、怨恨、羡慕等诸多情绪。 “我执着于你之恩,师之恨,放不下因,也结不了果,直至师尊遭天劫所化,我游遍各洲,自修其法,方才透彻各种玄机,成就这神算之道。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师兄你天资不弱,为何不追求大道长生,非要像师尊一般,妄图复兴古魂宗,再度涂炭生灵万物呢”罗道人言语真诚,以慧光照耀段子狱,给其心间净出一片自心之地,不愿对方再度沉沦。 段子狱身躯一抖,震散心间的慧光,他怒斥道“我心念根深,岂是你区区导化之言所能动摇的,师尊的宏图不配从你这孽徒口中说出,你给我闭嘴!”。 “难道你与师尊还不明白,古魂宗受诸多因果加身,有已逝众生怨念所阻,根本就不可能复兴,除非你等放弃与其牵制因果的术与法,不然只是白白损耗一代又一代的天资门众”罗道人不甘放弃,接着劝导着。 “与我谈因果”段子狱讥笑着,他道袖一挥说道“你只派道身前来,不还是没有放下对我的因果吗?怕真身又生恩怨之念,断了你这神算之道的前途,等哪日你敢直面于我,再来说这些吧”。 “万灵皆活于因果中,谁也无法超出,你以为我带那孩子走,光是念及我与他之情吗?”罗道人惋笑一声,他望向不远处,骑跨灰鹿而来的云辰轻叹道“你断百万战魂轮回之路,他等之念皆寄托那孩子身上,如我不好好教化于他,日后你与那道祖之徒能免了这份纠缠吗?”。 “哼!一个不成气的小鬼,能有何作为,就算他魂体超绝,日后大道路上争锋,你以为他能追上我徒半分吗?”段子狱自信的言道,其他前来相助的修道者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徐天青之资,他们深有体悟,在下界便能如此不俗,一旦上界受教于道祖,便如鲤鱼化龙,遨游四海,翻云覆雨,让诸多绝世天才望尘莫及。 “哈哈!徐天青的才能我已领教过,不得不说真是差,连我这等未入道途的鬼魅都应对的这般困难,注定日后与人争斗,将成为长生大道路上的枯骨”云辰翻下鹿身,站到绝美罗道人身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他真的没有想到罗道人会一直惦记他的安危,早早赶来,此恩此情他难报万一。 “小术尔,鬼魅之能焉能跟我徒的天资相比”段子狱面露鄙夷之意,如今云辰已到罗道人的身边,他等也很难擒住,只得用言语相激。 “鬼魅之能吗?”云辰内视魂体的神秘之影,顿时有一种敢与天比高的气概,他不认为庞大的魂力与天鬼魂源,会凝结成一个无用之物,只是这东西太过神异,涉及天地禁忌奥秘,他根本理解不了。 “无言以对了吗!我知晓你满镇被屠心生怨恨,但我徒即将登天成仙,你别说报仇了,就是瞻仰仙容的机会,此生都不会再有了”段子狱嘲笑道,周围的修道者也露出笑意,一个凡人妄图去追逐仙人,他们只当是一个美好的笑话。 漫天的笑语声传向四方,连罗道人也默声不语,无形中认可着此事,云辰紧咬着牙关,魂力在魂体中沸腾,而那沉寂的神秘之影,却兴奋异样,开始吸纳着不受控制的魂力。 “修道体质超凡又如何,我认为一个生灵的成就,不会止于他的体质,而是止于他的心。我有雄心敢跟万道平齐,不受天地束缚,任你体质超绝,到头来只能在过去倚望我之神采”云辰神态坚毅,决没有因为段子狱的只言片语便看轻自身的潜能。 “无知小儿!与道平齐,这番自大的妄言你也敢说出,你懂什么是道?懂什么是天吗?”面色病态的男人讥讽着,他等玄道之人,悟道不易,哪一个不是穷极半生之力,得见大道真谛,岂容一个小鬼这般轻视。 “凰希道兄勿恼,这般不知所谓之人,日后难有大成就,别看他如今魂体不俗,指不定连凝聚命魂那一关都无法过去,更别提体悟万道了”坪山道人冷言相向,句句针对云辰。 云辰毫不恼怒,只是淡然笑了笑,磅礴的魂力开始冲击四方,震散了远处飘来的白云,他款款的说道“也罢!一味的深藏自己,反而助涨你这等井底之蛙的嚣张气焰,今日我便打碎你等傲气,看看我与他徐天青究竟能不能相比”。 云辰耸立半空,气态不可动摇,其头顶凝现一轮神圣皎月,散发暖人神魂的柔光,有洁白的魂力正缓缓从他魂体额心喷涌,每一分都流露无暇之感,耀出淡淡白芒,似大地初乳可洗涤生灵受损魂魄,根本不像寻常鬼魅那般有着死极之意,反而极尽孕生,充满勃勃生机。 魂聚成海,遮盖了整个天穹,仿佛仙云朵朵,祥瑞至极。这是云辰第一次把魂力暴露在世人面前,以往他都是以不灭灵光为攻击手段,隐藏魂力于魂光中,不让他人探视一二,一直隐藏自己的后手。今日他想破了徐天青的道心,给其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故此暴露出来。 “魂力如海,盖压天地,专修真灵之道的灵道高手,都不一定有这般浑厚的魂力,他不是未入道途吗?”众人皆被惊住,连罗道人也望着那魂力汪洋,一时失了神。 “不对!魂力无暇,蕴含神韵,不是普通鬼魅所具备的神象”段子狱双目生光,凝化两轮璀璨神日,刺入云辰的魂体。可神日入体,如同卵石沉海,顷刻间消失不见,而他的神态也随之惊悚万分,直摇头呆叹“怎么可能!我乃玄道高手,精通御鬼之术,哪怕其魂力如海,为何无法探视本源”。 “望仙”崖上飞出众多修道者,他们皆看向那浩瀚的魂力,有的流露惊叹,有的极为不甘,任谁都知道修行真灵之道,可为同境霸主,为各方仙门魔派推崇的主扶持对象。 但此道修炼极难,任其魂力慢慢孕养,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高手的层次,除非吞噬天地奇宝,或一朝得悟,否则绝无捷径可言。 “有何的,只是天生魂力浩瀚而已,就算你日后成为真灵修道者,可还是难追徐贤侄一分半厘,别忘了你等的起点与天资就不在同一条线上”坪山道人依旧语气强硬,极力推崇徐天青的天资。 “魂力只是一种手段,这并不是我傲视徐天青资本”云辰坦然说着,随之把魂海凝缩成白日收纳入体,他闭目不语,把磅礴的魂力,主动融入那神秘之影中,用来刺激魂火的催生。 “大言不惭,今日我就看看你有何……”坪山道人还未说完,便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情愕然呆滞住。他看到云辰周体名亮,有一簇焰色洁白的火焰在其肚脐脉轮上跳动,那白焰的火体比之仙焰还要圣洁,透露出一股不朽神韵,隐隐还可耳闻有弥音在禅唱。 “孕生魂火,至圣无暇,他竟然以凡俗之身做到觉醒一魂或一魄,那岂不是有机会在脱胎境之前再点燃几簇魂火吗?”有专修真灵之道的强者惊呼道,可众人还未品酌这话中的含义,便看到云辰的体内,又有三簇魂火在三处脉轮上燃起。 “我看到了什么!”众人集体瞠目结舌,痴呆的注视着场中的男子,只见其魂体内,一簇又一簇的无暇魂火浮现,散发着不朽的光辉,宣夺了天地的主权。 云辰涉世不深,不晓得于凡体之境点燃魂火是何概念,那是古今无一的资质,天可妒、地可忌,不弱于任何仙体、道胎,根本就不可能存于世间之中,因其涉及了天地大秘,被规则所不容。 “难道万古流传的事情是真的,真有先天魂火自生者在尘世间轮回”满发绿叶的树老,述说着一个万古甚少人知晓的秘闻,连他自身都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他命魂补全,三魂七魄皆以觉醒。此等天资,万古罕见,莫说无上道祖,连混沌真仙也会降下身份,收其为徒,了不得、了不得”那位真灵之道高手羡慕的说道,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怀疑他的话,真灵称霸,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因其通天手段无法抵御,可直创神魂与元神。 远处的徐天青眉头紧皱,微咬着下唇,一脸怒意的瞅着云辰,他双耳抖动,隐约听到了周遭修道者对俩者的天资评判,此等天资高下立判,确实比他只强不弱,连真仙都会意动。 “小云辰,你可蛮的我好苦啊”罗道人笑逐颜开,但眼眸中又透出一股顾虑,如云辰资质平平,以后难保不能平息心中仇恨,可如今真灵之道对他毫无难度,只恐日后的修道界,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罗道人见谅,各种缘由,容我日后再相告,上天既然给了我这个复仇的机会,我也会牢牢把握的”云辰直视远处的徐天青,直言不讳的说道“徐天青!因果相生,你与我争斗这只是个开端,我迟早拿你满族血肉真魂,祭奠我南山镇的所有乡民”。 下方的徐氏族人听到此话,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不止,跌坐地面,他等还没机会解说自己的无辜,便被打上了必死的烙印,这是一种多大的深仇,屠尽满门方能泄其恨。 “魔障!你还未入道途便如此大的杀性,一旦成了气候,将是所有这方界域内的生灵末日”段子狱款款说着,以云辰的言语为根,把其定位成邪魔,随后又极力向罗道人劝说道“师弟你秉持因果之道,难道不理解今日你救这小鬼离去,日后将有诸多因果加身吗?”。 “天大的笑话,你徒屠我全镇生灵时,怎不见你这般定位,何况徐氏一族仗其威势,嚣张跋扈,为祸一方,相信天都城有不少人受过其苦”云辰指向段子狱怒斥道“你别以为自身能超脱于外,天道循环,自有定律,百万战魂因果尽加我身,我曾承诺摘你头颅,送入太幽之中血祭”。 “哈哈!天道循环!只有你等凡人以为天道有序”段子狱捧腹大笑,指向苍穹说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只会庇护我等尊道修道生灵,哪怕有盖世魔头血屠一个凡尘世界,都不会有天道降下报应,这才是真正的天理正道”。 “天道不仁,为何将万灵生于世间上,你我皆为天道产物,他不可能不一视同仁”云辰言语有些激动,幼年时其父经常对他叙述生命的不易,从小他就感恩天道将他诞于世间上,这就好比有人告之云继海乃是杀他真正双亲的凶手一般,他实难接受。 段子狱狡诈一笑接着言道“你若不信我之言,可问向你身侧之人,他这道身具有因果潜能,对天地的理解极深,你看他如何解释”。 “罗道长,天道真的如他所言吗”云辰询问着,语气中含有了一丝请求。 罗道人频频摇头,敬畏的说道“天道无常,天道无情,包容万物,游离其外,无善无恶,无是无非,无恩无怨,无喜无悲,这正是想让我等自由活着,不受其束缚,乃是大恩”。 “游离其外,不定规则,可世间多是弱小之辈,真的只是任由强者欺凌,有恨不报,有怨不偿吗?”云辰昂首望向天际,双拳紧攥着,他本以为今时这番机缘乃是天道所定,让恶者偿还罪行,可没想一切都是空相,天道只是在俯瞰,没有任何作为。 罗道人看到云辰眸中的黯然,随之面色阴沉轻言道“师兄此法太过卑鄙了,你想毁这孩子的道心,留下不可磨灭的恨天烙印,你让他日后如何体悟天心,领悟万道”。 “我所言非虚,周围众多的修道中人,都认同我的理论,是你自身想欺瞒这个小鬼,让其一直活在懵懂之中”段子狱肆意狂笑着,他此计已然得逞,云辰心神出现裂纹,任其发展下去,将会抗拒万道,前途具毁。 “段山主所言甚是,我等修道者掌有替天行道之权,你前身乃是凡俗之身,自当顶礼膜拜我等,逆我等就如同逆天,无怪天命所定你满镇被屠”坪山道人也配合说道。 “胡言乱语,照你这般言说,我等与魔头无异,如何配得那逍遥自在的“仙”之称号”罗道人怒视相对,如山岳般的威压,惊的坪山道人后退几步。 “既然不入道途,皆为刍狗之辈,天道你为何还将我等诞于世间之上”云辰仰天一啸,有心替天地间的普通生灵质问一句,却又遭来不少修道者的嘲笑。 “存在即是道理,天道之心不可妄测,小云辰!这要等你日后成就无上大道,再去追寻的至玄之理,现今不要生出执念,断送前途”罗道人察觉云辰心神的动荡,只是差一瞬间便要心魔深种,难悟大道,他轻吟净魂梵音,脑后慧轮也一同传唱出诸多圣者大义,采撷这古来圣贤之力,抑制那崩坏的道心。 “存在即是道理!存在即是道理!那我已存世间之上,便有资格问上一问,天道之心何在”云辰脑中回想家人乡民的死状,顿时燃起一股无名怒火,焚断了诸圣禅唱,他生出一种不尊天、不敬道的气概,伸臂指向那空寂的苍穹处,大声质问道。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八章:质问天道 “今问天道,吾之幼妹,天性纯良,不谙世事,缘何遭人残杀,枉送轮回”。云辰臂指苍穹,出言问向那虚无之处,表露出一股不尊天、不敬道的姿态,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清晰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生灵耳中。 “哈哈!问天,你有何资格问天,天道既生尔等在世间之上,尔等便要顺应天命,生杀皆掌握我等尊道修道生灵之手”段子狱闻得云辰的问言,讥笑着,想进一步破坏其敬道之心。 “今问天道,吾之爱妻,品行端正,贤惠淑德,缘何遭人凌辱,自裁于世”。云辰不理外界喧哗,依旧质问着,他双目坚定的望着那虚无之处,没有丝毫畏惧之情,而他魂体内的神秘之影,也在此时生出感应,疯狂的吸收着那躁动的魂力。 “疯了!疯了!天道超然于世,别说你这蝼蚁般的存在了,连那栖于混沌中的真仙,也不见得会让其降下天地意志,引出丝毫反应”头陀苦心一脸严肃的说道,他的话并未虚假,众人都不怀疑。 天道不显这是常识,天不会因为你做了何事,而出现任何形态意志,哪怕你摧毁一个世界,亦是一样,至于是否真的有其意志存在,一直以来也是一个万古大迷。 “今问天道,吾之双亲,与人为善,敬老恤贫,缘何遭人灭杀,魂入幽冥”。云辰的声音越来越悲切,心念上达天听,感化天地令其同悲,落下瓢泼血雨。 他滴落着血泪,无法诉说那股伤痛,虽过去了许久,可过往历历在目心痛难平,神秘之影受其情绪感染,也颤颤而鸣,它射出一抹神华,把云辰心头所想画面,影射到虚空之中,让天道意志观看。 影像中、残肢飞舞,万鬼噬魂,南山镇内一派惨相,云辰白发血泪仰天哭喊死去的亲人,而徐天青则俯瞰下方,淡然的观看这一切,这一切虽已过去,可但凡观看的生灵,皆能从那白发男子身上感受一种生不如死的悲切。 “今问天道,吾之乡亲,质朴敦厚,为善为德,缘何遭人屠杀,魂飞魄散”。云辰止住了哭泣,他有心替万千死去乡民,问天一句,他们何罪之有,连真灵都泯灭了,怎会有来世的好报。 云辰言语越来越激烈,浑身有不朽的圣洁之光在萦绕,魂力不再浩瀚,少了半数之多,尽皆涌入了那神秘之影中,供其形体显现。 “你们看!天象无常,为何在大变”有修道者指向天际苍穹,那里彩霞翻腾,诸多神化异象在浮现,神光汇集成海,覆盖天宇之中,有万道之气在寰宇中弥漫,化为条条道河在流淌,一切都为天之神象,古今难见。 这些只是起端,于无尽天宇中,有亿万规则光链显化而出,穿透颗颗天星,震落了不少星辰,从域外往此处赶来,人们耳膜巨震,隔着至少一个星域的距离,都听到了那天星爆裂的声音。 “妄言!妄言啊!古今谁敢质问天道功德,他这般肆意妄为,会给我等带来灾祸的”众人恐惧中,但云辰依旧漠视不理,他慎重内视了一下魂体的情况。 那神秘之影越发的清晰,有一只肥嘟嘟的肉手,拨开了他魂体内滋生的迷雾,指向天之边,似乎蔑视这天之神象,欲与天道博弈。 “怎么可能,骂天之人古今不是没有过,不可能因为此事而惹得天道关注,而且这天之神象有些奇特,隐隐传出一丝天罚的气息”罗道人不解的沉声道。 他观望苍穹的异象,神色异常凝重,手中的宝光珠算在自动拨动着,似乎在推算其根源。 天际之上,浓厚的百色劫云在堆积,一片片盖压天地,如天河倾泻覆盖了万里有余,罗道人掌中的珠算骤然崩碎,他只是推算了一丝,便有莫名的神罚之力降下,略惩小戒,根本不可妄测。 “天降神罚之力,绝对不会错的,是天劫成形的征兆,可这劫云为何是百色,而不是寻常的墨黑呢”罗道人看向怒视苍天的云辰,急切的言道“小云辰,这是天劫,来的诡异,我推算不出是何原因出现,你且勿要招惹是非,省的引火烧身”。 云辰不予理会,依旧怒视那层层劫云,此刻在他眼中,这正是天道意志的降下,对他所言有异,想降下无边伟力,让其不敢质问。 云辰黑发飞舞,冲入上空之中,他站立百色劫云下方,有一股伐天者的气概刺破劫云,他昂首指向云中,怒言道“今问天道,尔可敢以吾之道,取己之道,定化天地规则,让芸芸众生都可长生永在,不朽于世”。 此语一出,天地大乱,有山川在抖动,有飞瀑在倒流,有四海在奔腾,有鸟兽在嘶鸣,诸天都在颤抖,引出十方精气压盖天际,连黑暗的无尽寰宇都裂痕遍布,似乎界面在崩塌。 “呲~~”一道水缸粗细的红雷从劫云中,悄然无息的落下,它跟云辰擦肩而过,震碎了虚空,把浑厚的大地,轰出一个无底深渊,直冒黑色的焦烟。 “天道震怒了!这小鬼竟然想代替天道,定化天地规则,实在犯了古来禁忌”坪山道人极速飞退,在远处叫喊着,天劫无情,不论老弱皆一视同仁,但凡敢留下自身烙印者,都为所攻击的目标。 “你也算惊艳了!惹得天地震怒,要降下神罚之力,灭化于你,只是可叹你那已经觉醒的三魂七魄了。哈哈哈!”段子狱大袖一挥,卷起不远处的徐天青退离了此地,生怕天劫刻印他们的印记,一同遭罚。 “呲~~~~”又是四道天雷降落,不过这次为白、绿、黑、紫四色,它们砸到了云辰周围的虚空,让那里化为虚无之地,可四散的余波依旧具有难以抗衡了威能,它波及了万古不倒的天都古城,倾塌了一片城壁。 “你灭杀我,只因我质问这天道的不公吗”云辰怒斥道,周身有不朽的光辉在闪动,刚才就是这光辉保护了他,否则只是余波便可要他魂飞魄散。 一旁观望的罗道人,急切的走来走去,他不能踏足那片主要地域,否则也会遭受其害,但想了想还是从衣袖中,抽出一方道台,扔了过去,随之言道“小云辰,此等天劫威能,你断难抗住,用这道台拖延一二吧”。 道台直冲天劫中心的云辰而去,可刚一暴露在这片区域,罗道人的头顶上空,一瀑赤雷之河,携夹着禁忌之力,从那万里的劫云中落下,瞬间粉碎了这具道身。 “罗道长!”云辰高喊,虽知晓这只是一具道身,但还是悲从中来,神罚之力太过伟力,只要是生灵皆可被其捕捉到生命印记,哪怕只是一角衣衫暴露在天劫下,也能根据无形的烙印链接,降下神罚。 “天道!你不是游离其外,无善无恶,无是无非,无恩无怨,无喜无悲吗?为何会如此针对于我呢?莫不是你在怕!哈哈”云辰狂笑着,万道百色雷劫在其头顶显化,组成一个灭世天图,势要将其泯灭成灰,不存于世。 “魂火自生者在尘世轮回,难道真的是天地不容,一旦其想踏入道途,便会有灭世天劫降临”树老领着诸多后辈在几百里外观看着,他眼眸浮现一丝惋惜,口中喃喃出令人所不解的言语。 而此时、天都城的众多修道者皆以退离,都在远处目不转睛望着天劫下的男子,他黑发飞舞,桀骜不驯,依旧漫骂着天道的不仁。 “云辰!”徐天青出现了难得的遗憾神色,他的道心已然留下了那个人的影子,除非日后斩灭对方,否则无法磨灭,但眼下的情况已经注定,他长生大道上终要留有遗憾。 万雷化天图,封困天地十方,连一丝气息都无法流出,云辰紧抱道台,根本触发不了其破碎虚空之能,这天劫完全锁定了他,让虚空变得坚固不朽,无法轰开,使他寸步难行。 “轰~~”万雷天图垂落雷海,轰塌了屹立万年的天都古城,灭尽了下逃窜的凡人,云辰紧咬牙关,对天道越发痛恨,如果只是针对他一人,便也罢了,可此番牵连了太多的无辜生灵。 “天道!”云辰怒吼一声,调动着所剩的魂力,想拼一拼这天劫,可却发现下方的“望仙”崖中,有神光显现,飞出一道光柱,锁住了他的魂体,让其动弹不得。 光柱内含神威,有圣泽流淌,未有一丝恶意传出,它如同一堵光壁,隔绝了开始攻击云辰的天劫,似接引一般,带着云辰飞入万雷天图中消失不见。 “山中有灵,我察觉了一丝生命迹象”岩子海望着“望仙”崖出言说道,他为山妖一族的天才,对山地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刚才在神光显现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缕微弱的生命迹象,在崖中出现,可当想寻找根源时,随后便消失不见。 “此山有秘,估计是不想受到天劫波及,故此显化威能,送那小鬼入万雷中渡劫”段子狱庆幸的说着,但其面上有说不出的喜悦,这等天劫连他这玄道真人都有死无生,何况还是一个未入道途的小鬼,可以说他已然没有后顾之忧了。 万雷内、云辰被光柱包裹,一直在往天劫的上方飞去,他紧抱道台,看着雷源中央。这里雷电纵横,霞光蒸腾,各色神雷不断游走,轰击着光柱的表面,更有天规地则化为天网,想要封住光柱,不让其逃离。 可光柱伟力不凡,没有被规则之网阻隔半分,它轻轻一颤,震散了那张天网,阻隔一切雷能和规则气息,完好的保护了云辰的周身,否则单凭他现在的实力,瞬间便可化为尘埃。 “到底要送我去哪里”云辰默默低吟着,抬头望向上空的层层劫云,他飞行的极快,无法看清周围真实的景象,几乎是转瞬间万里便过,但依旧不能穿透雷云,仿佛是有种伟力捆缚他在这,乱了这里的时空。 雷源动乱,雷海一层接着一层出现,有时是赤色,有时是紫色、有时又为墨黑,被隔绝气息的云辰只能隐约感觉到,这层层的百色雷海,不是单一的雷能,可能是火炎、寒冰、木华的另外一种形态。 “原来天劫中央是这样的,天道意志是否存在这里”云辰妄图在雷源中寻找到天道意志,可张望半天,这里除了雷什么都见不到。 “嗶~~”一处雷海中,有奇怪的声音勃然响起,它夹杂着恒古意境,透过光柱,撞击着云辰的心神。 还在思索的云辰望向声响来源,他看到无尽的雷电化为三只巨眸,在那里闪动,他与之相比,根本就是蝼蚁与天星般的大小。 眼眸晶莹灵动,好似血肉形成的眼球一般,虽看不清是什么生灵的巨瞳,但那深邃的眸中,有极道雷电成印,执掌了天地不变的神罚规则。 “眼?难道有生灵在天劫中诞生?还是天道借由天劫构建出意志形态,要灭杀于我”云辰动用魂眼,想进一步探究虚实,可发现雷海散发天威,让那里出现雷霞,彻底遮盖了那片区域。 在三眼巨眸出现后,光柱也在瞬时发生了奇特的变化,它圣辉更甚,刺破天劫阻隔,撞散了一层又一层雷海,冲出了百劫雷海,直达天顶之上。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九章:天劫 天劫之上,云辰被光柱带到了雷云之巅,他俯瞰下方,有无尽雷鸣在咆哮,声声撼人心神。他又四看一下周边,冒尖的绝顶山岳,在不远处出现,这种种迹象表明,他飞的并没有想象那么高远,只是天劫蕴有神秘伟力,拟化出一个特殊空间,让其遨游了一番,直到冲破百层雷海,才可冲出天劫的范围。 “前辈既然救我一命,为何不显化身象,让云辰日后好可得报此恩”云辰暗想有高人相助,往虚空处作了一揖,他受此大恩,怎能不想日后报答对方。 少时过后,除了震天的雷鸣声,四下依旧没有任何人影身象出现,云辰平身,刚想再接着言道,便察觉身下的天劫有雷电开始上涌,三道直冲霄汉的神芒,穿透层层劫云,射入那无尽寰宇之中,组化成一幅先天道图,欲覆盖而下,镇压罪者万世。 “前辈……”光柱闪动,把云辰甩了出去,随之落入天劫之中,云辰大惑不解,可心中有滋生出极度危险的感应,他没有丝毫犹豫,趁着这短暂的天劫封困断开,他沟通起罗道人留下的道台,震碎了面前的虚空,构建出一个简易的空间通道,纵身踏了进去。 就在云辰踏入空间通道后,他有意无意的往后斜看一眼,那天劫的雷云之巅,一对贯穿天宇的巨翼,四溢着百色混沌雷电,从雷云内浮现。 这巨翼呈黒魇之色,根根飞羽比之巨山高岳还要雄伟,有百色混沌雷电在飞羽中穿行,它羽纹格外玄奥,似乎是天之印记的显化,道则清晰可见,无法被任何事物遮挡,展现出不朽之意。 云辰不敢多望一眼,这巨翼流露的气息太过骇人,只是身形往那一显,便可使亿万里虚空颤裂,涌出混沌之气,回归一切始初,如同神祗临尘,这方界面承载不住其威能。 空间通道开始传送,四溢着破开万物的空间之力,承载云辰与道台,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他消失的一刹那,天劫雷海中,那贯穿天宇的巨翼开始上浮,半张非人非兽的面容,从天劫中探出。他三眼巨瞳,发丝为雷,有一对尖耳,朝天而长,额头不像寻常生灵,是红骨为肤,虽是丑陋,但流露着震慑众生的气息,好似天道真体现形,伏诛一切违逆之辈。 怪脸面容无悲无喜,眉心的那只竖眼,有极道雷电化为天印,缓缓飘出,它透出巨眸,飘荡到云辰消失的地方,也随之消失了。 天印消失后,怪脸闭上眉心竖眼,再次沉入天劫之中,巨翼也跟着一同进入雷云内。也就是瞬时,万里劫云雷鸣静止,颜色开始转白,化为普通的白云,向四处飘散。 “哈哈!天劫消散,未见此子踪迹,定然是被神雷所噬,魂飞魄散了”得见天劫已退,远处的坪山道人大笑着,随之对段子狱言道“徐贤侄福泽深厚,连天道都在庇护,降下天劫,灭这魔障以绝后患,实乃幸事啊”。 段子狱淡笑着点了点头,望向徐天青,轻言道“天道不可辱,这也是天青你登入大道之前的一个例子,你可趁机体悟大道神威,勿要生出不必要的执念”。 有老奸巨猾之人,听话了这话中的意思,也十分赞同的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都在怕徐天青生出畏惧云辰天资的印记,坏了其道心。 徐天青聪慧过人,瞬时明白段子狱的苦心,乖巧的行了一礼言道“师尊苦心,天青铭记在心,我定以那云辰为例,时刻敬畏天道,不负其恩泽”。 “好!好!好!”段子狱轻抚黑须,满意的笑着,而一些十二巨的门修道者也趁机过来恭贺,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一般,云辰、古城天都、天劫,都为泡影浮华,登天盛事依旧继续。 “结束了吗?”被仙雾遮容的梦溪仙子,看着那消退的天劫,轻吟一语,可语气中流露着难以言明的惋惜之情。 “师妹慎言,过去的已过去,那鬼魅天资再超绝,也已泯灭历史长河中,徐天青再罪恶滔天,可他还活着,这才是能我们应该重视的,勿忘了掌教交代的事”梦溪仙子身后,一个美艳的女子传了一段心念给她,很怕梦溪那悲怜众生的性子,惹出什么大祸。 “此事师姐勿要再提了,掌教那日后我自会去解释”梦溪仙子轻叹着,她望向云辰刚才站立的地方,表露出一股自信的神采,如水的眼眸绽出炙盛金光,随之言道“我很赞同那男人所说的话,成就不是止于体质而是止于心,看到他我终于不再瞻前顾后,道心今时终通透了,定能斩断上天定化给我的天资,登临真正的大道”。 美艳的女子赫然一愣,看着梦溪仙子头顶悬浮的仙葩,急切说道“师妹勿要生出魔念,你是我们羽化门的未来,断不可像那鬼魅般肆意妄为,摒弃天道恩泽”。 “呵呵!自古朝闻道、夕可死矣,如不疯魔、焉能成活,天道赋予的虽好,但束缚与枷锁太多”梦溪仙子掩面轻笑道,跟之前的圣洁天女判若两人,惹这一些血气男子神情意动,比之极幻魔宗的舞一还要百媚生胶。 “众位,梦溪有要事需先行离去,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梦溪仙子冲着众多修道者,委身一福,不理同门的劝言与旁人的诧异,脚踩一朵虚化白灵莲,荡着仙光涟漪,飘然离去。 她笑意满面,轻骄狂傲,在飞离之前,散开了遮挡面容的仙雾,露出了惊为天人的容颜。 “这……”不只男性石化,连女子都气虚浮躁,有了倾慕之情,虽然那容颜只露出了一时,但已深深刻画在所有人的心田中。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肤如凝脂,齿如白玉,连天上日月都为之钟情,为其绽放神辉,实在太过美艳,任何美丽的事物都无法与之相比,让见者此生难忘。 “梦溪妹妹不愧天之娇女,光凭容貌便可倾倒众生,只是听说羽化门掌教有意将其与天青兄结为道侣,难不成又是好事之徒的传言吗?”舞一轻笑一声,把众人从那倾世容颜中吸引回来。 众人皆向徐天青投来羡慕之色,不提那绝美的容颜,光凭梦溪仙子的天资,便可让不知多少天骄英才,为之倾倒,两者如要结合,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舞一仙子取笑了,此事我也听说一二,纯属无稽之谈,我虽有意,但恐怕梦溪仙子也未必看得上在下啊”徐天青自嘲一笑,他神觉不凡,刚才梦溪的段段话语,他听的不漏分毫,对他确无好感。 羽化门的众人一听此话,都面色尴尬起来,他们来此的目的确实是撮合两人为主,未曾想到梦溪会抗拒羽化掌教之命,而刚才徐天青那一言,没有过多责怪之意,可结合道侣也确实没有希冀。 为首美艳女子,怒视舞一眼,感慨此女手段之高明,只是一言,便让两家产生嫌隙,不会深交下去,见此她只得委身行礼说道“徐道友多虑了,梦溪师妹是想通了一些大道至理,故此先行离开闭关,若有得罪之处,小女子代为请罪”。 舞一嘤嘤而笑,展现出女儿家娇媚的姿态,接着说道“梦溪妹妹还真是天资纵横啊,只是观看旁人遭劫便可明悟大道,莫不是她看透了各中的玄机”。 众人品琢着舞一的暗示,心中都产生了各自的想法,如果梦溪真从那云辰体悟了玄机,就代表两人多少有着类似的想法,实在为天道所不容,注定会遭万道摒弃,道途具毁。 美艳女子不予争论,极幻魔宗善于攻心,她越多说反而越乱,只得率领一甘门众,避让在一旁,看着徐天青被众多修道者包围。 少时过后,段子狱看向天际的天梯,语重心长的说道“天青、天时不短了,你该走了,不然上界的前辈这般一直维持接引天梯,会生出事端的”。 徐天青默默点了点头,也知晓不该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他冲众人一一拜别,随之飞天而起,落入那天梯之上。 “上界、究竟是怎样一片天地呢?真是令人兴奋啊”踏入星辰组成的天梯上,徐天青神情格外激动,他一步一梯,衣衫掀起翻腾的永恒之气,没用多时,便来到极道仙光的根源处。他回首看望下方,生出无限感慨,尤其在云辰刚才质问天道之地,呆看了好一阵。 “可惜了,我不能亲手斩杀于你”轻叹这一语后,徐天青抬脚迈入极道仙光内,消失不见。而随着他的离去,天际的神化异象开始虚化,天梯也缩了回去,被轰碎的虚空在自动愈合,一切都回归到了最初的形态。 与此同时,畅游空间通道的云辰,也因为道台威能的消耗殆尽,从一处天际虚空中,跌落出来,徐徐降落在一座大山上。 落入山中的云辰,没有丝毫的放松心态,他仰望上空,看到晴空万里的白云,便松了一口气,随之又踉跄的飞回半空中,寻找可以证明此处地域的景象。 高空中的云辰,魂体忽明忽暗,睁开一对闪烁光芒的魂眼在四处张望,他面色有些微白,自从神秘之影开始自主吸收魂力后,他每一时每一刻都有大量魂力被吞噬,可就是这般他依旧没有放弃,在极力抗争,他需要这仅剩的魂力,否则在这大千世界,他没有丝毫的自保之力。 观望许久后,云辰面对一座红岩山丘,露出了喜色,他自语说着“这里是火头山,往北数千里,就可回到南山镇,这应该是罗道人在道台中施了仙法,故意把我送回这个地方,好与他汇合”。 确定了行径路线后,云辰笔直的朝北方全力飞去,可他没有注意到,在其头顶上空,一枚极道雷电印记,遮盖万空在灿烂生光,随之化入天地,引动了这方天象开始变化。 风无形、云化相,极道雷电印记开始化入万物之中,使风开始如泥沼般,难以被穿透,云也如同白冰般,变得坚固不朽。 云辰只飞了数百多里,便越发的飞行艰难了,他心头生出一丝危险的预感,虽是全力飞行着,依旧清晰的感觉到周围风向发生了骤变,有些封困天地的意思,跟不久前的天劫一模一样。 “自古天劫逃避不了,就算有众多仙人帮助也是一样吗”云辰有些不甘,道台已经毫无威能,周围也没有什么仙家可以求助,他只能靠自身,不断强行突破着,索性这点天劫威能跟刚才有着云泥之别,他可以抗之一二。 有了求生的意念,云辰便越来越冷静下来,他施展不灭灵光包裹全身,在其身前凸显一些,变为钻刺的形态,开凿着虚空中的强大束缚,开始逃生之途。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章:先天道力 风化气泽,如深海水压般,让生灵寸步难行,一群遨游天际的雁鸟,飞翔到这片领域,竟被活活捆缚在原处无法腾挪。万里云止,飘动的白云瞬息停动,固化成白冰,一片一片的往下掉落,砸断了山岳中不少的粗壮树木。日阳凝象,大日照射下的烈阳被凝化成实体,成为了层层金色光幕,变的坚不可破。以云辰为中,百里内的一切事与物都开始被天地规则封禁,连时间长河仿佛都要驻留下来,只待天劫慢慢成形,降下神罚。 “我不甘,阻我入道途,趁我弱小之时灭杀于我。天道!你可敢给我百年时限,我定与你一争高下”高空中的云辰仰天一吼,震得万兽匍匐,大地都颤抖不止,他行径的道路实在太难,完全是凡人破冰而行的姿态,一直在用不灭灵光开凿虚空中的束缚,以往平和的万物,此时都成为了他的阻碍。可他无法停顿,因为天地规则已经锁定了其印记,只要瞬间滞怠,便会有无尽雷海降下,连大能者都无法逃过。 七百里……六百里……五百里…… 不灭灵光镇守云辰的胸前,不断变换形态,遇日阳变为太罗天斧,劈开层层光幕,遇流风变为穿空神锥,刺破气泽阻力,虽起到的效果卓越,然依旧难逃天地规则的锁定。而此时云辰的状态也极为不乐观,他魂力流逝的极快,几乎快要被魂体内的虚幻之影,吸收殆尽,只能驱使魂能的不灭灵光来飞腾。 “这神影究竟是什么东西?夺尽我魂源精华,难不成要经由我魂体,再生出一个天鬼不成吗?”云辰心神两分,一方面控制不灭灵光逃窜,一方面内视魂体内的神秘之影,他透过稀薄的魂体迷雾,彻底看清了那神秘之影的原态。 一个人族形态的肥胖婴儿,抱卧在混沌之中,昏昏而睡,周围莹莹魂光化为祥云托浮着它。让人略显惊讶的是,这婴儿肌若白玉,神骨清透,周体华光流动,胎毛晶莹透亮,面庞跟云辰倒有几分相似,可眉心却烙有一枚白色焰火印记,阐述着不朽之意。他小口微张,吸允着四面八方飞来的魂源精华,好似幼儿在吃奶汁一般,如果有人细细听闻,竟可以从婴儿的口中听到,他在禅唱大道真意,每一字每一句都显得那么神异,包含着道源精华,幻化成道灵,伴随着他周体而饶。 “道子”云辰观望婴儿许久,不知为何在心底冒出这样一个答案,他曾听苏崎讲过,天鬼与大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此婴是吞噬其魂源而成,难保不是天鬼脱变而生,为另类的大道产子。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已经无法顾及此婴了,需先找寻罗道长,脱离这天劫封定才行,可……”云辰魂眼生芒,望穿了苍茫天际,他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剩余的路途,英眉立刻凝成一团,展露出绝望神态。 固然离南山镇只余千里之地了,可他却已倾尽魂能,而天劫的封困却越发神异不可测,连时间都有些缓慢流逝,似乎随时处在静止状态中,他根本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何时。 “我之命,除了双亲谁也没有资格收走,天道!你要夺我真灵,就算真要消亡,我也要崩裂你显化的意志”云辰心中狠狠念叨,那不屈的意志再次被点燃,他努力回想在太幽之地的感悟,记起了于生死徘徊间的那种意境。 “生为白、可为一切初始之起源”股股乳白的“液体”不断从云辰四肢百骸冒出,形态似气非气、似水非水,阐述了一种太初原始之意。周围有幕幕异象层层相叠,草木生长、生灵孕育、精气化形,万物初衍,“白乳”伴着这些生命异象逐渐聚拢凝现,随之化成一条白鳞小鱼,周游在云辰体外,成为道力的另立显化。 这只白鳞小鱼顶长黑色小骨角,看着端是神异非凡,它以虚空为水、天地为池,刚一出现,只是鱼跃了几次,就荡开了天劫的封禁之力,把百丈内的一切事物恢复如初。 “死化黑、可为太初万物之终焉”白鱼过后,云辰周体又涌出一股极致之黑的“液体”,依旧似气非气、似水非水,无法辨别其形态。可这“液体”一出,一种万物凋零之意,席卷了苍穹,瞬间磨灭了还未消散的生命异象。它如黑云朵朵包裹云辰躯体凝结而不散,转化成一条白角黑鳞小鱼在他体外畅游玩乐,追逐着白鱼前行。 这黑鱼极是霸道,不等同白鱼温婉的荡开封禁之力,它直接展露终结道力,磨灭了周围再次逼近的封禁之力,仿佛要天劫意志为其消退。 看着体外相互追逐的白鱼与黑鱼,云辰惊讶的差点愣在原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象实在太过神奥,比之黑白双剑的威能还要巨大,连天劫都无法封禁。只叹他操控不了分毫,只能被动让其守护,而双鱼所形成的神秘力量,却又让他极为熟悉,只是一时难以忆起。 “有这两灵相助,我将破开天地而遨游,天道!你捆缚不了我的”云辰振奋一语,一扫之前的绝望神态,展露出笑颜,随之驾驭着不灭灵光,极速冲向南山镇的方向。此时没有天劫的阻挠,他的速度比之顶尖凡道修士还要快上几分,如一艘太古神舟翩翩而行,荡漾着层层白色波纹,飞游天地之中。 兜祁山脉…… 遍山古树拥簇,棵棵冲天而长,有百鸟落枝而鸣,凶兽树下酣睡,一条清透的潺潺溪水款款而流,贯穿着整座山脉,不时还蹦跃出草鱼食虫,滋润了万千生灵与草木。 此地不仅古树世俗罕见,拥有数百上千的树龄,更有蕴灵老药长于山岩峭壁缝隙之中,常年吸食日华月精与地脉灵气,借由这些灵株,此山脉的木灵精气相较外界格外浓郁,处处透露着生机。 溪水的源头地,一座凹形山谷中,浓厚的水灵雾气蒸腾不休,形似一条无爪蛟龙,覆盖了整座谷,让日阳无法照下。这里没有植被,皆是一些形态各异,蕴含水灵精气的嶙峋白岩,可略显诡异的是,此处竟有万千古兽蛰伏于水灵雾气中,有碧炎通体的火龟、灰岩附颅的山蟾、通体金铸的金羽鸟、十丈双翼的青狮、甚至连白象、赤背莽牛、地蛟这些外界难得一见的异种都有。 更难得可贵的是它们流露的灵力气息,沉重如山,内藏着一股淡淡威压,似山岳般不可动摇,不时还聚气成形,化成本体的形态,几乎全都身处灵道范围内。 但细细望去,这些异种山兽蛰伏白岩间竟纹丝不动,虽睁大瞳眸,但毫无生机神采,且每一头山兽的躯体都瘦骨嶙峋,像是被某物吸净了血精,夺去了生机。 恰逢此时,水雾中央,一声痛苦的蛇鸣,直冲霄汉,袭卷了盘踞不散的水灵雾气,使之上涌归天,着实让谷内的景象清晰不少。这蛇鸣的主人,威能震世,不是灵道生灵可比,只是一吼便震碎了不少坚硬的巨大白岩,使其化为尘埃。 而随着水灵雾气的渐渐淡化,一头紫鬃虎首八丈麒身的异种荒兽,逐渐露出了的形态,它四目殷虹,露着恐惧之态,口中蛇信不断伸缩,滴落着深紫的兽血。在其胸口处,一根透明的根须,刺入了那看着坚固不朽的鳞甲中,不断引渡着其本命的源精,供给一棵悬浮于河道旁的五丈琉璃神树中。 这树笔直粗壮,没有分厘歪斜,属完美的圆柱形态,盘底长着108根晶莹须根,定扎在虚无之中,树皮也未有褶皱纹路,镀着琉璃宝色,绽放出万彩道光,让天顶大日都为之黯然失色。可其树体却不长一枝一桠,只有数万如晶片般的神叶直长于躯干之上,而这些神叶大小不一,毫无规则可言,每一片都泛着独属自己的道光。 有的形态如焰火,叶片中藏有一片无边火域,只要放出便可焚燃诸界,有的形态似水滴,叶片中藏有天界神河,可灌充无尽寰宇,有的形态如真雷,叶片中藏有雷源之地,主掌天地惩罚,还有的叶片形似天日,照射无尽烈阳,散发出至阳神力。这些数万神叶只有寥寥百余片显化而出,其余皆被各种神秘道气遮盖,看不清真实的形态。 琉璃神树吸收了磅礴的荒兽源精,万彩道光更甚,随之轻轻摇摆九次,躯干数万神叶溢出道源之气,引的天地传来微微颤音,各类大道醇精之气从四方飘来自主托浮其身,仿佛秉承天地意志而生,天生万道与之契合。 下方、被吸取大量源精的荒兽异种,身态越来越萎靡,虎首的四瞳深度凹陷不见生机,不朽的紫色鳞甲暗淡无光出现蛛网裂纹,那麟身更是已常人可见的速度化肉消骨。 没用多时,琉璃神树似乎食饱了一般,慢慢把根须从荒兽的胸口处抽出,扔离了已经瘦骨嶙峋的荒兽尸身,丢到那万千兽尸之中。 它抖动着琉璃色的躯干,在树体中心处拟化出一个丑脸独目,似男似女的面容,虽有些怪异但神圣之韵十足,不容万灵玷污。 “吞噬了这么多异种源精,竟只恢复了不足十之一二的生机,早知该冒一冒风险,从荒域内多收纳一些血脉较强的大妖”琉璃神树喃喃自语着,其声包罗万象,散发一种道韵,让天象都呈现祥瑞之色,好似天地梵音,可助生灵瞬间顿悟,体悟道之雏形。 可还没等天地降下祥瑞,那丑陋的树面刹那间却又呈现凶恶之色,怒吼连连,惹得飓风滚滚,白云翻腾,山河崩裂,天象皆因它情绪而变。 “趁吾幼期,从道源之海盗吾天根,封存数纪元,想从吾身找寻………缺陷,真是痴心妄想…………”。 琉璃神树话中不全,虽坦率言出了,但顷刻便被一种无形的禁忌之力强行抹去,任谁也无法听到它之后的言论。它发泄许久后,渐渐平稳住了情绪,它盘底伸出一根须根,波动了旁边的河道水面,一抹梦幻仙光浮现,荡漾着平静的水面。 水面化镜,映射了万里内的一切事与物,琉璃神树甩动根须,使镜中的画面飞快转动,停在了一座恍如天之府邸的仙宫景象中。它神情若有所思,望着这座镇压天地,被仙精雾霾包裹的仙宫,疑惑道“吾已逃脱,荒域竟毫无反应?是守护者沉睡万古之中,还未苏醒吗?”。 “不对!”琉璃神树即可否决了心头的念想,它脑中回想数月前,闯入荒域的一位人族修道者,那男子年岁不大,灵台无暇,道骨清透,体质特异,虽修为不强,但掌有一件秘宝,可借来惊天伟力,震碎苍穹日月亦不在话下。 那日他正巧碰见被封存琉璃神树,只见其形就可揣摩道意,便知是天地奇珍,贪欲使然之下,他不顾封存之地的古仙阵来历,倾尽秘宝神能想要磨灭阵纹。 奈何仙阵为手段通天之人所布,他只是扰乱了一些阵纹造成一角漏洞,终究无法破去,可神树却借由这次异变,从数纪元的封存中苏醒而来,它借助天道的眷顾,斩去本体生机,从漏洞中闯出。 “如今细细想来,就算那秘宝的主人亲自前来,也撼动不了太元封仙阵分毫,应该是岁月天道一直在磨灭此阵威能,而诸古也未有神人来修复阵纹,才导致这天阵不存百之一二的威能。可为何没有神人修复呢?是已经从吾的天根中获取了道之残缺奥秘?还是天道降下无上意旨…………?”琉璃神树这番言论依旧被抹去大半,它颤动着慧光,数万神叶与之共鸣,引来霞光漫天,它想运用自身神能与天地沟通,探知过去因果,明悟心中疑虑,但终究生机受损,没有引动天地垂恩。 少时过后,琉璃神树平静下来,不再执着那万古疑秘,它根须又触摸到那河道水面上,转动着水镜中的画面,察看万里内的八地灵气和山宝奇珍,寻找可以恢复生机之物,但这转瞬间的浏览,却让它树面露出笑意。 水镜之中,天穹之上,一道残影极速掠过,荡起了层层气浪,正往此处飞来,琉璃神树看着那残影体外的黑白二色,神叶萧萧而抖,树面十分人性化的舔了舔下唇。 “先天道力”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一章:原木 银月高悬、散落月华之精,罩笼诸天星域,大日垂落,收敛日阳之气,回归无尽寰宇,伴着这日月神华交替的奇景,一道模糊不堪的残影,正极速在天穹中穿行。 他没有心思欣赏沿途那醉人心扉景色,只是平昂着头颅直视前方,俊逸的脸庞上有些凝实沉重,略显忧虑,一双睿智的眼眸盯望前方不断扩大的山脉开始展露喜色“兜祁山脉已到,只差千里之地,就可回到南山小镇,此番只差寻到罗道人了”。 云辰低望了一眼在周体外追逐的黑白双鱼,二者互追互游,以虚空为水、天地为池,暗合一种周行不殆、恒在不尽的生死循环之道意,不断荡开磨灭着逼近的天劫之力。他全凭这两大神象才暂时逃脱了劫难,否则单靠已经所剩无几的魂力,根本寸步难行,只得经受天劫死难。 “跨越了此山脉,便能感受到神荒之地独特的气息了,只要此难一过,我定潜修真灵大道。徐天青!徐天洛!哪怕你等登天为仙,我也会杀入上界,取你俩的狗命!”云辰默默在心中激愤着,也是霎时他魂体内的“道子”突然颤栗不止,经由他的心神,涌出一种特殊的预感,一种被裸的窥视感,仿佛有一头太古巨凶狰狞着瞳目在苍际俯视着他。 “这种感觉是……”云辰瞬时停下了身形,不敢妄动,神态紧张的观望身下雾霭重重的百里山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不会认错,幼年时云继海带他入深山打猎,被林间猛兽当成猎物所探视时,就是这种感觉,只是当下这种窥视之感,让他无力抗拒,生出大恐惧。 “逃……”不敢过多理会山脉中存在何种生灵,云辰鼓荡起剩余不多的魂力,转身往侧边逃去,想尽快逃离此山脉的范围。可未等他飞出百丈之外,四周的虚空竟鸣颤不止,由无形化有形,井然有序的分割划线,组化成砖垒,变为一座囚笼,困住了他。 “此等手段远超“望仙崖”的那些邪仙,我不能坐以待毙,要博出一线生机”云辰不甘就此受俘,催化出不灭灵光,变为一把白玉大斧,携夹开天之力重重劈入虚空砖垒之中。他虽魂力不再,但不灭灵光却借由“道子”蕴养,发生了远超往日异变,动则就可呈现分海开岳的神力,能比肩玄兵之流。 “铛~~~”虚空砖垒剧烈颤动,回荡着重击的鸣音,虽未被破开,但肉眼可见一道凹陷的虚空深痕。 “有效”云辰露出喜意,再次凝化大斧,想重叠劈向那虚空深痕,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斧刃还未落下,四周的虚空之力已然先行而至,流出透明液体,修补了那破损的深痕。 “这是何等仙家手段,不行!再耽搁半刻,别说那未知的存在了,天劫便可完全锁定于我,降下无尽雷罚”云辰不敢再接着深思,魂体泛出刺目白芒,涌现出不灭光界,要倾尽所有神能,开凿囚笼砖垒。 “咦!天之烙印雏形,魂有天鬼未散的气息弥漫”不灭光界在一声诧异声中,被镇压而归涌回了云辰魂体内,这声音源自他的身后,隐约中透着一股大道之韵,让他心神迭起,生不出厌恶感。 云辰缓缓转过了身,呆滞着双瞳,看着映入眼眸的这副奇景,一颗五丈琉璃神树摆动着108根晶莹须根,定扎于虚无之中,绽出万彩道光,日月神华在拱让,天地精气在依托,有神秘道纹在其数万神叶中流转,溢出缕缕道源之气。这是一幅惊世骇俗的“神画”天地为册,万道为笔,它没有生灵气息,也可说它跟世界本为一体,只存于想象之中。 琉璃神树浮出树面,仿佛从融入天地的意境走出一般,流露出不可违逆的无上天威,出声质问云辰“灵鬼,吾且问汝,汝缘何有天鬼气息,魂体得赐天之烙印”。此一言一语幻化出漫天虚幻仙花飘荡,引天象泛涌五彩霞光,山中灵鸟嘶鸣,让人如沐春风,打从心底想真心相告。 云辰有所忌惮的顿了顿胸气,诧异琉璃神树为何能察觉天鬼气息,但依旧不卑不亢鞠了一礼回道“回禀前辈,在下曾与天鬼有过交际,故沾染了其气息,但前辈所问天之烙印,在下却不知为何物”。 “哦!不知为何?”琉璃神树不信刚才所言,树脸的独目泛出慑人精芒,虽有一层太初之气从树体溢出遮挡,但依旧隐约可见九只竖瞳在目中回轮流转,它淡然的打量着云辰的周体,随之略显惊异的笑了笑。 “虽被天之烙印遮住本源玄机,但魂中透着一种初生之力,汝魂火已燃,应生出了十焰神华,而且还存有一股先天道力,怪哉!怪哉!”琉璃神树不紧不慢的吐出人言,但话中的潜意怎么听都有种心喜之态,让云辰着实有些不好预感。 “前辈法力通天,在下十分敬佩,只是今日实在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受教一二,望前辈给予放行,他日再前来拜访”云辰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一定范围,他被琉璃神树的独目盯看,总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汝之先天道力与吾有益,今赐汝归融天根,实属汝之天恩,还不快快归身”琉璃神树道光一绽,操控虚空之力,不断收紧虚空囚笼,把云辰拉到身前,只看它根须甩动,想刺入云辰魂体,引渡其本源。 “魔树好胆!”云辰吼喝一声,撑开不灭光界,想脱离虚空囚笼,但见一根晶莹树根极速变长,轻轻鞭抽了光界,瞬间破灭了这层防御,直刺他眉心天轮而去。 眼见树根逼近,于这生死间,云辰再次展露那黑白双鱼的神象,一尾白鳞小鱼缓缓而游,口中射出一枚白色神珠,袭向那刺来的树根。这神珠虽如珍珠大小,不展露奇异威能,但切实挡住了琉璃神树的须根。 也就是这转瞬间的功夫,一尾黑鳞小鱼也从云辰魂体游出,它鱼尾扭动,覆盖着一层黑稠的道力,抽裂了周围紧缚的虚空囚笼。 “吾虽为幼期,但这随性一击,也不该是这小小灵鬼所能抵挡的,此番看来他的道性万古罕见,未入道途便可运用先天道力化出神形”琉璃神树不悲不喜,神态极是平静,言谈中有些赞许之意。 破开了虚空囚牢后,云辰趁着虚空之力短暂的愈合期,极速冲了出去,他不敢回首探望,那棵“魔树”太过邪乎,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力,连一向手段通天的罗道人都不曾给过他这种感觉。 琉璃神树淡然的望着那将要消失在天际的身影,口中赫然叹出三个“倒!倒!倒!”,只见天顶翻转骤然黑起,整座兜祁山脉被一个巨大的流光空洞所包裹,远处飞逃的云辰,时而变长、时而变短,已不可思议的身态在倒退。 “这是何等法术神通,难道有逆转时空之力不成”云辰心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魂体根本不受控制,只有意识残存,连刚才神异的双鱼神象,也拿这股禁忌之力没有丝毫办法,破除不了这种束缚。 也是霎时,云辰回归到了被虚空囚笼困缚的原处,一脸惧意的端望着,未曾挪动分毫的琉璃神树,他荡出不灭灵光裹体,自知退路全无,只得见机行事。 “吾赐汝这等恩宠,汝竟不愿接受”琉璃神树言带丝丝怒意,让上空黑云盖天,降下瓢泼大雨,星月也为之一颤,天象皆因它情绪而变。 而身处旁边的云辰更是倾倒在虚空之中,似有千座巨型山岳重压其身,动弹不得,但他眸中清明如水,不再退缩畏惧,坚毅的吼道“于你来说是恩宠,于我来说是灭亡,我怎会卑屈接受”。 琉璃神树闻听此言,遗憾的闭上了独目,随之言道“也罢!本想只夺汝先天道力,放其真灵轮回,但不想汝敢违逆天道恩宠,实乃大不敬之罪,只得灭其真灵,以示天威”。 “魔树,放我离去,否则你我将难逃灭顶之灾”云辰情绪激昂,大放厥词,魂体内的“道子”也放出十簇至圣魂焰,包裹他身想助其快快逃离。此番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天劫随时都会降临,一旦被锁定,谁也逃脱不开。 “有趣!魂焰竟会直衍本源之态,如此至神至圣,这般灭杀确实有些可惜,不过正好可为吾燃炼天根,打造万世之基,成就唯一不灭道根”琉璃神树丝毫没有把云辰的言词放在心上,它盯望着其周体萦绕的白焰,流露贪婪之色,随即张开那树面之口,以须弥纳天之法,直接吞他入体。 被禁锢的云辰彻底丧失了希望,眼看自己缩小,进入树口之中,竟丝毫反抗不得,魂体随着那巨大吸力,落入一个广袤无垠的须弥世界中。 这里无光自亮,无日无月、无天无地,没有生灵与各种事物形态存在,像一处未被大道开拓的虚无之地,唯一仅见的就是片片琉璃异彩的大道碎片,它们如繁星般在周空飞转,运行着一个质朴天道轨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魔树你这是自取灭亡”云辰在这无人之地自吼着,他见琉璃神树并未搭理,随之说道“你究竟是什么魔种,这番针对于我,可知我已被天道锁定,近我者必死”。 “天道!哈哈”整座须弥空间内传荡琉璃神树肆意的笑声,它傲然言出一语“吾!为无上天根,孕于太初之中、长于混沌之内、万道为吾之土,玄黄为吾之辅,天称吾为“原木”,别说汝之诳言,就算真是万劫加身,天道亦会为吾免去”。 云辰闻听此狂傲的言谈,顿时咬牙切齿,他本恨天不公,如今又将被这天地神树所吞噬,心底刹那涌出一股不屈怨念,他字字重逾神岳,冲撞这须弥世界,言道“此番虽为我之大劫,难逃生天,但我之意志天道难灭,定飘絮于九天之中,凝结不散,以待重聚散灭真灵,哪怕日后经历了千秋万古,我也要与你这太初天根了结这因果宿怨”。 此番渗人心神的怒言并未得到原木回应,但整个须弥世界却似有反应的颤动不止,在各处四散飞舞的大道碎片,正有规则的汇集交融,每一种道都在此刻化为一滴蕴藏道意的溢彩水滴,开始逐渐互相交合,契合了万道交汇的无上奥义。 这些汇集而来的大道水滴,没有化为潺潺道河,它们组化成了一株半尺树苗,漂浮在须弥世界的正中央。可这株树苗太过神异,实难显化在世间之上,它被大道水滴滋生的太初源气层层包裹,看不出真正的形态,只能隐约够过太初源气,看出是一个树体的模糊轮廓。 “炼根”一句无声之音,从浓郁的太初源气中传出,牵引着无力反抗的云辰缓缓飞去,这声音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包含了诸多生灵之语,连刚诞生的婴儿与幼兽都可理解,可为通灵天音。 眼看自身将要逝去,云辰在一刻却出奇的平静,他脑中空明一片,一缕无暇神光从他的灵台拂过,使其更加璀璨光亮,有慧光化为神盘,镶嵌在脑后,口中竟叹出了至太幽之地时,盘绕心间许久的一个疑惑谜解。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生为死道、死为生道” 此语虽不长,却包含了云辰这断时日内,生生死死间的无上道意,端是可贵,哪怕一些专悟此道的修道者,也不会有这么深的感悟。 可太初源气越临越近,云辰还是不具备任何神能反抗,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嘴角上挑了一丝笑意,徒留出一句别具深意的话,便飞入白乳重重之中,紧守一元,沉睡而去。 “此生此死,生来就为了死,死中必孕化着生。轮回不止!”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二章:劫难 苍穹之中、漫天皎月神辉如迷雾仙水般倾泻而流,凝化成点点银色月华聚向一棵被万彩道光萦绕的树影,它定扎虚无之中,俯瞰着兜祁山脉,树体的丑面虽狰狞,但超凡超圣,动则大道神韵弥漫,可受仙圣顶礼膜拜。 树影的独目正慢慢闭合,在内视自身的本源之地,这里是一个广袤无垠的须弥世界,无天无地、无物无灵,中央有株被重重太初源气包裹的半尺树苗,正极力扎根在一个人形的生灵体上,缓慢的融入,吸取所要的一切。 这株树苗太过神异,看不清真态,可凝可散,见一时侵入不了云辰的魂体内,竟又化为水液,从他的七窍渗入,直接驻扎到了命轮之上,窃取在此轮中残留的魂焰神华。 “不愧为直衍本源之态的魂焰,刚吸取了一丝,便让吾的天根生源不息,蕴着不灭之力,只要夺取了这十焰神华,无上道根指日可待”原木的丑面满足的一笑,树体的生机开始茁壮复苏着,冒着缕缕生源之精,比之吸取万千古兽的源精还要快速。 驻扎于命轮中的神异树苗,很快吸干了残留的魂焰神华,当它想需找云辰十簇魂焰时,便发现整个魂体内,只有七个脉轮残留着魂焰神华,而本源魂焰,却一簇也为见着,像消失一般。 “怎么可能,为何不见魂焰出现,难道是吾算错,之前裹这灵鬼魂体的至圣魂焰,只是一位手段通天的能者留下的守护之力不成”原木独目中的九眸极速流转,于须弥世界中,幻出一个巨大的眼球,射出万丈神光,似乎想要看破云辰魂体的奥秘。 但恰逢这时,天际皎月无华,万里虚空碎裂,时间长河驻留不肯走动,朵朵墨色黑云层层堆积,铅色盎然,化为一片浩瀚的雷霆汪洋笼罩着天穹大地,此处的一切都被隔离起来,成封禁之势,仙道难开。 原木九眸停止流转,望向天穹深处,虽有目达万里之能,但依旧无法透视这劫云的根源处,只感自身被天道神罚锁定,身到劫至,无法脱离出去。 “吾乃道之神根,天恩地宠,万劫都要为吾消退,汝这破灭的古界意志,也敢屠刀向吾”原木吼出一声天音,言出法随,崩断了万里苍穹,恍若从九天之中借来天道之剑,斩劈了朵朵劫云,它不容自身神威受到挑衅,哪怕是神罚之劫亦是一样。 可神罚存有一界禁忌之力,不仅刹那抚平了劫云的裂痕,还使雷霆劫云更浓,根本没有丝毫退缩,似乎不存这界意志,只是无上规则在运行这一切。 “哼!吾要离去,岂是这小小的封禁之力可以阻挡的”原木感受到周围不断凝实的虚空,暗叹此劫的恐怖,它往下坠去,想从地脉中遁去,但封禁之力已成,以往脆弱的石岩泥土水木,都覆上了一层无形禁忌之力,根本遁不得也破不掉,它直接被反震之力又撞回了上空。 “大道神门,给吾开”原木不愿被此劫纠缠,树体神叶瑟瑟而抖,荡出千色万彩的波纹,此刻虽为昼夜,但借由这些神纹,比之白日还要明亮,而这些波纹并未徒有其表,它们于虚无中,召唤出一束极致神光,屹立在天劫之下,如同一座撑天的仙岳,可阻塌天之势。 神光渐淡,大道门显,它形似一面仙镜,被重重彩云包裹,虽没有门户,但镜面之中,存在一股时空之力,似乎只要踏入便可遨游诸古,万界困其不得。 原木得见道门已开,晶莹树根一抖,瞬间飞移向镜面中,可未等它身至,浓厚的铅云中,隐见一只黑色雷电组成的巨型兽爪,抓向大道神门,磨灭了这道门户,震退了飞来的原木。 “先天道图,磨灭苍古”被欺出真火的原木,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它不再想着逃离,朝天吼喝一声,树体神叶净落,一片一片悬浮在其树顶上,组成一副具有无上道意的先天道图,覆盖周天之中。 道图中的神叶只有寥寥数百出现了真形,其余皆被神秘道气遮盖,看不出形态,可威能依旧不同凡响,竟逼迫那黑雷兽爪不再抓向原木。但原木不愿就此罢了,操控这先天道图,裹向黑雷兽爪,竟直接把这劫雷所孕之物,生生炼化于道图之中,端是可怕神异。 兽爪破灭后,劫云有些躁动不安,频频响起天雷之音,于那中央之处,接连降下百丈宽的黑色天雷,劈入先天道图之中,扰乱了道图的神性,幸得一枚雷电形态的神叶,冒出氤氲雷霞,拟化雷源之地,吸取大部分的天劫之力,否则天雷当真能劈散先天道图。 原木见天劫久攻不下,发出一声冷笑,它的来历震烁古今,世间只存其一,如不是处在幼根期,此等天劫它轻轻一颤,便可使其自行退去,无愧它所言的“万劫难伤”。但让它感到疑虑的是,天劫与它无缘,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天道都会自行为其免去这等惩罚,归根到底只能是云辰的原因。 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放出云辰问上一问时,原木莫名仰空一望,神色瞬时大变,略带着恐意。天顶劫云不知何时,色泽发生了变化,由墨黑转化为五彩,有赤、橙、黄、青、蓝,五种不同颜色的电花在劫云中游走,撕裂着已经坚固不朽的虚空,看着当真神威盖世,磨灭众生。 “水绝、火祸、土灾、金灭、木患,这是五行异天劫”原木彻底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之态,它谨慎的看着已经充斥每一寸空间的五行劫,不由得暗叹“此灵鬼究竟为何物,竟惹天地降下万古难遇之劫,要彻底灭绝于他”。 正当原木思考应对之策时,浩瀚的五色雷霆,开始由蓝色劫云主导,降下了瓢泼暴雨,滴滴如剔透蓝晶泛着亮光,煞是美丽。 “水绝”天劫降的极快,原木只顾喊出劫名,竟没来得及操控先天道图遮挡,瞬时便有上千滴水珠坠落到它树体上,不仅砸的它树体崩裂,木屑飞舞,还有电流撕裂内部,让其流淌出璀璨的树液,绽出神华芬芳,直至坠落到山谷之中,凹出一个深坑。 这滴滴蓝晶雨水,比之山岳之重,每一滴都附带水道与雷道双重之力,浑厚的大地在天劫降临的那一刻已覆盖禁忌之力,难穿难破,能出现这么大的凹坑,可见刚才的“暴雨”究竟存有多大的重量。 狼狈不堪的原木从深坑中飘出,树体已经有些焦黑,不时还在冒着电流,它面上有些不甘,但自身也很明白,这只是五行天劫的开端,如果不放出云辰让其自行应劫,它将有可能一同灭亡。 “吾不甘!好不容易寻到至圣魂焰,燃炼天根,打造出万世根基,竟要这般舍弃”原木愤愤一言,仰空高看了一眼,劫云此刻又发生了变化,由蓝向赤转换着,劫难随时将会再次降临。 “罢了!吾本就得天地恩宠,少了这次机遇又能怎样,还是尽快脱离天劫,去寻找恢复生机的神物吧”原木斩断了心头了执念,随之树体道光泛滥,动用天能愈合了损伤的树体,它闭目沟通着本源之地,要将那半尺树苗移除,斩断与云辰的因果,省的受其连累。 可扎根在命轮之上神异树苗,却在此时受到一层迷雾的阻扰,无法破体而出,仿佛是受制于云辰的本源世界,外力干涉不得。 “这灵鬼有秘,要困吾天根,真是好胆!”原木重新让树苗化为水液,要从七窍中流出,但一声婴啼,生生打破了这种变化,一只肉嘟嘟的小手,从迷雾中伸出,紧紧抓住树苗,禁锢诸法,迟迟不肯松手。 “何物?”原木惊悚万分,天根为其本源,不具备多大神能,一旦落入外人之手,很难相信会发生何事。 迷雾褪尽,小手的主人显化出了真形,这是一个婴孩,睡眼朦胧,肌若白玉,神骨清透,面庞跟云辰有几分相似,眉心中烙有一枚白色焰火印记,阐述着一种不朽之意。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生为死道、死为生道”婴儿口中在禅唱云辰所悟的大道真意,如道中精灵,一言一行都带着一种神韵,极为神圣超凡,忍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见到此婴出现,原木猛然恍然大悟,喃喃自语着“这灵鬼竟凝结出了魂婴,怪不得天地不容,降下五行天劫,能得此造化者万古不存,莫非他是先天魂火自生者又得遇惊天机缘,才有此成就”。 就在原木还在惊叹时,天顶的赤色劫云已经转换完毕,一瀑血红火雨,如流星般陨落而降,但这一次它已然有了防备,先天道图遮挡其顶,弥漫出层层道气进行阻隔。 可劫火蕴藏火道,无物不燃,无物不焚,连道气都被灼穿,烧破了先天道图的神形,使之散落成最初的数万神叶,随处飘荡。 “火祸以过,接下来就是土灾,吾还在幼期,生机未复,绝然抗不过最后的五行小轮回,必须想法移出吾根,避开这祸端”原木震荡着本源之界,想唤醒已经陷入沉睡的云辰,让其放出那神异树苗,但怎奈对方的这种“沉睡”似乎源自真灵,根本无从下手。 “轰~~轰~~”巨大的陨石冲击声,响彻着整个天际,一个个冒着火尾的百丈巨岩,从劫云中透出,落向原木所在的山谷。 “万道开凿、化形为器”原木怒吼一音,那飘散四周的数万神叶,重新聚拢,它们不再形成先天道图,一片一片互相叠加,熔成九把巨型奇兵利器,挂于天穹之下。 有的形似道剑,可无刃宽背,能风起破流,有的形似法刀,可弯曲扭折,能刃割虚无,有的形似玄盾,可玲珑剔透,能阻神罚之力,这些各态不一的奇兵利器,展露出独特道器之力,直迎坠落的巨岩而去。 “咔嚓”奇形道剑率先斩向一个距离最近的巨岩之上,分割这百丈陨石,但自身也重化神叶,飘飘荡荡,其余八柄,也在同时迎上所属的目标,但见漫天碎石坠落,这一劫生生被原木给阻挡了下来,只残有神叶在空飘荡。 “呼~~”原木有些力竭,丑面呈现痛苦之色,躯体的道光也有些萎靡,神采不再,它谨慎的看着在转换颜色的劫云,在想法渡过接下来的劫难。 “可恶!如不是这魂婴掌吾天根,吾定灭这灵鬼真灵”见到一时摆脱不了云辰的因果,原木只得替其抗下这五行天劫,而天顶的劫云已在这时彻底化为金黄之色。 劫云如金,有丝丝金色电芒在游走,忽然金光大绽,刺入原木的独目中,使其不能直视,好似有轮神日栖浮在劫云之中。 “金灭!屠灭众生之光”在原木的惊恐声中,无尽的金光刃,从劫云中斩入苍茫大地,它透露着一丝日阳特有的暖意,但锋利至极,连天劫覆盖下的虚空,都被斩的支离破碎。 原木没有施展任何术法进行阻扰,任由漫天金光刃,斩入它的躯身,树液溢射,木屑残飞,直至被分离成上百段的木块,看样子已然生机不再,死的不能再死。 天劫也在此刻产生了滞怠,停止了翻腾,似乎在品判是否此树还有生机存在,但少时过后,劫云再变化为青色,有青花在云下生长。 “欺天之术,果然还是骗不过这天劫规则啊”原木的在声音在碎木中响起,这上百木块有规律的组合拼凑,再次还原了原木的本态,连飘荡的数万神叶,也重新长回到它的树体上。 虽躲过了金灭这一劫,但原木此时的状态更为不佳,已有不少显形的神叶,重新被道气遮挡,欺天这种术,消耗本源之力,不是它这种状态可随意施展的。 “木患,剥夺生源之花的绽放”原木无力叹出这一劫的要义,五行天劫各有不同,而对原木伤害最深的莫过,这一劫,虽无巨大伤害之力,但可剥夺一切生机精源,连真灵稍有不慎都可被吸走,它现在生机孱弱,最怕的就是这一劫。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三章:神祗 青花随风摇拽,从劫云中飘然落下,伴随着剥夺而来的生命精元和八地灵气,看着极为凄美,而这时兜祁山脉草木枯萎,山岩具裂,河道干涸,遍山的古树腐朽不堪,化为树泥,蕴灵老药也被吸尽灵气,徒留枯根,山间河道遍地是枯骨,它们生前为兽为鱼,逍遥自在,怎叹落此下场。 原木望着周围不断涌去的生命精元,顿时感觉到树体中也燥热不安,似有邪火滋生,体临火狱,似乎生机被那青花牵引,要随它而去。见此它不管伤不伤及本源,独目中的九眸流转不休,脱瞳而出,在体外化成九座封天神碑,镇压己身,免受万劫侵害。 九座神碑见空即长,封天封地,比之山岳神峰还要巍峨,碑面上刻烙着神秘道字和九座金纹道阵,青花还未落下,那碑面上道字与道阵泛光争先浮出,阻隔它的剥夺生源之力。 可此劫为难渡之劫,单看青色劫云还在翻腾,便知这只是初端,漫天青花吸尽了涌来的灵气与生命精元,渐渐枯竭化灵,聚拢成一颗巨大的绿种,落到了其中一座神碑上,在碑面上扎根生长,要窃取原木九眸之力。 万木生长之时,当属初生最为强大,能掠夺周遭任何灵气精元,而这颗绿种契合了木之道的霸强本意,由枯竭再生,增强本力,若能一直衍化下去,诸天寰宇都会为其之养料供其生长。 被寄生的神碑,道字暗淡,有裂纹密布在碑面上,那颗绿种也生出嫩芽,极为朝气蓬勃,只是不知其根茎是否已破坏了整座神碑的内部, “九道天碑、给吾镇压此劫”原木的无眸独目,淌出渗人的金液溪河,流入九座神碑之中,只见碑体吸收这些金液后突放道光,浮出九个飘渺光源,有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身态模糊生灵在中盘坐,侧耳一听,隐约可闻他们在禅唱诸天道意,透露着仙圣气息。 光源内的生灵不知是真实存在,又或是天碑临摹而出的,但他们掌中皆有一根大道神链绕臂,直冲那根已经长出嫩芽的绿种而缚,生生把这木患之劫,从碑面上拔出,捆缚在虚空之中。九碑也趁这时,绕着绿种而转,动用通天之力,磨灭了此劫的痕迹。 得见青云渐渐退去,原木着实松了口气,仅剩最后的五劫同临,它便可渡过此劫,但这最后一劫对它来说,难也难、易也易,需花费一番心思。 五劫同临虽个体不如单劫来的危险,但难在它们相辅相成,威能可增至十倍不止,无愧“小轮回”之称,可只要找准时机,破其平衡,瓦解五行之力,便可不攻自破。至于怎么瓦解,原木心中也有了想法,它本为太初天根,万道自生,哪怕没经历过劫难,也能从天机中,盗取一丝破解之法。 “五行之劫,只要助涨其中一劫或是削弱其中一劫,便可使之失去平衡,不攻自破,此劫于吾来说,比之前五劫来的轻巧许多,只要劫难一过,这灵鬼的魂婴与十焰神华,便是吾称霸诸天的根本,真乃天之大宠啊!哈哈!”思绪飞扬的原木露出难得笑意,它淡望高空变为五色的劫云,已有些迫不及待,体外九座神碑镇守九个天位,牢牢守护着它,只等劫难降临。 天顶之中,五色劫云转化完毕,相比之前的翻腾不息,它有些出奇的平静,没有电光闪动,没有神威展现,劫云也在不断浓缩,慢慢化小,好似要退去一般。 “难道天道佑吾,免去了此劫降临,不!这应该是……”原木呆呆望着劫云,心头滋生了危险的预感,对于自身命运迹象,它这类神物格外敏锐,能有此感应,它自诞生之日还是头一次。 似乎回应了原木心头所想,五色劫云突然一颤,从劫云中透出赤、橙、黄、青、蓝五束神光,镇压四方中央,衍化成一个小诸天神轮。 精为水居北,情为金居西、性为木居东,神为火居南、气属土居中,这五劫组合成完美的天体,隐隐流转出阴阳二气,四方中央各盘坐着劫难孕化的神圣,掌禁忌神罚之力,根本没有丝毫破绽。 “规则化形,天赐意志,天道当真不愿魂婴就此出世”原木百苦难咽,它进退两难,本源天根被云辰的魂婴掌握无法移除,天劫又不留生路可言,只得眼睁睁望着小诸天神轮降下,笼罩住它。 神轮降世,在其内部创造出一个微型世界,收纳了原木所在的整片山谷,随之消失。 在其内部之地,一片五色雷霆汪洋充斥着整个空间,狰狞的电流化作条条雷蟒在游动,虽是雷电形态,但本源不属雷能,蕴藏着五行之力。 而一座另类的山谷则腾浮于雷霆之上,被五道神秘之影包围着,它们周体有火云、水精、木气、土光、金霞遮盖,无法看出男女和样貌,只是那股居于九天之上的无上神威,让人胆寒。 “吾万万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原木漂浮在山谷上,被九道天碑紧紧保护,它望向那五道身影,似乎看穿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这时居南的神秘之影一脚跨出,冲着九道天碑踩踏而去,要破去这最后的阻隔,但这九碑为原木最后的手段,神异非凡,九碑齐鸣浮空,反弹了那巨脚的降临。 被火云遮盖的神秘存在,倒退几步,看不出喜怒情绪,只听冷哼一声,一只赤色鳞爪从火云中伸出,覆盖住了整座山谷,掌中激射出六轮微型天日,同时击向其中一面神碑。 被击中的神碑倒飞天际,面上裂痕密布道光萎靡,有些熔化之态,淌出了一些石液滴落在山谷中,而这时其余八座神碑随行而至,浮出道字与道阵,想要封住这出手的神秘存在。 但居北的神秘之影,却在此刻出了手,那水精中吹出漫天霜华,冻结了浮出的道字与道阵,连九道天碑也被冰封在万尺玄冰中,无法运转神能,似乎只要这神秘存在愿意,随意便可冰封一个大世界。 “九九归一、碑化道魂”九道天碑在一声痛苦之声中破冰而出,收敛了浮出的道字与道阵,重新化为九颗竖眸,而原木也不知在何时,逼出了那无眸独目与之交融相合,绽出渲染天地的无尽神光。 神光不知属何色彩,极为梦幻绚丽,净化了这片空间的无尽雷霆,变为一处黑暗之地,源心处更是传出阵阵吼叫,有种万兽气息流露,但极为古朴,叙述着天古时代的生灵万象。 劫难孕育的禁忌存在似乎感觉无上神威受到了挑衅,都激射出阵阵五色劫光与之抗衡,而被金霞覆盖的神秘之影,则伸出一只健壮的独臂,持拿一柄无把之刃,劈出一道金光,斩破神光阻隔,开启了一个入口,连同其余四位神祗踏入了进去,势要擒杀这最后的反抗之力。 神光之内,看不出存在何物,也看不到那五位神秘之影,只有巨大神山、金器、仙木不时飞出,还有天河与火溪一同交织在倾泻。有时隐见一截断落的龙尾与七彩火翅,沉入这世界的黑暗中,有时是一只紫鳞巨手和半张巨面,被甩到远不尽的无边处。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劫难孕育的存在所留,还是神光源心中的道魂残肢。但双方展露的无双禁忌之力,已经使这个刚才创造出的小世界处在崩灭之中。 而在山谷悬浮的原木,也如同这个即将破灭的世界一般,数万神叶湮灭消失,琉璃树体寸寸化为尘埃,它丑面不见独目,残有一丝不甘之态,仰天发出最后一声嘶吼,便跌落于山谷中央处。 小诸天神轮破碎,块块化为光星,归于劫云深处,而那座消失的山谷,也从泯灭的世界中飞坠而出,坐落在了原地。 山谷被黑云重重笼罩,看不出山体,上空天穹中的五色劫云已经褪去,万物封禁之力也在淡化,劫难孕育的存在不知归往了何处,九道天碑化成的道魂不知是否已经消失,一切事物又回到了最初的形态,只留有十里范围的黑云经久不散,浓厚堆积,疯狂的降落蓝色雷电轰击山谷某处。 在谷内一个深凹处,一截三丈焦黑残木,安静的躺在土堆中,被石岩覆盖着,经受着日积月累的天雷洗礼。 ………………………………………………………… 岁月一晃、千载悠悠,劫难后的兜祁山脉恢复了往日生机与祥和,树木再生,百兽重衍,暗河也从地下喷涌而出,滋养着万千生灵。 但居住于附近百里的城镇山民又重新给此山脉起了一个名称“雷泽渊”,因在山脉的中心处,存有一座被上苍遗弃的山谷,常年雷击不断黑云密布,民间谣传有成精妖魔,被天地镇压在此处,不让其出世为祸人间。 可此言只能愚弄凡俗,修道者中无人信服,他们更信此脉孕着先天道器,需经历万载雷劫洗礼,方可出世,不然会有大祸。皆因有不少自诩修为高强的灵道中人前去挖掘,被天雷劈于劫下,无一生还,才有此说法。但不管哪种传言为真,雷泽渊已为一处仙凡禁地,仅次于不远处的神荒之地,只得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化在凡俗修道的闲谈中,成为了一个传说。 三千七百二十九年后……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四章:雷泽渊 晨曦、万籁俱寂,天蒙微亮,一轮银月正欲隐去,退换着朝阳的初生。此地重山复岭空气清冷,山林中隐见缕缕寒气,有晶莹的露水覆盖着每片木叶花枝,在慢慢滑落,层层若纱的水雾也凝结不散,在进行最后的日阳阻隔,景色煞是美丽。 一处陡峭的绝壁上,一位老者腰缚粗长草绳,跨坐在一株长于缝壁中的老松上,这老者双唇微紫,打着牙颤,呼吐沉重热气,左手紧抓凸出的岩壁,右手正欲摘取不远处的一株红果小草。 “爷爷小心些,若实在不可取,来日我与父亲再来一趟便是”绝壁的上崖处,一名粗壮汉子后仰身躯紧抓草绳大声叫喊着,可其面上却四周乱望,似乎在警惕着什么危险事物。 老者不予回应,倔强的伸手摘取红果小草,他脚尖登上岩壁,提身一挺,轻柔的拔出红果小草的根茎,小心谨慎的放入怀中,随之用力的拉了拉草绳,示意上方的汉子助他回到崖顶。 粗壮汉子授意后,紧拽着草绳身躯往后缓缓退去,把老者一点点拉了上来,他看到白发老者实踏在山崖上,急忙赶了过去,查看对方有无碰撞的伤痕,见一切如初,着实松了口气,也跌坐在石崖上。 老者见孙儿有此孝意,欣慰的笑了笑,取出怀中的红果小草,仔细端详着,叹道“果色如血,根茎成龙形,这株蕴灵老药,起码有近百年的药龄,端是珍贵,如要找个好买家,不仅能让虎子你取一房漂亮媳妇,还能保你一世荣华”。 壮汉虎子憨厚一乐,频频挠头,虚心的叫嚷道“那爷爷你也能享福了,咱们一家都迁移到大城去,去过富贵人家该过的日子”。 “咳~咳~咳”老者无力的重咳两声,似乎被寒气冲击了肺气,他望向四周谨慎询问道“没有凶兽来袭吧?”。 “爷爷你放心吧!自从那雷泽渊月把前停止雷鸣,这附近的走兽虫鸟都消失殆尽,似乎都刻意迁移到了远处的山脉,短时间内不会回归的,这片大山灵气充裕,孕育着太多珍贵草药,来日我与父亲定要趁着此时机好好摘取一番”壮汉虎子熟练拍抚着老者的背脊,慢慢扶起了他,望向左上岩壁处的紫色草芝,表露不舍之态。 “事出有因必有妖,能得到这株草珠已是上天恩赐,我们切莫再来了,否则真会生出一些事端”老者缅怀的望向前方那片水雾重重的山谷,轻言道“那年我还是孩童,你老祖为了救我败血亏体之症,冒险从靠近雷泽渊的山壁中摘取老药,被凶兽咬去了一臂,回去便不治身亡。他临终谨言,说要不是雷泽渊的天雷乍响,吓退了凶兽,他可能就会埋骨此处,谈何带出血果老药,所以咱家哪怕再贫瘠也没有来过此山脉,如不是我将埋黄土,又恰逢雷泽渊大变,想为你搏一场富贵,此生也不会踏入此地”。 “爷爷”壮汉虎子眼眸中蕴着泪光,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天际骤然翻腾的彩云惊的欲言又止。