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相思君不知》 第一章 王妃作奴 塞外寒风泣血，风中夹杂着黄沙，让人睁不开眼睛。 郑婉茹跪在营帐之外，任由过往的将士对她嗤之以鼻，指指点点。 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晃了晃，而后又挺直腰背跪在寒风之中，她艰难地吐了一口浊气。 “求王爷准许奴才回京探亲。” 她是他的王妃，却只能自称奴才。 郑婉茹得知母亲病重，顾不得逾越，只求王爷能够让她回去探望一番。 将士频繁进出主帐禀报军情，郑婉茹不知在营帐外跪了多久，嗓子已经嘶哑。 “求王爷准许奴才回京探亲。” 郑婉茹趁着有人打开营帐的空隙冲着里面高声求道。 “滚！”从营帐内走出的男子带着骇人的鬼怪獠牙面具，厉声喝道。 此人正是八王爷穆清寒，郑婉茹口中苦苦哀求的王爷，她的夫君，大穆王朝的八王爷。 传闻大穆王朝的八王爷是攻无不克的战神，而且终日带着獠牙面具。 有人说他带面具是因为长得太丑，也有人说他在战场上毁了容貌，只能用面具遮盖残容。 面具凶猛狰狞，令人生畏，穆清寒浑身散发的威压更让郑婉茹心惊胆战。 郑婉茹硬着头皮求道：“求王爷准许奴才回府探望病重的娘亲。” 郑婉茹知晓他很有可能不会同意，即使自己的娘亲也是他的岳母。 “呵！”穆清寒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冰冷，比呼啸的的寒风还要彻骨，落在郑婉茹身上的目光更加冰冷：“怎么？受不了这里的苦？还是说你心虚？兮儿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你想要逃走！” 郑婉茹闻言不解地看向穆清寒：“郑婉兮？她不是在京都吗，怎会失踪？” 她清澈纯净的眸子如有秋水荡漾，穆清寒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却猛然抬腿一脚踢向跪在地上郑婉茹：“郑婉茹，兮儿若是有半点差错，我定要你十倍奉还！” 被狼狈踢倒在地的郑婉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而后捂着嘴，压抑地咳嗽着。 军中的日子一直都很艰难，郑婉茹从未想过退缩，即使现在的她已经身染风寒数日，她也没有吐露过一句怨言。 她知晓穆清寒一直对郑婉兮念念不忘，所以她一直遵循命令降低存在感，只想自保。 半年前，穆清寒作客太傅府，打算向太傅嫡女郑婉兮提亲。 三巡酒酣，穆清寒酩酊大醉歇在了太傅府上。 第二日，太傅府的人却发现庶女郑婉茹与穆清寒两人衣衫不整地宿在一起。 原本打算迎娶郑婉兮的穆清寒最终以王妃之礼娶了郑婉茹，随后又被一道圣旨派来了边疆征战。 两人未拜高堂，“嫁夫从夫”的郑婉茹便跟着穆清寒来到了边疆，而且只是卑微的小厮身份。 “大小姐与皇上有婚约，身份尊贵。奴才不敢议论她的是非，只求王爷能够准许奴才回京探亲。” 郑婉茹倔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笔直地跪着，她不乞求他心疼自己，仅仅希望他别那么无情。 郑婉茹娘亲的身子不好，更何况太傅府的人向来对母子三人苛刻，如果不是娘亲危在旦夕，谁会飞鸽传信给郑婉茹，不过是让她回去见最后一面罢了！ 穆清寒浑身散发的冷气愈发凌冽：“听闻太傅大人宠妾，你们母子三人在太傅府甚是嚣张。如果当初没有你陷害本王，本王与兮儿就不会分开！如今你也休想回京！本王要的便是你事事不顺心！”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章 俯低做小 郑婉茹从未思量过，穆清寒竟然恨她到了这种地步，可是自己若不跟着他，娘亲与小弟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那可是她最亲的亲人，她怎能不管不顾？ 太傅的确宠爱小妾，可那妾并不是郑婉茹的娘亲梅氏。 梅氏本是太傅府的前主母，太傅在梅家衰败以后宠妾灭妻，废了梅氏后将体弱多病的梅氏安置在了荒凉旧院，原来的小妾摇身一变成了主母。 这便是在京都风靡一时的“宠妾”之说。 但是经过多人传说，传言渐渐变了味道，梅氏竟然成了人人鄙弃的“狐狸精小妾”！ 梅氏得了一子以后，小妾愈发刁难，母子三人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儿，生病了连药也没有。 这些困境逼着郑婉茹成长，她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守护娘亲和弟弟，一道赐婚却让她无处可逃。 郑婉茹望着熟悉的恶鬼面具，张嘴想要辩解，最终无言，自己解释的还少吗？ 穆清寒从来不会听郑婉茹的解释，就像她曾放手一搏，告诉他当年那个小姑娘是自己，并非郑婉兮，最后她反而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一切都是因为他第一眼看见的那个人是郑婉兮！ “求王爷准许臣妾回京探亲！”郑婉茹终于大胆一次，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请求。 “找死！”穆清寒愤怒吼道，动作快过声音，郑婉茹再次被他一脚踹进泥土中。 这一脚明显用了力气，郑婉茹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动作。 郑婉茹对这些惩罚早已麻木，穆清寒训人的方法简单粗暴，训练出来的队伍意外的所向无敌。 他熟练地将之应用到郑婉茹身上，从来没有思量过郑婉茹不是粗糙的男儿，而是他的王妃。 过往的将士看见此景早已不好奇，谁不知道王爷身边有个痴傻小厮，经常犯错挨打。 这一脚很用力，因为郑婉茹忤逆穆清寒，提及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嘴角流淌着鲜红，郑婉茹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跪直身子：“求王爷恩准奴才回京探亲。” 郑婉茹知晓穆清寒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他的王妃，他心里的那个人只会是郑婉兮。 他狂妄霸道，她便努力俯低做小，卑微得没了尊严，只想要活下去。 穆清寒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而后嘲讽一笑，指向空地上堆积的脏污布料，：“你独自将那些衣物全部洗干净，本王可以考虑一下。” 郑婉茹看着身后如小山一般堆集的布料，那是全军将士换下的污衣！ 就算是十人一起洗，也得用一天一夜，更何况寒冬的河水冰冷彻骨。 料峭的寒风吹得郑婉茹牙齿打颤，她想到在后院艰难度日的娘亲与弟弟，最终握紧拳头点头：“好，我洗！” 郑婉茹身姿瘦弱，独自一人艰难地将衣物搬到了河边。 河面结了一层冰，她咬牙徒手戳破了冰面，重复且麻木地清洗着血污衣物。 等到郑婉茹将衣物全部晾晒好以后，已是黄昏。 残阳如血般倾撒在她身上，透露出几分凄凉。 “王爷，衣物已经洗好了，可否允许奴才回京探亲？” 郑婉茹候在营帐外面，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又是一日颗粒未沾。 营帐内烛光摇曳，她知晓穆清寒还没有歇息。 就在郑婉茹以为自己又要在外面跪一晚上的时候，穆清寒满身怒气地走了出来，命令侍卫：“将她给我绑起来！” 郑婉茹惶恐地挣扎着：“王爷，为什么要绑了我？我做错了什么？” 穆清寒冰冷的眼神透过面具，厉声道：“你做错了什么？兮儿如今身处险境，都是因为你害的！” “不！王爷，我没有，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回京探亲！王爷，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我洗完衣服就让我回京探亲！” 郑婉茹挣脱不了，只能苦苦哀求。 十根手指就像是腐烂浮肿的萝卜，还没有触碰到穆清寒，郑婉茹已经被穆清寒的侍卫强制压下。 “将她关起来！好好看着，若是跑了，军法处置！” 穆清寒毫无感情的命令道，无心听郑婉茹的解释与请求。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章 命不由己 地牢里的日子浑浑噩噩，郑婉茹一心担忧娘亲，她求过，闹过，毫无作用。 “把她带上来！”牢门外响起了清冷的声音。 郑婉茹暗淡的眼眸终于有了神采，连滚带爬地趴在牢门处哀求道：“王爷！