老者经历颇多,只是被惊住了一时,他恢复过来后,拉着呆滞的虎子退到了一处山背下,躲避这莫名的福祸。 祖孙二人偷望那禁忌之地“雷泽渊”,原本被水雾遮挡的神秘山谷,不知何时水雾散尽,于天际之中接引下一瀑彩色氤氲的精河,挂于苍穹之下,泛着缕缕仙光。 这精河灌浇山谷之中,淌入大地之内,草木吸之成灵,叶子朝谷内而长,吐纳出白莹莹的灵光,山岩润浸成晶,变的无暇明亮,富含纯净的元灵精气,可无论流下的精河有多少,山谷根本灌溉不满,似乎有一处巨大的空洞在吸取这些神精。 这还只是初端,天顶循序动荡,接连浮现神象,有造化天光隐现,化为九颗大日横空而悬,似乎被天地鞭策而来,围绕这颗古星不停旋转,运行出一个质朴的天道轨迹,便随之纳入其中。而在这一瞬间,整颗古星的修道者们不论身在何地,处于何境,皆感受到周围的灵气精元浓郁了几倍有余,一些道行桎梏不攻自破,如得天助,悟法之时也心神通明,尽数了然于胸,恍如回归到了上古年代,天地顾佑的时期。 大日消失后,天象并未休止,朵朵紫色祥云不知从何处滚滚而荡,盖天蔽日,覆盖无边无际,世间的有灵之物皆被这紫云祥瑞之力所染,草木花叶哗哗而动奏响着独属的喜悦之情,万兽不闻嘶吼、洗涤暴戾杀伐之气,凡人不闻哀鸣,呈现祥和安宁之态。 而在这遮天紫云内,一道道九彩天雷不停轰击古星,击树、树不倒,劈山、山不塌,毫无威力可言,如同烟花彩炮,似乎在普天同贺,庆祝某物或生灵的临世。 被惊吓住的虎子,忍不出不颤栗着身躯,不知是山在摇晃还是他在抖动,他怯声怯语的问向旁边的老者“爷爷!不是说雷泽渊有天地镇压的绝世妖魔吗?难道是封印破除,妖魔将要出世?”。 老者久久不能回神,能得见此等神象他算没白活一场,恨不得葬于此神迹显化的山谷,说不得还能尸解成仙,可眼前还有儿孙在畔,他收敛了一番心思言说“世俗谣传多半不可为真,要真有绝世妖魔,天地镇压岂容此邪灵逃脱,我观此等神景,神圣超凡,大有天地庆贺之意,可能是有仙圣之物出世,于我等应该无害”。 “仙家之物!过去常听李叔大讲仙人轶事,那搬山挪岳,翻海飞天的通天本事,可羡煞我了,想不到今天能有这等机缘碰到仙圣之物出世,说不得我今日也可凭借此物成仙,逍遥自在”虎子似乎被激起了原始的,一双眸子露出贪欲,纵身便走下山崖,去往雷泽渊。 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憨厚的孙子竟有这等野望,老者顾不得寒气侵体的痛楚,追了上去,顺着沿途虎子留下的痕迹,追到了山崖下,只得见一个鬼祟的身影,躲避在青衫木的后面,目不转睛的望着雷泽渊的方向。 老者顺着孙子的瞄视的方向,极力睁眼望去,那雷泽渊山谷口处,万千彩色光星点缀虚空,明亮璀璨,引万道之气同随,化为朵朵道之花在荡漾,散漏出原始的气息,叙述着一种万古长存的不朽。 他用力揉了揉浑浊的老眼,发现那光源中心处,竟是水滴、碧草、火焰、雪珠、土石等物,而绝大多数他都不认得,似乎是仙家化腐朽而神奇手段,又或是万千仙宝奇珍同聚生辉,等待有缘之人前来取拿。 “虎儿快退,莫要生出贪念,断送性命”老者看到孙子那跃跃欲试的身态,轻声叫嚷了几句,可沉迷于成仙机缘的虎子并未理会,脚步慢慢往谷口方向挪去。 而这时、点缀在虚空中的万千光星大放神辉,如流星雨般飞入谷内,消失不见。 壮汉虎子得见此况,气恼万分,大步追上前去,未前行百米,便被谷内传出的一声话语震倒在地。 ““道”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此言得证天地至理,恍如万道借口彰显无上威势,而出语之人不显沧桑,却带有一丝恒古之韵,仿若经历过这世上的一切苦难与悲凉。 老者闻听此言,身骨勃然一挺,体态莫名的轻盈灵动,被寒气损坏的肺腑,焕发出一种复苏的生机,在有力张弛着,银质的白发间也开始出现些许黑色,他年岁近百,半身即入黄土,可此时的状态又似乎回归到了中年时代。 得见此况,老者明白了些许事由,一言可定生死、让生灵返老还童,从岁月天道下窃取寿元,在仙家中实力也属于顶尖,怎能不让他这等凡俗顶礼膜拜,随即飞身奔往跌坐的孙子处,不理会其他,强摁着虎子的身躯,一同跪向那谷口处,大气都不敢喘上三分。 虎子难以领会老者心态,但同样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力拔盘树、脚奔百里,一身有使不尽的蛮力,可他心性不定,耐不住心头的好奇之意,微微睁着眸子,偷瞄那谷口处。 那千年禁忌之地“雷泽渊”不知何时,有一人形虚影,屹立在谷口处,仰空作望,他淡视漫天紫云,身被百霞包裹,看不清面容,只得听霞光中有一语轻叹而出,震退了诸多天象“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生为死道、死为生道!然!……吾为何道?”。 这一言论,使无尽紫云退让,化为凡云朵朵随风逝去,彩色氤氲的溪河也停止流动,归涌回天,白日转为黑昼重归一片寂暗,错乱了自然天象。 “吾为何道?吾为何道?吾为何道……”虚影重复着这句妙言,在谷口处徘徊许久,忽然他盯望南方,生出一丝莫名的感应,略有犹豫的行径而去。 虎子看到渐渐走来的虚影,神情万分紧张,他看到一种奇迹,那虚影每走一步,脚下便涟漪阵阵,有时为白、有时为黑、有时为紫、有时为蓝,踩过的碧草欣欣向荣,竞吐祥气,碰到的古树生机盎然,溢出瑞光,虽然天象错乱一片寂暗,可这虚影所走之处,光彩明亮,泛出无暇神光,恍如混沌神祗在开拓黑暗,创造光明。 “望上仙垂怜,收我为徒,超脱于红尘争渡之苦”壮汉虎子虽有些恐惧,但今日机缘所致,能得见仙家真身,他顾不其他,在百米外便叩拜行礼,虔诚尊敬。 老者犹豫了一下,并未阻止,假如真能得仙者垂青,他族出上一个成仙得道之辈,那将是万代荣耀之事,可孙辈愚钝,常被心中迷惑,他又担心不具仙缘,惹恼仙家,只得一同虔诚的叩首,看天机使然。 虚影于百米外错过这祖孙二人,不予理会,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呆呆的向南方行径,越过山岭,踏过土丘,口中频频叹出“吾为何道?”经久不散,震响着山川海岳。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五章: 溯本寻源 乾元洲、云月山 天外仙云白浪涛涛,积如渤海,一座通体亮银的灵山于云中蛰伏而现,受寰宇中的星光驮负,它沾染丝丝神华,犹如仙银浇铸而成,以大日为媒,神月为介,无时无刻不在绽出刺目灵光与守山法界,阻扰窥探之人的目光。此山比同仙岳,不吸八地灵气,只纳周天神华,于万丈高空而悬,隐匿于虚空深处,难被世人所攻破。 银山之内灵雨淅淅,如毛如发,数十只游空飞鱼竞逐而游,在灵雨中穿行,吸吐着灵雨中所蕴含的精气,山中有灵蛟荒兽身影在山雾中穿行,守护着一些馥郁芬芳的仙花异草与灵果。 更为奇异的是,此山琼楼金阙不依山而建,皆浮空于外侧,各个富丽堂皇、磅礴大气、宏伟壮观,似乎在守护山体那天工雕刻的一座石像。这座石像藏于山体正中央,看婀娜的形体是位女子,只是面容被一层山雾覆盖,像是上苍都不愿世人看到其面一般。 而在石像的玉足边,坐落着一座天然的灵湖,水质清澈如晶,栽种着异种宝莲,肉眼可见湖底的灵石玉卵和宝兽,有斑驳的石桥横跨灵湖上方,供来人走踏。 石桥的石栏上,一名衣着简约的灵动少女,依栏而坐,柔美的小足,踢踏着晶莹的湖水,手中则抛洒饵食,逗耍着这灵湖中的宝兽。 这少女面相精灵,身形娇小,虽不倾城,但隐隐有着一股上位者的霸气,只是较为外人所察觉,她灵目微斜,轻瞟侧身一个俯首的紫袍老者,朱唇微微动了动的言道“戚老此番前来,是否已经查出这诸天异象的根源处了”。 这老者无奈摇了摇头,大袖一挥,从虚空中开凿出一个光洞,一件恍若青玉制成的宝鉴,徐徐飞来,稳稳落在少女的身前,随后自责的叹道“老朽无能,有负掌教所托,虽有天地孕育的道器玄天宝鉴相助,但依旧不能探视各种缘由,似乎这天机被某种力量阻碍,乱了因果”。 少女面上没有丝毫意外神色,她抬手轻抚宝鉴上的“玄天”道篆,一双灵眸射出两束精光,刺破云月山的禁制,望向无尽的上空处,悠悠的说道“天象已退,因果已断,想要寻根溯源,非我等之力所能做到,也罢!机缘不够,强求不得”。 对于少女的话,老者赞同了点点了头,但思索半天又言道“来时古长老有一事要老朽禀明掌教,说心言宗欲观玄天宝鉴,望掌教允许”。 少女闻听此话面色一沉,有些活泼的神情,变的凶戾起来,瞬间从无悲无喜的仙子转化为嗜血的修罗,而湖中的灵水也无火自沸,“咕~咕”冒着水泡,仿若她心中的怒气,只听言词破冷的说着“让古长老去执法殿,领罚三十年,再欲重蹈今日覆辙,定严惩不贷,另外还有一事要委托戚老亲自一办”。 戚老闻后委身一礼,恭敬的说道“不敢,掌教但说无妨”。 少女拂了拂刚刚散开的鬓发,如邻家小妹般笑莹莹的说道“告诉心言宗的来者,玄天宝鉴已是我云月山之物,再重提旧事,便是我两派开战之时,还有……让不言老头小心点,不然万狱渊的钟冥子就是他的下场”。 戚老欣慰的颔首,旋即融入虚空消失不见,而少女则恢复的往日活泼的神态,她袖手一扇,分开了灵湖中的水,运用超凡手段从湖中平托出一只半寸长短的双首金龟,耍玩着,但心中思想别物,口中依旧喃喃自语道“不能勘破天机,正视自身机缘,终要陨落在长生大道途中,也不知究竟是何物出世,竟惹天象这般巨变,莫不成真像祖师所说,此界会在某一世重归上界之位”。 “都寻了近四千多年了,红尘轮回的那个人,还未出现吗?”这一言少女是说与石雕所听,她凝视那女子掌中举托着一团紫霞,有一副刻图一闪而过,不知烙刻何物。 一个月后…… 遮天的祥瑞紫云与骤增的天地元气,成为仙门中人言谈的焦点,可也着实刺激了各大仙门魔派的神经,能成此天象之态的器物,皆被归类于无上道器级别,得者长生可期、成仙有望。 为此不论门派强弱势力大小,整个古星修道者都在极力寻找这一器物,世俗也不可避免,王朝小国受制于仙家手段,倾尽举国之力,踏遍万里山河,都在寻找天象出现的最初之地。而在辽阔无垠的大地深处,一条万丈地脉中,一座废弃的古城,今日灵光不止,破空之声不断,迎来一位又一位仙魔巨擘人物。 此城藏匿于地脉之中,残破不堪,不足从前十之一二,似乎经历过一场大破灭,只有城中巨大石殿和祭台屹立不倒,城中砖体由琉璃岩晶打造,不仅万古不倒,可阻岁月之力,更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般,有琉璃灵光从砖体中浮出,灿灿生辉。 那覆盖住古城的法界,也不似俗物,有道纹盘绕成网,可阻地脉暴乱之力,疏导乱窜的地脉元力,并井然有序的纳入古城之中,化成条条微型灵脉进行利用和吸收。 古城祭台中央,一名白袍幼童面带微笑的盘坐其中,他闭目不语,周围四十九根纹雕玉柱,一根接着一根的循序发光,暗合着一种极数的周天之意。 白袍幼童发丝如银,容貌稚嫩可爱,看起来只有八岁有余,他老态龙钟的缓站了起来,微睁的眼眸中透漏着一股睿智和沧桑,对向法界外的暴乱地脉,笑道“诸位既然来了,为何避而不见,难不成我玄易子还能吃了你等不成”。 随之这声话音的落下,法界外的地脉之力,寂静了下来,一座玉辇穿透法界,降临到了祭台上空。 这玉辇铸造奢华,拉辇之兽为三头荒兽极天青鸾,此兽入玄之时,可比肩诸派长老级能者,极是天赋惊人,而拴住其身的缰绳是天蚕晶丝混合碧柔血金与灵道修为蛟龙的兽筋制成,那粉红的帐顶则是由数只迷心狐的皮毛织成,随风流香,洗涤生灵斑驳的心神。其顶上还镶嵌着一颗斗大的九彩玉华珠,可吸五行之气,滋养辇中之人。 玉辇的四角挂坠着铃铛也不似俗物,闻声能神魂清透,仿佛有道华之力在洗涤周身,长久下去可使修道者有顿悟之机。四面帐纱也是外界难得一见的、月光、日影二纱,乃是采日华月精编织而成,有阴阳二气流转。辇台与车轴更是由乾灵木、五雷圣木打造,能时奔万里,用于打造武器,品级更是能得法器巅峰之作,但这一切还只是玉辇外表,内部不时流荡而出的丝丝道力,更无法想象存有有多少奢华之物。 “此地真是难寻,怪不得世间之人寻你玄易子竟花费了百年之久”玉辇之中传出一声沉闷的叹息声,好似老牛酣睡,太过生硬。 未等玄易幼童回复,法界之外又接连闯入三个不速之客,一口玉胎白剑,斩破地脉之力,承载着一名黑袍修士,破空游来。一头赤发蓝魔,背负着一名布衣少女,踏碎虚空,稳落在幽暗之处。一艘金舟浩浩荡荡,夹杂着毁灭之力,从虚无中勃然冲出,而在其顶端,血迹斑斑的白骨座椅上,一位身着骨甲,满发殷红面带鬼脸的魔女,淡然看视玄易幼童。 这三人的出现,并未引起此地主人的惊讶神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那张稚嫩的面庞,安逸的摇了摇头,表露出无奈。 “告知天象根源之地,我自行离去,不会惹你清修,如要隐瞒!以你窥探天机之能,应该会预测出我乐虞会干出什么事”金舟之上的红发魔女,语态中充满胁迫之意,她周体一颤血腥煞气萦绕住整座古城,下起了血雨,那滴滴血水,浮现人面,似乎有冤魂盘踞在其中,实难想象此女究竟血屠过多少无辜生灵。 玄易幼童神情并未有所惧怕,可观望那漫天血雨,却怒眉深皱,无奈叹出一言“机缘天定、强取灭己、有即是有、无便是无”。 “机缘天定!!哈哈哈”鬼面魔女肆意狂笑,如大道钟音在敲响,身下的白骨座椅承载不住此女的无形音波,寸寸碎裂化为一阵骨灰,吹入古城之中“命数虚无,何能天定,玄易子!你体悟推演之道与神算之道,各中玄机竟不得悟,今日我只让你推演因果,溯本寻源,其余之事无需你来操心”。 “虞姐姐说得有理,玄易老儿!此域唯你一人身悟两种因果潜能大道,你避不了这场风波,还是袒露真言的好”被赤发蓝魔背负的布衣少女,拾手编扎着齐腰的长发,人畜无害的笑说着。 玄易幼童背负双手,一本正态的冷哼一声言道“本君何曾避开,只是不愿你等不断叨扰,再多废口舌而已,等群雄聚齐,一同告知便是” 说完,玄易子抖了抖遮体的白袍自行盘坐,不再理会几人,那四人见其神态这般坚硬也不好强逼,只得占据一方地域,静默等待晚来之人。 少顷之时、古城中的虚空频频碎裂,一股又一股的无上威压,从空间裂缝中弥漫而出,其数不下百位,彰显着来者当属玄道中人的身份。他们身形未至,便如同约定好了一般,有意识的凝合自身大势,集百玄之力,把这股股威压由虚化实,塑为一座透明的百层宝塔,镇压在地脉之中,冻结了暴乱的地脉之力,使之温婉如水,易被修道之人吸取。 玄易幼童依旧闭目,不闻不语,他心知这帮巨擘在有意示好,怕所托之事不尽全力,可天机使然,他又能如何呢! “玄易子,别来无恙啊,这些年可让本王好找啊”一处破裂的虚空大洞,有淡淡的妖力气旋化为风卷,从洞中席卷而出,一只顶生双角身覆湛蓝雷羽的十丈苍鹰,撑开虚空壁膜,拍打四翼慢慢飞来,它喉中生出横骨,竟能吐化人言。 “雷角鹰!这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妖有别,你我两族,不见面搏杀已是万幸,谈何共谋道途”未等那鹰王接着询问,另一处虚空壁洞中,一位仙衣飘飘,不染尘华的绝色男子,座骑着一独角碧蛟,悠然飞来,他对质着那雷电裹体的雷角鹰,神态万般的不屑。 “放肆!敢这般姿态针对本王,你度化我族灵蛟,今日免不得要将你血溅三尺,剿灭真灵”雷角鹰咆哮不止,身形增大了十倍不止,它顶尖的双角自汇雷劫云,遮蔽了整座古城,云端中雷电纵横,仿佛此妖正从天道手中借来那惩戒万物的雷劫之力。 “要打出去打,勿要毁坏了玄易道兄的道场”不知何人惊出一语,阻扰了即将开战的二人,这里玄道中人不下百位,大部分都隐蔽身形,躲于虚空之中,不愿彼此相见,可鉴于目的一致,大家都极力的相阻这一人一妖。 眼见来此的修道者不再增加,一直沉闷的鬼面魔女,终忍耐不住,问向安然盘坐的玄易子“群雄以至,按你之理说,我等能来此地,皆可算是有机缘之辈,此时你能相告天象根源之地了吧”。 此语言完,原本还在互相神念相商的众人,均眼眸火热的望向玄易子,期盼那寻求已久的答案。 玄易子早已明了今日处境,如不给予群雄一个说话,定不可安然清修下去,他昂首一吼,如孩童般的幼体,绽出重重道光,有白藕般的玉臂从胸前伸出,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一位风华绝代美貌圣女,慢慢在从他体内抽离,浮空而旋,盘踞在了其右侧。 这道光自绝代圣女出现后,不见削弱,未等多时,一名黄发须鬓成银的老者也分离了出来,他老态龙钟,躬弯着身子,盘踞道了玄易子的左侧。 这一男一女两相道身,左右承和,与玄易子正好成了三花盘踞之态,只见本尊玄易子右手捏指在不停盘算,左侧老者凭空衍变出结绳,一个环扣一个环扣在解锁,圣女则玉手捧拿龟甲,有“叮铃当啷”的撞击声在龟甲中响动。 而随着他们指指交合、解锁环扣、测卦龟甲,整个祭台的四十九玉柱,散露出之光,冒出一根又一根光线,组接成一条未知的神秘链接,透过这周天极数玉柱,上升到广阔的寰宇深处,似乎在窃取天地中那消散的一缕玄机。 众仙皆不敢言语,在等待最后的推演结果,只得见玄易子眉头深锁,口中有溢灵的血痕从口角淌出,而那两相道身,一个接着一个湮灭,连同四十九跟玉柱也经受不住测天的危险,柱折链断,被反噬之力摧毁,化为凡石。 “噗!”在众仙的守望中,玄易子猛力吐出一口精血,神色萎靡的倾倒在地,而此时百位玄道高手,也不留余地的运转体内法力,隔空注入他的体内,顿时百花生艳,法化道则,稳住了那大道之伤。 少时过后,玄易子无力的重新盘坐起来,身形比之前缩小一些,似乎又小上了几岁,他小手一指,有十六道光影之壁,浮现在众仙的面前。 “天命所定,岂是我等可以窥测的,我探寻整座古星,只有这十六处地域无法窥探,皆被一层迷雾所裹,而其中碧血妖河与月化潭无因无果无法推测,被古星之力守护,仙凡莫进,神荒之地与雷泽渊属天机错乱,万道不全之地,更为可怕,窥视便可遭灾,当归禁忌之地,去与不去,由你等抉择”玄易子字字玑珠,谨慎无比,他道伤极重,哪怕多一字也不肯言说。 “那其余十二处,是否当真不会是天象根源之地”百余虚空壁洞中,不知是哪位能者焦急询问,生怕会错过机缘,这也是众仙不肯退去的根本原因。 “天机使然,命数由天,我指出这十六地,皆是不可推演之地,此出世之物,光凭威势之大,古今不见,保不齐有蒙蔽天机之能,你等谁得只能天定!还有”说道此处,玄易子狡诈的睁开了眼皮,他瞅向众仙,轻叹道“此次推演本君损耗生机,惨遭大道之伤,不论你等是否属有缘之人,均欠本君一个情面,切勿忘记!”。 说罢!古城盘旋的众仙一个接一个退离,去寻找那真正的根源之地,而虚空也在慢慢弥合,恢复如初,只有那玄易子空望苍际,默默谨言“天地如此恩赐!连带改变了古星修炼环境,莫不是有道子在此星孕育,得宠于天道。可刚刚推演之时,本君为何又有一种被无上生灵算计的错觉,诡异!诡异!”。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六章:道劫雷种 雷泽渊…… 此谷隔世千之久,遭雷电日夜轰击,已有三千七百二十九年,恍如上苍在倾天地之力洗涤谷中阴邪魔物,因它存有神罚之力,但凡有生灵进入,皆被波及,引出滔天雷罚。 雷泽谷口幽蓝一片,数座供台紧紧相挨,散落着瓜果祭品与烹煮的牲畜,成堆的香火日夜焚燃,青烟渺渺,不时还跪拜着来此祭奠的凡人。 此地能得此况,皆因月把之前,附近的村落小镇有荒诞传言流出,说此谷居住着仙家圣君,有采药山民亲眼得见无上仙术显化,固此数个村落民镇封禁了此处,奉为一处圣地,得享民众香火。虽未长久不见仙人显化真形,但有事例在先,无人不信服,原是有数位胆大者妄图进入谷内拜见仙人,可他们还未前行几步,那幽蓝的石面,便有丝丝电流穿行而过,不断痛击着几人的脚掌,使之退了回去,至此万民顶礼膜拜,日夜焚香,祈求仙家庇佑。 而在今日,被称禁忌之地的雷泽渊中,却迎来了第一批外客,在谷内正上方,彩云化台,灵光灿灿,站立着数十位大能者,他们被宝光遮盖,看不出身态与神色,只是道道神念破空而出,仔细扫望着这流传已久的雷谷。 雷谷之内宽广破乱,贫瘠不堪,不长植被,不孕生灵,周遭石岩经受千年雷击,变的淡蓝生辉,不时还穿行着电流,有一部分甚至晶莹如蓝钻,透漏着一种神秘的雷道规则之力。 在谷内中心处,干涸的河道没有凡水存留,只有一汪浅浅的紫色水洼,在蒸腾的雷霞,池边还有几株叶状如雷的紫草在泛着灵光,而在此草周遭,伴生着缕缕炙热雷火精,看着极是神异不俗。 短时过去,云台没有刚才的寂静,一位身态矫正,鼻正唇薄、剑眉凤目的白皙男子从宝光中现出真形来,他衣衫古朴,毡巾缚发,头悬六尺宝书,端是正气逼人,更为奇异的是那紫目金瞳,有金火之光正欲退去,不知勘破了何等虚妄。 “玉丘兄身具上古法瞳,是否察觉谷中有我等所要之物啊”白皙男子刚刚显形,一段沙哑鸣喝之声,也随之而来,一位骨瘦淋漓的枯朽老者,裹着一张血蟒蛇皮,也从宝光中冒出。 名玉丘的男子兮然一笑,丝毫没有被对方丑陋的面容所干扰,依旧如沐春风的淡笑着,他张开齐整的玉齿,悠然说道“此地曾有伟秘,得天地眷顾,道则清晰,玄奥易懂,地脉之气自主来聚,似乎连万道都曾隐现过无上真形,徒留下一丝踪迹,如要于此建宗立派,门下弟子无不修行神速,得敲开大道神门,只叹天之大势已破,无法让人依靠此地,进入那言出法随之境”。 “听闻此地千年雷葬,定是在雷劫中孕育过神物,而最近月前才雷止,时间上能和那天象契合,是否就是要我等要找之地”不等玉丘接着叙述此地的好处,宝光中有一女子妙音频频,急切问道。 “我虽生有法瞳,但对推演一道,并不擅长,只得依照此地进行窥测,不过怜岚宫主也勿要急切,我师弟刚刚传来讯息,去碧血妖河与月化谭的道友似乎遇到险阻,貌似那两地并不是所要找之地”玉丘极力安抚众人,尤为谦谦君子之态。 “当初我等百位同道,分工明确,于此事上共同进退,我等这一支脉,已探寻三处绝域,竟丝毫没有线索可言,无怪大家心生急切之意”宝光中又有一名女子叹息不已,任谁都清楚,表面的盟约根本就不牢靠,先找到者所得的利益,绝对是最大的。 “其实你我都很清楚,最能孕化神物之地,当属百里外的神荒之地,只是大家都心存侥幸,不愿拿生死一搏,所以那处万古禁忌之地,只得所有同道最后一同探索” 云台之上接连传出几人的有感言论,当有人无意提及神荒之地时,众人心头莫名笼罩住一层恐惧的阴霾,戛然止住了闲谈,而那身裹蟒皮的枯朽老者,却超然于外,不以为然,兴趣勃勃的盯住谷中一个鬼祟身影,别有深意的惨笑了一番。 谷中乱石间,一灰发老叟如老猿攀树,来回在碎石间收集晶莹的蓝钻雷石,他衣袍宽大,服色铜绿,看起来极不合身,制袍的材质实在太过普通,不防水火、不挡刀刃,是修道者中最为常见的碧灵丝所织,只是前胸与后背那碗口大小的“神道”古篆二字,颇有古韵恒久之意。 老叟似有所感,察觉自身被多名修道者所窥视,他有意无意的朝空一瞅,露出和善的面容,通红的面颊,修长的胡须,再配上那眯成缝隙的小眼,怎么瞅都有股狡黠之意,而他接下来的动作也实在符合那一脸长相,收集雷石的速度在快增加,不再单挑晶莹的雷石,稍微有些发蓝的碎石,都一并收起,放入腰际的须弥袋中,生怕天上几人会与他争抢一般。 “没有想到堂堂上古传承“大派”,其宗主竟是这般雁过拔毛之辈,而且这修为也着实太差了,连我之弟子都不如”云端之上讥笑声连连,响彻整座山谷之中,说话之人尤其在大派二字上,压重了音量,似乎有意让着老叟听到。 面对如此讥讽,老叟翻捡雷石的身躯微微一颤,并未抗言,依旧埋头往须弥袋中装载着雷石。 “往日荣耀已不再,还顶着那“神道”二字作甚,据本道所知,这神道宗宗主之位,原本属于仙木岭的一位长老,只是那人叛教而出,扔下传承信物,改投别派,还带走了门内剩余的宝籍作为拜礼,彻底瓦解了此宗的根基,可不曾想此宗竟还有人残留,当真不易啊”有唏嘘的叹息声从玉丘旁边传出,隐隐有种没落之感,他等巨擘见惯了仙门魔派的繁华与衰败,难免浮想连连,惧怕自身宗门也会步此后尘。 身覆蟒皮的枯朽老者,听罢那宝光中人的感言,轻捋着胡须,别有深意的说道“尧兄有所不知!听闻此宗没落后,仅留一位修为不高的丹师苦守宗门,想繁衍出一丝根脉传承下去,所以遍寻各国俗世,找天资聪颖之辈收徒,没想!竟被他真的寻到一位身居至阳之根的小童带了回去,可天不遂人愿,细心教导了几年,这小童大后偷偷联络了一位寂灭天宗的大人物,也转投了他派,算是我们修道者徒作他人嫁衣的一个典范啊!哈哈”。 听到不愿提及的旧事被人一语揭穿,那老叟挺拔了身躯,怒瞪云端中的众人,狠狠的咬了咬牙,他有心想驳上几句,但一思两者间的差距,便又低耸脑袋,缄默不言,他短思片刻后,摸了摸已经鼓鼓的须弥袋,笑盈盈的向那汪紫液水洼走去。 走到干涸的河道附近后,老叟微眯着小眼,盯住那犹如仙液般不断蒸腾着雷霞的化雷液,贪婪的舔了一口嘴角的水液,他动作娴熟的抖了抖宽大袖筒,滑出一尊净灵宝瓶持拿在手中,左手结印运转灵力,施法抹去瓶口的封禁,对准那汪紫液,以小须弥之法收取那雷中孕化的宝液。 净灵宝瓶华光灿烂,内部藏纳着一个不小的空间,倒涌的紫色雷液,不仅泛着雷霞,还隐约飘逸出甜甜的微香,老叟乐呵呵的吸取,他心知上空的高人自持身份尊贵,虽有心但也不愿跟他争抢这些不俗之物,所以极是高兴。 这一汪雷液本就不深,加之净灵宝瓶汲取的速度极快,很快便要见底,但在此时那雷液底层,一片若有如无的气雾开始滋生,阻隔了众仙的窥探之念,上空白云不知何因,悄无声息的劈下一道水桶般的黑雷,重重的击向此处。 这莫名的惊变,吓得老叟跌坐在地,那股雷电威能,哪怕一丝他也经受不住,而上空巨擘,也察觉到这水洼底部的,藏有不凡之物,一个个破开宝光,争先飞入谷中。 雷液之中,一枚黑色法种,如棉絮般在吞吐着剩余的雷液,它不过拇指大小,通体漆黑幽亮,像条盘绕的小蛇,那壳体冒着狰狞的黑色电流,让周围的虚空不断撕破与愈合,其散露的雷威,只是一观便可让人如置雷道之海,似乎是其凝缩之物所化。 飞下来的众位巨擘一层围着一层,探视着这枚黑色法种,惊叹声此起彼伏,有一衣着素锦宫衣,外披金色轻纱的妇人,赫然叹出了此物的来历。 “道劫雷种,雷道神罚下的产物,百年为蓝、千年为黑,观这色泽与雷威,起码有数千年之久,如要化于元神之中,慢慢生出雷根,将在雷之大道中有大潜能,操控天雷袭敌亦不在话下”。 听闻此语,那被遗忘在一边的老叟顿时捶胸顿足,欲哭无泪,只恨刚才没能及时冒险收取,这等神物的珍贵,不言而喻,于雷劫之中孕育,极难成型,一坠凡尘便要化为虚无,更别提此物具有数千年之久的种龄了,那宫衣妇人其实也是说轻了这枚道劫雷种的威能,数千年的起码能在血脉中生出纹路,让万雷亲身,诸雷不伤,难怪在场的巨擘无不跃跃欲试,眼红气喘。 “各种道友,我上元门欲得此种,望各位成全,至于分酬一事,我家门主定不会亏待诸位”。 “如此奇珍谁不愿得,你上元门欲得,我天极宫又何尝不想要,大家竞争而为,凭实力说话,我提议从神荒之地归来之后,各派竞争,拿出让几家都满意的分酬,来决定归属”。 “不偏不倚,确实可行,不然因为此事,生出嫌隙,耽误众道友前往神荒之地,的确得不偿失,我附议此物由玉丘道兄暂为保管,众位没有异议吧”。 “没有”“我紫元府同意”“如此甚妙,本君赞同”。 众位巨擘无视发现此物的老叟,互相言论此物归属与潜在用处,而那雷液边衍生的珍贵灵药与雷火精,也被几位巨擘悉心摘取,丝毫没有给老叟当做补偿的想法。 见到奇珍已失,老叟的心中虽有怒言,但只得忍气吞声,谁让宗门势弱,他修为也不高,眼下腰际的须弥布袋已经载满,一颗雷石也收纳不下,再留此地也无济于事,他只得慢慢向雷泽渊外走去。 刚行数十米,老叟突然颤栗着身躯止住了脚步,他弯下身来,运用周身灵力,一块又一块的挪开地底的碎石,似乎在挖掘着什么。这一状况引起了远处众仙的注意,巨擘们都注目过来,想看看他能挖出什么奇珍异宝。 未有多时,碎石皆被分离开来,掏出一个四米深的石坑,一截三丈黑焦断木被老叟从石坑中挖了出来,众人都极力望着这截断木,想看看此物有何不凡之处,但探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神异之象,它通体焦黑,笔直圆长,中心处破开一个空洞,一层粘稠的树液已凝固在树壁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经由内部破开而出,除此之外,一切与雷劫木无异,且属于那种雷击之下,渡劫失败的类型。 老叟仔细观望这截焦木,满脸的失望神态,他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枚凸有八个圆角的水晶宝珠,莫名的摇了摇,见宝珠一直闪光发热,便把此物跟焦木相碰,未曾想水晶宝珠刚一接触,便吸纳焦木收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老祖,宗门前途未卜,眼见便传承不下去了,不孝后辈不求您老解救,但若此物真是好东西,您老也要给要后辈一些好处才是”老叟满脸苦相的传出一段心念进入宝珠内,但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他似乎见怪不怪,只得叹了口气,把宝珠重新收入怀中,飘然离去。 “那颗法珠难道就是神道宗的传承信物,“元辰珠”吗?”老叟离去后,有巨擘突然开了口,似乎对他掌中的宝角水晶珠有极大的兴趣,频频向身旁众仙问其威能。 “确是此物无疑,神道宗数次大难得过,皆因此物存在,虽然只是一个须弥小域界,但传言沉睡着一头法力通天的老妖,不到此宗灭门之时不会轻易显圣,不然凭他小小灵道修为,如何护得此宝不被夺取”众仙只是言论了一番,便收敛心思,谋划此地的用处,而生有紫目金瞳的玉丘则神色异于旁人,盯望那挖掘后的石坑,眸中闪出不解之色。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七章:荒山镇 御澜古地、北域十方,存一小镇名曰“荒山”,它岁月悠久、历尽沧桑,坐落在万古禁忌之地“神荒之地”十里外,何时建造已不得考究,只闻数千年前遭一大劫,满镇民众消亡、牲畜无活,屋舍倒塌大半,但凡生灵皆死状凄惨,鼠蚁都没留下。后世有人推测,此劫因是神荒之地中有妖兽跑出,霍乱人间,造得这般杀孽,故此改名“荒山”警示居住者,勿忘潜在危险。 镇中街道上,繁华的镇集月初一办,集结了不少来者,商摊、小铺叫卖声络绎不绝,混合吵杂的人流声,无不喧嚣热闹,但在一处偏僻的地摊前,有三名女子伸手比划,围绕摊铺与一位瘦汉商讨物价。 这三女亭亭玉立,模样甚是可人,年岁稍大的那个弯弯柳眉,朱唇含笑,娇美秀丽,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举止投足见幽兰之姿,她眸中闪烁一汪春水,娇滴滴的低吟道“大哥就依我姐妹三人吧,何苦跟我等小女子一般市侩呢”。 瘦汉何时见过此等美艳女子,口口频频轻咽唾液,但思虑一番,觉得价格太低,讨饶了一番,无奈拒绝了。 “既然如此,依巧姐我们就不为难大哥了,您看再加三斤雪银,如何?”说话的女子羞态可掬,肤若凝霜,身穿藕色纱衫,虽称不上绝美之艳,但清婉如莲,给人一种静心之感,她眼眸流露不舍之态,爱抚掌中的一枚银花手镯,着实让人怜惜。 瘦汉见天淡,家中还有要事,也不愿再惹美人哭闹,嘟囔着几句,便收下了三女给予的雪银,拾摊归去了。 得到银花手镯的女子,欣然一笑,迫不及待的带入腕上,朝着落阳,观赏窃笑,这银镯作工不凡,极为难得,银环面上有五朵花骨环绕,除却中间那朵稍大外,两侧各有两朵小的,根本不知工匠是如何镶嵌打造上去的。 “我看这东西平常的很,除了惹一些世俗女人喜欢外,根本就不值得我们这般费时费力,还凭白亏损几斤雪银,而且那摊主一看就是奸商,跟师傅一样,还说什么妻子祖传的古董,真是狡诈”未等那清婉女子回过神来,三女中最小的那位,抿着小嘴,神情极为不屑一顾说着。 她年岁幼小,一脸的稚气未脱,古灵精怪,但眼瞳清澈如星,宛如两颗生华明珠,隐隐透着一股不属人族的气息。 “值与不值,全凭得者心意,你千玉师姐这般喜爱此物,定是两者有缘,依丹你就不要感慨了”偏长的依巧说的隐晦曲折,别有深意,让依丹十分不解,但此镯买也买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作罢。 市集将要落幕,三人得见渐渐冷清的街道,也没有接着游玩的心态,缓步朝镇口走去。恰在这时,沿街的一处屋檐下,一个双手抱膝的男子,朝走来的三女望去,那略显痴呆的眸子来回扫视,停在了千玉手腕上的银镯上,目不转移。 这男子,衣衫褴褛破旧不堪,像是几块破布缝合在一起,不知从何捡来裹身,根本无法遮挡全体,满头蓬乱的长发,污泥附着,遮住了隐晦的面容,脚下无靴赤足,身前的石砖散落着几枚铜板与吃了一半的面饼,显得格外潦倒。 “三师姐,你看那乞丐一直瞅着你哎”千玉顺着依丹指来的方向,望着那个男子,恰巧与他对视,她看不清那人蓬发遮挡的面容,却从眸中依稀察觉出思念、依赖、喜悦等诸多情绪。 似乎是被这种目光盯的难受,千玉拉着其余两人,快步走出了镇口,向镇外林中走去。 山林树影斑驳,一抹斜阳正欲落下,映衬而出的景象似日影织纱,金斑点点,绚丽多姿。这三女游走在层层金幕,恍如绝尘仙子,美艳至极,而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神智恍惚、步履踉跄的男子紧紧跟随着,似乎不管相隔多远,有何阻隔,他都可依凭气息,找到目标。 “师姐!你们看那小乞丐还在跟着,都已追了半个时辰了,还未作罢,待我教训一番,看他还敢跟着不”依丹攥紧粉拳,鼻中喷出两股赤色气旋,她的美眸深红一片,透露着淡淡妖气,刚欲转身,便被依巧牢牢拽住。 “你忘了上次显露真形所带来了后果了,别又被那帮匡扶正义之辈追打追杀了,而且我观那男子,气息浮弱,神智恍惚,定是心智受损或不全之辈,于我们并没有恶意,待我施法困他一困,也省得干扰我们接引师尊”说罢,依巧十指妙结灵印,有数十道灵光从她掌中飞射,击在了不同方位的树木中。 这些被灵光附着的树木,光波荡漾,一层又一层的交织着华光,顿时这片区域,地势大变,树变山、草化海,身处此地的人,根本分不清真伪,看不到尽头,只得原地徘徊,受制于此法。 “二师姐、看来师傅给你换来的这本《九光玄术》,你已经能施展出一些基本之术了,那瓶清罗丸当真花的值”依丹得见依巧施法通达顺畅,喜形于色,吵嚷着要学习此宝籍。 “你这丫头,任意妄为,前年我寻来的那部《化元养生经》正好符合你木道天赋,这你都没吃透,竟还妄想学《九光玄术》,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伴着破空的气旋声,不少树木刮动,有一抹遁光闪过,驻留在上空,一位老叟踩踏一尊玉净宝瓶,悬浮在三女的头顶,他怒眉深皱,一脸恨铁不成钢神态。 “师傅!您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依丹纵空一跃,足下生云,稳稳的跳到玉净宝瓶上,她乖巧的挽着了老叟的臂弯,娇声娇气的阐述心中的思念之情。 可老叟见惯此态,反手甩开依丹的玉臂,恶狠狠的说道“别给我摆出这幅可怜的姿态,你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心底那点小算盘我还不清楚,定是闯了祸,想提前卖个乖”。 见到诡计不可行,依丹哀求的望向林中的依巧,想让其帮忙想法,瞒过上次显形的祸事,以免遭受苛责。 看到那水汪汪的泪眼,依巧惆然的摇了摇头,深知此事的严重性,随即问向老叟,岔开了话题“师尊此去可顺利,元辰珠的提示是否准确”。 “别提了,此行收获是不少,元辰珠确实助我找到了一处灵物资源丰硕之地,可老祖未能显圣,我孤立无援,白白了损失了不少天材地宝”说到此处,老叟咬牙切齿,血气上涌至面上,一脸的不甘,接着说道“尤其那道劫雷种,种型成灵,色泽墨黑,如要孕育你等其中一位体内,定会百年踏足玄道,保宗门根基不断”。 “师尊勿要自责愧疚,我门势弱,今日虽屈居人下,但定会有重振往昔荣耀的一天,况且这次出行,本也是解我宗门燃眉之急,如今既有收获也是天不绝我神道宗”千玉说的谦恭有礼,语气带着一丝坚毅不屈,顿时听的老叟喜不自胜,他解开腰际的须弥袋绳,抛入这个弟子的怀中,让其自身观看。 千玉掌托嘟嘟囔囔的须弥袋,微微解开了一个小口,运转心神探入其中仔细观看,只见内部,幽蓝一片,整齐叠放着块块形态不一的蓝石,更威能不弱的电弧肆意穿行其中。 “好浓郁的雷电气息,师尊这些都是……” 千玉美眸按捺不住惊讶的神色,言语都有些哽咽,但老叟满脸的得意,大笑了几声,乐道“凭借这些珍贵之物,别说眼下的燃眉之急,更可喜的是我等师徒不用再去租借道场了,能真正拥有一个灵气精元汇集的宝地,作为宗门根基,当真是祖师庇佑,且你们大师兄……”。 说道这里,老叟喜悦的面容豁然一变,双瞳怒睁下方,浑身灵力暴躁狂乱,把林中百米内的树叶,震的瑟瑟抖落,栖息的飞鸟野兽也被惊的四处乱窜,他体内冲出一柄玉尺,随风而长,变为数丈,悬于上空,一股决战态势,随之严肃喝道“谁在那里,敢窃听我宗门要事,莫不是以为我等好欺”。 听闻此话,三女不约而同的望向刚刚已经封禁的地域,眸中浮现惊异之色,那一片华光内,有一男乞缓步而出,痴呆的朝千玉走去,周围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无法阻其步伐分毫,似乎生有异能,能破妄、窥虚,视幻景为虚无。 “奇哉!以一介凡俗之躯,竟可破依巧这《九光玄术》,咦!不对……”老叟心头暗思,仔细端详此男子,眸中霍然一亮,他似乎察觉了一些三女所不知的情况,飞跃下玉净宝瓶,来到这男子的身前,食指蓦然一点,一道金芒顺着指尖,轻柔的印在这男子的眉心间,缔结出一道异兽法图。 法图显威,但见此子,蓬发随空乱舞,体内泛涌白光,引得周围天地元气,争相拥簇,汇成一个漏斗形态的精气潮汐,自主渗入其体,他周身的污泥与浊气,经不得灵气精元这般洗刷,渐渐滑落散去,露出本来的身态。 这是一副上好的相貌,剑眉星目,齿白唇薄,中央的鼻梁高挺傲人,显示出一种特有的刚毅,那褴褛的破衣遮挡不住的伟岸身躯、透露出一种壮硕男子才有的力感,一切都是那么棱角分明如天工雕琢,更为奇异的是,他额头泛着一种淡淡的微光,盖过诸多神华,特立独行,似乎那额骨生来如玉,无暇透亮,不染世俗尘华。 “灵台无暇、道骨通透,更为难得的是能与天地元气这般契合,想来灵觉已自行觉醒,此等资质各大宗门也不常见,以属中上之流,极好!极好啊!”老叟怒意消退,一双小眼来回打探着这名男子不知作何打算,但此子痴痴呆呆,全无神智,执着的走向千玉,伸手就要摸向她腕中的银镯。 千玉倏然一闪,把手背向身后,眼中尽是不解之色,她本以为这乞丐是追逐她而来,没曾想是执着于她刚买之物,却是怪异。 “师尊莫不是要收这小乞为我神道门徒,可依弟子之见,这男子神智不全,难修大道啊”依巧偷望老叟满意的神态,顿时猜出了一二,她免不得要提醒一二。 老叟听闻此话,频频摇了摇头,喜乐道“不妨事,先前我神通入其体,察觉了此事因由,此子不是神智不全,只是记忆断绝,心智空白一片,需将来慢慢重学人道,即可恢复往昔,而且我宗刚有大势,上天便送来一子,难保不不是我俩有师徒缘分,便收了他又何妨”。 “那这般说,我终于不是老末了,也可以耍一耍师姐的威风了”依丹兴奋的直叫,当属几人中最高兴的一个。 “哈哈!你这妮子”老叟端是喜悦,也由得依丹胡闹,他转首望着痴呆的男子,正了正衣冠,摆出一副为人师的姿态,肃然说道“老朽神道宗现任宗主云乐山,今巧来荒山古镇,观你孤家寡人,潦倒穷迫,愿收你入我宗门,为我第五弟子,可你心智丧失,不通人道,故不能经由你之同意。也罢!念及你可怜,可随我之姓,就赐名为云,……”。 云乐山一时哑口,此子他极为看重,不愿在称呼上落入凡俗,竟没想得符合之意,但痴呆男子,听闻云之一字后,眸中有了迷离之色,似乎回忆其中,深深不能自拔,他盯望一直抚须思考的云乐山,微微张了张口,结结巴巴的轻语道“辰…辰辰”。 “辰?”云乐山望了望天际已经横挂虚空的繁星,一颗一颗绽放独立的光芒,照破黑寂,普通光明,他别有所意的赞同道“灿若星辰、永绽神辉,辰字倒是可行,罢了!你以后便名为云辰,永绽我神道宗之光辉”。 “云…云辰”男子结结巴巴的重复了几句,这两字似乎对他来说有着无尽的魔力,一念一想便头痛剧烈,他不懂为何这般,索性也不再去想,口口频频嚷道“神道…宗”。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一章:宗名“神道” 两年后…… 滔滔水声鸣动四方,盖过诸多嘈杂之音,如同万千水兽齐奏丝竹之乐,不知何起何停,它源自一条长不见尽头,奔腾不息的江河,自古便享有“越泽宝洲通天岳、万里龙江水任游”的盛名,为北地越泽洲圣地之一,称曰“龙江”。 此江绵延,长约数十亿之里,近乎横跨整个大半个越泽洲,其形酷似一头九爪真龙,棱角清晰可见,传说之所以有此形态,皆因远古时期,寰宇坠落一具无名龙尸,压的山河崩裂,地壳大变,才得此奇形,乃其血肉又化为一江灵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岁月的见证下,龙江也不负其盛名,孕育了太多传奇与英杰,但凡依江坐落的山脉,无不充斥着浓郁的水灵精气,衍生出万千奇珍异兽,为各门各派相争的宝地。 龙江末游,地段贫瘠,千里山川精气稀薄,只有一座名曰“灵安”的小巧宝峰,内孕一条灵脉,它云雾遮体,满山古松郁郁而长,缝隙间生有不少珍贵草药,更有云鹤不时盘旋而栖,当为钟灵毓秀之地。 在半峰的腰际,声声振聋发聩的晨钟敲击声,从一座古老禅院中传出,净垢心神,这四角禅院,斑驳老旧,只有寥寥几座石木禅房,其面朱漆暗淡,刻痕密布,隐见副副圣者讲道壁画,虽有神韵,但依旧不能抵御岁月冲刷,逐渐颓败,可见此道场年代之久。 禅院内空荡无物,只有中央灰扑的石台上,耸立着一座石雕,此石雕刻着一位男子,衣着另类,含有古韵,全然不是近代之人。他身形精壮,面容秀气俊俏,背负的双手,孑然不把万物放入眼中,可细细观望,这男子眼眸深邃,端望无尽寰宇,有着没落与绝望两种神情,而他衣衫的前胸与后背,烁然织纹着“神道”二字,极是霸气,似要凌驾于万道之上,与天道平齐。 “凡道九境之分,百人为初,此境为入道之始,欲要破境前行,必要血气力敌百人,生出五脏精血,气息绵长”石雕底部,一名男子盘坐于此,手捧一副竹书文献,愁虑轻叹着,他眸色涣散,神游其外,身边堆砌着遍地的皮卷、竹书,显的格外凌乱。 这男子生有一副上好的相貌,身形伟岸不说,还带有一丝独特的道韵,越发接触便越被其吸引,正是被云乐山收入山门的云辰。只是他此时的状态,不比之前的心智懵懂,已经尽晓人道诸事,隐约得见慧光在灵台中衍生。 “诸多修道手札记载,百人境踏入启灵境,需身具龙象之力、金铁之体,血气如浪澎湃不止,寿达二百载,耳视、气震、开穴、闭窍皆以开启,为凡俗至尊之身,可这些我皆以符合,可为何迟迟没有启灵之感”云辰念想此处,随手从堆砌的卷书中,寻出一本古朴的兽皮手札,耐心翻看着,他研读打开的第六页,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先辈所记载的极尽之道、不局限于诸法,可延伸至每一境界,虽慢于常者之进程,但成者道途宽广,越修为而力敌,为同境翘楚,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不可得。而观我此况,之力超出常理,仍可晋升,说不得要走极尽之路”。 正当云辰耐心研读古籍、文献时,禅院偏侧的一间禅房内,依丹睡眼朦胧的走了过来,她衣衫不整,半露香肩,缓缓舒展着玉腰,呆望专心致志的小师弟,朱唇露贝齿含笑道“辰师弟!晨钟刚刚响罢,便见你在此焚膏继晷,莫不是还在查看那些随笔典籍”。 “左右闲来无事,正好调节一下身心,以便洗炼心神”云辰说着便着手收拾散落地面的典籍,只把那本古朴兽皮书谨慎的放入怀中,以供日后参考。 “也是怪异,当年我与师兄、师姐他们渡过百人境时,左右不过服用了一个月的灵参丹,即觉醒灵觉,吸纳世间精气熔炼己身,进入启灵境,可你这前后都吃了半年之久的丹药了,却丝毫没有启灵之感,莫不是功法不合亦或是师傅那老头,炼出了坏丹,没有药用,所以才使你滞留在百人境”依丹咋咋呼呼,活脱一个不拘的性子,像只野性未脱的野马,不遵礼仪。 然这也不全怪罪于她,依丹属妖,虽妖族化形为人,乃是常事,可本性难免不通人道,不遵教化会有逾越之举。她本体乃为一只妖心初显的灵兔,其双亲被同族妖类所害,尸骨无存,被山间采药的云乐山所救,带了回来,细心收养餐霞食气。因早年相伴开明石,又有机缘服下通灵宝液,早早的化出了人形,变为人族才会有的后天灵体,踏入修行,仙资则位列中上,尚且不错,这些都是云辰已然知晓的事。 “放肆!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师尊他醉于丹道,岂会连成丹、废丹也给弄错,而且他老人家舍弃自身修行资源,尽皆倾注我等之身,此等大恩粉身碎骨也难报一二,以后再妄议,定罚你打扫禅院一年”未等云辰反说,声声斥责从正门的禅院外传出,一个憨态壮硕的中年男人,背负一袋灵稻,推开了宽大的门栏。 憨态男子一脸怒色,让有些亲和的面容威严可掬,他体态壮硕,肤色黝黑,狰狞的青筋遍布手臂,一看平时就胼手胝足,实在难以想象是一位修道之人。 “薛涛师兄,你去金宝楼采购灵稻种回来了,此番辛苦了,快歇息歇息吧”知晓自家失言了,依丹殷勤的跑了过去,接下这袋灵稻种,便送往禅院后方,飞快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哎!这丫头何时才能长大”薛涛不愿追究,发噱的说道“辰师弟来宗虽才寥寥数载,可师尊他老人家疼惜我等的心态皆是一样,勿要听那丫头胡说,你此番晋阶困难,有可能是机缘未至,随心即可”。 云辰淡然一乐,没有丝毫介怀的心态,他觉得此时的修炼状态甚好,契合心意,哪怕不是极尽之路,也是打牢根基之举,循序渐进而行。 “不过你此番迟迟不踏启灵,也着实可惜了这般天赋,不如这样可好,我手中藏有宗门仅余的传承典籍《坤水仙章》,虽只是初卷,但凡道之境皆能借鉴,午后你可来我禅房拿走”听罢薛涛的话,云辰心怀感激,鞠躬行了一礼,此宝籍分属无上级,虽是残卷,但当世绝顶仙门魔派也会慎重择选弟子传下,而在这个已经没落的神道宗,它的珍贵更是不言而喻。 “当不得如此大礼,原本师尊也是有意在你踏入启灵境后,着我传下此法,如今只是提前了一些”薛涛和善的笑着,对于这个谦逊有礼的师弟,他期望很深,但思索一番后,他又叮嘱道“此法我门中无人深得其意,师尊曾说需要水道悟性极高之辈才可修炼,加之又是残卷,我也不知给你是福是祸,如果你修不得此法,断不可强行继续下去,误了道途”。 听完此话云辰肃然颔首,他两年来习读诸多手札笔录,深知一事,道途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果敢勇进、迎难而上虽是不假,如遇桎梏仍一味莽撞强行,不得其法,亦将遭受灭顶之灾,这本《坤水仙章》门中无人修炼,其难度不言而喻,可能存有无法言喻的隐晦,免不了需要配合天时地利方能得其真意。 “师兄教诲,云辰铭记于心,我曾耳闻师姐谈过此法,心中亦有思量,乃因此法得益于一个坤字,暗指阴意,然又与水之一道有关,而水中阴盛鼎旺之时,暗合子丑午夜明月高悬之际,今夜正逢无缺之月,届时我便尝试去灵安峰后的龙江修炼一番,说不得能窥得各中些许玄机”云辰沉沉的说着,心中默做思量。 宗门多年守着一本残缺无上仙籍,至今无法解读其奥义,确实暴殄天物,他想尽快破解其中奥秘,让门中众人都可修炼,虽说只是残篇,没有术法与玄道之后的修炼指引,但能在凡道与灵道阶段,打下夯实的修道之基,本身就具有难以估量的价值,日后面对仙门翘楚也未能没有一争之力。 “水中阴盛?”薛涛深得其意,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小师弟天生聪慧,门中宝籍你看罢便可自明道意,相信你生来带有大慧根,进军玄道亦不是难事,愿你不忘师尊的恩德,来日带领神道宗重现往日之辉”。 薛涛说道隐晦,可云辰明白其中之意,他曾听依丹偶然说过一事,第五弟子的身份,原本份属他人,而且这人身具至阳之根,天赋异禀,那几年宗门的各种资源尽皆倾注他身,云乐山更是待他如子,疼爱有加。 奈何此子心术不正,趋炎附势,稍有修为便转投他派,成了一个大派的嫡传弟子,着实伤了神道宗众人的心,云乐山更是一夜灰发,修为寸步不进。 “师尊恩情,我此生难报万一,师兄放心,往昔之事断不会重演”云辰说的毅然决然,他深知云乐山闭关炼丹,是为了他迟迟不踏启灵之事,想炼出几枚绝品精气元丹,增化血精助其破境前行,这份厚爱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间难得可贵。 “既然师弟有此心,为兄也就不打扰你了,你且好生修炼吧,我正好也要去后山种植灵稻,免得你们再吃上秽体食物”薛涛细心交代了几句,随之踏入禅院后方,为几人种植灵稻。 “《坤水仙章》”云辰耐住了心头的好奇之意,弯身整理好杂乱的竹书与皮卷,便送往禅房内,再次踏出房门时,他换了一身比较宽松的服饰,走向后峰的龙江。 万里龙江浩瀚无比,水浪一层叠加着一层,往往翻起数丈之高,顺风拍打着,使过往的商船,行径如风越发快速,可浑浊的河水深溯无底,处处透露着神秘与诡异,又让观者望而生畏,不敢让人长时停留,不知是泥土上涌所致,还是水质原本就是这种色泽。 云辰来到岸边,耳听江水激石,泠泠作响,心境越发沉静下来,他闭目不语,身形笔直的挺立着,伴着“哗哗”的浪声,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喝”他低哮一声,整个人犹如猛虎下山,向前倾身一跃,随之握掌成拳,打入无形的空气之中,发出一阵爆音,这种力量不掺杂灵力,是之力所致,极为惊人。 随后他又闲庭信步,如同一只雨蝶,飞舞在大雨纷纷的雨季,时而踏左时而踏右,似乎在躲避什么,只是那双拳并为显的飘逸,不停前后甩击,分寸不差,像是在运行一个奇特的轨迹。 这只是起端,这套拳术不同于常规锻体法门,只是起舞便可听到云辰背脊的龙骨在扭动,而每一次击拳与回拳,又可听到血气奔腾之音,似乎专为锻炼人族的后天道体而创,蕴含无尽的玄奥,可开凿肉身大秘。 已经沉溺在这套拳术的云辰,心神不理旁骛,全然不知随着拳术的大开大合,对面的龙江中,有一股淡不可见的蓝莹之气冒出江面,飘絮在他周围。 此气无形无质,常人不可得见,江中虽有水灵精气,但皆是依托于它,犹如万灵拱让般。 云辰眉头抖动,感觉到手骨中传来的麻酥感,蓝莹之气他能看到,更能感受到,总在他拳术操练过半的时候,逐步显化渗入体中,似乎在洗涤骨中的铅华,让其越发通透,远离凡尘。 已经见怪不怪的云辰,并未停止操练拳术,他依旧柔力结合的挥舞拳头,踩踏飘逸步伐,那蓝莹之气融入其体的节奏越发快速,竟让他的衍生出一缕明华,隐约可见一颗琉璃百色的心脏在有力跳动。 这颗心脏吸纳着入体的蓝莹之气,随之又溢出氤氲的血精,滋养云辰周体各处,在进行反哺,极是神异。 少顷之后,做了收拳姿态的云辰,停止了操练,平缓着躁动的身心,他周体毛孔有赤霞往外流溢,带出不少黏稠的红黑色液体附着在皮发上,略有些腥酸之气。 “力量与血气又提升了”云辰呼呼喘着气息,审视着自身的状态,一套拳术下来,他肉胎力量又增长了几分,血气如浪,不停不歇,蒸腾着炽热气息,骨骼也愈发坚固,动辄分金碎石。 “这拳术究竟是何人所创,为何我没有其一丝一毫记忆,但依旧可凭本能,尽数操练下来”这层层谜团,一直萦绕了云辰两年,他每日操练此术,不知其名,不懂其意,只是依靠习惯每日习练。虽教导了神道宗众人,但无人能像他一般挥洒如意,引出蓝莹之气炼体,似乎此术量身为他所创一般。 “师尊曾说我记忆断绝,看来只有等待修为登峰造极的那天,才有可能重拾记忆,现在多想也是无益,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云辰不再多想,熟练的半蹲在龙江岸旁,脱下衣物,开始洗净那排出的污秽,可脑中却思索着,午后要去索取的《坤水仙章》。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章:神胎 午夜江畔,树梢声声莺啼,相伴“哗~~哗”水浪,显的格外幽寂,当空有一轮皎月,挥洒月精恍如白昼,缕缕月光更是似天河般倾泻而下,给昏暗的江面披上一层银纱,在一侧激流冲击的石礁上,云辰静默盘坐,任由水花溅身而不动分毫,眸中守望双膝间摆放着的一本泛光银书。 这书似雪银铸造,极为稀薄,只有寥寥六页之数,坚韧之余又不失柔软,平滑的书面上,有似龙蛇般的法文在游动,没有固定句组,它的后章已经缺失,观其裂口,像是争夺时,被人撕去了另一半,极为可惜。 半册仙籍上,可见万年不消的血渍和先辈死前愿力,化为了永恒的守护之光。 云辰摩挲着此书,徒增伤感,似乎透过那裂口,回望到神道宗破灭之时的情景,那里精血成海、死尸成山,冲天怨气凝集不散,实质黑化,遮蔽了白昼之光,在宗门一片残垣断壁之地,有浴血而战的先辈为保此宝籍不失,愤然与仇敌厮杀至亡,只为让后辈依凭此书得望大道。 “先辈留下宝籍,就是想让后辈,依凭此书得证大道,重现神道之辉,心意我已明了,定不负其恩泽”云辰朝书言出自身的情怀,那书面上的龙蛇法文似乎明白其意,游走的更加迅速,而其自身似乎受到书中法文愿力的刺激,涌出一股无法得见,又无从言明的神秘气息在沟通那愿力。 身为其主的云辰,无法感应出那神秘气息存在,只觉手中银书,附着的守护愿力在渐渐消散于天地间,万载留下的执念与传承终于交递于后辈手中,终结了那一个时代的遗憾。 恰逢银书异变之时,龙江河流无风起浪、翻腾剧烈,有水灵精气化为潮汐,向书内汇集,那浑浊的龙江深处,数条水脉抽动,一缕缕色泽艳丽的蓝莹之气从水脉中抽离,离开江面,徐徐流入书中,渗入龙蛇法文内。 “这……”云辰有些不知所措,水灵精气也就罢了,为何连从不现世的蓝莹之气也会自主前来,而且那几缕蓝莹之气,浓郁黏稠,根本不是他往日打拳渡引可比,如要炼化入体,相信效果也会叠加多倍。 银书不可抑制的颤动着,染出一层金色光华牢牢护持着此书不为外力所破,隐隐有一轮皓月蛰伏于其中,太阴大道的无上气息展露无遗,龙江内汇聚而来的蓝莹之气化作丝线,融入金色光华中,打开了这尘封许久的护罩。 须臾间、无量符文从法文中冲天而升,燃起了符光之火,席卷了黑寂天穹,一挂一挂的太阴大道法文由符火衍生,吊挂在天穹上,奥义难明。 凝望那些太阴法文,云辰喉咙不自主吟诵而出,他绝没有识过这些法文,但却受其影响宣之于口,发出了那等非人的奇特音节,似乎大道借其身、用其口,鸣出真正的太意。 吸罢蓝莹之气的银书,不再牵引精气潮汐,收敛了一切太阴气息,让一切归于平静,大道法文也停歇下来,井然有序的排列着,重新落入银书中,它们组成句句古朴的道意,闪烁着神辉。 “上善为水、泽被苍生、坤水为阴、为地、为柔、为母,生载万物之本,博厚无疆之象……”云辰耐心研读着,不敢遗漏半字,此次得见此籍真意,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无意触发,都是极为可贵。 伴着云辰诵读真意,恍惚间、字里行间浮动出一条坤水,缭绕在天地之间,磅礴的至阴意境由坤水中体现,动人心扉根本无需体悟就可席卷旁人心神,只是一观便可沉沦在那种至高意境中 短短六页银书,除却一些功法运行图,不过千字有余,以云辰过目不忘之能,牢记竟然足足用了两个时辰,那每一字晦涩难懂,字字珠玑,含有水道与阴之道,一字便可化为万篇道意,哪怕他博闻强记,也是十分吃力。 “于肺腑拟化九月神脏,成就阴脉,不仅契合极阴奥义,还可广阔灵力之源,能创出此法的先辈,真乃才情纵古也”云辰惊叹不已,只是简单的推敲一番,便感受到此宝籍的不凡,可直通大道,让修炼者反复锤炼灵力,达到极致,力敌百人不败。 诸天仙典宝籍类有六分,入灵、玄妙、古法、极象、太玄、无上,虽说法门决定不了一个修道者的成就,但任谁都知晓,高深的仙典宝籍,所带来益处无法言喻。 它拥有独属自身的破镜方式,使修炼者遭遇瓶颈时,得以借鉴,其中的法门运行,包罗万象,不似末流典籍只可走体、法、魂、其中一流,如得遇才情惊艳之人修炼,三道同修,皆不会弱于他人,还可衍生出神异奇能,操控诸多术法。 至于灵气精元凝练速度,更是远超末流典籍,达到灵汇己身,无时无刻不在自主修炼,一些个别的宝籍,甚至有创造者对道意的说解,可领导修炼者踏入无上大道中。 “自古阳气根于阴,阴气根于阳,无阴则阳无以生,无阳则阴无以化,此籍虽得证大道,但处处透着一种隐秘,说是走极阴一道,但肺腑化九月着实太过古板有失平衡之道,可敢把比作天地,拟化出天地神象,能有此气魄的前辈高人不该如此浅薄,难道说那位前辈妄图以此为根整合阴阳,创出传说中的上三道,要此法名列大道级仙典内……”。 云辰不断思索想的仔细,他不似常人,不会一味追随前人脚步,每看一本手札典籍,总会站在不同的角度审视,评判其中的不足与缺陷,择优而选,去杂留精,只取自身所需。 “化脏为月,断不可行,不提此法存有缺陷,单凭无后续玄功与独属术法,就会束缚我成道之路”云辰闭目思考,他在踌躇,此无上宝籍对他的作用并未有想象中那么大,反而束缚重重,可纵观神道宗所有典籍,包括他所习的《盘阳玄功》多是古法品级,虽不低,但晋阶缓慢,帮助甚微,独修一道,远不比得无上仙典。 “如我借鉴《坤水仙章》的灵气接引法,不修其奥义,是不会被其功法束缚,但这之后一切困境瓶颈无法依照前人指引,需要自己摸索前行。不过……虽困难重重,但符合我之心意,可行”那六页银书在云辰睁眼的一刹那,神迹般的自动翻阅着,停在了第四页的图纹解析上。 银书上、幅幅道体引灵图,形态似男似女,线条晦涩古朴,做着各类匪夷所思的姿态,不可明悟,有流液银水代替灵气精元在窜行,运转着无上功法,乍一看还以为书中有灵,图中人形在自主修炼。 有了决策后,云辰不再踌躇,修灵、修魂二道只有踏入启灵境才可修炼,如今他仅观看其中的修体图,寻获破镜机缘即可,不用理会旁骛。 那独树一帜的修体引灵图,注解清晰,有着数种妙法,其中神脏化精月之法,更为威力绝伦,臻至化境可比肩真正的皓月之力,然云辰无意习练,看了个大概便舍弃了,转目对一种脉轮滋体法,侧重而视。 此法讲究反哺,把生灵周体其中一个脉轮进行活化,使之凝化成胎盘,滋养四肢百骸,虽然缓慢,但不损伤肌理,消耗潜能,且灵力充裕的话,胎盘无时无刻不在反哺,修体速度也不弱于他人。但能活化一个脉轮极为不易,需要以精血每日在脉轮上刻画禁法道阵,以道阵为根,牵引灵气精元化成生源,让脉轮如先天胎盘般,生机磅礴。 “不愧是无上级仙典,虽是修灵一道最强,但修体一道也极为不凡,不是我那本《盘阳玄功》能比,可这脉轮滋体法也太过困难了”声声叹息从云辰口中传出,任谁都能品判出其中的无奈之意。 寻常修体,比不了此法,只能锻骨、强筋循序渐进,不能同时进行,例如《盘阳玄功》,虽主属体道,但依旧需迎合日阳精气,不断锤炼己身,先炼皮再生血,随后踏入淬肉、强筋、锻骨等阶段,太过缓慢。而且这些还只是百人一境的步骤,之后更是舍弃之能,依靠灵力强体,不开拓玄机,已然落了下层。 “先辈既然创出此法,必是习者颇多,他人既然能成,为何我不能成”云辰坚信自身不会比先人逊上分毫,他振奋心神,选定了此法,决定于此夜在脉轮刻画道阵,开始修炼。 细心研究了半刻,云辰对刻画在脉轮内的道阵,已经了然于胸,按照上面记载的方法步骤,从肢体中引渡出少量的精血,送往心轮处。 虽然引灵图中没有规定必需在哪一脉轮上刻画,但他还是毅然选择了心轮这一脉轮,它在七大脉轮之中,贴近心脏,如要化成胎盘,必先滋养五脏,使之生出无尽潜能,生命之源更为磅礴。 精血凝成线丝,一圈一圈旋绕在心轮中,云辰牵其一头,开始耐心刻画着玄奥的道阵,可烙刻半响,他心神疲惫失常,导致一角阵纹出现差池,整个心轮中的精血线丝化为一滩废血,被逼出心轮外。 “噗~~”云辰喷出一口所废精血,洒入江河内,荡起阵阵涟漪,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开始闭目平息疲惫的心神。此法难就难在需要每日用精血刻画道阵,进行活化脉轮,而且还不是每次必成,试想一个普通生灵的精血能有多少,百日也凝化不出几滴,何况这一报废就是百滴,除了天天食用补精灵丹,谁人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我精血充裕,短时应该无碍,如今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先踏入启灵再说”心神稳固后,云辰冷静分析着刚才出错的地方,他再次看了一遍那道阵图形,细微的修改了一角,随即又从四肢抽取精血送入心轮中。 但这一次云辰忘却了一切阴霾情绪,心神静若秋水、波澜不惊,刻画的格外通顺,浑若天成,那道阵图形完整的留在了心轮内,分毫不差,与之格外契合,循序自主绽出缕缕血光。 整个心轮剧烈抖动,得到血光催化又受到道阵的加持,变的灿若骄阳,放射出穿虚入空的仙光,把江面照的透亮,龙江十里内的水灵精气受到感召,飞速朝那放光的心轮汇去。 云辰诧异万分,此况跟银书上记载的不一致,并不是潜移默化,有些激进,他微微抖动着英眉,胸部有些发痛,似要裂开,这么多精气灵力足够撑爆心轮,让他有撕裂之感,但道阵已成,此状不是他想停就能停的。 少时过去,心轮没有碎裂,依旧在吸纳汇集的水灵精气,但形态有些变化,混沌一片,气血神华覆盖,形如肉质,真的好似血肉胎盘般,冒着丝丝赤色仙精,开始滋养云辰四肢百骸,更为奇异的是胎盘中,隐约中还可闻有人禅唱道之真意,语录不详、晦涩难明,似乎正在孕育一个道子。 “怎么可能,脉轮化胎盘,此为臻至大成之象,不需每日再以精血刻画道阵,但这不合乎常理啊”带着困惑的思绪,云辰审视那如胎盘般的心轮,除了仙精在流淌外,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不过他并未放弃,继续踏寻其余六个脉轮,竟发现每一个脉轮中都有磅礴生机在蛰伏,如生源之精在孕育一般。 “我懂了,脉轮之所以要每日刻画道阵,就是要将其孕育成生机之源反哺本体,而我七脉不知何故,蕴着无限生机,此等修体之术,算是量身为我所创”带着窃喜之意,云辰的灵台明光乍现,随之眼眸空洞呆呆沉思着。 “《坤水仙章》上说的隐晦,并未给予警示说脉轮胎盘相冲,当为禁忌,如今我得天独厚,何不尝试另辟体修,猛追大道”云辰念想至此,灵台的明光更加璀璨,脑后有一轮时隐时现的神盘在闪耀,散露智慧之光,慧光中有一副人体脉络图浮显其中,周身点缀着七处光芒,正是生灵肉胎七处脉轮,他在推演相生相克之理,想要勘破平衡之道,福灵心至的他隐约感应到,此法若行,第二脉轮将尤为重要,不容一丝差池。 随着慧光更甚,云辰终推演出与心轮契合的一处脉轮,他体内的精血在躁动,整张面容殷虹一片,双眉之间出现细微抖动,有血线逐渐攀沿到眉心间,原是那眉心轮在被活化,欲产生第二胎盘。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章:龙江谪仙 龙江河面,波涛汹涌,十方水道精气冒出水面,于平静的黑夜开始肆虐,在浪花飞舞的江畔,有一轮微弱的银色小月正欲升起,吸纳着汇聚而来的精气,散发圣洁银辉,它不过珠粒大小,定坐在云辰的眉心。 此为云辰活化的第二脉轮“眉心轮”,又称为“月轮”乃是天目之所在,本身就是一个开着的目,习读过古籍的云辰,很明白这一轮的重要性,连古修也常叹“月无日不明,月若得日目自明”。 如真正开启此轮潜能,可生出诸多神异,目达千里亦不在话下,传说更有甚者,单修此法,望穿了古今诸天,让时间无秘,天地万物皆无所遁形,窥得大道本源。 月轮化胎盘,真正成形在云辰眉心间,它形似满月,禅唱道之真意,藏在了他的体内,淌出丝丝银色仙精,如心轮一样,开始滋养四肢百骸,尤其初成之际,增幅目力可遥望一里开外的摇曳树叶。 “呼~呼~孟浪了,该循序渐进的,好险!差点就失败”云辰平躺在石礁上,大口喘着粗气,疲惫至极,每次精血刻画道阵,损耗的不只是精血,还有心神,他本想试验一番,没曾想过程太过顺利,直接凝化了胎盘,那时想要罢手也不能了。 感受不断强健的体魄,云辰面带丝丝喜意,虽滋养的缓慢,但完全不需要他主导,两大脉轮只需吸足灵气精元,即可反哺于身,而且这还只是雏形,脉轮胚胎会随着时日渐渐增强,到时反哺之力会更加强大,肉身达到不坏不灭,也非难事。 半刻过去,云辰调节好了身心,再次抽取四肢精血,涌向顶轮,但这次不同于前两次,精血线丝一进入脉轮中,就让他全身抽搐,周体毛孔渗出骇人血流,顶轮有着欲裂之势,似乎承载不了三胎同化。 关键时刻,月轮与心轮同时泛着赤芒与银芒,稳住了即将崩坏的躯体,散去了顶轮中的精血,平息了这场暴乱,才让云辰得以喘息,他血淋淋的手掌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罐子,倒出了放于罐中的金色丹丸。 此丹光晕成环,圈圈往外扩展,丹色虽是琉金,但清晰可见有红色浆液在摇晃,它静静的躺在云辰掌中,飘逸出醉人心脾的药香,云辰面色有些不舍,但沉着一番后,颤抖着右手将金丹放入口中,开始闭目养息。 金色丹丸有着奇效,入体不到一会,云辰痛苦的神情就有了舒展之色,所含的磅礴药力正化为血溪,愈合他所受创的五脏与骨肉,使之流光飘溢,血光重重,只是其面色依旧惨白,毫无血色。 “此法虽可行,但以我凡道孱弱肉身,不可能实现七脉同化之举,活化两个已是极限,此番太过莽撞,如不是月轮、心轮所救,后顾不堪设想,只是可惜师尊千辛万苦炼制的玉罗金丹”云辰唏嘘不已,连连叹息那浪费的丹药,但思前想后他放下了心中的介怀,今晚收获已丰,不仅解开银书之秘,还活化了两个脉轮,练得无上修体法,如真是同化七脉,必定为天地不容,徒生灾祸。 斩去执念后,云辰耐心在石礁上盘膝养伤,那刚刚建功的两大脉轮,此时又生玄妙,自主从龙江中引渡水灵精气,灌入他的身体内,连同反哺之力一同在滋养受创的肉身。 时间缓缓而过,已是三更时分,云辰的脸上有了血色,伤势有所好转,但此时他心生警惕,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岸旁两边树梢的夜莺不再啼叫,蟋虫也静静不鸣,一切都陷入了死寂,连龙江的波涛也明镜止水,好似被定格住一般。 云辰不敢妄动,他凝重的注视着江面,那辽阔的江心有涟漪在波动,一尾如船只般的巨大鱼鳍,轻柔划过水面,沉入浑浊的江河中。没有多时,远处的银纱水面上,又有一个好似巨蟒般的脖颈缓缓探出,它向月一呼,热气如火,震耳欲聋,隔着那么远都能让人感受到丝丝灼热。 那脖颈的主人,头颅似龟,长有锋利的锐齿,体型太过巨大,可一口囫囵吞入往来的商船,它黑寂的兽瞳,带着冷意,直挺挺的盯望云辰的周身,有些贪婪之色。 “咕噜噜~~”声声水泡从巨龟的不远处传出,六把殷虹蟹钳,伸出了水面,发出“咔哧咔哧”的切割声,观其闪烁的光泽,切山割岳也亦非难事。未等蟹钳的主人现形,一只巨鱼跃水而出,它双鳍如翼,腾飞在空中,长有双首,似鹤鸣叫了一声,宣示着自己的地盘。 云辰双目瞪得的溜圆,着实被群兽出世吓的够呛,他又透过月光依稀看到了一只独角生灵,体如黑蟒,腹下生双足踏水而行,兽首如龙,黑色鬃毛在颈下摇曳,浑身长有精铁浇铸的鳞片,巨尾摆动间流风滚滚,岸边的树木都要拔起。 “水兽?不对!这沉重如山的威压,断不是区区水兽可以比拟,过去常听师尊提及龙江深如渤海,不知其底,拥有有数层河道,水面下数千米,尚可能让修道者踏足,只存有威胁较弱的水兽,但再往下玄道中人都不可轻易入之,否则有死无生,莫不是这些巨兽属于深层灵兽”云辰沉着冷静,放慢了呼吸,调节着自身的气息,他不想引得众兽关注,只盼它们是出江游玩,嬉闹一番便会退去,否则哪怕一只袭击于他,也是瞬间必死。 群兽无一退去,反而越聚越多,江面已经不再平静,巨浪滔天,这些巨兽微微一动,便可引水浪翻腾,造成水祸。 云辰一动不动,态如石岩,如不鼻梁上冒着稀松的汗珠,还真以为死去了一般,他清楚的感觉到群兽们的躁意,都在缓缓向他游来,似乎专门为他从深江出世一般。 “为什么?我没有挑衅,也不算吃食,更没有吸引它们的异宝,为何群兽会对我抱有极大的趣意”云辰的心跳动的厉害,他在冷静分析着各种缘由,可依旧没有丝毫头绪,正当他考虑是否要逃去时,石礁旁的江中,有几束金光逐渐清晰起来,群兽顿了顿身形,兽瞳中有着屈服之意,它们有些畏惧此光,没有接着前行。 带着疑虑云辰起身走到石礁旁,那石礁凸出的尖角处,他刚才遭险流出的血液,未曾干涸,正“哒~哒”滴入江河中,可血液入水不曾散化,竟如小珠般,缓缓的沉入江中,被金光被包裹。 “血?难道是我的血存有某种物质,能吸引了他们,但这金光……”云辰爬在石礁旁,欲伸手钩捞,看看几束金光究竟是何物,能让群兽都退避,但当他的手快接触江面时,虚空中似有万斤枷锁束缚,无法让其动上分毫。 而江河内,水位突然上升,似乎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在井然有序的分割,化为一座十丈宽的正方水牢,包裹住几束金光,缓缓升入上空。 “百日苦寻,终于让我逮到你们”如仙灵叹息的喜悦之声,从上空传下,云辰感到周围禁锢已解,顿时仰空作望,一位身形柔美,面容俊俏的男子,正凌空踱步,缓缓向下走来。 这男子样貌看着比云辰大不了多少,一身水蓝圣衣,披云挂霞、不染尘华,猎猎而展,脚下每行一步,即荡起层层虚空涟漪,在他的周围虚化万柄法剑对峙远处群兽,头悬古老的异象,将星辰之力隔绝,那是远古神王在开拓混沌,构建世界雏形,单凭这一幕就可断定其修为恐怖至极。 “追了它们千里,无法捕获,没曾想此灵竟是因为你这小辈而出江”男子的步伐犹如咫尺天涯,蕴着空间道力,虽相隔甚远,但六步便已走到了云辰的身前。 “神道宗弟子,拜见前辈尊身”云辰不敢造次,恭敬的行了个弟子礼节,此男子虽样貌年轻,但真实年岁不可推测,加之修为高深,能担当此礼。 “神道宗?”男子似乎有些诧异,眼眸中流露不解的惋惜之意,随之言道“龙江异变之时,我便来到此处,在云端窥探你许久,你所修之法,难度颇高,当为无上级,可你却一气呵成,天资着实不凡啊”。 “前辈妙赞了”云辰后背冒着冷汗,神态依旧不卑不亢,无上级宝籍暴漏乃是大祸,此法顶级仙门也只得一二,他无法保证眼前之人不会恃强凌弱,杀人夺书。 “此事也是怪异,龙江之灵从不显世,只能在江底捕获,可今却由你引出,莫不是与你所习的法门有关”男子斜目轻瞟了一眼云辰怀中的银书,神情安之若素。 “法门?”云辰微微咬着牙关,对方没有出手掠夺,虽有着前辈高人的气量,但好奇之心使然下,也难保不会生出异心,他筹措一番,伸手掏出怀中的《坤水仙章》,递到男子面前轻叹道“此籍为我神道宗传承宝书,前辈如有所需,可观看一番”。 似乎没有料到云辰会这般作为,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轻笑道“你这小辈不用试探于我,本君不会没有肚量出手掠夺,我只是想知究竟其内有何等玄机,能引龙江之灵出水”。 《坤水仙章》慢慢从云辰手中浮起,凌虚而立,一页页自动翻阅着,男子也如他所言一番,只是简单观看着,并未探取其中法门。 “奇哉!此籍可夺大道造化,但隐晦不全,似乎只是雏形”男子一言,道尽其中的隐秘,云辰之所以不修此术,也是这个原因,书中只有,不含阳道,有失平衡。 “此书开启虽需水道之力,但除此之外,并无可引龙江之灵出水的法则啊”银书再次落到了云辰的手中,被其收入怀中,那男子并未出手强夺,只是袒露惋惜之情。 正当男子陷入思索中时,那十丈水牢,突生万丈金光,传出一股不可违逆的恒古之力,使虚空颤栗,裂痕密布,水牢失去束缚之力,化为凡水散落于江中,数道金光趁机遁入浑浊的江水中,不知去向。 “遭了!这龙江之灵竟有此能力,可破我的虚空之道”男子回过神来,纵身跃入江面,他身溢夺目宝光,双手一抬,磅礴的法力自掌心汇出,盖压在龙江上,使得河流奔腾不休,顿时龙江两分,从中间断开,成为千米壑沟。 而这时,群兽激进,争先涌来,那飞空巨鱼率先而至,口射寒冰之力,冻结下方还在分裂的河道,摇曳的鱼尾夹杂着分海之力,甩向了男子的背部。 “区区灵道也敢造次”男子身形消散,荡起阵阵虚空涟漪,他瞬移到了巨鱼的上方,反手一抓,无形的虚空之力,凝为百丈巨剑,出现在手中,斩向巨鱼的双首。 巨鱼似有所感,察觉到死亡的气息,它猛扇双翼,化为流光,蹿入一处水壁中不见踪迹。但此时群兽以至,一头生有倒刺的黑鳗,趁男子不注意于浑浊的水中游出,它背脊根根如巨树般的黑刺,破空激射,如漫天花雨,无法躲闪。 男子看后并未慌张,并指一点,口叹“定空”二字,顿时虚空紧促,如同石化,定住了漫天的黑刺,他反手一转,操控虚空之力,配合力倒射黑刺,射入正极力奔来的群兽。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章:六足神鼇 “嗖~~嗖”声声穿空之声,响彻黑夜,那黑鳗倒刺,被谪仙男子反转倒射,袭入了群兽之中,顿时震耳欲聋的痛苦哀嚎,频频响起,原本浑浊的龙江之水,血色染尽,弥漫出刺鼻的血腥味。 石礁上的云辰仔细观望这人与兽的诸多手段,深深为之震撼,竟忘了逃避灾祸,云乐山身在灵道,也为其展示出诸多术法,但依旧无法比拟眼前这位大能的百十之一二。 凡、灵二道修的是灵力,玄道中人修的是法力,这是一种质与量的变化,本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更别提玄道中人体悟天道,可获得大道之力加持,动辄就是祸乱天地,可称为天灾。 男子得见群兽以至,并未有离去的心思,他意图接着下行,捕获逃离的龙江之灵,但一头浮水的巨鼇却让其生生止住了脚步。 这鼇体大如山岳,头颅呈现三角,脖颈粗长,锋利的锐齿,可吞船只,鼇甲附着江底礁石与水草,不知活了多少年,身下更是生着六足每踏行一步,江河便会倒涌翻腾,接引月华坠落。 “六足神鼇为何阻我前行”男子负手而立,神意自若,眸光不时绽出战意,水蓝圣衣在夜色下灿灿生辉,流转着三清之光,把其衬托的无上仙逸。 六足神鼇低耸着头颅,俯视这个孱弱的人族,它喉中鸣动颤音,自肺腑发出一声怒吼,险些震落天顶星辰“人族大能,你越界了,龙江之灵为我族圣兽,岂容你随意捕获,速速退去,免遭横祸”。 “圣兽?”男子不屑一顾,回问道“这龙江之灵为精灵之兽,岂能归分至妖族一类,你血脉通古,在此界已经顶尖,我不愿与你发生争执,但此灵于我有用,如要阻扰,休怪我将你流放虚空乱流之中”。 “凭你?哈哈!如若真要相斗,只怕你这人族大能,今日要葬身这龙江之中,为我族吃食了”六足神鼇嗤笑阵阵,对男子的威胁不屑一顾,它毅然的挡在前路,断然没有放行的意思。 “妄图染指我族圣兽,老龟你且与我一同击杀此獠,不能放其离去”有龙吼之音,自群兽中响起,一头黑色独角蛟龙自群兽间脱颖而出,正踏水而行,奔向男子的后方,势要断其后路,免他逃去。 这蛟龙正是刚才云辰看到的那只,但它有些不同于其他蛟族,体态匀称,不大不小,鳞甲黝黑方圆,浑若雏龙,已生出独角与龙须,看着极具天龙之象,浑身更是流露令人窒息的淡淡天龙之威,每行一步便可让水道臣服。 “黑鳞蛟?”男子流露笑意,别有深意的点点了头“身具真龙之象,血脉精纯,有些返古之态,而且还身处玄道,不知可行否”。 