你是不是相信我了！我是不是可以回京探亲了？” 穆清寒看着狼狈不堪的郑婉茹，即使带着面具，依旧可以察觉他毫不掩饰的嫌弃：“回京？这辈子你都别想回京！定是你在信中说了什么，不然兮儿怎会只身出城来寻本王！你最好祈祷那些人愿意用你交换兮儿，否则，本王立刻杀了你！” “换？换什么？”郑婉茹不能理解，或者是不敢相信。 原来穆清寒打算用郑婉茹去将匪窝里的郑婉兮换回来！ 郑婉茹被迫成为没有尊严的小厮，即使面对穆清寒早已经没了原则与底线，可是她不能接受穆清寒用自己交换郑婉兮的安排。 郑婉茹第一次爆发了情绪。 没人敢给手持匕首的郑婉茹换上女装，穆清寒听后气急，很快来到换衣服的营帐内。 “我没有写过信给郑婉兮，为什么要拿我去换人！”郑婉茹的确有寄家书的习惯，但是她与郑婉兮水火不容，怎会写信给她！ 郑婉茹可以救任何人，但是唯独郑婉兮不可以！ 她的不甘战胜了平日里对穆清寒的敬畏，抵死不从。 “这可由不得你！”穆清寒一步步逼近郑婉茹。 “嘶啦”一声，穆清寒粗暴地扯下郑婉茹身上的粗布衣裳，透过面具的眼神依旧清冷。 “啊！你做什么？”郑婉茹惊恐地倒退几步，紧紧抓住破碎的衣服包裹着身体。 穆清寒轻蔑不已：“当初爬床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如今怎么还要脸了？你这样的货色，送给本王，本王都嫌脏！” 听着不堪入耳的话语，郑婉茹心如刀割，咬牙不让眼泪流出来：“王爷既然如此厌恶我，为何要娶我？” 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郑婉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太傅以娘亲和幼弟的性命要挟，她断然不会隐忍低贱到如今这个地步。 “娶你？这军中，可有人知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当初要不是你设计陷害本王，本王怎会被迫接受赐婚！如今兮儿失踪，她若出了事，便是你的死期！” 穆清寒从来不给郑婉茹一点柔情，他的全部柔情都给了那个叫做郑婉兮的女子。 郑婉茹倔强抬头：“我没有设计陷害你！更没有想过会嫁给你！” “呵呵，如今竟然学会了欲擒故纵？”穆清寒继续讽刺道。 郑婉茹就知道会这样，不论自己说什么，穆清寒都不会相信，只会将话理解成他想要理解的模样。 穆清寒对郑婉茹早已失去耐心：“本王劝你最好服从，你若是出了事儿，本王可以让人照拂你的娘亲和弟弟。” 郑婉茹挣扎的心彻底凉透，穆清竟然也拿自己的娘亲和弟弟要挟自己！ 不论她愿意与否，穆清寒已经将她娘亲和弟弟的性命捏在了手中。 “好，我换！”郑婉茹认命地放下匕首：“希望王爷记住你今日承诺的。” 郑婉茹许久没有穿过女子衣裳了，当她接过百褶彩蝶裙的时候，恍惚间才记起，自己原来是女子。 “王爷？”郑婉茹捧着衣裙出声唤道。 “何事！”穆清寒冷声问道。 郑婉茹拢了拢身上穿着的破烂粗布衣裳，轻声说道：“王爷，奴才需要换衣服了。” “你换便是！” “可是……”郑婉茹无法在他人面前宽衣解带，更何况这个人如阎王一般的无情。 “怎的？是要本王亲自为你宽衣解带吗？”穆清寒语气不善地说。 “奴才马上就要离开了，还请您……自重。” 郑婉茹最后的尊严让她无法在穆清寒面前宽衣解带，还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自重？本王多看一眼都觉得污秽！让你换便换！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携带暗器！” 穆清寒会守着郑婉茹，原来是担心她携带暗器，打乱了他营救郑婉兮的计划！ “好。”应声而落的还有破碎的粗布衣裳。 当一片雪白暴露时，空气中萦绕着似有如无的女儿香气，穆清寒突然上前逼近郑婉茹。 “王爷，请自重！”衣裙甚是繁琐，郑婉茹刚刚穿上单衣，就被一只大手拉扯了袖子。 面具一如既往地可怕，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以前听闻太傅宠妾甚是荒唐，现在倒是可以体会一二。”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章 玩物罢了 郑婉茹主动远离，却不想被穆清寒狠狠推倒，随后将她的脸埋在了床褥之中，她挣扎，他压制，一来一往，郑婉茹敌不过高大的男子，就连呜咽的声音都床褥吞没。 郑婉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穆清寒强行占有。 “想不到你的身段还不错，既然马上就要成为他人的玩物，作为你曾经的夫君，本王突然觉得有些亏了。” 背后的贯穿，只有片刻的停顿。 郑婉茹痛苦的闭着眼睛，两人曾经有过一夜，为什么还是如此疼？ 随后蛮横动作着的穆清寒与发情的动物没什么区别，动作粗暴，只是单纯地发泄而已。 郑婉茹就像是上岸的鱼儿，濒临死亡，又像是被迫接受鞭挞的犯人，煎熬难忍。 世人都说，穆清寒是战神，正直忠心，可是郑婉茹知道，面具下隐藏的却是一个冷血的禽兽。 恍然惊觉，当初自己选择依附穆清寒，到底是做错了。 正在接受“酷刑”的郑婉茹渐渐释怀，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因为她再也不会遇见比他还要让自己心痛的人。 “果然是下贱！”穆清寒餍足起身，一脚踢开奄奄一息的郑婉茹：“这几日你就宿在这里。” 如同被丢弃的破败玩偶，郑婉茹大口呼吸着，动作僵硬地转头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营帐，这里实在比原来四面透风的地方好太多。 距离换人还有几日，穆清寒夜夜造访营帐，重复的动作，难听的辱骂，激烈的时候还会狠狠拉扯着郑婉茹的长发，让她痛不欲生，忘情的时候也会温柔地唤她“兮儿”。 郑婉茹知晓穆清寒一直从背面贯穿的原因是他将自己当成了郑婉兮。 距离换人的日子越来越近，郑婉茹甚至有些欣喜，自己终于可以逃脱穆清寒的魔掌。 大概是郑婉茹没有一般女子那样寻死觅活，出乎穆清寒的意料，一场情事过后，穆清寒难得没有将她踢开。 “怎么不求本王？”穆清寒面具之下缓缓流淌着滚烫的汗珠。 郑婉茹艰难地用棉被遮盖住自己惨不忍睹的身子：“我若是求了王爷，你会答应吗？” 郑婉茹只求过他一次，就是回京看望娘亲，到头来还是妄想。 “不会。你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郑婉茹呆呆地看着营帐顶部，不知道穆清寒是何时离开的，心里自嘲不已：“如今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活得太艰难，死去很容易，可是她答应过娘亲会好好活下去，自己若是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生不易，死不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五章 交换人质 绑架郑婉兮的山匪有些特殊，他们并非大穆王朝之人，而是邻国夜郎之人，所处位置也并非大穆王朝的国土。 涉及两国边境邦交，这也是穆清寒不大肆率兵收缴的原因。 据说山匪想要一个压寨夫人，只要穆清寒送一个与郑婉兮还要合适的女子，他们就答应放人！ 郑婉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颠簸的马车上，昨夜穆清寒有些疯狂，她中途被折磨得晕了过去，连何时启程的都不知道。 “醒了？”穆清寒竟然也在马车内。 “嗯。”郑婉茹简单应答以后低眉不言。 她以为太傅是薄情中的“典范”，如今才发现与穆清寒相比，太傅终究没有做出将自己女人送给他人玩弄的荒唐事。 “你在怪本王？”穆清寒面具下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就像是锁定猎物一般。 郑婉茹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地挪远一些：“奴……民女不敢。” 她即将离开他的魔掌，她再也不是他挥之即来任意打骂的玩物。 “呵！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穆清寒说罢一把拉近郑婉茹威胁道：“记住，以后若是再招惹兮儿，我便让你见阎王！” 郑婉茹微微一笑，竟是夺目的美丽：“王爷多虑了，以后山高水长，我们不会相见，又何来招惹？” 郑婉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却不知哪里惹怒了穆清寒，他狠狠地压制着她，不顾她的反抗，大掌将她的声音尽数捂住，再次毫不留情地从背后贯穿。 冰冷的面具贴在她柔嫩的脸颊，喘息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你是本王的！” 一滴热泪挂在她绯红的脸颊之上，最终滑落消失，郑婉茹咬紧编贝般的牙齿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再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郑婉茹再次醒来，马车外面沸腾一片，穆清寒已经离开，脏污的衣裳也被换下，想来穆清寒担心对方看不上脏污的女子吧。 “清寒哥哥！”外面响起清脆的女声，原本吵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郑婉茹不用看就知道刚刚出声的女子便是郑婉兮：太傅府的嫡女，后来居上的郑大小姐，穆清寒的心上人，以及从小便和当今皇上有了婚约的幸运女子。 明明到了最后一程，郑婉茹却忐忑得不敢踏出马车，直到穆清寒的人跑来催促着郑婉茹，她不得不走下马车。 传说中的匪窝出乎郑婉茹的意料，这里反而很像她熟悉的“梅家堡”，黑白坚固的围墙包围成一个完全封闭的城堡，与穆清寒对峙的匪人也显得十分有序。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郑婉茹的意料，她甚至因为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而松了一口气。 伶俜走近的时候，她微微一笑。 郑婉茹的美与郑婉兮的清纯俏丽截然不同，今日的郑婉茹美得张扬。 即使是庶女，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完全更像是嫡女，超凡脱俗。 自她走下马车，众人就看向了郑婉茹，当她微笑时，山匪们的眼神都看直了！ 穆清寒不悦道：“过来！” 郑婉茹放松的心再次提起，加快脚步走向穆清寒，端庄有礼地福身道：“王爷。” 穆清寒因为她的完美而愈发不满，抬头看向对方阵营里面黄肌瘦的郑婉兮，一丝心疼从眼中划过，沉声道：“过去！” 郑婉茹如释重负，昂首挺胸地走向对面。 对面阵营的人看见郑婉茹走了过来，他们连忙放了郑婉兮，甚至害怕穆清寒后悔交换美人，赶着郑婉兮快走。 两队阵营相隔几百米的距离，郑婉茹走得端庄秀丽，郑婉兮跑得跌跌撞撞。 两人擦肩的时候，郑婉兮狠狠地撞了郑婉茹肩膀，低声骂道：“贱人，最近过得可好？” 郑婉茹刚刚在马车上被穆清寒狠狠要了一次，双腿酸软得厉害。 所谓的完美姿态全是伪装的坚强，这会儿被郑婉兮撞在地上，很难迅速站起来，但是依然保持着表面的淡定：“劳烦妹妹挂念，姐姐过得甚好，只不过王爷夜夜生猛，唯恐妹妹以后招架不住。” “谁是你妹妹！贱人！”郑婉兮咬牙切齿道：“以后你就是山匪，休想和我抢！” “呵呵，那就祝妹妹心想事成。” 郑婉茹呵呵一笑，继续艰难地站起。 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东西？强盗居然也会有这么理直气壮的一天！ 众人都知太傅府嫡女秀丽端庄，自小与皇家定了婚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样貌尚在年幼便已是凤态。但是在她八岁左右生了一场大病，养在庄园数月，回府性情大变。 虽然没有以前完美，好在皇家宽容，依然保留了婚约。 如今郑婉兮才是太傅的嫡女，郑婉茹除了认命，还要努力活下去。 郑婉茹步履坦然，不再回头。 穆清寒亲自上前将郑婉兮揽在怀里小心呵护，远远看着郑婉茹娉婷背影，眸色翻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六章 你真下贱 大红盖头遮住了郑婉茹的视线，身着大红喜袍的她被麻绳捆绑着放置在雕花木床上。 门外锣鼓声渐渐低了，很快又传来一阵嬉闹声，直到一个温润的男声笑说春宵苦短等话，众人才慢慢散去。 郑婉茹好不容易挣扎起身，却听见有人开门关门，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自己，想必此人就是传闻中的寨主。 “你别过来！”郑婉茹惊慌出声阻止道。 红罗绣帐春色染，男子闻言没有挺下脚步，继续靠近。 “别……” 大红盖头突然被掀开，郑婉茹即将说出口的话停顿在嘴边。 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视线清晰以后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 面前的男子身姿挺拔，俊朗非凡，周身竟然没有半点匪气。 郑婉茹满脸戒备地望着男子，男子眼眸里却闪过一丝惊喜，随后扬唇笑道：“回归山寨第一日，想不到大家送给我这么大的一份厚礼。” “放我离开！”郑婉茹说道：“寨主既然不知情，想必你也是不愿意的，请放我离开，小女子定会感激不尽。” “戚夜，我的名字。”男子靠近郑婉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在怀里。 “放开我！”郑婉茹脸色遽白，害怕男子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拼命挣扎着。 戚夜却将郑婉茹抱得更紧：“你我既然已经是夫妻，我为何不能抱着你。” 捆绑的麻绳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郑婉茹伸手朝着男子英俊面庞打去，却被他一把抓住。 “这？”戚夜心疼地看着郑婉茹的手，上面全是冻疮，有的已经破裂，流出恶心的脓水。 就像是隐藏的不堪被人看清，郑婉茹急切地想要远离眼前的男子：“民女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怎能与寨主结为良缘……” “我会待你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戚夜急切地说出口：“虽然我是山匪，但我是真心待你，定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这是郑婉茹第一次被人告白，而且对方是相识不过一刻钟的山匪。 “我有过夫君。”郑婉茹的确被感动，可是她更不想隐瞒。 “我不介意，从今以后，你的夫君只能是我。”戚夜温柔地看着郑婉茹：“半年前，你曾在破庙里救过一个男子。” “是你！”郑婉茹怀疑的心在此刻落地，原来戚夜率先认出了自己。 那一日郑婉茹第一次被穆清寒当众打骂，她一气之下逃离军营躲在了破庙里，期间顺手救了一个重伤的男子。 “是我。你说你出去找吃的，可是我等了好几日都没有等到你回来。”戚夜心疼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哦。”郑婉茹淡淡应道，用力抽回了手。 那日她刚踏出庙门就被穆清寒的人寻到，捉回去以后杖罚二十并关了禁闭。 从此，郑婉茹再也不敢赌气，更不敢忤逆穆清寒。 “不好啦！不好啦！官兵攻进来了！”锣鼓声突然被惊呼声取代。 静坐的两人同时起身。 “待在房间里，别出来！”戚夜迅速拿起长剑走向门口。 “喂。”郑婉茹叫住了戚夜，因为她知晓穆清寒手段狠辣，叮嘱道：“你小心些。” 戚夜回头微笑，来不及话别，房门突然被撞开。 穆清寒踏着夜色走近，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讥讽道：“郑婉茹，你真下贱。” “王爷为何无端辱骂内子？”戚夜将郑婉茹护在身后，持剑对峙道。 “内子？”穆清寒阴冷的目光扫视着郑婉茹：凌乱的大红喜袍与绯红的脸颊让他不得不怀疑两人已经木已成舟。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七章 彻底占有 张灯结彩的喜庆不复存在，浓烟中夹杂着刺鼻的血腥。 郑婉茹再次被捆绑着丢上马车，内心震颤，她没预料到山匪败得如此迅速惨烈。 “啊！”冰冷的面具擦过她的脸颊，而后整个人以非常不雅观的姿势跪坐在木板上。 “不……不要……”郑婉茹知晓穆清寒即将用最原始的行为惩罚她。 穆清寒一把扯散她的发髻，青丝衬得她更加妩媚动人。 他压制着不让她起身，在她耳边阴冷说道：“明明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放荡女人，何必装模作样？