男子流露的神态,刹那惹怒了黑鳞蛟,它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折辱之意,不等六足神鼇赞同,它足下生出黑云,腾飞袭来。 黑鳞蛟速度极快,转瞬间来到男子右侧,它足下双爪黑如冥铁,溢着黑暗之力,用力张弛着,抓向那不足它爪子大小的身躯,可男子深谙虚空之道,随空既遁,当即便瞬移离去,站到远处。 他掌中握有百丈巨剑,顺势一劈,斩到黑鳞蛟的身躯,顿时火花四溅,那如巨蟒般的蛟躯,被劈入江中,泛起层层水浪。 “人族!我与你不死不休”带着咆哮之音,黑鳞蛟跃出水面,一双灯笼般的血瞳泛着凶意,一道贯体的白痕,显示着刚才所受的伤害,它躯身一摆,磅礴法力涌入空寂,化为黑云朵朵,遮盖月华,不知从何处引下一条黑河倾泻而下。 这流淌的黑河,黏稠无比,流露腐化气息,有条条黑蛟从黑河中化形而出,飞游天地,似乎是其孕化之灵。 “蛟噬”黑鳞蛟的声音带着冰冷之意,它再次袭来,身后跟着数以万计的黑蛟,这等声势让人胆寒,如同妖龙灭世,男子见况有些色变,他掌若虎爪,法力激进,朝逼近的群蛟一抓,微叹着“空缚”。 天际之中,虚空出现异变,有无形锁链捆缚首当其冲的一群黑蛟,使其停顿下来,而随着男子虎爪的慢慢闭合,那些黑蛟的躯身,在扭曲弯折,一个一个爆破成黑水,坠入江中。 “小道尔”黑鳞蛟龙须飘逸,没有丝毫介怀,那黑水中又有黑蛟拟形而出,飞了过来,似乎刚才男子所杀黑蛟,能在黑水中重生,不灭不亡。 “此法难破,但杀你我易如反掌”男子自腕上脱下一枚赤色铜环,他灌输法力涌入其中,随之一吹,整个铜环冒着火流,翻涌片片火霞,飞向黑鳞蛟“腾火灵环!给我焚了它”。 黑鳞蛟瞳中冒着恐意,它从这小小的火环上嗅到了危险气息,虽有着自己的骄傲,但它依旧不敢冒险,操控着数百只黑蛟迎向腾火灵环。 这数百黑蛟,张口吐水,色泽漆黑,显然不是凡水可比,但腾火灵环,充满灵性,微微一抖虚空无木自燃,化成火海,焚煮了这些黑水。 自古水、火相争都在伯仲,水海即可灭炎,天火亦能焚水,谁能胜谁,取决于强盛的一方,显然此时腾火胜黑水,黑鳞蛟危矣。 “放肆!人族,你当我妖族无人吗?”六足神鼇得见黑鳞蛟处在劣势,它愤然一吼,无形的音浪造成龙江海啸,震碎了腾火灵环衍化的火海,那鼇口飞出一个六丈青鸾法相,叼住腾火灵环,便再次飞回鼇口,不见踪迹。 “老龟你不用动手,我要亲自斩杀此獠”黑鳞蛟不甘就此受辱,它龙吟啸啸,漫天黑水尽数涌入其身,使之大了千丈有余,躯体鳞甲也化为黑红,泛着红芒,显的格外妖异。 “燃烧本源!哼!妖就妖,只凭意气用事,就算争得一时之胜,你也难逃陨落之危”男子面色有了决意,既然龙江之灵逃脱,他再待在此处也无益,此时妖族能者颇多,不宜僵持。 “恒古祖象,以源点燃”黑鳞蛟似乎察觉男子要逃,它咆哮一声,躯体有金火在,兽面十分痛苦,每燃烧一寸,就有一片金色的龙鳞在衍生,色泽尊贵,气态恒古,原本腹下只有双足,经过金火的催化竟又生出一足,似龙的头颅更具凌驾万灵之势,恍如天龙临世,俯瞰众生。 “定空”男子屈指一定,虚空瞬间石化,他没曾想黑鳞蛟这般激进,完完全全燃烧了本源,使之返祖更甚,所以想运用此法,借机定它一时,从容离去,可那半龙化的躯身,金刚不坏,万法避退,只是摇摇一摆,便破除了虚空束缚,当真世间诸法不沾其身。 “蛟化龙”被巨浪逼退的云辰,依扶在岸旁的树梢上,他望着那月下金云驮身的金龙,没有被其威势所惧,只是有些感慨的微叹着“不足半龙之躯,便有如此之能,如真是相斗同阶金龙,该如何对敌,而传说中还有真龙与无上妖族存在,那岂不是同阶为尊,折服万界英才吗?”。 也是在这一刻,云辰真正有了不落于人的想法,哪怕千难万难,他也要走极尽之路,超越诸辈,不甘为人绿叶,衬托他人。 另一侧、完全转化成半龙的黑鳞蛟,变为数丈之身,它眸中含着恨意,龙口喷洒缕缕金焰,金贵的鳞片中含有道纹,每一时、每一刻都有天地精气自动汇集,洗刷躯身。 “辱我族者、死不入轮回!”黑鳞蛟言定生死,它吐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黑珠,定住了躁乱的虚空,使男子无法借用虚空之力窜行,随之腹中生出无尽金焰,散满周空,每一簇都如金花绽放,烧得虚空血红,直逼男子而去。 “我之命金贵的很,你这孽畜要疯,我断不会陪你去死”男子自脑后逼出一只小巧的古鼎,方腹四足,通体碧银,鼎口铸有两耳,鼎盖严实,刻有神秘的金文与法篆,有种敦厚之气弥漏。 古鼎飞空,见风即长,鼎盖陡然掀开,内部不见鼎底,有流彩之光在旋绕,似乎藏纳了一个乾坤在其中,它拥有一种无匹的吸力,散满周空的金焰,竟无力抵抗,被其收入鼎中。 “你之蛟丹我且收下,权当补偿我的腾火灵环”男子操控古鼎,倒悬在黑色的蛟丹的上空,流彩之光外泄,加大了吸力,连同那滚滚江河也旋转上涌,被抽取着,只是那蛟丹乃黑鳞蛟周身精粹之所在,存有无量妖能,虽然被收取,但依旧在古鼎内部肆虐,发出撞击的声音。 “事到如今,你还搞不清状况,吾血脉已醒,化作龙身,岂是你可媲美”半龙黑鳞蛟,纵云而行,龙吟之声响彻万里,它三足犹如金铸,蕴着金龙之力,用力拍击在那倒悬的古鼎,发出“铿锵”的碰撞之音,势要击碎此宝,重获蛟丹。 古鼎宝光淡弱,经受不住那龙爪的拍击,鼎身裂痕条条,欲要碎裂,鼎脚也折断了一只,犹如陨星般,坠落到了江边,砸到了云辰先前盘坐的石礁上。 宝鼎受创后,男子腹部痉挛,吐出一口精血,他断望那金灿灿的龙身,贪意十足,左手朝黑鳞蛟的周遭一抹,数万琉璃法剑,自他掌中的法术催化,从虚空之力中分离而出,挂于龙躯周遭。 这每一柄法剑都犹如实物,像琉璃之金打造,连刃光都冒着森森寒光,无匹犀利,分金断石亦不在话下。 “虚空法剑”男子轻喝一声,数万琉璃法剑,汇成剑河,斩向黑鳞蛟身,没有遗漏分毫空隙,那剑刃处更是蕴着虚空切割之力,把那一片空域切成碎片。 而已是半龙之身的黑鳞蛟,并未就此自大,虚空为刃,此法太过恐怖,它不会无视其威能,那龙躯鳞甲瞬时冒出璀璨神辉,其光化为蛟龙法域,极力抵抗着琉璃法剑的侵入。 法剑入法域,一剑紧接着一剑劈入,后者如同破布般开始裂痕密布,在夜风中瑟瑟抖动,黑鳞龙眼见抵御不住,便归拢法域,纳入周体鳞甲中,动用本体对抗。 万柄琉璃法剑,流露毁灭之力,猛力的劈入黑鳞蛟身,那尊贵的金鳞,承受不住这等威势,顿时碎裂成片,落空飞舞,撒落成片金色龙血,如蟒躯的龙背,更是露出慑人的金色龙骨,看着伤势极重。 黑鳞蛟嘶吼连连,震塌了两岸石礁,它龙口不断咳着金色血液,目中凶瞳泛着红色怒火,此等屈辱非敌血不能洗刷。 “点燃本源进行返祖,毕竟不是你本体之力,伤的越重、消耗越大,你便越弱,可惜!如你真是血脉到达半龙之境,我转身就逃,定不会与你抗衡”男子言中嘲笑,犹如看待一个必杀的猎物般。 但此时、黑鳞蛟怒气无法平息,它伸出腹下龙爪,拔下龙首独角,丢入口中进行咀嚼,那龙面有着不死不休之意,微微寒笑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章:虚空放逐 黑鳞蛟的头颅,那独角缺失之处,大量的龙血喷涌而出,攀沿在龙面上,其口中,锋锐的龙牙在“喀~喀”作响,不断咀嚼着,有金色的粉末从牙缝中流出,极为慎人。 在它吞噬自身独角的同时,那破碎的鳞甲与血肉内,层层紫色庆云滋生,脱落了已经破损的龙鳞,以极快的速度,再次衍生出一身尊贵的金鳞,泛着不朽的神辉,看着坚不可破。 黑鳞蛟龙目淡然漠视,俯瞰世间,流露的威压越发沉重,虽无角,但比之刚才更具天龙之象,躯体一摆一摇间,从寰宇接引下无量精气,化入己身,更有水道与火道相结合,凝成一副开天异象,镇压诸界。 “真是疯子,妖性难退”如谪仙的男子,失去了从容之态,他单手划破虚空,想远遁而去,但已经被逼至此的黑鳞蛟,岂会罢手,那龙首勃然一吼,层层光幕笼罩四方,它以无上神能,禁锢虚空之力,使任何人都无法皆住虚空逃离。 “虚空法剑”数万琉璃法剑再次显化,分裂着黑鳞蛟的无上神能,男子双手连施妙法,让那一柄柄法剑瞬隐瞬现,无法捕捉与躲避,瞬间斩入黑鳞蛟的龙体。 “铛~~铛”铿锵之音接连奏起,无数的虚空之刃,以极速斩劈那金色的龙躯,没有放过分毫,但龙躯不灭不破,只凭鳞甲就可防御诸法,连白印都未曾留下。 “吾族龙身,无敌盖世,我立身不防,你也伤不了我分毫”黑鳞蛟傲然一凛,那水、火两道结合的开天异象,化为囚笼封住男子周遭,压制了其虚空之道,使其无法再操控那诡异之力。 但这还仅仅是开始,囚笼内,火水两道凝为磨盘,火者在上、焚尽其体,水者在下、冰封其神,不停折磨着男子。 “孽畜,这等伤害我皆可渡入虚空之内,于我无用的,且看你还有多少本源,支撑着返祖之态”男子盘膝坐于虚空中,双目紧闭,那水、火两道一侵入其体,便被一种无形的虚空之力,引渡到虚无中,根本伤其不得,可他面上却并不不轻松,白皙无比,不断流淌汗液,似乎此法,每时每刻都要消耗不少法力。 黑鳞蛟见况,并未烦躁,它陡然一乐,腾云飞入囚笼之中,巨大的龙爪神光流溢,毫不留情拍向男子,眼眸中露出喜意,仿佛已经预见到那残肢飞舞的场景。 “哈哈!我等的就是此时”男子睁开双目,双手如同消失一般,伸入虚空之中,他面带笑意,一个黑黝黝的巨大三角出现在身前,喷涌出虚空乱流之力,迎向飞来的黑鳞蛟。 黑鳞蛟露着恨意,那黑黝黝的三角内,虚无一片,无日无月,强大的虚空乱流之力,如同缚天神链,紧紧的捆缚着它,往那虚无中拉去。 “狡诈的人族!你敢设计害我”黑鳞蛟瞬间明白了各有因由,这男子之所以说那段话,就是要其以为,他在僵持,等待龙身褪去的时候,水、火异象囚笼并不是无用,他虽然可以引渡伤害,但坚持不了多久,长久下去必定会被炼化。 “我可没有逼你前来,是你有想杀我之心,这可算不得设计陷害”男子窃笑不已,黑鳞蛟已被虚空乱流之力束缚,生死难料,连维持异象的力量也没有了,他现在可随意离去。 “人族狡诈,竟如此下作,还不放开我族类”一直观战的六足神鼇,眼见黑鳞蛟被缚,终于按耐不住,它六足一挺,以驮山之力,跳跃过来,阻扰两者之间的战斗。 “好恐怖的力量,跟六足神鼇一比,这黑鳞蛟恍若出世不久的幼兽般”男子眼望那鼇足下,塌陷的虚空,他倾尽全力,也达不到这种威力,可这似乎只是六足神鼇的肉身之力,谁人能断定此鼇数万岁月里领悟了几种大道。 “不能力敌,但此番不使用一些手段,也难以逃离”男子霎时有了抉择,他笑望那黑鳞蛟,双手插入黑黝三角内,用力一撕,勃然吼道“破空、放逐”。 三角破裂,被撕开一个更大的虚空缺口,释放出比之先前强烈十倍的虚空乱流之力,把还在僵持的黑鳞蛟瞬间吸入其中,没入无尽的黑寂中,不知去向。 “放肆!”六足神鼇咆哮不止,鼇口喷出一道状若星河的流光,瞬间把男子席卷到天际,它来到那虚空缺口处,六足猛力一扯,把缺口撕的更为巨大,随之也没入黑寂中,寻找被放逐的黑鳞蛟。 良久之后,男子于天际缓缓降落,一身水蓝圣衣已被鲜血染尽,躯体每寸不断流着血水,从脸部到身体都如同瓷器般龟裂着,他步履蹒跚的来到虚空缺口处,抖颤着右手朝缺口处一抹,用尽仅余的法力,抚平了那虚空缺口。 但这一举,促使伤势加重,他口中大肆吐着鲜血,躯体的龟裂更甚,只见他眸中神智浑噩,倚靠毅力摇摇摆摆的飞落到岸边上空,转身坠落到了林中。 躲在岸边树梢的云辰,眉头立起,望着男子坠落之地有些踌躇,但思前想后,他跳到岸边,抬起那残破的古鼎,朝那个方向奔去。 半月之后…… 灵安宝峰一如往昔,古松凌风摇曳,晨曦钟鸣按时响起,在禅院中央,云乐山盘膝而坐,静默闭目,其后薛涛等四名弟子依次坐落,庄严宝相,他们趁着朝阳初升,日阳精气最纯净的时刻,正竭力参研开启后的《坤水仙章》。 此书自云辰带归后,喜极了众人,无上得解,他们修道根基不会落于顶级仙门中人,虽云辰事先告之,此籍道法、真意不全,但依旧不能遮掩几人喜意,都纷纷舍弃以前所修之法,重练此道。 他们观想其中的灵气接引图,从云端引导下稀薄的祥瑞紫气渡入五脏,正循序渐进的习练神脏化月之法,外人可见有点点紫色神精,依附在几人内脏上,反射出异样的灵辉,正蓄意拟化出阴月。 “无上级就是无上级,字字珠玑,句句晦涩,习练近半个月,连初端也未踏入”耐不住性子的依丹,打破了这晨曦修炼的节奏,她松懈着身子,哈欠连连,似乎还存有困意。 “你这妮子,此书是你师弟冒险从龙江开启,坐享其成,你还犯懒,还不好好给我修炼”云乐山从修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提及此事,脸上微微露着惧意,那日兽吼震天,百里地域皆被妖族能者的威压所盖,漫天的法力激斗,使山地崩塌碎裂,连龙江水浪都漫延到十里外的山林中,可见打斗之人修为超绝于世。 薛涛闻言睁开双目,眉头紧皱,他沉吟一下,恭谨问道“师尊!师弟带回的那位前辈,昏迷了半月之久,始终未见醒来,而我门中能有的灵药都以付出,不知能否挺过这一劫”。 “听天由命吧”云乐山面色微微肉疼,这几天他耗尽门中多年积累,全力营救那位男子,就等他醒来回报,如对方真要挺不过这一劫,他白绫缚颈的心都有了,可眼前门徒都在,他亦不能表露此心,只无奈的说叹着“那人身处玄道,之伤倒是无碍,能逐渐自愈,我猜想定是龙江妖兽伤了其元神,导致他昏迷不醒,我已吩咐辰儿今日开始,每天涂抹雷流液在他的体上,蕴养其元神,也算是报答他救我门徒之恩”。 几人默声不语,心知雷流液算得上神道宗压底宝物,是云了山千辛万苦从雷泽渊所获,内含雷道独有的生机之力,有养魂蕴灵之效,平时炼制丹药也舍不得加上一滴,极是珍贵,如今这般挥霍,足以偿还男子对云辰的救命恩情,他们望了望禅院左侧闭合的木门,便接着陷入修炼的状态中。 封闭的禅房内、浓郁的药香凝结不散,气味苦涩而又甜腻,在一张石桌上,各类瓶瓶罐罐杂乱摆放,瓶罐口冒着微微丹华,绚丽多姿。而在那木质的卧榻上,血渍侵染其面,已然干涸凝固,一位的男子平躺在床上,他闭目昏厥,呼吸断绝,心神陷入归寂之中,可面容俊逸不凡,年岁不老,肌体白皙似雪,犹如玉质,泛着多彩灵光,有着不朽不坏之态,当为仙人之姿。 在男子的身旁,云辰怯手怯脚捧着一个青翠玉罐,他伸手探入罐中,掌心捞出一滩紫色的流液,均匀的涂抹在男子的胸膛上,他神色有些痛苦,紧紧咬着下唇,手臂遏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连鬓发都不断滴落的汗水。 这些许的紫色流液,泛涌着灿烂的雷霞,叙述着一种生机,但有细丝般的雷电窜行,虽雷道之力微弱,但还是撕裂了云辰的手掌,造成极大的痛楚,使之淌出血液。 殷虹的鲜血掺入紫色雷流液,有些别样的妖异,不知何因,有了血液的加入,这雷流液变得白斑点点,雷霞更甚,每一点白斑内,蕴灵生机磅礴如海,竟有化灵之象。 男子的躯体开始出现遮掩雷霞,散发出雷鸣之声,云辰定睛一望,那胸膛的雷流液在自主渗入,有一种原始之力在散溢,它在胸膛滋生出玄奥的紫色纹羽,似乎真的如同毛羽一般,连羽丝都清晰可见。 此羽雷道气韵甚重,有光羽异象漫空飞落,还有莫名的雷道原始之力在刺激元神,连男子胸膛的血肉都在抽搐,仿佛遭受电击锻体,而那本就如同仙肌玉骨的躯身,更是有层层仙光浮荡,似乎将要飞升一样。 时间缓缓而过,一罐雷流液已经消耗殆尽,尽数滋养了男子的元神,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气息逐渐开始强大,指尖陡然抬动了一下,有些恢复意识的状态。 “我在何地”雷霞中男子睁开双目,口中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他双肢撑榻,想立起身来,奈何元神涣散,伤势严重,连躯身都操控的不如意,尝试了一番便倾倒在床上,但眼睛盯望床榻边的云辰,口中呼呼叹道“是你这小辈”。 “前辈醒来就好,此处为我神道宗门第”云辰抬臂轻柔的扶起男子,端身立坐着,他面上略有喜色的说道“前辈伤势极重,我只得将您带回宗门进行疗养,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男子艰难的摆了摆手,有些不喜的说叹道“你于我有恩,这等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别落了俗套,只是我被六足神鼇伤了元神,你是怎么将我唤醒的”。 云辰端来石桌上的青玉罐,里面还残有几滴雷流液,他递到男子的面前,让其观看,说道“此液为我宗门的雷流宝液,我师说前辈伤了元神,此液正好哺养元神,故此让我每日涂抹在前辈的胸膛处,来助前辈早早恢复,没曾想只涂抹一次,前辈就醒来了”。 “雷流液?”男子怀揣异色,看了看液体色泽,鼻尖微微嗅了一口,有丝丝的馥郁甜气渗入心肺中,爽身正气,心头顿时已有品判,确实是雷流液无疑,为雷云中孕化的宝物。但这种宝液功效他也清楚,虽是难得,但修补元神之力是远远不够,百日内每天涂抹也难见奇效,何况第一次就已稳住元神上的龟裂,还让其已心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难道此液只是颇像雷流液,但其实属一种难得的蕴灵宝液,又或是神道宗自有救我之法,只是不便明说,推到了此液上”男子心头暗想,但神智越发疲劳,他抬手示意云辰扶他躺下,接着休息,眼睛却轻瞟了他一眼说道“本君司徒岚,号南空,你我救之情,来日定有后报。 “司徒前辈客道了,那日不是你对峙群妖,我断不会活到今日,此番只是偿还一些恩情罢了”云辰不敢居功,他恭谨的给司徒岚套上洗好的水蓝圣衣,简单收拾一番屋内的杂物,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前辈刚刚醒来,定疲惫至极,晚辈就先退下了,您要有需要,唤我一声即可”。 司徒岚微微点了点头,目送云辰离去,他眼睛盯望空荡荡的房梁,用一种孤寂的声音喃道“时间无多了”,随之他又看向榻沿残破的古鼎与须弥镯等物,笑了笑微叹着“倒是不贪,只是栖身这没落小宗,也确实可惜了他那般天资,此伤愈后,却是要好好报答于他”。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章: 《坤水仙章》 云辰打开闭塞许久的木门,带着一丝疲态走了出来,他转身轻柔的带上房门,对着已经从修炼的意境中醒来的云乐山几人,莞尔一笑。 他来到云乐山的身前,也学他一般盘膝坐下,恭谨的说道“师尊,雷流液确有奇效,那位前辈已经醒来,只是伤势未愈,还需静养些时日”。 “醒来了!”几人听闻此话,都喜极颜开,而云乐山更是眉梢形如弯月,耐不住的欢喜,忍不住说道“老天保佑啊!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不然此番我损失了诸多宝物,该找谁去要啊”。 “师傅终于肯直言不讳了,先前我于小师弟说起此事,他还断断不信呢,认为您心怀慈悲,秉承世间善行,这次您可露出马脚了吧!”几人偷笑不已,而坐在最后的依丹则放声讥笑,她眉毛一挺,作态给云辰,却不想云乐山听闻此话,吹胡瞪眼,差点起身责打这个心智不深的女徒。 千玉看到云乐山连连轻咳,连忙起身走来,袖手抚顺着他的后背,给其平缓气息,显的格外乖巧“师尊勿气,依丹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小孩一般,哪懂得您的苦心”。 依巧闻言也伸手敲了敲依丹的额头,美艳的眼眸故作凶态,怒言道“还不给师尊请罪,平日里就属你出言失礼,你看看人家辰师弟,修炼刻苦,礼数有加,你俩资质一般,却不如他习道两年懂得多”。 “我才不跟他比呢,这家伙是妖孽,过目不忘,一天便可习读领悟一本宝籍,对修炼之事的理解程度,恐怕师傅都比不得”依丹紧捂着额头,朝依巧吐了吐粉嫩的舌头,语气有些怨声载道。 “师弟确实聪慧”千玉眉眼间表露笑意,赞不住的夸奖起来,但此态却也羞煞了云辰,有些不敢直视其面,他盯望那白藕般的手腕之处,那枚银镯依旧新奇古旧,被日阳反射出银色闪光,却又让他陷入沉思中。 “巧了,师弟既然不用再守护那位前辈,愚兄这正好有一修行疑问,需找你讨教一番”薛涛展开银面质地的《坤水仙章》,那纳月基础之法,他迟迟不得领悟,远逊其余几人的修炼程度,似乎跟他的体质背道而驰,无法借鉴其他几人的经验。 云辰接过《坤水仙章》,默读着那纳月基础法,随即又看了看第四页的图纹解析,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他灵台之光,璀璨而又洁亮,竟攀沿到脑顶的后空处,结合智光,化作一轮皎月似得圆盘,镶嵌到脑后。 几人神色异常,端望那透露智慧之光的皎月,不敢重重喘息,恐防打扰,他们隐约从中看到了九颗大月在灿灿生光,时而为心、时而为脾、时而肺,似乎云辰所推演的念想由慧轮反射而出,那九颗大月是他心底的写照。 良久过后,慧轮散去,云辰闭合的双目突然睁开,他合拢银书,以泰然自若的神态说着“我记得师兄之前所修,乃是一本名曰《阴屠》的古法级宝籍”。 “不错,依师弟所言莫不是之前所习之法,生了根基,有驳我的修行”薛涛急切的问着,语气中有了些请教的意思。 “《阴屠》宝籍,我曾研读,其中所修之法,不外乎纯阴之道,创法之人只明,独阴好修,奥义一解,便可修炼有成,所以此法屠绝一切阳道,我猜测师兄当时认为两种法门同属,以《阴屠》为借鉴之根,定能修行通顺,早日修得《坤水仙章》”听闻此言后,薛涛似乎明悟了什么,内心有些佩服这年岁较小的师弟,只思想片刻便已猜出十之,天资可恐啊。 “师弟猜测分毫不差,为兄当时确实抱着侥幸心态,意图以《阴屠》为基,习练《坤水仙章》”薛涛的言谈更加敬重,身态有些坐立不安。 “其实师兄也无错,大道难修,无所不用其极,有能借鉴之物,为何不用,但这《阴屠》于大道真意上,确实落了下层,不知师兄可听闻,阳气根于阴、阴气根于阳、无阴则阳无以生、无阳则阴无以化,一味的屠绝阳道,则将会衰绝,所以纯阴则无阳、纯阳则无阴、阴阳相合、才属王道”云辰说出这一言,天色骤然巨亮,十方精气如煮水般沸腾起来,天际的云端,祥瑞紫气越发浓郁,侵染了十里的云朵,有彩霞飞腾,攀旋在灵安宝峰顶端,峰中灵鹤也齐声而鸣,似有所感。 包括云乐山在内,观听的几人,沉寂在那句句道意之中,不能自拔,似乎云辰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让他们如醍醐灌顶般,极速领悟阴阳大道。 “师弟所言甚是,但我等修炼《坤水仙章》已有半月之久,各种玄奥虽不得解,但也看出,这宝籍似乎也走纯阴一道,为何会与师兄的《阴屠》有驳”千玉插上一言,眉眼流露不解之色。 “坤水为阴,观其字确是走纯阴一道,此籍之前我也曾相告,有些古板,神脏化为九月,独缺大日,但创出此法门的先辈,才情纵古,偏偏使纯阴中含有一丝阳根,师姐应该记得,宝籍第五页的尾端,有一句阴阳互根、阴以吸阳、阳以煦阴、阳盛之处而一阴已生,阴盛之处而一阳已化。此句即为无上宝诀,也是先辈在警示后人,勿忘重阴必阳,重阳必阴之道,我推测此宝籍只是一个雏形,如要无缺,阴阳平衡,定为大道级仙典”几人颔首,各有领悟,只是一会便赶上了数年的苦思,相信再习《坤水仙章》定不会那么晦涩难懂,而云乐山此时更是抚须笑颜,如或至宝般得意,惬意当初收了此徒,这才是他去御澜洲,所得的最大收获。 “既然师弟见解独特,今日何不畅所欲言,于我等讲讲诸多真意,也好早日熟悉这《坤水仙章》,共闯大道”依巧温婉说着,极力的想听着云辰讲解真意,她似乎感觉凡道脱胎境的瓶颈有些松动,随时都可踏入离凡境。 “这……”云辰询问性的望向云乐山,后者默许的点了点头,他随即端正好躯体,平望几人,灵台的明光与脑后的慧轮齐放光芒,照透了众人的心田,其身充斥了神性光辉,如开道老僧般,诸法一览无遗。 “阴损及阳、阳损及阴、阴虚及阳、阳虚及阴、阴阳两亡”他一开言,云端祥瑞紫气倾泻而下,流淌在了几人的身畔,如仙雾沉浮,隔绝俗世,此气生来有灵,名曰“紫气东来”自古只伴神象和天地初晨而生,乃为天地间至圣的一种灵气,可弥合众生先天之缺,达无极之象。 云乐山等人沉迷在大道真意中,根本不知紫气无需引导,自主化入他们神脏中,进行蜕变,而云辰的心轮、月轮,也不甘示弱,大绽神辉,疯狂吸引祥瑞紫气,随之极尽反哺四肢百骸。 禅院平滑的地石,也经不起这仿若大道弥音的禅诵,也于此时孕出了灵性,朵朵金莲破石而出、道纹荷叶瑟瑟而抖,拥簇在云辰的周围。随着他言谈更甚,这方天地风起云动,变的有点些许不同,似乎藏匿在万象中的大道被触动,悄然在改变一些东西。 灵安峰峭壁绝岩处,地心被一种特殊霞光贯穿,直冲霄汉而升,有九道灵泉从地脉中涌现,冒出雾气般的银白之气,如同绝代佳人的发丝,缕缕飞落,挂在整座峰间,开始滋养生灵。 这水胜灵,纯如精玉,稠若琼浆,十分不凡,含着馥郁芬芳的地乳之精,闻之爽身、饮之涤脏,浴身则可蜕去凡体,塑出灵道基台,可为一处难得蕴灵宝地 而天际中,淅沥沥的灵雨在飘落,质地格外精纯,泽被草木,一群化灵的鸾鸟与似凤,伴着彩霞和周遭精气,也朝峰中迁徙,欲要栖息在这天地钟灵之地。 时间随风而逝,改变悄然进行着,不知在何时,大道真意化形成气,彻底迷醉了众人,使之无人察觉到禅院中央的石雕,有六点微不可见的神辉闪过,其无上气韵恒古永存,竟盖过大道真意,更为淳朴、古老、尊贵。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依存于阳而又化生于阳”云辰言完自身所悟道意的最后一句,从那种境界中走了出来,他观望众人,未发现一人醒来,只感蓝盈盈的永恒神月,在每一个人的躯身内升起,似乎众人都在进行一种蜕变,他们神脏化月已成,可修《坤水仙章》法门,只是不知要持续多久。 一日后、宝峰体外灵气摇绕,聚而不散,这一夜骤变,吓坏了刚刚醒来的云乐山,他不顾一切的飞入天际,俯身一望,宝峰灵气充裕,足足增加了几倍有余,九道灵水山泉,横挂山壁,从地脉中涌出,斥出道道玄光,滋养着草木与灵兽,山中不再只栖息着云鹤,有五彩似凤,与成灵鸾鸟成群飞舞,含枝筑窝,连一些岩壁中的草药,也褪凡为灵,成为了蕴着灵光的山药。 “一夜竟能衍变成圣地,绝对是古籍所记载的神象“天道赐福”莫不是昨日云辰谈道,引此界意志赞赏,所以降下恩赐”云乐山在云海中呼啸连连,眼角都蕴着泪光,他此生夙愿只为神道宗能传承下去,之前虽从上元门中买下这一福地,但相比大派根基之地,还是差上不知几何,可已是倾尽宗门之力,他也无可奈何,没曾想一夜天地变,宗门竟然会得此造化,不弱实力中流的大派,让他恍如梦中。 平息躁动的心神后,云乐山飞回禅院,看着各个修炼有成的徒弟,欣慰的搓了搓手,他连忙差遣众徒,在宝峰中采摘山药,以防灵懵未开的兽类,残食山药。 而云辰带着丝丝疲惫,在众人离去后,从龙江修炼归来,他每日拳术不断,引渡着蓝莹之气,锤炼肉身之能,未曾松懈。其实昨日紫气灌体一事,他收获也颇丰,两个脉轮越发稳固,反哺之力更强,每时每刻他的肉身之力都在增强,指力都达万斤,可以体力敌凡道四境修士,唯一可行是依旧没有突破的征兆,似乎离极境已然不远。 回屋替换下酸腥味十足的功服,云辰小心翼翼的捧着青玉罐,推开了司徒岚的禅门,他端望那依旧闭目修养的身躯,沉吟道“我来给前辈涂抹雷流液了”。 “昨日那句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深得大道真意,你确实不凡”司徒岚运转法力,使身躯自行立起,他莞尔一笑,有着赞许之意“你虽体质平平,但天资超绝,单论阴阳之道,同辈无人能出你左右”。 “前辈谬赞了”云辰把青玉罐放在司徒岚的身前,似乎在寻求他的同意,想开始涂抹雷流液,但对方轻轻推了推手,端起青玉罐一口饮下,闭目沉息。 云辰静默等待,只见紫色的雷霞从司徒岚的鼻息与毛孔散出,坠入地面,精气十足,可并未像昨天那般滋生出玄奥纹羽,也未曾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雷鸣之音。 “果然不是此液的原因”司徒岚睁开双眼,看着一脸淡然的云辰,没有言出心中疑虑,他放下青玉罐,出声说道“这宝液已经于我无用了,明日不必再送来了”。 “那前辈的伤势?”云辰不解,担忧的问着。 “无碍!我有妙法与养灵丹药,静养一月即可,无需再这般耗费”司徒岚声音冷冷的,情绪有些不高。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司徒岚沉思一番后,突然说道“我且问你一题,倾你所学,好好思考一番,再回答于我”。 “何为空道?”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章:空道 “何为空道?”司徒岚突问这一言,赫然惊住了云辰,他不懂为何会被提问,只是依凭看过的古籍,不假思索回道“空者,无常,无恒,无不变易真实法故”。 “对也不对!此题算你未解”司徒岚手中一抖,腕上的须弥镯,有虚空之力抹过,一个人形大小的空间洞窟,出现在屋中,本本古书与玉简从中飞出,散落在屋内。 “这次东西你且看过,取所需要义,再回答于我”说完这一句后,司徒掌中凭空出现一个骨盒,他打开来,盒中端放着六枚玉丹,每一枚都漫空生香,丹华流溢,充斥着整间屋子,闻者便可舒缓灵魂,清透髓骨。 他两指拈住一枚,脱去丹衣,放入口中,盘膝修养,便听溪流潺潺,似乎有林间小河在他躯体内流淌,而其面色越发红润,气息也渐渐强大。 看着满地的古书与玉简,云辰有些纳闷,这位前辈行事也太过古怪,不说因由便让人温书。索性习读古籍法门是他一种爱好,可借鉴先辈之路,独创己道,集百家精粹,弥合己身缺陷,看万千大道之路,哪条最绚丽多姿。 带着最原始的渴望,云辰抽取了脚边的一本《三宝经》,细心研读起来,他只是翻看一页,便被深深吸引住了,其中修灵的奥义,古朴大气,妄图化身入虚空,以虚空之力代替灵、法之力,极是诡异神奇,但也可见创出此法的先人,不拘于修道规则,别出心裁有着创新的勇气。 半日后,云辰似懂非懂的合上此书,面上有着意犹未尽的神情,可惜喃道“念想虽好,但无根基,此道难成”。 他不见停歇,接着观看下一本,又沉浸在那真意海洋之中,但脑后的慧轮如月轮升起,发出智慧灵光,阐述着他所领悟的要义,而闭目的司徒岚,微微睁开了眼皮,看着一脸陶醉的云辰,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十二日后、紧闭的禅房数日不开,急坏了门前的云乐山,这最小的徒弟,进去后不闻消息,他有些恐生意外,但焦急归焦急,他也不好破门而入。 而在禅房内,蜡烛燃尽成液,不见更换,可屋内却恍如白日,格外明亮,云辰宝相庄严的盘膝而坐,脑后慧轮化为神日浮悬泛光,有莫名的禅唱之音,从慧轮中传出,虽微弱但气态磅礴,如同万千仙圣齐颂大道真意。 他身前摆放着堆砌工整的古书与玉简,似乎都以习读,只徒留一本名曰《浩虚神录》的古老竹书捧在手心中,他面上有些不解与喜悦,这竹书上灰蒙一片,法文与道篆都没有,但似乎书中又有一个广袤无限的虚空,大不见尽头,无物无灵,空荡幽静,阐述着虚空之道的真意。 “我不懂?但也懂了!”如梦呓般的声音从云辰口齿中叹出,他卷好了这本古老的竹书,如捧稀世珍宝般,恭敬的放到了一边。 “何为空道?”察觉到云辰习读完,司徒岚闭目接着问言。 “并无空道”几乎是不假思索,云辰脱口而出,带着肯定之意。 “何解?”司徒岚也有些诧异,睁开双目,注视着这个小辈。 “空道有空,乃是小解,化虚为实,操空成形,自然就有了束缚,难免会被他人所破,例如虚空化法剑,对峙相搏敌人,以有形斗有形,虽是看道力与法力强弱,来决定胜负,但真意不足,有失优势”此语囊括了司徒岚的虚空之道,于龙江之上,他正是以化虚为实之法,攻伐群兽,立于不败之地,直至被六足神鼇被破,伤了元神,云辰说出这番言论,只是就事论事,并未存有鄙夷之意。 “你所言甚是,空道并无空道”司徒岚笑意满面,冰冷的面容彰显出一番异样的豪气,他又接着问道“那依你之见,空道大解为何”。 “空道大解我才疏学浅,只了解皮毛”云辰默默谨言,他只是一个凡道小修,怎能在一位玄道高人眼前卖弄。 “但说无妨,你说你的、我听我的”司徒岚亲和的笑着,极为满意。 “空道即空,当为万法皆空、一切成空,你是空相,我也是空相,不论敌手操控何法何术,皆为空相,立于不败、圆满自在”听到此话,男子神情有些惊悚,此真意他恩师晚年曾有所悟,两者极为相似,而其师更是借此演化出一门无上术法,传授于他。只是那无上术法与他所悟真意背道相驰,无法从容施展,所以不曾对敌。 两人都默默沉寂着,司徒岚神色有些犹豫,但还是毅然问道“你之天资,古来罕见,又合我派道意,我有意收你为徒,传授衣钵,不知你可愿否”。 “前辈……”云辰勃然一惊,连连后退,他行了一礼,决然说道“您于我有恩,按说此事晚辈断断不敢拒绝,但我师待我如亲子,两年前如不是他带我回宗门,我可能此生还在红尘浑噩苟活,此恩此情只能用一生来偿还,还望前辈成全”。 看着那一直低耸着的脑袋,司徒岚感受到一股决意,便也不再勉强,只是有些可惜的叹道“也罢!你我无缘,实乃天定,但你之宗门倾尽全力救治于我,这恩我却不能不报”。 司徒岚随手一挥,收敛散地的古书与玉简,纳入须弥镯中,留下了那本《浩虚神录》搁置在云辰手中,他旋即又取出一尊残破的古鼎,落入石面上,说道“我身大部分宝物都藏要归入宗门,也无旁物可以馈赠,此书于你有缘,暗藏一位能者的毕生心血,也算稀宝,便送于你,而这宝鼎,虽近乎半废,但其中掺杂少许的六元混金与虚天火银,日后寻一位手法娴熟的能工巧匠进行分裂,锻造两件低品法器亦不算难事。至于其中收纳的黑鳞蛟蛟丹,有着此妖一身精华之所在,想必你那精通炼丹的师尊应该可以用得着,对了!还有一则消息,我可告诉于你,《坤水仙章》的后篇,我曾见到过,藏于仙木岭中,能否取回就看你日后的成就了”。 云辰情绪有所激动,三物中,最珍贵的莫过《坤水仙章》的消息,如能得之,将会凑成一篇完整的无上法门,而《浩虚神录》与蛟丹,前者藏有隐秘,绝非表象所示,只是他一时不得解,后者乃是变龙的黑鳞蛟一身精华所在,炼丹、铸器、修法,都可用之。 “前辈要走?”云辰察觉到司徒岚伤势好了不少,可能不日就会离去。 “我本来就是来此寻找龙江之灵,可那精灵百年难出江一次,此番受惊,断不会再次出水,只得深入江底捕获,但此行攸关生死,我需把一生积累,送予宗门,免得白白浪费”司徒岚说的洒脱,但云辰深知其中龙江底部的恐怖,那日出江的群妖,可能不足百之一二,谁也不知究竟还有多少妖族,在江底栖息,玄道中人去了,都有死无生。 “如前辈只是想要龙江之灵,晚辈倒是可以尝试一番,引其出江”云辰笑叹着,略微有些神秘。 司徒岚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看了云辰,他想起那日龙江之灵出水,似乎就因为此子的缘故,而其性情不是那种夸口扯谎之人。 “若真能引来龙江之灵,我会传下一法作为报答,相信你可受用终身”司徒岚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但云辰却毫不在乎,他本就是报着报恩的心态,承下此事,绝无私心。 “那前辈就安心养伤,等您痊愈后,我陪您一起去龙江”云辰收拾了一番,抬着古鼎,怀揣《浩虚神录》,退出了出去。 他刚一踏出禅门,便见云乐山在一旁焦急守望,心底顿时愧疚万分,暗想竟忘了提前告知一声。 “十几日都不出屋,莫不是前辈有些指示”云乐山焦急的问着,暗有所指,他老而为贼,惧怕这天资超绝的弟子,又如同上个一样,被人大派能人所挖走。 “受了一些教诲,前辈还赠送咱们几样宝物,师尊请看”云辰把怀中的《浩虚神录》掏给对方看看,上面荡漾着神秘的虚空之力,奥妙至极,云乐山面色难看的皱了皱眉,不解此书含义,略微有些失望。 他又把那残破古鼎,鼎盖掀开,里面流光旋动,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蛟丹欲破空而去,威压如岳,直逼人的心神,其散露的精气,聚化成一只小巧的黑蛟,在鼎内游动,灵性十足。 “玄道气息,还有龙族气韵,这颗蛟丹了不得,配以稀有宝药灵草,炼成一炉丹药,在你薛涛师兄进军灵道后给其服用,定可让他修为大进,含有龙力”云乐山看到蛟丹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他急忙盖住鼎盖,怕精气流逝,小眼一抖一动的蕴着笑意,转身便搬着残鼎,进入后峰密洞,去调配丹方了。 “师尊还是这般急躁,《坤水仙章》的事我还没说就走了”云辰无奈一笑,没想到一颗蛟龙就足让云乐山喜不自胜,忘乎所以,但他也深深感受到那老朽的身躯内,怀揣着怎样一颗无私的心,舍身铺垫宗门传承之路,纵死也无悔。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章:龙江之灵 岁月一闪,匆匆掠过,转眼已是两月逝去,四季无常由秋入冬,水道之力逐日鼎盛,封住了万里河山,让大地山林皆覆盖了一层细致的银纱,洁白至极。 如今的龙江,岸边古树雪枝垂挂,寒风簌簌,吹来滚滚袭面雪晶,在已经冰冻十丈的江面上,云辰与司徒岚,悬空而浮,周遭有虚空之力相伴,隔绝了刺骨的寒气,两人都俯探着身下厚实的冰面,神色异常。 这十丈冰面,透明如晶,清晰可见冰面下流动的江河和鱼群,但坚固如铁,倾万斤之力也难开凿,切实隔绝了两个地域。 不等云辰出言请示,司徒岚泰然自若的袖手一挥,盖世法力凝成一只千丈巨掌,用力的拍在冰面上,顿时冰晶飞舞,十里冰面破裂,碎成大小不一的冰块,在相互碰撞,随波逐流。 “你有何法,尽可施展吧,如来了妖兽,自有我替你阻挡”司徒岚悠然的说着,暗想那日群妖浮面,便猜测出此法有险,他本以为是阵法之力,可走时也未见云辰携带任何布阵器物,一时有些不解。 云辰平缓了心态,跳入一块十来丈宽的浮冰上,他半蹲冰沿边上,从腰间拔出一柄精巧的紫金匕首,用力划过腕处。但见血流不止,缓缓滴入流动的江水中,与之极速融合,霎时染红了附近的江面。 这力道有些过猛,连云辰的英眉都在抖颤,似乎割断了手部经脉,但不这般借用武器之利,断伤不了他那已经比同精铁的肉身。 “血?难道先前是他的血脉引来了龙江之灵与一甘妖兽?可不对啊,他虽天资超绝,但体质平平,数月来我也曾探究其体,并不是什么隐晦的仙体、神躯,怎会有吸引万灵之力”看着那血染的江面,司徒岚眉头紧锁,太过平常了,既无神华流露,也无仙光泛涌,只是猩红一片,连江河的鱼群也无法吸引。 “真是我估算错误吗?上次妖兽袭来,龙江之灵出水,只是一个巧合?”云辰心底暗暗嘀咕,可手腕依旧搭在水面上,不曾止血,那鲜血好似无止境的一直流着,让他面色发白,已经有些气虚力竭。 “哎!”司徒岚惆然一叹,瞬步踏到了那块浮冰上,他左手一托,云辰身形飘起,一抹法光自手腕割断处浮出,眼见肉芽增长,那腕处已然恢复如初。 “时也!命也!就算那日龙江之灵出水与你有关,但此番它已受惊,恐难再出现,看来还是要深入江底捕获”司徒岚一番言谈没有怪罪之意,只是面色如冰,有些绝望。 “司徒前辈……”云辰似乎想说什么,但听浑浊的江内,传出一声声巨兽的鼻息之音,使水面颤动,如重锤般轰击着他的五脏。 云辰摇晃着身子,脚下的浮冰摆来摆去,翻滚的水浪,早已拍湿了他的衣衫,司徒岚暗道不妙,神色却有些喜悦,周遭一个一个巨型漩涡,无不宣示着有巨兽要出江,所求之物,恐怕有戏。 司徒岚负掌一托,以力支撑身下的浮冰,连带云辰一起,极速上飞到苍穹中,他二人坐落在云端,于千丈高空俯瞰江龙异变,静静观看着。 龙江水柱冲天,威赫的妖气如水雾般,盘旋在十里江面,那沉重妖气中,颗颗巨瞳散露出精光,比之皓月之光还要闪耀,且每一颗都巨大无比,不难想象其主人身形究竟该有多骇人,它们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引诱它们来此的物体。 “你的血!莫不是你吃过有诱妖果之类的奇果仙草,还是的你体质属于极灵妖血?”司徒岚慎重看着云辰腕上未曾干涸的鲜血,他使手指蘸了一下,放入口中细细品酌,除了微甜之外,别无异状,只是血精之气,特别旺盛。 “这血我也研究过,并无不妥,如真像前辈说的那样,可能是几年前,我记忆未绝时,吃过某种异果吧”这段隐晦,司徒岚也已知晓,云辰是记忆断绝后才踏入道途,只是惊叹短短两年,他对道的领悟程度,竟会达到这般。 恰在此时,翻腾的水浪内,有数道金光,隐约闪烁在浑浊的江水中,那片被血染红的水域,正慢慢浓缩,化成了一条血丝,缓缓的往下流去,似乎跟这金光有关。 “龙江之灵真的出现了!”司徒岚言中又喜又忧,虽有感龙江之灵现身,但这些家伙,极为聪灵,隐匿在妖气覆盖的江中,迟迟不肯露头,而他也无法下去捕捉,不是畏惧妖气中的群妖,只是怕惊扰这些家伙,使之生出警惕。 “既然此番欠你一情,那你可愿再帮我一把?”司徒岚悠悠的说道。 “前辈是想取我精血,引龙江之灵靠拢岸边吗?”望着司徒岚微微颔首,云辰也不会吝啬那些许精血,他使紫金匕首划破掌心,开始从四肢引渡出精血,汇入划破的掌心。 这逼出的精血,不比刚才所流的鲜血,格外黏稠,如色泽深邃的红宝石般,泛着赤光,温热之余还有丝丝血气在蒸腾。司徒岚也不踌躇,从须弥镯中,掏出一枚红色丹药塞入云辰口中,任由他炼化,自己则动用法力小心翼翼举托着这宝石般的精血。他屈指一弹,从掌上精血中分离出一滴,射入下方的龙江中。 血滴入水,荡漾着轻柔的涟漪,可确使周遭一片寂静,无妖沉吟,无浪翻腾,司徒岚眼力脱俗,清晰的看到,那道道金光,围绕着这一滴精血在游动,从中分离出殷虹的光点,各自吸取。 “竟然对这少年的血,渴望到了这一步”司徒岚暗暗吃惊,但手中又弹出三滴精血,洒入江中,只是这次的距离岸边近了些。 金光越游越近,光亮越来越强,似乎就漂浮在水面上,但司徒岚没有妄动,他左手一甩,掌中的精血,落于水面上方三丈出,被虚空之力托浮着。 “钓鱼之法吗?”云辰的重重呼吸了一下,眸子轻瞟了一眼,脸色好上了许多,这丹药效果奇佳,入体生精,缓缓补充着他损耗的元气,连力量都似乎大上了不少,当真稀有。只是此刻他全无心情关注此事,因为成败在此一举,就看龙江之灵能否抵抗住诱惑。 晶莹的精血,赤光条条,一缕一缕往下坠落,水中的几束金光,游来游去,像在抉择,迟迟不肯跃水而出,吞噬精血,而司徒岚也紧张极了,虽是玄道之躯,可还是抑制不住的流淌着汗水,可见心态之乱。 在两者的僵持中,水中的金光逐渐暗淡,那龙江之灵们,似乎要退去,但司徒岚依旧没有行动,正当云辰要劝诫时,一抹极速的金光,冲出水面,朝那精血而去,而司徒岚早有防备,磅礴的法力霎时融入虚空,口中轻喝道“虚空、逆流”。 水面上空,虚空错乱,固若金汤,飞射的金光,速度被束缚的奇缓,刚要接近那悬浮的精血,便消失不见,而在云端,虚空懵然一颤,云辰眼见一团金光,瞬间落入身下的冰面,不断拍打挣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终于抓到你了”司徒岚欣喜极了,掌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绣刻着花鸟鱼虫、草木山林的水晶盂,他将金光收入水晶盂中,细细观看,而云辰也起身,好奇的看向这盂中的灵物。 一汪水池中,莲花朵朵、荷叶片片,一尾泛光的鲤鱼,来回游动,想要挣脱这盂中世界,可只得徘徊于原处,但另人吃惊的不是这盂中世界的神秘,而是这鲤鱼的形态。 身不过一丈之长,浑身鳞片金光灿灿四角方圆,暗合周天方圆之意,一片紧蹙着一片,等同不朽龙鳞。它的鱼头,似驼头,长有两对分叉的鹿角,灵动的双眼如龟瞳,再加上肉须与锋利的锐齿,极似龙首,神威如狱,其余部位虽也神异,但没超出鱼族的形态。 “这就是龙江之灵啊”云辰从未看过如此神奇的生灵,不坠凡尘、超脱仙灵,恍如真龙之子般,可让万物膜拜,虽说上次的六足神鼇与黑鳞蛟也灵异,但不具备这种无上气韵。 “正是!不论气韵与形态,跟古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司徒岚抹了一层法力罩在水晶盂内,加固了束缚之力,以防龙江之灵逃脱,他看到云辰不解的神色,叙说着“上古史书曾记载,龙江乃是一头修炼有成的真龙尸化而成,是它另立的坐化之地,其龙躯化为一江生灵,孕育了无尽的神奇,而龙江之灵是真龙神圣精血所变,蕴藏了些许的真龙本源,妙用无穷,单看那黑鳞蛟血脉通祖,便可知晓它应该在龙江之灵身上得到过天大的造化”。 “前辈是需要龙族本源?”云辰猜测了一番,便脱口而出。 “恩!有位后人遭魔道侵害,被注入妖龙血毒,药石罔效,只得依仗龙族本源降伏,而诸古过后,龙族隐世,只有血脉遗族出没在诸界,这龙江之灵是我所能探寻的最后希望了,只是不知是否有用”司徒岚说着躯体颤抖起来,似乎还在为后人遭袭之事愤怒。 “前辈既得龙江之灵,便说明您的后人福泽深厚,可度此劫,勿要担心了”云辰接连劝道,望向江面悬浮的精血,他似乎有些小看自身精血的诱惑之力,那剩余的龙江之灵未曾退去,还蛰伏在浑浊的江水中,意图窃取。 “承你吉言了,哈哈!你身处百人境迟迟不破,此灵含有龙族之力,于你有大用,我再捕捉一只,赠与你”司徒岚心情大好,端望着整个龙江,伺机而动,可时不我待,江龙异变迭生,出现了异状。 群妖不知何事受惊失措,个个收敛妖气,遁入江中,逐渐退去,而那几只龙江之灵,也在水下徘徊许久,消失不见。 “咦!”司徒岚眉头拧成一团,心头隐隐有着不好的感觉,一切都太过平静,似乎将有大事发生,群妖和龙江之灵都选择避让。 “前辈!此处有异,我们要不要先避退一番”云辰出生言道,却看到司徒岚,抖步后退,面上一层阴霾,神色流露出恐惧,似乎被惊住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章: 龙祖 似乎被司徒岚的神情所吓,云辰一时不知道所措,他怀揣中别样的好奇的心态,站在冰沿边举目望下,面色顿时也惊愕起来。 那平静的龙江,无尽的金光透过浑浊的江水,直冲霄汉,无物不透、无灵不服,混乱了秩序,似乎宣告着一种凌驾万物的尊贵,云辰不知道是何物,能有此威能,但观色泽与气韵跟龙江之灵有所相似,只是含有一种威慑众生的气概,让诸天都有些臣服之意。 “难道是龙江之灵”此言一出,他也有些不信,频频摇头,如要是龙江之灵,体积该会有多大,威能该有多强,丈长的便可破司徒岚的虚空之力,那这只呢?诸界壁垒也可破之。 “此地不宜久留,走!”司徒岚恢复思维,拉着云辰,脚下生出道纹,开启域门,便遁入虚空之中,逃离而去。 百里之外,虚空之力乱颤,无形的虚空开启了一个空洞,司徒岚拉着云辰从空洞中走出,前者刚一出现,两掌拇指、食指相合,结为一个圆形,法力翻滚汇入,打入面前的空寂处。 顿时、虚空成形,组化成一个透明的虚元光镜,映射出百里外的龙江景象。 镜中金光万丈耀射,波涛巨浪的江面,有巨大漩涡围绕在那颗悬浮的精血下,声声响天动地龙吟正从漩涡中心传出,其威能,隔绝一切探视之能,瞬间震碎了虚空镜,使司徒岚步步后退,连喷数口鲜血。 “那是龙首、是龙首,龙江果真不像传说中那般简单!”司徒岚抹去口叫的血迹,失声叫喊着,虚空镜虽碎,但最后之时,他恍惚看到一对龙角,冒出江面,其威割破空间,让虚空乱流都逼退,那似鹿的双角,刺破了大道运行的规网,让己身脱得束缚,游畅世间。 “前辈,没事吧”云辰紧紧的扶着司徒岚,着急的说着,生怕他旧伤未愈,再增新伤。 “无碍!无碍!”司徒岚虽伤,但面上却喜悦万分,他有些魔怔的喃道“真龙尸化之地为假,它是守护者,是守护者,那处传说中的绝地果然存在……”。 云辰听的云里雾里,不敢过度询问,只是暗暗记下了此事,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这几句话不简单,涉及到了一个隐秘,那龙祖似乎看守着一处被万古能者所窥视的地方。 “走!”司徒岚心愿已了,生怕那龙祖,寻溯烙印,追讨后辈,带着云辰,纵风而行飘然离去,偷偷的转回到了神道宗内。 数日后、静心修养的司徒岚伤势已愈,唤来了还在刻苦修炼的云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扔给了眼前的少年,轻柔的说着“先前承诺给你捕捉一只龙江之灵,供你修炼,没曾想异状迭生,我也无能为力。此瓶中有数滴龙江之灵的血精,应该够你破境之用,我只能给予你这么多”。 “多谢前辈赐血”接过白玉瓶,云辰行了一个大礼,随即看着掌中的瓶子,晃了晃,白玉虽无瑕,但依旧无法比之晶玉的透亮,可瓶中之物,却射透了白玉的阻隔,眼力可见一些金色的流液在晃动。 “不知此物能否打破束缚我身的枷锁”云辰暗暗念叨,可脸色的忧虑,让司徒岚看的透彻,后者明白深意,微微笑道“痴儿!我倒想此物,无法助你破镜”。 “这其中有何深意?小子不懂,还请前辈明解”云辰虚心请教起来,一个玄道高人的经验与见解,可不是他可比拟的,而他也有感与极尽之路有关。 “万界英才,才绝惊艳,无一不是力敌高阶,纵横同境,除了天资外,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有此能力”司徒反问一句,看着云辰似懂非懂的神情,接着说道“凡道九境、成仙根基,无心者坦荡而过,有心者处处驻足,也就是所谓的追寻极尽之道。你可知晓万族鼎立,那些体质、血脉超绝的修道者为何破镜极难,就是因为自身本源束缚,非极尽或机缘所致,不得破境前行”。 云辰刹那明了,他所猜测的极为正确,自身本源在束缚,需要极尽之力才可破境前行。这种情况不只是他,各族都有着先例,例如真龙后裔,龙子在幼年时除了神能与天赋,身处凡道便可驮山搬岳,灵力之量盖压群海,连最难修的真灵之道,也能觉醒几焰神华,成就不朽神魂,根本无缺无暇。 “极尽之道,除了依仗无上血脉束缚外,是否还有别的路径”看着司徒岚别有深意的神态,云辰推测了一番便问着。 司徒岚闻言后,欣慰至极,吐尽一切所知,愿在这少年成道路上,点亮一盏明灯,他款款说道“诸古才情纵古之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多,他们多数血脉、体质并不超绝完美,无法依仗本源束缚,但并不代表他们愿意甘于人后,成为绿叶陪衬。有的人懂得压制之法,悟出惊天法门,至今流传上界,有的人以阵缚身,不断凝炼灵力、肉身,镇压己身,也有的人不断破而后立,臻至完美之身,还有天才,吞噬万千血脉,并入自身血脉,不断提纯,可比肩初衍妖族。可无论何法何术,没有本源束缚之人,要想走极尽之路,都逃脱不了压制己身的本意”。 云辰听的入迷,默默的跟以前所看典籍相互验证,觉得本意都是如出一辙,需要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三才为一体,才可实行,但他入道两年,积累不多,何时才能创出。 “前辈既说此言,是否懂得其中的法门”司徒岚望着那眼眸中流露的恳求之意,频频摇起了头。 那等法门比之大道仙典还要珍贵,别说他、此界顶级宗门也不见得有,修者可窥大道,道祖尊位能有他一席之地。何况此法门,也不是谁都可以修的,毫无天资,不懂压制己身的修士,可能化为黄土时,还只是在原境踏步,所以镇压同境虽好,也需要自身能力,而司徒岚之所以相告,完全看到了云辰的无上天资,此法他可自行摸索。 “完整法门我倒没有,但有一则要义我可传授于你”司徒岚笑的神秘兮兮接着说道“不知你可曾听闻,咱们这界有先辈,曾创出极尽法门,名为《九鼎镇神》,以自身血肉结合大道醇精之气内炼出本源九鼎,镇压己身、锁住真灵,入极尽才可破境,否则终身止步原境。此书曾引道祖出手争夺,被抢入上界,有些许的断章流传在世间,沉寂在岁月中。而我传授的这则要义,虽没有修炼法门,但却是一种指引,如何压制己身的指引,传说这法并不是那位前辈所创,而是他在界坟所获,以此为根创出了那《九鼎镇神》。 “指引之法”云辰从失望中醒来,此法对他也甚好,前人的道路属于前人,再强、再好也并完全适合于他,只有真正切合自身,才能不被束缚道途,超越古人。 看到云辰眸中生色,有种不屈之意,司徒岚暗暗赞许点了点头,他端身正坐,口中霞光喷洒,一缕一缕犹如仙精,坠地沉浮,那唇齿在张合,可确无言而出,一枚一枚古老的道字从口中显化,烙印在虚空中。 云辰不解其意,全神贯注探望着古老的道字,每一枚都深有其意,灿灿生光,如同星辰在夜空点缀,他的心神受到道字的牵引,深入其中,感受到一种磅礴的意境,玄而又玄,一字可化一书、一句可化一界,涉及太广。令人诧异的是,他明明没见过这种文字,但却了解其中的含义,极是神异,似乎这不是字,只是一种意境的另类显化。 “源成枷锁,镇压己身,锁灵、缚身、囚魂……攻克己身,叫身服我”司徒岚不断吐出道字,足足有百字之多,云辰慢慢研读,神态认真,可刹那间又忘记刚才说了什么,无法留下丝毫印记,似乎世间不允许此法存在,有无上之力在偷偷抹去烙印。 “以心念读之,承我烙印,否则我不忘,你不记”司徒岚的声音在云辰脑中想起,他瞬间明了,原来此法只能存一,任由你有通天之能,仙灵之力,亦不能复之。 云辰闭目盘膝,学做司徒岚的身态,以心念诵读,声声气势磅礴犹如道音,反复响彻在心海间。随着诵读的越加快速,他身心空明,宛如谪仙,有无暇灵光从肌体中射出,照染了万物和一切诸道,宣告着一种“道本在心”的境界。 在他体内,外人不可窥视之地,有一个虚影隐伏,默声禅唱着那百字真意,可他周体白焰围绕,看不出何形何态,只是那烙印在虚空的百数道文,似乎受其引动,有些鸣动,一个一个飞入云辰的体内,沉寂在他心念中。 短时过去,百字皆入云辰体内,而司徒岚全然记忆不起那百字为何,已被无形之力抹去烙印,他欣喜万分,暗道此子大慧,此法难悟,就算用心念引渡,也不一定成功。 “攻克己身、叫身服我,短短八字便道破了世间万物最大的阻碍,可不知有多少天才浑噩愚昧,认为是天命束缚己身,修为终究止步于本心,殊不知束缚一切的只是自己,源自无法掌控己身”云辰默默念叨,一时无法从那百字的意境中走出。 他不知这篇指引是何人所创,但却从中感受到一种不尊天、不敬道的气概,心若无敌、何人可惧。此时他更坚定了原本的想法,以微尘之心、化天地之广,何人、何事、何物、都不可束缚。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章:极尽之道 半月之后、悉心指导云辰修行的司徒岚,趁着黑夜垂幕,众人昏睡之际,留下一封书信悄然离去,这短短的数日师徒之情,已然让他了无遗憾,偿还了一些所欠的恩情。 次日之时,“铛~铛~”的短促敲房声,定时响彻整个禅院,云辰依旧前来请安,往日都有冷漠的声音回复,但今日却一片寂静,屋中毫无气息流露。 他推门而入,看到卧榻整洁,屋内毫无一人,石桌上平展一封书信后,便明白过来,司徒岚已经离去,可其面上并无惊讶之色,对方身负要事,不能久留,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 云辰打开信件,雪白的草纸上只有寥寥数句,但皆是教诲之意,司徒岚虽冷漠,但重情重义,只是不善言表,他收好信件,整理了一番屋子,便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灵安后峰,大雪封山,一片银装素裹,云辰踏雪而行来到此处,拾捡起山道边断裂的古树,在一处较为平整的地段,清理起积雪。 他双臂如铁,青筋狰狞,红色的肤质下血气奔腾,热化了飘浮在他附近的雪花,其神力无匹,那断裂的古树握在掌中,竟挥动风,如孩童玩具般,随意驱使,没用多时,便扫荡出一个可供修炼的场地来。 云辰端正己身,依照藏于记忆中的拳术起势,身形变动起来,他鼻息间吐出滚滚热浪,精气如蟒,翻转扭动,笔挺的双拳展合有力,如九天神鹏展翅遨空,震起滔滔气浪,粉碎了周遭的积雪。 这套拳术一经舞动,姿态柔和有度又不失阳刚之形,极大的诠释着阴阳权衡之道,虽没有再次引来神秘之力,但每次习练,依旧循序开启了生灵宝藏,激发了无限的潜力,欲化作极天道体,惹万灵亲身。 而练拳中的云辰,血气成火,以为薪碳,熊熊燃烧着,似乎永不熄灭,此焰端是不俗,色若琉璃不说,又生出神华,夹杂着玄奥的拳术之力,从肌体每一处乃至骨髓都在冲刷着杂质,使之从毛孔七窍脱离体内。 自心智觉醒后,他两年如一日,拳术修炼从未停止过,虽不是每一次都有火炼肌体的效果,但肉身之力早已超脱此境,还在缓慢增强着。可此时恰逢冬季,无法引渡出那种蓝莹的神秘之气,效果远不如在龙江之畔来的卓越。 少顷之后,飞舞在雪地中的云辰,身心疲惫的跌坐在地面上,一套拳术下来,他大汗淋漓浸湿了衣衫,周体热气逼人,蒸发了五丈内的冰雪,虽没有达到火炼效果,但原本隐藏在血脉中的诸多丹药之力,也消耗殆尽,尽数滋养肉身。 “这拳术究竟是何人所创,不仅能引神秘之气淬炼躯身,还可排药毒之力,使丹药之力完美吸收”云辰端身盘坐,默默恢复生息,心头还对这拳术的来源苦恼。 不怪他心存疑虑,此拳术诡异万分,以前孱弱时,一套拳术下来,身心俱疲,休息半刻才能平缓,不易多练。可此时他力敌高阶,远超当日,依旧无法挥洒自如,似乎拳术之能,伴随他的修为与在增涨难度。 何况修道之人吞食丹药之力,难免残留毒素,吞食越多越杂,毒素便越庞大,一经积累可渗入骨髓乃至神魂,造成无法想象的创伤。这拳术每操练一遍便可洗尽铅华,排出药毒之力,达到难以言及的净体之效,凭这一条就可名列上三道之法,世间罕有。 “古籍曾载,上古修士以世间仙胎、无上血脉为准则,评判极尽,百人一境,血力生出焰火,力达九数为终,哪怕以力称霸的太古巨族、混沌真龙亦不能越过此数”云辰刚才炼体有感破镜将近,他已然临近本源束缚的极限,只是不知现在是否达到传说中的力扛九万斤。 有了这等心思后,云辰恢复一些体力后,飞身奔向山峰底,他犹记得那里有一颗从峰体分落的巨岩,高约十丈左右,加上灵安峰石质沉重,斤数上应该符合,正好可以确定其气力。 来到宝峰底部后,云辰一脸紧张的望着被白雪覆裹的巨岩,这岩体宽长正好,看着便知不下十万斤,只是不知能否顺利举起,他右掌紧握,指骨颤鸣,一拳击在了石岩上,顿时白雪瑟瑟,成片成片滑落,露出了绿油油的石体。 “虽从未仔细测量过,可达八万斤气力,我应该还是有的,只是不知我本源束缚之力,能否如同那绝世的仙胎或无上血脉般,可自成极尽之道,方便我在极尽中再行突破” 平缓了一番心态,云辰重喝一声,体内血气肆意喷发,如潮如浪,散出炙热的火气,他四肢百骸中,受到精血的催化,生出无尽气力,达到所能施展的巅峰。 他趴在岩面上,双臂紧紧抱着岩体,身躯微微后仰,使尽了周身气力,那跳动的青筋如小蛇般抽动,整个面容殷虹一片,大汗之流,用力之狠,使指头都深深插入岩体中,势要生生拔起这块巨岩。 “啊!!!”云辰连吼三声,似虎豹雷音,骨骼中都有爆响之声,整个巨岩剧烈晃动着,有碎石簌簌掉落,砸到了他的面容上,但其不为所动,依旧全力搬抬着巨岩。 此番气力虽有力竭之态,却撼动了这块年久不移的巨岩,它以细微不可见的速度,终于升起了一个指节的高度,而云辰也察觉到这一点,这已经是他的极限,绝无可能再升高一分,他缓慢的放下巨岩,泄散紧绷的气力,以防伤到肌体。 “嘣~~”巨岩落地,余力渗入大地,震的周围古树积雪坠落,云辰跌坐在地面上,大力的喘着粗气,面容格外喜悦,这一测量虽算不得力扛巨岩,但已是百人境极限,单论可比肩太古巨族。 “传说太古巨族,血脉单缚肉身,在此道上,无人可出其左右,成年者一吼便可震落天顶日月星辰,无愧力极之称,没想到我本源束缚,竟不弱于此种族,倘若再以压制之法,破极而行,不知能否再创新高” 这番心思,如要让外人所知,不知他人该作何感想,古来极尽一道,无不让万古英才黯然落泪、衔悲茹恨,实在太过艰难与辛酸,旁人只要踏足或接近便已享尽天恩地宠,耗尽诸多机缘,何曾再动过得陇望蜀的心思。 因“极”之一字,含有道韵,是限、是终、是桎梏、是禁忌,乃是天道定下的一种规则,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诸古虽有不少才绝惊艳的妖孽,但能有此想法的百不存一。 “破极而行、再创新高”本就是对天地的渺视,会落下厄运与灾祸,此路可通、是否成功,云辰遍寻古籍,也未看到有所记载,除了心中无敌之辈,常人无法有此心思。 想通了各中险阻,云辰感到步履维艰,依旧坚定心中谨守的信念,誓要强于他人,他脑中默思那篇神秘的极尽指引,开始以人力压制己身,再行突破。 “心者、万化之主宰、万象之始本,诸法之母根,结缔九极锁结,封一切之源路,让天心不侵,规网不缚……”。 念着念着云辰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境界,身、魂越发空灵,心不蒙尘,忘却了一切事与物,他缚身、囚魂、锁灵、困源、竭力封尽一切可用之力,唯独让心畅游,明悟压制之法的真意,意图有所收获。 伴着这种空灵心境,他纹丝不动,枯坐三日之久,任由天际日月轮转,雾雪飞花,他与周围的景象融为一体,恍如一副经久不衰的画卷,完美契合道法自然、顺应万物之真意。 飘雪漫空飞舞,越下越大,如雨瀑般倾泻着,根本没用许久,云辰以被掩埋在积雪中,残留脸部露在外面,他还在未超脱那种心境,默默苦思那种破极之法。 “雪?冰?”似乎是积雪越堆越厚的原因,云辰有些压抑,从那种心境走了出来,他粗长的睫毛被雪冻住,难以睁开,可却在此时,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明悟了冻结之真意,牢牢抓住了那一闪即逝的想法,想此为根基,尝试压制己身修为。 “冻结应该不是一种形态,不止局限于水之道,可为枷锁、可为囚笼,如虚空凝结亦可为冻、时间禁锢亦可为冻,火焰不焚亦可为冻,那我冻结己身,是否可实现另立的压制之法” 有了这般想法,云辰枯坐三日、悟法三日所积累的意念,终于了有了宣泄的缺口,他手捧一培积雪,以自身血气慢慢溶之,化成雪水,撒于身前清理出的地面中,慢慢观看液体在冰天雪地中的冻结过程。 清澈的水液一接触地面,瞬间便石岩中的寒冰之力,冻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皮,云辰眸子紧紧盯住这滩水液,把其内部的情形,无限放大在心神中,一遍又一遍的重演。 水液在凝固,也可以说在压缩,无数的小粒子紧紧拥簇,不再流动,由表层冻结到深层,固若金汤,浑然一体,此时的云辰又溶了一些雪水,淋洒在上面,看着前后两次水液,牢牢的冻在了一起,嘴角欣然的笑了,他似乎验证了心中所思,眸子越发明亮,如同两盏神灯般,照出璀璨无比的明光。 “此法虽只是雏形,但可以尽力一试,不过弊端却也太大了,不能循序渐进修行,要找一处精气浓郁之地,全力冲击,不然我压制不住境界的”云辰默默思量,忧虑着上哪寻找符合要求的地域。 如今的灵安宝峰虽也属一派福地,有“天道赐福”,但底蕴尚且不足,灵气精元还不是太过浓郁,可纵观眼前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选择。 “对了!地脉涌泉,为我宗门宝地,那九道山泉,蕴着地脉中磅礴的水灵精气,再配合司徒前辈留下的龙江之灵的血精,应该可以”权衡一番后,云辰毅然选择了盗取山泉灵气,虽有损山泉根基,但日后还可弥补,可此番不走极尽,那才的修道一途的最大遗憾。 有了这等选择后,云辰回到山门,取出那含有龙江之灵血精的白玉瓶,毅然的跑去那面积最大的一处山泉,开始冲刺破极。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一章:古来厄运 站立在水雾氤氲的山泉般,云辰贪婪的吸了一口浓郁的水灵精气,顿时浑身血气躁动,神光乍现在胎盘脉轮中,心身有种说不出的舒坦,酥软了悟道多日的疲惫。 这泉水的质地极纯,清若水晶,潜藏在地脉已久,富含一丝地乳的精华,如不是云辰得天道赐福,断不会这般喷涌而出,而整个山泉的周遭,已被云乐山设下禁制,以防精气流逝或兽类糟践。 云辰也是第一次仔细探究这山泉,放眼一望,除了那泉底已灵化的碎石,山泉边沿的寻常花草也被浸染,变为了带有灵性的草木,可见地脉之水,具有一种对万物都极为有益的物质,确实合适他破极。 没有一丝犹豫,云辰着身躯,脱下了一袭衣袍,赤足踏入山泉中,盘坐在水浅的地方,他安之若素,极力使心身接近之前的那种心境状态,其躯身藏着隐秘,泛出一种无暇的灵光,脑后更有一轮似月的慧轮缓缓而升。 在外人不可见的体内,他的血液越流越缓,似乎被附上了亿万枷锁,处在近乎凝结的状态,脉搏也随之不再跳动,整个人仿佛死去一般,连心脏都停止抖动。 “心者、万化之主宰、万象之始本,诸法之母根,结缔九极锁结,封一切之源路,让天心不侵,规网不缚……攻克己身、叫身服我” 云辰紧守一元,不断在心神中诵读着这百字指引篇,由于没有血液的流动,他已然不能呼吸,处在一种假死的状态,算是另类的谎骗己身,为他所思破极之法的初步。 “以我心念结网,缚身凝血,封尽一切血气、本源”见到初步已成,云辰突进一步,瞬间封住了血液,犹如被真正冰封一般,躯身没有一点热量散发,随后不断浓缩肌体和骨髓的密度,使之看起来瘦骨嶙嶙、老态龙钟,一头修长的黑发霎时变的枯槁发灰,连肤质都皱巴巴的没有一点点活力。 “好痛~~”云辰口中打着牙颤,疯狂的在心神吼喊,此法让其身和魂都奇痛无比,如同有千把利刃,刀刀割身、片片切魂,哪怕他处在假死状态,这痛楚也会经由链接传递过来。 “小小痛楚怎能乱我意志,如若不成始终要受制于他人,谈何逍遥自在”两年来云辰虽没有接触过太多修道中人,但依照典籍和云乐山的口传,他很明白修道一途的残酷,淘汰弱者,尊崇强者,不成仙、尊圣,始终为之蝼蚁,而走极尽之人,可敌诸人,能有所成就的最弱也属道祖层次能者,长生有望、大道可期。 慢慢的云辰痛楚淡去,他风烛残年的躯身经不住泉水冲刷,无力的滑入水中,而这时这地脉之水,发挥了效用,慢慢的滋养那老朽的身躯,庞大的水灵精气如浪潮般涌入那身躯内,由胎盘进行吸收,尽数反哺四肢百骸,顿时使那干扁的皮肤与血肉有了饱满之感。 “很好!与我所想如出一辙,气力、肌体都增加了不少,可以再次压制,介时解封之时,本源同汇,破极谁可阻我”在躯身焕发无尽活力之时,云辰暗暗欣喜,再次依照刚才之法,封住了己身,使之沉淀下去,这就是他借助冻结真意,所悟的压制之法,如冬季的雪水一般,虽已成冰,但你再淋上水液时,还能冻成一体,而溶化之时,两者合二为一,混成为一体,无法分离。 就是这般周而复始,云辰的身躯时而老朽、时而稚嫩,如同一块精金般,经受着千锤百炼,从外表可能无法看出变化,其内部的骨骼、血肉已然固若灵金,变的坚固异常。 天色渐暗、这道天赐山泉不如往昔明透,水质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水灵精气泄流大半不说,还变的浑浊不清,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孕灵之力,似乎全被那漂浮在泉中的枯老身躯吸干殆尽。 忍受着不断刃割的痛楚,云辰无力的随波逐流,感觉已经濒临压制的极限,恐怕下次封身,力量就会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这不是他此法不如先辈,只是本源不允,强不到那种地步,再进一步便会自毁,真仙下界也帮不了分毫。 “最后冲击,成败在此一举”云辰后仰着身躯飘到了山泉边,他颤抖着皮包骨头的手臂摸到了沿边,抓住了事前放置的白玉瓶,拔掉瓶塞,没有丝毫犹豫,一口饮尽流淌在其中的龙江之灵血精。 这些许的血精色泽金贵,有种龙族气息流露,虽滴数不多,但组合在一起,恍若一条傲气凛然的小金龙。它被云辰一口饮尽,还未入腹,便在口中躁动不安,来回冲撞。 已经身躯老朽的云辰,怎能经受这般折磨,面皮被挣出几道可恐的裂纹,两排锐齿也脱落不少,可却没有血液流出,他强忍着痛楚,咽喉用力蠕动,吞下了这道金色流液。 入体的血精,野性难驯依旧肆虐着这残破的身躯,使五脏六腑破损严重,这种情况云辰只能观望,炼化!他需要解封,依靠本源和血气来催化,但这关键时刻一旦解封,压制之法必定不会完美,谈何破极。 “忍耐!一点无意识血精而已,就算与龙族有关,又能逞凶到何时”云辰极力注视着那躁动的小金色龙,它身躯如蟒,鳞甲灿灿,每每冲来撞去,便有几缕金色血力化入他的六腑之中,。 这些血力,精气磅礴,十分纯净,比之山泉地乳还要滋养肌体,注入那六腑肌体中便生出了无尽的生命潜能,可比仙精效用,虽无法增加任何实质性作用,但极大的打牢了根基,给破极起到了极大的助力。 金龙的体积越来越小,散出的血力也越来越多,已然不能造成危害,它消弭成黄豆粒的大小,彻底被云辰所吸收,使其内部血肉与骨骼都透若琉璃,处处散发着无尽的生机。 “心念结网、意志化锁,给我再次压制,铸我无上道途”那漂浮泉水上的枯槁残躯,有一股难明的气息流露,他没有开言,却有奇妙的心语响彻空寂,本已瘦骨嶙嶙的肌体更加萎靡,似乎骨头只剩皮肤紧紧包裹。 恰在这时,整座灵安峰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宁静,树无影、风无流、兽无吼,一切都被凝结,似乎被一种无形无质的规则所定化。而天际高悬的挂月也不知何时破开了一个巨口,观其内部黑渊无底,有不断沉浮的神秘物质乍隐乍现,似血似水黏稠至极。 身处破极关键时刻的云辰,何能感受到这种神异,只觉有一束光柱,从月中落临,笔直的射入这山泉之中。 这清凉的泉水被光柱照染,竟无火自沸,瞬间就达到了可煮山烂石的地步,且其温度还在循序升高,隐隐可超地心熔岩,熔铁化金亦不在话下。 “啊!啊!啊!”痛苦的回响一直在云辰干扁的喉中颤鸣,他鼻尖嗅到了煮肉的香薰,这源自他的身上,是那皮肉在开裂,如熔岩的沸水在烹煮肉骨,每痛上一分就感觉肌体感知消失一分。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这种变故”在忍受肌体焚煮的同时,云辰苦思眼前所发生的状况,整道山泉不止在沸煮,还有一层无形的束缚之力,使他无法脱困,从容离开此地。 “难道是……”似乎察觉到事情的因由,云辰干皱的面容有些不甘,苦思极尽之路时,他翻查了不少的典籍,都有共同的一则警言,古今极尽已是终点,不可破,并不是超绝血脉或绝世天才没有尝试破极而行,而是天道不予,早已定下不可逾越的规则,强行破极会降下厄运与灾祸,能磨灭万古英杰,谁人也不可插手,当为无上禁忌。 且极尽之道并不是谁人都能踏足,无才、无能、无慧之辈,只能望尘莫及,需汇集三才为一身,方能有那么一丝机缘得悟此道。 “本以为只是一则不可考究的秘闻,没曾想竟真的验证在我的身上,难道破极真的不可行吗”云辰略有摇动,周围缚身的无形之力,牢不可破,别说他只是区区百人境,就算司徒岚换位,也不一定可以破开。 随着时间流转推移,云辰忍受着沸煮之痛以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他几乎倾尽了毕生所学,周身所能,还是不能破开束缚,眼看肉皮煮化大半,他已然抉择要自损肌体,不选破极之法。 “我不甘!我不甘!”云辰切实感受到,那些不能破极的英才,究竟怀揣了怎样的不甘心态,被规则所困,无法畅快施展自身才华,乃是一种大恨,不是他们不行,是天地不予,纵有冠绝诸古的才情也要被天地所束缚。 想到此处,纵有不甘云辰也已经无可奈何,他肌体在膨胀,心念结织的缚网在弱化,要退出这种状态,释放一切积累的血气与生机。 可恰逢此时,那枯槁的身体内,有一股神秘的灵光耀出,隔断了灼热的泉水与那老朽身躯的接触,给云辰一喘息的机会,他不知体内为何会有这种东西,质地无瑕不灭,一直在那天地束缚之力中不断磨灭与重生。 然而这何尝不是一种机会,古来厄运与灾祸只会针对破极之人,纵然真仙无法插足,但只要本身之能可以抵抗天命之威,未尝不能博这一线机缘,还可先于玄道之前接触天地,聆听大道真谛。 衡量一番后,云辰愿意豪赌一次,这白光灵成不灭,围绕他便可不断重生,虽不能控制,但既然能在他生命受到威胁时自主出现,便证明这种力量依存着他,断不会害他。 “心念、结缔九极锁结”时不我待,云辰不愿踌躇,他再次囚困己身,聚敛地脉山泉的最后精气,封存到四肢百骸中,冲击最后的破极,瞬间饱满的肌体又回到了老朽的状态。 骤然间,在云辰又要冲击破极时,那轮挂月又突生异变,月口黑渊中,沉浮的神秘物质莫名坠落下来一丝,它如仙羽般徐徐而飘,伴着太厄血雨,被无尽天光遮挡,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物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丝轻如鸿毛的神秘物质,却在徐徐飘落时,压塌了沿途的空间,它本身似乎含有一种无上力量,凭空衍生出一簇又一簇血焰,一同朝那山泉淋去。 眼前这一切,正是天地的态度,所限所禁,不该被芸芸纵生所打破,纵然这蝼蚁只是区区凡道百人境,也不能触碰这一禁忌。 神秘物质伴着簇簇血焰,静静飞腾到了灵安宝峰的上空,也许是下刻,它便会坠落到那老态龙钟的躯体上。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二章:神道古玉 沉寂的灵安禅院内,流传至今的古老石雕不知为何突生异状,整体如蛛网般裂痕密布,发出“咔~~咔”的碎裂声,而在这些缝隙间,乍现六种神秘源光,遮掩住万里内的天机,混乱了秩序,不留一丝推演印记,杜绝万事万物所窥视。 此光言述着一种无上恒古气韵,可盖过诸天大道,细细感觉比道更为淳朴、古老、尊贵,似乎代表了起源与终结两个极端。 神道先祖石雕碎裂的极快,恰在云辰触犯天地禁忌时,完全崩裂开来,让那六道神光无处遮掩。神光暴露在世间时,越发内敛,藏起了锋芒与神秘,色泽有些淡莹柔弱,清晰可见,光中有一枚圆形六色古老宝玉在旋动。 这六色古玉有着超凡神性,望月不停颤鸣,像极了飘渺的天音,尤其对那沉浮的神秘物质,表露出不屑的气息,但当有一丝神秘物质飘落时,宝玉猛绽神光,无视任何道之规则阻力,从容破虚而去,转瞬间便飞到了山泉之上。 正值宝玉破虚而去后,后峰闭关炼丹的云乐山等人,不明何因昏睡在地面中,那颗代表神道宗传承信物的元辰珠,脱离地面三丈而悬浮,一层又一层荡漾着连绵的神力,其水晶质地的珠体内,有一声灿若神明的叹息之音,缓缓传递而出,似乎在说与那离去的六色宝玉听。 “蒙蔽天道的宿主,等了这么多纪元,终于替汝等寻到一位,不知汝等是否可以窃取那……呵!呵!”。 与此同时,身处破极关键的云辰,岌岌可危,那丝神秘物质,塌陷了沿途的空间,诱发滔天血焰,意图太过明显,不予破极之人存在世间之上,势要磨灭这违逆天规之辈。 可破虚赶来的六色宝玉,镇压整个山泉之上,隔断了一切血焰的逼近,那旋动的玉心,突然产生了一股吸力,把那丝神秘物质连同周空血焰,一同吸入其中,最后竟莫名流露一种满足的情绪。 要知天规之下,万物为奴,何人何物都不可违逆,这宝玉竟可盗取天道之力,融入玉身,神威不可揣测。可它的威能似乎远不止如此,贴着水面飞旋起来,一颤一转间,拟定了全新的规则、秩序之力,化道源神链万千,让天道规则都在逼退,解开了封存在山泉中的束缚之力。 没有外力加身的云辰,终于等来了破极的时刻,这最后一次的囚困,压榨了他最大的潜力,已经是本源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稳固心神,从容不迫的解开了心念之网,开始着手踏入启灵境。