本王尚在人世，你竟然与其他男子苟合！” “我……我没有……”郑婉茹几乎喘不过气来，艰难回答：“是王爷将奴才拱手让人，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贱人！”穆清寒大力地撕碎了她的喜袍，在她的哀求声中，将她彻底占有。 …… 马车刚刚回营，穆清寒将郑婉茹扔了出去，喝道：“滚！” 郑婉茹跌落在地，她咬唇试图爬起来，可是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早已回营的郑婉兮看见穆清寒的身影，像只蝴蝶一般轻盈飞扑过来，宽大的裙摆遮住了她的脚，也遮住了她踩在郑婉茹撑地的手掌之上的场景，最终稳稳地落在穆清寒的怀里，撒娇说道：“清寒哥哥，你回来啦！” 穆清寒欢喜地接住郑婉兮，眉眼全是温柔，四目相对，正是情深之刻。 “嗯……”郑婉茹隐忍地叫出了声，手掌上的冻疮因为郑婉兮的踩踏全部裂开，流出血水。 穆清寒见此蹙眉，低头看见怀里的郑婉兮捂着嘴巴作出恶心难受的模样，他立即冲着郑婉茹大吼：“怎么还在这里杵着！还不快滚！” 郑婉茹艰难地站起，表情淡然，心里却觉得可笑：人人都说八王爷才智过人，英明神武，可是他怎么连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都没了呢？ 旁人不知道郑婉兮是怎样的人，郑婉茹却是对她一清二楚，所谓的人见人爱，其实背地里早已残花败柳！真正的人尽可夫！ 郑婉兮拉了拉穆清寒的衣袖，惊慌地说：“清寒哥哥，庶姐怎么了？是不是山匪欺负了她！” 不等穆清寒回答，她上前一把抓住郑婉茹的手腕，哭哭凄凄：“庶姐，你受苦了！” 郑婉茹的手腕被郑婉兮捏得青紫，咬牙想要挣脱，刚刚挥手还没用力，郑婉兮竟然顺势摔在了一边。 “郑婉茹！你找死！”穆清寒看见郑婉兮被推倒，上前掐住了郑婉茹的脖子：“兮儿身子弱，她善意关心你，你怎么这么狠毒，竟敢推她！” 郑婉茹脸色发青，咳嗽的声音也堵在了喉咙里，难道今天要被这个男人掐死？ “咳咳……清寒哥哥……不要……”郑婉兮虚弱地咳嗽阻止道。 穆清寒闻言松开郑婉茹，迅速将郑婉兮抱在了怀里.：“兮儿，你怎么能这么善良！你何必替这个女人求情？她害你还不够多吗？还害得我们不能在一起！” 郑婉茹眼前发黑，抚胸艰难地喘息着，抬头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咬牙忍住情绪。 郑婉兮望着郑婉茹的方向摇了摇头：“清寒哥哥，庶姐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好像生病了，边城苦寒会加重病情的。” 穆清寒闻言一顿，冰冷的目光看向苟延残喘的郑婉茹：“所以，兮儿是想让我放她离开？” 郑婉兮眸子一亮，欢喜地点了点头：“清寒哥哥，可以吗？” 郑婉茹同样眸子一亮，安静地等待着穆清寒的答案，如今郑婉兮回到他的身边，他会让遵守承诺，放自己离开，不追究家人吗？ “不行，我与她是奉旨成婚，她必须待在我的身边。”穆清寒目光落在郑婉茹身上，发现郑婉茹她真的怀着离开的心思后目光更加冰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八章 尽数斩杀 穆清寒听闻郑婉兮是因为想念他偷偷跑出来的，心里愈发感动，又安排郑婉茹亲自伺候郑婉兮。 “啪！”穆清寒刚刚离开，郑婉兮不再伪装，一巴掌打在了郑婉茹的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郑婉茹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转过头，清冷的眸子看着眼前故作若柔弱的女人：“妹妹怎么不装了？” “你不配叫我妹妹！贱人！王爷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还不滚？”郑婉兮嗤笑道，穆清寒待郑婉茹如何，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长你几月，即使嫡庶有别，你也只能是妹妹。而且，当初你不是选择了皇上吗？如今怎么还追过来了？”郑婉茹握紧手掌，忍住难堪：“妹妹身子弱，还需放好心态，这里不是京都，没有名贵药材。” “你这个贱人！若将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定要你们母子三人死无葬身之地！”郑婉兮恶狠狠地威胁着，像是夺命的母夜叉。 郑婉茹咬唇不语，凡是关于娘亲和弟弟的事情，她都不敢堵上半分。 …… “怎的？让你去伺候兮儿，觉得委屈了？”穆清寒挑起郑婉茹的下巴冷声问道。 郑婉茹生得很美，即使粗布麻衣，也难以掩盖她的惊艳。 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若是说委屈，恐怕又是一顿教训。 “不委屈为何板着一张死人脸！本王让你来伺候，可不是为了看你这张死人脸的！”穆清寒眸光落在她脸颊的红肿之处，微微蹙眉。 郑婉茹依言扯了扯嘴角，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依然没有言语。 “说话！哑巴了？”穆清寒不悦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兮儿不怪你，本王却不能放过你。” 郑婉茹还未惊呼出声，就被他翻转背对，狠狠压制，再一次没有准备的从背后贯穿！ “王……爷……”事后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郑婉茹第一次拉住了穆清寒的衣角：“为什么这般护她？” 穆清寒对上郑婉茹的眼睛，那双眸子如同会说话一般，明亮灵动得让人不自觉沦陷其中。 “兮儿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子，以后好好伺候她。”穆清寒说起郑婉兮的时候，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温柔。 “既然王爷如此爱她，她又回到了你的身边。奴恳求王爷放奴离开。”郑婉茹艰难地爬起跪在床榻上说道，如释重负。 难得一见的和谐气氛荡然无存，穆清寒一把抓起郑婉茹，那狰狞的恶鬼面具似乎想要将她吞噬：“怎么，还想着和你的野男人远走高飞？别以为蒙骗了兮儿就可以蒙骗本王！” 穆清寒说罢一把将她扔在床褥上，起身喝道：“来人！将牢房里的那群山匪尽数斩杀，祭奠亡灵！” “王爷！不要，求求你，不要！”郑婉茹闻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奴才从未背叛你，求求你，饶过他们，求求你。” 穆清寒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真的没有背叛？还想离开吗？” “真的没有背叛，再也不敢离开了。” 郑婉茹低头垂眸，卑微承诺着。 直到穆清寒离开以后，她才发出隐忍的咳嗽声，一直以来硬逼着自己坚强与麻木，已经忘了该如何哭泣。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九章 我喜欢他？ “贱人！”郑婉兮掀帘进来气愤地骂道：“你竟然勾引王爷！” 说罢扬手又要给郑婉茹一巴掌。 郑婉茹没有躲避，反而迅速抓住了逼近脸颊的手掌：“妹妹，我和王爷是夫妻，为何不能睡在一起？” “他是我的！”郑婉兮用力甩开郑婉茹的手。 郑婉茹硬扯了一个微笑，佯装无所谓：“妹妹，那日若是你去赴宴，也许王爷真的就是你的了。可是谁让你与人苟且有了身孕？自己落水滑胎生了大病，却将一切罪过推到我的身上，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反抗？” 半年前穆清寒登门拜访太傅府，郑婉兮身子抱恙无法出席，郑婉茹作为太傅庶女，有幸出席宴会为八王爷斟酒一二。 “你！”郑婉兮惊讶她居然知道这么多内情，脸色遽白：“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说话之前想想你的娘亲和弟弟！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怎会嫁给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王爷多年！如今我回到了王爷身边，你就该识趣的滚远点！” “我喜欢他？”郑婉茹低头重复苦笑道：“哈哈……我居然喜欢他？” 是啊，如果不是郑婉茹心里有他，怎会认命被人“捉奸”，怎会在得知被赐婚的时候欢喜得忘了自我，忘了思量与他在一起会不会是另一个地狱。 “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还喜欢王爷吧？郑婉茹，你可真是贱！”郑婉兮目光游离在郑婉茹身上，绯红的脸绝色美艳，帐内暧昧的气味还未散去！ 郑婉兮嫉妒得发狂，表情有些扭曲，只因为穆清寒宁愿拿郑婉茹发泄，也不愿意“玷污轻薄”她半分！ 郑婉茹只道：“你不犯我，我必不犯你。你任性逃来边城，只希望皇上不曾知晓。皇上和王爷虽是兄弟，但却不能容忍分享一个女人。” …… 边塞环境恶劣，郑婉兮果然生病了，穆清寒推掉大半军务，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 郑婉茹找了给犯人送饭的差事儿，不去招惹两人。 刚刚踏进牢房过道，迎面扑来霉旧腐烂的味道，她微微蹙眉，提着饭桶继续前进。 前段时日捉拿的山匪关在此处，郑婉茹将饭桶放下，却见牢房里的众人围成一团。 “吃饭了。”郑婉茹哑着嗓子吼了一声。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山匪听见有人进来，隔着牢门乞求着。 郑婉茹这才看清被包围在中间的居然是戚夜，脸色微变：“他怎么了？” “寨主受了重伤，如今伤口感染，求求你，救救他！”山匪跪地磕头。 这群山匪身上都带着伤，戚夜最严重，因为那夜他与穆清寒交手了。 郑婉茹心生不忍，戚夜曾经那般温柔地对待过自己，明明是个好人，仅仅因为山寨劫过郑婉兮，就被穆清寒如此报复。 郑婉兮一直都是穆清寒心尖上的人，想当初郑婉茹回门之日，郑婉兮不过在落水被救起后随口说了一句“不怪庶姐”，救人的郑婉茹便成了“最恶毒的女子”残害嫡妹，穆清寒知晓后几乎差点杀了郑婉茹。 “对不住，我帮不了你们。”郑婉茹很想救人，可是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他人？ 靠近牢门的山匪一把扯住郑婉茹的衣角：“求求你，救救寨主！他不能死！不能死呀！” 郑婉茹吓得后退几步，衣角“嘶啦”一声被扯坏，她焦急解释道：“我真的帮不了你们！你们不该招惹她的！” “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郑婉茹抬头望去，戚夜竟然醒了。 郑婉茹正对上他深情的眼眸，想起那夜他的告白，他待她的真心，她的心动摇了。 “你们等我一会儿。”郑婉茹说罢拔腿向外跑去。 没过多久，她带来了一些伤药与草药，伤药是她平时挨打节俭下来的，因为知道一些药理，草药是就近摘的。 郑婉茹勉强按时完成了送饭的任务，刚提桶准备离开，门外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章 别在这里 “守在外面！”门外传来穆清寒凌厉命令的声音。 郑婉茹进退两难，最后只能低头卑微地候在角落里，祈祷穆清寒不会留意自己。 穆清寒带着杀气径直走向角落里的郑婉茹，一把将她拉近：“你果然在这里！” “啊！王爷！”郑婉茹手里提着的饭桶应声落地，慌忙解释：“王爷，奴才只是来帮忙送饭的，奴才真的什么也没做。” 可是穆清寒发现戚夜的目光竟然一直落在郑婉茹身上！ 冷声问道：“真的什么也没做？” 说罢，不管郑婉茹是否愿意，冰冷的面具紧贴着她的脸，薄唇肆意的蹂躏着她的红唇。 郑婉茹余光瞥见戚夜挣扎起身，她自知自身难保，不能再牵连无辜的人，双手攀上穆清寒的肩膀，主动沉迷于这个吻之中。 “别在这里。”满脸绯红的郑婉茹颤抖着手指制止了穆清寒进犯的大手。 这是牢房，几十双眼睛看着两人的激吻，郑婉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怎么？害怕他看见你的真实面目！”言语侮辱，但是穆清寒第一次遂了郑婉茹的心思，急匆匆地将她拉回了营帐。 …… “你可真贱，居然还赖着不走。”郑婉兮裹着温暖的狐裘披风晒着太阳。 雪白的狐裘衬得郑婉兮的小脸莹白娇俏，可是郑婉茹站在阳光下的脸却苍白得没有血色。 郑婉茹的目光落在狐裘披风上，怎么也移动不了。 那是穆清寒亲手猎来的白狐，也是郑婉茹一针一线挑灯缝制的披风。 郑婉茹察觉到穆清寒近来对待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身上终于不再添伤，夜里又是一场单方面云雨以后，他留下一块完整的白狐皮，说是做一件披风。 郑婉茹以为是穆清寒穿，不眠不休几个夜晚，终于将披风赶制了出来。 郑婉茹还记得穆清寒当时接过披风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的让人心动，她还记得那夜的穆清寒动作温柔，终于让她不觉得煎熬，渐渐沉沦。 郑婉兮没听见郑婉茹的回答，转头对上她悲怨的目光，吓得后退大吼：“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做什么！”刚刚回来的穆清寒走近扯过郑婉茹，随后又将她狠狠甩开。 “清寒哥哥！我好害怕，庶姐一定讨厌兮儿了！她刚刚好可怕，我以为她想杀了我……”郑婉兮哆哆嗦嗦地躲在穆清寒怀里，一般述说着害怕，一边哭泣着。 穆清寒的狰狞面具怒视着郑婉茹：“你找死？” 郑婉茹从刚刚的悲伤中走出来，平静的目光对上狰狞的面具：“王爷，放我走吧。我祝你们幸福。” 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句离开？ 郑婉茹不知道代价如何，可是她坚持不下去了，以前还能麻木欺骗自己：自己不喜欢穆清寒，自己需要活下去，娘亲和弟弟需要自己。 可是一切在郑婉兮来了以后，逐渐崩塌。 郑婉茹宁愿穆清寒是个无心人，至少让她死心，让她知道自己本来就是毫无机会的。 看着穆清寒小心呵护着郑婉兮，她会嫉妒，她会发疯，这一切的一切本该都是自己的，却被郑婉兮享用着。 “休想！”穆清寒上前来扯着郑婉茹进营帐，还不忘回头叮嘱郑婉兮：“兮儿，你也快回去休息。” 郑婉茹挣脱不了大手的禁锢，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帐，她知晓迎接自己的又将是一场残忍的鞭挞。 “放开我！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也是人呀！”郑婉茹质问道，她会疼，会害怕。 穆清寒一把将她推进了营帐，在郑婉茹挣扎起身奋力躲开的时候，大手又是一推，将她压制在床褥之上：“想离开？怎么？真的看上了那个山匪？可惜人家看不上你，就算你救了他的命又如何，他还是将你丢下了！” 说话的时候大手并没有停下，羞辱的动作更是决绝迅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怀疑眼前的女子已经背叛了自己。 “王爷你什么意思？小的不懂。”郑婉茹挣扎道。 恶鬼面具渐渐逼近郑婉茹，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深邃如海：“你不懂？医治山匪的药是哪里来的？已经被本王当面撞破过一次，背地里是不是还和他苟且了！牢房守卫周密，若是没有你做内应，他们怎么可能逃脱！” 郑婉茹双眸猛地惊恐瞪圆，再一次毫无准备地被贯穿，这一次不是背对，那狰狞的面具直直地看着她，看清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 “我没有！我没有！”郑婉茹宁愿他从被背后羞辱自己，也不要面对他的面具。 那是她从小到大的信仰，穆清寒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毁掉她心里最后的那点念想！ 世人惧怕八王爷的恶鬼面具，可是郑婉茹却将那恶鬼面具当做最珍贵的记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一章 通敌之罪 郑婉兮到边境已经有些时日，众将士不知道王爷身边有一位王妃，却知晓王爷与太傅嫡女两情相悦，郎才女貌。 “清寒哥哥，你又要出征了吗？” “嗯。近来夜郎连连进犯大穆边境，扰得边境民不聊生。我是大穆的王爷，理应守护大穆子民。”穆清寒握了握郑婉兮的小手：“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穆清寒说罢眼神不自觉飘向了不远处的郑婉茹，对上她的目光，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时间一天天过去，郑婉茹心里默默计算着穆清寒离开的日子。 白日里听见有将士讨论，夜郎最近骑兵大盛，而且朝廷最近也没有发兵增援，看来撤离此地的日子不远了。 