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干枯的肌体在躁鸣,于心念之网崩裂的一刹那,焕发出一种磅礴如海的生机,皱巴巴的老皮经受不住这股力量,从后背裂开一个口子,耀射出万丈赤色霞光。 这整个山泉被赤霞笼罩,一条又一条如神金般的血色道链,从四面八方汇集,于赤霞中交织,耳闻有“咔~~咔”的骨骸碎裂声响,像有磨盘在碾骨,铁锤从旁打炼,声声凄惨至极,这是云辰功成之后,反借天地之力在淬骨,净化凡体中的尘秽,打牢仙道根基。 此举不可说不大胆,违逆天地规则破极,还敢反用其力助涨体能,当真出生牛犊不怕虎,可也多亏了那神秘的六色古玉,否则天道之力并不是谁都能逼退压制的。 承受此痛,那老皮内云辰默默冷哼着,凡道百人、真意在于力敌龙象、千金筑身,血气可敌百位生灵,上苍定化的寿命突破到二百载,耳视、气震、开穴、闭窍皆以开启,为凡俗至尊之身,这些他皆以超出,如今的境界更是万古独一,少有人杰可以比肩。 少顷过去,淬骨之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河坝疏导的水流奔腾之音,这是云辰体内的血气喷发,其声竟然达到如此地步,常人难以匹及,恍如一头上古巨兽从沉睡中复苏,威势无双。 由于血气抑制不住的喷发,那张老皮似布帛般撕扯的更加厉害,一具壮硕的身躯从老皮内脱离而出,他筋骨紧蹙,肌肉膨胀,硬如玄铁一般,肤色更是透着一种殷红,正是精血遍体的表现。 “这就是破极所具备的真体吗?比我想的更加强大”云辰甩了甩过肩的黑发,根根发丝浴水不沾,随空肆意飞舞,正是入灵的体现。他紧握住双拳,品判存于血肉筋骨中的怪力,自信的昂首端望上空无尽寰宇,那墨色的眸子生出了一丝神性精光,不知蔑视着什么。 “哈哈!古来禁忌竟被我打破了”狂傲的笑声在回响,这种之力不下十万多斤,徒手便可接握普通灵宝,难怪他如此失态,同境对敌,哪怕没有太强术与法,也能抗衡那些绝代英才,确实值得自豪。 似乎太过沉醉于喜悦之中,云辰彻底冷静后,刚注意到泉水之上,漂浮着一块奇特的六色古玉,他有些诧异此物是何时出现,伸手便抓了过来。 根本没有丝毫抗拒,古玉任由云辰把玩观赏着,仿佛是一块死物般静静的在掌中躺着,跟刚才判若两物,内敛了一切的威能与神韵,似乎就是一块形态比较特殊的璞玉。 “这玉怎么给我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云辰默默低吟着,越是观看越是觉得此玉不俗,虽没有花纹与雕刻,但就是有一种很吸引人目光的气韵,尤其是那淡莹莹的六色玉光,一摸仿佛在触碰丝绸般。 也许的回应了云辰心头的疑惑,六色古玉微颤了一下,瞬间融入他的掌中,沉寂不见,连块印记与伤痕都没留下。 “这……”云辰用力甩了甩手掌,肉骨活动自如,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的幻觉,为泡影浮华,蜃楼一景。 “既然在宗门出现,定与我等有关,此事还需问问师尊”沉吟片刻,云辰暂且放下了此事,破极已成,至尊宝体也已奠定,接下来就是安然踏入启灵境,他积累至今为的就是此事。 默默的牵动体内灵根,云辰以血气为辅,冲击着本源桎梏,他灵觉多年前早已觉醒,此时破境根本是水到渠成,不需再去醒身,省却了不少的时光。 那磅礴的血气此时正化为天刀,狠狠砍劈着云辰本源结生的隔膜,用力之狠,让他刚刚初生的宝体流溢血汗,骨骸都震出不少裂纹,可见破镜之不易。 血气这第一次冲击并未奏效,没有丝毫让他意外,如果大道如此好修,怎会有那么陨落在道途中的能者,他重整旗鼓以精血为源,再次轰击这那层薄薄的隔膜,有种死不休的气势。 多日的破镜之困,让云辰习读了不少关于此道的古籍,但凡破镜都需经过此法,不论体、法、魂,因为天道定化,万物、万灵本源生来就带有枷锁,只有斩破这层层桎梏,才能扩充容纳更多力量,否则本源不予,增纳多余的力量,将是自毁己身,谁都不可救赎。 可这番霸道的破镜,也只有自命不凡的人杰之辈才可采取,像资质平庸的修道者,手段都较为温和,不是有长辈法力灌体相助,就是日夜以血力磨损那层枷锁,损耗的只是时间罢了。但人杰不同,他们都通晓一事,外力帮助只会徒增日后破镜更难,日夜磨耗枷锁,只会让修为止步,渐渐远离大道。 云辰的精血验证了他的念想,或撕、或咬、或砍,无所不尽其用的冲击的那层隔膜,延至最后精血生焰,熔解着隔膜。 这一番折腾下来,云辰的宝体伤痕累累,鼻孔内大量喷洒着血液,浸染了地脉之泉,在一声“嘣”的锁链断裂声中,那层隔膜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 看到破镜出现契机,他也顾不得周身的疼痛,四肢百骸中生溢出大量精血,以那裂开的口子为集合点,全力冲击着,彻底瓦解了这凡道百人境的束缚,完全踏入了启灵境。 疲惫的身躯倒在地脉之泉中,周围点点灵气精元朝身躯内汇集,整座灵安宝峰的精气被云辰贪婪的吸取着,这染血的泉水受血液异化,衍生出大量的地乳,滋养那受损的躯体,他感觉本源在蜕变增强,可容纳更强之力,气力在踏入启灵境后,又增大了不少,更有一缕缕细不可见的灵力蛰伏在中,塑造成灵母之源,这预示着他可以操控一些简单的术法,驾驭灵宝之兵。 “这才是真正踏入修道一途的第一步,塑出灵源,衍生出延绵不绝的己身灵力,与凡俗有了云泥之别”藏匿不住的喜悦在云辰面上浮现,他不知该向谁倾诉心头快意,有些癫狂的在泉水中游来游去,来疏导满腔的情怀。 肆意嬉戏一番后,他安稳的盘身在泉水中,生出护体光晕,每一寸肌体都灿若琉璃,有奇异的神华从骨体内涌动,全力吸纳着泉中飘溢的地乳精华。这是一番千载难逢的机缘,虽不解为何灵气尽失的山泉会喷出地乳精华,但他刚刚突破,根基不稳,地乳这种宝液汇集地脉之力,乃是精华所在,用来塑体滋养己身有着难以言喻的疗效,稳固根基却也合适。 浓稠的白乳,一丝接着一丝渗入到云辰的中,强化了皮骨的坚韧程度,他的血力循序增长着,冲击破境枷锁的伤势也已愈合,连那弱不可见的灵力都扩充了几倍有余,非刚才可比。更为奇特的是已经活化的月轮与心轮,来者不拒,不只灵气精元连地乳也可汲取,由于本源增强它们也跟着受益,容纳吸取更强,反哺更甚,如两轮至尊日月在中灿灿生辉。 月落日升、金乌啼鸣,入冬的越泽洲出现了少有的大日横空景象,一缕暖暖的日阳笼罩在整座灵安峰体上,开始融化那厚厚的积雪。 云辰修行了一整夜,懒洋洋的伸了伸背脊,望着那柔和的日光,内心充满了朝气,这一夜的汲取,把整道山泉的地乳吸食殆尽,终于稳固了根基,可也彻底报废了这一道山泉,效果虽好却也损耗颇大。 要知神道宗底蕴不足,好不容易得到“天道赐福”云乐山身为宗主,拼命也会守护这梦寐以求的传承之地,不会允许任何人这般糟践,云辰实在不知回去该如何解释,他虽乖巧懂事,很得云乐山爱护,但这损耗宗门基业的事,可不是这般轻易就能敷衍过去的。 一想到白发苍苍的师尊,老泪众横,气喘吁吁,云辰想想就懊悔,但事已至此他多想无益,只能坦然面对,硬着头皮回到了宗门内。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三章:神道秘事 灵安宝峰、银衣素裹,层层积雪淹没成人腰间,使行径者履步艰难,云辰灵力裹身,轻若鸿毛,如履平地般大步前行着。这便是拥有灵力的好处,提身飞纵、踏雪无痕,虽不能腾空,但跟世俗之人已是云泥之别。 未用多时,怀揣着坎坷的心情,云辰回到禅院前,还未进门,他便侧耳听到一阵啼哭声,好不凄凉与悲惨,瞬间便让他的心咯噔一下,落入谷底。 硬着头皮,云辰推开了闭合的大门,却看到禅院中央处,众人伏地,一副与己无关的场面。 神道先祖的石雕不知何因,碎为一地石屑,云乐山跪坐于地面上,怀抱一颗残破的石雕头颅,哭的老泪纵横,焦眉皱眼,雪白的胡须沾染不少鼻涕,薛涛等人跪守身旁,频频劝解,生怕师尊悲极弃世。 “师尊别哭了,先祖明白我等后辈的心思,这并不是咱们的错,应该是另有其因”连一向调皮的依丹也谨言慎行,微微感叹着,处处透露着担忧之色。 “呜~~呜!你们不懂,吾师曾说过,先祖石雕与元辰珠为宗门底蕴传承之根,藏有神道之谜,缺一不可,自古都没有遗失,超越诸多宝籍仙录,是最珍贵的传承,没曾想到了我这一代……”越说云乐山哭泣的越狠,捶胸顿足的痛恨己身,他仰天长啸悲叹道“先祖!您是遗弃我等了吗,后辈无用,确实有负神道之名,让宗门万年没落,沦落至此”。 站立一旁的云辰,深刻感觉到了云乐山心头的绝望,他跨前一步,询问了事情的经由,扶起了跪坐的云乐山,不假思索自信言道“往日的荣耀只会成为我辈枷锁,师尊何不看开这一层,给我们创造另一个巅峰的机会”。 “另创巅峰?”看着云辰眸中的自信神采,云乐山似曾耳闻,同样是这种眼神,那个多年前离去的师尊,也曾向门众吐露过这种气概情怀,他不愿守着宗门荣耀过度一生,毅然决然的选择漫游星域,踏寻自己的路,给神道宗创造另一个荣耀,但结局往往不如人意,他终身未曾回来,留下的本命原灯也熄灭多年,不知陨落在何处。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或是你凭借什么达到你所言的高度?”众人都未曾想到一向和蔼亲切的师尊,竟会说出这么不尽情意的话,薛涛刚想开言,便被云乐山抬手一阻,他想听到这个幼徒,究竟怀揣什么的信念,是一时意气,还是狂妄自信。 “师尊顾忌的无非是我等天资不够,不知您觉得拥有什么的天赋,您才能认同”云辰反问一句,说的很随意,但并不惧怕云乐山苛责,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万古破极之人,据其所知独他一位,哪怕身为凡体,光论天资也可匹及仙胎、道体,不落于人。 “这……”云乐山一时哑口,这最小的弟子悟性极佳,对道的领悟力超出同辈,确实无可挑剔,唯独这体质难争大道,但他对此事必须严格,踌躇了一番出口言道“你师祖生就一双窥法灵瞳,兼带九阳法身,亦有博闻强记的领悟之能,以他老人家那般资质,都未曾带领我门走向巅峰,你凭何认为自己能做到?”。 “生来带有超绝体质,有时并不一定是好事,道途顺畅,磨灭的是不屈的心性,更无法耐心解读每一境界所带来的好处,师尊言我不及师祖,但在我内心,最强大的敌人只有自己,只有不断突破自身极限,才可登临大道绝顶”云辰说的情绪情绪激昂,泛涌出滔天血气,渲染了半边天,照射出红霞,其量好似渤海浪涛,一层翻滚着一层,炙热至极,让围绕的几人逼退不已。 他的骨闪耀霞光,如星辰般绚丽多姿,看着无暇透亮,壮硕的肌体一颤就有鸣音躁动,切实能感受到沉睡着一只力极太古巨兽,拥有一种压制同境的场域与威压。 而在那磅礴的血气中,又夹杂一抹洁白的灵源,精纯而又厚重没有丝毫杂质,这种种迹象表明云辰已然踏入了启灵境,根基牢不可破。 “咦!师弟你终于破镜了,可这血力……”薛涛既惊又喜,但观云辰血气根本不像启灵境所有,连他都匹及不了,极是恐怖。 “没有归胎六境的返胎之炁,确是启灵境无疑,但这血力又非启灵境能拥有的,怪哉!怪哉!”云乐山围着云辰遍身观看,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而千玉等人,也好奇不已,频频摇着头。 “师尊明鉴,我生有大毅力,步入了极尽之路,想不弱任何英才,超越诸多仙体、道胎,征战大道之路,筑就永生丰碑”云辰胸怀无上气概,句句铿锵有力,气势虽还弱小,但已有一份强者的气度。 得闻幼弟子走入了极尽之路,云乐山一时也惊住了,这“极尽”二字代表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能有这份成就与造化的,从来只流传于史书与传说,唯一有所考证的,只有数千年前那顶级仙门的绝代仙子。 那可是威震一个时代的矫楚,同代天才人杰望尘莫及,只能望其项背,默默视仰她无上仙姿,资质堪可比肩幼时混沌真兽。 据传此仙门曾有灭门之灾,那位绝代仙子悟道归来,堕仙成魔,力敌诸多仙门魔派,杀的天地黯然失色,流血漂橹、横尸万里,各洲风起云涌,那一战血聚成海,尸堆成山,天际飘落喋血之雨,玄道真人的残魂随处可见,直让各大仙门底蕴恐惧不已,俯首称臣,不敢直视其锋芒,只得交出镇派至宝或无上仙录,来平息这位绝代仙子的怒火。 此事云乐山只在幼时偶然听其师尊提及过,曾无比幻想过那种场景,只闻那位绝代仙子走的就是极尽之路,体之极尽与法之极尽,能“肩扛日月乾坤,吞吸漫天星辰,掌托无尽寰宇,法盖诸天星域”,所悟之道更是108的至尊天道“五行天道”,无人可敌。 如今儿时旧梦回响,云乐山陷入了遐想中,他丢却了先祖的石雕头颅,双手拍在云辰的肩上,似乎脱离了刚才的悲切,喜极而泣,再次老泪纵横喃道“神道宗历代先祖护佑,终于让我宗也出了这么一个小真龙,有希望开拓另一个神道时代了,师尊您在天之灵,可曾看到,您老人家的心愿,终于要在您徒孙手中达成了”。 云辰眼望其余几位同门,皆看到一种别样的神色,他注目看向千玉,有些尴尬的苦笑了一下,云乐山真是乐以忘忧,满面的鼻涕活像一个老顽童,可这更让人感到悲凉,一个人苦守宗门,默默奉献,只为根基能传承下去,外人实难品酌其中的苦楚。 “此事确是我宗门盛事,虽然传承失去其一,但小师弟有如此能力,这一失一得,师尊您应该庆幸啊”依巧笑盈盈的说着,扶过云乐山,从衣衫中掏出一方巾帕,擦去他满面的污秽。 “人老了,就是经不起大喜大悲,依巧说的对,我不该如此失态的,这是喜事,是喜事”云乐山吩咐众徒,席地而坐,虽无法摆上灵酒异果,但还是该祝贺一番,另一方面他也想倾听这幼徒是如何踏寻极尽的。 几人围绕着云辰,默声不语,细细听他讲述其中的不易,当听闻司徒岚传下一则神秘真意时,无不庆幸当初救下这玄道高人,否则怎会懂得压制之法,唯一可叹的是法不传六耳,那段神秘指引之法世间只可独一,无法与众人分享,不然就算他等资质不足,达不到极尽,也能提高不少道行。 云辰讲述的仔细,唯独对破镜一事绝口不提,他心知如云乐山听闻破镜会有厄运与天灾降临,绝对对加以阻止,索性暂隐此事,自己默默摸索一番。 “《九鼎镇神》我确曾听闻,此仙录宝籍,连上界道祖都备受推崇,不惜抵抗界威天罚,真身下界争夺,其价值可赶超上三道之法”云乐山道出一些徒弟不知道的秘事,神情对那绝世宝籍格外向往,再次流露贪婪的面容,有此宝籍,门中弟子有极尽天赋者,都可依凭此法,踏入极尽,当真是强者塑造之书。 “对了!提及此事,有一事我想询问师尊”云辰打断了云乐山的遐想,他运用灵力,在掌心中,凝化出一枚古玉的形态,出声问道“师尊可识得此物”。 云乐山注目一观,眼眉低耸,此玉云辰只拟化出形态,那古老的神韵他是完全仿制不出来的,但云乐山沉思的神情,似乎表示着他认得此物,只是难以想起。 “该不会是……”云乐山大惊失色,勃然站起,他冲入禅房内,开始翻找宗门遗留的古物,在一箱封存已久的木箱中,寻出了一张色泽发黄的画卷。 带着这张画卷,云乐山跑了出来,他轻柔的展开,画中意境古朴,纸张年代久远,发黄发暗,描绘着神道先祖的风姿。 这是一处绝顶的山巅,白浪涛涛,云海无边,神道先祖站立崖顶,双手捧着一枚六色古玉,眸子格外虔诚,他此时的衣衫雍容华贵,纹绣九条金龙,像是凡俗帝王之服,似乎描绘之时,神道先祖并未创立神道宗,只是一介凡人。 他掌中的六色古玉,散溢柔和的六色宝光,作画之人想极力刻画出那种无上神韵,但依旧难绘出万之一二,似乎此画本就是以六色古玉为主。 “师尊这是……”薛涛打理过宗门太多古物,唯独没有见过此画,故此有些好奇。 “辰儿,告诉为师,你是如何知道此宝玉的存在”云乐山显的有些急切,比之云辰踏入极尽还要激动。 “破境之时,此玉曾出现过,悬浮在我周遭,不知为何融入我体内,我本以为是南柯一梦、泡影浮华,因为实在太过梦幻,我并未感觉到其存在体内”云辰道出事情原委,但这一说云乐山更加激动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遗失万年的神道古玉竟然藏在了先祖石雕中,怪不得平白无故石雕会碎,原来是你踏入极尽,引起了古玉反应啊”云乐山连连轻咳,难道出心中的激动情怀。 “师傅!你还没说这玉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没听你提及过”依丹也急了,频频挠头。 “我不是与你们说过宗门两大传承之物,一为石雕、一为元辰珠吗!元辰珠有我宗门圣祖栖息,万年沉睡,曾数度解我宗门危机,而石雕只是历代宗主口口相传,言说不得遗失,为传承之根,没曾想原来是藏匿着神道古玉”云乐山又轻咳几声,接着说道“神道古玉为先祖帝凡成道圣宝,先祖就是依凭此物,创立神道宗,至于其妙用,恐怕除了先祖就只有沉睡的圣祖知道了,但此宝既然出世,就预示着辰儿可肩扛我神道之名,另创一个神道巅峰荣耀”。 “原来是先祖成道圣宝啊”云辰默默念想,可依旧觉得此物不是云乐山说的那么简单,他破极之时,感觉到的那股死亡之危,可不是虚妄,至于为何没有身陨,应该与此宝有莫大关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四章:寻药炼蛟丹 “往日荣耀已不再,我等要另创一个神道巅峰,这是为师此生夙愿,也是你等需要奋斗的目标”神道古玉的出现给了云乐山一个希望,他注目着几名弟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从未如此严肃,眸子尤其在云辰身上驻留了好一会,似乎把一切的可能与希望都寄托在此子身上。 “弟子等定不辜负师尊所托,以重振神道威名为毕生追求”云辰等人相望了一眼,同时言道,随即呵呵大笑起来。 得望几位弟子如此,云乐山心中回忆起,那时其师尊还在时的场景,和睦融融,共同努力追逐宗门荣耀,他最为幼小、毫无仙姿,只对炼丹一道有着天赋,故此没被其师看重。直到最后师尊消失,同门兄弟姐妹劳燕分飞各奔前程,带走了诸多宝籍法门,扔下传承信物与一处破败的山门。他也曾想过叛离,但每每一念起其师那无上的神采与夙愿,便无法狠下心来,只得苦苦支撑,遍寻一些灵根幼童来传承宗门。 “好了!既然辰儿对极尽之路有着超绝的天份,那我等要全力助他,至于资源方面,为师会想尽一切办法”喜极过后,云乐山不得不面对现实,以神道宗目前的情况,确实供应不起一个小真龙,他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师尊勿急!辰师弟不是带回了一颗蛟丹吗!先紧着他用吧”薛涛快言快语,不想让其师为难,虽说那蛟丹本就是要给他用的。 “这……”云乐山为难起来,这大弟子生性纯良,默默奉献,跟他性格类似,可担当宗主之位,但他也有着顾虑,怕重蹈往日覆辙,云辰万一日后再同那人一般叛宗而出,他可真要悬梁自尽。 “不可,这蛟丹生有龙力,对大师兄破凡有益,可筑就玄道根基,我断不会取用”说着云辰便与薛涛谦让起来,谁也不可肯让步。 前后思量了一番后,云乐山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摆了摆手阻止了两人的过激言论,毅然说道“此事我已有了抉择,蛟丹我另有其用,想炼制一炉假品大衍龙元丹,给你五人筑牢根骨,谁也不用谦让”。 “大衍龙元丹?”依巧讶异一声,连声劝道“师尊,就算是假品,也不是我宗门现今实力可以炼制的啊,其中的人面果、月麟草、玄火阳根等三十三味绝品宝药,上哪去寻啊,何况百位山妖精血与灵药等物也不是轻易可得啊”。 云辰、薛涛等四人不如依巧有着炼丹天赋,完全不懂这其中的珍贵之处,但依凭云乐山两人的面色,也知晓定价值昂贵,他等宗门底蕴孱弱,一物难求,根本负担不起。 “既然是假品,就会有替代之物,虽药力不尽人意,但依旧可行,以三阳花代替玄火阳根,碧灵兰代替月麟草,再配合灵虚玉液,是可以勉强用之”说着云乐山望向几位徒弟,哀叹道“此丹要成,需你等尽一份力,依巧留守可陪我寻山妖精血,依丹生性顽劣又是妖身,不宜出门,只能你三人前往元玥洲的丠荒城一趟了”。 云辰、薛涛、千玉三人对视一眼,点首遵从,决定择日就出发,但依丹不依不饶,苦着个脸,埋怨云乐山偏心,她生性蛮野,恨不得天天跑出玩乐,内心嫉妒几人能跨洲游玩。 “胡闹!等你哪日突破玄道,为师便不再管你”云乐山敲了一下依丹的额头,随即又满面担忧的望着云辰三人,出口言道“元玥洲山岳繁多,经年夏暑,木道精气浓郁,生有大量灵草、老药,但危机也多,此番前去涛儿你身为师兄要多多操心,好生看管他俩,也要谨记有时恐怖的不只是外族,还有居心叵测的人心,你带着为师的须弥袋,里面有那玄道高人留下的残宝,寻个机会便卖掉,多多换取一些灵药回来”。 听着云乐山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几人都默默点头,可云辰此时兴奋至极,他自心智觉醒后,便在灵安峰修炼,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修道界,一切都是从古籍史书中探知,很想看看真正的修道界究竟存在怎样的英才,有着什么的机遇与危险。 三日之后…… 云辰三人衣着神道服饰,踏过千山万水,寻到上元门宗门外,望着这座座灵山玉崖的福地,几人都心生感慨,宝树遮天、灵鸟嘶鸣,一座又一座飞旋的楼阁,泛涌灵霞,不时腾飞着入空的灵道高手。 灵山外的守宗法阵灿灿生华,古来有名,可抵御数位玄道高人的全力攻击,光凭展露的威压,就可让三人呼吸紧促,云辰感受到一种气势磅礴的大宗底蕴,确实远非他的宗门可比。 “辰师弟、千玉师妹,你两暂且等着,我去打点一番,借助上元门的传送法阵去往元玥洲丠荒城”薛涛吩咐几句,走向上元门入口的几名护法弟子,与其商讨起来。 云辰与千玉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说点什么好,未等多时,便听远处薛涛与几名护法弟子似乎争吵起来,两人飞身跃了过去。 “几位师兄!我等三人只是凡道修为,损耗不了多少元晶的,请您多多宽待,价格能否再降一些”薛涛声音谦卑,又行了一个大礼,面色不敢表露不满。 “神道宗为上古大派,怎会连区区的二十几枚灵玉也掏不出”说话的男子,碧甲覆身,长枪抱怀,一脸的不屑,观其修为也只是凡道水准,可性情格外倨傲,全然看不起眼下的一甘人。 “勒河兄!跟他们多说什么废话作甚,没有足够的灵玉,谁也别想使用我宗传送法阵”随同的护法弟子,也跟着起哄,一个接着一个羞辱薛涛。 “本以为上元门实属大派,怎会有你等这样势利的弟子,真是有辱上元声威”云辰忍耐不住,出口说道。 “放肆!区区一个启灵境的小辈,敢跟我等这般说话,你是在自掘坟墓吗?”叫勒河的男子一脸怒色,手中的长枪直指云辰眉心,似乎他再多说一句,便要动手擒杀。 “师弟!”薛涛低咆一声,随即又对那勒河笑脸相迎,谦卑道“这位师兄勿恼,我这师弟第一次出山门,对什么事都不懂,如有得罪,还请您大人大量,别跟他这小孩子一般计较”。 “计较?哼!贵师弟骨子傲的狠啊,也罢!你等想租用传送法阵,可以,价钱我不仅不会降,还要附加一个条件”说着勒河面色狡诈一笑,瞅向云辰说道“你让那小鬼给我跪下,行敬师大礼,我就大人大量饶恕于他”。 “哈哈!还是勒河师兄胸襟宽广啊,这般便宜这小子”上元护法弟子中,有人讥笑着。 此举彻底惹怒了云辰,他生性凛然,连天地规则都不肯屈服,怎么会因为这等小事,就轻易折服,他向前一步,四肢百骸出生无双蛮力,一步一个深坑,眸中散露杀意,凭着气场压的勒河后退三步。 “你…你想动手”勒河不知为何后退,只感面前的少年像头巨凶,那四肢的肌体,一颤都有鸣音,根本无法想象存在何等巨力。 “久闻上元门强者如云,我技痒,想讨教一番”云辰露出雪白的牙齿,看着人畜无害,但气势却又像头凶兽,想要扑咬猎物。 薛涛没有想到刚出宗门就有如此变故,他拦住云辰身前,微微摇了摇头,如这师弟有个损伤,神道宗还谈何另创巅峰。 “师兄!你拦我作甚,我观上元门的师兄胎炁化入肉胎,正是脱胎境的征兆,怎会经受不住我的攻击”云辰言谈毫不客气,暗语中把勒河列为同境中人,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好狂妄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我隔着五个境界,你凭什么与我争锋”勒河出言训道,纵身一提,手中的长枪向云辰攻来,而阻挡两者间的薛涛他全然不管,势要将其一同击杀。 长枪如风,一抹奇特的灵力夹杂在其中,生出了五朵白莲同随,云辰推开薛涛,大步一跨,直迎长枪而去,他殷红的手掌中,骨音颤颤,一股无匹的血力汇集在掌中,拍向长枪的左侧。 “嘣~~”长枪侧斜,勒河只感有股巨力经由枪体,震到了他的体内,使之连枪身都拿不稳,他虽不修体,但力量怎么会比不了一个小小的启灵境,尤其还有灵力加持。 “莲灭”稳好枪身,他再次刺来,那旋绕在枪旁的五朵白莲,生出了灵性,一朵一朵飞击到云辰的躯体上。 面对如此怪异的法,云辰没有退步,他坚信自身的力量,破极而行,如果连越境对战一个普通的凡道都做不到,谈何力压群才。 白莲妖娆无比,心蕊吐露白丝,一条一条缠绕在云辰的肉身上,他用力一挣,几道血线出现在身上,这白丝看着阴柔,但韧性十足,断金分石亦不是难事。 “天生神力又如何,你我灵力犹如云泥,怎会由你这般轻易挣脱”勒河棋高一着,大声嗤笑着,但云辰不以为然,他血气翻腾,如潮如浪,生出了血焰,一簇一簇相伴于身。 这一幕惊骇了上元门众人,血气生焰于体道是种特殊手段,非血力纯净者不可施展,世间体道修多是血力驳杂之流,依仗外物才能修那力拔山河的肉身,力量是达到了,然、失了肉胎神性,一啄一饮间,开拓肉胎玄机将尤为困难,无法修成那不破不灭身躯,眼下这男子可谓是刚跨入道途,血气如此澎湃,血力纯净无暇,简直世间罕有,如此修炼下去,将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五章:上元门 那白丝经不起这超越火焰的灼热,燃烧殆尽,见机不可失,云辰抬手一抓,飘悬的白莲被徒手捏碎,他随即又奔向勒河,一双肉拳,冲破气阻,直迎他的面门而去。 只修灵力的勒河,不擅长近战,他挽起长枪,枪头灿若升起的银月,一横一挂间,有银色光刃从那银月中飞出,刃割虚无,发出刺耳之音,阻扰了云辰的贴身。 可被激出凶性的云辰,何曾顾虑这么多,他体内的灵力汇集于掌中,暂得金刚不坏之能,立掌成刀,以同样的攻击轨迹,劈砍那割来的银色光刃。 “噹!!!”两者相互碰撞,犹如金属在撞击,迸出滚滚的气浪,吹倒了十丈内的盘树,这短暂的攻击,看着势均力敌,但少顷过后,那银色光刃不敌如金刚不坏的手掌,被崩裂成光片,破了法。 云辰退后几步,面色无喜,觉得手骨生麻,皮肉有些开裂,索性他血力如海,连同那活化的两个脉轮,一同滋养受损的肌体,未等片刻,伤口生出肉芽,旋即恢复如初。 此番较劲,云辰运用的都只是一些灵力,无法像对方那样变化成法术,吃亏颇大,但此战他意在验证肉身之能,不想动用术与法对敌,所以也不气馁。 “太让我失望了,堂堂大派弟子就只能超控区区几种法门吗”云辰学着勒河的口气,也同样嗤笑着,但身形没有停下,再次冲了上去。 被云辰一番言论刺激到的勒河,仰空长啸,震的周遭古树簌簌叶落,林中群兽匍匐不动都在畏惧,他身上的碧甲挥洒出一股妖异之力,原本还有些俊俏的面容,变的狰狞,一条条碧色花纹,攀沿在脸颊上,固化成一种特殊的魔纹,加持了肉身之力。 “以你之血,祭我长枪”勒河长枪横挂,双掌中结出古印,整个枪身似乎受到催化,变得漆黑如墨,他接连刺出,每一击都有黑色光束,从枪头射出,渲染了百丈草木色泽。 刚刚袭来的云辰,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脚掌跺入大地,踏出一个一尺深坑,借力躲闪着,那一束束黑光,没入他刚才所在之地,直接穿透进去,坚硬的石地竟然没有分毫阻隔之力。 “小畜生,看你还能躲到几时”勒河持枪漫空挥舞,只见枪影密布,爆破之声连连,数不清的黑色光束从枪尖射出,宛如一片黑雨,封住了云辰所能逃窜的所有路径。 见此、云辰也不愿藏拙,威能也验证的差不多了,再一味狂妄自大就是找死,他运转灵力,转化成一门法,隐见有黏稠的黑气,从他的掌中溢出,观色泽比勒河的黑色光束更为深邃,阴气十足且带着腐蚀气息。 “是《阴屠》的灭生气,辰师弟不是没有修炼过这种法门吗?竟然可以施展出来”神经紧绷的薛涛看到那黑色的阴气浮出,瞬间就认出了这种法,他修持此典籍,很明白其威力,虽然大道同归,术与法只会依凭灵力为源转化而生,但没有修炼过独属的法门,始终难窥其真意,威力铁定不如修持此法门之人来的厉害,更何况还像云辰这般从容转化而生。 “灭生气、化灵!”黑色的阴气,在云辰掌中飞旋,经由他的意念与灵力操控,转化成一只八丈黑色炎鸟,挡在了其身前。 此鸟一现,大阴之气滚滚袭来,黑雾遮天,羽丝间更是渗出黑水,原本被积雪覆盖的草木,但凡触其气,便枯萎老死,连石岩也经不起腐蚀,变的灰蒙蒙的,似乎此法以太阴为根,借来了一丝冥道之力,可腐蚀万物、万灵。 黑色炎鸟,形态如鹏,鸟喙喷吐大量的灭生气,直迎那飞来的黑色光束而去,还未相触,便腐化了黑光的能量,使之滴落着黑水,看着极为骇人。 “这是什么法门,竟然可化灵对敌”勒河也被惊住,眼见黑色炎鸟向他飞来,要喷吐那腐蚀之力十足的黑气,他折弯了枪身,形如半月,随即一松,激发出一轮十丈之长的黑刃,斩入鸟身。 黑色炎鸟没有入空躲避,张开硕大的飞翼相迎,倚仗那奇特的灭生气,要与之一决雌雄。可云辰还是有些小觑归胎六境高手的恐怖,他虽术法熟练,深得创出此法能者之真意,无奈灵力太过孱弱,灭生黑色炎鸟没有发挥出太大的威能,被一分为二,化为灭生气,散溢在世间,而那轮黑刃也被沾染到腐蚀之力,化为一滩黑水,坠落到地面上。 心神都投入到黑色炎鸟身上的勒河,未曾发现,云辰踏着流风,施以极速向他奔来,当眸子瞅见身形时,却以被人近身,仓促间只得施展几道小术法护身。 怎奈极尽肉身,自古难被敌手在体道争雄,更何况破极而行的云辰,那探出的手掌流转金刚之力,震散对方凝聚而出的术法,力道之强让空气都为之一沉,犹如布下场域一般,击断了横亘两人之间的长枪,之后迸出的余力击飞了勒河。 “竟敢辱我”勒河怒不可歇,驾着灵光稳定了倒飞的身形,他双目布满血丝,口中大肆吐着鲜血,周身铠甲受到那股巨力冲击,咔咔作响震出裂纹,对方那全力一击实在恐怖,若真要以他这不修体道的身体硬抗,恐怕难逃四分五裂的下场。 观战之人无不惊骇,以弱击强,跨越几个小境界争斗,这其中的难度不言而喻,可场中的男子依旧泰然自若仍压制对方,不经让上元门众人推敲,此子身具何等无上体质。 “自取死道”伴着勒河的叱喝,他双手飞速缔结古印,引动了上元门的护山大阵,一缕缕法光斥漏而出,隔空渡入其重创的身躯内,那是法阵之力,以其修为造诣只能借来些许,可这冰山一角的力量,也足以让其复体如初暂时提升一身力量。 望着法阵之力灌体的勒河,云辰眉心轮流淌出仙精,加持着双目的威能,窥破了那层法光,对手的一切变化一览无遗,使其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敌手。 潜伏在勒河肉身中的力量,正极速弥合其受创的部位,他的身上燃起了法光之焰,灼人双目,皮肤表面覆盖一层紫色光晕,护持了他的肉胎,使之无惧伤体之威,而其灵力掺杂着法阵之力,凭空登上了另一个境界中。 “不能任其继续变化了,否则超出了可控范围”云辰目力非凡,看向那护山法阵,流转于华光下的阵纹,被其拓印于心头,他灵台衍生慧光,玄奥的法阵纹路在其心头演算着,瞬时有了主意。 上元门的护山法阵何等玄妙,玄道高人来此也无法攻破,何况云辰区区一个刚踏道途的启灵境修者,索性法阵之力被勒河牵引出一股,那外漏一角阵纹并不难演算,只要破其某处重要节点,便可终止法阵之力的灌输。 谋而后动的云辰,再次催衍“灭生气”,一浪黑色的雾霭,携带磅礴的阴力,淹没浮于半空的勒河,欲把其拉入幽冥之中,只得见后者撑出法光之焰,化出一方净土,任由“灭生气”如何阴毒,难伤其半分。 “看你还有何手段施展,待我承载完法阵之力,定将你挫骨扬灰”勒河眼中表露不屑,怡然自得笑着,旁侧观战的上元门等人也讥讽连连,反之薛涛与千玉,愁眉紧锁暗思是否应前去支援。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时,浓郁的“灭生气”中,陡然飞出一束血光,擦着勒河的法光之焰而过,重重的射在了其身后的法阵上。 这一击威能并不骇人,只是点在了一处法阵节点上,乱了阵纹脉络,使之自主增强威力,收敛一切外漏的力量,隔断了对勒河的灌输。 “这小子怎么看出护山法阵力量节点的”上元门中有人轻轻低语,全然不信事属巧合,那一道血光力道恰到好处,多施展几分就可引动法阵攻敌,只能是有意为之。 被隔断法阵之力的勒河,身外不再腾出法光之焰,徐徐坠入地面上,漏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眼帘中再次映出云辰的身形。 “兽魔功”犹存法阵之力的勒河,低喝一声,身外涌动出涛涛灵力,云烟澎湃,一尊尊兽影从灵力中分离而出,化出实体,这些兽族体态巨硕,角爪狰狞,兽身隐隐有着一些化妖的趋势。 一尊魔猿受到驱策率先袭来,那壮如石柱的双臂,重重捶打地面,轻易凿出一个凹坑,它抓向云辰,出手迅捷,撕开了气阻,迫于无奈云辰与之对了一掌,肉骨中生出无匹巨力震飞了那尊魔猿。然、击败勒河的时机已失,其余不善速度的化妖兽趁机围住了他,有的如虎、有的似蛟,五尊巨兽个个面漏狰狞之色。 “仅凭几尊化妖兽,也想阻我”云辰骨中衍生霞光,浑身肌体萦绕出血光,体道气势磅礴盖压天地,他以血力生火,施展了之前修持《盘阳玄功》中的阳拳,一抹血红的浮光,在其拳中冒出,至阳之气十足。 他纵身跃过魔猿,挥舞着阳拳,以炽盛的至阳之气,打入形似犀牛的头颅上,此兽勃然嘶吼,兽头上的三根独角尽数断去,兽魔功拟化出的化妖兽毕竟不是真实存于世间,少了很多先天威能,岩犀的一身岩甲无法完全防御那股力道,整个兽身被嵌入大地中。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六章: 兽魔功 苍云崩裂、余下四兽腾空而起,受勒河意念驱使尽数攻来,那尊虎兽利爪在大地上擦出火花,划出几道深痕,有庚金之光于爪间若隐若现,掏向云辰胸口。 见虎兽这等凶戾,云辰岿然不惧,整个人血气蒸腾着,化出宝光,他屈指成爪,至阳之气被点燃,如同冒着金色火焰一般,对向了那探出的虎爪。 两相碰撞,高下立判,那股庚金虽是锋利无匹,依旧难以奈何云辰的肉身,只是划破了表皮,便被血气蒸化了,反之阳拳至刚至阳,加之有巨力相助,轻易就碾碎了虎兽袭来的那只妖爪。 一击得手更需趁胜追击,云辰趁着这灵化的虎兽还未自愈残体,眼眸中涌出炽盛青光,一道青色光轮自光中升起,仿若升起的明月般无暇靓丽。他巧施秘法,那道光轮从眸中透出,流露出剑华,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竖割了虎兽的身躯。 兽魔功似与勒河心念相交,一尊化妖兽被斩,他面色刹时惨白,眼眸中流露出痛楚神情,自是不甘其余四兽,这般轻易被敌手斩杀,他驱动体内仅余的法阵之力,尽数渡入四兽身躯内, 刹那间,四尊化妖兽仰空长啸,身躯上映刻出一角阵纹的脉络,以阵为根,接引山川中的灵气精元汇入,经受此等磅礴能量灌体,四尊化妖兽威能更甚以往,身外涌动出涛涛妖气,化为四道光柱直冲霄汉,身躯也愈发趋近妖态。 四兽步步紧逼,占据四方之位,一股独属妖族的气势被引动,压的周遭古木枝头摇摇欲坠,百丈内空间犹如深陷泥潭,任谁都步履维艰,身处其中的云辰,身躯如同被缚上了枷锁,只是抬臂都异常艰辛,只是这种状态未能压制于他,其心脏受之影响,冒出琉璃宝色,勃然不规律的跳动起来,如同天鼓被敲打一般,震开了一切的束缚,他体内暗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原是那极尽大势欲破体而出,反制一切诸敌。 脱离气场压制的云辰,迎向了最具威胁的那尊魔猿,此兽善速,精于肉搏,身与大地之力交融,加之有勒河心念操控,总能在间不容发的当口出其不意,他施以阳拳,意图碎其身躯,未曾想魔猿那如磨盘的巨掌,凝聚着紫色的魔光,与之抗衡,两股巨力相撞,劲风迸起刮向周遭,他并未占据多少上风,魔猿倒退双脚犁出七尺裂痕,真的抗下了这一拳。 “区区一个化妖兽也敢与我体道争雄”云辰双目斥漏出凶焰,隐隐能察觉其周围空气在焚灼,他鞭腿抽飞后侧暗袭的蛟兽,眸中那浮出剑轮斩退了操控山岩之精的山犀,磅礴的血气凝成囚笼锁住了伺机而动的赤鹏。他在清场,欲证无敌破极体道,此乃出山后的第一战,敌手远超其几个小境界,正可培养自身的无敌信念,魔猿身受大地之力,又得法阵之力护持,远超一般体道修士,正可献祭己身信念。 见其余三兽毫无建功,勒河心念尽归魔猿,使其更具灵性,犹如灵魂附体般,他施展兽魔功的秘法,以赤鹏、岩犀、蛟兽力量为养料,尽数滋养那唯一兽魔,云辰也不阻扰,心潮澎湃的摩拳擦掌。 魔猿气息越发强悍,身形也越发健硕,有古老的光华流转于体外,当最后数道光丝从三尊兽体中抽离,渡入魔猿体内后,魔音玄生,数道诡异魔纹攀延在整个兽体上,如同真魔降世,掌厄难之力。 察觉到魔猿体内危险的气息,薛涛为之颤栗,这股力量欲要超出脱胎六境,便是他亦要小心应对,反观云辰欣喜若狂,丝毫没有打断的意图,正调整自身状态,升腾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 以得三兽之力的魔猿与云辰遥遥相对,眼窝中升腾起灼灼魔光,他双臂拍胸吼断了云海,震的旁人众人双耳生疼,刮起阵阵罡风。 勒河心念与魔猿融作一体,如同他在战斗一般,满怀着屈辱的怨念,操控魔猿跃空而下,双腿施力的地面,轻易被撕裂,硕大的双拳合并,借着下坠的力量,毫不犹豫捶向云辰。 得见敌手一派原始打法,云辰凶性彻底被激发,体内如河水般的血气,翻腾不止,一挂一挂的霞光由毛孔中喷薄,魔猿身有魔音,而他却生出玄音,都是肉胎强大的体现,他自信破极体不破不伤,不肯避离,整个人双臂交叉,呈撑天身态,面对魔猿倾尽全力的一击。 “轰~~”大地抖动不止,原本对战的小山丘,烟尘四起,整个山丘蔓延着巨大的裂纹,而在深凹三丈地里,赤色的血气交织着诡异的魔光,那一人一兽各占一方,岿然不动。 这一击太过惊世骇俗,纯以体道相争,谁也没有占得多大便宜,云辰蓬头乱发,双臂不断颤抖,极尽体没有破开,只是嘴角抑制不住溢着殷红的鲜血,看样子五脏受伤不轻,那魔猿巨大双臂吊着,细细一看,肌理开裂,有灵力正从双臂上往外泄露,它的这具法阵之力加持的身躯,单论坚固程度敌不过极尽身。 “阳拳”眼见极尽体不弱于人,云辰信心澎湃,磅礴的血气生化此术,灿如骄阳般炽盛开来,他勇猛无敌,挥动的拳头散溢出金色焰火,击穿魔猿的心房。 可此兽毕竟不是实体,身躯内都是凝结的灵力所构造,大部分伤害都无法击毙于它,趁着那臂膀未拔出来的时候,魔猿双臂陡然施力,捶向云辰天灵盖,将其轰入岩地中。 “血气生焰焚苍穹”岩地中叱喝出一声怒吼,如浪涛般的血气,从那被轰开的洞口喷涌而出,倒灌在苍穹中,染红了一方天象,这等血气受云辰意念转化,变得尤为灼热蒸腾,犹如岩浆一般,山丘在融化,从中淡然走出一个血焰缭绕的身影。 而这些许的时间,足以让魔猿愈合好贯穿的胸口,它主动出击,震飞脚下的熔岩,魔光凝缩于指尖,化为锋利无匹的爪,它想撕裂眼前的敌手。未曾想对手也是同样想法,两者拳脚相向,各持无匹巨力,轰入对方身躯内,不肯相让本分,接着又都受巨力反震,倒飞出去。 “兽魔妙化”远处的勒河盘坐于地,双手拈着一枚印法,浑身布满妖异的魔纹,只见涛涛精气从十方汇来,渡入魔猿身躯内,它的背脊生出阵阵乌光,有两只狰狞的赤红魔手生了出来。 “三头六臂吗?不对,只是强行融入一些精气,拟化出一缕兽魔的力量”云辰严阵以待,目力受月轮增持,破看了一些奥秘,虽有感对方术法诡异,仍坚信自身不败信念,他先发制人,以极速揣倒了魔猿的右腿,欲取那兽首。 怎知那双魔手,速度比他略快三分,紧握住将要砍下的手刀,那力量与魔猿不遑多让,竟然其一时挣脱不开,这瞬间被制,魔猿凝握兽拳,拳拳到肉,不断袭打云辰周身,让其五脏大颤,大肆咳出宝血。 “金刚之力”云辰燃起血气,百骸镀上一层金辉,他力增三分,挣脱开魔手的擒拿,反身跳到魔猿背脊出,双臂各夹住一只魔手,用力撕扯着,他血气焚燃迅猛,力道增持的越发强大,竟真拔下了那生出的魔手。 魔手离开魔猿身躯,犹如没水的鱼儿,眼见腐化成泥,它的背脊处没有乌光衍生,看样子无法如魔猿一般,借助灵气精元愈体,勒河也气息羸弱,这种法损耗灵力颇多,以他的修为也只能施展一次。 战况再如先前,云辰频频挥动阳拳,将魔猿击入石壁中,轰裂了兽首,依旧无法打破那法阵之力,只能眼见它慢慢愈合,而魔猿臀那根巨尾,甩动流风,如一条神鞭出其不意抽飞于他。 你来我往中,苍穹频频响彻起震音,整座山丘被轰成碎片,从溪水间打斗到山巅上,一时是魔猿身躯千疮百孔,被击飞入空,一时是云辰发丝沾染宝血,几度被那魔爪撕开皮肉,惊得旁侧众人退后连连,生怕受其波及。 体道伐斗最可怕之处就是力量不歇不止,他俩一个极尽体道难破,一个灵体破而愈合,最善持久战,索性魔猿非真实生灵,力量来源多数为法阵之力,终究有消耗殆尽的时刻,云辰逐渐占据主导地位,每一次击断魔猿身躯,就可散出一些法阵能量,他见败势以成,以腿为刀横断了那巨硕的兽身,掠空摘了那狰狞的兽首。 心念全系魔猿的勒河,术法被破,心神一阵恍惚,灵魂犹如遭受重创般,晕眩不止,他五官泊泊渗出血液,眼帘中看着步步逼近的云辰,叫嚷道“小畜生,待我修为恢复,定抽你神道宗一甘众人的神魂熬炼”。 “炎链”两人面面相觑,云辰并不惧怕,口中倾吐两字,掌心由血肉中窜出一条赤色火链,按住其胸口,结实的捆绑了勒河的身躯。 此法以所缚者的灵力为源,化成火链,侵蚀其灵力供为己用,遇水不熄,外力不破,除非以力斩断,或是云辰自行解除,不然勒河终将受制于人。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七章:古老祭台 “啊~~”赤色的焰火从火链中溢出,焚燃着勒河的躯体,他痛苦的哀嚎着,结出炽热火纹,皮表烫出了水泡,一袭黑发都干枯曲卷着,旁边之人可闻肉香飘逸。 他的肉身虽不如真正修体者,可灵气日夜滋养,肉胎已然化作灵体,不是凡人可以比拟,但这赤色焰火温度之高,全然让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得见这一法的恐怖。 “小鬼!你找死”见到勒河落败,惨状异常,其余的几名护法弟子,不再旁观,灵力附体,一个个持枪袭来,虽修为不如前者,但也属归胎六境内,不可小觑。 云辰冷哼一声,纵身后退而去,他与勒河一战,消耗颇大,可以说体道手段尽出,而刚入启灵境所得的那点精纯灵力,也就勘勘支持他转生出几种法,根本无法再接踵对战,况且他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 “师兄!刚才那种法,不就是《赤炼》的炎链吗?”千玉看出了刚才火链的根源,故此向薛涛确认一番。 “是那种法没有错,师弟素来喜爱研读古籍法门,我一直以为是种爱好,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不修持独属法门,也可随意转化内含的术与法”薛涛细声说道,但神色极为高兴,以微不可听的音量喃道“果然敢走极尽之路的英才,都有超乎常人的智慧”。 “啊~~好痛啊”山岩上、勒河依旧痛苦,在雪堆中滚来滚去,火力溶解了不少冰雪,还是无法熄灭附着在身上的赤焰,此法超出常理,有些避水之能。而在旁边着急的上元门几人,想拽断那跟炎链,只觉使一分力,便收紧一分,那捆体的炎链都以陷入到勒河血肉中去了。 见到无计可施,其中一名护法弟子,跨步走到云辰面前,冷哼道“解除你的法,不然我将上报宗门,与你神道宗不死不休”。 听到这番话,薛涛、千玉面上不约而同出现忧虑,但云辰却毫不在意,吞下一枚滋养肉胎的宝丹,说着“别威胁我等,我神道宗存世万年,经历过多少灾难,至今不灭,自有我们的底蕴,你大可以去上报,看看你家宗主究竟会作何反应”。 这寥寥几句话中,并没有夸大的成份,神道宗传承至宝“元辰珠”内,栖息着一只不知何等修为的老妖,总在灭门之灾时显圣,威能不可揣测,这正是神道不灭的根本原因。 看到对方软硬不吃,那名护法弟子面上虽不甘,但依旧有些妥协,恶狠狠的说道“我可以借你等传送古阵,但需先解开勒河身上的火链之法”。 “成交”云辰答应的极快,刚欲伸手,便听护宗大阵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嗤笑声“什么时候,神道宗的小儿,也敢跟我上元门讨价还价”。 华光灿烂的法阵,颤明不止,如水膜般的阵壁,露出一个缺口,冒出冲天的灵气精元,一位圣衣华冠的老者走了出来,他面如白玉,鹤发童颜,天生有一种凌驾诸人的神采。而在其身畔,站立一名风度翩翩的美男,一袭紫衣,容貌胜女,自出现时,面上就挂着和善的微笑,眸子清如碧水,挑不出任何瑕疵。 俊美的男子,手持一把骨扇,他望向还被牢牢捆缚的勒河,手指蓦然一点,磅礴的灵力化为小剑,斩断了那条炎链,看其修为身处灵道多年,着实恐怖。 “多谢煜城少主相救”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勒河急忙站起身来,弯身行了一礼,神情格外恭敬,跟刚才那个自大的形象,判若两人。 “勒护长,你这也太狼狈了,是败于何人之手啊”煜城语态温柔,看不出喜悲,总是这般如沐春风。 似乎觉得有些可耻,勒河咬了咬下唇,看向云辰,不敢多言,而煜城也注意了那名始终昂扬站立的少年,血气蓬勃,肌体如金,不时流溢着琉璃之色,但修行确实低了些,只处启灵境。 “一个小小的启灵境,就可败我上元门的护法弟子,你等还是真是给我门中涨志气啊”老者也明白勒河意指何人,怒火油然而生,那股玄道之人特有的威压彻底展露,吓的几名护法弟子,跪伏不起,不敢直视其威。 “沛老别生气啊,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世间多是天才英杰之辈,我想这位师弟拥有天生神力,勒护长败给他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煜城一脸赞赏的望着云辰,透露这满意的神色。 老者闻听此话,也不深究,心头颇为顾忌煜城的身份,他望着薛涛几人出言问道“为何与我宗弟子发生冲突,如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叫云乐山老儿来弥补我宗的损失吧”。 薛涛闻言恭敬的行了一礼,缓缓的道出了事情的原由,当听闻是勒河几人漫天要价,讹诈几人时,煜城手中的骨扇一展,一股沛然的灵力从扇子冒出,直冲勒河几人而去,霎时把他等轰到了守山法阵上来。 几人的体中,骨裂之声响起,便知用力没有丝毫留情,也是在那一时,他表露出一种无上的威严,不可违逆,天生皇者。 “恕我上元管教无妨,让三位师兄师姐遭受恶奴刁难了”煜城举扇行了一礼,恢复了那份从容气度,似乎刚才的所作所为不是他造成一般。 “煜城少主严重了!这本就是一件小事”薛涛察觉到煜城的善意,也不敢失礼于人,客气了一番,而千玉也委身一礼,觉得这才是大宗弟子应有的风范,荣宠不骄,谦卑和善。 “既然诸位不计前嫌,我便饶了他等性命,但这位师弟,身具神力,确非池中之物,不知可愿日后来我上元宗讨教一番大道”煜城说的简单,但在场几人都听出了话中的含义,这是裸的求贤下士,想把云辰纳入上元门。 “这……”薛涛怕失言得罪煜城,神色有些恳求的望着云辰,但后者笑了笑,抱拳行了一礼言道“多谢煜城少主的好意,只是我宗大道我还没有参悟,怎可图谋上元道意,只能辜负少主的美意了”。 听到云辰没有思虑便拒绝了,煜城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以往无人敢对他说个“不”字,气愤交加间他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可面上依旧平易近人,他乐道“既然神道宗有如此大道,我也不好强说,这样吧!我送你等入阵,权当之前的赔罪了”。 几人颔首,没有拒绝,跟着煜城便进入到上元门法阵内,一路他们眼花缭乱,由衷敬佩大宗的底蕴,这里楼台遍布,各部管辖明确,光见到的弟子人数便不下数千人,且修为都不弱,男的英武不凡、女的美艳动人。 寻常弟子手中便可持拿威能不凡的灵宝,身穿宝甲灵衣,而一些看起来重要之地,总有淡淡的恐怖威压传出,不知坐镇着何等修为的长者,更有隐秘之地飞旋着冲天的宝光,藏匿着难以言述的惊世之宝。 尤其山中的灵气精元含量,根本不是神道宗可以比拟,吸一口便可轻身,还栖身着一些异种妖兽,守护这岩壁上的上好灵药,但这一切都只是一角景象,还不是上元们全部的实力。 “到了!这里就是我宗传送法阵”煜城带着几人,步履飞快,拐入了一处空荡的后山之洞中。 这处洞内地域有些偏远,周遭并无琼楼金阙相伴,更像远远的避开此地,洞窟中格外宽大,垂悬根根石笋,滴落芳香水珠,看着不似开凿而出,若天然生成一般,只是无人把守不说,还破旧不堪,格外枯寂。 洞窟中央位置,根根法线刻入山中,生出明光,一条一条繁琐至极,遍连山根,蕴着太古时代的奥义,无法揣测,其上还坐落这一方古朴的玉胎祭台与几颗悬浮彩石,有一股沛然的虚空之力流露,冲刷着祭台的灰尘。 这祭台基石有些奇特,全然不像近代之物,建造的形态格外诡异,甚至沾染着些许犹存已久的血渍,不曾干涸还冒着丝丝血腥,像是有生灵刚刚陨落在祭台上一般,生机不绝。 几人愁虑半天,尤其薛涛与千玉,确见过传送阵样式,与眼前这祭台毫无一处相似之处,讶异是否来错了地方。 以往传送法阵会以万里石为根基,打开虚空界门,传送万里之遥,但那玉胎样式的晶石确不似万里石,隐隐透着补空之力,不知究竟为何。 “诸位要去何地,我好打开虚空界门,送你等过去”煜城看着几人惊讶的表情,急切的说着,似乎在做干扰,他一手摸着古老的祭台,一手烙印着古怪灵法,似乎正在催动。 “劳烦煜城少主了,我等要去元玥洲的丠荒城”薛涛虽有疑虑,但也不好明说,连忙报出了所要去的地方。 “此事简单,请诸位站在祭台上,我好送你等过去”煜城话音刚落,云辰三人走到了祭台上,他双手拍入一处灵台上,启动了虚空界门,顿时群山震荡,梵音鸣起,流霞飞舞、天降仙葩,好似远古万族祭礼之音在禅唱,声势浩大。此况未歇,祭台上空虚空之力肆意窜动,开凿出一个空洞,内部幽暗深邃仿若炼狱,降下虚空之力,结缔出一个类似囚笼般的光幕,瞬间包裹住几人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煜城诡异的笑了一笑,擦了擦鬓角的汗液,处之泰然叹道“没人敢跟我姜煜城说不,既然不肯归顺于我,便是于我无用之物,留你们何用”。 “煜城少主何必大费周章,这几人杀了便是”那老者早就明白此子的心性,阴毒狠辣,做事不留余地,不解为何如此费力。 “哈哈!玩乐而已,他等要去元玥洲,我便送他们一程,只是终点不一样而已,我已经可以想象几人垂死挣扎的样子”煜城大笑着,挥扇着骨扇,带着惬意的神情转身离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八章: 死绝险地 一间绝壁山崖处,古老的祭台闪漏明光,刻入地中的法线多年不合,终于链接起来,一条一条交接在一起,生出滔天玉色玄光,好似一张捕捞鱼儿的巨网,等待它网中猎物的降临。 在祭台半空,虚空被撕扯出一个口子,流淌出躁动的虚空之力,有两男一女从那出虚空口子,掉落下来,重重的摔在石地上。未有多时,三人前后苏醒,放眼看望周遭,皆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诧异之色。 这山条条,山岩古朴,色泽泛白,没有鸟鸣、没有兽吼、没有植被,死一般的寂静,像一处被放逐的蛮荒之地,任由你仰空呐喊,亦不会有人听见分毫。 “这里不是药都”由于生机蓬勃,云辰恢复的极快,没有过久就摆脱了那虚空乱流的冲击感,他端望四周,萧条至极,与古籍上记载的药都完全不符合,缺少一种生气,连稀薄的灵气精元也没有飘絮。 “不会是界门传送出现偏差,我等遗落在一处荒域吧”千玉眸中迷离,忍者痛楚看着周遭,云辰见况,走来过来,掌心贴入她的背后,想导入一些灵力,疏导她那紊乱的气血。可无论他如何驱使,灵力始终不肯离体,像是被封存在体中一般。 “怎么了!我的灵气为何被禁锢住”不止是云辰,醒来的薛涛与千玉都惊奇的发现,灵力沉睡在体中,可以游走在血肉里,就是无法离体,似乎这方天地存在一种力量,可禁生灵神力。 “是煜城!”云辰肯定的说道,他神觉敏锐,曾察觉到煜城在上元门,散露过的一丝杀意,被对方隐藏的很好。 “应该是他!师弟你不肯转投上元门,又伤了他们护法弟子,所以那煜城趁机报复我等!真是卑鄙”薛涛回想事情的经过,确实疑点重重,一个堂堂大派的少主,怎么会如此好说话,虽不满,但依旧不曾表露,可见其心阴险程度。 “可此地是何处,为何能通过界门来到这里”千玉刚刚说完,便捂住唇齿,玉手指向祭台的另一边的石柱旁,那里盘坐着一具枯骨,皮肉尽褪,与石柱同色,如不留心还真不易发现。 枯骨端身盘坐,头颅仰空看望,隐隐有着不甘之态,云辰拂手摸着枯骨,感觉到骨质格外坚硬,至今未曾腐化,冉冉冒着梵光,还残余着少许令人惧恐的法力,不难推测生前修为精湛,已然踏入玄道之列。 他身上衣衫早已随风逝去,经不起岁月的冲刷,手骨中还紧握着一截残剑与一枚黑玉镯,两物至今不曾风化,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身上没有伤痕,应该是坐化在此地,这位前辈是老死的”薛涛研究了一番,出言说道,但却给众人心头盖上了一层阴霾,一位玄道高人活活老死在此地,可以想象走出去是多么的不易,而他们三人只有凡道修行,更不可能走出。 “不管怎样,相遇就是缘分,还是将这位前辈埋骨吧”云辰说着,掰开拿手骨,拿过短剑,在附近的岩壁上,猛力挥砍,开凿出一个简易的石穴,小心翼翼的抱着这枯骨,放了进去。 他留下了那柄残剑与黑玉镯,虽觉得有些不妥,但眼前一切情况未知,武器之利可以傍身,尤其在这片神秘地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师兄,这黑玉镯好像是一种类似须弥袋的东西”云辰递过黑玉镯,让薛涛仔细观看,只见其体内灵力躁动,循序渡入此镯中。 在这片地域,灵力不可离体,更不能施展术与法,但有些类似媒介的物质,还是可以接受修道者的灵力,尤其是蕴含虚空之力的物质。 薛涛疯狂渡入灵力,由于此物年代久远,其中玄道印记早已受岁月磨耗,失了往昔威能,他冲击了几次,便打开了黑玉镯中内含的空间。 玉镯颤鸣,灵光大盛,一个不小的空间格局出现在几人面前,云辰探入双手,一件一件往外搬运着暗藏物品,有玉简、骨书,古典书画,数十瓶空荡的药瓶,一些残破的法器与一尊药炉,还有几个法印封存的玉盒,都是对几人无用之物。 千玉翻找这些东西,拿起了一枚白色玉简,看望半天,她探入心神,发现其中存有只言片语,像是那位前辈高人生前所留,叙述着他的经历与此地介绍。 云辰接过玉简,也探入心神,耐心研读记载的事情。 “时也!命也!我又听到那东西的哭啸,它究竟是什么,万古长存,不堕生死,可这等存在,为什么缠着我,难道我老死也要躲在此山上吗?” “走了亿里,整个元玥洲都没有这么广袤,是否注定走不出这块魔地,还是说这片地域不存于世间,坐落在岁月长河之中,注定要人迷失在过去、现在、未来三处时空夹缝中吗?” “那血腥气息浓郁的碧水,像极了古籍记载的碧血妖河,可为何在这受诅咒的葬天之地出现,传说碧血妖河的根源生长着几朵妖神之花,莫非就是那被大道之气包裹的仙葩不成” “玄君浩!我不甘,你害我带着丹宗传承之物,迷失在这魔地,我永生永世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玉简里的内容,云辰瞬间感觉到毛骨悚然,虽然每一条都不相同,但似乎都存有一种大恐惧,这玉简中多次提及的葬天之地,他虽没有听过,但古籍中记载过一处禁忌之地与这相同,那便是为世人所知晓的失落之地。 此地当为禁忌,外围居住着各类遗族和妖族,传言甚至有上界才有的古老祖兽,这等妖族血脉通古,天赋异禀,祸乱苍穹,诞生之日便引起天地异象,全然不是依丹这种血脉之力孱弱的普通妖兽可以比拟。 至于失落之地的中心处,无人知晓存在何物,进入之人与妖,无人可以逃脱,封存着一切灵法之力,有着错乱时空之力,可能你刚一踏入,没用多久再出来时,万载已过,岁月无痕,红颜变枯骨、挚爱化成土。 “师弟怎样!可看出一些头绪”薛涛急切的问道。 “此处是失落之地无疑,而且我等还身处中心”品酌其中无奈的语气,薛涛默声不语,而千玉则是泪珠挂面,玉手紧攥着裙摆,谁也预料到刚出宗门会遇到这种事情。 看着二人绝望的神情,云辰振奋心神,劝解道“师兄、师姐,你等也勿要绝望,但凡古籍有所记载的,定是先人进来又出去过,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如果他们只是妄测,谁又能言明我等会埋骨此处,没有一条生路”。 听闻此话,虽还是惆怅,但薛涛、千玉二人情绪已然有所缓和,几人郑重商议一番,都决定搏出一现生机,不然那位埋骨的前辈,就是他们日后的下场。 次日…… 悬空的大日,未曾西落,一直挂于苍穹之中,此地似乎永世都只存在白日,不见黑寂降临,且这日阳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圣者法力塑造的一般。 云辰三人步入山下,眼帘中映射出无尽的荒山,这里山峦叠嶂望不穿尽头,可皆是条条,没有生灵、没有绿色,他们很难想象上元门祖辈,为何要在那样一处秘地上创建宗门,古老的传送法阵,为何会又与此地相连,是人为刻意建造的,还是那座古老的祭台本就万古长存着。 而更让三人感到焦虑的是,此地灵气精元说是匮乏,更贴近丝毫不存,无尽的山岳,一点山岩之精也没有,让人绝望,等若判了修道之人的死刑。 三人步履艰辛,日复一日的徒步行径着,看着一座又一座枯槁的山岳从眼前经过,永不见荒域尽头。在这灵法禁锢的地域,飞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没有人怀疑绝世大能在此也会等同他们一样,禁锢法力,要借用脚力行走。 不知何时何地,承受不住疲惫的千玉,率先倾倒在地,原本楚楚可人的面容,瘦骨嶙嶙,肤色暗淡,她多日不曾进食,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他等修道之人,可以辟谷,但身体依旧要吸取天地精元,补充己力,不然还要是精气丧尽而死。 云辰看着那凄惨的面容,又瞅向她腕上的银镯,毅然的拔出腰间上的残剑,割破了手腕,喂到千玉口中。 已经处在昏迷状态的千玉,只觉有一缕甜乳滑入喉中,滋养着那消耗的精气,出于本能,她用力吞咽着,根本不管其他。 也在这时,薛涛拍了拍云辰肩臂,示意他立刻止血,虽然那这小师弟的血气带着甜味,使他偷偷咽了咽喉咙,但他依旧克制住了,把须弥袋中的生肌粉涂抹在伤口上,愈合那划破的肌体。 “这里日不落,月不升,根本就不知道走了多久,难怪那位前辈须弥镯中没有一粒丹药,想必都是损耗光了”薛涛坐了下来,恢复着消耗的体内。 而云辰揽过千玉的身体,把其慢慢放入膝上,让之休养生息,他的心脏猛烈跳动,用力张弛着,以精血衍生出损耗的血液,恢复着精气。 这便是他破极所带来的最大好处,生机不绝,命胎不衰,在这里地域,恐怕普通的玄道高人也没有他活的时间长。 “师姐已经到了极限了,接下来我背她行前,争取看看哪有水源或绿洲,不然真要死在此处”薛涛鼻息重重的吐了口气,这话他只是听听,不曾坚信,这种地方死寂是唯一的景色,谈何绿洲与水源,只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罢了。 云辰背过千玉,扶着薛涛,倔强的前行着,那位前辈的玉简中记载,他只前行了亿里,便被一种大恐惧吓退了,未曾说过亿里之外究竟有没有生机。 恍恍惚惚间,三人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半年,薛涛须弥袋中的丹药早已吞噬殆尽,原本打算购买灵药的灵玉已被吸干精气,连生肌粉都喂给千玉吃了,实在没有恢复精气的东西。 直至最后,支撑三人的精气的,只有云辰的血液,那甘甜的鲜血,似乎永不枯竭,每过一段时间,云辰都要割脉强行喂与两人喝,但令人可笑的是,吞噬这么多血液,薛涛与千玉,体质竟有所改善,虽不修体,但血脉之力日渐增强着,连修为都上一层,一个踏足离凡、一个踏足胎灵。 荒山重重、三人在一处山崖下休整,躲避着狂风日晒,云辰心神归定,闭目养息,他双耳展动,侧耳一听,依稀听到了流水之音,缠缠绵绵如丝竹之乐,煞是好听,且听水势不歇不停,想必是一处生源不绝之处,可能会繁衍出万物生机。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九章:葬天之地 荒山重重、奇峰罗列,放眼皆是一片白花花的色彩,无木无兽,不见尽头,叙述着一种恒古的死寂。在这失落之地,声音都是宝贵的财富,因三人耳中永远只闻那麻木的脚步之音。 恰在今日,云辰闭目养息时,侧耳一听,不知何地传来涓涓细水声,泠泠作响煞是好听,犹如丝竹之乐,舒缓了疲惫的心神。 “水!师兄、师姐,我听到了水息声了”两人眼见云辰激动的爬上附近山头,本以是幻觉使然,到见他高兴的挥手,瞬间否定了心头的念想,在此地,他们不修体的修道之人等同斩去修为,怎可比肩那炼体之士。 未用多时,探寻声音根源的云辰飞奔下山,干涩的双唇露出笑意,他背起千玉,指向山头另一边说道“听声音方位,并不遥远,哪怕不是水声,这也是此域的一处特殊之地,值得一看”。 三人不愿老死此地,都决定冒险一看,顺着云辰指引的方位,开始翻越山峰。 随着距离的接近,不只云辰,薛涛与千玉都清晰听到了那泠泠作响的水流声,更令几人欣喜的是,声源的附近,飘絮着缕缕七彩精气,质地极高等同古老仙气,全然不是外界八地灵气可以比拟。 “仙域!这里是一片失落的仙域吗?”薛涛贪婪的吸食了一口七彩精气,五脏霎时焕发色泽,恢复了往昔磅礴的生机,萎靡的肌体也循序膨胀起来,甚至修为也隐隐有所提高,这种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如在此处潜心修炼,加以时日绝可破玄入境,步入前辈高人的行列。 三人相对一望,各自盘地而坐,恢复着多日的损耗的生机,虽这方天地有神秘力量镇压灵法,但吸灵入体还是可以做到,尤其是云辰,他频繁的损耗生机,那每一寸血肉早已饥渴难耐,脉轮胎盘都有些萎靡不振,没有反哺的力量。得遇这种恩赐,他头顶呈现漏斗形态,抽空着上空飘逸的七彩精气,极速恢复着生机。 七彩精气源源不绝,一直从远处飘来,不管三人怎样汲取,都没有丝毫干涸的情况,三人修行六日,肤色恢复了往日的华光,骨肉衍生霞光,隐隐有着脱胎换骨的征兆。 千玉的胎灵境胎炁浓郁厚重,取得了极大的好处,那酥胸处闪烁一点灵光,正是炼化精气得来的灵气种子,看着品相圣洁,精纯至极,呈现七彩之色,日后生出灵根,将有无穷妙用。 而薛涛身带法相,有九朵先天通灵清气,随体漂浮,隐隐有着出尘之意,塑得一丝仙家独有的气韵,契合了他此时的境界“离凡”,只要突破便可入灵,得享五百年元寿。 至于还未从修炼境界中苏醒的云辰,他体内升出两轮光源,一在眉心、一在胸膛,疯狂的引渡七彩精气,进行炼化,转为一汪七彩水液,荡漾的脉轮中,反哺着四肢百骸,强化着肌体生源。而那原本孱弱的灵力,也量如小溪,在血肉中循环回转,不似前几日可比,他虽还处在启灵境,但依凭灵力的量与质,再战勒河时便也不会那般狼狈。 “机缘与险境,这一啄一饮,真是妙不可言啊”薛涛笑罢,感觉三日的修炼就抵过多年苦修,可见这七彩精气的神异,他唤醒了云辰,想接着探寻那水声根源,看看能散溢出如此神异之气的水,究竟是何物。 三人再次前行,每行径百米就察觉四周的七彩精气越发浓郁,如雾如雨,吸一口便有膨胀之感,这种程度的浓郁精气,可不是他们凡道之人可以修炼的,有精气爆体之危,只得闭塞周窍,隔绝精气沁体。 水流的声响,越发清澈,不急不缓,柔和至极,让三人听着格外舒坦,恍如听道,他们拨开厚重的七彩雾气,走到了一处封闭仙灵之地,痴呆的望着眼帘中的景象。 天水荡漾、火焰梧桐,此地仿若遗失世间的仙域,钟灵毓秀、仙气翻腾,言不尽其神异、道不出其空灵。 百颗粗壮的梧桐古树,无风自摆,书写着一种至高的道韵,它们的树体似五色神铁浇铸,色泽尊贵、形态仙灵,无法让任何神木、仙树比拟,繁茂的树冠,摆动的是一种火焰梧桐叶,有七彩之色,随性变化,时而为蓝、时而为红、时而为紫,泛涌异象,好似一座火国降临。那壮硕的盘根,扎根的不是地面,而是空间,不知其神根驻扎何处。 这些火焰梧桐,围绕极有规律,它们似乎在守护当中的一条仙泉,因那条仙泉看起来更为神异,从半空的虚空中流淌而出,坠入下方一个水池中,乍一看、真的好像一头远古麒麟神兽在盘踞,有道纹在流转,色彩瑰丽而又深邃圣洁,如同一位仙圣,迷迭众生、倾倒万灵,将天之水道,深刻的刻画在了其中。 这仙泉的水体像火,一朵一朵拥簇,既不红、也不白、根本就道不出它是种什么颜色,也没有丝毫热度散发,看着没有危险,而那蒸腾的水气,氤氲秀丽,有种淡淡大道气息,能迷醉万物。 “师弟!你可看出此地究竟是何地,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圣之物存在,而且在这片区域内,我体内的灵力有些躁动,不再被禁锢,可离体而出”千玉晃了晃依旧醉于这片仙灵景象的云辰,询问道。 “这你可难倒我了,宗门古籍缺失不少,有些更是残篇断页,所以关于这失落之地只有只言片语提及,根本就没有记载”云辰凝望那仙泉,突然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似乎有所警示,极是怪异。 云辰踏入这片仙灵之地中,默守在仙泉旁,看着那拥簇的水体,一时失了神,感到一种独特的水道真意,焚燃万物、洗尽铅华,水之天道借用此水在诠释各中真意。 “流燃水道”云辰喃喃自语着,把心神从那种意境中抽离出来,现在确实也不是参悟此道的时候,他眼眉低耸,看入那仙泉池底,刚才似乎有一抹奇特的光线闪过,照到了他的脸上,盖过了仙泉之光。 他注目观看,透过那流燃水体,发现了沉入池底之物,那是一枚锐齿,四丈之长,洁白泛光,隐隐内敛着一种无上气息,可不知存在多少岁月,看起来依旧锋利。 猛然间,云辰回想起那枯骨所记载的回忆,有一个未知的禁忌存在,夜夜啼哭,震响着这方世界,它万古长存,不堕生死,出现时就是天地黑寂之时,无人看到其真正的形态与身貌。 那玉简所提的葬天之地,正是由此得来,太古传说此地为天地坐化之地,那枯骨推测夜夜啼哭的无上存在,有可能就是天地陨落的真身,只是无人可窥其原貌。 越想云辰心头越是坎坷不安,总觉得有一双眼眸,不知在何处观望着他们三人,似乎被它当成一种祭品。 “师兄!师尊走时不是交予你一尊净灵宝瓶吗!你且快些取出,汲取一些七彩灵力,我们赶紧上路”云辰不停督促,神色异常紧张。 “师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何此时催促赶路呢”薛涛不解的问着,他们三人本来想在此地苦修,增大己身后,便再找寻生路,不懂为何要改变计划。 “来不及细说了,这里可能是那未知存在的栖息地,不快些离开,以我等孱弱的修为,瞬间就会陨命”云辰语气有些急切,全然不似玩笑。 薛涛点了点头,相信自己师弟的判断,他打开须弥袋,祭出净灵宝瓶,抹去瓶口禁制,指捏须弥之法,缓缓收取着那近乎液化的七彩精气。 “师兄我来帮你,你我二人合力,提纯此气,化气为液,可容纳更多精气”千玉也汇涌体内灵力,注入净灵宝瓶中,凝缩着七彩精气,每吸取一斗之气,便让其转化为一滴七彩灵液,虽然进速缓慢,但足以支持他们数十年之用。 云辰四处守望,看向那火焰梧桐,有所思量,他腕上的黑玉镯,存有不少残破的法器,皆不可吸取精气,但有一尊原本打算贩卖的宝鼎,可承载宝物圣力。 他运转灵力,打开须弥空间,抬出了一尊宝鼎,此鼎生华,只是无鼎角,鼎体裂纹密布损伤严重,索性鼎盖还在,还可堪用,正是司徒岚留给他的法器。 此鼎含有些许六元混金与虚天火银,生就一种可纳宝物神力的能力,连玄道蛟丹都可收取,只叹被半龙化的黑鳞蛟所破,失去了一些威能,不然司徒岚也不会这般爽快就送予他。 抽出腰间的残剑,云辰抬着宝鼎来到的火焰梧桐树下,还未触摸树体,他就感觉到一种,蒸腾血气的热力,化金熔铁,汗液未出体便被蒸化。 掀开鼎盖,内部流彩之光在旋绕,云辰抬起残剑,挥砍火焰梧桐的枝干,只觉反震之力传递过来,枝干竟未留下一丝剑痕,像真是神铁铸造一般,他见不可强取,转而对向那火焰梧桐叶,顺着根茎砍伐着。 费尽诸多气力,终使片片如火的叶片,漫空飞落,被宝鼎吸入其中,沉淀在流彩之光内,这东西的妙用他不甚清楚,可既然能存在这葬天之地,就必定不凡,如果日后能逃出生天,难保不会用到。 树叶瑟瑟,落入宝鼎数百之多,每一片都拥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威能,流彩之光色泽暗淡,濒临极限,已然承载不住太多梧桐火叶。 云辰抬着宝鼎,离开火焰梧桐树下,他站在仙泉旁边,别有深意的探望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章: 禁忌存在 神异的仙泉,水如流燃,一朵一朵紧紧拥簇,不可分离,云辰想取走一些,但肉身不敢触碰,他操控体内灵力,化为灵掌抓入水中,还未接近,便被无名之力焚燃的一干二净,只得急忙断开灵力,省的连累真身。 思索片刻后,他觉得别无他法,只得持拿残剑,小心翼翼的挑出九滴,以作试探。可仙泉生来神异,沾在剑身上,一会生出白霜,一会灼红剑体,根本就不知它究竟蕴含水道之力还是火道之力,幸亏这残剑也不似寻常之物,濒临破灭之际,经住了仙泉的威能,终究没有毁去。 谨慎将挑出的几滴仙泉,放入宝鼎中,云辰只闻“咔~~咔”几声裂音,就见鼎体龟裂如瓷,原本破损的纹路更甚,处在毁灭的边缘,那仙泉不知产生了何等威能,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玄冰,封住了整个鼎身。 “九滴泉水而已,竟然比那火焰梧桐叶散露的威能还要恐怖”念及仙泉之威,云辰更加无法揣测那泉底的锐齿,究竟是何等存在所遗留,仙泉之力亦无法磨灭丝毫,可见岁月天道都在避退。 “师弟!净灵宝瓶已然取满,我们可以离去了”另一侧,催促的薛涛大汗淋漓,灵力损耗颇多,掌中的净灵宝瓶看着极为沉重,无法想象装载了何等数量的七彩精气。 云辰点了点头,也同样收起了冰封的宝鼎,带着二人有条不紊的退出了此地,遁入无尽的荒山之中,以极速逃离这片区域。 重临无尽荒山,三人不复昨日的萧条,都有了些底气,真正有了希望,此地可能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荒芜,还是存在一些特殊地域,起码眼下他们可以依靠净灵宝瓶中的七彩精气,存活好些时日,不用再汲取云辰的血液过活。 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又是三月时日过去,三人已经记不得走过了多少群峰,就像玉简记载的那般,这里遗失在时空中,存在过去、现在、未来的缝隙间,根本无路可通。 僵硬徒步的三人,依旧无言,突然有感天地懵然暗去,眼不能视,当空那日不知为何消失不见,敛去了世间的光芒,让此处陷入了死一般的黑寂中。 “怎么了,天为何黑去”薛涛一时没反应过来,觉得有些诧异,紧紧的拉住其余两人,以防走散。 “师兄、师弟!你们感没感觉到地在震动,好像有什么生灵踏步而来吗?”千玉崩溃的语气,无不宣示着她内心的恐惧,她犹然记得云辰几月前说过的神秘存在,她们闯入过它的栖息之地,不知是否触犯了禁忌,惹这神秘存在前来寻怨。 “嘘!大家别慌,那位老死的前辈,临死都未曾被攻击,应当是那等禁忌存在,视我等孱弱之辈为蝼蚁,不肯屈尊针对”云辰极力安抚两人,可双耳突闻天地玄音阵阵,震耳欲聋、不可遮掩,犹如天道在哭泣,怨怼众生无良。 “天哭!那位前辈记载的禁忌出现了”几人惶恐万分,这天地玄音哽咽、重哼,哭的好不凄惨,虽只是音波,但好似一场灭世飓风袭卷了这方地域,让三人伏地不起,神魂错乱,差些晕厥过去。 “呼~~呼”飓风不息,不断吸呼,刮在三人的身上,让之感觉到一种热气,似乎处在一张巨口之下,可天地寂暗,哪怕有灵力泛光,也是顷刻被吞噬,谁都不知到底是何物在哀嚎。 “天……无道”天哭弥音冷不丁愁叹出这三字,语种不存世间,像是天古时代的万族语,转瞬被哀嚎所湮灭,三人中似乎只有云辰注意到了这段特殊的音节,而且他也读懂了这三字。 “天无道?其意是天道漠然俯瞰众生殒灭?还是天地无万道,一切都是古来虚妄?”不知为何,听闻那神秘存在的愁叹,云辰心内不自主的思索这三字所代表的含义,他惆怅、愕然、苦恼,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也是在此时,天哭不绝不断,有一抹奇特的光盏,从云辰体内流溢,回应了那哭嚎的存在,隔断了这片黑寂,还原了一个明亮的世界。 这光不是旁骛,正是神道古玉所放,它自有一种奇特之力,连天道都曾逼退,可彰显出一种震慑万古之力。 神秘存在,感应到神道古玉的回应,悲鸣止住,不再哀嚎,它哼出一段奇特的音节,随即让大日重现,天际放空,消失不见。 “是一种迷惑神魂的幻觉吗?为何不见任何生灵的踪迹”三人浮想连连,不解刚才的情形,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幻力使然。 “我等别深究了,哪怕真是禁忌存在,这也属震古大秘,绝不可探,还是尽可能远离一些吧”薛涛忧心忡忡,督促两人前行上路,不愿再与那仙灵之地发生任何瓜葛。 默声以对的两人,苦笑了一番,遵从薛涛的意愿,接着徒步行径,可未曾想这一走又是四月过去。 这一日、三人来到一处巨峰高岳的山地,相比连绵无尽的小荒山,它有些特立独行,高达数万丈,山体广阔,雄伟不可纰罽。 费尽诸多时日,三人登上峰顶,欲窥视这片失落之地的大形,可万万没有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具趴伏的巨型兽骨。 此骨不知何兽所留,皮肉尽落,骨色金光灿灿,有万古不腐之态,骨身遍体纹刻着一种古朴玄奥的道则,集结了诸多大道真意,不时还喷吐着各类符文,聚成符海,更令人费解的是那骨骸闪烁的骇人异芒,那是一种不死不灭之力,至今还流转于骨节之中。 兽骨六蹄壮如山柱,八翅骨翼遮天而展,整体长约数千乃至万里有余,如不是趴伏,没人不信它昂首便可吞天顶日月。 虽已陨落,但存有一种蔑视诸王的至尊气息,生前定是傲视过一个时代的强者。唯一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此兽头颅消失不见,分不清是何种族,观颈椎断口,像是被什么绝世凶兽活生生咬去了头颅,骨茬还依旧残留。 “师兄!师弟!你们快看,那兽骨身下是不是有一片盎然的绿洲啊”千玉眼望兽骨,惊喜的大叫着,涣散的眼眸重衍出灵性。 两人顺着她指去的方向,确实看到了一小抹显眼的绿色,处在兽骨的腹下,由于此兽太大,计算距离,能在远处视见,这一抹绿色确实算得上绿洲。 “事出有因必有妖!此事我们还的斟酌一番的好”薛涛有着自己的顾虑,未像千玉一样,被这绿洲冲昏了思绪。 “师兄顾虑的是!”云辰也点头默许,但回忆那玉简中的信息,他又觉得有搏一番的必要,所以出言说道“那位前辈一生未遇诡异之事,不只那仙灵之地,连这巨型兽骨也未曾提及,所以他玉简中此地总是荒芜,根本毫无生路可言,但冥冥之中我又有种感觉,我等三人命不绝此,回想一番,似乎总有一种神秘之力指引我等前进之路,所以才得遇这诸多神异之地”。 薛涛二人觉得这话在理,他等徒步而行,慢如蚂步,怎可比的上那坐化的前辈有着超绝修为,一寻就是百万里之遥远,现在回想,似乎真的是有一种神秘之力,默默指引着三人前行的道路。 三人愁虑片刻,耐着心头恐惧向那兽骨前行,他们走到骨骸下方,那骨节中躁动的不灭之力,压得身躯发颤,如驮负山岳,举步维艰,虽知道不可能,但总感觉会在下一刻巨兽复苏,从死亡中重生过来。 此兽不知陨落多久,虽是败者,但对于整个修道界来说,乃是绝世仙宝,价值不可估量,得其骨便可铸就一件惊世骇俗的武器,降服诸天道灵也未尝不可,但云辰三人也只敢想想,他等的实力还未靠近,便会被骨节中的不灭之力磨灭,真灵都不能遁走。 就这番谨慎步行,他们耗费了不少时日,终于临近那绿洲的地域。 在外围观望这整座绿洲,三人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各类大道之气扑面袭来,顿时便有悟道之感,各类从前所遇的修道桎梏,瞬间便已明了,甚至还有些许大道真谛在心头浮现,窥看了玄道之机。 尤其这片绿洲的植被世间罕见,全然不是此界之物,有的花、形如飞凰,百丈之大,连纹羽都清晰可见,有的果、人婴样貌,一颦一笑中四肢抖动,像活的一样。还有一些更为奇异的仙木,枝叶挂坠着大日与银月,萦绕着阴阳道气,阐述出一种居高不下的大道气韵。 三人不敢妄入,生怕从绿洲中窜出什么绝世凶兽,但云辰不以为然,感觉事有蹊跷,他探望绿洲的正上面,那神秘兽骨的胸骨处,有一颗人形大小的红色晶体在跳动,每一次跳动就有洪流般的血力倾泻而下,散入下方的绿洲中,似乎此地的异状皆是此物引起的。 “太安静了!此地既然可以孕育仙花神木,为什么连寻常的兽鸟鱼虫都没有”千玉从发现绿洲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对于未知的事物,谁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是不太寻常,你们看那胸骨处的红色晶体,跳动的规律活脱脱就像一颗心脏,而且相隔甚远,那流溢的血力,简直要压垮我的心神”云辰出言说道。 经他这一提醒,薛涛二人也注意到了那神秘的红色晶体,确实好似一颗心脏,震动之声响如雷鼓,碎裂了半边苍穹,引人发颤,晶体冲出滚滚血色洪流之气,淌入绿洲之中,荡着密集的道华涟漪。如果说是这陨落的巨兽心脏,但也不太符合,因为巨兽太过巨大,如要遗留下心脏,断不可这般小巧。 “会不会是巨兽涅槃所留,残余下一颗好似舍利般的神物,又或是巨兽凝集全身血脉,遗留下一个后代,等待重生”薛涛分析的颇为透彻,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谨慎的说道“不管那到底是什么,此地我们不可妄进,不然会生出祸端”。 征得了二人的同意,薛涛不愿大家冒险,正当他们想退出此地时,蛰伏在云辰体内的神道古玉,突现真形,从他胸口浮出,萦绕在三人周遭。 神道古玉,嘤嘤而颤,像是在言表什么,它放出一种凌驾诸道的六色神光,遮掩住三人的生机与气息,形成一堵光壁,隔断了他们与这失落之地的链接,任谁也无法推算因果与捕捉气息。 “神道古玉?”云辰昂首看望悬浮在头顶的神道古玉,不解的言道“你是想说,要我等进入此地吗?”。 神道古玉颤鸣不止,其声煞是好听,凭空给人一种安心舒魂的感觉,它像是在回应一般,生出一条虹光之路,铺垫在三人身下,延绵到绿洲深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一章:仙种 柔和的虹光,铺垫在石地上,光霞四溢,缕缕成丝,仿若一条通天之路,神圣不可言表,滋生着浮于仙道之上的始道源气,它隔断了与这个世界的一切链接,视万物万力为无物,像穿行在时空之中,根本不存这世间上。 云辰祸福心至,冲着两人肯定的说道“神道有引,也许是先祖冥冥之中护佑我等,这是一条难得的生路,不知师兄!师姐!可愿与我同随”。 薛涛、千玉对视一眼,神色再明显不过,与其老死此处,不入轮回,为何不搏这一线生机,他二人都点了点头,愿意相信神道古玉的指引。 踏着神道古玉铺垫的虹光之路,三人进入了这片神秘的绿洲,刚一临近,一股无形的重压,轰击这几人的心头。 虽有神道古玉守护,但这无形无质的危机感,还是萦绕不散,三人望向周遭的景色,色彩艳丽、流光飞舞,一枚一枚阐述大道真意的道灵圣文,在土壤中沉浮,被仙植吸收吐纳,好不神异。 “师兄!师弟!你们看,这朵形似飞凰的仙花,是不是真是传说中混沌真兽陨落所化,好漂亮,我都听到了一声激昂的凰鸣之音”三人未走几步,就完全被一朵形似神凰的仙花所吸引,正如千玉所说的一样,这花的形态太过真实,百丈之大,展翅欲飞,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躯、鸡嘴,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凰羽栩栩如生,沐浴天地神辉,生有一种仙灵气韵,可为仙道之主,被大道之气驮负,正是诸古记载的混沌真兽“九尾神凰”。 云辰看的仔细,同样也注意到了连接仙花“飞凰”的根基,张弛有度,似血管般不断蠕动,它从土壤中汲取道华之力,滋养此花,凰喙似呼吐般,喷出大道醇精之气,说不得来日机缘使然,真能另类化为一只天地孕养的神凰。 “真是神异啊!如果夺此花造化,寄生其内,说不定能拥有无上潜能,可涅槃重生,化为先天生灵,他日成仙做祖”薛涛心痒难耐,这天大的机缘放在眼前,不知可取否。 云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劝道“此地与我等无缘,看那土壤中的大道之力就可得知,我们一踏出虹光之路外,便会被湮灭,真灵都无法逃脱,顺利轮回”。 说着云辰从腕上的须弥镯中,掏出一柄丧失威能的宝戟,扔到外面,刚一暴露,戟身便被大道之力灭为微尘,没有残留分毫,看着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太过邪异可怕。 薛涛望了一眼虹光之路外的土壤,沉重的吐了一口气,他们被保护着没有切身感受到那种大道之力,宝戟虽威能丧失,但内含的灵铁宝钢还在,竟然这般容易就损坏了,何况他们这等血肉之躯呢。 “好了!我们接着前进吧,这地方太过邪乎了,还是早早离开的好”说着云辰推了推薛涛,再次前行,往绿洲的更深处走去。 三人回稳心神,顺着光道接踵前行,这片绿洲面积并没有表面看着那般小巧,他们行径百里依旧感觉在外围晃荡,加之此处生长的各类神异植被,虽不全是“神凰仙花”之流,但依旧不可言喻,几人这一路走来,完全被周遭生长的神异仙花、神木晃花眼眸,无法自拔,紫眼太岁、撑天神木、太白仙芝……诸多流传在传说中之物,几乎随处得见,更有不弱于“神凰仙花”的仙植,无时无刻引诱着他们,频频冒出仙辉神芒。 三人无解,所有的仙植都在光道之外,无法摘取,冒然出去,会生大险,落得永不超生的下场,只得一路上尽量不去看那些不属此界之物。 可事情往往发展的出乎意料,虹光之路在半路断开了,忽明忽暗,似乎被某种力量所干预。 停顿的这片地域,是一片果园,只有寥寥十多颗果木,栽种的是桃树,古韵沧桑、树皮开裂,叶子泛涌瑞霞,形似恒古不动的神猿,极为粗壮,有一缕缕芬芳的金贵之气,从开裂的树皮中溢出。 这些桃树挂坠着一颗颗,果粒硕大的金桃,有奇异的花色纹路,攀沿在桃体上。此果脱离仙道,从周遭空间分离时间碎片,纳入桃体,只以岁月之力为养分,汲取所需,有种长生之态,不难想象只是闻上一闻,就可获得难以想象的造化。 “这仙种,难道是遗失在岁月中的仙寿金桃吗?”云辰想起了一片古籍所记载的仙宝论,自古凡是带有长生效用的东西,无不成为绝世稀宝,此物更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师弟认得此物?”虽然知道此地没有一种植被是简单的事物,但看到云辰惊愕的神情,薛涛还是忍不住问道。 “仙寿金桃食、万古长生仙,传说此仙种闻一闻增寿千载,吃一颗可渡岁月厄难,飞天成圣,活到下一个纪元时代也非难事。此物不生不死,以岁月为养分,夺天地寿元之力,道祖都未曾一见,没想到这绝地会有此物”云辰说的详细,惊住了两人。 “万古长生!上界道祖都不可能万古不死,此物竟如此珍贵,我们可见不可得,也是机缘不够,承受不住这恩宠”千玉遗憾的说道。 “不过仙寿金桃虽珍贵,但为何虹光之路会在此处被阻,莫不是有隐情”对于此地云辰一直抱有警惕,哪怕一路遇到了这么多神异之物,也没有让其乱了思绪,他望遍这果园的每一处,想要查找异处,把目光停留在一株仙寿金桃的后侧。 那里存有一汪白乳水洼,不过方丈大小,绽出无垢之光,可洗身净魂,有道华之力在流转,拒神念之力,令人奇异的是,白乳中不时飞出一种奇特的碎片,细如尘沙,袅袅而升,化入虚空之中,不知到底是何物。 “咦!师弟你看,虹光之路改变了路径,竟然直延到桃林中去了”薛涛大惊道,语气有些喜悦,不知是否可摘取几枚仙寿金桃,以作他用。 云辰也注意到了这异况,这虹光之路延伸的路径没有接近一棵桃树,曲曲弯弯折转到了那汪白乳水洼旁,似乎是神道古玉的指引。 三人走了过去,仰脖倚望,这汪白乳气味芬芳,香甜宜人,沉浮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玉石,那飞出的奇特碎片,正是从黑色的玉石中所射出。 云辰想勾捞上来看个究竟,但始终不敢探出手去,怕被此地的神力所伤,而那黑色玉石,似有灵性,自主从白乳中飞悬了出来,平稳的落入了他的掌心中。 “奇哉!还有自动送上门的”薛涛打趣了一番,看着这块黑色玉石,并未看出任何名堂。它色泽深邃,轻如鸿毛,棱角也不奇异,自飞出后,就再也没有碎片射出,归于平静之中。 “故意在此处驻留,难道就是为了此物”云辰纳闷的一问,说与神道古玉听,但并未得到回复,他无奈摇了摇头,小心收好了此物,放入须弥镯中,以求日后探寻真相。 收好此玉后,神道古玉重新开辟出虹光之路,绕过了这片果林,接着向深处行径。 三人焦躁不已,守着仙寿金桃,近在咫尺却不能摘取,绝对恨煞神道古玉,任谁都看得出,这宝物可隔绝此地之力,使人平安来到仙寿桃树下,摘取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神道古玉对此事上,就像一件死物,任三人如何恳求,就是不为所动,频繁颤鸣,督促三人前行。 “千古大恨啊!师尊要是知道此事,非得气昏过去,有这仙寿金桃,他可炼制一炉长生宝药,我等哪怕修为寸步不进,活个数百万载也是小事”薛涛小声嘟囔着,说与千玉两人听。 “何止仙寿金桃,我观那汪白乳,像极了传闻中的长生玉液,一滴可使生灵脱胎换骨,提高仙资,寿长千载,那汪水洼不知深浅,这该是多大的造化啊”云辰也难以释怀,心中着实可惜。 三人带着遗憾,接着前行,期间又遇到了不少绝世仙种,有些甚至不弱于仙寿金桃,可纳万道滋体,怎奈神道古玉没有停靠的意思,铺垫的道路总是精巧的避开了这些仙种,像是在戏耍三人一般。 蜿蜒行径中,虹光之路终到了尽头,这里正对那巨兽胸骨的下方,那颗红色晶体散发的血力洪流,以此最为凶猛,类似混沌之气喷发,连各类仙种,也无法在此地生长,成为了一片真空地带。 “这里是何地?”令云辰吃惊的不是此地的荒芜,而是这虹光之路的尽头,一座古朴的石碑,直立天地中,绽放出太初之光,贯穿了万古诸天,无人可阻,叙述着“一元始初”的真谛。 此碑高约不过二十余丈,仔细一观却又凌驾诸天之外,不可逾越,决然无法有任何事物能与之比肩,它古朴大气,灰扑扑的色泽,看着犹存已久,也许曾伴着天道应运而生,沐浴着道源之力,浓稠的太初之意无法遮掩,比之混沌还要久远,它碑上烙刻有一种神灵祈文,不知是哪种纪元的文字,意蕴沧桑与悲凉,还夹带一丝开天之谜,阐述着不灭本态,究竟是何寓意不可得知。 这些字体没有光华显露,粗略勾勒的笔迹,深深烙刻在碑面上,宛如孩童习笔,然、细细一探,竟又能让人感觉到字体中藏有灵魂之力,不像死物,倒似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灵,当真化腐朽为神奇。 “究竟是何人所刻,只是摹刻的字体便能化灵而显,永世长存,其道行造诣该如何评判” 云辰呢喃自语,看着碑体着了魔,他感觉此碑有一种吸力,惹人悸动,既能探析古今诸界之谜,透视生灵深处的渴望与隐秘,也能镇压诸天万道,平息一切祸端,维护天地秩序与规则,那祈文更是能使亵渎者化入大道之中,成为养料。 实难想象以他等这般孱弱修为,看到此字竟然还能不陨,唯一解释只得是神道古玉一直在守护着他等,不然凭何能让此文显形,阻隔化道之力。 碑体越看越神异,生出了魔障,连神道古玉也无法严丝保护,不得以云辰只得紧守心神,不再看向石碑,否则真能生出大祸,牵连神秘因果不可。 “师弟!师妹!你们看那碑体的周遭,本以为是一些白色石岩,但细细一观,像是一种蚕丝,裹缚住了什么东西”薛涛发现了更为奇异之事,他指向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有些忍不住颤抖。 这些蚕丝裹缚的极紧,不耐心看,还真以为是白色的石岩,它们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一些较为凸出的尖头,很有可能是某种生物的角,看着极是恐怖。 “师兄勿慌!这虹光之路的尽头在石碑后方,路径绕着这些白茧,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应该不会生出事端”云辰安抚一声,带头前行而去。 这块真空之地,并不大,加之白茧颇多,几人走的格外小心,云辰尽量不去看着些白茧,视它们为无物,努力平缓着心态。 但当他以为可以平安过去时,后方千玉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声音,声嘶力竭,语气恐惧,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二章: 古碑 被惊吓的千玉,掩面尖叫,白嫩的指尖,指向三尺开外的一枚白茧,她惊恐的声音,宣示着内心的情绪,有些沙哑的叫嚷道“这枚茧中有活物,它动了、它刚才动了,还有喘息的声响”。 云辰当即拉过千玉,护在了身后,注目看向那枚白茧,这蚕丝紧紧裹缚,不知是何物所吐,丝中含有一种特殊的神力,隔绝了一切探视之力,谁人也不能探视内部之物。 正如千玉所言,这白茧确实在动,吸收着那红色晶石所释放的血力洪流,发生了异变,在其中央位置,有一种仿若心脏跳动的触动,很有节奏的震颤着蚕丝。 “活的?这怎么可能,除了真仙,谁人万古不死,如果它们真有抵挡岁月天道的能力,为何还会被蚕丝裹缚,受困于此”云辰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一则万古大秘,若要探析清楚,连上界都可颠覆。 “别管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突然感觉毛骨悚然,似乎被谁所探视”薛涛也失去了从容之态,督促两人快些走到石碑后方。 “啊~~你们看”千玉再次惊叫起来,原来不知是何时,周遭的白茧都在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生灵,欲挣脱这蚕丝束缚,重获自由。 “走!”云辰拉着两人退了出去,他们不再顾忌触碰什么禁忌,全力跑向石碑处。 也是同时,悬浮在几人头顶的神道古玉,摇摇一晃,射出一抹不属天地的神力,压塌了万古,带着圣洁之辉涌入碑面,激活了那刻满碑体的祈文,使之荡漾出一种金色波纹,响应出一种仙灵禅诵之音,露出了它本源之力。 这碑面上的祈文被仙灵禅诵所加持,一个个好似活化的钟塔,镇压诸邪,汇入上空之中漫空飞舞,其内部有一团团仙雾,不知藏匿着什么神圣。 此文生来圣性十足,每一字都可净化一切违逆之力,可能是天地所刻,含有天道之力。它们组化成一座镇天道塔,牢牢的把此地囊括进去,定住了规则,重建了秩序,洗化一切外道之力,使白茧都平息下来不再躁动。 三人得遇此况,欣喜万分,但脚下的步伐并未停止,避开白茧,极速冲到了石碑的后方,逃离了此地。 平安来到石碑后侧,虹光之路终于到了尽头,石碑后方并无传送祭台等物,只有一个丈八方圆的流光地洞,深邃无底,不见尽头,溢着岁月气息,泛着古老的玄黄之光,有岁月碎片飞舞,时而飞逝、时而缓慢、时而静止,阐述着一种时间无常的混乱之力,有种昨日余辉可永恒存留的错觉。 而石碑后面也略有不同,没有祈文,烙有一幅幅连贯在一起的奇特刻图,有神猿仰天咆哮,浑身金鬃烁烁,充斥着先天祖气,一对粗壮的前肢,扛住了坠塌的诸天星界,神力无匹,撕裂了天顶。一头混沌祖龙,舞动六道轮回之力,太初之光伴于身侧,破除了诸界束缚,不知与何人在混沌中征战,喋血不止。也有九彩孔雀母,韵镇万古,照耀天地玄光,尾翎染血,身下伏尸千万,正以神力和着自身血肉修补诸界创伤,似太初之母一般。 这些刻画,色彩单调,记载了不同人与兽的征战场景,神韵十足,道法天成,每一种都是祖术始法,可助人悟道,且每一位都有超脱仙者的威能,只要光看,就恍若亲眼所见一般,遗憾的是,那碑底有九副刻图被道光遮挡,看不出大概,不明记载何事。 云辰看的细致,全然忘记了眼前的处境,他似乎融入到石碑刻画中,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解读这一段段流血的历史,探析已埋藏在岁月长河中令人心颤的真相。 “难道是想让我等跳下去吗?”薛涛没有被刻画吸引,他端望流光地洞,摇头不肯,这地洞虽不知连同到何地,但时空格外混乱,一旦迷失,哪怕真仙也会永世沉沦在时空夹缝中,不得而出。 “师兄勿慌!神道古玉指引我等前来,应该是条生路,何况我等已经没有退路”云辰回过神来,耸了耸肩,眼眉挑了挑身后的位置,那虹光之路在消退,只有脚下这一片区域还残留。 “可恶!我等只是凡道修士,这岁月之力怎可阻挡”薛涛愁虑轻叹着,神色有些绝望。 “万事无绝对!我相信师弟的判断,如果左右都是一死,我宁可跳入这流光空洞,也不愿再回失落之地,面对无尽的荒山”千玉难得坚强起来,一想到那度日如年的苦楚,她情愿坐化在此地。 看到两人如此坚决的神情,薛涛也无可奈何,只得一同相随。三人紧紧牵牢彼此,眸子望了望周围的景象和相守的同门,重重的吸吐了一口气息,随即闭上双瞳,一同跳入流光空洞中。 刚一跳入此洞,混乱的时空之力,席卷几人的身躯,逆转了岁月之力,三人瞬间变为儿时身态,肤色如玉,眉清目秀,身骨二尺,只有几岁之大。 此况已然超出了几人的想象,岁月不可违逆,乃是常理,它为道始之力,为至尊天道,会在任何事物上留下寿轮,就好似树有年轮一般,无法驱除,可此地竟然无视了这种规则,改写了秩序,视岁月天道为儿戏,随意定化,极是神异。 三人无法坦然面对发生在身上的一切,埋藏在血肉中的灵力在躁动,每一分灵力都在反抗、阻隔,可收效甚微。这幼弱的身躯,还在变的更小,四周倒转的时空之力,似乎要将他们变为生命最原始的本态,别说他们都不足甲子的年岁,万载长生仙也不见得能受得起这种生命逆转。 可这些都是表象,如要仔细内视其体内,竟会发现有状若琉璃碎片的时空之力,蛰伏在三人血肉与骸骨之中,年岁越小,残留越多,每一片都灿灿生辉,散溢着岁月与空间道气,使之道心与悟性,更贴近于这两种天道。 就在三人万念俱灰之时,相随的神道古玉明亮出六色神辉,一簇一簇好似云朵折叠,极其祥瑞、尊贵,无垢的玉心浮显出一轮奇特的六道轮盘印记,像先天生成一般。 这印记彰显的气韵太过古怪,生命与死亡并列,代表着一切的起源和终结,根本无法言表,也许是神道古玉有所残缺,印记整体显化的并不完全,其中六位身态模糊的生灵刻画的并不清晰,它们围中盘坐,看不出到底是何种族,只感六位操控着一种凌驾诸道的神力,连天地都不惧。 自印记浮显后,神道古玉引渡印中残留的神力,生出一道圣洁天幕,隔断了时空混乱之力,在天幕内重塑岁月天道,紧紧护住了三人。 有了正常岁月天道的相助,三人的身体渐渐增长,一点一点的重刻着恍若年轮的岁月烙印,未用半刻就恢复如初,变回了往昔年岁,只是那残留的时空之力,却深入血骨本源之中,融变一体,不可分离。 “好惊险!幸亏神道至宝肯出手相助,不然我等真要被岁月所侵蚀,逆转了生命”薛涛的语气充满了后怕,但又有些兴奋,刚才的体验与收获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见证了时空伟力不说,还留住了残余的时空之力,可谓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造化与宝藏。 因为时空既岁月,包含了岁月天道与空间天道双重始道,为108至尊天道之母源,不同于三千大道与亿万小道,如要一朝得悟,便可名列修道界顶级天才行列,具有称霸之力。 然!大道得悟,实属一件难比登天之事,何况还是至尊天道之一,寻常玄道高人所悟之道无非只是亿万小道之一,仙资、天赋高绝的悟得三千大道之一,亦属不易,想要晋升至尊天道,不止要历经艰辛与苦楚,还需天资达到一定程度,加之获得惊天的机缘,才可成功。 可得遇时空之力逆转,残留时空之力融体,这本身就是一种羡煞旁人的另类捷径与机缘,但凡修道之人所要参道,必须身、魂、本源,达到一种特殊的境界,方能窥得大道规则与雏形,亦称之为“悟道”。 修士偶然进入此境界,已然是对道有所见解,不再懵懂,像植被缓慢吸取水源一般,抽丝剥茧,循序渐进推测大道真谛,窥得一丝奥义。 如要再进一步,便是“观道”,推开大道神门,明了各中玄机,被所悟之道同化,算得道中的一份子,而这时大道无秘,任由你领悟其中真谛。 至于“入道”,实属盗取天机的行为,贯穿大道规则与秩序,以道为器,握于吾掌之中,借天地之势诛灭一切之敌,立身于此术法不伤,有着晋升所悟之道的机缘,可名列至尊天道之中。 而三人现今的情况,便是有了“观道”之基,他日时机一到,藏于体内的时空之力便会显化,助其接触一次岁月与空间天道,到时能否领悟天道,且看天资能否契合。 “有此造化虽好,但我等能否享用还是未知之数,只是不知这神道至宝,能否贯通时空,逆流岁月长河,带我等回到外界”云辰单手触摸神道古玉生出的天幕,一脸茫然的望着外面,这些时日经历颇多,他已经有点麻木,对未来之事,充满了愁虑。 而他眼眸中,这个流光洞穴色彩斑斓,辉光成缕,神霞四溢,有道气不断蒸腾,不时还充斥着一片又一片的巨大时间碎块,在这里神念、视力都受到阻隔,被一股神秘之力覆盖,任何人都无法窥视。 此地像极了一个隧道,垂直往下,不见源头,仿佛要通到九幽冥地一般。 “师弟在担心什么?”千玉看着云辰痴痴望着周边,记忆中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子这般,她袖手一抖,拍了拍他,言语中充斥着鼓励的情怀。 “没什么!只是怕迷失在时空之中,怕再次重归,我们回到的是过去与未来”云辰尴尬的笑了笑,这话一出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时间或许能在某一地域改变流速,导致是时空错乱,但无论诸界还是诸天,不会受其干扰。 而万古长河不可跨越,已属铁则,史今从无记载,连真仙都无法做到,何况是一处绝地所致,除非天地开衍,道源重生,方能有那么一丝契机。 “这可不像你!我眼中的师弟才情烁古,任何难题也不会困扰其分毫,怎么今日却生出这般想法”。 千玉嘤嘤一笑,姿态柔情似水,惹得云辰一时意动,他微红着双颊,平目注视这异于常态的千玉,手掌紧攥,心头涌现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可却不知这情愫从何时生出。 被盯望的千玉,神情有些尴尬,急忙回转过面容,有些不知所措,多日的荒山共处,她不是没有看出什么,那割腕喂血,那背负行径,那不离不弃,已然超脱了同门之情。此时此况如要换成平常女子,早已两情相悦,可她却在躲避,全因情意虽好,没有心弦触动,她对云辰只有同门情意与姐弟亲情,少了那份男女之爱。 “千玉师姐!……”云辰看到对方如此面色,鼓了鼓心气,谁知刚一开言,便被一阵撞击的颤动,生生打破。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三章:岁月长河 身处天幕之内的三人,不知撞到了何地,身体各自左右摇晃,翻天覆地,这阵突如其来的撞击,惊的几人面无血色,仿佛亲临末日天倾。 “你们看!这里不是流光地洞啊!我们来到了何地?”率先恢复过来的薛涛,惊讶的指着天幕外面,那里无日无月,漫空天星闪烁,聚成河海,盘踞成云,映射出耀眼的光辉,像极了无尽寰宇的深处。 “是否突破了失落之地的困阻,重临大界之中”千玉也疑问道,这里太像寰宇,没有失落之地的空寂感,有了孕育生灵的本质。 云辰触摸天幕,摇头否认,认为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他注目悬空的神道古玉,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莫不是这里是失落之地的中枢地段,此地存有重临我界的通道,所以你费劲心思带我等来到此处”。 神道古玉毫无反应,没有给予丁点回应,驾驭着天幕飞向星海深处,一路上星辰饶眼,转瞬即过,横跨了一个又一个星域,像是开启了界门,横渡了虚空一般。 “这是要去哪里啊!莫非神道至宝留下了星域坐标,要送我等回去”薛涛一脸幻想的沉吟道。 “不是!我感觉此地还属失落之地,只是内化须弥,自成一界,你我所看到的星辰完全是此域所创,不含生命性质”云辰义正言辞的说道,心中有着异于常人的思绪。 “怎么可能?”薛涛哑口了,又仔细看着晃过眼帘的星辰,势要望穿其中的苍茫大地,可越望越觉得惊异,它们是那么的庞大,那么的真实,水域与陆地都肉眼可见,更有红绿相间的植被色彩,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好的地域环境,为何不孕化生命。 “师兄就别耗费心神了!这里古星的地域情况都是一样,我猜测极有可能是某位绝世仙圣陨落后的仙体所化”云辰很肯定的言道。 “哦!师弟何以见得,莫不是你知道这失落之地的形成原因吗?”薛涛放弃探析真相,转而询问着云辰推测的根由。 “失落之地万古长存,何时形成无人能说出根由,但不知师兄你是否听闻一事,上界仙人的无上仙体,血肉百窍中都可孕化层层宇宙与神国,他等无上陨落后,那内化的宇宙不会破灭,转而被天道所同化,依凭着本源世界繁衍,逐渐衍变成你我所认知的诸天万界,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泽被苍生”云辰说出的这则秘闻,着实震惊了两人,原本他也不曾知晓,但司徒岚走时馈赠他饱览诸多古籍宝录,其中就有记载此秘闻的玉书。 “泽被苍生?以仙人之躯蕴养诸天生灵,这太不可思议了?”千玉不敢想象那种事情,似乎只有天道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以屠刀指向仙人。 “这亦属定化,也属天道规则,因我等修道之人,损天地万物,以渡己身,吸尽了八地灵气与万千精元,只有坐化或陨落的那一刻,才能将天地所赠予的一切,反哺回天地之中,凡、灵二道于坐化中并没有太过强烈反哺之力,可一旦入玄,这种力量充斥百里有余,将会落下瓢泼灵雨,入地为种、化莲而生、滋养地母,所以一些仙门魔派都会要求寿元无多的宗门长者,于坐化前回归到门派之中,增加其底蕴,给后辈创造更好的修炼环境。而仙家更是逃脱不了这种命运束缚,他等为界王、天尊,修道一生盗窃了数不尽的天地之力与道之精气,除非肉身不朽,否则万道压身,由不得他们不坐化”云辰言词果敢,极为认同天道此行的做法,他认为这是一种必行的规则,得取多少、回报多少,顺应那飘渺的天地玄机。 “为兄愚钝了!怪不得常听师尊念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原来我等死后虽留有躯壳,但已然化去了绝大部分修为,重归天地之中”薛涛似有所懂,觉得此事蕴含深意匪浅,如要悟通,对日后修道有着难以言明的好处。 有了云辰这番证词,二人更加信服,他等盘空而坐,不再注目这些死寂之星,顺应着神道古玉的指引,飞向星海之中。 两日后…… 神道古玉跨越星域,不知遨游了多长路径,终于到临了星海的中央处,这里相较其他星域,周边空荡了一些,只有九颗硕大的星辰围绕而转,且每一颗颜色都不一样,像是某种绝世神物所化。 九星运行着一个恒古不变的轨迹,究竟有何奥秘谁也说不出,但其围绕的原点竟是一条河流,说那是河确实有些小觑那广阔之量,它淹没寰宇星域,浪涛波澜,一层叠加着一层,水色清澈如玉,一滴便可作为无暇神晶观赏,却不知源头与尽头存在何地罢了。 三人诧异万分,为何此地会存在一条白浪掀天的河流,那翻滚的浪花,散露的力量如此让人难忘,让几人肉身中有躁动之感,连那融合的时空之力都遥相呼,确是岁月之力无疑,只是没有想到会凝缩成一条河流,远不是流光地穴的岁月之力可比。 “岁月化长河,这种存于万古前的神河真的存在啊!”千玉的心不自主的快速跳动着,哪怕这些时日经历诸多神异,也免疫不了她见到这流传于传说中的神河,所带来的震撼情绪。 “这则传说我也听过,据说只要能跨过岁月长河,未来、现在、过去,三面时空任你遨游,时间、空间从此无秘,比之真仙还要逍遥”薛涛也激动的叫嚷道。 “这应该不太可能”云辰坚信万古不可逆转,可观望岁月长河所带来震撼与威能,怕真是能祸乱时空,扰乱天道秩序。 “世间之事你我都说不好,哪怕真仙也不见得探析了诸界之谜”薛涛坚信此河的传说,迫不及待的盼望着神道古玉前行,想要亲身验证历史的传言。 但神道古玉来到此处后,变的异常谨慎,如汹涌大海的一叶扁舟,荡着岁月长河的浪涛,飞跃的极其缓慢,像是顾忌着什么。 逆流着岁月长河,三人如广阔宇宙中的微尘,在长河中显的格外渺小,四周冰冷的浪花一朵接一朵扑打着,充斥着庞大的岁月之力,想要侵蚀几人,可却被阻隔在天幕外面,如不是这样,迸溅的一滴岁月之水,也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哪怕这般护守,岁月气息也无时无刻不在渗入天幕之中,冲刷着他们的躯身,这种沧桑感太过诡异,仿佛在见证岁月痕迹,把时间烙印刻在了体内,伸手便可触摸时间真意,像是有圣者一直在耳畔阐述所悟真谛。 “师兄!师姐!咱们不知还要困于此地多久,修为断不可落下分毫,这里岁月道则清晰,对打牢大道根基有着莫大的好处,也是一场难得的造化,不如闭关一番如何”云辰商议的问着。 “辰师弟所言甚是,修道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强大自身,我等才有把握命运的机会”薛涛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千玉也默声首肯。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用吝惜那七彩精气,着手全力提升修为,以身为刻板,尽数把岁月长河的道则烙印在血肉百骸中,以此为根,潜移默化,慢慢蜕变,铸造一副另类道骨,此道一成,玄道任踏,可比世间无上仙骨”云辰言辞恳切,给三人塑造了一个完美的修行路线,是否能如他所愿,就看个人天资如何。 言尽后、薛涛祭出净灵宝瓶,悬浮在三人头顶,他点指在瓶口出,抹掉那薄薄的禁制,微斜着瓶口,倾倒出一条细小的七彩灵液,落入半空。 这七彩灵液光华流溢,重如巨石,浓缩着庞大的精气,凡道中人吞噬一口,便会爆体身亡,根本无法汲取,千玉见此,屈指一点,使七彩灵液滴滴爆开,重新散为精气。 这一做法,瞬间便使整个天幕充斥了浓郁的七彩精气,几人不敢大口呼吸,都觉得内腑有些压抑,像是深处千米深海之中一般。 薛涛怕云辰修为孱弱,经受不住这股庞大的冲击,挥手止住了倾倒的灵液,封住了瓶口,要他循序渐进的修炼 三人同时运转着《坤水仙章》的灵气接引法,打开了周身毛孔,吞吐着附在皮表上的七彩精气,肉眼清晰可见他们体内有灵火在煅燃,炼化着渗体的精气。 “哒!哒!哒!”未等多时,似水珠滴落的声响,从三人体内传出,一枚若隐若现的玉色灵环,在三人体外上下浮动,展露出厚重的灵威。 这是灵力的积累,修为极速增涨的体现,须知滴水量多亦可汇海,缺少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恰巧七彩精气生来不凡,弥补了这个时间差异,它之所以被三人如此推崇,不舍用来修炼,就是因为此气本就精纯无比,毫无杂质,一拳之气可低半月苦修,根本不是外界的八地灵气可比,加之又有无上级典籍的牵引,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正如薛涛在仙灵之地所说的那样,真要苦修几年,玄道轻易就可踏入。 随着修炼的深入,这浓郁的七彩精气稀薄了不少,薛涛与千玉的肾脏,也恰逢此时突然一变,有两轮无缺的皎月,灿灿生光,在他们体内闪耀,这正是《坤水仙章》中,肉身拟化天地神象的妙法,只要一成便可生出诸多异能,增幅《坤水仙章》内的术法。 而云辰相较他俩有所不同,他不修这种独特的妙法,生不出异能,皆因不愿走前人之路,所以只借用了其中的灵气接引法。饶是如此,汲取精气的速度还隐隐超过两人,他无双,身入破极,骨髓滋生无尽精血,化成神链,牢牢锁住了真灵,可承载住庞大的精气冲击,不会有爆体之危,加之开启了月轮与心轮这两大胎盘,极大程度稳固了四肢百骸,加持了肉身之力。 外人眼见,他的眉心与胸口两轮至尊天日缓缓而升,被磅礴的红色血气驮负,灿烂生华,瑞光四溢,赤色、银色两道仙精,如涓涓溪水,流淌在血肉与骨骸中,改造着躯身,其内有细微宏大的道音禅唱,像是真道盘踞其中。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四章:岁月炼体 陷入修行的三人,躯体被灵光交织,有一层薄薄仿若灵纱的玉色灵衣,遮挡在肉身上,洗涤着不时从毛孔、七窍排出的杂质。他们的体内,灵力成溪,潺潺而流,其声震耳欲聋,隐透厚重的灵威。 这短短半日的修行,几人都获益匪浅,修为增涨极快,可抵半年苦修,失落之地无愧古来禁忌之地,其孕育的七彩精气,不受无尽荒山锁灵后,大量汲取竟可有着洗精伐髓,提升灵体潜能的效用。 已经尝到些许好处的三人,怎可再满足现状,依照云辰先前的指引,任由岁月气息洗刷,引动蛰伏的时空之力,借机感受那扑所迷离的时间真意。 无尽的岁月长河,水泽滔滔、汹涌澎湃,每拍击一次,便荡起无尽的浪花,那浓郁的岁月气息,正是从奔腾的河水中喷发而出,连神道古玉衍生的天幕都无法阻隔,直接渗入三人体内。 此气气态恒古,并不类属精元、道气,只是一种单纯的气息,没有丝毫威能,不能助涨修为,却因这岁月长河的存在,它入体便化生成根,拟为模板,给生灵参透岁月奥秘,悟通时间真意的机会。 对于以道则刻骨,化后天道骨的方法,云辰曾经听司徒岚提及过一次,自身也推演过一次,确有可行之法,只是缺少一种契机和助力,如今身处岁月长河之中,又有岁月气息洗刷肉骨,这种契机和助力都正好符合,可以一试。 净垢杂乱的心神,云辰端身盘坐着,进入了一种无杂无念的空灵境界,他六识全开,以心念观道则,任由岁月气息入体,盘踞在骨缝、筋脉间。 感觉着岁月气息与每一寸血肉的交融,云辰从未觉得大道的道则可以如此清晰,仿佛化身岁月天道的一份子,眼前奔腾的岁月长河,每一滴都藏匿着无穷之力,有生、有死、有快、有慢,各类极致力量的代表都从中出现。 细细望去,他的眸中,整条岁月长河,无数的道纹漂浮在河面上,一条连接着一条,形似水草盘踞着,这便是他等所要烙刻在骨骸中的道则。 但让云辰没有想到的是,岁月长河所展露的威能只是冰山一角,那道则包裹下,一枚枚好似鱼儿的道灵圣文,不停鱼跃,冲向四面八方,周天诸界,稳固着大千世界运行。 看着这些飞散的道灵,云辰一时失了神,心头闪过一丝奇异的念想,他的灵台与脑后,慧光成缕,不断交织,化为日月神轮,有禅唱之音传出,默默推演,顿悟着所思考的一切。 “捕捉岁月道灵,刻入肉骨之中,让其成为自身的一份子,尊我为主,打造一副绝世道体”不知是否体质天生亲道,有了岁月长河所助,云辰又有了另一番体悟,舍弃了最初的以骨为刻板,烙印道则,铸造另类道骨,想采用一种更为极端的做法,化身为囚笼,把偶尔射来的岁月道文,牢牢锁入体内,度为己用。 此法着实有些大胆,竟然想以身囚道,度天道之力为己用,古来做过此事之人,指数有余,无一不引下禁忌之力与灾祸,算是持矛直指天道,跟破极修行无异。 可云辰哪怕明白各种危害,也不会就此罢手,厄难与灾祸他不是没有经历,未让其止住脚步,相反他心底认为这是一种预示,天道不予自有其理由,有可能修炼至终,能与天道平齐,乃至超越,那时岁月不侵,诸道不伤,这才是大逍遥、大自在。 思虑好各中不易后,云辰触碰起那蛰伏在体内的时空之力,妄图以身囚道,单靠天资绝然不够,还需一种辅助之力,而这得于流光空洞的残留时空之力,便是眼下他所能运用的最大依仗。 岁月为引、时空显世,已经被神道古玉压制的时空之力,重新焕发出力量,分解着云辰的每一寸肉骨,他循序的变小,又要重归儿时的身态,体内的岁月烙印出现混乱,在逆转。 时空之力,谁人敢碰,它结合着岁月天道与空间天道,双重至尊天道,威能比肩太初,超越混沌,真仙也无力违逆,可云辰要的就是这种力量,否则岁月道灵,全凭他的血肉与真灵,根本承载不住,囚困不得。 在云辰的身躯回归到六岁孩童的时候,一枚飞来的岁月道文,正好无意接触到他的躯身,原本可以直接穿越的道灵圣文,被乍现的时空之力牢牢束缚,锁在了手骨上。 岁月道文生来分属天道,怎可屈服生灵,它奋力挣扎,由无形化有形,与时空之力相搏起来,而云辰的成为了两者的战场,被这两种威能反噬,出现了龟裂,如一尊人形瓷瓶般,裂纹密布,根本经受不住这种破坏。 “小觑了天道之力,哪怕只是分毫,也不是现今我能承受的”云辰痛苦至极,手骨在迸裂,引发月轮与心轮疯狂反哺修复,但收效甚微,眼看下一刻躯身就会湮灭。 也是在这危机时刻,神道古玉垂下一股特殊的气缕,神圣不可非议,被仙霞拥簇,护住了那将要裂开的身躯,重新烙印岁月气息,还原了他的身体,对峙着相搏的时空与岁月之力。 “它在保护我”云辰喜极了,但转念一想眼下的情况,又愁虑的思道“无用啊!所想跟现实差距太大,我降伏不了这两种力量,为今之计只得逼出这得来不易的时空之力,老实的在骨骸中刻画道则,可惜!”。 未等他有所抉择,神道之力退出了这种对峙,让时空与岁月之力又暴动起来,可这一次两者动作乖巧了不少,被云辰体内突现的一种奇特之力,安抚着,逐渐平缓了下来。 “这是我的本源?”云辰有些不可置信的轻诉,时空与岁月的态度转变极快,对他的本源极其青睐,像是同根同源一般,但是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如果真的有着相同之处,为何一开始会狂暴不止,不甘屈服。 “看山、山有道,看水、水有法,怪不得我总能见到一些若隐若现的道则,原来我本源有秘啊”云辰回想起,醒来后的几年经历,他天资不弱,学习任何东西都奇快,优胜他人十倍、百倍,对道更是有着特殊见解,素日里,在山中与龙江修炼,常见一些若隐若现的道则,本以为是机缘使然,但没有想到本源天生亲道,有着常人难以纰罽的天赋。 “罢了!多想无益,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何苦现今执着呢”放弃回想自身的身世,云辰耐下心神,专心以道炼体,融入岁月与时空之力。 借由岁月气息的催化,那枚困于右掌骨中的道灵圣文,乖巧至极,云辰本源中也缓缓流淌出一种力量,把道灵圣文与右掌中合中,试图变为一体,潜移默化。 就这番周而复始,六天时日内,云辰闭目禅道,一种似仙似灵的禅唱道音,从他的右掌中传出,诉说了岁月真意。那掌骨洁白如玉,透若水晶,极美的道图,浑若天成的烙刻在上面,流露洗涤生灵神魂的道光,皮肉也散发着一股特有的道香,闻者迷醉三分,似喝仙酿。更为奇异的是,整个手掌不见岁月道文的影子,全然消失不见,被肉骨所吸收,真正做到了度化天道之力为己用,只是还处在蜕变状态,能否为他所用,就需时间来考量。 这一异状,震醒了还在苦思以身刻道的薛涛两人,他们见到自家师弟短短时日后,取得如此成就,震撼不已,虽想借鉴经验,但看他还在参道,不忍打扰。 完全吸收了岁月道文后,云辰苏醒而来,那让他恐惧的厄难与灾祸并未降临,不知是神道古玉隔绝了天道之力,还是在这失落之地本就不存在天道。 这段期间内,他明悟了一点岁月真意,了解到它蕴含的奥义,绝对不止几种,甚至于生之奥义,都存在一些,令人惊叹不已。 岁月本无形无相,真仙也无法诠释其真谛,它见证了天地开辟以来的诸古纪元,却无人可触摸其真正之力,多数能者探析此道,得出的结论无非是死亡与终结的代表,总以为长生之道,就是逃出岁月掌控,让其无法在生命本源中留下烙印,可无人明悟到,若无岁月,则无生命,根本不可长生。 “看来我所领悟,真的是这无尽岁月长河中的一滴真意,与大道真谛相距甚远啊!”云辰自我嘲笑一番,看到还在苦思其法的薛涛、千玉二人,便知他们收效甚微,未曾有所收获。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无杂无念,勿要刻意去强求,安然自在,渡引岁月入吾体,结形、刻骨、铭文、血烙、证道……”云辰轻叹道,尽量吐露着自身所悟,引领他们踏入此途。 得闻耳畔响起云辰的警示,薛涛二人,尽量放松心神,顺着那话中的指引,渐渐引导着岁月气息,让其遍入周体,沁入骨髓与皮肉。 “道亦非道、身亦非身,锁道入吾身、刻则入吾骨,以身记道,化为刻板,烙印诸法、诸道……”云辰叙述的仔细,暗暗指引两人运用时空之力,观望岁月长河中的道则,烙刻其中的无上道则。 此法不如云辰消耗时空之力来的多,如运用得当,加之天赋不凡,道骨成形后,甚至可接着在皮肉中,刻入道则,届时日后将有大成就。 由于有了清楚的指引,薛涛与千玉,渐渐悟出了眉目,他二人的体内,岁月气息与时空之力相纠缠,化为一杆道笔,各自从相应的骨骸中开始刻画所悟道则,只是不知所需时间,究竟为几日。 云辰见此,暗暗点了点头,不再担心两人,他体内的时空之力还剩颇多,可以囚困不少道灵圣文,如果真能在到达终点之前,化作无垢岁月道体,那此地对他来说,将无危险可言,可随意畅游一番,探析各种秘密。 重新净垢心神,云辰以岁月气息触发着时空之力,等待着下一次,岁月道文飞体的时候。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五章: 岁月晶铁 时间无度、匆匆而逝,光幕就这般破浪而行,孤独的过了数月之久,此河似乎永无尽头,无法看到根源之地,它也许就如传说一般,奔腾在三面时空中,过去与未来才是归宿和起源。 但身处岁月长河的好处,三人也已知晓,数如尘埃的道则,可助他等修行,犹如身畔盘坐一位仙圣,无时无刻不在耳边诉说着岁月与空间天道真意,以往不可揣测和想象的天道真谛,第一次离三人如此之近,仿佛探手可触,付出些许努力就能得道。 而那河中的伟力,驾驭着岁月之力,混乱了秩序与规则,使之无法固化年轮,留下岁月烙印,于此地可获长生不朽,哪怕修为不比真仙,也会等同他等一样,血肉不枯,精气不败,神魂不灭,只是又有几人能忍受这死寂一般的生活。 三人日积月累的被岁月气息所冲刷着,周身的气息越发苍茫、古朴,像极了某些封存万载的上古遗民,连玄道中人在此时,也无法轻易辨识他们真正的年岁。 这多月的修炼,三人修为上进展与以往截然不同,厚积薄发,只待冲天一飞,让这孤独而又乏味的修炼生活,有了些乐趣。 薛涛闭目沉息,背脊后处的本我法相,越发凝实,相貌与他无疑,只是气韵超凡蕴有出尘之相,头角峥嵘,生出了淡淡的灵晕,能在凡道出现此法力神象,在绝顶仙门也不常见,算得上是根基夯实的表现。而那九朵先天通灵清气,也不再如往常一样,似无根浮萍,它们浓郁如雾,随体飞浮,在血肉中扎了根,塑得一丝仙家独有的气韵,也许用不了许久就可“离凡”而去,入灵成仙,得享五百年元寿。 旁边的千玉也靓丽怡人,身上的胎炁粉嫩芬香,类绝尘仙子一样,鼻息每呼出一次,便引出两条气龙形态的炁气,极其浓郁厚重。酥胸处闪烁一点灵光,也越发闪耀,炼化七彩精气得来的灵气种子,形态增长了不少,肉眼就可辨别其品相圣洁,精纯至极,修为也着实提高到了胎魂境,正以胎炁之气破开魂体壁障,修得元神归一。 相较这两人,云辰的修为还是处在启灵境,这数月的苦修,他提炼的七彩精气,并未输与两人,只是极尽一道,历来缓慢,需要压制与浓缩,加之启灵已然能修炼灵力与魂力,不似当初独修体道,云辰需要兼顾,无法专修,修为上却是更慢了一些,而这种种因素还未涉及“破极”,他要更加夯实基础,铺垫这条路径。 索性七彩精气不俗,他的灵力不再孱弱不堪,增多了十倍有余,而修炼又有心轮与月轮这两大胎盘协助,也未曾落下多少,只是真灵一道,却至今还未有眉目,只得先行放下,让其他两道独树一帜。 除却修为上的事,在几人的体内,原本存在的时空之力均已消耗殆尽,收获更是不言而喻。一如往昔,薛涛与千玉,接引岁月气息入体,让其缓慢的渗入骨中,擦拭着附着在上面的奇特纹路。 他们的骨,散露明华,透若琉璃,每一寸都仿若世间奇珍,百骸上密密麻麻的道则,无色无相、万化万象,像一只只袖珍的雏龙在游动,每每有岁月气息融入,这些道则雏龙游动的越发快速,整副骨体与之相契合,道光万丈,烙印的极为深邃,像是骨体中藏匿着岁月天道的道力,可以与术法结合,让其蕴含时间真意,获得难以想象的改变。 至于云辰所获,尽皆浓缩在他的右臂上,这条手臂没有道则雏龙游动,臂骨也不似那两人般化为后天道骨,有的只是一种返璞归真与浑若天成的极道感,没有丝毫变化,却又变化万千,与其他肢体格格不入。 若细细探究,那臂骨却也存在一些特异之处,有一张造型精美的道图似天工雕刻一般,深深的烙印在上面,可闻一种难以言明的道音在禅唱,叙述着岁月的不朽真意,还有一股岁月遗泽蛰伏暗隐。 这似乎不是天道所为,只是他本源催化衍生,属于他自身,因那耀射的道光,可洗涤神魂污垢,无暇无质,绝无可能是天道赐予,属盗窃天地之能,至于那皮肉,更是不知何时出现一股股馥郁芬芳的道香,闻者便垂涎三尺,像不老仙肉一般。 云辰对这种变化满意极了,他深知道岁月炼体真谛在于契合岁月天道的运转规律,就如同薛涛与千玉一样,让骨体亲道,可极速领悟岁月道则。但这成就他并未看上,不是威能与潜力不够,只是始终受制于他人,受制于天道,如要有收回的一天,心血尽废,白白浪费修道光景。 所以他的选择更为狂傲、大胆,囚困天道之力,度道力为己力,化为自身一部分,至此之后他的这只手臂,可逃脱岁月天道判定,一挥一动间,让岁月同随,引发其共鸣相助。单独切割下来,甚至能万载不朽,铸造成一件特殊的兵器。 “也不知现在究竟在这失落之地度过了多少时日,能否顺利逃脱出去”难得放下修行的云辰,再一次站起身来,他走到天幕旁,伸手抚摸着光壁,眸中映射的依旧是无尽的岁月长河,滔滔不绝、永不停息。 “师弟又在担忧?”感到修炼用的七彩精气,没有飞快流逝,薛涛也苏醒而来,他走到云辰身旁,一同望向前方的岁月长河,口中略有忧虑的叹道“也不知师尊怎样了,一定很担心我等的安危吧?”。 云辰回过神来,望着薛涛,满脸都是歉意“若不是我得罪上元门的贵人,师兄与师姐也不会被设计放逐在这失落之地!”。 “这话你不该如此说,你争的是我神道宗的不屈士气,师尊知晓了定会欣慰。我也曾想过,宗门至今未能重现往昔荣耀,也许就是失了这份应有了傲气与姿态,才使门众没有前行的动力”薛涛笑罢,抬手拍了拍云辰的肩膀,神情并未后悔遭受此劫,更像是勉励他以后多做此事。 也于这时,千玉也从修炼中醒悟过来,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略微调皮的插口道“这些时日的经历,足够羡煞那些前辈高人,加之现如今我与师兄所得的造化,反之还要谢谢师弟,何来“愧对”一说”。 经由两人的不断劝解,云辰心头的愧疚感,淡去了一些,只是摆在眼前的危机,却还是不知何时才能度过。 三人并肩探望滚滚河浪的岁月长河,各自思索着心中的顾虑,恰在此时,一缕缕奇特的光束,耀出河面,遮挡在几人的眼帘中。 云辰有些喜悦,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让其看到了一丝希望,原来这里还存有别的事物,不单单只是一条流传在传说中的神河,他半遮着双瞳,望向光束的根源。 光束散露的光并不刺目,反之还有些温和,云辰激荡着体内精纯的灵力,涌入双目中,那眉心的月轮也垂落着银色仙精,一同加持着目力,使他终于看清了光束的根源 那是一片状若星带的地域,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碎晶,镶嵌在岁月长河的半空中,耀射出不输仙光的晶辉。这碎晶是什么,他不知晓,但能存于岁月长河上,定不会是俗物,而且他似乎看到了一道飞快的黑影,穿行在这些碎晶中,只是不知是幻觉还是碎晶组成的形态。 索性神道古玉与云辰期盼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它驾驭着光幕笔直的朝那片星带地域前行着,而三人望着那片快要触手可得碎晶星带,流露出不同的向往之情。 水波缓缓而荡,不急不缓,连水面也映射着一种奇特的光束,渲染出一种柔和的氛围。这片地域的岁月长河不似以往,显的的格外温和宁静,似乎被某种力量平缓着。三人终于逆着河流,漂到了这里,他们抬首观望,原来这镶嵌在头顶的碎晶,形态并庞大,有的如同肉拳,有的如同指节,一颗颗相距甚远,只是实难想象,这小小的碎片,泛出的光辉竟然能耀射的如此之远,连岁月长河也无法阻挡。 “这些碎晶?莫非是一颗太古星辰爆裂后留下的碎片,不然为何如此耀眼,连岁月长河也侵蚀不了”千玉疑虑的叹道,由于距离近了,她看的格外仔细,光辉包裹的碎晶,棱角不一,明透闪亮,像绝世水晶一般,毫无瑕疵。 云辰摇头否认,觉得这每颗碎晶中都藏匿着庞大的岁月之力,怎么可能会是太古星辰爆裂遗留,他似有所感,探出那只化作极道的手臂,竟奇迹般的伸到天幕外面,没有受到阻隔。 他望着最接近的一颗拇指大小的碎晶,轻轻的摘了下来,滚到了手心中,瞬时把手臂收了回来,耐心的观看着。 而薛涛、千玉也看到了这一幕,虽好奇为何他能透出天幕,摘下碎晶,但一想到这小师弟,已然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便也不深究,一同观赏着这颗奇特的碎晶。 拇指大小的碎晶,沉寂在云辰掌中,光华渐渐内敛下来,只有一层薄薄的光辉覆盖着,几人用心探望,觉得它似晶非晶、似铁非铁,坚硬至极、不可毁坏,质地特别奇怪,若不是他等的后天道骨与极道手臂,发出呼应,断难察觉出隐藏晶体中的岁月之力。 “自古仙宝一论,就有一种说法,越是神异之地,就越能孕育出独特的仙宝、圣物,此晶内含岁月之力,定是这神河万古孕育之物,断不会错”薛涛看着碎晶,语态肯定的冲两人说道。 云辰也认同此说法,类似这样的事,他确实从不少典籍上看到过,算得上是世间珍贵之物。他打开黑玉镯的须弥空间,想收取此物,却惊讶的发现,须弥空间与之相冲,无法强行纳入,甚至再欲强行,须弥空间就有崩毁之危,无奈之下,他从黑玉镯中寻出一条废弃的纤细法链,谨慎的缠绕几道,便挂于胸口上,以防遗失。 “师弟!神道古玉寄于你身,是否留下关于此处的暗示?”薛涛寥寥问了一句,其意很明显,他想知道此地能否回归外界,不愿再这般漂泊。 云辰苦笑一声,耸了耸肩,回应道“这东西从来就不认同我,甚至我都不知它是否有自己的意识,怎会留下什么暗示”。 “也是!”薛涛面容说不出的失望,随即不再多言。 这短暂的交流,以沉默为之告终,几人满怀惊奇的心绪,望着这片世间难遇的神异星带,这里每一颗碎晶都是稀世珍宝,各自涌现出庞大的岁月洪流之力,冲击着上空的苍穹顶。 少顷过去,呆呆观望的千玉连忙用力揉着眼瞳,确定所见之处不是幻觉,随即惊呼着“山田?这里怎么会有一片山田”。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六章: 岁月生灵 耳畔的惊呼,把云辰与薛涛两人从遐想中带了出来,他们有些质疑刚才所听到的话“山田?在这条万古传说的岁月神河中,凭何出现一片山田,若真有!只可能是一块游荡在失落之地的世界碎片,恰巧降临到了这里”。 带着疑虑,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千玉所看向的位置,那众星环绕间,碎晶数以万计,很有规律在转动,像是在守护,光亮刺目而又圣洁,一遍一遍冲刷着周遭的空间与岁月道力,有种抗拒诸道的架势。 于这些碎晶中央,一片红色盎然的山田,就坐落在那里,面积并不庞大,只等同一方寻常的农田大小。可这山田内,栽种的却有一种植被,一种被神秘气体萦绕的花朵植被。 这花究竟为何,谁也道不出,言不明,加之岁月之力相阻,察觉不到其威能波动,究竟是不是花种植被,谁也无法给予肯定的答案。 但云辰心思全然不在此花上,他清晰的看到,山田中还有另外的事物,一间看不出何种石料组建而成的石屋,古老而又沧桑,每一块石头都代表着一个轮回纪元,年代之久,太初都不可超越,叙述出一种“始”的真意。 “有屋舍,就有居住之人,莫不是在这神河内,还有生灵活着不成”云辰不知该问谁,只是喃喃自语着,他相信其余两人也看到了那间石屋,内心澎湃的震惊之情,不会比他少。 “师兄!师弟!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好久都未前行,一直飘荡在原地”女子心细如尘,千玉震撼之余猛然发现,神道古玉生成的天幕,竟驻扎在原地,并未前行。 “难道在等石屋中的生灵出来吗?”对于这种情况,三人谁也无法干涉,只得大胆猜测着,等待着神道古玉下一步的安排。 三人就这般与那山田相距甚远,既无法接近,也无法远走,他们都想踏入那片梦幻园地,想看看那神秘之花为何,是否真有生灵存活在石屋中,可神古古玉没有丝毫回应,如同沉寂了一般。 在心怀期盼之中,数日就这般消逝而去,他们还是停荡在原处,只是眼眸不曾离开那片山田,很想看到下一刻会有生灵从那石屋中走出。 “嗷~~嗷”在几人注目观望,不可离开分毫时,一声奇特的嘶鸣,惊扰到他们的专注,这道声音略微有些像马叫,但却充满空灵之感,只是细细一闻,神魂便如地乳浇灌,舒爽清透,魂力膨胀,隐隐凝实了几分。 要知、自古真灵一道修行极难,任其灵力精元慢慢孕养魂力,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高手的层次,除非吞噬天地奇宝,或一朝得悟,否则绝无捷径可言,而云辰几人只是耳闻嘶鸣,便有魂力膨胀之感,可见鸣叫的生灵该有多么不俗。 “真的有生灵存在岁月长河中啊!”薛涛一脸激动的望着声源的来处,压制下要离体共鸣的神魂,欲要看个究竟。 “嗷~~嗷”嘶鸣之音越发清澈响亮,一层层岁月滔浪,被这叫声影响,不断翻腾,恐要倒灌一般,而神河中的道则与道灵圣文,争先飞空,组成一幅奇特的垂挂景象,似飞瀑一般,涌入上空之中。 渐渐的这声音的主人,露出了身形,它奔腾在遥远的岁月长河中,出现之时异象纷呈、随它而显,有仙光成屑、飞落如羽、籁籁落下,恭贺其降临。 远远一观就可看到它恍若一柄利箭,刺破了层层河浪,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神力,踏浪而来,似乎岁月长河为它逆流,可追溯原始。 这生灵速度奇快,万里之遥,经不起一蹄之跨,蹄下四溅的岁月神河之力,被引荡起了空间裂缝,衰败了空间的构架,使之步入毁灭。 可就这般威能莫测的岁月之力,也伤不了其分毫躯体,似乎还被其吸收,化入躯身中,变为那恒古不朽的神力。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重新蛰伏河水中的岁月道则与道灵圣文,更是甘愿铺垫在河面上,任其践踏,总让人有种它为岁月之主的错觉。 三人中无一人看出这生灵的形态,它始终被一层诡异的神辉萦绕着,无法让人窥视,只知自它出现后,这方地域的时间序列受到干扰,发生极大的扭曲,以其意志为尊,变换着“快”与“慢”、“静”和“动”四种道意。 “马?”云辰惊讶的叹出声来,他目力极强,虽看不到那神辉下的无上身姿,可勾勒出的形状,像马族无疑,只是头颅似乎长有三根刺角,不知属何种族。 未用多时,似马的生灵,已然奔腾到了这片星带地域,它早早注意到了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但并未作出反应,可两道眸光,却一直照射着这里,要人察觉不出存有哪种情绪。 被两道眸光照的心虚,三人肃穆以待,气息都不敢深喘,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匹似马的生灵,踱步踏向那片存有山田的地域。 生灵未向三人所想那样,踏入山田中,它驻足在附近,神辉覆盖的头颅,呲出一股股焰金色的热气,吐出了一枚小光球,镶嵌在空间上,凹陷了进入,迸出万丈之辉,组成众星的一角,看样子这种事情它经常做,动作很娴熟。 这光球的芒光柔和,蕴藏的力量贴近岁月,云辰再熟悉不过,是那岁月晶铁无疑,他本就奇怪,为何单是此处存有这种神河孕育之物,如今细细想来,原来是这神秘生灵不知从神河何处寻来,放置在此地。 “莫非它就是石屋的主人?我们一直等待的就是它”薛涛小声嘀咕着,生怕触怒了那神秘的生灵。 “应该不会,你看它始终不曾踏入那片山田,视那里为禁地,一直在外侧游走,可能是护道兽之类的生灵!”云辰也怯声说道。 “护道兽?这种能随意践踏岁月神河的生灵,谁人有资格收服它做护道兽?除非石屋中,居住的是一位仙帝或是神王”薛涛不可置信,表露的神情,极为虔诚,这等生灵已然能被它奉做神祗,不可轻易亵渎。 神秘生灵似乎听到了他等的谈话,躯体颤抖了一下,降下盖世神威,聚化成实,引起岁月长河海啸连连,长空塌陷,各类凶煞异象纷呈,明示着心头的怒气。 面临这种神威,三人被天幕牢牢守护,没有被镇压,竟忘记了畏惧,小声探讨开来。此番举动,更触怒了神秘生灵的怒火,它双蹄踏水,分开神河,焚燃着百里的岁月之力,瞬间流逝万载时光,等如末日天倾,欲要展露真正的神力。 这举动,使它未能发现一直沉寂的神道古玉,在半空颤鸣开来,那玉心隐去的六道轮盘印记重新显化展露,一簇一簇的神辉诠释着古老、尊贵、祥瑞的气韵。 “嵊~~”玄奥的音节,突如其来的从那六位身态模糊的生灵印记中传出,惊住了三人与那神秘生灵,这种语言太过古老,仿佛能追溯到天古时代,虽不显能,但却有威势,单凭一字就可契合大道真谛,衍生无尽诸法。 “嗷~~嗷”神秘生灵回应一声,听不出其意,可躯身却后退了几步,它转首狂奔而去,蹄奔万里,星空转瞬既过,极像是在逃离。 “这……”未等三人讶异,神道古玉也驾驭天幕,追随而去,速度跟那似马生灵差不太多,两者极有默契的保持着一定距离,虽这距离有几十万里之遥。 相持不下,似马生灵与天幕就这般追逐,荡漾着岁月长河浪涛,不断狂奔,肆虐了万古归寂的河面。它不知疲倦,可跨界飞跃,却依旧不能平息心头的恐惧,那天幕速度不弱于它,更像是在逗耍,有种随时能赶超的态势。 似马生灵连连回头仰看三回,见依旧不能摆脱,身形直接遁入岁月长河之内,要借用此神河的威能,阻碍身后追逐之物。 可它未曾想过,神道古玉有意而为之,在等待这样的结果,随后也同样潜入河内。 深邃的岁月长河,不见其底,不管怎么深入,依旧很清透,没有丝毫杂色,遁入其中的似马生灵,操控整条神河的威能,奔跑的更加迅速,时间都成其助力,增快己身、减缓对方,无人可以匹及。 古玉不似那生灵,生来被岁月长河所青睐,可操控整条神河威能,但其独有的神力,无视了任何附加之力,很像是一种免疫能力,退治了大道,依旧不落分毫。 “嗷~~”那生灵的嘶鸣充满了不可置信,露出原始的惧怕情绪,依旧不肯屈服停顿,它周游在神河中,很有规律的行径,也仿佛在追逐着什么事物。 “它在找什么?我们找它做什么?”一连串的疑问,让云辰无法静然思索,自打进入失落之地后,见到的一切事物,都有悖修道界的认知,他彻底被颠覆了,觉得所习得的一切知识都毫无所用。 渐渐的、这场追逐以似马生灵的消失,落下了帷幕,它寻到了一张正在移动的百丈光盘,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连气息踪迹也一同抹去,真正消失不见。 神道古玉似乎没有接着追逐它的意思,顺着光盘的运转速度,倒转了此盘的轨迹,随即也纳入其中,不知去往了何处。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七章: 药炉 初晨之际,万籁清明,微热的初阳,一缕缕挥洒在山水间,如纱似绸,轻柔覆盖在这片山地中,它散去了黑夜的空寂,回归到白日应有的喧嚣,让一切事物变得生机盎然。 密林间,古树抖叶,兽啸鸟鸣,清唱出仿若禅诵的弥音,一股股蛰伏的精元灵气,被日阳所激发,蒸腾飞舞,拟灵而出,耀射着淡莹莹的灵辉,此地钟灵毓秀,风光旖旎,光“听”便知孕育了太多的不凡。 在某处山背间的一处青苔上,三位衣着修服的男女,昏昏而睡,全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们的发鬓与衣衫早已被露水浸湿,覆盖着掉落时砸断的枝叶,极其狼狈不堪,甚至还有一些调皮的灵鹿与岩鼠,轻舔其面颊,吸允那晨露的甘甜。 “这是何地?”正当岩鼠吸食过瘾时,一位少男朦朦胧胧醒来,他单抚着胀痛的眉心,另一只手挥赶着围绕的群兽,只是眸子开阖间依旧充满涣散,仿佛还在经历天旋地转,见浑噩无法休止,少男端身打坐冥想,修养生息,恢复心神的损伤。 初升之时,阴阳互换、日月交替,不论植被、生灵都是充沛鼎盛、活力无限,八地灵气也不另外,在这片山地间,隐匿着太多浓郁的精元灵气,那少男只是微微牵引周遭能量,便异变出灵气潮汐向他袭来,可见此地享有仙道契机,当为圣地。 数以斗计的磅礴灵气,醇美浓郁,开始从山地中、草木内,勃然冒出,汇集而来,它们交织成一条美轮美奂的彩带,围绕着少男的身体而转,循序的渗入他的中,哺育那受伤的肌体。 少顷过后,少男的身躯明亮出灵盘,一圈绕着一圈重叠,血肉中迸涌出真血神华,渲染出一片红霞,悬于天顶,他眉心与胸口中枢,发出沉重的胎动之音,有两颗仙芒万丈的日月,徐徐升起,正如饥似渴汲取着聚来的灵气。 饱足过后,日月反哺出条条仙精,洗刷着少男躯体上的污垢,他面庞沾附的青苔,泥垢开始滑落,侵湿衣衫、发鬓的露水被蒸发成股股热气,随风飘散,彰显出独有的无垢灵身。 这少男正是云辰,他等进入那百丈光盘后,还未曾看到任何神异,便迎来翻天覆地的甩动,根本不知身处何地,连神道古玉生成的天幕,也无法牢牢护佑他们。 这种损伤,使三人残余的记忆都不多,但依稀中,他隐约见到一副景象,“一条隧道”,错乱了周天、制约了规则,似永恒、胜不朽,就坐落在这处未知的空间里。 隧道叙述着一种道不出的神秘,周遭道气弥漫、混沌翻腾,太初衍化诸母,无极变化周天,时空出现折层,万道落为基石,漫天都是数不尽的道灵圣文,恍若开天辟地的盛举。 那壁体更似三层不同的世界叠加在一起,扭卷而成,不知通往何方,壁体中万事万物都存在,却又都隔绝,永不侵犯,只有那被神辉遮体的似马生灵,奔腾在其中,不受扰乱,喉中不断呼啸嘶鸣,渐渐隐去。 他犹然记得受隧道之力,脑中不时闪出的诸多记忆片断,有身容神似他的男尸,衣衫褴褛五脏俱碎,埋葬在诸多腐尸中,还有一枚银镯雕琢五朵奇花,被血沁染,看不清带于何人之手,甚至于一张张飞速闪过的面容,都让其愈发觉得熟悉,好似亲身接触过一般。 “难道穿越岁月长河,真的能得见未来画面的一角吗?那是我未来的结局吗?”云辰越想越沉沦,头痛欲裂,只得拂拭灵台回稳心神,尽量不去想关于那里的一切,省的被其困扰,陷入心障。 “未来之说本就虚无缥缈,这亦有可能是有心障乱我道心!给我断!”云辰心意如刀,斩去心底的那一份执念,封存了那些画面,心中涟漪不再被波动,他侧首看向身畔还在昏迷的两人,见一切无碍,便卓然松了口气,重新观察起眼前的这片地域。 碧翠的山浪层层叠叠、广袤无垠,这里不同无尽荒山,处处充斥着生机,古树百尺垂头,六丈环身,栖息着不少个头极大的灵性鸟鹏。不时飞奔在密林中的兽类,缠绕着淡淡灵威,奇异非凡,也属外界难得一见的山兽妖族,偶尔扫视过的壁崖间,还可见一些入了年岁的老种灵药在溢着微光,飘絮着馥郁芬芳的药香。 云辰心怀惊喜,探手触摸岩石时,竟能清晰感应出,地脉奔腾的张弛,有地母在滋养这片土地,孕化八地灵气。 “好一处宝地,这般一比,我神道宗与之不知差上几何”云辰由衷赞叹道,他深知一处宝地对仙门意味着什么,可养育出一代又一代门众,极其可贵。但眼下也容不得他探索此地的奥秘,要尽快找到一处居所,安置还在昏迷的薛涛两人。 摸了摸还记挂在脖间和腕上的黑玉镯与岁月晶铁,云辰放下心来,索性并未遗失,神道古玉他并未担心,很有可能再次蛰伏在他体内,隐去了踪迹,可这也代表着此地应无大危机,能让他等独自面对。 午后时分、神智不寐的薛涛与千玉,终于苏醒,他等衣衫已干,身下铺垫着柔软的干草,身处于一处掏空的干枯树洞中。耐着心头的疑虑,两人盘坐引灵,滋补着受创的心神,等待消失的小师弟归来。 良久之后,树洞外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遮住了照射进来的日阳,他满身的血腥气飘入洞中,后背紧负的一头兽类,正滴滴答答的淌着鲜血。 看到这个身影,薛涛与千玉都笑颜展露,虽不解这小师弟为何如此狼狈,但平安即好,连声问道“还是师弟恢复的快,看你这样子收获不菲啊!”。 “莫要取笑我了,这头银角鹿,我打来不易,修为竟然比我还高,差点让其跑掉”云辰将银角硕大的妖鹿放置在树洞外,脱掉了血渍浸染的外衫,开始重重喘息着,他望向面色恢复过来的两人,欣喜的问道“师兄与师姐恢复如何?”。 “心神动荡不小,但无恙,静修一天就好”薛涛说着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他看向树洞外的山川,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品酌着话中的辛酸,云辰也附和道“是回来了!”。 自他寻找食物开始,便知晓了几人确实回归,因这里的植被与妖族物种在《百宝图卷》都有记载,类银角鹿这种山兽妖族,是九宸洲特有的生灵,距元玥洲也并不遥远。 “你们就先休憩着,我去寻些药草,今天好好休整一番,吃一吃这难得的灵鹿”云辰叮嘱了一番,离开了树洞,没入密林之中,去那陡峭的崖壁采摘老药。 他身手矫健,踏壁而跃,虽不能飞天,但腿力惊人,藏有巨力,轻松蹦跃一个山岳也亦非难事,根本未用多时,就攀沿到绝顶处。 那凌风刺面的崖顶,碧藤垂挂,迎风而摆,银白的灵气淀化为液,侵染了整整一片岩体,山参、首乌等各色老药,几步一株,何其甚多,吸吮着岩面上的灵液。 于这百药围环的中央,有一奇物,十丈环空,根茎深深驻扎在岩体中,引渡着此山的精元。此物紫晕萦绕,妖异鬼魅,泛着淡淡的木香,六朵大小不一紫色芝云,金线分明,紧紧拥簇,虽是在白昼,仍能看到点点星屑,在紫色芝云上挂坠,不知从何处接引而来。 对于看过不少典藏药典的云辰,饶是没见过真物,还是可以辨识出一些有益药草,他认得此物,算是一株品相极好的六品紫云灵芝,中间那朵大芝云,状若拳头,已然有了五百载的药龄,可以入阶上等灵药之列。 轻柔的摘下此物,云辰显的格外小心,即刻便放置在须弥空间中,也许是这片地域的物产太过丰富,站立在崖顶的他,趁着飘来的流风,又闻到了好几种药香掺杂的气味,迷醉怡人,使人神往。 “果然是这里天地精元灵气太过充裕的关系,有太多珍贵灵药在孕育生长”云辰挺起身来,往前笑道,眸子毅然盯上了千米外的另一座高峰。 夕阳垂落…… 山间河畔边的石滩上,清澈小溪潺潺而流,冒着氤氲的水灵精气,一张切割整齐的鹿皮,灵辉自溢,摊在碎石上,迎风晾晒着,旁边就摆放着一对硕大的银色鹿角。 这鹿角的主人早已消逝,此刻正连肉带骨,沸滚在一尊药炉中,飘荡着肉香,而云辰三人也在轮流用自身灵力化成灵焰,烘烤着这药炉的底部。 这尊药炉体态极大,三足两耳,造型古朴大气,含有古韵,内部承载四只银角鹿也不在话下,整个炉身绣刻着丹师祈祷的法文,用来祭奠神明,以求成丹之机。 此炉通体一抹金白之色,流溢着淡淡墨芒,不知用何等材料铸造,长久的灵焰焚烧,竟没有熔化分毫,连炉底都没有烧红,至于其顶部炉盖更是神异,盘踞着一头紫色的鸑鷟,亦称凤凰,活灵活现,只是鸟喙开合,像是以前含着过某物。 师承云乐山的几人,对药炉并不陌生,常闻其师叙述世间的九尊炼丹仙炉何等神奇,等若丹师成道圣物,得者变废为宝,凭添炼丹秘力加持,无奈!俗辈大多无缘一见。 再观这尊药炉,造型、气态上有些年久,法文无法辨识其意,看着端是不俗,根本不是神道宗的百年药炉可比,光看此物被那化作枯骨的高人细心珍藏就可得知。只叹它不渡灵力,像是被失落之地的封灵伟力所毁,根本无法炼制丹药,沦为徒具其形的废品,如今用来烹煮肉食,实在暴殓天物。 “师兄!加大一些火力,这头银角鹿已入胎灵境,胎炁暗藏在骨髓之中,文火是无法全部逼出的”一旁的千玉催促着,手中正持拿着净灵宝瓶,倾倒出六滴七彩灵液,滴入炉中肉汤中,作为其配料。 此浆液得自失落之地,端是不俗,如不是炉中沸煮之物都不凡,几人也不会这般浪费,侧边的云辰也在不断掏出一些珍贵药草,投掷汤水中,臂腕粗细带着灵性的山参、六品紫云灵芝的一朵芝云、灵光莹莹的雨鳞草、朱木的树心,哪一样都算得上是入品灵药。 有了这些奇物的加入,本还浑浊的炉中汤液,变的宝光灿灿、清香至极,飘絮着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似乎此炉中不再是肉食,而是一炉熬炼许久的药浆。反观那只未能逼出胎炁的银角鹿,也被灵药催化,迸开了肉骨,淌出银色胎炁之精,融入肉汤之中。 几人闻着那醉人心脾的汤水,尴尬的咽了咽口水,肚子竟不自主的响动起来,这似乎是他们数月乃至近年第一次进食,在失落之地时,食物早已成为一种奢望,只能回忆其味。 于焦急的等待中,银角鹿的精华与诸多灵药终于结合为一体,薛涛停下了灵焰的烘烤,轻微的喘息了几次,这种大幅度消耗灵力,哪怕他将要入灵道的修为,也经受不起。 三人捧着不知何地凿制的石碗,各舀出一碗肉汤,贪婪享用着。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章:九宸洲 黑黝黝的山水间,星辉如水耀射在此处,有灵的草木与生灵蛰伏在各处,接引垂落的缕缕星精,淬炼着自身的灵性。 于一条小溪畔,水声潺潺,带着股股雾气,阵阵醇美的肉药之香,随风飘荡,刺激着闻者的鼻感,谁也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云辰三人手捧粗糙的石碗,各舀出一碗肉汤,眼见汤面宝光灿灿,肉丝漂浮,银色胎炁之精点缀其中,根本不顾汤汁的滚烫,贪婪的喝下了半碗,咽入肚腹之中。 药汤熬煮不易,灵焰为柴,集合了胎灵境的银角鹿一身精华所在,前后又添加了山参、六品紫云灵芝、雨鳞草等诸多灵药相配,加之七彩灵液综合,岂会是普通汤药可比。 只是半碗下肚,薛涛与千玉便肤色殷红异常,血气奔腾,每一处毛孔都极力阔张,吐出污秽的灰魇雾气,这半碗汤药所蕴含的精气数量匪浅,此刻正化作一道银色洪流,冲刷着肉骨杂质、熬炼肉身中的潜力,一些过盛的精气元华,无法被完美吸收,只得由鼻息喷洒而出,似两条银色的曲延小蛇在挂坠。 可喝入半碗的云辰却不像那二人,身体毫无异状之态,这汤药不是没有效,只是效果甚微,他的肉身太过强大,每一寸肌体都不同凡响,广纳百川等若深渊,经得起药汤之力的冲击。磅礴的精气元华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助力,增炼肉骨强度,扩充真血神华,无法达到洗炼精髓的地步。 见到两人持拿石碗闭目修息,云辰不敢惊扰,默默的又喝下了剩余半碗汤药,这东西收效甚微,可还是聊胜于无,比他苦修速度快多了。 “此生从未喝多如此神异的宝液,竟比师尊当年炼制的灵洗通脉丹不弱上半分,而且我神识游走百骸,竟没有感觉到药毒之力沉淀,真是好东西啊!”身为离凡境的薛涛,肉身虽比不上云辰,但仗着修为深厚,硬生生的挺过了熬炼真体的关卡,他醒来后乐然叫嚷着,晃动着手中石碗剩底的汤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古丹药都含有药毒,不可多食,是因草药中杂质所致,长时间服用,会让生灵中产生抵抗之力,无法再作为助力,精进或修为,哪怕是混合汤药也是这般,更有甚者药毒沉寂过量,可毁坏修道根基。 反观这药炉中熬制的汤药,除却银角鹿不说,添加的哪一种灵药,不是百年之龄,不经丹师提炼,怎会没有药毒,可三人谁也不通此法,如何能抽取那种若有若无的毒素,就算云乐山亲手操刀,也不可能做到一丝药毒也不残留。 “是太奇怪了,按理说银角鹿只是普通的山兽血脉,血肉不可能净化灵药中的药毒,而那药炉也丧失威能,徒具其形,提炼不了药毒,莫非是那七彩灵液之功”云辰细细分析,只得给予这个解释。 “世间之事,数如尘埃,怎会何事都有一个结果,也许我等所放之物,正巧能中和灵药的各自药毒,使之归化于无”说罢、薛涛望了一眼,还在沉寂修炼中的千玉,见其粉色的胎炁之气,翻滚不休越发浓郁,已然包裹住那曲线玲珑的身段,便知她是最大的受益者,旋即劝解道“这炉药汤重达数百斤,换算成灵洗通脉丹,根本就是近千颗,还可一直保有神效,正巧能为你打牢极尽根基,以便强势踏入归胎六境”。 云辰颔首,听懂薛涛的劝言,他知启灵下一境便是归胎境,要返源,回归最初诞生时的生命本质形态,再后便是以自身血脉或魂力、灵力,或天地灵物为源衍生出胎气,亦称“炁”,用来解读胎之谜,改造肉身、神魂,使之入灵踏玄,追逐更宽广的大道。 可纵观此境,涉及颇多,自古便有诸多分歧,有能者定位其意为“浴火涅槃”,借由“炁”,化为天人之身,舍弃本我之态,以天地为模具,刻入身内,通得大道。