郑婉茹思量撤离之日定是慌乱，便早做打算，开始收拾。 “就是她！一定是她通敌！”一队士兵突然闯进了郑婉茹所在的营帐：“竟然在收拾东西，一定是打算逃跑！快将她捉起来！” 郑婉茹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人捆绑去了牢房，她的解释反而成了掩饰，将士们认定她就是那个“通敌”之人！ 郑婉茹定是抵死不从这些无妄之灾，众人见她嘴硬，便将她绑在刑架上，打算严刑逼供。 “女子？”有人惊呼道。 “放开我！我是你们王爷的王妃！”郑婉茹怒道。 “哈哈！这女人居然说是王爷的王妃？”狱卒笑道，而后发狠地用长鞭鞭笞着郑婉茹，鞭鞭入肉：“你这样的货色也配说是王爷的女人！也不睁大眼睛瞧瞧郑大小姐！那才是我们王爷的妃子！” “我是王爷的王妃！我要见王爷！”郑婉茹咬牙坚持，她不会承认什么通敌之罪。 “王爷？”牢房的大门被打开，郑婉兮走了进来：“王爷刚刚大捷回营，这会儿正在犒劳将士。若不是王爷带回证据，我们怎么会知道你是通敌之人！” 郑婉茹不相信，穆清寒也将自己当做通敌之人！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郑婉茹不相信穆清寒会颠倒黑白到如此荒唐的地步。 “别挣扎了，本小姐劝你还是将这罪状画押了，省得受皮肉之苦。”郑婉兮使了眼色给旁边的狱卒。 狱卒领会将已经写好的罪状拿到郑婉茹跟前：“画押，否则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睛。” 郑婉茹身上血痕遍布，可是她依然坚决地摇头：“我没有，我不认！” 郑婉茹不屈服，呼吸已经微弱了，依然拒绝否认画押。 “来人，压着她画押！”郑婉兮命令道。 郑婉茹挣扎着不画押，奈何狱卒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沾上红印泥，最后狠狠地压在了罪状上。 “不！”郑婉茹挣扎着，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只能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声。 郑婉兮从狱卒手中接过罪状，冷笑道：“郑婉茹，不论是身份还是人，只要我想要，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二章 严刑逼供 穆清寒昨夜犒劳将士，不知怎么喝醉了，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个温热的身子，他第一反应便是郑婉茹，正在开口呵斥。 “清寒哥哥，你醒来啦？”身无一物的郑婉兮枕着穆清寒的结实有力的胳膊，娇媚说道。 “兮儿？怎么是你？”穆清寒退让一些，坐起揉了揉眉心：“面具呢！” 穆清寒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戴上面具！ “清寒哥哥！”郑婉兮裹着被子，再一次抱着穆清寒：“清寒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带面具呢？兮儿喜欢你不带面具的模样。” 穆清寒的真容俊美无双，比女子都要好看几分，这也是郑婉兮舍不得放手的原因之一。 “我不带面具？以前你不是说希望我一直带着面具吗？”穆清寒疑惑问道。 郑婉兮听此脸色一顿，很快恢复正常：“那是以前，而且兮儿喜欢清寒哥哥对我不带面具，但是面对其他人，一定要带上哦！” 穆清寒没有深究她的回答，分析两人尴尬的情况：“兮儿，昨晚……皇兄过段时日会来边城查看军情……” 郑婉兮退让一些，有些委屈，她裹走了被子，床单上显露出一小块殷红：“兮儿不后悔，兮儿喜欢的是清寒哥哥……” 穆清寒看见那抹殷红，眸色加深，随后将郑婉兮拉进了怀里安慰道：“兮儿，我会负责的，我去求皇兄，直到他赐婚为止！” …… 郑婉兮再见穆清寒的时候，他身边站着的人是郑婉兮，两人成双入对，已经确定了关系。 “郑婉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通敌！”穆清寒将已经画押的罪状扔在了郑婉茹脸上。 郑婉茹痛苦地坐在牢房里，翕动嘴唇：“我没有。” 在穆清寒来之前，郑婉茹早就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掩饰她身上被严刑逼供后的累累伤痕而已。 “清寒哥哥，我们走吧，庶姐可能是魔怔了，让她冷静几天，她会想明白的。”郑婉兮催促着穆清寒离开。 郑婉茹闻言看着郑婉兮，她多想撕碎她的假面，多希望穆清寒能够相信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郑婉茹的眼神太过复杂，在穆清寒看来，便是挑衅！ 不顾郑婉兮的阻拦，穆清寒大步走近郑婉茹，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面对自己：“真是一如既往的下贱！那个男人承诺了什么，让你如此卖力？如今他是夜郎国的太子，而你，却是插翅难飞的囚犯！你以为他会来救你吗？不会！你别妄想了！” 郑婉茹全身都疼，最疼的应该是心，却不得不开口问道：“他是谁？” “呵呵，郑婉茹，别装傻了，你若是不知道他是谁，你之前怎么会救他？”穆清寒继续用力，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你觉得他会接受你这个卑贱恶心到骨子里的人吗？” 狠辣的拷打已经让她透支了所有精神与力气，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就连眼前的面具也开始淡化：“他……是……谁？” 郑婉茹顺势倒在了穆清寒的怀里！ “你这个！”穆清寒大怒，正要将她挥出去，却发现她的衣裳开始显出斑驳血迹！ “清寒哥哥？”站在牢房外面的郑婉兮轻声唤道，看着牢房里面相拥的两个人，衣袖下面的手已经握紧！ “谁打的！”穆清寒怒道，来不及追究责任，他已经抱着郑婉茹飞快离开了牢房！ 被遗忘的郑婉兮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许久未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三章 谁的孽种 郑婉茹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营帐，床头摆放着一碗汤药，艰难起身端着汤药闻了闻：“给我喝的吗？” 她自言自语道。 “喝了。”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郑婉茹手一抖，差点将汤药撒了出去：“王……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穆清寒依旧保持着冰冷的语调：“这是本王的营帐，不在此处，我该在什么地方？喝了。” 郑婉茹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一口气将汤药喝尽，再苦也没有自己的心苦。 “孩子是他的吗？”穆清寒出声问道。 郑婉茹手中的瓷碗落地，哐当摔成了几瓣：“孩子？我有孩子了？” 郑婉茹因为孩子而欣喜，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本王问你，孩子是不是他的孽种？”穆清寒拍桌问道。 郑婉茹心头一颤，才知他依然以为自己与其他男子有染：“孩子是王爷的，小的从未与他人有过苟且，孩子不是孽种，更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人。” “呵！”穆清寒站起来逼近郑婉茹，再一次捏着她淤青的下巴，看着她疼得蹙眉：“难怪他会这么放不下你，本王若不是知晓你的真面目，恐怕也会被你的表相迷惑吧！” 郑婉茹疼得说不出话，她只能摇头否认，可是面前的男子已经认定了她的不洁。 …… 日子一天天过去，早在初夏郑婉兮就被穆清寒派人护送回了京都，徒留郑婉茹一人待在边城，记着穆清寒征战的归期。 “夫人，我刚刚听人说京都乱了，好像有人谋反。”丫鬟彩云悄声说道。 彩云是郑婉茹在路边捡的小姑娘，因为是个孤儿，便跟在郑婉茹身边。 郑婉茹眉间的郁色愈发浓重：“一战就是半年，粮草供应不足，将士伤亡情况严重，听前线传回的消息，军队节节败退，已经被迫让了三座城池！如今朝廷自顾不暇，未派援兵，这一战，恐怕难了。” 彩云听后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没听懂夫人到底说了什么。 …… 秋风渐起，郑婉茹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彼时她正做着孩子的衣裳，眉眼温柔地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宝宝，虽然你出生注定没有爹爹的关爱，可娘亲愿意用双倍甚至更多的爱，去填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姑娘，王爷回来了！”彩云进门疾呼道。 郑婉茹手中的银针插入了指尖：“啊！什么！” 不等彩云继续回答，她已经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这次穆清寒征战一月有余，昏迷的他是被人秘密抬回来的。 郑婉茹挺着大肚子不眠不休地照顾着穆清寒，为了稳定军心，她还要假扮得了风寒的穆清寒传达军令。 “王爷刚刚吃药睡下，你们有事儿写在竹简上，等到王爷醒了，我拿给他看。”郑婉茹站在门外说道。 自从那次穆清寒亲自将牢房里的郑婉茹抱回去医治，众人才知她是王爷的女人，也接受了她亲自照顾王爷。 接收了最后一波军情，郑婉茹小心地揉了揉酸疼的腰进屋，与肚子里的孩子有爱的的互动着：“宝宝，主帅可真是难当呀。” “所以我昏迷这段日子，都是你在处理军中事务？”穆清寒仅着一身中衣坐在床边，面具早已经被摘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婉茹。 郑婉茹站在原地不再前进：穆清寒醒了，又变成了冰冷的王爷，自己照顾他亲近他的日子也结束了。 “还请王爷见谅，小的擅自做主了。” “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句，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不过看向郑婉茹的眼神晦暗不明。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四章 活活烧死 穆清寒再次挂帅，这一次所向披靡，不消半月，纷乱已久的边境终于安定了下来。 “恭喜王爷。”郑婉茹体贴地伸手打算接过穆清寒脱下的战袍。 “嗯。”穆清寒目光落在郑婉茹硕大的肚皮上，并没有将沉重的战袍递给她：“京都来信说兮儿也快生了。” 郑婉茹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郑婉兮也怀孕了？也是穆清寒的孩子？ “你是姐姐，回京以后多多照顾兮儿。”穆清寒说道。 “好。”郑婉茹低眉顺眼地应道，即使心口在滴血。 归京的日子渐近，郑婉茹却夜夜噩梦不断。 “孩子，孩子！”郑婉茹梦见自己的肚子干瘪，孩子不见了！ 郑婉茹忐忑不安地过了一日，入夜时分，她决定见一见穆清寒。 “王爷，真的要这么做吗？夫人她真的很爱这个孩子。”营帐内传来彩云的声音。 “孽种留着有何用？这碗药看着她喝下。”穆清寒的语气冰冷，好似恨透了郑婉茹与她的孩子。 “！”郑婉茹五雷轰顶般木在营帐外：彩云是穆清寒的人？他们要伤害自己的孩子！ “谁在那里！”巡夜的侍卫喊道。 郑婉茹来不及躲藏，已经被警觉的穆清寒捉住。 穆清寒咬牙喝道：“你怎么在这里？听见了什么？” 郑婉茹挣扎着，控诉着：“我什么都听见了！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既然都听见了，那就将药喝了。”穆清寒接过彩云手中端着的一碗汤药。 郑婉茹惊恐地看着逼近自己的汤药，牙齿打颤：“王爷，这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 穆清寒目光寒冷地看着她的肚子：“孽种留着又有何用？你想要孩子，本王以后给你便是！”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郑婉茹这辈子最悲伤的时刻，便是被穆清寒束缚着，听他口口声声地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被他一点一点的灌着堕胎汤药！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恶鬼面具，一句一顿：“穆清寒，你若是伤害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穆清寒目光冷冽，灌药的动作更加决绝。 …… 郑婉茹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这一次她的小腹真的干瘪了下去，恍惚间听见有人离开，又听见彩云点燃灯烛的细微声音。 “夫人，对不起。”灯烛落地的声音很小。 万籁俱寂，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郑婉茹是被浓烟呛醒的，努力睁开疲倦的眸子，便看见龙蛇一般纠缠的火焰扑面而来。 “救命……”郑婉茹呼救的声音最终被大火吞没，她挣扎着起身，想要逃出去，却被愈发狰狞的火焰逼到了角落。 郑婉茹蜷缩在角落，抬头望向门外，远远站着的站立的模糊身影那般神似穆清寒！ 郑婉茹死死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她的手抚在扁平的小腹上，就在不久前，这里住着她余生希望的寄托，却被穆清寒残忍的杀害！ 她的双眸缓缓流淌出血泪，曾几何时，有个少年说他会带着恶鬼面具杀伐四方，强大到无人能及，守护她一世无忧！ 可是后来，少年守护的人却不是她！ 郑婉茹前一刻以为只是自己孩子阻碍了郑婉兮孩子的恩宠，所以被迫打掉，此刻才明了，不仅是孩子，连自己也挡了郑婉兮的路！ 穆清寒竟然为了给郑婉兮正妃的名分，将自己活活烧死！ “穆清寒，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你和郑婉兮休得幸福，我和孩儿的鬼魂定要扰得你们一世不得安宁！” ===============从下一章开始入V，后续内容更精彩！登陆QQ或者微博进行快捷登陆，点击右上角进行充值，充得多优惠多哦。 【阅读登陆小提示】网站支持QQ和新浪微博登陆，可以一键登录，如果登陆出现页面问题，可以刷新或者返回网站首页。如果遇到不懂问题，请及时联系客服QQ：413391654客服热线：：18743956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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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寒伸出的手仅仅抓住一片虚无，如此反复，终于发现只是徒劳！ “穆清寒，你好狠的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郑婉茹原本明亮的双眸淌着血泪，她缓缓退回火海，愤恨的眼神直视着慕清寒，没有移开半分。 “不要！”穆清寒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之景全不见了！ 竟然在做梦！ 穆清寒依旧不相信昨夜的大火真实存在，以为昨夜种种不过是一场噩梦，郑婉茹还好好的活着，会为自己缝补衣裳，会为自己准备可口的饭菜，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小心翼翼且暖心地准备好一切。 穆清寒如今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中了郑婉茹的毒，无法自拔。 可是眼前的灰烬告诉他，一切都不是梦，他连她的尸骨都寻不到！ “全是假的！”穆清寒双眸一片灰暗，不顾众人阻拦，踉跄着步子踏进灰烬之中，一边寻找一边呼唤：“郑婉茹，本王不许你死！你怎么可以死！噗……” 心口剧痛再次袭来，吐出的鲜血很快与灰烬融为一色，消失不见。 穆清寒就在众人担忧的视线里，直直倒在了地上。 “王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六章 另有其人 穆清寒众望所归成为九五至尊，坐拥大穆江山，可是他越来越怀念戍守边疆的那段时日。 总有人寻着借口充盈他的后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始终不碰那些女人。 夜深人静时，穆清寒会觉得孤寂难熬。 