也有智者反驳这千古定律,认为天地经常大变,固有轮回纪元之分,以身贴近天地本源形态,不过是妄言,小小凡道,如何体悟天地之苦,模仿的不过是天地舍弃时的形态,终究是要逝去,只有锲而不舍的开凿玄机,尊真我之态,才可过度天地变化之道。 可不论哪种说词是真,世间修道者们逐渐小觑这归胎六境,顺意而为,不肯多费心思与时间,摸索这六境奥秘,未能欣赏到其中的真正“风景”。 云辰不缺心思,也不在乎修道时间的长短,他每一境都需破极而行,更要深度解读这六境的真意,以求创出独属自身的“道”。 “大道无涯、何时方限,天地既不给予,那我便掠夺,争得长生之机”短暂的思索前路后,云辰更加感到时间紧迫,他起身连舀出二碗汤药,在薛涛的注目中,仰首痛饮起来。 质既然不能比,他便以量充,这二碗汤药下腹,等同他狂吞四枚灵洗通脉丹,终于让肉身起了反应,如火般炙热的精气元华,渡入肉骨之中,被真血神华与灵力所汲取,其中的灵药之精,也在浇灌那孱弱的灵力,让其越发宽广。 “辰师弟!你这是……”薛涛惊悚的叫道,他深知此汤药之力狂暴,半碗便已然让他与千玉洗炼精髓,这连饮两碗,何等的肉身才能禁得住冲击。 薛涛目不转移,他所担忧的爆体情况并未发生,云辰面相祥和,无悲无喜,真血神华浮出他的骨髓,与肉皮中的血精相交,衍生出一片红色烟霞,萦绕住躯体。这一刻似乎有雷霆炸裂之音从肉与骨中传荡而出,震的石滩的碎石,都在跳动,半空皎月之光猛然暗淡,隐约可见一片黑云,盘踞在山顶间,穿行着渗人的墨色电弧,宣示着天地之威。 外人实难想象,那分属人族的躯身中,究竟藏匿了怎样的血气,比之真龙幼兽也不遑多让,足以让雷霆异象纷呈,古来罕见。 这一夜、雷霆之音不绝,宝光一波接一波的乍现在半空,恍如真宝出世,惊扰了十里内的妖兽修行,那满炉的汤药足足少却五分之一,极大部分都被云辰所是食,用来激增法力与神能。 迎着朝阳的辉芒,三人从修炼中醒来,面容神采奕奕,有些意犹未尽,这一夜与修为上的收获,无法达到破境之本,但依旧上了一个档次,灵力精纯了不少。 “师兄!师弟!修为我等已然恢复,你们看这九宸洲如何出去”千玉美目直闪,蕴着华光,玉齿闭合间透露着芬芳,婀娜多姿的身态,无不散发着诱人的粉红胎炁,看的云辰一时失了神,要说食用汤药的功效,她受益最多,毕竟那只银角鹿身处胎灵境,银色胎炁可助涨她孕化更多自身的胎炁。 “这九宸洲我所知甚少,辰师弟一向熟读各类古籍宝书,想必他能寻出一条出去的道路”薛涛看向云辰,见其有些呆滞的看着千玉,便加重了语气喝道“辰师弟!……师弟”。 “啊!”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云辰不敢再直视两人,装作思考的样子,沉寂了一会,随后说道“九宸洲素来神秘无解,所占面积更是远超其他洲界,世上少有描绘的山图可以借鉴,无法辨别出路,这里空有诸多圣地宝山、没有仙门魔派驻扎传承,并非没有道理,而是存在一种大险”。 “此洲妖兽横行,栖息着各族遗民,山水间处处充满险境,也许你眼中前方兽鸟嘶鸣,无险无害,可一临近,天地皆变,暗藏惊天杀机,也有可能你踩踏的草木格外普通,一转眼它已化作魔种,吞噬你的血肉生机,消骨蚀体。总之,此地不是善地,每走一步,便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且闻碧血妖河与腾岳仙山,两处生灵禁地坐落在此洲,便知其不凡之处”。 看着云辰严肃、慎重的表情,薛涛二人,收起了轻视之心,以往他们确实有些小觑此地的传说,如今不得不做好打算。 “那依师弟之见,可有妙法助我等安然离开”薛涛觉得云辰心态安定,不由得揣测他是否知道路径,故此连声追问。 “稳妥之法,也不是没有,一法是我等于此地静修,借着这山川间浓郁的精元灵气,增加自身修为,有了一定保障后在图离开之事。二法颇为棘手,兵行险招,我等趁着白日行径,尽量躲避一些灵气充裕之地,夜间之前务必找一处安全之地栖息,躲避未知的灾祸”云辰言词恳切,其意是让他们两人拿个注意,这毕竟涉及生命之危,不能儿戏,无法盲目替他们抉择。 “静心修炼,这虽不是妙法,但可行,我等是能忍耐这苦修的生活,可师尊他老人家,却等不起,以他老人家的性子,我等多年不归,定认为遭受祸害,我恐怕他受不了那种打击,顽疾会故态复萌。至于二法嘛?师弟你能有多少把握”薛涛也在踌躇,这涉及仨人性命,他必须重视。 “九宸洲流传的山图,我曾在司徒前辈那看到过几张,图虽不全,可标记的地域,却泾渭分明,能依照一个特定的山地,模糊的推算出在何地,该往何走,加之此地灵气虽浓郁,还达不到那种骇人的地步,应该只是九宸洲靠内,把握只能说是一半一半”云辰的话让两人心思活络起来,一半的几率到是可以冒险。 “我附议二法可行,在失落之地已经蹉跎了不少岁月,我实在担心师尊的状况”千玉面无惧色,似乎真如她所言,心头所系云乐山的近况。 “既然师妹都无异议,我这当师兄的怎会退缩,一同探索这九宸洲又如何,正好可以补全了九宸洲山图的不足处”薛涛也豪言壮语道。 三人意见一致,根本无需多做准备,只待云辰寻出一可靠方位,便能启程。 看着云辰渐行渐远的身影,薛涛背负双手,神情肃穆,突然问道千玉一语“师妹觉得辰师弟怎样?”。 “师弟?他天资超凡,踏足极尽,虽不具绝世仙体,可依旧不妨碍其辉芒万丈,傲立群雄”千玉说着说着,觉察出薛涛话中有话,旋即谨言问道“师兄何意?”。 “我何意,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入门二十七载,可以说我一手带大,心中那点情愫我早已知晓,虽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但有些话我还是提前说的好,有些人你不需要去留念、也不值得你去留念,那始终是我们耻辱”薛涛说的无情绝然,怒气止不住的喷发,但看着千玉微微低下的美眸,流露的不舍,却又不忍严加怪责。 二人不是不知道云辰表露的情意,只叹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能否成就这段良缘,就是日后的缘分使然,也看千玉能否忘记心中所想之人。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章: 步履维艰 九宸洲境、山浪峰涛、层层叠叠,连绵无尽的山脉,覆盖百里有余,一座挨着一座,无人能细数出此地存有多少山岳,它总是带着一层神秘的迷雾,被世人所传唱。 游走在群峰之间的几人,神情格外肃穆,古林飘荡着浓郁的灵力,吟叫着聪慧的灵鸟,使人心神徜徉,可在他们耳中,这都是勾魂夺命的先兆,确需更加警觉。 这并非杞人忧天,白昼之际的山海看着无险无害,谁也无法断定是否前路蕴藏着杀机,他们曾远远看到一头灵道巅峰修为的白玉龙犀,屹立在绝顶山峰,仰天长啸,震乱了苍穹中的叠云,那俯瞰苍茫大地的兽眸,开阖间金光如剑,直逼视者的心神,尤其是那三根如玉的犀角,天生雕琢着龙族密纹,不经意间总会充斥一束三才宝光,湮灭近身诸敌。 可就这般,修为不凡,血脉通古的妖族,依旧敌不过不周遭蛰伏的凶险,它身下的山峰开裂,有一只鳞甲灿灿的碧色兽爪,勃然探出,轻易的撕裂了厚重的犀身,拖着残尸隐入山峰之中。 无人看出那兽爪的主人是何种族,也许身入玄道,也许血脉近古,只知自它隐去后,那处山峰恢复如初,抹去了一切凶险的气息,连那撒落的白玉龙犀精血,也渗入岩石之中,彻底被吸收。 得见此情形,三人的心咯噔一下,近乎停止跳动,更不敢跨山而行,宁可多耗费一些时日,绕行在山道间,也不敢触犯那种禁忌。 层峦迭嶂、危险往往与机遇并存,这一角九宸洲,不知多久没有来客造访,外界稀贵的草药在这里,竟多如杂草,任由密林间栖息的山兽啃食,甚至于一些更为珍贵的老药与灵药,几乎也能随处可见。 仗着天生灵觉机敏,云辰总能预示出一些隐蔽的凶祸,短短数日,他游走在绝壁和山崖处,采摘了不少灵药,收获颇丰,连云乐山所需的大衍龙元丹配料,他都收入几种,省却了不少麻烦。 这一日、三人隐伏体内流转的灵力,静似归息,潜行在一簇荆棘密布的灌木中,端目注视着一里外,游荡的兽群。 那片地域内,数十只银光灿灿的灵鹿,奔行在古木间,啃食长于暗处的血斑草,它们身形矫健,肉骨分明,坚韧的筋脉中内敛着孱弱的灵力,一对银色的巨角,狰狞分叉,可刺破凶兽的腹部。 对于此兽,云辰并不陌生,曾捕食过,是一种九宸洲特有的山兽“银角鹿”,不过相比他前些日子捕捉的那只银角鹿,这些修为都较为弱小,只有两三只踏入归胎境,怎可让三人如此小心翼翼。 “跟踪这群银角鹿两天了,怎还不见那家伙出现,莫不是它舍弃了这个族群”静趴在灌木中,千玉有些焦虑,身畔的碎石中,偶尔爬出的虫豸,着实让其不喜。 “嘘!静默等待,这血斑草是银角鹿的最爱,它不会坐视让这群公鹿食完的,定会出现”云辰声如细蚊,极力安抚千玉,通读《百宝图卷》的他,看到过关于这种山兽的习性,故此有所了解,也知道他们所等待的那家伙的喜好。 他话音未落不久,贪食的鹿群出现躁动,那埋头啃食的银角鹿,昂脖嘶叫,一同望向密林不远出,一抹金光绚丽的华光,在山岩间跳跃而来。 这金光像截断的宝金凝结而成,色泽极为奢华,伴着细雨般的灵辉,裹缚着一只姿态神异的小鹿。这鹿比银角鹿小上一圈,没有硕大的银角,只在额心长有一根弯折的金角,它鼻息哼声如虎,似在咆哮,曲线玲珑的身段,炫示出一种贵气,但修为端是不俗,有如长河般流动的灵力,在肉骨中时隐时现,将入灵道。 自打此鹿出现后,众多银角鹿低首臣服,让出了各自进食的地盘,有些谄媚般的讨好此鹿。 “师弟推算果然没有错,确实有金角鹿存在这个族群,只是这修为比我都不弱上半分,加之刚才它展露的速度不慢,如何才能留住这家伙”薛涛闷声问着,闻其语气竟没有擒拿下来的把握。 “银为公、金做母,你且耐心留意,这金角鹿腹下臃肿,可能受孕,战力折损二三,以师兄你诸多手段,擒下它并未难事,至于留下它,千玉师姐所习的《坤水仙章》,虽没有术法概述,但神月本就魅惑,驱使神能可乱它神魂,省其离去,而我也能暗中转生《九光玄术》的法,助你一臂之力”云辰分析的头头是道,势要俘获此妖,折其金角。 三人不言而喻,等待时机,眼见着这只金角鹿,低首啃食着古木下的血斑草,神态极为悠哉。 云辰看到此景,眸子霍然一亮,他观察细致,发现金角鹿每啃食一株血斑草,臃肿的腹部便抽动一分,血气变得躁动浓郁,那血渍斑斑的药草,绝然对他等山兽妖族有益。 传闻这种药草本是一种极为普通的杂草,只因入灵妖兽的精血洒落草叶上,便异变成一种特殊的药草,能增化妖族血力,可普通妖族不可多食,会出现焚体之危。 不知是否在受孕期的原因,金角鹿啃食的量极多,数十株下腹还不停歇,云辰见其神态有些精疲,便知时刻正好。 他颔首向两人示意,自身却率先冲了出去,无以伦比的肉身之力,踩塌了地面,一跃飞山,瞬间便腾在一里外的半空中,他十指尖妙结灵印,发出鸣蝉之音,纤细的灵线,由指头飞出,于半空中交织成一只巨型光蝶,翩翩落舞。 光蝶颤翅,似粉磷的光星,挥洒在这片区域内,落入古木、碧草、石岩间消失不见。这一刻光波荡漾,各色华光冲天而起,被光星沁染的草木等,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头头狰狞的骨兽,代替草木,慢慢爬起,血盆的大口不断嘶吼,原本恒古不变的山岳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处火海,焚燃万物,围困住了这里。 银角鹿群惊慌失措,喉中低鸣,面对如此凶兽有些惧怕,于此薛涛也飞空掠来,他掌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棍棒,七尺之长,木质纹理,棍体法篆流转,可点石、石破,入阶灵宝之流。 薛涛直飞金角鹿而去,全然不理会周围的景象,他知这一切都是《九光玄术》的术法幻象,迷惑听、视、嗅三觉,防止此兽逃离的。 可金角鹿毕竟不俗又近乎入灵,它心思澄明,丝毫不予理会周围冲它咆哮的骨兽,严阵以待的看着飞来的薛涛,那根弯折的金角宝光荡漾,在半空烙刻着水流般的灵力脉络。 “嗷~~”金角鹿似虎般吼叫一声,角尖折射出一道电弧,手臂粗细,速度奇快,击在了薛涛的棍棒上,打破了他的蓄势。 可同为近灵修为,薛涛怎会这般受伏,他棍下灵光乍现,势头不减,磅礴的场域压得大地,裂纹密布,牢牢束缚住了鹿身,口头轻叹道“挑山”。 无匹的灵力,借由棍体喷发,把再次袭来的电弧,击碎,瞬间抽飞金角鹿,让其吐露不少金色的血液。 但妖族不化道体时,从来都依仗之能,多数修持体道,故此这一击并未给予其造成多大伤害,金角鹿祥云驮身,宝光浮动,稳住了伤势,它低头瞅向腹部,兽瞳中满是恨意。 这一刻它皮毛乱颤,骨架中渗出真血神华,浸染其体,闪耀出刺目的金色仙辉,像是渡了一层金色的天神甲胄,神圣不可亵渎。 “装腔作势,看你还有何力反抗”薛涛见到这种异变,不为所动,持拿着棍棒再次逼近,这一次他转生出《阴屠》的法,附着在棍体上。原本淡棕色的棍面,顷刻变的漆黑如墨,煞是诡异,隐约飘逸的气体,也存有一种魔性,可掠夺生机之力。 这是灭生气,《阴屠》宝典中最强的一种法,云辰曾施展过,尽通其真意,故此能拟灵而现。薛涛这般施展虽不如他来的奥义非凡,但依仗其高深的修为,也颇具威力。 金角鹿得见那棍体气息的诡异,也不由得寒气透骨,这种力量能透过它的皮肉,伤及胎体,但它依旧傲然不肯退缩,这一战涉及腹中的后代,必须全力以赴。 金色的曦霞,在金角鹿的口中汇集,整座大山中的精元灵气跟着一同聚来,它们极限浓缩与提纯,宛如一座真实的金色小山,坐落在鹿口中。 另一边,薛涛不愿金角鹿的术法生成,强攻过来,他掷出手中棍棒,六指相交,组成一个奇特的“势”,依仗灵宝之力,活脱脱拟化出一头黑龙,席卷而去。 可此时,他早已失了先机,金角鹿口中山岳成型,虽还有些瑕疵,威势已然无双。金山脱口即大,等若百丈宝岳凌空,祥和的霞光从山体冒出,结为条条锁链,把诡异的黑龙拉入其中。 灭生黑龙,咆哮不止,不甘屈服,可依旧无用,身躯被牢牢定在金山之内,动弹不得。薛涛于此时,面色猛然惨白,灵宝被镇,他肉身经不起反噬,出现创伤,可其神态依旧凶狠。 他妙结灵印,使黑龙气化的身躯散溢出磅礴黑气,腐蚀缚体的霞链,外部肉眼可见,金山淌出渗人的黑液,将要被污浊山体。 两者争斗颇为激烈,谁也不肯退避半分,金角鹿喉中低啸,欲召唤银角鹿相助,而它自身,踏空而行,满身的真血神华,凝结成珠,化为无柄的原始宝剑,悬浮体外,看着寒光烁目,有斩空劈岳之力。 这是一种秘力,不属灵法之力,不属真灵之力,乃是血中奥义被解读而出,显化的一种神能,近似燃源返祖,却又不伤本源,少有生灵能悟出此法。 “大秘!”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 入灵 真血法剑祸乱苍穹,截断了苍云,刃光烁目,让视者胆寒,只是轻轻一挥,便擦着薛涛的衣衫而过,劈裂了不远处的一座山丘,它由金角鹿的真血神华凝聚而成,比之修为更加恐怖,已然能力敌灵道中人。 这一刻、薛涛心头萌生退意,刚才若不是他道骨中的岁月道则浮显,驱动了百尺内的时间缓速,那一斩绝然无法躲开,可要了其性命。 “遭了!这家伙,获悉了些许大秘,开启了自身的宝藏,师兄与之对拼,会两败俱伤的,师姐且去帮忙吧,其余的交给我”云辰震撼之余,不失冷静思绪,由衷的佩服起这头金角鹿的资质,很是不俗。 千玉明白各中厉害,也不细问,踏风而飞,来到薛涛身畔,玉指间紧握一条辉光潺潺的“犀照”鞭,警惕的望着那柄飞旋的真血法剑。 “师妹勿要轻敌,这金角鹿很是诡异,主炼体道,它不灭,那柄法剑是不会消失的”薛涛也看出了一二,谨言提醒道。 “嗯!我替师兄掠阵,先夺回你的灵宝再说”言罢,千玉的身躯一缕缕月辉灿亮,通透五脏,飘絮出束束宝光,如绝世佳人衣裹仙衣,至圣无暇,她体内升起一轮紫色的妖月,由后脑浮显,于百丈高空悬挂。 这轮妖月,紫芒挥洒,飞霞,遮盖了当空的大日,那月中一道模糊的人影肃立,体态如女,舞动魅人的仙姿,带有了神月道韵,映射在金角鹿的兽瞳上。 紫月魅惑、让视者浑噩,无尽的芒光围金角鹿而绕,乱了其神魂,让它灵力出现滞怠,放松了对金山的掌控。 薛涛感觉到灭生黑龙的镇压之力减弱,急忙驱使灵力,唤醒灵宝之威,刹那间黑龙啸天,咬断缚体的霞链,鳞甲中冒出大量灭生气,破山而出,毁灭了这一术法。 可此番惊扰,金角鹿也从魅惑中醒盹过来,眸中更是煞气十足,它意控真血法剑,斩入苍穹,无穷的宝华从剑刃出喷发,破风御剑,将要行摘月之举。 但他还是有些小觑神月之威,这为《坤水仙章》的一种神能,虽不完全,仍可免疫低阶的术法,血力也不例外,怎可这般轻易破去。 剑入苍穹,穿行而过,妖月近似虚无,无法被损伤分毫,金角鹿赫然愣住,兽瞳微缩,像是看出了什么,它腹部抽搐,神情极为痛苦,躯体的真血神华渗出的更多,又凝结出一柄剑体,浮于身侧,要直取两人性命。 “这……”云辰也恐于这妖兽的天赋,实在不可多得,于体道一途,它已然“真血道根”境界大成,如不是有孕在身,三人合力也留不住它。 念及此处,他不能再拭目以待,连声喝道“双月同天、祸乱周天,一月乃为攻,一月乃为守”。 正愁虑如何对敌的二人,耳闻云辰的提醒,没有犹豫半刻,瞬间调动起《坤水仙章》的神能,千玉的月已经显形,她为守,那轮紫月被她极尽催动,宝光刺目,遮掩了所有的气息与灵力波动。 而薛涛脑后也冉冉升起一轮红月,比之紫月还要硕大、妖异,它的光有形有质,照木、木燃,照石、石化,无法抵御。这一紫一红两月,极为契合,相辅相成,都可增幅另一轮神月之威。 还未来得及御剑对敌的金角鹿,真血神华被红月之光击散,重归于骨髓中,它重重的跌落在石地上,瞳角与口中流出金色血光,惊的银角鹿群四散乱跑,舍其而去。 千玉见灵鹿一时失了战力,收敛紫月入体,甩动着掌中的犀照鞭,紧紧的捆缚了此妖,以防其再次作乱,云辰也跃步前来,拔出腰际的残剑,抵在金角鹿的脖颈,只待对方妄动一下便会割下。 然在此时,那如明珠般大小的鹿眸中,水雾滋生,泪眼婆娑,哀嚎之声从喉中轻鸣,金角鹿在啼哭,姿态谦卑的恳求三人放其一条生路。 云辰突生恻隐之心,不是因为这幅姿态,是那眸中的情绪,他似曾相见,深埋记忆之中,却记不起是何人。 见云辰似有犹豫,金角鹿眸色一变,要搏这最后的生机,它金角雷花闪耀,宝光浮出,射出一道细长电流,击中他的心脏位置,要伏诛于他,受制其余两人。 可另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它眼中这修为孱弱的人族,宝体竟如此不凡,电流只是刺破表面的一层皮膜,根本伤不了筋肉,那流出的血液更是瞬间结痂,将要愈合。 “混账!”云辰怒颜以对,手起刀落,那不知何品级的残剑,轻易划断了金角鹿的脖颈,使之身首分离,金色的血流,喷射的足足有数丈高,夺去了它的性命。 “师弟没事吧!”薛涛担虑的问着,瞅到那皮肉中血光微烁,正逐渐愈合伤口,便也不再多言。 “本只想取其金角,熬炼一壶金灵膏,没曾想这孽畜如此狡诈,懂得迷惑人心,留其不得”云辰擦拭着剑刃上的血渍,伸手抚摸那鹿身腹部,那鹿胎还在抽动,但生机却缓慢流逝,活不了多久。 “这头世间罕见金角鹿,最珍贵的莫过那根金角与鹿胎,金角还好,可妥善保存,但这鹿胎,得受母体一身精华,如要胎死腹中,宝灵和原始之精,必定消散,实在可惜”千玉不涉足丹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当初我们某图这金角鹿的金角,为的不就是助师兄登临灵道,在这险地多一分自保之力吗!如今有这鹿胎,不更好吗”云辰笑道,药典他曾精读过,深知一种古法,可熬炼凡体,助其通灵,需要的不过是一些较为偏门的宝物,如今这鹿胎正巧合适。 “全凭师弟做主”薛涛也不客套,这涉及到几人的安危,他早踏入灵道,就多一分自保之力。 云辰极为果断,当下就搬出黑玉镯中的药炉,内部空荡无物,汤药早被他装载到一罐白玉坛中,妥善保存。 这药炉极其不凡,含着古韵与不朽气息,根本不知在失落之地遗失多少年,谁也无法渡入灵气,引出威能,后经几人推测,极有可能被那片天地的封灵之力所毁,沦为废铁。但废归废,药炉之身依旧牢固,坚逾金石,不知那种绝世宝铁铸造,不怕灵火焚炙。 云辰小心翼翼肢解起金角鹿的躯身,以灵力为引,把流出的金色鹿血,灌入炉中,连洒落木石上的血珠也没有放过,一同抽离,纳入炉内。 不得不说,金角鹿的血源纯净无暇,毫无血腥之气,反而带着一股微甜的果味,每一滴都好似一颗通亮的金晶,浓在一起竟然有珀色宝光在流溢,它只属山兽血脉,但其独特性,时间罕有,每一寸血肉都可当做灵药使用。 按照云辰的吩咐,薛涛脱掉外衫,进入药炉之中,静身盘坐,这金色血浆正好没过他的胸肩,而千玉也在这一刻,催动体内灵力,化为碧色焰火,烘烤着炉底,没过多时就让整炉金血便沸腾不止。 见时机成熟,云辰把近日收取的灵宝,尽皆摆落在地上,挑挑捡捡的,择取能用之物。那六品紫云灵芝他掰下三朵芝云,投掷药炉之中,一颗头颅大小的山玉,他敲成粉状和着母岩元液,也浇入其中,随后又加入长穷子、孕灵果、阴元草莲等上品灵药,乃至金角鹿的金角,他也截断半根,一同投掷其中。 加入这般多的灵物,顿时整炉金血变换了颜色,混沌不明,霞光叠生,每一滴都藏匿着磅礴的精气元华与药力,不单单只是血与药的结合,真正化为一种稀有的宝液,开始熬炼着薛涛的身躯。 云辰有些诧异,没曾想这么快就起了效用,投掷的各类灵药综合极快,根本就不需他用灵力从旁引导,而且观宝液色泽与能量波动,纯度极高,根本就像是有技巧娴熟的丹师在淬炼宝液。 “啊~~”薛涛痛吼连连,声音都有些嘶哑,即刻把云辰从遐想中拉了回来,他看到宝液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溶入薛涛皮肉之中,纹织成一朵朵金云,不多不少正好九朵,暗合他体内的九朵通灵之气。 见此,云辰急忙剖开金角鹿的肚腹,取出鹿胎,那体态小巧的幼鹿,在胎壁里抽搐,母液如同流动的金汁,一直往幼鹿体内灌输。这个宝胎一经出世,光华四溢,道香弥漫,迷醉闻者的神魂,一层层若虹的光瀑,从胎体中窜出,拟化成一只只小灵鹿,伴胎而奔。 云辰知道这就是胎精,亦称原始之精,是每一个胎化生灵所具备的先天之精,可能显化这等神异之相,足见这金角鹿的不俗,唯一可惜的是那宝灵不曾外显,一直藏于幼鹿体中,不可外见,不知含有多少滋补本源之力。 不敢让鹿胎过多暴露在外界,云辰连忙将其沉入炉中宝液内,随后又怕精气不足以冲破玄关,他又倒入不少七彩灵液,混入其中。 这诸多宝物相聚,引发出了异象,炉中可闻海啸奔腾,烟波浩渺,早已看不清薛涛的身影,只得见一条又一条的星河从药炉中冲出,于半空结为一颗种子,种形极为圆润,种体刻满道则。 它扎根在苍穹上,汲取大地元华,与日阳之精,没有多时便长出了冒尖的幼苗,旋即停止成长。 幼苗看着特别纤弱,风吹即折,没有长出分枝,根体也刻有道则,它只是出现了一会,便无法再显形,慢慢化成九朵氤氲霞气,直上九霄,浮荡在苍穹,徐徐落着灵光之雨。 “人道圆满、化灵脱凡,盖炉!”云辰低喝一声,抬起铸有鸑鷟的炉盖,严丝合缝的盖住,自身也盘坐于地面,催化着体内的灵力,连同千玉熬炼着宝液。 熬炼之苦,让薛涛的声音吼叫的越发悲惨,这绝不是单单的皮肉之苦,更是一种源自真灵的冲击,打破桎梏,方能踏入灵道。 云辰从不怀疑薛涛不能晋级,他在失落之地修炼多时,所用精气都是一种至宝,凡道根基格外夯实,牢不可破,加之心性坚毅,百苦能咽,这诸多灵药与宝物,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助力,有或无都可突破,只是忍得这种痛楚,他入灵便可更加完美,补缺了凡道修炼时落下的诸多瑕疵。 药炉不断晃动,似乎薛涛在里面挣扎,其声更加痛苦,夹杂的还有宝液产生的异象之音,但云辰耳聪目明,从这嘈杂的声音中,依稀听到了一种特殊的音节,细微孱弱却又不失弘大,像一种已经沉寂在岁月中的古语,其意早已不可解。 他分出一丝心神,注目炉体上,见到那丹师特用的祭文,浮现一丝微弱的光泽,隐不可见,出现了片刻便再次消失,带着那段古语一同消散。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一章:道家来客 浩荡的破镜之势,持续了一天之久,从日出到月升,不知产生了多少的异象,周遭山林上,震落了无法数计的滚石,激起了漫天尘土,十里范围内再无群兽嘶吼,都销声匿迹,而薛涛也从最初的声嘶力竭转为安详自在。 透过药炉,能清晰的看到他身姿古朴,抱胎而卧,含有一种初始意境,仿若重归母体之中,沉浮在宝液内,那混沌的液色,灰蒙了不少,只有淡莹莹的宝光还在锃亮,循序被那躯身汲取着。 这时的薛涛身入灵道,污浊的老皮蜕落,肤色若婴,如玉的道骨中蕴着道则宝辉,正式脱离尘华,他体内灵力聚水成河,博而不杂,扎根着一株灵根,蕴着一股骇人的威压,原本从不现形的神识,也脱变了一番,念之所及,神之所往,可周游百里,虽不持修体道,但肉身卓尔不凡,浴火不伤,被炉中宝液稳固锤炼着。 云辰闻得炉中不再飘香,便知灵道已入,他掀开盖顶,望着露出恬静笑容的薛涛,极为满意,细细一观竟还发现那开阖间的眸子,形似红月,暗藏一股特殊的神能,极其不凡。 耐心等待片刻,薛涛从那种明悟中苏醒而来,他飘然离空,未见任何灵力波动,躯身外有视不可见的涟漪在波动,那是神识脱体显形,化为一层护膜,阻隔他人的窥视。 一夜的极速晋升,收获不言而喻,虽有醍醐灌顶之嫌,但并未让其根基不稳,失去对灵力的绝对掌控,依旧毫无滞怠,驱使自如。 “恭喜师兄!一朝入灵,玄道得悟”云辰二人,连声上前恭贺,怎么听都有着欣喜之意。 “勿要取笑我,我这般资质,入灵不易,玄道对我太过遥远,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薛涛笑颜说着,神色勃然一变,略显沉重,望向不远处的山岳,小声说道“师弟快收好灵药与炉鼎,似乎有几道强悍的气息朝这赶来”。 闻后云辰不敢怠慢,知薛涛入灵后,神识脱变极大,可探百里之密,他倒出炉中宝液残渣,收敛满地的灵药,纳入黑玉镯中,单手紧握残剑,严正以待的看着不远处的高空。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千米高空出现一道虹光,如同一尾彗星,划破寂静黑夜,披星戴月的朝这里赶来。虹光甚亮,无法看出是何物,但气息卓然不弱,不然也不敢肆意飞腾在这片大凶之地。 “灵道巅峰通玄境”薛涛的眸中红光闪耀,探出了对方的虚实,但神色并未慌乱,修为处在他这个境界,心境已然可以做到泰然自若。 不大一会,虹光悬顶,灵辉飘落,一位老者驾驭虚空,带着三男两女凌空而落,稳稳飞到了三人面前。 两拨人似乎都面带讶异之色,谁也没有预料到在这近乎内域的九宸洲,会遇到外来之客,云辰目视几人,并未探出异族之气,血脉是正统的人族无疑。 老者白发苍苍,剑眉金丝缕缕,相貌独具道家风韵,衣着一身不知何种妖族制成的皮甲,游离着四象之光,美中不足的是有黑色血液染在皮甲上,至今为凝,貌似与某种妖兽刚刚征战完毕。 但其修为确实不俗,一经感知,便如临渊狱,不知其底,就如薛涛所言,这老者近乎触摸到了玄道门槛,可能体悟出了契合之道,一经道气沁染,便可灵力转法,踏身玄道,加持道力对敌。 至于那两男三女,相貌不言而喻,都有人中龙凤之姿,修为也不孱弱,年岁较大的一位男子,灵光宝相,被三朵通灵之气托浮,入了离凡一境,其余的也身处归胎六境之中,不可小觑。 “深夜前来叨扰,万望道友海涵,在下元玥洲白洞一族的白戚峰,敢问道友师承何门”老者言词坦率,没有因自身修为,端着架子。 “前辈多礼了,晚辈拜门神道宗,携门下师弟、妹,迷途在这九宸洲,没曾想惊扰了前辈,还望担待”薛涛也回敬道,连同云辰、千玉行了个礼节。 “神道宗?好气势磅礴的道门,自古只闻仙道,这神道为何境界”后方的一位容貌靓丽的少女,细声问向旁边的族人。 听闻薛涛报上道门,白戚峰的笑容即可僵住,怎么看都有些不喜,后方的那位偏大年岁的男子,自傲的应道“霖妹有所不知,神道传承至上古,曾盛极一时,只叹辉煌早已泯灭,如今屈居小流之列,你怎会知晓”。 “什么!小流之列?我还以为能在这绝地游历,定是大门大派出来之人,没曾想跟铁宕派一个档次,当真无趣”少女白霖的身畔,另一位少女讥讽道,眸色带着轻蔑。 见到眼前众人,如此小觑宗门威势,薛涛怒颜相向,行礼的手垂落下来,毫不客套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几位请便吧,师弟、师妹!我们走”。 “好大的傲气,走可以,留下此处出世的山宝,我放你等离开”那离凡境男子阻在三人身前,厉声说道,一点也不惧怕薛涛露出的灵道威压。 “山宝?”云辰明悟过来,怪不的这几人掠空赶来,原来薛涛破镜时产生的异象,让其以为此地出现过山宝,故此冒着风险。 “自以为是的家伙,那是我师兄,破凡入灵时产生的异象,你凡胎,空修大道,怎能辨识个中灵息”云辰直言不讳训斥道,言下之意暗讽他资质低下,终身都一不定能入灵道。 “找死”男子面上挂不住,伸手就袭来,他臂弯浮现一抹青花纹,灵力暴增,指尖隐伏一股术法之力,小小启灵境他自信可信手拈来。 云辰也不甘受辱,他宝体血光荡漾,溢着精纯的灵力,要以绝对的肉身之力,瞬击于他,可恰在这时,薛涛勃然出手,他单手紧握男子的臂弯,用力一折甩向了一边,看着根本没有费多大气力。 “不要以为我等好欺,于这大凶之地,你我争斗都落不下什么好处”薛涛的一番话,针对那位白戚峰,气态上没有弱上半分。 白戚峰斟酌再三,不敢妄结恩怨,初探几人他便发现,眼前这三人气息着实太过古怪,年岁不大,修为也不入流,可偏偏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恒古之韵,在体内流转。 这种气息挥之不去,散之不尽,蛰伏在血肉百骸乃至真灵之中,无法捉摸,像是太古过渡而来的先民,于此世显身。 念想半天,白戚峰瞅向不远处倾倒一地的杂质宝液,里面老皮片片,凡体杂质沉淀,确实是有人在做突破,他换了番神情,恭维起来“道友多虑了,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有失分寸,我定会好好教训一番,今观道友突破,天象异显,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你说的对,在这绝地你我生存都不易,恰巧我这有记载明确的山图,可供你我逃离此地,不如结伴而行,互相照应如何”。 “道友好意,我等心领,自保的把握,我等三人还是有的,不劳您费心了,就此别过”薛涛御空飞行,掌中灵光裹住千玉与云辰,将要离去,但白戚峰似乎不愿其离去,也步入空中吼道“道友要走我也不多加阻拦,前方山涧间栖息着一头刚入玄道的赤角大龙,你是有几分逃脱的把握,但你这师弟、师妹,修为尚浅,如何能渡过此劫”。 此话一出,薛涛瞬时停顿了身形,他徐徐落下,询问道“前辈所言当真?”。 “绝无虚假!”白戚峰言辞恳切,又接言劝道“我带后辈也是进山寻药,只是没曾想原路被堵,那头赤角大龙,不知何时晋级玄道,我不可敌,又带着五名后辈,所以游荡在附近,没曾想遇到同族,而你又修为不弱,可以从旁相助一二,加之那妖族根基不稳,身被大道之气所伤,实力不存百之二一,定可逼退”。 三人有些质疑这话中的虚假,但也不好妄下断论,只得换地商讨一番。薛涛布了一个简易的灵力罩,防止他人窥听,随后问道“师弟以为这老者,话中有几分可信”。 “不足一成,寻药是假,探宝是真,但既然敢带着几名凡道入此地,定是有着隐秘,他们手中应该有着描绘细致的山图,暂且跟着也不失为一个良策,何况……”云辰声音越发细微,把心头所想尽皆说与两人听。 与此同时,白戚峰面容带着一丝笑意,望着商讨三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这时,那年岁大些的男子,走了过来,窃声说道“六叔为何要与他等结伴,那赤角大龙血脉仍属山兽,灵智不全,哪怕不能正面击杀,略用阵法之道,也能取胜”。 “泽儿,六叔年事已高,不踏玄道终为黄土,咱这一脉日渐势弱,你爹又以逝去,我撑不了多久的,那处遗迹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势在必行,赤角大龙万一俘获不了,我就拿他们三人血祭,再说前路凶险,可以让其作为踏脚之石,何乐而不为”白戚峰齿间微颤,笑的瘆人,那满头银发随空飞舞,把其衬托的老态龙钟,越发迟暮。 灵力罩内,言谈中的三人,只是简单商讨一时,便渡步走回白家几人的身前,为首的薛涛,神色怀揣着自信,不卑不亢的冲白戚峰言道“白前辈既然有明确的山图,可出这大凶之地,那我等也愿尽一份绵薄之力,共同进退”。 白戚峰对这个结果并未感到意外,他轻抚着白须,收起了那份阴沉,和善笑着“好说,你我本为人族,既是在这大凶之地相遇,便是一种缘分,何能不携手进退呢!”。 两人不热不冷的推崇了一番,便定下了结盟的,可白戚峰身后的白珞泽却依旧冷面相向,他孤傲的看着云辰三人,不留情面的言道“事先说明,赤角大龙虽为我等共同抗击,但我六叔乃是灵道巅峰,这场猎杀我白家出力较多,所以这宝龙躯身,尽归我们所有,也算是带你等出这九宸洲的代价”。 对于白珞泽的这番说词,白戚峰只是淡笑,如同默认一般,可云辰心有不甘,说道“这不妥吧!赤角大龙身入玄道,哪怕只有十之一二的实力,降服也非易事,何况这妖族身侧有没有妖类守护还是两说,我等舍命相助,竟连鳞皮也得不到,有些说不过吧!”。 “小小启灵,也敢分得一杯羹,你只会成为我等累赘,凭何讨价还价”白珞泽呲笑一声,身畔其余几名白家子弟也仰空畅笑,似乎觉得此话颇为可趣。 “唉!几位既肯出力,我白家怎会独霸好处,只是赤角大龙于我有用,断不能割舍,你等看这样可行?那宝龙领域,生有灵药,让与几位,权当你我两方情谊”白戚峰说的诚恳,神色严肃,但在场几位,谁人不知玄道妖族一身是宝,难得可贵,虽此妖血脉不强,但皮骨尽可制作成上好玄兵,何况还有那妖族源心与血肉可以炼药制宝。 再者说,灵药虽可贵,赤角大龙领域有没有未经糟蹋的灵药,还是两可,这根本就是空口妄言,没有凭证。 “前辈当真决意如此”薛涛也愤然不愿,觉得白家之人有些欺人太甚,可短暂思虑一番,玄道妖族身躯虽好,但依旧比不得脱离此地重要,为此他忍气吞声,不欲多言,带着云辰两人退到一边,闭目养息,循序巩固灵道修为的道行。 “算他们识相”先前嘲讽神道宗的女子,低喃说道,眸子微瞟了三人一眼,便不在关注。 两方泾渭分明的各自占据一片区域,等待黑夜的逝去,谁也没有维系感情的意图,云辰一方吐纳周遭山地精气,化入己身,坚持不懈的苦修着,并没有因为身处绝地,便松懈下来。 反观白家,笑语连声,三名女子嬉戏打闹,与白珞泽等人,谈论着九宸洲的异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二章:古药 初晨、似一把太日仙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漫天星斗渐隐渐消,不见踪迹,此时的九宸洲比之黑夜还要寂静,周遭都不见通灵鸟兽活动。 凌空之上,白戚峰灵光裹身,悬浮虚空之中,目视山中飞旋的赤色烟霞,神色有些忧虑,他觉出有股淡淡的妖气在隐伏,藏匿在这片山川间,当即唤醒了一帮人等。 “昨夜异象,既然能吸引我等前来,必然也会有道行不浅的异族察觉此处奥秘,该是时候上路了”白戚峰召集几人前来,自怀中掏出一张灵光玉莹的山图宝册,展开而来,他指向一个光点,慎重道“我们身处这里,周围净是一些险域绝地,无法踏足,唯一的安全路径,莫过八百里外的山涧可通行,也正是昨夜言谈道的赤角大龙所在之地”。 这是云辰等人第一次见到的完整九宸洲山图,标志的山川与河道,详细清晰,地脉流动的走势也有记载,他们甚至观测到来时的路途,那条条灵线发红,有着警示之意,是绘图之人用生命所载,他等竟然真的避开了绝地,九死一生的走到了这里。 薛涛与千玉暗暗沉了沉气,有些庆幸云辰神觉超凡,这一路他们全凭着对方预判生死之能,躲过一次又一次险境。 几人中,莫过云辰对山图看的最为仔细,仿佛要把整张山图,深深烙印在心中一般,他眸子顺行着几条少有的生路,又看了看白戚峰所指之地,随之疑问道“前辈!我们行径的路线是否有误,怎么感觉是往九宸洲深处走去?”。 白戚峰闻言,面上愕然一惊,这图稀世少有,当世绝顶仙门也不可见,如不是他白家自古真传,又有族中诸多高人探寻、补缺,怎会有此宝问世,而他只是展开了四方一角,便让这少年看出一二,怎能不惊。 念及此处,他瞬间改了口,解释道“百死存一生,先人所绘山图,正是有此用意,那中域边缘有一处古来修建的传送阵,至今完好,还可堪用,这便是我们的生路”。 云辰口头不说,但心中决然不信,这说法太过牵强,他虽有心想看完整山图,但白戚峰没有丝毫完全展开的意图,为防他生出嫌疑,只得顺其意,不再逼问。 “你这小子,还敢质疑我族叔,若不是同为人族,我定将你留在此处,慢慢等死”白家的另一位男子,白雷怒吼一言,拾手推开了云辰,宽阔的背脊遮住了其视线,似乎真怕他看出端倪。 薛涛有些怒色,刚欲上前,便被云辰紧紧拉住,后者微微摇了摇头,淡然笑了一下,不愿多生事端。 “好了,不必要的争执不需有,我等还是赶紧赶路吧,我观山中妖气弥漫,定是有大妖关注了这里,快些离去才是上策”白戚峰背过身去,冲白家几人使了个眼色,不知是和用意。 众人都明白此地不适合争辩此事,也不愿于此事上,再逞口舌之较,各自简易整顿了一番,便起身顺着白家来时的路线,越岭行径。 九宸洲外围万里路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原本对于修道之人,不过几日功夫就可飞越,但此地太过凶险,谁也不愿触犯一些未知的禁忌,只得徒步谨慎而行。 翌日、雷雨兮兮,由天穹倾泻而下,似断了线的帘珠,一颗一颗豆大圆润,轻灵的滑落在树叶与草花上,冒着淡莹莹的光泽,浸润这方水土灵物。 这场来自山泽水气的雨季,蕴藏了磅礴的八地灵气和稀有古气,又糅合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外界难得一闻,更别提一见,若灵母之雨一般,让浸者得受造化,可成灵道根基。 于这雨天,白家与云辰一行人,栉风沐雨,踱步在雨瀑中,并未施展灵力护体,宝蚕编织的玉衣已然浸湿,一圈一圈泛着灵光涟漪,他们的灵体自主吸纳着雨中精气,永不厌倦,极为贪恋这种恩赐。 “不愧是九宸宝地,好神奇的地方,一场灵雨竟可提升我一层修为,久在此地修行,我定可脱离凡胎,入主灵道”白家小女白琦荷,樱口深沉的吐出一股浊气,玲珑曲线的身姿被乳色光晕层层围绕,煞是圣洁,这场雨水的浇灌,让其额心逐渐显出一枚特殊的灵符,耀着神秘宝光,定住山地中的无形灵络,使之灵力威压勃然提升着,她左手轻拂,玉足旋动,衣衫抖落着雨珠,如一只雨蝶,翩翩在雨中起舞。 “这雨中蕴含的精元灵气确实不凡,竟让荷儿的圣灵祖符显化的如此清晰,九宸洲历古都充斥神秘气息,谁也说不准究竟是凶地还是福地”白戚峰语气中既喜又忧,不知在感慨什么。 白家子弟见到白琦荷展露出此等灵能,个个面怀嫉妒之色,尤其白珞泽更是不甘,暗恨白族之能为何不出现在自身之上。 “荷妹自小就被族中长辈看重,身具祖能,圣灵祖符如要成长起来,可定住万法,是绝顶之姿,可敌天才矫楚,只叹她生在我们这一脉,没有庞大修行资源供养,至今未能让祖能真正显威”与白琦荷关系甚好的白霖,面容收敛了嫉妒之情,口中唏嘘不已,她揽手一抓,周遭倾落的灵雨,汇成光晕四溢的水球,浮在细嫩玉掌上,怯怯问向白戚峰“六叔,这雨水对修炼有裨,对荷妹觉醒祖能也有些许易处,不如收取一些可好”。 无需旁人提醒,白戚峰也早有此想法,他大袖一抖,皮甲中四象之光聚拢于身,那空荡的袖筒深邃无底,暗藏一种特殊器物,流窜出缕缕光华,冒出一种强大的力量,牢牢束缚住漫天雨水,飞速的纳入袖口中。 云辰等人见此,也略感可惜,收取精元灵气的空间宝物,他们并不是没有,只是藏着神秘七彩精气,不可轻易显露,会惹起有心人的窥视,所以他等只得极力拘禁雨水中蕴含的精气,着力提升修为。 三人尽皆展露道骨的不凡,百骸透射琉璃道光,渲染了半边的天象,躯身更似镀着一层金色的仙华,神圣不堕红尘,那灵雨被道骨之力掠取,化作潮汐,围绕在几人身畔,极速沁入皮肉中,喷吐着一种神异的灵霞。 云辰压制了脉轮的容纳之力,不想引起白家之人的过度关注,可哪怕这般小心,他的吸纳程度,依旧让几人哑口,小小启灵境,肉身竟可经受如此庞大精元灵气的冲击,一点也不逊色初入的灵道中人。 “嗡~~~”磅礴的灵喝之音,在云辰三人的中轰鸣,宛如大道弥音,诱人心神,凸显着三人的不俗之姿,薛涛与千玉,五脏更是隐隐可见神月垂升,冒着丝丝仙精,盘坐着一名小小的幼儿。 “降落的灵雨,起码有六成被这三人拘去,根本就是天生亲道之体,不是说神道宗只属末流,怎会有这般天资卓越的门众”先前从未看得起三人的白惜筠,哗然一惊,神色尽是不可置信。 “有何可惊,一但我祖能觉醒,任他风华绝代、天资卓越,我圣符一临,术法皆定,天生立于不败之地”白琦荷月眉一昂,根本不以为然,并不畏惧三人展露的天资,自信之色了然于胸。 “符定万法?”云辰闻言缓缓睁开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可易见的轻蔑,通读古籍文献的他,自然知晓术法无完美本态,神能天赋亦是一样,白家祖能,可定的只是弱于自身力量的术法,真正的强者怎会轻易被人缚了“手脚”,大道规则之力都不一定有此神威。 不予理会白家之人的自吹自擂,云辰净垢心神,全力汲取雨中的造化,那沁体的灵气,被血火淬炼着,极尽压缩,沉淀在肉骨中,慢慢融入他自身的灵力内,越发贴近极尽的终点。 雷音渐消,灵雨越落越细,如针如发,看似将要停息,恰在众人惋惜之余,一阵山风吹过,雨中徐徐飘荡着一股醉人心脾的甜香,不知从何处吹来。 这股甜气清新,味似蜜汁,细细一闻又略微有些甘苦与清寒,极像一朵傲立绝顶雪山的冰莲,惹人意动。 云辰从修炼的意境中走出,他抽动着鼻子,用力嗅了嗅弥漫在雨中的气味,霎时肌体中一缕无垢之光闪过,神魂猛然一震,驱除些许污秽杂质,明净了不少。 这种情况不止是云辰在经历,其余的众人也觉察出这香气的不凡,光闻这股气息,就可明净垢身,很难猜测,如要寻到根源,夺取这一造化,究竟会发生怎样的蜕变。 “不会错的,这股药香的神效,跟族中供奉的古药“九灵丹葫”如出一辙,似乎药力还要强上许多”白戚峰语态有些癫狂,神色焦急的目扫四野,他扶摇直上,驾驭着一片彩云,冲入苍穹,手捏一式繁琐的指印,丝丝灵光金线由面皮向双目汇集,眸子绽放一抹极致宝光,望穿了百里境域。 在其眼帘内,山地一望即穿,透石越土,无法存秘,一切蕴含灵气的东西,皆无所遁形,几株药龄不短的灵药、深埋厚土之中的灵晶、蛰伏山岳的妖兽,乃至地脉之灵都一清二楚。 可这些稀有之物,皆无法让之看上半刻,他一扫而过,把目光锁定在南方的一座峡谷中,让人奇怪的是,以他此时的目力竟望不清那里的一切,有神秘的脉络纹路垂挂在整座山谷之上,自成章法,冒着绿油油的辉芒,阻隔了一切探视。 “那里是?”白戚峰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那里的秘力竟可阻扰一个灵道巅峰的目法,绝对是一个不俗之地,应当藏有一株隔于世间的古药。 念此、他掠空而下,掀起了一阵风尘,急切的展开山图宝册,手指滑动着刚才无法探视的那片山谷,依照图上所载,山谷地形非同寻常,有大小等同的山丘围绕,围心方圆如珠,呈“生阳宝山势”隐隐聚百里一切极阳精华为一体,无法判断是否,衍生出至阳宝气,只是这等绝顶宝地,却无红色灵光标识,处在安全地段之内。 “听闻六叔所言,这股药香源自一株古药,不知您可探出一些端倪”白珞泽望着白戚峰神情有些舒展,上前一步询问着。 “图中所显,南方百里外的山谷有秘,有“生阳宝山”之地势,可聚极阳精华,若有古药,必定在此地孕育”白戚峰抚须呵笑,极为肯定的说道。 “古药!”白家众人心潮澎湃,听闻有古药踪迹便各个失态,连一向心高气傲的白琦荷也眸光大放,连连撇目瞅向那山图中的山谷地段。 此事也难怪他们如此失态,因药草一类,每一株都有难以言明的奇效,仙凡得之皆有妙用。 老药、药龄过百,药力充足,生精锻体,服食可达凡俗至尊之体,已为俗世间的至宝,若药中蕴灵,藏匿庞大生机灵力与药力,便可登入灵药之列,生灵噬之,脱凡成灵。 至于古药,掠夺一方精华,品种近仙,可逆抗岁月之力,长存万载亦不腐朽,药力可生死人、肉白骨,愈合本源创伤,更有甚者能增化命者寿元,补缺灵魂之力,蕴有难以想象的造化。 见到白家避讳他等,洽谈古药一事,薛涛也有些意动,他窃声窃语说道“师弟!此地竟然有古药生长,你怎么看?”。 “此事需再议,古药属世间奇珍,怎会这般轻易可得,我等不能被表象蒙蔽,失了判断”云辰冷静分析着利弊,尤其在这凶险之地,每走一步、每行一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不可掉以轻心,他望向无尽的山川,自问一句“只是古药吗?”。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祸” 顺着山图宝册描绘的安全路线,一行人迈向那“生阳宝山”之地,越是接近那片地谷,便越是能觉察出那里的不俗,十里之内的地域,热气蒸腾,火元充裕,极像有片地心岩浆,默默在地皮之下流淌。一些草植山岩存来已久,进化出了火性,耐住了这种高温,冒着火气,不经意间更可见条条极阳精气,于地下浮出,凝成霞带,往谷内汇集。 “生阳”其意隐隐有孕生至阳之意,集百里一切极阳之力,凝化火道,传说天顶大日就是一处绝世“生阳宝山势”所诞化而成,汇集了不知多少星域的极阳精气,自成火法、诞出太日。 类似这种仙道之地,自古就带着一层神秘面纱,无法让仙凡解析,它是天地交泰之地、诞出原始造化,藏有无穷妙用。 临近谷口之际,云辰肃穆探望着谷口那垂帘似的脉络纹路,绿光成霞、缔结规网,隔绝他的探视,哪怕他有月轮加持目力,亦不能望穿分毫,隐隐有刺目之感。他看不出各中奥秘,总觉得事有蹊跷,加之谷内不时还刮出一股子凉飕飕的寒风,透人皮骨,盖过至阳之力,根本与孕阳之地背道而驰。 众人皆被那神秘药香所迷,亦步亦趋往深处踏足而行,可云辰心头存有不解,早已封了五感,隔绝了那醉人的芬芳,没有受其影响,他随着众人而行,每走上一步神魂便越发不安,几欲生出清光示警。 伴着轻微的脚步声,几人徐徐接近谷中,原本一马平川的土地,出现异常,众人脚下红泥不时凸显硬物,轻轻一踏便塌陷而入,还有轻微脆裂的声响传出,见旁人毫无反应,云辰屈身拨开一个土包,红土覆盖之下,果真藏有东西,竟然一副残骨,一身皮肉早已化入土中,白惨惨的骨骸分不清人或兽,蛀满腐化的洞眼,轻轻一握就碎成骨粉,可这残骨至今还隐隐流过一抹明光,不难推测此主生前有了一定修为。 似乎是验证所想,云辰驻足而留,接连刨开几个小土包,里面皆是一副副残骨,推算不出陨落的岁月,他甚至还掘出一块人族的头盖骨,灵台至今如玉,纤尘不染生出碧色玄光,隐约照出天地玄妙,其主修为早已入灵。 “这地方不对啊,生阳宝山势、伏隐山川间,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仙道之地,但记载也颇多,与此地描绘不符啊”云辰神色动容,趁着一处规网交替弱化之时,磅礴的月轮之力凝成一丝仙精,尽数加持在目力上,他望穿脉络纹路,观望谷中药香浓郁之处,只是这匆匆一瞥当即让其心惊肉跳,欲要飞速离开这里。 谷内确有磅礴的极阳精气,色泽鲜红如血,没有化作火焰,只是一缕一缕随空摇曳,汇集一起时好似一条浅浅的岩浆流淌于谷中,蒸腾灼热,当真是一处举世难得的修行宝坻。 然这些只是表象,实则用作遮掩一处血光通天的区域,受月轮之力加持云辰看到了血光中模糊的一角,那里栽种着一株奇异血色小草,只有三叶之数,叶形状如鸽卵,圆润如珠,似三尊琉璃灯盏燃着五色灵光。 那瑰丽的宝叶,宛如九天坠落凡尘的仙玉,透着一种长生气韵,如常伴身侧,延年益寿都是常事,还可每日洗刷肉胎铅华,更让人为之惊叹的是,其内似乎孕育出了生命,有朦胧不清的虚影微微颤动,摇摇欲坠挂在草茎上。 如此神物,本该生具圣洁之象,可那根茎却着实诡异,它扎根之处不是土石,乃是一具百丈有余的尸身,猩红的血源正徐徐顺着根茎渡入血草中。 只是这远远的一观,那株古药竟生出感应,不容窥视,三枚宝叶虚影活灵活现斥漏贪婪之念,生出阵阵玄音,冲着云辰不停摇曳,一丝丝五色奇光从叶中飞洒,穿越了虚空与山谷规网,如蛛丝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极尽宝体起了异象,原本封禁的宝体不知为何血液奔腾不息,呼之欲出,欲要离体而出飞入谷内,这五色奇光当真诡异,秘力非凡,竟能撼动破极体,欲夺破极宝血,要知凡破极者一滴血就可化作湖泊汪洋,更有甚者化为天河,淹没苍穹也非难事,现今云辰虽远达不到那种程度,但血如金石还是绰绰有余。 宝体失守,云辰却也不慌,自有应对之法,若这般轻易让一株药夺了破极道果,那这万古推崇的极尽体不修也罢,他暗暗缔结心念,运转那百字“指引之法”以身化作恒古宝鼎镇压己身血液,不多时浩然圣光自血液中升起,恍如大日临世,驱逐古药奇光,活化的脉轮禅唱不朽天歌对峙邪魅虚影,这一刻他真如一尊镇界仙鼎那般诸法不攻、万术不破,任由那古药频频奇袭。 这一切变故凶险万分,只是战场在云辰体内进行,旁人至今还未察觉到不妥之处,不久后古药秘力退去,隔着遥远距离它所能驱使的力量始终有限,但其又痴迷那宝血诱惑,只得不断摇曳着宝叶,散溢更为浓郁的药香,吸引猎物踏足谷中。 “各位要三思,别被表象所蒙蔽,此地恐怕是一处大凶之地啊”望着步步逼近谷内的白家众人,云辰当即阻拦,他知道古药不详,不忍几人遭受灾祸。 “可笑,凭你一介之言,便让我等望而却步,视机缘为凶祸,错过一桩天大机缘,你如此心切阻挠,莫不是想引诱我白家离去,好独霸绝世古药”白珞泽闻着愈发浓郁的药香,抑制不住的怒咆着,似乎视见了属于自己的古药,被他人摘取夺去。 此言一出,白家众人皆放眼注视,眸带凶煞,古药之贵,不可言语,偌大一个白族也只是供奉一个“九灵丹葫”,视若镇族宝物之一,他们怎肯与人分享。 芥蒂已生,一时间杀气隐伏,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之意,可云辰却在此时口出一言“白前辈,先前我们不是有了协议,赤角大龙我等不予争取,只取地域内的一切药物,怎么!白族之人要行言而无信之举”。 白戚峰面色一变,收起了那伪善的笑颜,他看着眼前这个心勇胆坚的小辈,乐道“古药虽贵,但也不是何人都可取的,小友要摆正自身立场,勿要被贪念蒙了心智,落得身陨道消的下场”。 “你!”似乎没意料白家如此不顾颜面的出尔反尔,薛涛震怒不已,瞳中红月起升,浑身散发妖魅的气息,躯身内沉寂的灵力之河,翻腾不息、喷薄而出,他有心相搏一场,但出言相论的云辰却气势一弱,退让几步,他恭谨低下了头颅,讳莫如深的顺从道“前辈教训的是,自古珍宝有能者得之,古药就算给予我等,也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费这绝世稀宝,还是前辈索取比较合适”。 闻后、薛涛与千玉勃然一怔,从未想过一向傲骨凛然的小师弟,竟会有示弱的一天,极是不解,但后者的反常又让他们觉得事有蹊跷,便没有戳破眼下的局面。 “聪慧灵透,是可造之才”白戚峰眸中的杀意渐消,极为满意,随即说道“尔等放心,先前许诺的灵药,还是你等的,我白家不会争要”。 “算你等识相,只要乖乖听话,恩赐绝少不了的”焦狂的白惜筠自视甚高,虽为女子,身姿优柔华美,可一言一行总是居高临下,令人反感不喜,她自听闻神道宗在修道界的地位,似乎再也没有正眼注视过三人。 “一切全凭前辈等做主,我等无缘一见古药仙异,便于谷外静等前辈们归来”云辰姿态恭顺,那低颔低的面容,没人看出他眸子存有喜意,极像是在酝酿一场阴谋。 “族叔!我们赶紧去看看谷中是何等古药吧,不必要与他们在此聊络”白家几子不断催促,思绪早已飞入谷中,不愿耽搁一刻。 白戚峰应哼一声,内心并未如其面那般平静,他微颤着枯槁的手掌,那近乎玄道的灵力,从筋脉处喷涌,生成六十六张灵符,贴服在谷外的神秘脉络纹路上。 灵符流光行溢,排序着一种奇特的序列,极似一组阵图,乃为一种白族强悍的法,可破诸般界壁,根本未费丝毫气力,便硬生生撕开一个缺口,供几人进入。 规网破开,一切皆无隐秘,谷中充斥出黏稠的红雾,不断往外喷发,一阵浓郁扑鼻的古药之气,瞬时飘絮在十方天地之中,其效用更是远超刚才,像是一股热泉在洗涤众人的神魂,明神净魄。 白戚峰更加心旷神怡,他由衷感到玄道枷锁松懈了不少,像是所悟大道在耳畔轻语,一些不明了的大道真意,竟渐渐清晰起来,更加肯定谷中绝对栽种一株稀世古药,品阶无法估量,得之可入玄成仙,逍遥一方。 不予理会云辰几人的存在,白戚峰痴痴的步入红雾之中,似被勾去了魂一般,身形渐渐淹没,白族子弟也是这番姿态。 见到白家之人在争夺这难得的造化,薛涛也颇为意动,不为其他,一株古药完全可让云辰奠定仙道根基,极尽之路更为通畅,省却不少时日与资源。 “师弟!难道我们就这般坐以待毙,依靠你所言,我们并非没有一搏之力啊?”薛涛辗转反侧,来回踱步,几次都欲冲入红雾之中。 云辰莞尔一笑,别有深意的摇了摇头“就像白戚峰所言一样,古药虽贵,但也不是何人都可取的,要摆正自身立场,勿要被贪念蒙了心智,以免落得身陨道消的下场”。 耐心品酌话中含义,千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细声问切道“师弟所指,莫不是谷中藏有大凶?可听白家言谈中,这里在山图上并不属危险地域啊?”。 “山图为真,可它能记载的毕竟只是山川脉型,活着的事物怎会有清晰记载,诸山群岳,灵在生长、妖在晋阶、兽在迁徙。就好似那只赤角大龙一般,血脉平平,却机缘使然,入了玄道,化一片地域为禁地,你能说那地渊现在不是大凶之地吗?”云辰的见解独到,未曾被表象的事物束缚住思路,一语道破了迷雾,他眺望红雾之中幽幽的说道“并非我有意陷害他等,如要是正气凛然、刚正不阿,他们断不会因为外物,这般针对我等,一切只能说是利欲熏心,何况留他等相伴身侧始终是祸害,早些分离也是好事,为今只得盼望他们有些手段,别尽数都折在此地”。 三人不欲被凶险牵扯其中,默默退出了这片火性之地,再次陷入群山之间,索性云辰经由白家展开的一角山图,有了大概的前进方向,省却了盲目探寻的时日,在西南方位找到了一条生路。 天色渐行渐暗,三人于一处猿族栖息之地,停下了路程,入夜憩息,这里百猴嚎叫,栽种几个山头的果林,到处都是沁人心脾的果香,是一处难得的世外桃源,没有凶祸隐藏。 在这果山的某一处暗地,云辰意外的发现了几株朱果树生长,枝头挂坠着熟透的硕大朱果,芬芳四溢,灵辉成缕,他驱赶了几只赤眼酒猴,彻底的霸占在朱果树下,唤来了千玉二人。 夜落乌啼、一堆篝火焰色通红,在漆黑的果山中,显的分外注目,几只赤眼酒猴迟迟不肯离去,守望在朱果树旁,它们的兽眸有些惧意,却又含着不舍,笔直的望向,不断忙碌在朱果树下的云辰三人。 “竟有六十三枚朱果,这可是这么多天以来,最好的一次收获了”薛涛如数家珍,一遍又一遍数着堆砌的红色灵果,丝毫没有理会赤眼酒猴传递而来的眼神。 “虽不是上等灵药,但好就好在这朱果不含药毒之力,多食也无妨,还可增进修为,洗涤灵力”千玉戏弄的把玩朱果,在赤眼酒猴的注视下,红唇一张,开始咀嚼灵果,溢下黏稠的晶莹果液,面容极为陶醉,在逗耍这几只猴子。 云辰见况也赫然一乐,他自黑玉镯中,取出白玉坛,拿石碗舀出前几天熬炼的宝液,放置在赤眼酒猴的不远处,示意送予它们。 取一物、还一物,这是他对人对事的标准,这熬制的宝液,一碗便堪比灵洗通脉丹,最适用于它们这些灵智未开的山兽,可充盈精魂,开拓智力,比吞食朱果有用的多。 赤眼酒猴,犹豫不前,来回试探三人意向,见没有反对,便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几口宝液。 宝液入口、它们赤红的眸色一亮,有潺潺如水的灵力与药力,开始游走在兽躯中,进化着血脉,增进着灵力,瞬间察觉出这是好东西,一个个蹲坐于地面上,拾起石碗,耐心吸允着。 望着几猴这般惬意,云辰也放宽心态,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安静夜晚,他抓起一枚朱果吃食起来,每一口都格外细腻,不快不慢,极有规律。 这灵果,正如千玉所说那样,虽不是上等灵药,却也不凡,滋味鲜美可口不说,果汁还可糅合在灵力中,不断提纯本质,达到洗涤灵力的效用。 一连吞食三枚,云辰还显的意犹未尽,感觉启灵境欲达圆满如意,显而易见的又跨迈了一步,离极尽愈发接近,似乎近在咫尺,但此时他还未做好准备,肉身之力未达极限,魂力修炼也还没有着落,还有归胎六境该如何衍生出“炁”,这都是需要时间思考与进行的。 虽有以自身血脉或魂力、灵力,仙家的天才地宝为源衍生的“炁”先例,但云辰不想落入平凡,这样的“炁”无法完整解读胎之谜,在改造肉身、神魂,时根本不可能达到完美,这些都不符合他的心意,至于三元归一,集真灵、灵力、血脉所形的原始祖“炁”,似乎只流传于史诗之中,乃为一种推测,是否有人成功也没有记载,所以他需要大量法门、文献与手札相互印证,方能证得其道,这也是他一直所愁虑的。 “宗门仙典、法门本就不多,皆已习完,我该如何另寻这些东西呢?”云辰暗暗忧虑,一时失了神,未曾注意到一颗“陨星”从远方往这坠来。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 “巧遇” 果山林中、枝叉酣睡的猿族辗转醒来,被天际的一颗“陨星”所惊扰,站立在树端不断啼鸣嘶吼,使几座山头变的异常喧嚣,兽族先天警觉,隐隐探出星中有杀气蛰伏,还带有几缕浓郁的血气。 云辰三人神游其外,没有刻意警惕周遭的情况,且待发现时,这“陨星”已然毫无征兆的坠落在不远处,荡起阵阵烟尘。 三人肃穆以待,觉察出几缕显而易见的杀意,那陨星爆开,三名消失在古药之地的白氏一族,衣衫褴褛、身态狼狈的慢慢步来。 “三位真是好兴致,撇下盟友,在这无灾无险之地,入夜憩息,还享用着难得一见的朱果,当真羡煞我等”白戚峰阴森的惨笑着,蔑视扫了一眼脚边颤惊惊的赤眼酒猴,他迈步踢翻石碗中宝液,情绪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这位花甲老人不同往昔,蓬头乱发,鼻口还残留着血渍,那身四象皮甲破损极其严重,宝光散尽,不知被何物斩了三束深痕,伤到了内部的肉骨。 “六叔!与他等不需多言,敢算计我白家之人,这种耻辱需要以血来洗刷”白珞泽亦处在暴怒之中,可偏偏气息浮虚,每吐一字便要呼喘三分,似乎受了不少的创伤。 “三位这是何意,你等获取古药,我们并未阻碍,就算中途不顺,也非我等从中作梗,何来算计一说”事已至此薛涛也不示弱,他暗自鼓动起灵力,袖口捏着一方印式,大有一言不合就相搏之意。 “好一个中途不顺!”白琦荷眸中带着水雾,神色有些悲泣,低望着玉掌中紧攥的染血发带,它曾经挽着白霖的过腰青丝,只是不知其主人究竟遭遇了怎样凶险。 “还我族姐命来!”一时失智的白琦荷,勃然一吼,妖魅的碧炎在其玲珑身躯上焚燃,烧灭了百丈内的果树,她玉掌中浮出一符焰色金染的古符,镇压在半空之际,其上有法篆描绘着“炎帝”二字,带着一股古义。 “给我炼化”火符月下摇曳,定于虚空,倾泻着无穷的火河,沁染了黑夜的天象,眨眼间便烧化了一甘山岳,使之淌着通红的熔岩,众人耳闻满山猿族在哀嚎,皆被焚为白骨,再不存于世间。 面对如此超凡术法,薛涛依旧泰然自若,凡道终为凡道,虽超凡、依旧不能使灵道中人惊骇,他的心神始终盯守着白戚峰,以防这位灵道巅峰强者中途发难。 云辰望着这片难得的世外桃源,转瞬化为虚无,胸口顿时生出了大怒,他持拿着断剑,欲要将这位天之骄女,斩于刃下。 偏偏这时,千玉迈出莲足,静若秋水的美眸暗藏一股杀意,她腕中的犀照鞭,被灵力所浸染,大放明净宝辉,渐明渐显出一种似如体脉的纹路,不断用力张弛,喷吐紫魅霞气。 这光怪陆离的体脉,充斥着一种神异气息,如水的灵力在体脉中流动,此为《坤水仙章》的部分神能,借器显形,瞬目间便凝结一身皮骨,化成一条活灵活现的冰螭,飞迎火河而去。 冰螭不过丈许,冰魄质地的鳞甲,冒着寒气,口叹一束霜华之力,连焰火也冻结上一层冰霜,它阻隔了倾泻的火河,旋即翻腾在其中,无法被火力湮灭,像一颗湛蓝的宝玉,焰火也无法掩盖辉光。 “你我同为女子,境界又相符,相互较量一番,正可补身不足、完善修为,何乐而不为”千玉莞尔一笑,摒弃了温婉心性,第一次起了与人争锋的心态。 两人都处归胎六境之内,修为上并未相差太多,所衍生的胎炁都凝而不散,聚化成形,色泽贵胄,突显了神异之象,千玉虽没有白琦荷仙姿特异,掌有白族祖能,但其修有无上法门,又经岁月长河淬炼身骨天资,相较一些仙门英才也不妨多让,所欠缺的只有术法与经验而已。 “与我较量,你也配!”白琦荷言词冷冽,莹莹的灵力从玉指间射出,点在了古符法篆上,那“炎帝”二字,越发明亮,蒸腾着无匹的火力,泛用出一股火法之气,似要飘荡而出,于世间显化。 古符受到白琦荷灵力的加持,威能更甚,浓郁的火法之气,如雾似水,彻底遮盖火河,连冰螭这等相克之物亦要焚灭,伤到了那层冰魄鳞甲。 冰螭四处游离,躲避火法之气,鳞甲中滴落着深蓝的水珠,形体隐隐将要溃灭,千玉神态不甘示弱,微咬朱唇,她五脏浮升神月之象,催化着神能,如水的灵眸爆发出紫光,使身躯内的灵力,凝化出一滴水灵,溶入天际云层之中。 白琦荷似有所感,仰空作望,那云层中不知何法在催生,寒力逼人,骤然降下瓢大雨,一股特殊的极阴之力,夹杂在雨水之中,浇灭了古符散溢的火法之气,连熔解的山岳也瞬间固化,熄灭了温度。 而于这水盛火衰之际,冰螭突发异兆,钻入火河之中,寻到那张古符,一口将其吞入腹中,随之整副躯身化为玄冰,运用霜华之力,层层镇压,不让其展露威势。 漫天灵火熄灭,成为硝烟,冰螭化为的玄冰,坠空飞来落入千玉的掌中,成为一颗湛蓝冰晶,那晶体中心依旧清晰可见一张燃着焰火的古符,法篆流光,不断震荡,极阴之力亦不能使之熄灭,大有破冰而出的势态。 术法被破,白琦荷面色出异,精纯的灵力想要喷发,但翻腾一阵便沉淀下去,她似乎之前受过创伤,一时身不由心,竟不能施展更厉害的术法,只得不甘的叫嚷道“还我炎帝法旨”。 “炎帝法旨”千玉探望掌中晶体中的古符,生出了疑惑,能得白琦荷如此重视,绝非寻常之物,可以她的灵觉根本探不出分毫,随手便递与云辰研究。 接过这寒气刺骨的冰晶,云辰也起了兴趣,他额心月轮胎盘浮隐一抹不可易见的仙光,流淌出泊泊仙精,衍生秘纹,加持着目力,短暂开启了一种暗藏的瞳术,可简单达窥虚、破妄之能。 云辰的双眸,经受仙精的催化,变得越发深邃,不可直视,隐隐得见神秘道纹在转动,如同先天道瞳一般,让世间无秘。他仔细摸索着那充满古义的“炎帝”法篆,细细发掘后,竟发现有一股蛰伏深处的火道圣力,只是常人难以引渡和掌控,一丝便可毁灭灵宝,而刚才白琦荷所展露的术法,只是依凭此符,才衍生那等威能。 “将法旨还来!”白珞泽扶着摇摇欲倒的白琦荷,手掌一伸,欲要讨要,云辰见他将要逼来,持剑横在千玉身前,身上的煞气不再压制,像极了一头护犊的凶兽。 在云辰的盘算中,这两人受伤颇重,击杀并非难事,比之前好对付太多,唯一个顾虑只有灵道巅峰的白戚峰,不知这位老人伤到何种程度。 “道友此举有些过了,那张炎帝法旨是我族秘宝,不可轻易遗失,还是交还的好”白戚峰言语中充满了威胁之意,见几人不为所动,他掌中灵光冒涌,夹杂着些许大道之气,看着极不和谐,没有融合之意。 而随着那灵道之威越发强悍,周遭的空间都沉重了不少,大地开裂,诸岳都为之一震,他探手一抓,遮天的灵化巨掌,足足百丈有余,宛如太古巨族,重返大地。 薛涛冷哼一声,越发不满,这巨手明显要镇压云辰与千玉,怎可坐视不理,他躯身一跃,疾行之速施展,片刻便飞临在巨手之下,那右手印结古法,催生出灭生气,比之暗夜还要漆黑。 黏稠的黑气腐蚀万物,一经出现便化为黑焰,从薛涛两指绕出,它形如绳索,即刻沿巨掌攀沿,以眼见的速度,消融了白戚峰的遮天巨掌,场面极为慎人。 重修《坤水仙章》的薛涛,通了极阴奥义,这古法级的术法,经由无上级的灵力一催化,超脱了原本法门的束缚,变得不同往日,可化一切事物为阴质,隐隐往太阴祖源方向发展。 “好手段!能力敌我随手一击而不伤,你绝非初入灵道的修为,亦或是你修行的法门不同寻常,塑得了玄道根基,想不到区区神道宗竟有你这样的人才”已然收手的白戚峰,出口赞扬道,不知是忌讳薛涛的修为,还是他伤势未愈,不能接连出手。 “我宗手段岂是你可明了的,可叹世人愚昧常被表象所惑,不懂明珠暗藏之理”薛涛出言讥讽道,身处灵道之威下,依旧泰然自若,不动如山。 对于这番鄙夷,白戚峰也不气恼,略有深意的笑谈着“真不懂你这番自信源自何处,是自有手段,还是装腔作势,唬人撑强”。 “有没有手段,前辈尽可放手一试,只是不知,以你现今的伤势可以施展几法,亦或那所剩无几的寿元,能否保你族人,平安离开九宸洲境”薛涛毫不避讳的笑道。 闻得此话,白戚峰面色阴沉下来,他寿元无多,常人不可得知,何况为了杜绝有心人的算计,他离开族群时,甚至吞食过一种秘药,隐藏了躯体的颓败,延缓了血气的亏损,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一二,可眼前这个神态自若的男人是如何得知的。 见白家几人,沉默以待,白珞泽的面上更是呈现惊悚之色,薛涛愈发断定,云辰所言非虚,他冲千玉二人,颔首示意,收起了地面堆砌的朱果,纳入须弥袋中,欲将两人带离。 “等等……”未等三人动身,白戚峰急忙拦在身前,他面色阴晴不定,言道“道友此番一走,不为妥当吧,那赤角大龙所在的深渊你等如何通过,没有我白家的山图,于这大凶之地,处处将是绝地”。 三人置若罔闻,神色不动,云辰决然说道“与虎谋皮,生死堪忧,如何能与之一路,何况我等之行未必就是绝境,而且山图记载并非就无险,先前那座药谷不正是很好的例子吗?”。 白戚峰默不作声,忆起了眼前少年当时所言,虽有陷害之嫌,但却也着实警告了一番,如今细细想来,当时他们被古药所诱,失了判断,未曾想到世间有少许之人,生来神觉敏锐,可避凶驱祸,难免眼前之人没有这种能力。 “是我当时唐突了,可我等同为人族,生存不易,你们忍心看我等惨死妖腹,而独善其身吗?”白戚峰句句大义凛然,说的极为煽情,可依旧不能打动三人。 云辰暗暗思虑,心头愈发好奇起白戚峰的目的所在,他神色肃穆,坦率所言“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想要再次结盟,你我双方都该坦诚,白前辈究竟有何意图,你等想在这九宸洲境寻找何物,不妨说上一二,均摊利益,不然我们凭何冒此风险”。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 不灭道统 闻得云辰所言,白戚峰愕然一怔,未曾想过这少年胆气如此之大,敢与之品论利益,置门中师长而不理,他欲训斥一二,指责加罪,又恐惹薛涛不快,只得撇目扫望前者,提示这喧宾夺主、越俎代庖的少年该如何处置。 薛涛明了状况,蓦然一乐,不以为然,极为习惯了一般,但又怕耽误云辰所图,接言道“我师弟所言即我等之意,我神道宗修心不修外,不为制度所缚,从来都是能者多言,前辈有何见教但说无妨”。 白戚峰颇为惊讶,不经用修为仔细探究了云辰一番,可依旧品判如初,没有绝顶仙姿,道行亦不高深,只是不知凭何让一位灵道为之折服。 失了兴致的白戚峰,犹感被人小觑,面色冰冷,不悦的喝道“不是我有心欺瞒各位,只是能否得到什么,我也不能给予任何承诺”。 云辰细细品味一字一句,觉得白戚峰意有所指,他问切道“依照白前辈所言,莫不是所要去的地方,需要达到某种要求,才能有所收获?”。 “好敏锐的思维,竟依靠他人所言,推算出十之一二,此子不凡啊”白戚峰虽暗自惊叹,可其脸上依旧面若冰霜,冷冷说道“我等所要去的地域,没有法宝奇珍,也没有仙药圣物,只是一片废墟遗迹,被滔滔水泽所掩埋,不易接近”。 “废墟遗址”三人竖耳一闻,神色随之滞怠,若是山宝、道藏还可理解,若只是一片残檐断壁,怎能让白家众人舍弃族人死亡,依旧倔强前往,倘若白戚峰所言非虚,那片废墟遗迹莫不是白家祖地,他等要落叶归根,追寻先祖。 见几人都颇为顾虑,白戚峰亦不再遮掩秘密,谨慎言道“根据我族兄长隐晦所言,那处废墟遗址乃为一处仙宫旧地,建铸于诸古时期,曾盛极一时,闻其敢于九宸洲自化禁地、建造道场,不难推测它鼎盛时期,强者辈出、圣者不绝,可威慑万族,驱避诸凶,屹立于仙道之巅。也许是仙宫衰败、也许是举霞飞升,甚至可能是天灾灭门,只是不知何因,它被纪元更迭所淹没,没有留下道统与历史文献,若不是我兄曾迷途九宸洲内,可能至今世人仍不得知晓其存在过,如今细细回忆,大兄言诉时迷醉的神情,亦可想象仙宫虽只余留残垣断壁,仍能见其无上仙景”。 窥看深陷回忆的白戚峰,云辰轻咳一声,不乐的说道“若只是瞻仰上古遗迹,我等不能担这风险,毕竟再为惊人,它也早已泯灭历史长河之中”。 “失言了!人老了就是容易瞎想非非,诸位勿要见怪”白戚峰笑而不悦,接踵言道“若只是一堆废墟,能有何所图,那仙宫占地绝顶,深陷大地始脉之中,乾坤古气聚而不散,虽已破败,达不到仙宫鼎盛之状,仍有浓郁的天地精气聚拢,凝化精河,可让我等修至破境,塑宝体法相。这些还只是表象,真正的神藏就藏于那些残檐断壁之中,尔等可以想象,一位乃至数位修为震古的绝世强者,尸解、坐化后,不灭神念,寄于残檐断壁之中,这些东西该价值几何”。 “传承道统!”未等白戚峰说完,云辰抑制不住惊呼着,他曾经不止一次通过古籍、文献了解到,绝顶仙门有先辈遗留下道统,藏于奇特之地,只待符合之人继承,未曾想过此处竟有这等妙处。 白戚峰颔首,神情赞许不已,第一次觉得云辰聪慧灵透,一点即通,他详细的叙述着“说为传承道统也亦非不可,只是此地略有奇特,那些不灭神念,碎化万千、好坏不一、强弱有别,若想承之,必须得受神念考验,至于是何考验,我兄也没有言明,只是透露也许与天资或体质有关,可若想依仗修为,盗窃、破坏道统,玄道中人也必死无疑” 云辰单手抚额,神色凝重,意在窃喜,又在惊叹,他推算不出这不灭神念的主人,究竟达到何等修为,隔了那么长的岁月,仍不容亵渎,有灭杀玄道中人之力,而且那等强者的考验,难度不可言语,他自信天资不弱,奈何体质与修为成为了羁绊,如需暗合某种仙体、圣身,他将如何继承。 除此事之外,他也在意白戚峰言语不全,遮掩着某些隐晦之事,那等仙地凭何没有外族栖息?神念考验究竟意味着什么?又为何白家只有寥寥数人前来,连个真正玄道高人都没有派遣?诸如此类事情白戚峰都没有言尽。 “关于秘事我已知无不尽,那仙宫遗迹于我们来说不亚于一处绝顶道藏,可填充门族传承道统,给后辈铺垫大道根基,只是不知诸位意欲何为?”言罢的白戚峰,神色淡然,他自信无人可抵御道藏诱惑,尤其还涉及上古仙宫传承。 薛涛几人面面相觑,明知对方有所图谋,可口中难言相拒,尤其是云辰,他极为渴望各类法门手札,打牢极尽根基,以证心中所悟,进军破极,所以此行机遇,无异于把握住他的命脉,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权衡利弊,云辰默默思量半刻,他看到薛涛与千玉眸中的喜意,便悄然下定决心,喝道“涉及道藏,确为难得机缘,我神道宗愿与前辈等人同往,互帮互助,不过盟约不可易定,有些利益确实需事先言明”。 “哦!但说无妨”白戚峰一时兴起,没有拒绝,想听听眼前少年还有何企图。 “相遇之时,前辈多次提及赤角大龙,我不解意欲何为,非要跟这玄道妖族为难”看着白戚峰欲言又止,云辰质疑道“别拿生路之事敷衍,我你皆知九宸洲处处凶险,但生路决不仅一条,如要非要作难,那玄道妖族肉身,我们索取一半,这番提议很合情合理”。 “不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白戚峰冷漠否决,云辰早已猜测到这种情况,只是抱有一丝奢望,确认一番,他无奈退而求其次,言道“也罢,前辈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违逆,那还依照先前所商,途中所遇灵药、珍宝尽归我等,想必这次不会再出现之前的不快吧!”。 “小友玩笑了”白戚峰开怀一悦,虚以萎蛇了几句,深沉的心机让云辰都为之一怵,这才刚刚经历后辈身陨,竟还能谈笑自如,心性当真老练,而且他等至始至终都不曾透露那药谷半分信息,究竟那里藏匿着什么,如此扑朔迷离,能让几人闭口不言,怕他人谋图。 “盟约已成,往后就是自家人,我族秘宝不可遗失,小友也赏玩的差不多,可以归还了吧!”白戚峰展手一接,欲要讨要炎帝法旨。 云辰把玩掌中冰螭凝化的冰晶,有些不舍,他推算出此物并不简单,那潜藏的火法圣力,似乎别有用处,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引出,但宝物好归好,他逼于无奈还是归还“炎帝法旨”,被白戚峰贴心收藏。 夜越发幽寂,刮着白蒙蒙的雾风,勾勒出远处山体的雏形,露气逼人,白珞泽深咳频急,摇摇欲坠,白家众人都重伤在身,无力行径,只得在这硝烟弥漫之地,各掏出回元丹药,休养生息。 损体之伤难愈,这一耽搁,足足耗费了六日之久,期间云辰借出白家珍藏的山图,依仗过人的神觉,四处挖掘安全之地的奇珍,碧潭采摘灵莲、山峭寻觅土息、于泥沼收集九元水、下湖河盗窃水母石,无论熟不熟识,只要他觉出孕育灵性之物,便悉心收取,已留待用。 此举让白家之人略感尴尬,每次当云辰归来时,躯身外总是萦绕一股股奇异的气息,芬芳、苦涩、甘甜,百味难辨,一看就是挖掘了不少好东西,但两方事先有言,他等再眼红,也无可奈何。 似这般寻寻觅觅,一行人步伐缓慢,由云辰掌图引导,趋吉避凶,终于临近白戚峰说言的山涧地域。 在山岳之巅,他们注目瞰俯,眼帘中尽是烟波浩渺的灰色瘴气,上涌的谷风扑身而至,夹杂着些许灰色瘴气,吹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顷刻之间,灵光罩壁莹莹而现,他们灵力自主护体,浮于身外。 这些瘴气不同于一般的山瘴,含有无名毒素,哪怕他等修道之人,肉身入灵,皮骨交织出先天脉络,瞬间接触后,仍感到一种火毒燃体的灼痛感,可想要是寻常之人勿入其中,触之顷刻即化,消骨熔皮。 “看来这只赤角大龙,伤势比想象中要重上许多,竟然吐了毒囊中积攒多年的毒精,落为屏障,自化禁区,着实棘手啊”听着灵力罩壁不断腐蚀的“嗤~~嗤”声,白戚峰犹感一阵无力,这层毒瘴对于消融灵力,尤为效用,竟反吸触碰的灵力,增强腐蚀之力,哪怕他这灵道巅峰的强者,也不敢肆意闯入其中。 “六叔事已至此,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若等到毒瘴消弭,那时赤角大龙伤势必然复愈,玄道之威不可亵渎,哪怕它血脉孱弱,仍可主掌我等生死”惊慌的白珞泽,面色辗转反侧,不甘之于又略显恐惧,频频偷望山涧。 “破瘴非同小可,运用风水之术,是可吹稀这瘴气,但势必会惊动蛰伏的赤角大龙,无法布置法阵,让其逃离而去,以灵力为罩的话,我等莽入其中,灵力耗尽之时,生死就为之堪忧了,倘若借用外物抵御,观这毒精之力,可污浊一般灵宝、玄兵,除非一些极为特殊的器皿才可承受,类似族中玄兵,“炫光琉金罩”“定空元灵伞”,可惜来时我并未思虑周全,这两物没有带出,不知神道宗的道友,是否带来防御至宝”白戚峰一筹莫展之际,神情期盼的望着薛涛。 “让各位失望了,玄兵御宝我等也未带出”言出这话时,薛涛也颇为尴尬,云乐山早年是有几件玄兵,但为了传承宗门,培育后辈根基,早已变卖干净,换取有用之物,偌大万载宗门如今连顶级灵宝也拿不出。 “难道只能冒险强力破瘴?”听着白家唏嘘不已,云辰震开体外灵光罩壁,自信之色油然而生,他修持体道,气血如河,命胎生生不息,天生可抵御毒类物质,毒瘴之力顷刻寂灭不了他的肉身,便能愈体自生,无法真正让其陨落。 趁着上涌的谷风,云辰探出手臂,触碰着毒瘴之气,略显奇异的是,这毒瘴极其容易被血肉牵引,能主动缠绕,他眉头皱撇,那股燃体的灼痛感又再次复历,殷红的肉皮渐渐在溶化,污秽着血液,瓦解内部的不灭灵性。眼见将要伤到肉骨之时,一股浓稠的琉璃血源,不知从躯身何处涌来,流转不息,遇风生香,衍生出大量血精,重组皮表,排斥着入体的毒素。 于破坏与复体之间,云辰细细品酌,闭目感应其中的毒素成份,这片刻的以身试毒,竟真透析了些许毒瘴奥秘,他觉出一股淡淡的火道之力,虽藏而不显,确掺杂在毒精之内。 有此收获后,他当即收回臂膀,重新以灵力护体,阻隔毒瘴之气,那受腐的伤处,氤氲泛光,结出片片血痂,虎躯猛然一震,破痂而出,露出一只健硕的手臂,无缺无暇流溢宝光,像根本没有受创过一般。 此景吓呆了白家一众,这少年体魄太过骇人,只是启灵一境,便能引发真血之象,抵御毒瘴之力,可想于体道一途,走到了一种极致。 “我懂了!这只赤角大龙天生近火,毒精中融合着所悟火道之力,所以才能染体既焚”云辰的一番话语当即又让白家众人打足了气劲,白戚峰屈身承礼,随即不耻下问道“小友既然敢言,定是有破解之法,还望不吝赐教”。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 赤角大龙 凝望白戚峰急切的神情,云辰无意与之为难,脑中思索着丹录文献,他拥有博闻强记天赋,确曾见过几则破解火道之力的秘法,索性直率言出“自古毒道一途,天生被修持体道之人所克,若有灵道修为的体道高手,可依仗真血神华衍生血火之力,杜绝毒瘴入侵,可观各位身相,无人独修体道,所以只能采取另一种方法”。 众人不敢惊扰,闭口听着云辰言叙另一法“此毒其实不强,偏偏有火道之力融合其中,使其具有消融灵力、腐蚀血肉的能力,换而言之,需寻出一些可以抵御火道之力的山宝与圣物,便可分离火道之力,安然无恙的步入其中”。 “水、火相生亦相克,看来非水性宝物不可替代,可眼下……”经受一番点化,白戚峰醒悟的极快,瞬间便有了对策,他别有深意的望向云辰,喜意道“前些日后小友寻宝归来,身上曾有若隐若现的水华之光闪耀,定是寻到过一种水种山宝,不知能否割爱,让我等度过这次难关”。 云辰神色诧异略显嗔怒,未曾想对方算计到他头上,但是也着实佩服这老者的眼力之尖,竟看出了他藏有水种山宝。念及道藏之地,他实在不好相拒,又不舍白白付出,转而商议道“前辈好眼力,我确曾于一处湖泊底,盗窃出一块水母石,只是此物于我师炼丹有益,这般浪费却也可惜”。 闻得此话,白戚峰轻捋白须,嘴角不经意的展露淡笑,他活世数百载,老而为奸,怎会听不出话中含义,只是眼下要事在即,不适多做争执,只得迫于无奈从随身须弥袋中,取出一个白色的雪檀木盒,扔与云辰,不悦道“此物我早年所得,乃为一位丹师毕生精研,可惜我族少有人精通丹道,故此尘封已久,想必足以弥补你师尊的损失”。 雪檀木盒宛如通灵白玉,洁白至极不似木质,飘逸着一股清冷的幽香,接过此物后云辰顷刻有一种寒力灌体的触感,仿佛紧握玄冰。此木不生于土石中,以玄冰为载体,截取至寒之力,长近五千年才能成形,入火不化,蕴含不腐之谜,密封完好的话,甚至能使所封之物,过渡一个时代。传说经常有玄道中人寻觅万载树龄的雪檀木,作为死后承载仙体的棺椁,防止兵解归天,以图由死蜕生,再修尸道,活出二世。 仅就单单这一个木盒便价值不菲,尤其雪木面上还雕纹着丹师特有的祭祀祈文,神秘莫测、暗藏玄机。带着疑虑,云辰迫不及待的打开盒锁,未曾失望,里面一如往昔,所存之物没有丝毫损坏,整洁的摆放六张皮纸和一册鎏金古书。 皮纸不知何种妖族的腹皮所制,坚韧有余,柔性十足,描有金漆绘写着字样,为那位丹师精研的丹方,细微之处还存有多次的修改,用的是丹师通用的古文,以云辰的认知,只能辨别出七窍血参、赤葽、枇榣、七心妙药等字样。至于那册鎏金古书,线条与图形无一不是丹师炼丹的真传手法与秘技,落在他的眼中无疑不是鬼画符,难明其意,但如要落在丹师手中,确为难得的珍宝。 云辰严丝合缝的锁住雪檀木盒,十分满意这次交易,这东西如要带回去,定能让云乐山疯癫数月之久,他倒转腕上黑玉镯,打开须弥空间,把东西小心谨慎的放入其中,转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小石。 这东西透若琉璃、宛如水灵,荡漾着潾潾波光,仿佛是座湖泊或河海浓缩其中,有精纯水力的潜藏其中,一眼便可得知,正是水母石无疑。 “只要前辈用灵力灌入其中,引导出水母石的精纯水力,便可于我们四周催生水灵之气,隔绝火道之力的侵入”云辰悠然自在的把水母石,递与白戚峰,后者不经多望了几眼他腕上的黑玉镯,心生莫名贪念,此物玄道中人也不多见,空间秘纹牢固不破,能承载更多的物件,远非须弥袋可比,白洞一族也只有尊位级别的老祖才能受用,他实难想到此子竟能拥有。 压制着心头念想,白戚峰掌托水母石,闭目沉息,身躯一缕缕明光冲外飞耀,未等多时,一条泊泊的灵力溪河悬于头顶,正缓缓渡入其中。 经受灵道修为的注入,水母石异变迭起,层层水华之光闪耀,映射出一抹潮汐浪波,它的整体在缓慢消弭,宝光成屑、籁籁落下,催生出一片水霞,牢牢罩住几人。 “诸位勿要耽搁,这块水母石撑不了太长时间,我们还是赶紧飞入山涧中”众人闻言,各自施展遁光,悬空而浮,而云辰碍于修为,只得屈身让薛涛夹带。 一行人被水霞遮掩,沉入灰色的毒瘴中,彻底迷失了方向,起初白家之人还心生质疑,但见毒瘴自行避开水霞,便打消了顾虑,此法确实可行,能避火道之力,只是那水母石消融太快,一会便形如拳头大小。 遁光无灾无险,下沉了近千米,浓郁的瘴气渐渐稀薄直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阵阵令人作呕的血污浊气,这种气息不可常见,只得是尸山、血海方能孕育,能乱人神智。 众人落地而立,身临在一片残肢烂尸间,这些残尸已然看不出原态,血液、源精被吸干,肢体上齿痕犹存,内脏几乎不见,被啃食的极其严重。一向洁净的白琦荷,极其不喜见到这类情景,袖手频频挥扇,掩鼻闭息,面色不悦,很是排斥,她指尖引燃一簇碧炎,欲要净化身下残尸,却被云辰出言制止。 “勿要轻举妄动,这里极有可能是那赤角大龙的进食场,出现丁点异象,便会引起它的关注”云辰目扫四野,仔细打探着此地的一切,此地虽无光、但修道之人,生就目力窥暗之能,一眼便可望穿周径。 此涧构造诡异,古今不变,狰狞的缺口配以垂落的石柱,像极了吞噬众生的恶兽,令人在意的是这里的地面,满目疮痍,遍布着幽暗的巨大地缝,深不见底,所能踏脚之处皆尸横遍野,残肢堆砌,汇聚着红色的血污浊气。 云辰心生触动,不明此地经历过何等天灾,导致石岩都以焦黑熔解,遗漏着劫难过后的痕迹,他嗅到了雷道残余的气息,磅礴的毁灭之力至今未曾散尽,隐约中似乎还掺杂了另类的大道气息,混沌不明。 “既然前辈执意要取这妖族性命,必然有十足的把握,还请略施手段,省的牵连他们几人”薛涛冲云辰二人微微示意,不愿他们涉险其中,而其自身则严正以待,那根灵宝级别的法棍早已拎在手中。 “勿急!待我布下符阵,封锁此地,便会驱动阵纹,攻守兼备,立于不败之地”隐忍多时的白戚峰,彻底释放压制的灵力,他腾云漫入半空,解开腰际的须弥袋,但见莹莹的灵光一闪,数百颗玉石质地的石符从中飞出扶摇直上。 这些石符质地颇为不俗,原料乃为地心玄石,孕于深岩之中,可承载灵法之力,一向为修道之人所钟爱,一块石符大小的地心玄石,便可储存灵道高手半数修为,实难想象眼下这数百颗,如要结合阵法,不亚于数百位灵道高手的共同御敌。 释放石符的白戚峰,两手冲外拱让,十指间飞速凝结古印,他动作极缓,却又难以看清、琢磨,总有叠影重重,宛如长了千臂一般,每结一印,便会有石符泛出神异的宝光,上面的烙印的法篆古文,嘤嘤而颤似要飞出一般。 石符排列有序,一个一个飞临不同的方位,落空而立,镇守着八面天位,它们相互引动,法线相连,密结着阵纹脉络,足足绕出九圈之多,烙刻的法篆古文一个一个浮出,展露难明的秘力,囚困了地势、封印了空间。 见到符阵初成,白戚峰右手一摆,灵力注入其中,数百石符齐头并进,内敛灵光,隐入虚空之中,连神念探视不出存在过的痕迹,他思虑片刻,又觉得还是并不稳妥,随手甩出了那张“炎帝法旨”,定入了天元正位,以此为媒介,整合数百石符,便于最大发挥符阵的威能。 “好了!只待那只赤角大龙一露面,便可施阵攻伐,一举搏杀”白戚峰怯怯轻咳,接连灵力耗损让其有些吃不消,神态越发憔悴,生命之火摇摇欲熄,他掏出一块灵气充盈的玉石,全力汲取内部精气,补愈自身消耗。 “六叔!这里地痕遍布,各个通幽,无处可寻,根本不可得知赤角大龙究竟何处养伤,如果这孽畜修养了十年八载,那我们且不是白费心机”浮躁的白珞泽,越发焦急,却又不敢四处寻觅踪迹。 众人深明其意,玄道中人身具无垢之体,大道通魂,终年吸食天地精华,不堕红尘,闭关百年悟道也不足为奇,何况修复大道之伤,这等要事。 但白戚峰却不以为然,他胸有成竹的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尸骸,乐道“这里的尸骸较为新鲜,极有可能是不日前刚刚啃食形成的,而且此地掺杂着各类妖族气息,应该是赤角大龙所伏妖族,经常送入一些鲜活血肉,供养于它,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只孽畜绝对处了某些问题,需要每日以大量血肉补体”。 这番话音刚落,山涧遽然颤抖不止,稀松滚落着一些碎石,砸入尸骸堆中,地痕内部由急至缓,开始发出“簌~簌”的爬动声,数量极为庞大。 众人见况遁光裹身,飞至不远处的山涧溶洞中,凝神闭气,逐渐掩去了自身的生命迹象。 时间静默流窜,“簌~簌”爬动声越来越重,股股“红色潮汐”如浪涛般从地痕内涌出,沁染了半边山涧。 这些“红色潮汐”背负着各类妖族,有十米身丈的玄猿、姿态如蛇的青蛟、圣洁雄壮的白角水狮,寻常凶兽更是不计其数,但每一个都昏厥不醒,被秘毒所伏。 但这些都不足为惧,在几人的眼帘中,可恐的是这股股“红色潮汐”,它由数不计量的红色灵蛇所聚集,虽每一只都大小不一,但身态各个苍劲有力,分外狰狞,一些较为粗壮的红色灵蛇,蛇信不停抽搐,黑红色的毒獠滴涎着紫色毒液,落地生菌,腐化了石岩地面,毒力当真恐怖。 “难道所谓的赤角大龙,是妖蛇一族的鼻祖,身具化龙之相,正往生命极致演化?”云辰小声窃问道。 “不是,那孽畜连蛟都算不上,怎会有变龙之态”白戚峰矢口否认,接踵言道“近月前,我于一处水沼巧遇这孽畜,那时它身处涅槃,近乎玄道,只是身上大道气息混沌不明,极为古怪,难以渡厄成功,没曾想几日后百域大乱,天劫临世,雷电、火华遮天,毁天灭地,这家伙冒险入道,终成玄者,我曾远远一观,它被赤霞掩盖,拖着受创之躯,回归地痕养伤,遗留的血液中含有大道磨灭之力,所以才断言它身受大道之伤,实力百不存一”。 云辰颔首,脑中思索白戚峰的话语,他不认为对方会在此事上欺瞒,只是涅槃期间,身上大道气息混沌不明,还能引渡天劫成功,这其中就颇为引人深思。 “快听,有动静”白琦荷禁声唏嘘,玉指蓦然指向一处地痕,那里有冲天红光闪耀射出,刺透上方毒瘴,所谓的动静,不同于红色灵蛇的嘈杂,乃是一阵深沉的喘息,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的心神紧张到了极点,无不注目着那束红光,只得见红光中心有一个轮廓魅影渐渐清晰,一颗硕大的赤金色蛇头陡然伸出,呼吐着雷火之气,湮灭周遭虚空。 这赤角大龙头颅甚大,可吞山河,声势震天,额顶遍布六根参差不齐的赤角,繁琐的秘纹缔结出一种道力,窜动着雷火道光,无奈折断四根,不复往昔神威。原本朔华的两轮巨目独缺一颗,徒留着一个深邃的空洞,冒着赤雾,它从地痕中缓缓爬出,动静犹如山崩地裂,寒光烁目的赤鳞宛如仙金铸就,不朽坚固,沿途中剐蹭着岩石,声音极为刺耳,巨大的躯身展露近千米之长,便以断开,不到从前的一半。 “这伤……”云辰唏嘘不已,不经感慨大道无情的说词。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七章: 证道不符 身躯已残的赤角大龙,不复往日神采,巨大的蛇体只余留三分之一,仍体达千丈之长,无人可知其余部分,是否泯灭在天劫之下,除此之外,它身外多处伤痕,历历在目,蛇目独缺一只不说,遍体还有龟裂的纹路,扭动分毫便会渗出血液。 若在往常,身处玄道的赤角大龙,数日便可自愈躯体伤势,生骨长肉,于毁灭中涅槃新生,无奈大道难抚,那断接处道劫之力盘踞不散,驻扎不褪,总在不断破坏生机,消磨不灭本质,造成难以根治的“大道之伤”。 赤角大龙沉重的呼吐着雷火之气,蒸化了身下的尸骸,仅存的独目,寒光烁烁,凝望着不远处的玄猿,露出凶意,它笨拙的挪动躯身,如山岳在搬行,声声震耳欲聋,所行之处灵蛇尽皆倒退避让,为它闪开一条道路。 昏厥的玄猿犹感一股透骨的凶意,艰难的睁开了铜铃兽瞳,但此刻为时已晚,巨大的蛇口形如深渊,冒着股股恶臭,长满了密集的倒刺,已然咬住了它的躯身与附近的红色灵蛇。玄猿兽瞳没有多少痛楚之色,只是依稀听到了吞咽的声响,随之头颅便坠入地面。 吞噬玄猿的赤角大龙,蛇面意犹未尽,吞吐着猩红的蛇信,那满口倒刺挂坠着些许半截蛇尸,没有忌讳吞食同类,它扫望其余被伏妖族,深渊巨口勃然一嘶,犹如飓风吹刮大地。 众蛇授意游动身躯,驮负着伏诛的妖族与凶兽,缓慢的送往赤角大龙的口前,这蛇祖施展吞天神通,法力淋体,内化须弥之力,冒出一股黑风吸力,不留余力的吞噬了众多妖族,连子孙同类亦没有放过,一同吞食入腹。 云辰与白戚峰目睹整个过程,俩人目力惊人,觉察到常人难以见到的变化,这赤角大龙吞噬众多妖族、凶兽,赤鳞缝隙间真血神华在躁动、蒸腾,衍生出源力,反抗着道劫之力,龟裂的创伤有肉芽在蠕动,却又很快被大道之力磨灭,重复着新生与毁灭。断截之处,胜玉的蛇骨被法力催生出几节,可却难以复全,血肉无法复苏,总被两股互相争执的道气所覆。 “难道是大道反噬?”见到如此诡异状况,云辰不经暗暗思索、自古进军玄者,修道之人总会面临一些特殊道障,例如“道心不合”乃为其中之一,皆因所悟大道并未通彻,不通真意,无法得大道认可,滋生道气沁染,导致灵力掺杂不了道气,脱变不成法力,从而再次退居涅槃。诸如此类的情况,都记载颇多,都可留下“大道之伤”,然而有一种“大道反噬”就显的玄而又玄,难以常见,它被修道者称之“证道不符”,是一种不明因由的劫难,乃因修道者所悟大道与进军玄道的道不符,两道齐头并进,都于修者体内滋生道气,受孕受化,导致双道相争,重创本体,留下不可磨灭的“大道之伤”。 而这最为离奇的“证道不符”,就是赤角大龙道伤不愈的根本,云辰有着常人难以匹及的窥道之能,他第一眼时,就觉出赤角大龙生来通火,所悟之道炽热毒辣,为火道下属之一,可偏偏它躯体中又有雷道之气弥留,与火道之气交融、反斥,争锋当首。 “好了,准备伏击,待我驱动符阵囚困于它时,薛道友就先行下手,诛灭一些入了灵道的红色灵蛇,至于蛇海,其余众人则依仗符阵攻伐之力,尽数消灭”分配妥当的白戚峰,冲着云辰三人,演示符阵操控印法,不留余力的尽数传授。 印法繁琐,环环相扣,一式一指都奥义非凡,难以体味,但修道之人记忆超绝,瞬间便琢磨个大概,可以驱动,引出石符中内含的灵法之力。 一切就绪后,云辰悄悄将寄于腰际的断剑,递到薛涛手中,虽此时对方身入灵道,可妖蛇量多,他惧怕那根灵宝法棍不堪大用,发挥不了多大用处。此剑虽以残,然而锋利犹存,连灵宝之兵都可轻易斩断,单单看那葬天之地坐化的先辈,死时紧握此剑,便知该有多重视此物。 得获断剑的薛涛,眸中夹带感激之色,他并未多言,遁光裹身飞出溶洞,同一刻、白戚峰也掠空飞舞,腾于上空之中,他双掌交错、指指相连,玄奥非凡的印法极速变换,让隐于虚空中的石符尽皆显露,缔结法线。 “嗤~~~”进食的赤角大龙发现异状,喉中蛇鸣不息,造成一阵强烈的音波,直逼薛涛而去,然而以身陷符阵中央的它,未曾逞凶,便被符阵衍生的法线磨灭了手段。 这些法线密结出阵纹雏形,封困了虚空,囚禁了地势,一束束特立独行的琉光,由法线链接处浮显,模拟出道华之光,组成一幅灵图,悬于赤角大龙的上顶,镇压着它的不朽躯身。 “人~~族,你等~~敢~~欺我”赤角大龙喉中横骨颤鸣,模仿出人语,说的并不清楚,它竖起身段,赤鳞飞旋缕缕虹光,一缕可压塌山岳,震荡着法阵之力,那气吞山河的深渊蛇口张的极大,犹如上古吞天神蟒临世,欲要一口吞尽镇体灵图。 数百石符摇摇欲坠,忽明忽暗,法线都出现扭曲,甚至稍微靠近蛇身的石符都爆裂炸开,一个个化为尘埃,灵图也危在旦夕,将要被吞入蛇口。 “我族符阵,岂是只有这点威能,孽畜!还不伏诛”早已预料此况的白戚峰,并未失了方寸,那张定于天元的“炎帝法旨”,被其接引而下,牢牢的镶嵌在灵图中。 一时间天象混乱,飞沙走石,灵图通体艳红,像是被血染尽一般,“炎帝法旨”终于有了一丝应有的神威,内含的火法圣力被调出一些,加持着整座符阵的威力。 “吾道不灭、吾火不熄”悠悠然间,神秘莫测的“炎帝法旨”内,传出威严深沉的男子低喝,滚滚圣威如火浪般迸荡,熔解了苍云,驱散了阴邪之气。 赤角大龙闻声,独眼流露惊悚之态,它兽瞳中映射出一抹天际的虚化影像,一个焰火覆身的男子,身外九天仙甲神光灿灿,散露火道圣光,有火道之气遮住了其容貌,看不到那令众生折服的气概,他一手掌焰,一手遮天而覆,势要以独掌镇压于它,永世囚困。 “何圣!”赤角大龙怒吼疯狂扭动残身,刚刚的愈合创伤又流溢鲜血,它想要挣脱灵图,无奈那只遮天巨手,先行而至,拍入其体,驱动了天地间的火道法则,打散了它凝聚的法力,于赤鳞上点燃一层道火,加重了躯身的伤势,而灵图也恰在这时,凝集虚空密度,似借来天外仙岳,不可动摇,重重镇压着赤角大龙的身躯。 “薛道友,这赤角大龙受困难以显威,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白戚峰吼叫一声,唤醒了沉迷法旨神象的薛涛,随后又冲溶洞几人微微点头,嚷着“你等也勿要藏拙,灭杀蛇海为重”。 众人分配有序,各自立化战场,修为最高的薛涛已然瞄好了猎物,这是一条色泽近赤的灵道巨蛇,它扭动硕大的蛇躯飞游在符阵之外,口涎喷洒如雨,意图以毒液腐蚀符阵。 情况紧急,薛涛亦没有藏拙,他瞳孔呈现妖异的红月之光,五脏拟化高升神月,得于岁月长河淬炼的道骨浮显出岁月道则,增持着秘力,只是轻轻一挥寒光烁目的断剑,周空便黒魇一片,幽幽灭生焰诛杀着巨蛇。 然而巨蛇通灵,不是这般轻易伏诛,深红的蛇甲经受住了灭生焰的腐蚀,只是让其越发显得斑驳老旧,它拥有赤角大龙吞天之能,虽不达吞天之势,依旧敛入灭生焰吞入蛇腹,镇于体内炼化。 薛涛不予理会,涌出灵力灌入断剑之中,使断剑越发黝黑,附着油乎乎的一层黑脂,改变着外部形态,他御剑而至,隔空操控着,口叹“阴屠刀”三字。 似刀似剑的断剑看着不具威力,然御飞之间,虚空颤颤而鸣,似要破裂。这幕场景迫使灵道巨蛇胆怯,可其无法逃离,断剑速度远比它快上许多,它尾部一抖绷得的笔直,以自身灵力浓缩蛇甲之中,浮现了一幅若隐若现神象秘纹,加持了鳞甲的硬度,旋即妖躯发力,滚滚妖气翻腾不休,以万钧之势、破空之力猛然甩出,妄图击退断剑。 可断剑本就奇锋,又加之阴屠法的附着,轻易就斩破一切违逆之力,使它依旧难逃厄运,被削去半截蛇身,灌入大量灭生气侵入躯体,消腐生机。 见到神剑奇锋,薛涛面色一喜,没有了顾虑,并指驱动着断剑,直迎巨蛇七寸,劈开了厚重的蛇甲,贯体而入,斩骨、开肉、分筋,一切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怠,这断剑太过锋利,从内部灭杀了此妖的一切生机,连元神都一同绞碎,彻底除了这一患。 “好剑!无物不切、无甲不破,单凭此物我绝对可敌一些灵道大成之辈”初战告捷,薛涛只用了几息就结束了战斗,他挥手将巨蛇尸身收入须弥袋中,召回断剑持在手中,自信神采油然而生。 这剑浴血不沾,无法留下污垢,一如往昔闪烁着寒光,内部没有蕴灵、没有神纹秘力,唯有以锋破万物,品阶实难断测。 扫望山涧,灵道之威显而易见,还有十多只入灵巨兽,正破坏着符阵法线,薛涛没有耽搁,完全无视凡道红色灵蛇,遁光直迎下一处地域。 另一方,分散开来的云辰几人,置身于群蛇之间,驱动着拿手的术法,不时还借出石符中的灵法之力,清空着一片又一片红色“潮汐”。 由于修为低下,无法施法飞行,立于不败之地,千玉十分惧怕云辰受到损伤,一直尾随其后,分心守护。 但第一次经受如此澎湃热血战况的云辰,怎肯拘泥于小心谨慎,他自黑玉镯中,寻摸出一柄丧失威能的法刃,五尺七寸,双刃奇锋,以此为兵,瞬身冲入蛇海。 群蛇乱舞,红色的潮汐一浪接着一浪,欲要淹没云辰,因这些凡道红色灵蛇无法飞天,根本就不可能给予天空中,千玉、白洛泽等人造成伤害,所以处在地面的云辰就成为了他们的唯一发泄处。 面对眼不见尽的蛇海,云辰轻舔嘴角,战意斗天,他血气翻腾,触动真血神华,以灵光护体,加持着身力,不施法、只拼术,开始检验破极体道真正的可恐之处。 无形的气浪由云辰百窍迸出,犹如风暴吹刮,气势无双,他面对张口喷毒,锐齿开合的群蛇,没有一丝怜悯,巨力陡然传递到法刃中,至简一劈,开山分岩,掀起一股不小尘埃,葬送了近百灵蛇。 一击得手,云辰没有再次肆意而为,他敛刃护体,灵力涌动,层层剑影围绕在身外,化为一柄又一柄浮萍剑光,回荡在三丈区域内。 这是神道宗现今最为高深的一门修体法门,名曰《四象剑诀》,乃为极象品级,强体并不显著,但攻伐无双,独修术力,其中所含诸术,最适群战,一柄剑光便可迎战一位大敌,因体道难修,整个宗门除了云辰无人涉足此道。 蛇海翻腾,聚成漩涡,紧紧围绕着云辰,没有预留生路,借着《四象剑诀》的奥义,他心识百分,寄托心念于剑光中,等若长了百双眼睛,每一只袭来的灵蛇都能感知一清二楚,无处可遁。 “咻~~咻~~”四象剑光浮动,挽着极美的剑花,旋动如莲,剑华飞天,割出一条条优美的剑丝,直接把三丈内的大半灵蛇身骨绞碎,陨灭其中,无奈群蛇众多,不能一网捞尽,仍有不少躲避了剑光,游入云辰的身畔。 望着身态狰狞,开口撕咬的灵蛇,云辰左手执拳,气劲如风,龙虎之象身后浮显,骨节中颤鸣龙象弥音,无匹的神力,打碎了一只又一只灵蛇的肉骨,那坚固的蛇鳞根本不敌他一击之力,致使灵蛇瞬时死亡。而握着法刃的右手也未曾停歇,巨力借由法刃,催出剑华磨灭了灵蛇肉身,血肉都没有留下半块。 “这小子,隐藏了修为,否则区区启灵境,怎会肉身之力如此恐怖”一直施法灭蛇的白洛泽,噤若寒蝉,决然不信云辰表露的修为,他眸中浮现杀机,愈发不快。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八章:黄鸟 置身蛇海的云辰,神似斗天战神,龙虎虚影浮显身后,飞舞追逐,毛羽鳞甲清晰可视,真如活物一般,冲对群蛇嘶吼咆哮,此为一种神力异象的体现,经常见于灵道修体者,他等触动血肉之力时,常常真华显露、异象相伴。 凡道中、只能稀有的绝世体道天才才可呈现,但无人能在启灵境引异象相伴。 已然杀出了凶性的云辰,一拳一刃无不充斥极力之意,血华冲天,宝光飞舞,无情收割着灵蛇性命,体覆的神道宗袍,早已侵湿,彻底沐浴了灵蛇之血,蒸腾阵阵血源之光。 他低望皮表的血液,觉得有些燥热、瘙痒又泛露滋养之气,这些蛇血内敛光华星辰点点,蕴含了某种神性与宝精,能化入皮骨血肉中,增化血力、淬炼骨肉神能,开启道体大秘。 蛇族本就大补,一身为宝,为妖族之最,一生掠夺而来的精华皆浓缩于血液肉骨之中,极受修道之人喜爱,用于炼体、制药,有着外物难以匹及的奇效。 “修道之人、争天、争道、争机缘,无所不用其极,既然体道难修,又逢群蛇献祭,我便化身浴血修罗,受这万蛇毕生道行”片刻沉思,让云辰有了抉择,他反手纳入法刃,赤膊上阵,散去《四象剑诀》的浮萍剑光,周体血气烟霞层层炫动,化为无暇圣光浮霄而起,引出雷霆之相,他在触动真血神华,欲以斗战悟道体大秘。 无心理予周遭袭来的灵蛇,他此刻沉浸在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中,滤垢了杂念、明透了神魂,视万物为虚无,任由万蛇噬身吞咬,形神不动。他眼如镜、心如水、气如虹、身如器,带着一种古朴、至简的道韵,舞身而动。 “呼~~”也许是虚无之风吹起,也许是大道之气遗漏,不知从何处飘絮一阵醒神清风,萦绕在云辰身畔久久不散,夹带着一种通灵意境。 他此时道容己身,被天地所眷顾,赐得万物通明、一道化生的状态,一动一静间皆可看到道韵流转,契合天地真理。于此无杂无念间,那日夜习练的神秘拳术熟练挥出,自然而灵动,不似依凭意志而动,只是临摹了那种拳术,“刻”为了一种本能。 质朴的平拳无灵无法,看着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式拳招,然、一经击出,肉骨内浮显岁月道则,交织出一股无形之力,震灭了啃咬躯体的众蛇,四溅出蛇体宝血。 这血红如稀世玛瑙,色泽亮丽、宝精灿灿,没有丝毫血腥气息,溅在云辰的皮肉上即刻就渗入其中,被拳术秘力所淬炼,增持之力,只残留一层黑色残渣附着在皮表上,这是拳术的神秘作用,可锻人族后天道体,开凿肉身大秘。 拳术起合有度,不同常规,本就没有固定意境,可随施展者心境而诠释,而此时的云辰心无旁骛,越沉浸拳道之中,气息便越空灵,转之这套拳术带出一股仙韵飘飘的超脱之感,宛似九天仙灵临世,以无上仙姿折服尘世众生。 凶煞的灵蛇不解这种气韵,一味的以命相搏,云辰回拳、击拳的每一式,有招无形,如真龙搏天、神猿战道,运转出一个奇特的轨迹,使之都造成巨大的伤亡,瞬间蛇尸便堆砌成山,铺垫在其身下。 天际中、守望相助的几人,一时失了神,忘却了以石符灭杀群蛇,呆滞的看着下方,身处“红色潮汐”中央的云辰,那伟岸的身影操拳而练,立身不伤,一收一合连灵蛇群都为之玩转,无法与之匹敌,尤其那溅身的蛇血,能让视者明显看到血气浪涛浮影半空,荡漾着真血神河,龙虎之象越发清晰,力音越发沉重。 “这家伙是疯了吗,竟敢于险境中增进修为,是自大还是自信”白洛泽懵然不懂,总暗自觉得云辰隐瞒修为,不然怎敢作此狂傲之事。 于此事上,云辰并未像他等想的那般狂傲自大,破极一道历经艰辛、机缘、耐心、险阻,哪一类可以轻易过渡,他等宗门势弱,没有资源可以提供,如还不掠夺造化,注定只能沦为长生大道上的枯骨,或是泯灭凡尘之中。 得见云辰大显神威,千玉那颗悬着的心,并未彻底松懈下来,她扫视周遭,有两条蜿蜒的巨型灵蛇,停止破坏符阵,注意到了地面的战况,欲游空掠来,如此肆无忌惮屠杀后辈,确实难以不被这些灵道之蛇惦记。 念及云辰修炼为重,千玉微蹙绣眉,狠咬着朱唇迎了上去,她拈印驱动石符,六枚靠近的悬空石符,脱离符阵被调遣而来,嘤嘤直颤,拦阻在二蛇的正前方。 巨蛇入灵,早已生出神智,见只有区区一个凡道人族来阻,蛇瞳中蔑视之意表露无疑,它等蛇口毒与火交织出一片艳霞,喷吐如雾,飘絮而来,笼罩百丈地域,化石、熔尸毒性可见一斑。 千玉肃穆以待,内脏浮隐神月之光,驱动《坤水仙章》的神能,让周遭虚空渗出蓝莹莹的灵辉水珠,裹缚侵身的艳霞,纳入其中,以坤水的纯阴之力消磨。 灵蛇入道,远非凡道修为的千玉可比,只是简单一法,就让她全力相阻,可千玉所依仗之物,怎会只有区区坤水,她遥遥一指,六枚石符光华万丈,法线相融,所含灵法之力尽皆展露,伴随一声“变”,涛涛灵法之音勃然喷涌,如火山般爆发开来,凝于半空之中,变为一个金色光卵。 金色光卵表壳缔结出石符拥有的法线,似一组天然生出的古老纹路,有五彩华光在纹路内流转,隐隐还有心脏跳动的胎音,此卵成形之际,六枚石符顿时宝光散尽,失去了内含的灵法之力,回归地心玄石的本态,坠于地面。 千玉并指在虚空中书写,以灵力为墨,撰写出六十六个古文,印到金色光卵之上,这些古文有点像一篇祭文,似乎用来供奉卵中的某种存在。 旁人不解,但那两条灵道巨蛇自金色光卵出现后,身态颤抖躁动不安,不敢造次,蛇面胆怯之色尽皆表露,感到一种源自血脉的臣服,处境岌岌可危。 “不好、灵法之力不足,那家伙无法脱壳显化,需再借外力,没想到相当六位灵道之力的石符献祭,依旧模仿不出那家伙的一丝神韵”看着金色光卵忽明忽暗,剥离着点点金色光片,欲要湮灭,千玉一展愁色,疯狂的注入自身灵力灌入其中,可依旧不能缓解金卵明灭不定之状,迫于无奈她朝远处白洛泽两人喝道“白家道友你我守望相助,此时我需你等引入石符之力,不然这二蛇会酿成大患,引赤角大龙出困,最终诛灭我等”。 犹豫不定的两人,闻听这番话语,意识到此时不宜各自为营,针锋相对的时候,赤角大龙究竟有何用处,他等一清二楚,必需击杀。 两人身态一致,十指繁结法印,朵朵灵力之花伴侧,仙逸飘飘,正以身为引,截取了数十枚石符的掌控权,尤其是白琦荷,额心那枚宝光遮掩的灵符,辉芒万丈,定山川万象、周天脉络,依凭意念就可差遣符箓,比千玉与白洛泽,更能调动众多石符。 数十石符摇摇荡荡,飞临金色光卵周遭,二人法印相扣,释放出石符中的灵法之力,浇灌在卵表皮壳之上,溶入其中,瞬间止住了金卵明灭不定的状态。 有了这数十道比肩灵道强者的灵力催化,金色光卵胎音甚重,犹如天鼓在敲击,卵中一圈一圈的金光涟漪在虚空荡漾,熏陶出一种神异非凡的独特幽香,那印于表壳的祭文,隐于卵中已然消失,似乎表明承受了这种祭礼。 “咔~~”一阵破裂的脱壳之声骤然响起,牵动着三人与两蛇的心神,那卵壳破裂处,丝绸般的金光外泄,渲染了黑寂的山涧,更有缕缕光明焰透过缝隙燃出,恍如一轮圣日冉冉升起。 卵壳龟裂甚重,所孕之灵将要出世,恰逢这时一阵鸟族嘶鸣之音从卵中传出,冲荡着九霄,劈开上方浓郁的毒瘴,这阵鸟鸣愈演愈烈,像极了太古真凰“一鸣镇万古、混沌放初音”致使下方群蛇匍匐颤栗,不敢肆意而为,连符阵中央受创的赤角大龙也放目扫来,呼吐着厚重的挑衅之音。 折腾许久、金色光卵彻底裂开,霎时神光成雨、道光成霞,淹没周空,一对太金铸就的仙羽,万古不破,交错盘踞在其中,毛羽流窜光明圣焰。仙羽缓缓展开,翙翙而抖,飘絮着仙灵光屑,露出了遮掩的鸟族本体,这是一只通体金铸的仙鸟,被祥云所围绕,看着温和瑞气,空灵秀丽,它没有凰族色彩艳丽的九羽,能威慑众生,却生有一种与世无争、怜悯众生悲苦的神韵,正是流传史诗中的瑞兽“黄鸟”。 “飞临诸天送祥瑞、极乐神鸟制精鬼,摄!”千玉轻叱,双掌交错宛转,如一朵绽放的灵莲,身态模拟黄鸟展翅,飞天而起,而那只黄鸟也悬空浮起,被祥云围绕,展翅飞翔。 两者同态同韵,于半空交融,千玉身姿绰绰,白衣袅袅,如玄天圣女一般,艳绝当世,飞入黄鸟的额心,不知去往何处。 也是两者相融的那一刻,原本眸子呆滞毫无神采的黄鸟,仰天长鸣,眸中精光大放,蕴着充盈的灵性,细细一探那抹神情,竟与消失的千玉如出一辙。 “这是绝于此界中的降神法吗?想不到世间之中,真有如此诡异的秘法存在,能让这神道宗女子借着黄鸟灵身,达到了灵道修为,可恶!”白琦荷言语不甘,同为女子她样貌出众、倾国倾城,被族中男子奉为绝尘仙子,捧于手心之上,天资更可力争妖孽之辈,怎肯被一个弱势宗门子弟比下去。 “荷妹勿要介怀,降神法我曾从古籍上见过一些记载,那需要外力相助才能成功,就好比石符中的灵法之力,没有这数十枚石符相助,怎能模拟出黄鸟身态,塑得一丝神韵,何况外力始终是外力,此法会随着修为的提高,帮助越来越少,除非……”白洛泽欲言又止,看着云辰背后的神道二字,失了神,喃喃说道“传闻星宿降神法,就源于神道宗内,乃为绝世秘法,不知他等是否习会此法”。 另一侧、黄鸟浴火而翔,被光明圣焰所覆,圣洁非凡,泛露着一种阳之道性,她浑身神韵威压展露,沉重如山,还未身临就压的二蛇,瑟瑟而抖,不敢吞吐蛇信。 黄鸟仙翅藏有遨游虚空之力,只是颤翅几下便瞬间飞临在二蛇头顶,那仙金色泽的鸟喙,吐着如水缎的光明焰瀑,封住了一切退路,冲刷着灵蛇躯身。 “嘶~~~~”二蛇巨痛,蛇口乱吐毒华之精,蛇身冉冉飞旋虹光,缔结出赤色的蛇族妖纹,增持己身,连墨如黑玉的妖丹都被迫从七寸吐出,生出一片赤色玄光,共同抵御光明焰的净化之力。 但所做一切都枉费心机,光明焰没有火性,哪怕灵蛇再具抗火之力也抵御不了,照样一身红鳞被光明焰所破,落得剥离脱掉的下场。 眼见二蛇即将身死道消,白洛泽犹感一阵可惜,这是灵道之蛇,一身为宝,皮鳞、骨牙都能制器,肉血、五脏都可炼药,卖于仙道坊市,价值不可估量。 神降之中的千玉,没有丝毫惋惜,不留余地的吐着光明焰,恰于这时,刚刚恢复神智的云辰,眼望二蛇将要湮灭,急切的叫嚷道“师姐!留他等尸身,我要浴血而战,奠定大道根基”。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九章: 灵道宝血塑真我 黄鸟有翼,然、无需挥翅便可悬于虚空,伴着祥瑞之气,不堕凡尘,神体天生孕育阳之道,受天地所青睐。山涧中的这只古来瑞兽,说来也奇异,身段只有区区十几丈,相比在恒宇吞吐星辰的真正黄鸟,确实太过渺小。 因为它乃神降之法所化,只是塑有一丝神韵,连光明焰都为假品,远达不到那种泯灭众生的威力,但哪怕只是临摹其形,它也耗费了相当于数十位灵道高手的石符,所蕴含的一切灵法之力,凝集而成。 饶是如此,黄鸟神威如狱,等同一座天外仙岳降临,牢牢镇压着两条灵道之蛇,若不是云辰紧要关头,叫住千玉留其身躯,无人不信那光明焰瀑,会丝毫不留的净化灵蛇之躯。 悬空的黄鸟,眸色极为人性化的闪动,带着丝丝柔情与睿智,她明了云辰所言,旋即熄灭了喷吐的光明焰,那劫后重生的二蛇,红色鳞甲尽褪,活像两条红皮肉虫,血管清晰可见。 云辰见况依仗无匹巨力,双腿震塌地面,跳跃而来,一身之力比之先前更加强大、恐怖,他站立在灵蛇下方,做好了浴体的准备。 黄鸟嘶鸣,舍弃光明焰,挥翅降临,那对仙金烁烁的爪子,断石分金,只是轻轻掠过,便引动虚空出现摩擦之音,她紧紧撕扯着濒临死亡的二蛇,极为残忍的寸寸撕碎。 灵蛇身亡,没有鳞甲附着的躯身,极为容易便被撕碎,那黏稠的血精,奢侈的从肉骨中渗出,浇灌而下,淋在云辰躯身上。 这血不同那些不入灵道的红色灵蛇,有着浓郁的真血神华在沉浮,重如铁汁,闪烁着火法气息,神性非凡,浓缩了灵蛇一生菁华,虽在内敛,仍有出束束宝光,飞入天际、拟化蛇灵飞游。浴血之后的云辰有着些许奇特异感,似乎每一滴灵蛇宝血,都好像一条微型灵蛇攀爬躯身上,啃咬于他。 蛇血愈发灼热,根本就像地心火浆一般,焚熔一切物质,血中蕴含的火力侵入云辰身内,开始大肆破坏,他紧咬牙关,席地而坐,脱掉了上身的神道服袍,露出一副通红壮硕的躯身。 这些痛感并不是他的错觉,那坚逾金石的皮表在开裂,震破了内部的肌肉与骨骼,露出珀色血源宝光,耀射出去。云辰虽修为孱弱,但一身体道造诣早已登峰造极,可力敌同境太古巨族,背山抗岳、浴火不伤亦不在话下,如此遭天嫉妒的都在自毁,可想蛇血中该有多大的能量冲击,能受创于他。 火力肆无忌惮的破坏着那副身躯,但云辰没有放弃浴血的打算,极力择取血中的真血神华与菁华,他身形龟裂如摔过的瓷器,一碰即碎,仍然倔强的忍耐着,他不信灵道蛇血只有毁灭,不然凭何有一身为“宝”的美称,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灵道宝血,所蕴含的神性与菁华太过强大,启灵境的肉身还承受不住这种效力,但这也是一次磨练,适应住灵道之力,他的路将会走的更远,窥得灵道玄机,还可引发一次破茧化蝶的蜕变。 见到云辰受到如此磨难,化身黄鸟的千玉,辗转反侧,几次欲要飞下阻拦,但见到那张坚毅的面容,执拗不肯屈服,还是默默选择相信,她理解极尽之路的艰辛,一切只能依仗自身,不能被外力所束缚。 “这家伙真是人族吗?就算隐藏修为,如此强悍的肉身,也足以让一些上位妖族都为之汗颜,恐怕单论神能,等闲灵道高手都要避其锋芒”白琦荷神色动容,戚戚而语。 旁侧的白洛泽眉色微蹙,虽不愿认同,还是颔首赞同,他语气的不解的回道“这家伙不具石体、黄金骨这类体道圣身,可还是于体道上走到了前沿,难道是传说中那几个族群的半血后裔吗?”。 “是否仙体或后裔遗族,都于我等无关,他的结局已经注定,哪怕是号称绝于仙道的万劫不灭体与不死身,也不敢在启灵境,这般肆意浴淋灵道蛇血,没有药力综合与高手护持,就算他忍过蛇血熬炼,也经不住神性灌体,会被庞大的真血神华与菁华引爆肉身,身死道消”不知为何,白琦荷言词冷漠,却还是让人感到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也许在她心中,一个千玉已经让其难以忍受,再来一个云辰难保不会让她生出心障。 半空中的两人揣测之言颇大,云辰充耳未闻,无法分心理听取接下来的话语,他此刻的情况极为不乐观,真血神华催生出簇簇赤金焰火紧紧包裹着他,侵蚀着躯身内外,以他为中,十丈之内竟形成真空地带,火力成霞,无人可入。 两条灵蛇的宝血,虽是浇灌在他的身躯上,可丝毫没有浪费多少,也许是拳术的效用犹存,也许是体质与本源在诱导,所有的宝血都如流水般穿行在他躯身外,争抢渗入。 龟裂的身躯愈发残破,云辰心神有些失守,根本无法依仗血气修复受损之处,体内已然皮开肉绽,筋骨不知碎成何状,连内脏都被搅成浆糊,整体像是被地狱石磨碾压过一般,除了头颅与右掌被两种不同的神秘之力所护,没有遭受太大危险,其余皆伤,只剩一条脊骨被珀色血源裹覆,支撑着盘坐的身躯没有瘫痪,只是他连哼声都无力发出,谈何求救。 这些痛楚已然超越他破极时的“封体”,与死亡仅隔一线,灵道不可辱,虽是灵蛇血脉不强,但他修为着实太低,实难承受宝血中的菁华,若不是他破极而行,本源超脱世俗,又被岁月长河淬炼过先天之根,后经七彩精气日月炼体,恐怕此刻早已化为一滩肉糜,转修鬼道。 索性灵蛇宝血,与肉身僵持不下,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为云辰夺得了一线生机,他缓适着心神,艰难从脊骨处分出一丝珀色血源,缓缓游入心轮之中,去复苏那沉睡的脉轮胎盘。 脉轮胎盘犹如肉质生成,坐落在心轮处,牢牢守护着这片小天地,它没有往日的跳动之态,陷入了沉寂之中,那丝珀色血源极力游入其中,化成一汪生机之源,刺激着心轮胎盘。 顿时赤色仙光由心轮胎盘透体而出,夺染所有光辉,临居无上之位,它溢出大量赤色仙精,如一条赤色溪流淌入云辰受创的躯体中,与灵蛇宝血相融,开始同化,哺育着受创的五脏六腑。 经久过去,云辰体中浮现生机,墨晶般的睫毛抖动几下,他盘放在膝上的食指微微触动,恢复了一点知觉,见此他接着引出一丝珀色血源,流入月轮之中,以同样的手法去复苏那月轮胎盘。 “咚~~咚”被活化过来的月轮胎盘,如心脏般跳动,绽出一种不输心轮胎盘的银色仙光,它同样潺潺淌出银色仙精,加入到蛇血其中,开始毁灭后的新生。 云辰肉骨争鸣,血气覆体,像有捶打之音由体内传出,那些断裂的骨骸在重接,排斥出一些灰蒙蒙色的骨片,挤出体外,连头骨与脊椎也失去秘力守护、自主破裂,正在去其糟粕、留其精华,趋近不灭。 那身壮硕的肌肉强健有力,被蛇血中的真血神华所孕化,破而再立,近乎完美,犹如上天精心雕琢一般,展露着震天力音,血管与五脏六腑细细一闻,似百川朝海,磅礴湍急,仿佛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真正的河海,尤其那背脊龙骨处,节节骨块被精血贯穿,如神铁浇铸而成,化出缕缕极道羽纹,似乎随时能有通灵玄光,冒出天灵头骨,直达九霄。 “这不是极尽,却胜似极尽,无尽趋近破极,幸亏灵蛇之血,远达不到那一步,否则真要这般破镜入阶了”云辰悻悻然,有着劫后重生的喜悦感,极想朝天一吼。 他双拳紧握,胸肌抽动膨胀,开阖的眸子浮隐金光,跟两盏灯笼若般,体内趋近固化的精纯灵力又被梳理了一番,增涨了不少,滤垢出些许杂质,色泽愈发纯正,好似黏稠的玉液沉淀。 此刻云辰无论灵力、、心神,皆处于巅峰状态,犹然感觉体内暗藏一道匹及灵道中人的力量,恨不得立即寻位高手,畅快淋漓的大战一番,来检验修为。 那道力量带着一丝邪性,像极了蛇族的冰冷与阴毒,让云辰心怀胆怯,使之躁动的心态冷却下来,不敢妄动,他梳理着先前的状态,若有所思的念叨“不应该啊,这道力量像极了蛇血内的真血神华,我不是已然吸尽神性,排出了糟粕,为何还有残留?难道那真血神华太过磅礴,有一部分隐藏在我血脉或肉骨中,没有流失殆尽吗?”。 念着念着,云辰勃然一怔,反手触摸背脊表皮,顿时觉得那里有些瘙痒,那道阴毒力量于背脊处缓慢聚集着,某种不属他的力量正在此处孕育。 赤色之光毫无根源的由云辰背后体表往外倾泻,十分耀眼,一组甚为诡异的赤色金纹逐渐显露在皮表上,它蜿蜒扭转,细纹成鳞,勾勒出神秘的妖族秘力,神似无缺的赤角大龙,像是要飞出化龙一般,代表了一种源自血脉的神能。 “怎么可能,这家伙竟然熬过了灵蛇宝血的冲击,强化了宝体,他是如何做到的?”目睹云辰蜕变成功,白洛泽膛目结舌,他双眼直勾勾盯住后背上的那副妖纹,咬牙切齿,怒言道“天道不公,我白洛泽修道数十载,自信天资不弱,凭何得不到这等福缘,竟让一个小小的弱门弟子以灵蛇宝血蜕体成功,还赐予了它赤蛇一脉的传承神能”。 这怨言颇大,千玉闻后不屑一顾,她深知云辰能走到这一步极其不易,全凭己身天资,他没有绝代仙体,也没有道藏秘传与顶级仙门培育,可依旧强势踏入极尽一途,同境之内不落任何生灵,就算真龙幼子亦是一样。 赤蛇一脉的秘纹趋近大成,于那后背上越发真实,已然可幻化出一条赤蛇灵蛇,盘踞在身躯外,吞吐霞气。云辰觉出这赤蛇神能在渐渐融入到自身血脉中,欲要合而为一,只是不知为何,他本体血脉太过执拗,固步自封,极力排斥,不愿跟其熔炼为一。 云辰十分清楚这血脉所蕴含的力量,能生出诸多效用,强体固身不在话下,甚至可拟化出一条灵道赤蛇,助战杀敌,于人族修道者来说,不亚于提升仙根、塑牢体道基石。 “它人血脉再好,终究不是己身而出,有舍本逐末之意,淬炼本体尚可,怎能融为一体,现今或许看不出端倪,难保日后铸就大道根基时受此羁绊”犹豫再三,云辰毅然做出了抉择,放弃熔炼妖血的打算。 他趁着秘纹还未勾勒完善,神能还未孕育,动荡起刚刚愈体的极尽之力,由头到脚梳理了一遍己身血液,确实发现不少暗藏的赤蛇源精,正在跃跃欲试与他宝血纠缠。 “你要显形,我便让你显形,正好还我无暇真体”云辰的精血凝化出血焰,于体内焚燃,每一寸肌体都冒着焰光,色若琉璃、热气蒸人,这种能力无异于是开拓肉身大秘的初始阶段,能消耗精血自我锻体,循序渐进强悍肉身。 纠缠的赤蛇源精,自主脱离,有些畏惧血焰的力量,它毕竟是外物,受不得这般摧残,寻了一处宣泄口,便趋之若鹜的汇集而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章: 赤蛇源精 赤蛇潮汐,尸骸遍地,目及之处没有活口残喘,不少断开的蛇躯内,滴答着温热的血液,沁染了整片山涧,此地无风,浓稠的血腥气息,化作血雾萦绕不散,无时无刻不在刺激人的嗅觉,使之愈发心烦意乱。 赤蛇一族伤亡惨重,短短两个时辰,近乎灭族,一些数量不少的漏网之鱼顺着满目疮痍的地缝,早已逃之夭夭,徒留被困的赤角大龙与几只灵道巨蛇。 并非云辰几人太过强悍,只是地心玄石制成的石符内,留有灵道高手的半数灵力,以它为引,确能借调出超越现今修为的力量,加之赤蛇虽浩如烟海,但修为真正强大的相形见绌,只有那十几只妄图破阵的灵道巨蛇,而薛涛又逐个在击杀这些孽障,致使几人并没有太大危机。 半空之上,黄鸟吟鸣,带着一股祥韵,鸟身荡漾着五色华光,连光明焰此刻都在明灭不定,神降时限已到,千玉拟化的黄鸟形体在溃散,此法并非永存,献祭的力量一过,便能把施法者打回原形,她由五色华光中走出,带着疲惫之态,局促不安的凝望着盘坐蛇相中央的身影。 身受赤蛇源精“侵害”的云辰,依旧在与之分庭抗礼,谁人都可看出那具肉身,肌体通红像烤熟了一样,眼力略尖者甚至亦可得见毛孔不时喷吐的血焰,跟精血色泽无恙,他身外盘踞的蛇相在哀鸣,直昂着蛇躯在抽搐,若实体一般。 “灵血锻体不是早已结束了吗?为何还会有异况迭生”千玉大惑不解,转而侧头相望白家两人,更让其担心的是白家之人的态度,先前与神降合体时,她清晰的感觉出有杀意由旁侧两人露出,让其不得不严阵以待。 血焰逼迫着赤蛇源精汇集在了身背后,似乎是因为力量尤为充沛,任血焰再如何烘灼,赤蛇源精占据着那片肌体不肯脱离,那蛇祖的秘纹愈加繁琐,只待云辰放松的一刻与之结合。 “冥顽不灵,你若想像跗骨之蛆一样纠缠,就怪不得我了”云辰义愤填膺,引动着心轮与月轮之力,把淌出的两道仙精,注入到血焰之中。 这一举动无异于烈火加入干柴,血焰之力陡然加持了几倍有余,致使云辰肌体大量水分流逝,披肩的黑发枯黄卷曲,自身都抵抗不住,更何况一外物。 赤蛇源精络绎不绝的由后背皮表毛孔渗出,看着极为瘆人,它滴落在石地上,成为一滩血洼,带走的还有那蛇祖秘纹,一直沉浮在血中,像一条金色墨线。 “呵呵!付之一炬,看来这小子,不够资格承受那蛇族血脉,被摒弃了啊”白洛泽笑的肆意妄为,确惹来千玉的横眉冷对,只闻后者不屑一顾叹道“只见其果、不闻其因,我家师弟追往古而知来今、通古今之变、知胜败之势、万般妙法皆看破,一言一行皆算无遗漏,你看不破、悟不透,是你无能,休要再大放厥词”。 “你!”白洛泽戟指怒目,不愿与一女子辨是非曲直,只是兴冲冲的回击道“你我且看下去,区区一个凡道小儿的见解,究竟是我看不破、悟不透,还是他沽名钓誉,故弄悬虚”。 摆脱赤蛇源精纠缠的云辰,容光焕发,肌体经受脉轮胎盘的滋养,再次充盈起来,仿佛脱去了重重枷锁,心道越发自由畅快,他低望那滩血洼,犹感可惜。 赤蛇源精代表了这一族的血脉传承,他可以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会嗤之以鼻,尤其赤蛇源精离体后,还可蠕动自主汲取周遭灵气,更是凸显其不俗之处,若要卖出,价格定是不菲。 一番殚精竭虑后,云辰似乎有了抉择,他口中喷出一股血雾,精血散入其中,裹住了蠕动的赤色源精,旋即了捏出几门繁琐的印法,清莹的灵光由四肢百骸涌出,汇入掌中,一枚简朴的禁制印记,渐渐成形被凝聚出来。 笃定张望浮于掌中的禁制印记,云辰露出浅浅的笑意,看着怡然自得,他滑出禁制印记,缓缓的落入了血洼中,连带还有一部分精纯的极尽灵力,用于刺激赤蛇源精的灵性。 灵力的注入,致使血洼出现强烈反应,似乎在沸腾,聚拢了大量的血色芒光,连周遭沁染地面的蛇血也被汲取过来,赤蛇源精出现变化,那消散在蛇相又再次出现,不过它这次以血洼为载体,护持着它。 赤蛇源精在浓缩,不管汲取而来的蛇血有多少,它始终保持在一定的大小,那蛇祖秘纹浮出血表,组成一个皮囊,裹住了赤蛇源精,形态酷似一条半尺小蛇,只是没有双目与蛇口,额顶上还有一枚灵光烁烁的禁制印记。 “造化之事,果真神奇,血液亦可化灵”云辰唏嘘不已,感慨万千,他未曾深思,哪怕这赤蛇源精由两条灵道巨蛇与万千赤蛇血脉菁华所聚,可怎会凝出蛇祖秘纹,诞出灵性,换若旁人断然无法形成眼前这一幕,只因它寄生的母体的不同,才会如此神异。 赤蛇源精没有思维,只有极具贪婪的意动,经由禁制链接传递到云辰的心海中,它似乎对这些陨落的蛇尸有着最原始的渴望,禁制之力也无法全面压制。 “任其发展吧,它越是极具价值,便越珍贵”放开对赤蛇源精的压制,云辰站起身来,却见那半尺血蛇,分化万千血滴,渗入到旁侧的蛇尸中去。 蛇尸以眼见的速度枯萎下去,骨肉消糜,连鳞片也变得灰蒙蒙的,最后只余留下一张毫无价值可言的遗脱,赤蛇源精转而纳入下一个目标,吸食的速度逐渐攀升。 “该解决掉那赤角大龙了”云辰目光如炬,不予理会赤蛇源精的去向,他冲天际的千玉颔首示意,两人同时身动,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奔向远方还在与灵道巨蛇征战的薛涛。 “蛇族血脉不是摒弃他,反而是他不屑于要这血脉传承造化,好大的气魄、好倨傲的心性”口沸目赤的白洛泽凶相毕露,眼帘中的一幕让其无法容忍,他与白琦荷别有深意的对视一眼,掠空纵云,化作长虹,同样飞去白戚峰的身边。 巨蛇喋血长空,狰狞的蛇口一直抑制不住喷洒着宝血,那一身红色鳞甲数十道可恐的剑痕历历在目,它赤目炯炯,煞意动天,有即将熄灭的赤焰,在身外萦绕流转。 与巨蛇对立的另一端,薛涛泰然自若,凌风而立,披挂的神道服饰有所破损,沾染了太多的血渍,那持剑的手掌在微颤,他连战六条灵道巨蛇,灵力消耗颇大,可面上仍意犹未尽,因其从未如此酣畅淋漓战斗过,入主灵道、破境之际,以丹炼之法补缺了凡道修为的瑕疵,同时也助涨了他的无敌信念,敢出战同辈修者,不再谨小慎微。 “破千山”缓适过来的薛涛,断剑一甩,浩浩荡荡的剑波,覆盖百余之丈,无一不是巨蛇逃窜的死角,剑波所至之处,虚空被磨砺出杂音,声响刺耳,似砾石在打磨铁质钝器。 巨蛇吐息急促,灵力匮乏,本就是樯橹之末,这一击必杀无异于是濒临生死一线,它口吐出灼热的赤焰相阻,两者相斥相灭,可赤焰不敌剑波,节节败退,转眼间只能维持十丈内的安全区域。 面临如此险境,巨蛇依然隐忍僵持,那碗口大小的瞳目闪烁着炽盛精芒,能让视者心神恍惚,它的下腹渐渐膨胀圆润,透过鳞甲缝隙,隐约得见一件黑色的器物绽射幽光,被厚重的石气裹覆,只待搏命的最后时刻击出。 “师兄!我等来助你”远处云辰在放声大喝,故布疑阵,惹得巨蛇思绪烦躁,无法全心对敌,薛涛操控剑波未曾留意巨蛇的怪异,但他二人却注意到了那膨胀的下腹,幽光透着诡异气息是一种危险的警示。 “嘶~~”巨蛇蛇信吞吐频急,腥臊的幽幽巨口,那对獠牙闪烁着瘆人的寒芒,在云辰两人还未接近之时,这对蛇牙伴着赤色宝光,脱落而出,化作两柄牙刀,贯穿了长空,拦阻两人的去路。 “师弟!师妹!切莫大意,此蛇以身祭炼妖器,其力非凡道之修可阻,快些想法避开”薛涛殚精竭虑的怒咆着,由于所距颇远,牙刀又速如长虹,此况他无力可阻,只得慌张的缔结着指印,驱动一门必杀的术法,欲从根源处解决危难。 牙刀洁白如玉,赤色宝光绕体而耀,带着几缕邪异的妖气,光从品相与展露的威能上看,已然具备了玄兵之形,甚至于巨蛇的妖毒,也内蕴刀中,擦之入体,可破修为之基,绝非等闲可阻。 面对如此诡异的妖器,二人气定神闲,未显慌乱,心有灵犀般捏着白戚峰传授的控符印法,他们袖手一挥,调用起最近的石符,借来了内含的灵法之力,一时间灵辉漫天,清莹的灵力飞速渡来。 “符剑”二人同时叱喝,以灵法之力为源,强制转生出一门法,从万象中抽离几枚符文于身前实相显化,符文在交融逐渐塑为法剑的雏形,其威奏出了法螺之音,轰鸣着整座深谷,它源自山道,宛若巨岳压空,重达万钧。 此法并不繁琐,更可说是一门脍炙人口的法,它的威能取决于施者对天地的体悟,从万象中抽取的符文越神异,威能越大,更有史诗传闻,如要融得万道道文,将不会弱于世间诸法,有重演天地之威,只叹这是一门残法,无人可以补全,所能引动的万象,只有寥寥数种威能不强的符文,剑身更是只能承载几枚符文。 似乎还嫌符剑威力不足,云辰思绪变转,想起了岁月道文一事,当即叮嘱道“触动岁月道骨,铭刻岁月道文,融入其中,增持符剑之力”。 两人浑然忘我,把心神浸在处在蜕变状态的道骨上,以心为模具,铭刻着上面繁琐玄奥的一枚道文,虽说他们的骨留下了岁月痕迹,只叹修为太过孱弱,没有岁月长河助力,根本无法铭刻,只是刹那间两人便体若筛糠、心身俱疲。 牙刀袭来迫在眉睫,道文真意根本未窥全豹,此时境遇不容两人继续铭刻那完整的道文,只得中途作罢,引出了那瑕疵不全的岁月道文,浮显于世。 岁月道文一显,万法皆坏,百里内的时空出现不一样质变,流速差异迥然有异,这还只是一枚瑕疵不全的道文,实难想象如要无缺道文显世,该会引发怎样的天变。 符剑吸纳了那瑕疵道文,整体焕然一新,绽放着金石之光,通体像真实之物打造一般,须臾间、似乎还夹带了一种可斩寿元的奇异能力。 “破!”符剑抵住了牙刀的攻势,震开了属于灵道的这一击,两者接触时,瑕疵的岁月道文,霎时浮现在剑体,磨去了那抹赤色宝光,使牙刀色泽变得灰魇。 “师兄!就趁现在,两面夹击,勿要让那蛇妖动用最后的手段”云辰于反手收了两柄牙刀,朝薛涛从容不迫的喝道。 三人心照不宣,默契程度不言而喻,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所指何意,几乎是同时,万般术法同朝巨蛇袭去。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一章: 人心叵测 剑波浩荡不止,仿若有万柄法剑斩出气刃,汇成一股洪流,斩断了上空的毒瘴,其中还夹杂着一点不为人知墨色之芒,赤焰无法阻挡,生生被劈出一个缺口,露出了巨蛇的本体。 巨蛇惶恐不安,有些应顾不暇,后侧云辰与千玉,御控刻满符文的符剑,明光漫天,展露出一股超凡的力量,势要暗袭于它。 它收起轻视之心,刚才的交锋,本以为牙刀能轻易斩灭这两名凡道人族,未曾想二人御出灵道之法,不仅破了那獠牙妖器,还磨灭了它赋予的心念,收取了那祭炼多年的牙刀。 生死攸关之际,巨蛇下腹膨胀的越发圆润,一些鳞甲崩裂、脱落,留下血线密布的皮表,像极了一只受孕在身的母蛇,只是那“胎”凝集了厚重的石气,轮廓似一个头颅,全然一个器皿的形态。 时不我待、薛涛耳畔萦绕着云辰的话语,知晓巨蛇还留有一种手段,不能让其施展,必须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击杀,他灵力尽出,肉骨中响起了一阵大道弥音,那蜕变的骨骸闪烁着圣洁辉芒,溢出一股力量与灵力同流。 “身禁”薛涛轻叱,随着他带有血月之芒的目光扫过,巨蛇身外出现一挂金色纹线,镶嵌在了蛇躯上,像条条枷锁封住了它的肉身,使之无法动用腹中的器皿。 入主灵道后,薛涛确实非往日可比,一些灵道之法施展的越发娴熟,加之他的仙姿在潜移默化改变,寻常修士根本无法与之争锋,类“身禁”这种法,信手拈来,能封对手片刻。 巨蛇挣扎扭动,口中的血喷洒的越发厉害,致使金色纹线崩断了几截,它目中有一团火焰焚燃,是本源之力在消损,它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再这般任人宰割,只有陨落这一条路可选。 双方都在争夺那片刻时机,只看谁人能更胜一筹,也在金色纹线尽数崩断,巨蛇脱困之时,剑波围绕在了它身上,像一股剑之飓风,片片削去巨蛇的肉鳞。 巨蛇在哀鸣,蛇血与肉糜随风坠落,二十余丈的身躯变得惨不忍睹,一些严重之处甚至可见洁白的蛇骨露出,可哪怕这般痛楚,蛇目怨恨之色只增不减,它腹下在开裂,内脏皆挂在半空中,那神秘的器皿欲破体而出。 这是一手决杀,巨蛇的灵力成为依凭,给那神秘器皿提供了最强的助力,要与薛涛同归于尽。 可薛涛也流露一股狠意,没有抽身退离,剑波中那深藏的墨色之芒,陡然浮出,插在了蛇身的七寸之处,钉在了心脏上,这是一枚双头黑钉,由法力所化,能汲取生机,它把黑带给了巨蛇,如泼了墨汁在蛇身上一般,赤红的皮鳞变的黑漆漆,像注入了死气一般。 “符剑斩生”云辰与千玉的终究及时赶来,那两柄符剑,窜进剑之飓风内,插入了巨蛇双目中,所要斩的不是肉身,而是那暗藏的元神。 符剑重化符文,返璞归真,渗入巨蛇的脑髓中,一些山道符文,沉重如山,把蛇颅压碎,脑髓都变成一滩浆糊,更是神异的是那两枚瑕疵岁月道文,它加速了生机的流逝,化作一股秘力,腐朽了蛇颅中暗藏的一只元神小蛇。 彻底泯灭生机的巨蛇,身躯没了灵力维持,由半空坠落,它下腹中的石气器皿最终还是没有激发,留下了遗憾。 带着疑色薛涛徐徐而落,降临到蛇尸身畔,持拿着断剑,划开了那已经开裂的下腹,顿时股股躁乱的灵力充斥而出,一件染血的幽光器皿滚了出来,压的十丈石地出现裂纹。 器皿形态酷似头颅,没了巨蛇的灵力可以汲取,附着的石气逐渐内敛,露出了本态,这是一尊石中胎,粗略勾勒出一副狰狞的鬼面,不像雕琢的,有着浑然天成的刻线,那层幽光是鬼气,带着阴邪之意。 “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器皿,没曾想是一块阴石”薛涛面上不屑一顾,立马失了兴致,随即走来的云辰却细细打量着此物,他心头一怔,结合一些典籍,辨出了此物的来历。 “师兄的机遇来了,这是鬼头石,品状硕大不说,鬼面成型流露阴鬼之气品质极佳啊”云辰言不尽意,试探的走向此物,拾手想要抬起鬼头石,未曾想此物极重,他用尽千般气力,也只升起了半尺之高。 要知晓以他此时的肉身之力,背负小型山丘行径也未尝不可,但一块小小的石中胎,却让其面上精疲力竭,实难想象它是否是山岳浓缩而成。 见到云辰以身试法,薛涛顷刻重视起这件小小的奇物,询问道“师弟是何意,这鬼头石为何是我的机缘”。 云辰平心静气,释言道“鬼头石孕于幽冥之地,塑得真意,它似石非石、天生可吸纳山岳之精,增持己重,臻至大成之时,仅凭一石就可压灭诸法,搏杀玄道之流,最为珍贵的是它所具备的两类能力,真意可开启祭炼者的神性,能开拓一条捷径,让修士日以继夜的接受触动,尤其此物极重,重又属阳,跟《坤水仙章》不谋而合,师兄祭炼后再修持法门,就会愈发通透。另一项能力古籍记述的颇为隐晦,说是石中胎能诞出山妖,具体何等妙用就不得而知”。 薛涛闻后心有余悸,未曾想此物具有这般大的威能,如不是云辰、千玉及时提醒,情况就岌岌可危了,哪怕不会陨落,也得重伤不愈,但也亏得巨蛇无法如意操控,此宝凭白便宜了他。 灵道之能不可揣测,仅凭灵力就可搬山挪岳,鬼头石虽重,看依旧没有达到无法让灵力搬动的程度,薛涛动用灵力抹去鬼头石上的蛇族烙印,学作巨蛇的方式,以身为容器,吞入此宝,铭刻己身烙印,进行日夜祭炼,争取最短时日可以驱使。 “师弟之情,尽在不言中!”薛涛微微抱拳,眸色流露玉成之恩,煽情的话语会玷污这份情谊,只能日后相偿,他确实需要一件趁手的器物,断剑虽好但不适用于他,尤其他天资不足,修炼《坤水仙章》越发晦涩,这份大礼,恩同再造。 “嗷~~嗷”远处赤角大龙又在哀嚎,把众人的目光引去,阵纹紧缩,模拟出的道华之光,勒住它的元神,灵图压体,任其如何挣扎,仍逃脱不出符阵之力,剩余的四条灵道巨蛇见况也飞天而去,整座山涧只有这蛇祖等待死亡的降临。 “六叔、时候差不多了,赤角大龙法力被炎帝法旨打散,玄道肉身倒是可以帮我们达成最后一个祈愿”白洛泽侧目与白戚峰说道,目光痰迷心窍,刚才巨蛇腹中之物,他也意中,却对云辰三人保有畏意,不敢强行掠取。 白戚峰目光甚远,望着那头赤角大龙不知思索何事,他背负的双手,游离着缕缕灵光,蓦然一变转化成一个解印之法,恰于这时,数百石符摇摇欲坠,符光渐熄,一些禁制自主断开,无形之中打开了一个缺口,正巧冲对远处的云辰三人。 赤角大龙身有所感,第一时刻觉出困身的阵法出现缺漏,它心智通灵,堪比一些智者,知晓围剿它的这帮人族各怀鬼胎,给它打开一条生路无非只是借刀杀人,事后依旧难逃一死。但生机在目,谁人肯就此熄灭生命之焰,它愿意一搏,至少临终可以拉上几人同死。 挣脱松懈的阵纹,赤角大龙挪动庞大的残躯,撞裂了那打开的缺口,蜿蜒而行,笔直的冲向云辰三人,沿途赤色血渍染尽了地面,放着血光,它的瞳色深恶痛疾,求生超脱了意志的极限,那张口吐着厚重的雷火之气,一股证道不符的气息向周遭散开。 “混账!师兄、师姐,这白家之人早有预谋,要借赤角大龙之力搏杀我等”云辰怒不可遏,信手捏着符阵的引动印法,欲阻赤角大龙之路,但神情顷刻又黯然失色,石符没有回应,反斥着他的灵力,根本无法引渡灵法之力,似乎被原主改变了一些规则。 “真当我等好欺不成”薛涛也疾首蹙额,他与千玉并肩,不需言语沟通,两人灵身内,神月之光熠熠而耀,五脏中浮显出一轮皎月,一为赤红、一为幽紫,升到了天顶,与大日夺辉。 双月同升、相辅相成,一月为攻、一月为辅,只是扩散的月泽,便可覆灭照射的石岩,这是一种场域,可压制敌手,此等情况像极了古来对一处禁地的描述。 “双月不足以震慑,需要更强的手段”云辰并非黔驴技穷,他还有一种得自岁月长河的后手,只是这种后手是岁月之力的遗泽,只够驱使一次,而且以他的修为,用后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之症,可眼下却也别无他法。 微抬右掌至于胸前,这一刻云辰的双鬓发丝现出斑白,面容憔悴了不少,血气在消融,被那股秘力所吞噬,初始阶段便已损耗他的生机,那掌骨若隐若现一副难以被外人所视的图案,极似道图,流露出一缕特殊道光,可洗涤神魂之秽。 借由这未蜕变完成的极道手骨,那残余的岁月遗泽被引动而出,拨动起了岁月涟漪,好似禁锢了时间、停止了光阴,连生命流逝都为之停滞。 这一刻不仅旁侧的薛涛与千玉流露惧意,赤角大龙更是濒临死亡一线间,它停滞不前,心头生出莫名的感应,只要再前行几丈,那只纤弱的手掌便会挥出,彻彻底底夺去它唯一的生机,连真灵都不会残留,它不懂那究竟是何等力量,有道的气息,很像天地在作祟。 如同惊弓之鸟的赤角大龙,转身而逃,似乎见到了比死亡更为畏惧的事,而造成这一切的始源便是那居心叵测的白家几人,他等才是罪魁祸首。 “辱我赤蛇一脉,夺你三生之命,本座吞了你等”赤角大龙鼻息如雷,额心那未折断的赤角,雷火之光沸腾,欲做殊死一搏,拖着受创的庞大身躯反击而去,速度依旧无匹,如一尾赤金利箭,可划破苍与穹。 它撕裂了山涧,撞塌了山岭,碾碎了不少妖尸,狰狞的巨口,满是尖锐倒刺,谁人经得起这一咬。 “这赤角大龙莫不是疯了不成,去而复返,没了符阵护身的那三人不是唾手可得,为何会转战我们”百惑不解的白洛泽,眼见硕大的蛇躯爬来,无法再淡然,急切的问向白戚峰“六叔!怎么办”。 “无关紧要,它闯不过这符阵,最后还是得与神道宗小儿做殊死搏斗,坐上静观即可,只是那疯蛇不像是避而不战,倒像是被惊吓而逃”白戚峰沉吟不决,双手并未停歇,缔结着印法,复苏了沉寂的石符。 失去光泽的石符,重新焕发光芒,一枚枚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坐落成了一道不可以逾越的符墙,阻隔着来临的赤角大龙。 “人族狡诈,若不是本座身受大道反噬侵害,凭这区区一阵,吹之即破”赤角大龙不断撞击着符阵,每一次身动都好比山崩地裂,有石符逐渐破裂直至湮灭,它折断额心赤角,所蕴藏的雷火之光,一扫而过,半数的石符尽毁,只是此番出手,它的伤愈发严重,两种道力无法再被压制,加速毁灭着躯体,可其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因为破了此阵它就可手刃仇敌。 “六叔,这妖蛇再这番折腾下去,符阵也抵御不住的”白琦荷神色慌张,遥遥相望远处的云辰几人,却见对方没有丝毫相助的意图,双方心照不宣保持着一种默契,你设计谋害、我漠视坐观,且看谁的手段更为厉害。 “解困能有何难,大不了老夫不要这符阵了”戟指怒目的白戚峰,双掌一合,剩余的石符尽数贴在赤角大龙残躯上,明灭不定。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二章: 寿药 赤角大龙哀嚎,鳞甲中飞旋出虹光,欲要震灭石符,无奈此符像蛆虫一般,只是微微一颤,蠕动的更加厉害,往它肉中深处钻行,不多时血注滚滚,赤红的宝血如水瀑般淌出,奔腾着霞光。 更为之恐怖的是石符内含的灵法之力,不再温婉如水,有种沸反盈天的暴乱,所有符体明灭不定,原料地心玄石分裂,流露毁灭的力量。 “祭我元神之力,渡引黄泉之河,拓凿轮回之路”伴着赤角大龙不甘的语态,它头颅裂出一道额线,一束源光绽射,夺染了整座山涧的色泽,那是元神之光,轻易不显,尤其是还这般璀璨,泄出了元神精粹。 额线裂痕形如竖眼,一条小巧的龙角赤蛇,由额线内探出头颅,它凝望一眼白家众人,眸色深恶痛疾,毫不犹豫的飞夺而出,像似一轮骄阳,神光万丈,由尾端燃起了真灵之火。 得见赤角大龙元神出现,白戚峰瞬间明了此妖意欲何图,面色战战兢兢,他连变六种印法,加速着石符的毁灭,但听万籁寂静,那昂首啸天的赤角大龙,身内亮起了百余束明光,鸣音颤动,所有的石符自爆灵法之力,如同百余半步灵道强者同时自爆。一时间湮灭万物的气息,席卷了整座山涧,连外侧的数座山岳也被冲击余波平掉了山头,幸得薛涛机警早早依仗灵力布下了数道屏障,否则他等距离再远亦难逃这劫难。 可这爆炸之力还只是初端,那飞夺而去的元神小蛇,也决然自爆,不过它乃元神所化,无法像灵法之力一般毁灭之力磅礴,只有一束束元神碎片,割穿虚空,袭向了白家众人。 “玄道究竟是玄道,心气不甘受辱残生,此妖爆元神,愿与白家众人同归于尽”喜形于色的云辰几人,一心期盼意图谋害他等的白家众人身陨,可又惧怕失去探寻废墟遗迹的机遇,权衡着得与失。 眼见元神碎片将要斩灭白家三人,一张残破符纸,由白戚峰体内浮出,定在了他等的上方。符纸不知何种材质所制,泛着一种枯黄,看着年代久远,残破不堪,整体只是一个边角,其上晦涩的符线诉尽了古韵与沧桑。 白戚峰神色颓败,一掌拍入心脏处,逼出了一口五脏精血,喷在了黄符上,经受血脉催化的黄符,蒸腾出一股特殊道气,衍生出一种奇异之力,由实化虚,裹覆着三人消失不见,连气息都一同带走,似乎专为逃脱上苍的劫难而造。 毁灭之力渐渐平息,元神碎片无功而返彻底消散,山涧上方的毒瘴也随着赤角大龙的陨落悄然散开,只有滚滚尘烟,一直飘絮着。 风起、尘散,日阳之光射透稀薄尘雾,重新笼罩在这片经年漆黑的山涧,身态狼狈的云辰三人,蓬头垢面,满身尽是尘土,他们顾不得整理衣衫,目扫四野,只见整座山涧被自爆余波扩宽了三成之多,什么也未曾留下。只有一些赤角大龙的碎尸,肉骨分离,赤鳞遍地,放着莹莹洁白宝光,至于白家几人行踪不明,不知被黄符传送到何地。 “祸害遗千年,白家众人应该无恙,只是这赤角大龙究竟有何用途,会让他们耗费这般心血”分析着赤角大龙的用途,三人身临那堆碎尸旁,还未接近浓郁的血气便扑面入鼻,虽此妖身本就不全,但残尸碎块还是同小山一般,惹人发憷。 云辰望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妖心,蓦然露出了淡笑,经受禁制链接,他感觉到那赤蛇源精不知何时,盘踞在妖心中,汲取着这玄道蛇祖的血脉之力。 “蛇祖一身为宝,虽残缺了,但玄道妖族价值本就不可估量,用于置换灵药,绝对能超出宗门所需的程度,稀兑其宝血的话,更可给辰师弟的极尽之路,凭添无匹的助力,省却所耗费的大量光阴”看着这堆碎尸,薛涛盘算着可取之处,搬起脚边一块洁白似玉的蛇骨,收入到须弥袋中,心不在焉的愁虑着该如何收取所有妖躯,他不通大须弥之法,无法缩大化小,而云乐山给予的须弥袋,内置空间极窄,所能承载的范围很小,哪怕加上黑玉镯也犹然不够,收纳不了全部的妖尸。 “玄道之境匪夷所思,证道不符所造成的大道之伤,不仅会、衰绝元神,更会消融真灵,寻常生灵根本活不过百日,但此妖血脉不强,顶多属灵古一类,可真灵强盛,元神不衰,甚至加以时日,都可复原肉身,那它究竟是因何证道不符,又因何能存活下来”碎尸中,两种道力摩擦出丝丝道华,至今未曾消逝,云辰感受着这两缕争执的气息,闭目苦思,似乎有所触动。 正当他想通各种原委时,天穹下、那张消失的残破黄符再次浮显,匆忙之间生出那缕道气后,符线便逐渐淡化,沦为尘埃。 虚空随风动荡,白家之人被一阵秘力接引而来,现出身形,但今非昔比,白琦荷与白洛泽是无恙,白戚峰却形如枯蝼,神态萎靡、暮气沉沉,原本的鹤发童颜,皱皮堆砌,似乎验证了薛涛所言,他寿元无多,强行以五脏精血催动那奇异的黄符,无异于涸泽而渔,大大折损了剩余的生机。 身处妖尸侧旁的薛涛,注意到了白家之人的归来,他沉吟不决,来回抚摸手边硕大的赤鳞,目中尽是贪欲,神道宗不比一些仙门魔宗,传承至今实属不易,底蕴早已耗光,今世出了一个云辰,所需修炼资源量如海湖,远超同门数十倍,倾尽云乐山毕生心血也供养不起,此刻他身为大师兄必须要有所思虑,筹划一些未来的路途,为此他不得不违背本心,做出一些原本不屑之事。 气竭形枯的白戚峰,频繁轻咳抽搐,浑浊的瞳孔,注意到了薛涛的气息,有贪念、有杀意,处之不好便会剑拔弩张,他收起了往日的傲气,冲两名后辈打了眼色。 “小老儿在此多谢诸位神道小友,替我白家守卫这妖尸,如今心愿已了,自当聊表谢意,我这还有一桩机缘可与你等分享,是关于那凶谷古药的”白戚峰言辞恳切,不见情绪波动,似乎所言属实。 见几人不为所动,白戚峰接踵言道“古药弥足珍贵,倘若它还是一株寿药,那价值更不言而喻了”。 三人听闻“寿药”二字,目色顷刻贪猥无厌,寿之一字本就涵盖长生造化之意,等若篡改了天道规则,瞒过岁月侵蚀。 寿药仍属药中一类,只是没有品阶可论,乃为统称,囊括了一切增寿之药,下至灵药中的紫金老参,可增寿十载,上至仙珍仙寿金桃,闻之独活千载,食之渡岁月厄难,飞天成圣,以纪元为单位,论其命。 云辰三人曾有幸目睹葬天之地的几株仙寿金桃,那吞噬岁月光阴之力的情景,他等久久不能忘怀,只叹没有机缘闻上一闻、尝上一尝。 见目地已成,白戚峰忿然作色的惋惜道“寿药虽好,但凶谷非我等之力可以探寻,那里不知何人布下几座上古魔阵,可掠夺一切生灵生机供养此药,寻常玄道高人触之都会沦为养料,似乎需要一些特殊手段瞒过魔阵之力”。 言不尽兴,白戚峰并未点透各中玄机,只是换了一番说词,劝道“我等还是先进入那仙宫遗迹,夺得那传承道统,强大自身,也好日后有把握共分寿药”。 得闻道统一事,云辰有着自己的思量,在其心中寿药无法与道统比较,这是根,可开出绚丽的大道之花,他对还在抉择的薛涛言道“师兄!传承道统要紧,其余诸事来日方长吧!”。 薛涛略微犹豫半刻,颔首意同,他等退离了妖尸附近,盘地打坐,牵引大地中的灵力,恢复己身的消耗。 那白家之人也不客套,白戚峰自须弥袋中,掏出十几枚魔相法珠,递予白洛泽两人,让其分别放置在一些生机磅礴的妖尸内。 此珠不过拳头大小,邪魅的黒魇之气萦绕珠体外,一经触碰妖尸之血,便生出了秘纹,如同狰狞的触手,攀沿在了肉骨和血液中,在汲取其中的神性菁华,外人眼见有大量的血源和法力灌入珠体内,让其变得越发诡异,生出了一种妖异之光。 那些吸食过的残尸部分,不论骨肉或皮鳞都寸寸消弭,化为飞灰,一点也未残留,这一举动惹薛涛频频惋惜,玄道妖族的肉身,外界轻易不见,价值不菲,如此却这般糟践。 “究竟赤角大龙有何妙用,这些法珠又用于何处”云辰看不出端倪,他英眉微蹙,一条小巧的皮蛇,从赤角大龙那已经停息的心脏内游出,钻入了他的袖口中。 相比刚才,这条赤蛇源精血脉纯度又增加了不少,它夺去了那蛇祖的血脉,灵性大增,隐隐见出几根袖珍的小角,凸在额顶上,就在刚才,身处妖心中的它感觉到一股危意,法珠似乎连它也要吞噬,故此它急忙逃回了主人的身边。 魔相法珠吞噬极缓,残尸太过庞大一时半刻也吸食不尽,让白家几人颇为忙碌,云辰不动声色,念想刚才所思之事,朝薛涛要过断剑,便跳入先前赤角大龙窜出山涧时的裂痕内。 “呼~~呼”凌厉的风啸肆意狂刮,犹如鬼哭,不知从何处涌来,身处裂痕内的云辰警惕持拿着断剑,沉息静气,以防惊扰赤蛇一脉,这地下王国漆黑无光,并非直上直下,有着蜿蜒曲折的弧度和蚁窝般,纵横交错的洞窟,但空间颇为宽敞。 沿途中,不少夜华生光的眼眸,一直蜷缩在洞窟中,怯怯张望路过的云辰,不敢造次,这无关修为,乃是一种源自本心的畏惧,那竖立赤蛇潮汐中,染尽赤蛇一脉血液的身影,足够它等视如大敌。 他步履缓慢,脚下的石地被赤角大龙鳞甲磨砺的格外平滑,行走的格外通畅,也为其指明了道途。 行径半刻,风啸之声停息下来,周遭流动的空气越发燥热,在一条分叉的洞窟内,火光四溢,灵力沸腾,荡漾着一股股初生的气息。 云辰嗅到了赤蛇一脉独有的气息,他舍弃原路,直奔那分叉的洞窟内,还未临近便被一股股蒸腾的赤霞,弄的头晕目眩。 此处洞窟不同凡响,厚重的赤蛇遗蜕,铺满了石地,一层覆盖了一层,软如稀泥,赤金橙橙,遗脱点缀着精源,孕出血脉催生之力,更让其瞠目结舌的是里面杂乱无章之物。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三章: 雷兽之尸 赤霞炽盛,火光流淌,照染了洞窟每一寸,一处被截断的石笋上,一尊磨盘大小的炎阳灵玉,被供奉在此处,此玉通体殷红,似要滴落鲜血一般,内敛着海量的火华之力,传闻由坠落的大日火精所化,无论赤霞也好、火光也罢,皆是由它衍生而出。 洞窟地域不大,一挂挂蛇族遗蜕残余着精源,沦为干草铺垫在石地上,其数根本无法言出,云辰踩在上面,像行走在泥沼中一般,不知厚度几何。 更让其神色一正的,是一堆白花花的事物,圆润若珠,足足有婴孩头颅大小,表体附着些许碧色黏液,那是蛇卵,壳表勾勒着赤蛇一脉的妖纹,受炎阳火玉热力所孵化,有些早已破壳而出,徒留碎壳,有些还存有胎动,透过白卵仍能看到幼蛇蠕动。 云辰袖口处,有东西抽动,赤蛇源精似乎察觉出这些蛇卵中所蕴含的血脉之力,绝非等闲赤蛇一脉可比,它表露贪意,恨不得吞噬殆尽。 “宝卵东西价值颇高,可不能给你糟践”他拾手拍了拍袖口,安抚躁动的赤蛇源精,暗暗思索,断定这堆蛇卵非灵道巨蛇不可诞下,因为数量稀少,偌大的赤蛇一脉,数不可计,绝不可能只有这些蛇卵存在,而此地孵孕环境极佳,像是刻意而为之,只得是有灵慧的妖蛇才能布置。 念罢、云辰也不矫作,自黑玉镯中挪出一些空间,收敛了这些蛇卵,此妖炼药、驯养,都为上上之选,确实价值不菲,他随即跃到石笋上,双手托举炎阳灵玉,只感手掌剧痛,如被岩浆焚灼,皮表都为之开裂,这炎阳灵玉也很稀有,他绝不能弃之不取,海量的火华之力,可用于修炼或是作为阵法媒介,索性也收入黑玉镯中。 失去炎阳灵玉照染的洞窟,顷刻恢复黑寂,只有蛇族遗蜕还在闪烁精源之光,云辰念念不舍,蛇族遗蜕也可药用,单论价值虽比不过蛇卵与炎阳灵玉,但量足补质,这海量的遗蜕称得上是价值不菲。他倒想学蝗虫过境、寸草不留,可叹黑玉镯内蕴残余空间另有妙用,无法承载这么多遗蜕,只得舍弃。 走出孵孕洞窟的云辰,再次身临原路,他断定赤角大龙主穴,有它证道不符秘密,故而一味前行,哪怕沿途有一些异宝光芒闪烁,也无法让其驻足。 路将终了,此地以然不见一些窥探目光,有股股久久不散的雷火之力潆绕,含着大道之威,这是赤角大龙的气息,亦是赤蛇一脉的禁区,光凭余威就可使它们伏拜。 云辰抵着这股重如负山的余威,每行一步,便要呼喘三次,他的骨咯咯作响,濒临承受的极限,灵力被压制缩回了体内,所能依仗的只是肉身,若不是先前引动岁月遗泽,消损了太多的血气与生机,断不会这般狼狈。 步履维艰,云辰斜扶着石岩缓缓而行,眸子瞅向前方深幽的大穴,露出了乐不可支的神色,他强忍着碎体痛楚,毅然迈入了大穴之中。 大穴配得上赤角大龙的身段,别有洞天、空旷无边,云辰定睛一望,顿时吓的魂不附体、气息紊乱,险些后跌。 大部有一只不输赤角大龙身形的遗脱,盘踞在穴中边侧,怒目相对,于黑暗中放着微微赤光,惊退诸方来敌,若不是细瞅遗脱背脊上裂出的空洞,还真可当做一只活灵活现的赤角大龙,只有一些部位存在些许差异。 “这是蛇祖进军玄道之后,置换掉的皮鳞”云辰壮着胆子,接近蛇祖遗蜕,触摸这仿若真体的外壳,跟丝绸触感无异,见又薄如蝉翼,闪烁耀眼神性赤芒,便拾手敲打几下。 “当~~当”遗蜕震荡鸣音,有种金属的反震之力传递,柔中带刚,坚不可破,实乃制作皮甲上等材料。 “价值不菲啊”正当云辰沾沾自喜,得意慧眼识珠之时,一股股浓郁的雷道气息,冲散了大遗蜕赤芒,凝出了厚重的雷云,盘踞于整座大穴上顶。 雷云厚重如铅,窜行着深邃的电光,毁灭气息表露无遗,似乎能在下一刻,劈下惊雷,责罚众生,这并不是自然生成,只是那股雷道气息所化,跟赤角大龙肉身内,那证道不符的另一种大道气息极为相似。 探寻着雷道气息的涡流点,云辰小心翼翼而行,遇到了不少染血的碎鳞,残余的赤色血气依旧热气烘人,像是刚刚脱落不久,不难推测都出自赤角大龙的身上。 片刻之后,他见到了一道上涌的雷精源气,厚重、磅礴就悬在大穴深处,而其根源,一团柔和的雷光,搁浅在地面上,虽无神威盖世,但道意充盈,有随生随灭的雷道符文,从雷光中飞夺而出,让虚空都为之哀鸣。 “就是此物”见猎心喜的云辰,只探看一眼,便认定此物是造成赤角大龙证道不符的缘由,他走近些许距离,发现雷光渐渐沉淀,雷道气息内敛入雷光之中,不再喷发,足以让人视见这是何物。 雷光中沉息着一尊闭目兽首,它模样似虎,嘴呈鳄状,鄂下长着皑皑鬃毛,皮质亮蓝,虽不过三尺大小,颅顶却长有两根化龙之角,刻满了沾染雷道气息的纹路,只是气息捉摸不定,判定不出生与死,更像是介于两者之间。 世间生命极致体现,真龙堪为一类,乃为极道的体现,但凡有着化龙之相的生命,无不是超脱了血脉的界限,拥有大成就、大潜能。此兽不知何种族而诞,但单凭身具化龙之相,便可让人另眼相待。 云辰耐着性子,步步逼近,眼眸游离在那对化龙之角上,其上的雷道纹路,不时隐现雷道符文,随生随灭,是天地给予的一种恩赐,他看的仔细,更是注意到兽首脖颈那参差不齐的齿痕,历历在目。 此兽无血流淌,更可说它的血液是雷精源气所化,观其面容并不像活时被其他生灵所噬,但究其因由是不是遭人弑杀,早已无迹可寻。 通古博今的云辰,推敲了一番,心头立马有了品判“万界生灵,有一些种族无父无母,由天地所诞,此兽雷道纹路天成,应该是雷劫中诞生的雷兽,生时与雷同行,死时与天同葬,终身无迹可寻”。 事已至此、赤角大龙证道不符的根由已然昭然若揭,定是吞噬了此兽的一身精华,渡过了涅槃困境,但所悟之道与所证之道不符,致使两种道力相持不下,都于修者体内滋生道气,受孕受化,导致双道相争,重创本体,留下不可磨灭的大道之伤。 雷兽之尸精华内敛,归于朴实连光芒也掩去,但此时却有一阵浓郁的药香甜气萦绕,由雷兽之尸中飘絮而出,催人流涎,闻上片刻云辰的肌体自主出现一束华光,洗净一身铅华,连消损的血气也催生而出,恢复往日神采。 “这种闻之净体的药力,绝非灵药可比,莫非是古药?”云辰呼吸急促,不再忌讳雷兽之尸,他手持断剑撬开兽口,发现一截半寸根茎,残留在舌下,飘絮着肉眼可视的药精,生出刺目辉芒,如一轮昊阳在绽放神光。 云辰蹑手蹑脚的从舌下捏出这半截根茎,置于掌心,不可置信的唏嘘着,这小小的根茎竟达百斤之重,圣洁的神光成丝成缕,射透皮与骨,连血管脉络都被照透清晰可见,那缕药精一经出世,化作几头袖珍小兽,于虚空伴着霞光追逐嬉戏,形态若真若实,好不自在。 “我明白了,赤角大龙至今不陨,全因雷兽之尸中,有未经消化的古药,它吞噬了那躯身,间接等于服食了古药,换回了生机,可惜啊”云辰痛心疾首的惋惜着,自黑玉镯中,捧出一副玉盒,小心翼翼的收纳这半截古药根茎,旋即又侧目审视这尊雷首。 能使赤角大龙渡过涅槃困境,可见雷兽之尸的神异,若不是那蛇祖无心体悟雷兽身躯上,天地赐予的雷道符文,只求醐醍灌顶,断不会落此下场。 念此、云辰搬出那尊药炉,用于寄存雷兽之尸体,随后又扔出许多无用的古玩字画、瓷瓶瓦罐等物,挪出了不小的余剩空间,他来到赤角大龙遗蜕处,选了背脊与头尾最为坚韧的部位,仗着断剑之锋,费九牛二虎之力割下了不少完整的遗脱,平整折叠,直至取尽精华之鳞皮才肯罢手。 满载而归的云辰不甘的回望一眼,那如小山般的遗蜕,他取走的量极多,万事过犹不及,不必取走所有遗蜕,留下这份机缘,静待下一个有缘人。 山涧狂风大作,硕大的赤角大龙消失殆尽,被那十几枚魔相宝珠,吞尽了一身神性菁华,白家众人与薛涛二人静默等待云辰归来,择了一处干净之地憩息盘坐。 半晌过去,那处深幽的地痕中,云辰乐以忘忧的跳跃出来,神态意气风发,他身外随风飘香,至今未曾消褪那古药香气。 “小友心思缜密,算无遗漏,知人所不知之事,谁人都道赤角大龙为宝,却显有人能看透,它因何以孱弱血脉身入玄道,受证道不符之伤而不陨,看来此行小友收获颇丰啊”白戚峰苍白的面容无力一笑,意有所指,他事后推敲原由,暗恨不已,竟平白失去了争夺珍宝之机,念想至此他不经感慨后辈子弟心智,与此子高低可见,不可争锋。 “老狐狸!”被戳穿去意的云辰也不震惊,老而为精,并不是一句空话,不论见识与心智都不是他可比,可吃一堑长一智,应对这种人,他也越发信马由缰、应答如意,频频笑谈道“前辈说笑了,世间宝物并非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况还可促使生灵过渡涅槃的稀世珍宝,赤龙巢穴多是一些遗脱和蛇卵,价值低廉,怎比得上蛇祖的一身精华,可要说收获也并非没有,只是!哎!”。 说到此处,云辰佯装捶胸顿足,自黑玉镯中掏出那放置古药根茎的玉盒,掀开盒盖,给予众人观看。 盒中那半寸古药根茎,放射万丈神光,渲染了火红的夕云,镀上一层金贵的色泽,浓郁的药香浩浩荡荡由根茎飘出,流溢磅礴的药力让众人为之一怔,单凭这残茎药力就非灵药可比。 见到此物出现,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云辰会捶胸顿足,换位思考,任谁第一眼视见古药被糟践,都会忍不住痛心疾首。 “小友也勿恼,古药虽无,但其根茎亦可当作一种不错的辅助药材,价值连城,足以弥补这次的损失”白戚峰虚以萎蛇几句,像一位谆谆教诲的慈爱长辈,似乎刚才的谋害根本不是其所为一般。 “假仁假义!”薛涛几人暗自嘀咕着,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带着浅浅的笑意。 “如今目的虽达成,可白前辈身负重伤,不适于跋山涉水,还是寻觅一处安全之处,休养数日,也好应对来日的险阻”云辰拿定主意,不等有人拒绝,便要过那九宸洲山图,摸索着附近的安全居所。 这并非他体谅白戚峰,只是其身因为引渡岁月遗泽,损耗了一些生机和血气,需要依仗灵药补充回来,否则对晋阶归胎六境极为不利。 来回扫视山图描绘的壮丽山河,云辰选定了一处较为荒芜的区域,便率先掠去,身作先锋。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四章:仙宫遗迹 陆行千里外、风卷一帆新,九宸洲的壮丽山河重重相连,却又泾渭分明,各有分化,也许前一刻还深陷滔滔水泽之中,过后便会得遇广袤无垠的树海森林,实在难以揣测造化之奇妙。 行径四日后,云辰一行人意兴阑珊,驻足不前,受阻于一片雾霭颇重的山岭前,不敢贸然前行,此地精气狼烟,氤氲如海,贪吸一口便会腹胀,淅沥沥的灵雨飘絮在天穹下,由金色霞云而出,耳闻之中万籁皆寂,连土培下的虫豸也销声匿迹,默默无语。 老态龙钟的白戚峰展开山图,确认了周遭的山势,浑浊的眸子似乎望穿了山岭,神色顿时气定神闲,落下了心头多日悬着的大石,当即诺诺一语“终于到了!”。 他指向山岭上,被厚重雾霭遮掩的黑漆漆事物,喜悦道“你等且看,仙宫遗迹外,耸立着多尊圣者石像,这是最好的辨识方式,迈过此山岭,便可身临遗迹”。 听罢、众人跃跃欲试,恨不得卷起遁光,极速飞跃这片山岭,但也只是想想,此地毗邻九宸洲中央,掠空纵行,无异于自寻死路,稍个不留意,便会引起盘踞山脉中的妖族与精怪仇视,谁人敢做这番蠢事。 耐着心头的燥意,几人遵循先前云辰的劝道,徒步踏入山岭,刚一接近,山岭中的精气狼烟沸反盈天,极有规律的朝几人肉骨中渗入,滋养四肢百骸,根本不需引导。 “好神奇,山岭中没有阵法催动精气,它们竟然可自主汇来,这是昔日仙宫的手段吗?哪怕经历万载千世,这种秩序依旧在运行!”白洛泽言之凿凿兴奋不已,他确实没有听过当世哪个绝顶仙门魔派有如此手段,须知人力有穷极之时,修炼亦是一样,无人可以没日没夜吸纳天地精气,反观此处,无需引导,精气自汇身躯内,憩息入寐之时,也在增涨修为,换而言之哪怕是头猪,长期存于此地,也会修炼成妖。 一行人踌躇不前,步履渐渐缓适下来,像是在游历山水,连一向持重的白戚峰,也没有催促前行,频繁吸纳着周遭凝聚而来的精气,恢复己身损耗。 众人错过一尊石像,唯独云辰驻足不走,仔细扫望这古韵沧桑的石雕,他扯过攀沿在石雕上的蔓藤,视见石雕腐化的极为严重,连一些器物留下的攻伐之痕,都将要抚平,不知经历了多少时代。 石雕头颅被利器斩去,断口至今还较为平滑完整,旁侧不见坠落的石头,也许掩埋在土壤之中,也许被有心人带走,一切无从考究,云辰看不出端倪,却从石雕腰际的玉佩上见到一个古字。 这种文字早已泯灭在岁月长河中,哪怕他通古博今,也辨认不出属于哪个时代,只能依稀推敲出,这是一个“嬴”字,带着一种特殊的韵意。 山岭极广,一路上寂寂无声,只能耳闻脚下,树叶草植踩踏的声响,云辰速度极快,无所顾忌,奔波于一个又一个石像间。 每一尊石像,造型各不相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偏偏衣着类似,但无论他们毁坏的程度如何,所有石像都缺了一个头颅,无迹可寻,且不论配饰或兵刃都刻有古字“嬴”,像是一个统称亦或一个姓氏。 “嬴”字寓意诸多,单论姓氏来说,乃古之大姓,能与天地相论,又可一分为二,有姓有氏,姓是部落徽示,氏是氏族支系标志,若非跟姓氏有关,古来文献亦有所载,远古的一些宗门常以一字,代表师徒传袭,算是一脉相传之意,莫不是这些石雕属仙宫的一个嬴氏支脉”念着念着云辰矢口否认,若真是仙宫的一个支脉,为何会如此不敬,斩去其头颅,让之无首面对天地,倘若不与仙宫有关,为何又会当初被供奉在此处。 一连串的疑问,让云辰心头笼罩阴霾,越发心神不安,总感觉雾霭之中,有一双双诡异的目光在窥探自己,不欲理会石雕所带来的疑惑,他快走几步,赶上了前方的几人。 众人破开层层雾霭,终于踏出山岭,再次接触外界气息时,无人可以淡然,皆痴痴的望着眼帘中的景象。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一荡浓稠的源气精河,流淌在上空,形似苍龙横空,绽放着璀璨的仙光,孕出了灵性,这是一种灵气浓郁到极限的体现,可拟化出万灵的形态,不像地脉只能居于一隅之地,它动辄便会飞入寰宇中,藏于乾坤内。 此地没有山岳耸立,像是昔日有大能动用力,移平了地面,正如白戚峰所言,这里是仙宫遗迹,眼不见边的残垣断壁,坠落在地面上,被浅浅的水泽所盖住半体,依凭这些残骸建筑可以幻想出,仙宫鼎盛时期情景,琼楼金阙浮空、桂殿兰宫如林,无一不是金碧辉煌,宏伟壮观,无奈时代变迁,皆荡为寒烟,化作泡影浮华。 几人步入水泽中,荡起了圈圈涟漪,这里的水至净,如同琉璃一般,生出了淡淡清光,可以饮用,甚至于还有微弱的大地始脉之力,溶入了水中,只是被稀释了太多,闻不出那种气味。 按耐不住的薛涛,触手摸着身侧的碎裂石亭,却没有任何收获,显然那块残垣没有仙宫强者神念附着,只是普通的石料。 “这处天阙通体是由赤星石打造而成,好奢侈啊”云辰大惊失色,未曾想仙宫的底蕴如此庞大,闻名遐迩的赤星石竟只配沦为石材,塑成楼台亭阁的基石,那可是天外灵石的一种,百年也难得由天外坠落一块,他可叹赤星石精华尽失,不然价值几何,连玄道众人也会为之折首。 唏嘘不已的不只是他,众人都看出了一些琼楼金阙的材料,不是雪琉石便是百元土,一些看起来曾经贵胄之地,更是由山神玉、寿太晶、九皋石等物所建,只是万载过去,仙宫崩塌,精华都流失殆尽,跟普通石料并无太大差别。 “诸位,仙宫遗迹颇大,就此别过吧,各自去寻求各自的机缘吧,若有异事以灵力传空即可”白戚峰不愿与云辰几人过多牵扯,刚一进入遗迹便提议分离,不容他们过多询问,驾起遁光裹着白洛泽与白琦荷,便消失在了天际。 “这老狐狸,言不尽意,什么也未曾告诉我等,显然是想独得好处,早知就该在那赤角大龙之地,了结了他,省的如今生出诸多事端”声色俱厉的薛涛,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显然是动了气火。 “无妨!心不正则行不正,不在一起共处亦不是坏事,白家众人藏有大秘,一味强行跟随,难免会被算计,况且此地不需知晓些什么,强者神念考验,外人难帮上什么,只得依靠己身”云辰怡然自得,对神念一事胸有成竹。 “言之有理!可这遗迹之地这般广阔,哪怕有万份神念投掷在残垣断壁中,我等也寻觅不过来啊”薛涛忿然作色,念想不出任何良策。 “嘻嘻!”千玉莞尔一笑,以指遮唇,微微叹道“师兄怎会此时犯起了糊涂,你身为灵道中人,虽不修真灵一道,化不出神念,但神识强于我等百倍,何需逐个触摸残垣断壁,一扫而过便会惹出蛰伏的强者神念阻隔,届时不就知晓哪块残垣藏匿着神念”。 薛涛怒拍额心,暗自嘲讽,竟没有思得此等妙法,三人简单商议后,也决定分头行事,云辰有岁月遗泽作为后手,却也不怕白家众人暗下黑手,薛涛则带着千玉而行,互相照应,两方要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争取比白家众人夺得更多道统。 望着掠空而去的两人,云辰也失了主意,未入归胎六境,别说化不出神念,就算神识也离不了体,只得本分的一个个触摸宫阙残骸。 天色渐黑,星云漏出微芒,日月玄光卓然交替,阐述了阴阳之意,神态一丝不苟的云辰依旧没有任何收获,正当他弯身触摸一处塌陷的石栏时,心头出现莫名的触动,端正了身态遥望远处。 并不是这石栏中藏匿着神念,而且千米外有一股微弱的意识被其清晰感应到,他没有神识无法惹神念阻隔,可六感之外的神觉却很是敏锐,趋吉避凶不在话下。 收敛自身气息,云辰如猿猴般,跳跃在残垣中,愈发接近,他便愈发对那股意志有着清晰的感应。 “嗒~~”云辰的脚踝没入水泽中,趁着微弱的星芒,见到了那截让其感应到意志的石梁,万载不变的静静沉寂在水底中,毫无波澜或神华散露,类普通的石料一般,怀揣着坎坷的心情,他略微犹豫的伸出了手掌,触碰到了那截石梁上。 水波震荡,石梁毫无光芒闪漏,却有一股强悍的意志与云辰的心念交融,他目色迷离,毫无神采,似乎神魂都融入到石梁内,进入了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中。 这个世界内,昏暗无光、无形无质,有一位身态模糊的人形生灵,盘坐于黑暗中,他的目光悠远深长,像是隔着时空与云辰对望,那股蛰伏的磅礴气势,犹如万古不移的山岳,压在了人的心神上。 “前辈……”人形生灵无视云辰的敬畏,端身起立,手中灵光一闪,凝出一柄巨斧,如同孕出灵智一般,颤颤而鸣,他凝视过来,目之所及虚空四结电火,乃是一种高境界的体现“虚空生雷”,脚下的步伐每行一步威势便强上一分,浪涛般的杀伐之意由斧中泄露。 未等云辰反应过来,人形生灵身内亮起明光,纵横交错的血气运转图形显露无疑,有如水银般的血气在流动,他施展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斧法,攻伐过来,那斧刃之光细如丝线,挥来之时,竟让这处精神世界出现了布帛撕裂的声响。 这并非是人形生灵修为超绝,只是斧法之力诡异莫测,因为见到此人的第一眼时,云辰便已察觉,他气势虽无双,单论修为而言,仍处在凡道之内,甚至隐约与其持平。 云辰躲闪不及,屈指弹在了斧刃上,想以指力震退了人形生灵,却发现斧法可柔可刚,承受了他的巨力,那斧刃之光更如跗骨之蛆,一经缠上,百丈之内皆为斧光涡流,至死方休,实难逃脱。 斧光之丝擦过云辰的掌面,割裂了皮表,渗出了几滴猩红鲜血,这微弱的痛感,让他震惊不已,这精神世界实在匪夷所思,竟与真实世界无异,借由强者神念与其心念相交的那一刻,临摹了他的修为,很难想象那位陨落的仙宫强者,生前修为究竟达到了怎样一种境界,一块独立的神念碎片,便可拟造一个精神世界。 应对此类招式,云辰自有妙术,血气化作一剑紧攥在手中,他持剑一挥,浮萍剑影伴在身侧,形如剑莲之花,处处透露飘渺之意,不仅抵住了斧刃之光,更借着劈来的灵斧,以那人形生灵之力荡开了灵斧。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五章: 三式斧法 斧为重兵、剑走轻灵,云辰的《四象剑诀》,通得一个“御”字,御己之力,御他人之力,斧法这一式虽可柔可刚,然、玄妙之处,不敌《四象剑诀》,轻易便被破去。 人形生灵步步后退,握着的巨斧灵光暗淡不少,他似乎不知疲惫,身形停顿片刻,纵步再次袭来,可此次斧光内敛了所有的刃光丝线,转为一式无所畏惧的斧法,威势不同往日,细细一探似乎还融入了人形生灵的气势,斗战之时,如同有座大山悬在了对方的头顶。 得望那繁琐的灵气运转图形再次出现,云辰终于明了,为何会出现这种东西,此乃斧法转化时的要诀,比一些法门典籍描绘的更加详细,有那位强者留下的经验,根本就是耳提面命、倾囊相授。 巨斧擎天,被人形生灵高高举起,掺杂着无尽华光,经由血气运转图形,可清楚见到磅礴的血气汇入那斧体内,炫光夺目,灵威骇人,斧面羽化出片片青色鳞纹,极似龙族鳞羽,有开山之力蛰伏其中,动辄便会碎尽山川巨岭。 云辰自感被人形生灵气息锁定,无法逃离,也变换起了剑招,对方至刚,他便至柔,《四象剑诀》中有一式名为“罗天浮影”的术,不仅攻伐无双,还可以弱击强,正巧适用。 转瞬间、巨斧陡然劈下,一道破灭之光斥出,卷起了阵阵罡风,有刮骨之痛,当即又浮显了九龙九象异兽之相,呼啸而行,所到之处无可匹及,四极之力都在避退,这方精神世界太过脆弱,无法承受这种力量,裂出大面积碎痕。 “罗天浮影”云辰从容不迫的撩起了一个剑势,返璞归真、由繁化简,他一扬剑柄,一股剑水由剑尖荡漾而出,波光粼粼,符光窜行,有海纳百川之力,竟抵住了巨斧的毁灭之光,直至其慢慢消散。 剑水并非真实水泽,乃是剑力所化,之所以至柔,就体现在相持之意,以剑力循序卸去他人术法中的力量,如羚羊挂角,不争一时之锋。 斧法再次变换,隐隐有包罗万象之相,不过这一招,却处处凸显诡异,人形生灵以斧割腕,用自身血液喂养巨斧,浸染出了一种黑色印记,泄露出诅咒的气息,可万灵。 “魔道手段”云辰严阵以待,不曾轻视,却见人形生灵,挥砍而来,身外萦绕魔光,他持剑相抵,跟灵斧交击五次,顿时灵辉四溢,气波滚滚,其景不相伯仲。 但此状并未一成不变,斧法诡异莫测,不仅逼迫云辰节节败退,竟还可让其自身血液有夺体而出之态,那黑色印记中,诅咒之力化作符文,经由剑体触碰到肉身上,想要斩去他的血源。 流火飞舞、血光四射,皆由云辰体内迸出,他的血出现枯竭,神曦在流逝,敌不过这种诅咒之力,肌体与皮肤也皱巴巴的,一副老态龙钟的身态,若要长此下去结局必定厝火积薪。 这并非代表破极之路存在破绽,只是精神世界有缺,它再神异始终还是有限,连极尽修为都无法临摹,更何况超脱之外的“破极”,若是在外界,这种诅咒之力轻易就会被云辰的精血磨去,但在这无形无质的空间,他处处受到制约,真实实力发挥不出。 “百密一疏啊!强者的神念于他人是同境一战,可我是破极修,临摹之时,精神世界无视境界、只看修为,对方起码在脱胎六境之外,根本就是恃强凌弱”义愤填膺的云辰不愿铩羽而归,他碍于修为,《四象剑诀》记载的许多手段无法尽出,其他法门又解不了眼下危机,情况十分极为被动。于这紧要关头,他脑中灵光一闪,暗思先前人形生灵御术时躯体展露的斧法转化图,那何尝不是一类奇门秘术,直追太玄之流。 素来博闻强记的云辰,忆起了那斧法的第一式,依照血气转化图,运转起了自身血气,挥洒出道道灵辉,这种耳提面命的以战教学方式,更让其深得斧法各中奥义。 灵剑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跟他身形同等大小的灵斧,不同于人形生灵的沉稳厚重,云辰的更为之张狂,有种霸绝当世的气概。 无独有偶、他舞动灵斧,挥洒如意,缕缕斧刃之光像玉女三千青丝随空摇曳,转动为一股涡流,淹没人形生灵。先前还衣冠楚楚的人形生灵,法衣变得褴褛残破,不堪入目,胸口部位更是被斧刃之光刨割骨皮,赤露出鲜活跳动的内脏。 人形生灵神态如一,毫无痛感浮于面上,他身躯上交织夺目华光,刨割的骨皮以眼见速度在重组,连一身法衣也恢复如初,此等情形不难推测,他在精神世界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滴血就可重生。 “战胜对手亦无法承仙宫道统,莫非是要后人学以致用、融会贯通,方能继承仙宫强者的遗泽”云辰逐步推演分析,可人形生灵不予他任何机会,那斧刃中的破灭之光极速汇集,罡风滚滚,斧法二式眼见将要斥出。 无法再次推敲,云辰也高举灵斧,学作人形生灵的模样,也施展第二斧法,他斧中凝出的破灭之光浓厚,有重开天地之势,夹杂着一抹属于岁月天道的气韵,连缔结的鳞纹都呈现尊贵的黄金色泽。 两股破灭之光同时斥出,爆破之音不绝于耳,顿时整座精神世界罡风不止,犹如来临到了九天之上一般,连斧法凝结的异兽之相也交织在一起互相撕咬,毫不示弱。这方精神世界承载不了两股力量碰撞,险些碎裂,寂暗之处露出了几缕明光,只因双方力量不相伯仲,可分庭抗礼,才造成如此局面。 罡风休止、两道狼狈不堪的身形被震退到黑寂之处,衣袍染血的云辰,身上披挂着滴血的五脏,伤势非同小可,胸骨都被折断破肉而出,闪耀着晶莹欲透的光泽。 他频频咳血,疲惫的呼声神似暮牛,可神情依旧未曾介怀,连他都伤到如此程度,可想而知对方只重不轻。 黑寂之处,人形生灵步履维艰的走来,满身的鲜血顺着法衣流淌而下,他被斩去一臂,头颅都缺失了一块,红白之物分外显著,只是这种情况并未持久,他在自愈,鲜血倒涌、断臂重生,一切故态复萌,片刻就恢复如初。 “哼!此消彼长,万事过犹不及,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所能掌握的斧法恐怕只有那诡异的第三式了”如释重负的云辰身躯逐渐淡去,由实化虚离开了这方精神世界,他在此地不能愈体,算是已经死去,只会被驱离这方世界。 重临真实世界的云辰,眸色凝聚神采,重新掌控了身体,一个不慎便跌坐在水泽中,他略微疲倦,身躯虽无恙,可损耗的是意志与心神,更体验了一番濒临死亡的界限。 与人形生灵伐斗,浑身解数尽出不说,依旧难逃败北,但也收益匪浅,这是以战明己,可通过他人看到己身缺陷,尤其对方还是仙宫强者,压制了境界与其一战,虽战斗方式木讷,但足以让他开拓一片新的“视野”,称之为“韬光养晦”也不为过。 月如盘、无暇圣洁,正值圆满之时,淡蓝色的月晕箍住了整个皎月,挥洒着似水柔光,普照整座仙宫遗迹,它好似一枚神环,集九阴之力显形,越发夺目闪耀。 皎月下的精气源河,浪涛滚滚,冒射出冉冉仙光,不时迸发出点点仿若星辰般的精粹,所呈现的形态也不可揣测,似凤、似麟以万灵姿态在荡漾,正不断从寰宇中汲取九元之气,壮大己身,看情形似乎孕育出了灵智,可夺天地之力。 此等灵脉万载难遇,实难降伏,无法、无术能困,可以天地为土,触之即可遁入寰宇之内,逃入虚空乱流之中。每每膨胀之时,便会落下细如毛发的灵精,如雨露般滋润仙宫周径,于精气一类,远超寻常修士所吸纳的八地灵气。 得遇这种恩赐,云辰断不会错过,端坐身姿默运《坤水仙章》的接引法,恰逢月夜之际,《坤水仙章》的威法徒增倍数,瞬间引发了一股潮汐,漫天霞光似水,色泽斑斓,竟吸干了千丈内降下的灵精。 云辰躯身点亮一缕又一缕明光,放染出一股瑞气,不可亵渎,逐渐脱离了浅浅的水泽,盘坐于虚空、不沾染尘华,胜似仙家之人,尤其那两轮胎化脉轮,庄严圣洁的禅唱之声不绝于耳,好似孕育了两位神祗。 他汲取的太过严苛,并未因磅礴的灵精失了方寸,极力的凝缩、提纯精气质量,甚至不惜灵力,只取沉淀之根,使自身灵力犹如一块顽铁,只可千锤百炼,不可杂而不纯。 何为极尽、何为破极,不仅在于打破天地秩序规则,更在于根基的夯实,若无牢固的根基,就好似无根浮萍,无力可借,纵然一时达到那种界限,日后修为也恐难精进,这是他的一种明悟。 白驹过隙、夜半匆逝,自感修为大进的云辰,神采奕奕,舒展着壮硕的腰骨,鼻口吊挂着将要消逝的龙形精元,周窍疏导着驳杂的灵力,若无这条精气源河洒落的灵精,他非足月不可达到如今的层次,索性损耗的心神与意志,也于修炼中蕴养如初,可再次进入那方精神世界。 再次触摸那块残垣,云辰接触到了仙宫强者的神念之力,与其交合,融进了精神世界,那人形生灵一如既往盘坐在黑暗之处,无悲无喜。 似乎验证了云辰所想,人形生灵此番亮起的血气运转图,正是斧法的第三式,他割腕喂斧,勾勒出诡异的魔道黑纹,离的稍近一些,就有诅咒之气缠身,肉身神性。 “开创此法的先辈,真乃才绝惊艳之人,若非遭遇极尽修,寻常生灵稍有不慎,便会气竭形枯”感叹之余,云辰也不得不严阵以待,此法他不可能驾轻就熟,需慢慢专研,多熟识几遍。 有了先前对战经验,云辰察觉此术只可远攻不可近伐,专为体道之修量身打造,只需不与之触碰,短时肉身不会有碍。 他手凝灵剑,轻盈一挥,一道寒光烁目的剑光,擦过人形的脖颈处,险些斩去他的头颅,这过于耿直的人形生灵,速度决然不慢,咫尺天涯一步内,如跗骨之蛆,一直紧贴着云辰伐斗,每每挥舞斧刃,便让他血气奔腾,欲火中烧。 剑斧相交,金鸣之声震耳欲聋,不论斧或剑都有灵光动荡,一圈一圈轮光向外扩充。云辰的灵剑被一层浮光剑影裹覆,诅咒之力无法侵蚀,他振臂一挥,无匹的蛮力,震碎了对方的双掌,随之一腿踹出,凹陷了人形生灵的面骨,使其往后方犁去。 趁着人形生灵愈体,云辰目光如炬,犹如两盏神灯,毫无遗漏的打量着那副血气运转图,乃至一些细微的血气停顿都未曾放过,以他博闻强记之能,血气运转的规律,一眼便可牢记,可却依旧无法探究出个中奥秘,总觉得缺少些什么重要因素,导致诅咒之力无法形成。 “嗤~~”斧刃再次沁染人形生灵的血,像一柄噬血魔器,吸尽每一滴血珠,云辰见此神色一怔,察觉到疏漏之处,暗暗苦思道“莫非关键在于这些供奉的血,是它造成了诅咒之力的形成”。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六章: 枯妄真灵法 血沁斧身、诡光散溢,整座精神世界承受不住这股力量,逐渐糜烂破败走入灭途,这柄沾染诅咒之力的巨斧成为了一切主体,它流露的诅咒气息,翻滚在每一寸空间。 云辰灵力化作气罩,阻隔了诅咒气息的侵入,一抖剑身,四象剑力万马奔腾,劈开了如浪涛般的诅咒气息,平息了这场混乱,他万般念想终究需要实践来证实,不然依旧不得其法。 但此刻他更在意,血祭供奉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是跟上界神祗签订法契,借来通天伟力,还是以己身献祭,入幽冥魔道。 “神祗之说过于飘渺,谁人能言之得见,而且据我所观,这诅咒之力,的只能是命精,化骨消肉,修者灵力它沾染不得分毫,更像是一些稀有的妖族天赋手段”越思越觉得此法非同小可,云辰决定亲身验证,若要不行,后果不过是驱逐此界罢了。 消去灵剑外的浮光剑影,他弃剑不用,两指并齐,抵在了斧刃上,毋庸置疑,斧中的诅咒之力,像是一种毒素侵入躯体中,一切防御手段都是无用的,只能靠血力反噬。 血火焚身,命精宛如碎晶在迸射,云辰在体验这种痛楚,这次袭来的诅咒之力更为磅礴,少了灵剑作为媒介,承载的量也非往日可比,他的皮在剥落,长满了尸斑一样的印记,筋肉也从骨上掉下,连带骨骸都变的黑乎乎的,一身的精血都被蒸发,所有的命精流失殆尽。 于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中,云辰逝去了,精神重归真实的之中,神情不由得疾首蹙额,这样的经历九曲回肠实难遗忘,但他所要的答案也已揭晓。 “并非献祭、也非神祗之力,一切源于自身,逆转血力,使之堕落,以自身之血,玷污他人之躯,不是诅咒胜似诅咒”他喃喃自语,品味其中的利弊,这种手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看重的是精血的强弱,尤其是他这种注重之根的修士,更可完美发挥其中的力量,但风险也并存着,逆转的精血若是不足,自身便会堕落,不可常用。 “此法并不完善,先辈只是创出,并未臻至极限,有待我辈进一步推演,若真有大成之日,恐怕由圣者来施展,一滴血就可一座星域”细思极恐,云辰不由得推想日后此法的正确用途,一个不当可能造成千古遗恨,可眼下他多想无益,需要掌控此法才行。 明神净心、不理旁骛,云辰进入到一种无我状态,一边于心中推演此法的步骤,一边聚拢灵精,蕴养损耗的心神与意志。 就这般日月交替,星斗移位,天际之巅逐渐翻腾出朝霞,混杂着稀薄的祥瑞紫气,一缕暖阳斜照在云辰丰神如玉的面上,他抖动着眉宇,蓦然睁开了眼帘,迸射出两束精芒,未曾有半分犹豫,拂手便触摸着那块石料。 第三次来临精神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变的迥然有异,黑暗处无形之地在崩塌,许是将要耗尽强者的神念之力,此况白氏一族未曾隐瞒,道统继承便预示着仙宫强者神念的消散,只允许一人独揽。 人形生灵与之四目相交,两者不言而喻,一个持剑、一个握斧,皆割腕喂器,在这奇异之地,云辰占不得半点便宜,两者修为都是持平,看的是谁术法通灵,运用得当。 双方兵器颤鸣,堕落血光呈现一股黒魇的色泽,所吸纳的血液越浓郁、越是欢腾,此式不局限于兵刃,只需一个可以承载之器物,以免损伤施法者本体,勿要看云辰兵刃细巧,剑体斥出的诅咒气息,一些也不逊色对方。 诅咒之力已然形成,两者同时身动,人形生灵一斧断开云辰后方的黑暗之处,使之崩塌,断其后路,反之云辰也不示弱,他的剑轻盈灵动,攻伐的极为畅快,剑尖点透了对方躯身,诅咒之力趁虚而入,剿灭了一切生机。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所受的创伤各不相同,所到之处一切归墟,加速了这方世界的毁灭,直至最后响起一声大破灭之音,一同葬身于毁灭之中。 “哈~~哈!舒坦”回归本体的云辰仰天长啸,神色意犹未尽,这种不需承担后果的放纵伐斗,燃起了他一身热血,恨不得再寻一处传承世界接续锤炼战斗经验。 恰在他惬意之时,那藏匿强者神念的残垣,飘逸出几点光源,徐徐向他游来,其色泽的纯度,毫无瑕疵,未曾沾染一点污浊,宛如几块仙灵宝玉,细细一探还蕴着磅礴的灵魂之力,似乎被之牵引,欲要融体进身。 起初放任不理的云辰,一心以为这是强者归化于天地,不久便会消散,未曾想灵魂光源,毫无滞怠的融进了其体内,不知去向,他当即呆滞,转刻神色又毛骨悚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因神念或神识都留有少量的魂力之力,是祸非福。 生灵魂力不得相容,乃为万古不变的定律与规则,上至真仙下至凡俗皆无法打破,无论真灵一途主修的神魂,或是寻常修士的元神,归根结底都是由灵魂蜕变而成,含有己身本源独一无二的意志印记,莫说极难熔炼,就算强制融合于己身灵魂中,也会发生诡变,两者本源意志交融,无法独处会互相吞噬、自毁,多数会腐朽本源,直至命陨,如侥幸残存于世也会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过度一生,于傀儡无异。 细思极恐、云辰惊的魂不附体,他内视己身,妄图改变“命陨”的结局,可那融合的灵魂光源,却悄然消失在体内,不知是逝去还是隐匿。 沉心等待片刻,一切诡变皆未发生,反之损耗的心神与意志逐步暴涨,像吃了补药一般,他由不得一愣,暗自嘀咕“莫非这是也是先辈遗泽,强者神念被秘法净化,要给后辈奠定一个完美的根基?”。 苦思无果,云辰索性也不沉浸于执念,仙宫遗迹广袤无垠、眼不见边,不知还有多少传承道统未被挖掘,机遇众人都在争取,与时间发起竞赛,皆不愿对方夺得更多。 迎着初升的日头,这片波光粼粼的水泽明媚动人,显的格外清幽,云辰动身掠去,行径千余丈之后,心头再次有了清晰的感应,这次的意识波动似乎更加强悍,想必传承之法也定是不俗。 他跃到一座破损的石塔旁,意识波动正是从这里传出的,石塔早已破损不堪入目,坐落在一堆废墟上,只有一个塔顶的骨架还残留着,上面烙印着仙宫鼎盛时期的刻图,虽模糊不堪,但隐约还可分辨出是“圣仙临尘图”,有仙圣背耀神环,龙、凤、麟、龟,四圣驮负于他,盘踞在厚重的雾霭,正屈指点化下界凡俗。 云辰匆匆一瞥,便不予理会,四处翻寻意识波动的所在,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一块指节大小的石料上,它被废墟所淹没,若非前者神觉超凡,哪怕换个灵道来寻,也无法用神识一扫而过,换言之旁人无法从此事上占得先机。 拾拿起那块不起眼的石料,云辰的心神意志即可被吸入其中,这片精神世界一改先前的颓败景象,无光自亮,茵茵芳草生机盎然,铺垫了百丈有余,不时还有微风袭面,惹人心旷神怡,此地没有人形生灵坐卧,中央天元处耸立着一座六尺玉壁,它辉芒自溢,极为平滑,反射的镜像仿若能显露世界真形。 踌躇不决的云辰,带着疑虑走到玉璧前,拾手触摸着如琉璃晶片的表面,真如触碰到水体,柔度可佳还荡起出了涟漪,好似明净的湖泊被拨动了一般。 玉璧经受不得外力的侵扰,熠熠生辉冒出宝玉的光泽,一缕缕墨绿色线条逐渐露显,如龙蛇走形,不多时便勾勒出一副古树参天的图纹,直插云霄,甚至于枝繁叶茂的树冠,可见星斗转动。 “若有考验,关键就在此壁、此图上”云辰辗转观测玉璧,仍未能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只得于玉璧前盘膝而坐守望着这幅“古树参天”图。 他眸光游离在每一处墨绿线条上,乃至一片老朽的树皮也未曾放过,此图所绘之树,乍一看只是生就雄壮、高可通天而已,但观测越久,越发觉得每一笔勾勒都如此圆满如意,没有一丝缺漏。它汲取大地与天穹养分,散于树叶与枝桠,构建出宛如修者道体的周窍和脉络,分明就是一篇不俗的真灵修行法门,甚至于那云、那星斗、那厚土、那流风,隐隐也透露真灵之法的转化方式,只是能否触类旁通,全凭看者仙资。 自古而今、真灵一途遭受天道妒忌,可无视与灵法阻隔,可直创元神、神魂乃至本源,故而天地规则所限,极难修行,若非一朝得悟或罕世机遇,常人根本不可修炼有成,循规蹈矩修炼只能逆水行舟、不进反退。然、其强悍之处也不言而喻,但凡修炼有成者,无一不冠绝同代,当为真灵霸主。 可叹《坤水仙章》贵为无上级典籍,但毕竟有所残缺,尤其真灵一册涵盖不全,无法修行,修道界现有真灵法门又奇货可居,无奈神道宗江河日下、遗失了太多珍贵法门,沦落至今,甚至拿不出一些置换宝物,故此一门绝了几代真灵修士。 能于此地夺得真灵法门是几人想都未曾想过的美事,为此云辰振奋心神,毫无遗漏的摸索古树蕴含的法门,说来也是奇特,先前从未接触真灵法门的他,竟信马由缰悟得出法门轮廓雏形,能一眼探究出各种奥义,决然实属不易,更何况这是一种明悟,非妖孽般的资质不可达成。 处于心醉神迷状态的云辰,忘乎所以抛却了一切思绪,心头栽种起图中的古树,以心观道,临摹这种法门,从外可见有一株古树幼苗虚影,浮显在他身外,正郁郁而长,刹那百丈直至通达天顶。 古树长至摩天碍日之时,枝桠枯萎、绿叶散尽,节节消弭,化为一颗绿种重新栽种于云辰的心头,回返本源重演初始,不多时又再次衍化生机,变为幼苗等待下一轮的生与灭。 这并非墨守成规的临摹真灵法门奥义,乃是探根寻源,从根本上剖析此法门的真意,谁也不知为何云辰对真灵一途诠释的如此透彻,信手拈来、不需过多推演就可明悟各种奥义,倘若换做旁人,断不会有如此见解。 时过境迁、枯坐七日的云辰,把承自仙宫的法门烙印于心田,继承了这门名为《枯妄心经》的真灵法门,个中奥义也已了然于胸。 此法起点颇高,专注真灵一道,多面诠释出灵魂所具备的奥秘,注重养魂和元神凝炼,法成之时灵魂可学作参天古木,蜕出老皮为甲胄,以守为攻、固若金汤,抵御灵魂之力攻伐,更为奇异的是,无论是否为真灵修士,都可参悟出一些抵御手段,单论价值而言,奉为太玄级仙典也不为过。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七章: 头颅祭天 《枯妄心经》蒙尘万载时光,历经不知多少岁月终被承继,玉璧中的“古树参天”最终化作一颗幼种,栽种到云辰心田间,彻底消弭而去,这方精神世界失去了依凭,步入毁灭的终途,壁毁、地陷,芳草枯萎。 心神归体的云辰,顾不得消化所受道统,目不转移的注视那石料中的强者神念,神色有些许希冀,那石料中飘逸出几颗恍如星辰的光源,纯净若玉,浓缩着磅礴的灵魂之力,像一座魂海汪洋,一经探视便会使人沉沦其中。 正如其所预料的那样,灵魂光源受到一种神秘天能的渡引,不曾化入天地之中,它带着一种执念,自主纳入云辰躯身内,并融在灵魂中,滋养了那受损的心神与意志。 转瞬间、一脸疲态的云辰,神采奕奕,浑身冒着明霞之光,慧光自行衍生脑后化成神环,他忍不住呻吟出声,连法门运转的都格外如意“如此磅礴的灵魂之力,恐怕连灵道阶段的真灵高手也匹及不了,怎会只是滋养心神,难道它是在我体内散尽了”。 喃喃自语的云辰,未曾注意到,灵魂光源入体的那一刻,有十簇白焰在其身内一闪而过,汲取了这些魂源,隐约壮大了几分,那些白焰生来圣洁,比之神火、仙焰还要通灵,难染尘埃污秽,似乎有着净世之效。 “心无所念、方可自在逍遥,何苦于此事上多做纠结”默默安抚内心的躁动,云辰望向目不达边遗迹,许是距离接近的原因,他有种模糊不清的感应,那中央处似乎盘踞着更为强大的神念,且为不止一股,极为聚拢。 “索性闲来无事,以那中央为终点,一路搜寻而去吧”权衡一番后,云辰迈出步伐,追寻而去,沿途中一些存在的道统,他并未舍弃,尽皆感悟继承。 十一日后…… 追寻感应前来的云辰,终于来到这片中央处,一路上他借助天穹灵脉喷发的灵气精元,进一步增进了修为,耽搁了不少时日,沿途也遇到不少仙宫道统,虽无无上术法,但所传承的东西却很光怪陆离,有蕴藏上古之谜的手札纪事,有独树一帜的诡异术法,更有甚者一些仙宫绝密的丹与器炼制手法,他也学得一二,如要带出世间,价值非凡可引得不少精于此道的能人追讨。 这些丹器手法,不少都泯灭在历史长河中,世间仙门知之甚少,难以还原那种巅峰技艺,也只有源自上古的道藏才能偶然流传一些旁枝技艺,以此类推可以想象当时的仙宫究竟强悍到何种地步,说是主掌世间沉浮也不为过。 渡步中央外侧观望,云辰心生怯意,不敢惘然进入,此地不似他处,有化不开紫色龙脉精气萦绕,无法探析其中之秘,水波反射间,映射出一抹不为人所察觉的淡淡宝光,像类似阵法护罩在隔离着。 张望许久,他发现中央有一尊摩天碍日的人形雕塑耸立,似乎还有一道魅影盘踞,舒展着一对羽翼,那魅影察觉到被人所探视,昂首望却过来,刚欲露出真容,旋即又被翻滚的龙脉精气所淹没,消失在茫茫灵雾中。 “究竟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为什么原本应该分散的神念,会在此处聚拢这么多,且极为庞大”站立不安的云辰辗转反侧,再三思虑,终究缓缓伸出了手掌。 刚一触碰宝光护罩,一股虹光荡漾而出,笼罩云辰周身,一扫而过,触动了那两轮脉轮胎盘,使之产生共鸣,禅唱大道伦音,随即又渗入肉骨中与之抵抗,似乎在审视判定,也是瞬间虹光散去,宝光护罩让那只手掌穿越而过,接触到了内部的空间。 “这……”云辰一时神滞,未曾想过此事如此简单,暗暗回忆熟读的古籍,似乎有一些仙门法阵有审视子弟资质的妙用,用于择选一些天资聪颖之辈,他瞬时想通各种原委,纵身一迈而过,整个人进入其中,顿时有了别样的感触。 内部的龙脉精气太过浓郁,升腾如云,未曾随着地脉变迁而移动,被阵法牢牢锁在了此地,不知出自何人的手段,祥瑞的淡紫色泽,像是地母泄露了精气,干净至极,高空处更是有精气凝化晶片,似雪一般乱空飞舞。 龙脉精气不同于葬天之地的七彩精气,吞吸间便会增涨修为,可论神异之处,它远没有七彩精气罕有,那等宝物注重的是滋养身躯,开拓肉身大秘增进潜能,可塑造出夯实的仙道根基。 摸索中、云辰徒步行径,神色越发小心,深处其中他越发可以断定,此地原先必是一处仙宫圣地,并非它残垣断壁众多,只是相较于他处,这里反倒太过整洁,有祭祀用的通天柱深扎地心,沟通天道之秘,通体铭刻着一种古老的祈文,冉冉生光,至今不灭,若要拾手抚摸柱体,甚至还可从中耳闻,上古时仙宫强者的祭礼之音,浩瀚、肃穆,怀揣着对天地的敬畏之心。 望入灵雾中的那尊黑影,云辰心神疑虑,更想目睹那究竟雕刻的是何物,为何会如此雄伟,他放弃了周遭感应到的强大神念,直径前行而去。 精气厚如雾霭,难以望穿,步履许久后云辰终于窥得一丝雕塑的真容,那是一尊圣,有着傲古凌今之态,一掌撑天、一掌托地,掌握着乾与坤之力。他由金石所塑,不同残垣断壁的石料,精华未失,仍流露着神性光辉。 观其衣着配饰,跟遗迹外扎根的石头如出一辙,为嬴氏族人,乃至头颅也一样被人斩去,他的脚端像是一个祭台的形状,一团团黑漆漆的事物,沉浮在那。 云辰走进一些观测,动用灵力转化为微风,拨开了厚重的灵雾,视见了这些物体,那里正是一方祭台,法线刻度深邃,未曾随着仙宫损毁,隐于灵雾中的黑漆漆物体,是一颗颗石质头颅,男女老幼皆有,正是从那些无首石人上斩下的,其中更有属于那尊圣的巨大头颅,只是不知何人所为,有何深仇大恨,以这些嬴氏族人的头颅祭天。 “莫不是有绝世大能仇视嬴氏一族,动用通天手段打落了仙宫,为报己身之仇?亦或是触犯了九宸洲某些禁忌?”云辰心头自有思量,依据眼见之况在推算,当觉得渐渐看透了原委时,又再次认为内有蹊跷,一切都不合乎情理,存在诸多疑点。 仙宫巅峰之际,地位屹立在此界至高点,无人可以争锋,光凭敢在九宸洲建造道场就可看出其气概与底蕴,根本无惧禁忌一说,更别提它培养的一代又一代强者,可镇压万族不敢造次,若要说因事惹怒诸多仙门来犯,那为何又抹去仙宫存在世间的一切痕迹,致使今时都无人知晓过去有此等庞然大物存在,须知无上神权需要血与骨来衬托,方能使人畏惧,仙门荣誉更是如此,覆灭一座无上仙宫,乃是莫大荣誉,可载入史记,让后代顶礼膜拜先辈风采,不可能会隐瞒。 疑惑重重的云辰,心态越发谨慎,觉得此处比外面的神秘禁忌更加恐怖,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涉足之地,若不是仙宫道藏举足轻重,极具诱惑,他恨不得此刻就寻上千玉与薛涛逃离而去,省的遭祸。 与此同时,仙宫中央外侧,白戚峰携白洛泽与白琦荷也来到了此处,几人面色惨白,神色涣散,一看就心神与意念损耗颇大,伤到了根本。 三人直勾勾盯望着内部升腾的龙脉精气,一时哑口无言,白洞一族受先祖福荫,占据了庞大的八地灵脉,但远不能于此相比,尤其还是一条显现出贵胄紫色的龙脉,可位列大地始脉之内,着实让他等生出莫名贪念。 寿元无多的白戚峰,不知吞服了何等秘药,一改往日行将就木的姿态,身容不再干枯如蝼,恢复了几分生机,他一眼望穿了其中的法阵之力,虽不显,但若要强攻,百名玄道高人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族兄,你真的视见那小子进入了此地?会不会只是碰巧路过,见到有法阵阻隔,便知难而退了!”白琦荷赫然质问,她知晓此地有一座神秘法阵守护,绝然不信一个启灵小修,能有此等实力闯入进去。 白洛泽沉默半刻,眸子左右摆动,也在回忆,旋即毅然回道“虽未亲眼见到,可方圆几里我也寻遍,未曾见到他的踪影,况且此子有几分诡异,不能用常理揣测,小心一些总是必要的”。 闻听此话,思索中的白戚峰,蓦然回过神来,阻止了两人的争吵,殚精竭虑说道“气息从这里就断开了,他确实进入其中,只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此子果然是祸害,早该找机会除掉他,道藏我倒不担心,只是族叔所视见的那几缕乾坤古气,应该藏匿在这里面,如若被他汲取,那六叔进军玄道就无望了”白洛泽言之凿凿,低眉望却白戚峰,似乎在等他抉择。 “取魔相法珠,再以我族符阵旁侧助力,强行进入其中”说罢白戚峰自须弥袋中,掏出八枚魔相法珠,浮于掌上,泛涌出诡异的黒魇之气,更有一尊魔像端坐在上方,结缔出毛骨悚然的邪纹,能勾魂夺魄。 他额心开裂,几滴猩红的血珠慢慢滴落,冒出浓郁的血气,像雾气一般久久才能散开。其寿元临尽,血气中早已失了磅礴生机,无法再有灵道中人那股血气化灵的韵态,显不了异象。 血珠滴了几滴便不再渗出,露出额骨,其中藏着一块斑驳不堪的灵台,映射着一张金光灿灿的符纸。此物由玄道高手的法力铭刻,一笔一划透露着道象之力,可沟通着万象中的原始之力,能由虚化实,破除一般法阵禁制。 白琦荷见状,心生不舍,却也未出言制止,并非不忍白戚峰驱使本命符箓损耗寿元,所不舍的乃是魔相法珠这一宝物,它本就有破除无主神念的能力,上古之时被才情惊艳之辈所创造,用于盗取一些无法继承的传承道藏,加之又汲取了玄道赤角大龙一身菁华,贮藏了无穷玄道之力,其妙用更是不言而喻,已然使几人传承了几种无法继承的道藏。 这种宝物,是白琦荷生父费劲心血,穷半生之力收获而来,专为此次仙宫之行而准备,可算是她私有之物,本就留着遇到一些惊世道藏而使用,可未曾想白洛泽的一番话语,让白戚峰惶恐不安,生怕云辰糟践乾坤古气,致使他错过进军玄道的机遇,故此不顾一切的动用这仅剩的八枚魔相法珠。 魔相法珠腾空而舞,围绕着那张金色符纸而转,渐渐贴近法阵,白戚峰双手结印,细如发丝的灵力分化八股,插入魔相法珠内,缓缓的渡入己身灵力,口中更是吐出一点灵源,供金色符纸吸取。 得助灵力的激化,魔相法珠泛涌的黒魇之气更甚,如无数的蚕虫在蠕动,攀沿在法阵灵璧上,响出“嘶~~嘶”的腐蚀声,使得原本不显的法阵,动荡不止,大放法阵宝光,将要开启一个黑色的门户。 那张金色符纸也从旁助力,铭刻的纹线冒着一种符光,喷发出压垮众人的法力气息,正从万象中抽取大量的原始之力化为符力,用于激活暗藏的一副微型破禁秘阵。 破禁秘阵繁琐至极,虽不足巴掌大小,但内蕴乾坤,常人无法解读,当其完全激活之时,飞迎而出与法阵相触,如水火不相容般,摩擦出大量的灵光,致使法阵动荡的更加猛烈。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八章:暗怀鬼胎 魔相法珠生具破除无主神念的能力,于破解法阵一途并不出众,哪怕有白戚峰的本命符箓旁侧相助,也只能分庭抗礼,那尊魔像结缔的邪纹,构建出一个黑色的门户,想要开启一条特殊通道,却遭受法阵的强烈反噬。 刹那间、虹光斥空、明光万丈,法阵威能被触动,惹天象大乱,风云骤起,阵中出现一股秘力凝化柄柄七色法刃,斩向那尊魔像,见到此况白琦荷泰然自若,不由得一声冷笑,那魔像乃是虚物,等闲手段怎会斩灭,可未等其得意之时,七色法刃突显出一股磅礴的大道之力,惹九天星河荡漾,险些倾泻,法刃割破魔像身躯,使其四分五裂,沦为尸块,彻底消去。 随着魔像毁去,魔相法珠泛涌的黒魇之气更加澎湃,似在抵挡,更极力让那黑色门户显化,可这并无用处,法阵固若金汤,升起了不灭金光,隔绝了黒魇之气的侵蚀,转而又催化起内部的龙脉精气。 龙脉精气躁动升腾,贵胄的紫色彰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地位,它被法阵催化,震耳欲聋的龙吟之音在响彻,抖落域外星辰,在三人的眼帘中,龙脉精气结出身段,凝出半截假象龙身,探出法阵外,龙首屹立九霄之上,瞰俯众生,神威更是震碎苍云,骇人至极。 半龙极大,龙目酷似日月,熠熠生辉,动荡着瑰丽的眸光,一身幽紫的鳞甲半虚半实,不时溢出磅礴精气,它无爪,更像是一条趋近龙族的神蟒,只具其形,不具其神,也没有那种威慑万族的韵态。 可其毕竟是龙脉所聚,不似凡物,吞吐之时,几缕一元清光从龙口泄下,宛如一道星河神瀑,刷尽万世,变换着种种异象,轻易的湮灭八枚魔相法珠与金光符纸。 这是一种震慑,无人可以越雷池半步,自古便是如此,索性法阵重在阻挠,未曾要了三人性命,否则单凭半龙口中的一元清光,玄道中人也难以幸免。 本命符箓被毁,白戚峰喋血不止,面若死灰,身躯无法继续支撑,重重跌入水泽中,他眼眉高抬,得见半龙重归阵法之内,再化龙脉精气,卓然松了口气,刚想运转灵力稳住伤势,一个不慎吐出所剩无几的半口命血,生命之焰摇摇欲熄。 旁侧的白洛泽战战兢兢,颤抖着身躯,紧忙从须弥袋中掏出几瓶玉质药瓶,根本不管是否有效,爆开药瓶,引出颗颗灵光灿灿的药丹,一股脑给其顺下。他单掌轻按白戚峰天灵处,意图灌入自身灵力给之疗伤,未曾想灵力入体后,竟无法弥合受损的五脏,直接从毛孔化出,须知这可是灵道高手的身躯,受天地精气日夜滋养,早已无泄无漏,怎会留不住灵力,唯一的解释只得是灵道宝身被破,命不久矣。 “本命已毁、道基半破,若不再激发涅槃之气,引大道之气灌体,重塑身躯,我活不过足月,想不到我白家以符阵闻名遐迩,今时却被法阵所弑”白戚峰哽咽道,语气有所不甘,他自知此刻药石罔效,寿元临近,一身修为也要逐渐消去,只能眼睁睁见自己兵解于世。 “六叔勿要放弃,我等还有希冀,我观法阵内敛神威,必是择优而选,欲筛选出天资出众之辈进入,那小子既然得法阵青睐,我白氏一族怎会比不得一个不入流的小派子弟”白洛泽苦口婆心的劝道,其内心极为惧怕白戚峰陨落此处,徒留他俩在九宸洲游荡,这无异于是陪葬。 白戚峰神情蓦然一变,转首望向白琦荷,仿若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言谈温和的说着“荷儿、六叔之命还需你来救助,你身具祖符神能,天赋异禀,论天资比仙门矫楚更是不遑多让,六叔答应你,一但寻到乾坤古气,我涅槃化玄,日后定为你保驾护航,族中继承人的尊位,必有你一席之位”。 白琦荷神色无常,一如既往的风姿绰约,她揽了揽垂落眉间的青丝,内心则有另外一番衡量,虚与委蛇的言道“六叔待荷儿犹如亲女,我怎会不答报恩情,您且屏气凝神,勿要再多耗气力,荷儿这就去试上一试”。 说罢白琦荷舞动身姿,徐徐飘落在法阵外侧,背过两人的她,面容赫然一变,极为贪猥无厌,内心也在默默筹划着“欺我孤女多年,霸我父留下的诸多宝物,若是不你独占太多资源,以我的天资岂会至今还徘徊在凡道一途,老家伙!外人总以为你居于好心,冒险带后辈寻求机会,殊不知你看重的只是成就玄道的机缘,乾坤古气你休想沾染分毫,正巧可为我增进潜能,完善我的祖符天赋”。 念着念着,白琦荷的容貌更加邪异,令人毛骨悚然,她拾手触碰到法阵一角,并未向云辰那般轻易进去其中,虹光游走在她周窍百骸,无法与之共鸣,只是在额心祖符处略有停顿,似乎有一股阻力从中作梗,对她并不认可。 “嘣~~”虹光泛起波澜,震开白琦荷的身躯,略作驱赶之意,让其有些发蒙振聩,她自命乃是天之娇女,从不弱于同辈子弟,今时竟被一个法阵小觑了。 “混账!小小阵法也敢阻挠我之大道”白琦荷声色俱厉双手探入法阵,她疯狂引渡自身灵力,想要得到认可,但得到的回应却是尽数返回,虹光始终只是淡淡一扫而过,并未多 <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ter>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九章:麒麟阐道 几经周折,云辰终究摆脱白琦荷的纠缠,独自探索着这片封存的土地,介于龙脉精气的阻隔,周遭事物目不过十丈范围,神识与神念也皆无用处,受龙脉之力制约,牢牢镇压在躯体内,只有天生神觉超凡之人,才能感应出暗藏的个中奥秘。 许是灵魂受无主神念滋养的缘故,云辰的神觉发生惊人变化,越发通灵,莫说可趋吉避凶了,无杂无念之时,法阵内的所有传承道统,皆可感应出所处方位,如黑寂中点亮着万家灯火,一览无遗。 “那处方位的道统,神念波动异常,充斥着一股无以伦比的神性,像有自主意识般,远非寻常道统可比,许是留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意兴阑珊的云辰,飞纵而去,似鬼魅般穿梭在灵雾中,捉摸不到其身形。 临近那处道统之时,他谨慎的停住了步伐,就在刚才,其神觉出现了难以言喻的短暂幻觉,神念所处之地,闪过一尊圣的影,浑身金光冉冉,圣洁非凡,共有108枚神环沉浮在脑后,与大道共鸣,背后更有九天星河随波荡漾,这圣躯身残缺,如囚徒般捆缚着跳动的火焰秩序神链,他头颅被斩去一角,腰际以下更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似乎坐化之时被何种邪物在啃食,极其渗人。 “莫不是这些时日,心神时刻紧绷,未曾松懈,才出现这等诡异的幻象”幻觉一闪即过,云辰只得聊以慰藉,此地道统他势在必得,若真有鬼物阻拦,他甚至会动用岁月遗泽。 慢慢身临那处道统,云辰仔细扫视了一番,四周毫无异态,那尊圣的幻影也未曾再现,他放宽心态,紧握住那块含有神念的碎石,触动其中的意志,与之结合,进入到一处与众不同的世界中。 寰宇深处、恒古的黑寂不曾来临光明,散发着透骨入髓的寒意,云辰意志浑噩,蜷缩着躯身,飘荡其中,不时偷偷忘却一眼,随之又接踵沉睡,纵观此地,似乎回归到混沌衍生之初,一切皆无的状态。 恍惚间、黑寂不知被何等秘力触动,他本能的微眯起眼帘,视见远方虚无落来的一场星雨,有灼热的火尾在后方挂坠,宛如开天之初,驱赶了冰冷、死寂,一颗颗硕大的星辰被定在了黑寂之中,受规则之力催动开始运转,成为了星宿。 刹那之时、这里星光如水,拂拭着他的眼眸,使之缓缓睁开,他从未得见星空是何景象,目光渐渐呆滞起来,频频震撼于造物之神奇,简直匪夷所思。 “广袤无垠、浩瀚无边,像极了史书描绘的域外星空”未等云辰出声感慨,定格的星宿移位,偏离了原本应处的位置,有斗转星移之态势,似乎天道伸出了巨掌在拨弄漫天星辰,欲重新规划。 回味过来的云辰,深知玄机就暗藏在这些位移星辰中,不由得凝神注目,关注星辰将如何变化,未曾想移位的星斗中,有无匹的神念之力向八方迸发,像真灵圣者撼世一击,无形无质,波及到了他的灵魂。 这一刻、品味不出的痛楚,让云辰一阵痉挛,大吐胆汁胃涎,仿佛有数万柄法刀,一点一点在割去他的灵魂,根本无法忍受,这无关意志或强度,是直取灵魂本质,可毁三魂七魄,一切防御术法皆无用处,同时也验证了真灵之修的恐怖,同境“霸主”并不是一句空话,可独战群雄。 些许时段后,云辰灵魂出现转机,并未受神念之殇而毁去,只是略有浑噩而已,他躯体转之冒出一层淡莹莹的清光,传出一声婴啼,驱散了神念之力攻伐,形成一种护罩,诸法不伤、万术不破,摆脱了神念奇袭所带来的影响。 云辰左右摇首,还未缓适过来,便听寰宇中一阵大道轰鸣之声碾过,仿若有万灵在祭祀,其音宏大虔诚,险些把他震成齑尘,原是那星辰被重新聚拢,不知被何种力量组成了麒与麟两头仙兽,奔腾于寰宇之中,遥相嚎啸,惹动虚无内的大道之气如浪涛般涌出,伴在两兽四蹄下,似在嬉戏。 麒与麟躯身庞硕,由无数星辰凝聚,真如实相一般,高可直顶九霄、俯可栖息九幽,仙光四射的鳞甲上镀着一层蓝莹莹的星力,鄂下与四蹄的鬃毛形如焰火,色泽斑斓,每每踏出一步,便有祥云聚于蹄下,单单一吼便可让亿万里空间塌陷,凭借这种形态与气韵,根本不弱于真实的仙兽,尤其那双麒麟角更是有罗天仙光斥出,直破乾坤之力,丝毫不逊色仙圣手段。 “这是什么法,能以星辰布道,拟化始元仙兽”云辰不由得咋舌,脑中浮想联翩,根本不好判别此法层次,他未曾见过无上术法施展时的威势,加之此地又是精神世界,颇有虚张声势的景象,只能依凭感觉断定这是一门不弱无上级的术法。 苦思无果、云辰把目光重新凝聚在麒与麟身上,却见这两头仙兽意兴阑珊的朝他奔来,蹄下焰光飞散,荡着大道涟漪,成片成片的空间被踏碎,回归虚无,似乎要踏尽寰宇方可罢休。 更令人费解的是,两兽身段愈发小化,威势逐步内敛,连修为也被节节斩去,法道、玄道、灵道,直至落入凡道,才奔到云辰身前。 “积重难返、就知你们非要战上一战”云辰 <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ter>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章: 诸法不侵 虚空行者麒麟,天生游走在无度空间中,一身鳞甲甚至可无恙穿梭于虚空乱流中,此刻它施展天赋,虽达不到真正的空间冻结的程度,但也足以让诸敌身负万斤枷锁,举步维艰,不愧为举世无双的天赋。 麒兽扬角,角体形如真龙之角,纹刻着虚空大道真纹,一经刺出,虚空便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此况甚危,此獠跳跃在虚空节点上而来,诸敌只能论做人靶,伏首待弑。 “给我开!”眼见危险将至,云辰也不引颈待弑,磅礴的血气泛涌,龙虎之音奏鸣,化作无穷圣力,如太古巨族般四肢撑化四极,无匹的肉身之力,让虚空出现了布帛撕裂的声响,斩断了万斤枷锁,重获自由。 他立掌如刀,两轮脉轮胎盘泄流的仙精,疯狂引渡在手骨中,这一刻白皙如玉的手骨,出现金色斑纹,竟比之灵铁还要坚固,一掌迎向刺来的麒麟角,生生止住了这生死之危,云辰被这股力量逼退了几步,手掌开裂,露出了金斑点点的掌骨,滴落着赤红的宝血,而麒兽更为之窘迫,倒飞百米开外,一对麒麟角出现细微的裂纹,险些折断。 “下次必折你麒麟角”云辰凛然一怒,血气自行催动,化作股股生机,自愈受创的手掌,他渡虚而上,反转大势,刚欲接近麒兽,便又见那星图出现,虚空再次冻结。 “黔驴技穷了吗?总是这一招”虽言词不屑一顾,但云辰神色肃穆,从未小觑过这种天赋,若非己身超绝,换做旁人也只能伏首待弑,他以力破法,血焰横生,再次挣脱虚空枷锁,身临在麒兽旁。 云辰乃是寻常人族躯体,比不得麒麟仙兽,没有先天术法对敌,一般的小道术法用之也伤不了这对瑞兽,只能虚掷灵力,只有引以为傲的肉身之力还能相搏。 但这一次他学以致用,运转起得自仙宫遗迹的诡术,以灵力凝出一柄灵剑替代巨斧,挽起匹练般的剑光,落入麒兽周遭。 剑光如水波荡漾、缕缕分化成丝,像洁白的蛛网般纵横交错在麒兽身躯上,麒兽眸色呆滞,后蹄微撤,一经挪动身躯,那看起来纤细的剑丝,便犹如利刃般费力的割断了鳞甲。 麒兽蛮力不小,毫无章法的疯狂扭动挣脱,但依旧无用,所有的剑丝化成一股涡流,死死捆缚住麒兽,它挣脱愈发猛烈,伤痕便越多,连臀后兽尾都被割断一截,这期间它曾数次动用天赋,根本毫无用处,因剑丝不似,根本不需挪动,无法镇压。 云辰乐此不疲,当初他也是依仗《四象剑诀》的招术护体,勉强破除这一式,而且伐斗越久,便越能看出,灵性不足乃是这术法生成麒麟的最大通病,倘若换做有思维的生灵,断不会轻易让任何术法缠身,更何况创出这一术法之人,初衷便是谨防体修近身,虽说破除这一式的方法颇多,但毫无思维的麒兽一种也不具备。 “毕竟不是真正的仙兽幼崽,略施手段便争夺了胜利的契机”云辰悻悻然的乐道,此刻麒兽为刀俎鱼肉,可任其宰割,一旦失去其中一个,另一只仙兽并不足为惧。 他高举灵剑,毁灭气息从剑体中溢出,化作滚滚狂风,呼啸而来,一片一片的鳞羽从剑柄一直浮显到剑尖,好似一柄龙族妖刀,充斥着烁目的破灭之光,其中蕴含的磅礴开山之力逐一递增,将要达到临界点。 灭剑还未挥下,麟兽却已按耐不住,它阻挡在前,鼻息间呼吐出一挂挂星辉,化作光幕,如同横旦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隔断了云辰与剑丝之间的衔接,让其失去了对术法的掌控,那捆缚麒兽的如玉剑丝,真如蚕丝般柔顺的从鳞甲上滑落。 “同生同灭、一同葬入黄泉之中吧”虽无法阻挡术法被破,但此刻灭剑已成,两兽又巧在同一处,云辰不由得喜出望外,他挥砍而下,气势宛如天坠巨岳牢牢镇压着双兽,剑体上的破灭之光凝成一点,破空射出。 这一斩、四极避让,倾耳可闻有九龙九象异兽之相伴侧咆哮,激荡起的罡风更如片片刃刀,刮的虚空刺耳颤鸣,肉眼可见破灭之光轰破星辉光幕,笔直的贯穿麒麟双兽。 无尽虚空内,传荡着麒兽的哀嚎之音,那固若宝金的麒麟角被折,头颅亦被完全对穿,渗着琉光的血液,尤其破灭之光所造成的伤害,更使其鳞甲宛如琉璃般碎裂,连聚拢而来的星辰之力也无法再次弥合,寸寸湮灭。 “幸得不是真的的仙兽幼崽临尘……”云辰自言一语,庆幸之余却抬眼瞥见麟兽安然无恙的奔来,那宝光灿灿的躯体无伤,八荒玄火跳动的更加炙热,他大惊失色,麒兽已经伏诛,为何麟兽仍能受法而不伤。 来不及思索前因后果,云辰挥舞灵剑,涌入自身灵力,晶莹的剑体华光耀射,分离着缕缕剑丝,像木林中盘踞的蛛妖一般,交织出一片大网,捕捉扑来的猎物。 剑丝严丝合缝,盖住了奔驰而来的麟兽,更不断飞旋,形如一枚玉茧般极速收敛,牢牢锁住了麟兽的身躯,虽有一缕缕八荒玄火从玉茧内泄露出,仍熔不断这纤弱的剑丝。 这术法专为攻克体修一途而创,可防水火、 <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ter>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一章:法凝六剑 苍穹跌荡、于这渺无人烟的寰宇中,声声麒麟吼悲鸣,闻声动情,虽是伪兽仍存有几分仙韵,可令听者心伤,这亦是其麒麟之威,得宠于天道,仙陨之际山河垂泪、天地含悲。 顺声而望,那尊麟兽全无往昔仙韵,麟首鳞甲碎尽不说,麒麟角已然断去,不知所踪,宝光四溢的麟血,溅满虚空,它背脊上坐卧一少年,正持拿一柄灵力法剑,欲要分斩其下。 正值此生死之际,麟兽躯身大放璀璨星光,瞬时蓦然消逝,重化无数微型星辰,回归到寰宇中,云辰收力不及,跌在虚空中,血气与灵力于体内疯狂窜动,一时翻腾不止,难以平息。 “麒麟未逝,竟蓦然消失,是我通过了先辈考验?还是其中另有玄机?”云辰顾不得探究其诡异之处,屈身盘膝而坐,恢复着损伤的肌体,以便应对突如其来的情况。 神念空间内、时间无度,无处衡量,连身处其中的云辰亦无法推测,究竟过了多久,许是半个时辰、许是一天,在此地一切对时间的感官都变得尤为模糊,甚至于那趋吉避凶的神觉也无法判断,他的伤势与灵力逐步恢复着,再需半刻即可恢复如初。 然!道统传承自有定律,自云辰修为复原那一刻为计,漫空星辰骤然大变,那双隐匿的天道巨掌再次探出,量如八恒河沙的星辰被拨弄,塑造着新的秩序。整片寰宇内,无尽虚无中映射出一片瑞霞,一类不明色泽的气,荡漾而出,韵味讳莫如深,处处透露着玄妙,那是大道之气,常人终其一生也难得一睹。 须臾间、大道之气滚荡极快,摄来的星辰很快便被淹没,无数星辰色泽不一,不欲内敛神性,绽出道华之精,照亮了寂暗的世界,仿若造化重衍一般。 这一刻,漫空星辰融化结一,光耀万古、照尽诸邪,若天地烘炉在熔炼,塑为了六柄奇兵,嵌立在寰宇中央,状如撑天巨柱,难言其硕大无朋之态,轻轻一颤萦绕的霞云尽碎,此界虚空都承载不了其威,欲将归入九天。 说那是剑可又非剑,其状颇奇,铭刻先天纹理与两枚道篆,无时无刻不荡着道华涟漪,神性非凡,自古神物自晦,皆返璞归真,它等却格外张扬,“霞光为披作剑鞘、仙气附尾凝流苏”,峥嵘天地间,不愿屈居寻常天地内,尤其那剑身所孕育的先天法则,竟可压制大道。 若说先前麒麟禅道于云辰来说是惊,那六剑出现便是骇,隔着遥不可及的地域,只是一睹其无上神态,就灼伤了双瞳,久久不能睁目,他不敢妄动,六剑只凭其威,亦可让他身死道消,根本无需攻伐。 六剑横旦在天之遥,恍惚间似乎有一只手掌摘下了其中一柄,落下了凡尘,云辰严阵以待的注目着,若直面仙剑之威,哪怕他修为入玄,也相去甚远,此剑确有斩仙之能。 一如之前的麒麟临尘般,摘落的仙剑,神威逐渐衰弱,形体也越发小巧,层层枷锁束缚住了它原有的威能,已然不具备斩天灭地的神力,被打落凡尘。 云辰神色舒展如释重负,战意再次熊熊而燃,传承之路终究留下了一线希望,只要定限在凡境之列,便有一拼之力,获得此道统。 此柄仙剑不似常物,蛰伏无名法则,化在剑体中,其形宽窄不一,长短不同,难被人族所持握,像是存于远古的异族之物,斩落之际、空间出现密密麻麻割痕,原本随行的瑞气霞光尽散,化作猩红凶光,戾气滔天遮掩半部苍穹,全无那种仙家气韵,隐约中似乎有一片血海蛰伏于剑体中,摄尽万千生灵血源孕藏其中。 被如此异象所慑服,云辰还未回稳心神,周身皮肉便一阵刺痛,似如针扎刀剐,那仙剑还未临体,仅凭两侧白刃竟有如此威能,若真斩在肉身上,结果不言而喻。 “虽有枷锁束缚,仍不可力敌!该如何应对此关?”云辰血气疯狂涌动,缓适了痛楚,心头愈发忌惮,决然不敢轻易用尝试此剑,他步伐神动,腿运极速,升空而不降,乘风而行,同时唤醒了一切感知,方寸之间尽在掌握,底气油然而生,自信能躲过来者的每一次绝杀。 可仙剑之威怎可妄测,根本避无可避,任由云辰速如游龙,咫尺天涯,那仙剑始终悬于其后,分毫不差,势要斩这一剑。 “断玉”危难之际,云辰灵力凝实,双手化剑,运转起《四象剑诀》一招剑式,那双剑毫不懈怠的汲取灵力,通体越发洁白,色如极品羊脂,真如玉化了一般,而云辰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改变,大有一拼生死的架势。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寓意虽不尽善尽美,可通了《四象剑诀》“断玉”的精髓,灌入己身灵力,操控秘术,不惜自毁器物获取超越极限的力量,亦要抵御来犯之敌,这何尝不是一种“御”。 云辰反身相向,只求此术能够建功,怎奈玉剑架住仙剑那一刻,灵光泯灭,剑体勃然碎掉,半刻也未能相持,便真正沦为碎玉。 “不妙”云辰神情惊慌失措,恍惚见到了再次死亡的时刻,只得下意识用双臂撑起最后一道防线,然一切都徒劳无功,那仙剑竖斩而下 <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ter>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二章:名唤“太厄” “道妙无穷”,一言诉不出其神妙之处,六剑即为道精所结,自当不凡,承天地气运所诞,孕育无上伟力与先天法则。一剑破尽世间无上道体,哪怕不死不灭、滴血重生,皆可斩之、泯命精、灭生机,为攻伐体道的不二神器。 二剑斩元精之母,镇压灵、法、仙三道,其伟力与法则,可封源母、锁九精,任尔法力通天、灵成不灭,亦难逃此祸,更能伏诸仙、降万魔,尊为灵修之大敌。 正值云辰所思六剑为何时,三剑已脱离规则束缚,陡然垂下,此剑非比寻常,一经出世天地哀鸣、万物尽墨,几域星辰崩灭同时陨落,萦绕的道气都为之避让,剑身猩红邪魅不说,后侧更层叠浩瀚“墨云”,淹没寰宇星光,细细一望,那“墨云”乃是言难尽数的死魂所组,各个悲苦哀嚎,惨如炼狱,仿若此剑现世之际,打通了幽冥之门,截取了六道陨落的死魂。 随着三剑临尘,无尽死魂也争先涌动,浩浩荡荡汇成一线,系数灌入剑体中,交织出一副更为诡邪魅的紫纹,寻常人只要一睹,便能夺三魂、收七魄,尤其那不时波动的伟力,更有魂力的感觉。 “一剑破体、二剑封灵、三剑斩魂,莫不是……”未等云辰言出,三剑划破苍穹,身临于天顶之上,一股莫名气息从剑体中溢出,先行渗入他躯身内,欲先斩去七魄。 无名气息入体,云辰的身躯似乎被其激发,体若筛糠,撕开了一角古老的封印,一阵莫名的婴啼之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不绝于耳,此声比之仙乐还要动听,犹如仙圣传道禅唱,闻之心神浮生若梦,好似被道源所浇灌,往昔各类晦涩难懂的大道,都能借由此声窥得一二真谛。 更令人为之惊奇的是,随着婴啼的出现,十缕焰华之光,在云辰百骸各处点燃,驱离了无名气息,那光晕圣洁无暇,色泽比之仙焰还要玄妙,充斥着无尽生机。 云辰惶恐不安,呆滞的眸光尽是茫然,他从未想过躯身内会有这等神秘之力存在,在这片精神空间中,一切事物都与外界他的躯身遥相呼应,产生共鸣,所以并非是幻觉。 似乎因无名气息没有建功,三剑颤明不止,蓦然斩来,交织的邪魅紫纹,充斥死魂哀嚎之音,闻之神魂便能离体,云辰只当万事休矣,未曾想他体外结出一层淡莹莹的清光,震飞了斩来的三剑,这看着孱弱的清光,竟让这斩魂剑无法撼动。 三剑受制于规则,见一击不成,竟独树一帜、另辟蹊径,连斩数次,势要于云辰神魂上斩下这一剑,怎奈那清光诸法不伤、万术不破,震的斩魂剑倒退连连,只得败兴而归,归化星辰。 “我前身究竟是何人,神魂竟有此等秘力,莫不是主修过真灵一道,而那记忆断绝的数年,究竟又被何人所封?”望着周身渐渐沉息的焰华之光,云辰心头再添疑惑,若不是被这斩魂剑一闹,竟还不知神魂有如此潜力。 虽说他有心同走灵、体、魂三道,然真灵一道,素来不易修持,易遭天道所妒,虽无极尽一说,但越早修持,成就越大,更难于极尽。诸多典籍都曾记载,凡道开启真灵大秘,能夺天地造化,此番得知,真灵一道有所眉目,已然不虚此行了。 “罢了!苦思无果,待他日我修为绝顶之时,定回溯记忆,介时因果皆能明了”无了执念后,云辰躁动的心绪渐渐平息下来,受月、心两轮滋养的身躯,渐渐复苏着磅礴生机,已然开始闪耀无暇明光,可盘身而坐,足以分神思虑那剩余三剑的用途。 关于剩余那三柄法剑,如何应对,他心头也有了一些推测,若古籍所载为实的话,那六剑乃为先天道器,诞于诸古之前,为天道所铸,掌于混沌真仙之手,承载了天地一部分气运,曾于一处遗迹古碑,被寥寥提及几笔,显迹现于上界,引发了几次不小的血雨腥风,记载之人,不敢多言似有所忌讳,只唤其为太厄,得之一剑即可成一方雄主,道祖都为之忌惮。 即为先天道器,理应有强弱之分,何况是一脉同生的六剑,奈何此六剑天生克制诸界万灵,仿佛是天地有意诞出此器,用于惩戒窃夺天道之力的修道者。 “先前三剑于我是大祸,但余下三剑又因我修为孱弱,作用甚少,只是不知这第四剑,斩的是心还是道!” 似乎是应了云辰念想,第四剑飞临之际,天不存道,失了玄奥之韵,虚无中喷发的道气渐隐渐消,原本寰宇中规则拟化的伪道,蓦然消逝,他这等凡道中人,没有道种,尚且感受不到是何意,倘若换做玄道高人前来,定能觉察出,这片天地的大道被退治了,万道之力根本无法被借用,玄道之人犹如被斩了手脚,各种仙法技艺,没有大道之力加持,失了半数威能,甚为恐怖。 这一剑毫无征兆的斩到云辰身上,身躯无恙、灵法不缺,可是一些往昔的大道感悟,却逐渐朦胧起来,以前看山、山有道,见水、水有法,此时品味起来山即是山,水即是水,体会不出丝毫玄妙,没了那种承载万象根本的奥义。 “这并非斩道,乃是剥夺,天地剥夺赋予生灵的大道之力,打落凡尘 <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ter>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十三章: 一尊“圣” 太厄六剑败退,云辰深知有取巧之嫌,仍耐不住心头欢喜,这传于诸古的先天道器,伟力非凡,若非只是拟化的其形、其威,现世谁人可挡,当真是诛天灭世的大杀器。 他神色乐不可支,见寰宇星辰丝毫未动,当即着手恢复己身伤势,念着这传承何时才现,却听耳中传来一阵靡靡梵音,破入心田,有男子在大惑不解,品判他的天资,只是其言谈,隐隐存着一股圣意,不可违逆超于凡俗,屡屡引人神往。 “奇哉!奇哉!我自当被谁所唤醒最后一缕意识,未曾想竟是一位小辈,修为倒是夯实,只是未入归胎,却斩了麒麟、破了太厄,当真匪夷所思啊”。 “谁!”云辰神情凛然一怔,当即睁目醒来,他遥望寰宇,不曾发现一人,神觉也曾发现任何灵、法波动,但那不时回响的话语,确有人在细语。 “勿要惊慌,我这缕意识早已是风中残烛,待传你星云布道图后,便会消去,只是本尊确有疑虑,你这小小启灵修为,怎能熬过玄道中人也望而却步的关卡,莫不是你拥有那几种不显于世间的仙体?”。 那出声男子,察觉到云辰心神的局促不安,谆谆告诫着,打消着对方的顾虑,这并非云辰小题大做,修道一途,百艺齐放,自有一些不为外人所道的秘术,有大能者仅凭一缕意志就可夺舍他人肉身,这早已屡见不鲜。 “小子失礼了!不知前辈竟是仙宫遗迹的陨落仙圣”云辰大惊失色,即刻端身整袍,朝着寰宇中行了一礼,但内心也未放松警惕,心神守一,谨防对方突然发难。 “有趣!尽信他人之言、不如己身得见,此等心性确能比之常人,走的更远”似乎看穿了对方一举一动,男子不曾发难,反而赞赏有加。 闻听此话、云辰难得红晕满面,只觉得对方虽只有一缕意识,但生前修为足以化仙,能窥虚破妄探世间之秘,小小的动作,也未曾逃其法眼。 “前辈妙赞了!小子凡夫俗体,入不得您的法眼,只是偶有机缘踏足极尽,才斩了麒麟、破了太厄”云辰娓娓道来各中因由,生怕被误认为绝世仙体,使之垂涎。 “极尽体!”男子语态失色,更为之惊异,话音刚落,却见寰宇中传来一股莫名神念波动,扫飞了诸多星辰,崩坏了这片星空,数百道深邃的沟壑就此出现,横旦天地,其所至之处,天地无一不衰败。 这股神念波动袭来之时,着实惊坏了云辰,太厄与麒麟之威皆不能比拟,却见它渐渐平息,也不伤其体,只是附着在他体外,便勃然松了口气。 神念波动审视许久,惹那层清光再现,使之无法接踵望穿这具肉身之谜,只得归寂沉息,那男子声音再次响彻,带着一股欣喜“果真是极尽体,似乎比鸿煊那小子更为精纯,也是可惜了,若你诞于我那个时代,我仙宫定会倾尽资源,供你成仙”。 “不过这也非憾事,若真成我仙宫子弟,说不得要与我们这些老骨头,一同陨落,呵!呵!呵!跌宕起伏千百载、谁人能主沉浮世,求道山前众生朝拜、群仙来贺,将再无那种盛景重现了”男子如丧考妣,不愿再多言一语,他本是陨落之人,历经诸古只存这一缕意识,至今仍放不下那种大恨,一直沉浸于悲苦中。 闻得此话,云辰脑海中犹然想起仙宫中,那无首的石像,还有祭礼台上那堆砌的石首,试探一问“前辈仙宫被毁,莫不是与“嬴”有关”。 男子缄口不谈,谈虎色变,未曾正面回应此话,只是沉寂许久后,谆谆告诫道“切莫再提及此事,那是禁忌与道同命,呼唤之时,天地会有所感应,接引无上神念,降生厄难”。 见对方不似讹言谎语,云辰也知趣的不再探究,连仙圣都为之忌讳,他一个小辈能做什么。 “回归正途,你既已通过考验,我自当传你这星云布道图,助你开拓道途,然、此法承自上界镇古天碑,虽可临摹世间诸形,仿制其威,确有不小利弊,眼下有两路供你抉择”男子念念说道。 “烦请前辈赐教”云辰闻听也越发慎重。 “星云布道图由镇古天碑传于世间,虽无法拟化他人术法,但凡属天地之形皆可临摹,威能更胜一筹,这其一便是承我烙印,印中蕴藏诸道雏形,更有我祖临摹的双生麒麟与太厄六剑,伟力无穷、变幻莫测,攻伐之利,决然不逊色世间诸法,可烙印即是我这一脉薪火相传之根本,你若承之,等于接了我求道山的宿世因果,当为求道山现世之主,日后少不了会与上界有所牵连,福祸难测,但益处不言而喻,求道山传承绝非我一家独大,据我所知有不少老家伙,陨落之际投放了自身神念,留下了绝世禁术,你以烙印去求取术法,可获其认可,尽取囊中”。 云辰默作思量,男子循循善诱未尝不是希冀能以他为根,传承下求道山,单看其重视极尽体,便不难推测心态,这也无怪于他,世间总有不少饮水思源之辈,哪怕身死也不愿宗门没落。 “请前辈告之其二为何”云辰并未意动,先不论他此生不负 <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ter>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