曾几何时，总有一个人等待着他归来，她会温柔地接过战袍再道一句安好。又或者，她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自己，也是那般令人安心。 如今，回忆之景成了奢望。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皇上，太傅府来人禀报太傅夫人重病，臣妾可以出宫探亲吗？”郑婉兮小心询问着。 距离她意外流产已经过去了好几月，虽然穆清寒命人细细照顾着她，可是她能明显感受到，穆清寒在回避自己。 穆清寒看着面前清减了几分的郑婉兮，眼神复杂：“朕也想出宫走走，不如陪你一起去太傅府吧。” 郑婉兮欢喜应道：“谢谢皇上！” 皇上亲自陪着兮妃回府探亲，对于太傅府来说是多大的殊荣！ 穆清寒看多了谄媚嘴脸，太傅府众人追捧他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婉茹就不会这般聒噪，穆清寒记得她永远都是安静的模样，当初她似乎事事都循着自己的命令来做，可是接受惩罚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那般倔强。 如今他才明白，她的坚强与隐忍。 穆清寒寻着幽静的地方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院落外。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阻拦我们！”呵斥的声音透过围墙，传到了穆清寒的耳中。 “这些都是茹儿的东西，求求你们不要抢走。”另一个声音苦苦哀求着。 “茹儿？”穆清寒听眸色一暗，不由自主地踏进了破旧的宅院。 破旧的宅院，参差不齐的杂草，还有墙角处随风摇曳的蜘蛛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太傅府竟然有人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 穆清寒一直以为太傅宠妾，不想真相却是如此，他悔恨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皇上！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傅府的人早就看过穆清寒的画像，第一眼认出他后恭敬跪拜。 众人都跪拜着，唯独那个佝偻的妇人死死护着一个小木箱子，喃喃自语：“我的茹儿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穆清寒抿紧薄唇，妇人的言语字字拷打着他的良心，越是知晓一切遗憾无法弥补，心口越是沉闷。 “都是你们，你们这些恶魔！若不是你们逼着茹儿嫁人，她怎么远离京都，怎会丧命黄泉！”梅氏突然发狂，指着穆清寒大骂，一副癫狂之态。 “大胆梅氏！竟敢辱骂当今皇上！”管事大声喝道，使了眼色让小厮去押梅氏。 几人争夺间木箱落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竟然只是一些小孩子玩意。 木箱刚一落地，梅氏又哭又闹，竟然挣脱了几个小厮。 “什么鬼！护得跟宝贝似的，还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仆人见箱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声嘀咕着，顺手将梅氏推倒在地。 穆清寒见此眸色愈发暗沉，随后看向跪在地上捡拾东西的妇人。 “！”穆清寒陡然瞪大眼睛，一枚恶鬼面具被妇人小心地捡起放置在木箱中。 虽然没有细看，可是穆清寒一眼就认出了那枚面具，面具的笔画虽略显稚嫩，可是形神俱在，正是自己当年亲手涂描赠予一位小姑娘的面具！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七章 最恨欺骗 “这是什么！”穆清寒一把拿过面具咬牙问道。 众人以为皇上发怒了，连连跪地求饶，唯独梅氏就像是没看见一般，将面具从失神的穆清寒手里夺过，小心收藏：“这些都是茹儿的宝贝，我要替她收好，我的茹儿一定会回来的。” “大胆！”小厮看梅氏行为荒诞，大喝以后准备捉拿她。 穆清寒视线从木箱上移开，一脚将起身的小厮踹翻在地：“谁敢动她！” 太傅闻讯赶来之时正看见穆清寒一脚将小厮踹得吐血，吓得胆战心惊。 “皇上，可是这些下人惹你生气了？”郑婉兮上前问道。 穆清寒冰冷地看着郑婉兮：“兮妃，朕这辈子，最恨的便是欺骗。” 郑婉兮只觉得背脊一麻，陡然生出许多寒意，勉强维持微笑：“皇上可是九五之尊，谁敢欺骗您。都怪下人毛躁惹了您生气！来人，将这些没有眼力劲儿的杖毙！” “杖毙？”穆清寒记得当初的郑婉兮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如今却可以轻飘飘地说出“杖毙”？ 是郑婉兮一直在伪装，本性就是这般狠辣，还是因为环境与贪念，让她变得不择手段？ 当年的小姑娘到底是谁？ “立即杖毙！惹怒皇上，其罪当诛！”太傅谄媚应和道，生怕皇上发怒。 穆清寒心中虽有怀疑，却因是太傅的家务事不多过问，只是在离开时看似不以为意地说道：“太傅做事要有分寸，不能太过偏颇。” 回宫以后穆清寒一直放不下那枚恶鬼面具，便让暗卫潜入太傅府暗地打探一番。 暗卫很快带回了消息，原来当年在庄园里日夜照顾着自己的“郑家大小姐”，用恶鬼面具做伪装，激励自己成为大穆最强大男儿的小姑娘，不是自己眼疾恢复后第一眼看见的郑婉兮，而是郑婉茹！ “朕以为自己可以看破一切谎言……！”穆清寒摩挲着笔画稚嫩的恶鬼面具，额头青筋显露：“错了，都错了！” “皇上。”暗卫不得不继续禀报：“梅氏今早被人发现投井了。” “什么！”穆清寒大怒：“给我查，凡是与此相关人，全部押入天牢！” 暗卫心惊，却不敢疑问。 “将托付给刘侍郎的男童接回宫，立即寻到梅氏的亲生儿子，将他送到刘侍郎处，叮嘱刘侍郎须得细心培养。” “是！” 等到大殿空无一人时，穆清寒像是失去了灵魂，跪坐在地，以及其虔诚的姿势亲吻着暗卫拿回来的恶鬼面具：“我的小姑娘，我的小姑娘……” “噗……”心口泛起剧烈的疼痛，又是吐血。 “都弄脏了。”穆清寒喃喃细语，鲜血染上面具，他使劲儿擦拭着面具，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就像郑婉茹成了穆清寒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些鲜血已经融入面具。 “你一定怪我吧，你曾托梦告诉我做鬼也不放过我，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报仇？你若化作厉鬼来寻我报仇也是好的，你为何不回来寻我报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八章 红衣女子 “老人家，请问去京都的路怎么走？”一女子勒马询问路边经营茶摊的老人。 “京都？往西直走三十里就到了。”老人低头烧水，一边回答。 “谢谢老人家！”女子礼貌谢道，扬鞭正要离开。 老人抬头看见马背上的女子一身红衣，肆意张狂，连忙叫住正要快马离开的女子：“姑娘，你怎能穿着红衣！快快下马换衣，否则大难临头呀！” 女子回头，不以为意地笑道：“老人家，吃饭穿衣是自己的自由，怎会有大难？” 最终女子不顾老人家的善意提醒，驾马走远，那身红衣张扬明媚，成了广袤天地间最明亮的色彩。 女子刚刚离开不久，一男子骑马路过茶馆，焦急问道：“老人家，你可曾看见一位穿着红衣的姑娘？” “红衣姑娘呀？看见了，那姑娘不听劝阻，一身红衣去了京都……”老人家摇头惋惜。 “京都！月儿，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男子咬牙说道，同样快马加鞭，扬尘而去。 “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儿！我话还没说完，一个两个跑那么快干嘛！”老人家气极，却不得不高声提醒道：“皇上明令，凡大穆之人四年不得着红色，不得举行庆典活动！违令者，斩立决呀！” …… 先前骑着快马的红衣女子不消半日抵达京都城楼之下，看着巍峨的城楼，络绎不绝的行人，恍若隔世。 四年的时光，竟似一辈子般漫长。 “我回来了。”女子在心里默念着，不顾众人惊恐的目光，一身红衣的她牵着马儿缓步进城。 谁会想到，原本四年前死在边城的郑婉茹，会改头换面再次归来？ “姑娘，你怎能一身红衣！还不快快换了！”一善心妇人提醒着。 “为何不能着红衣？”郑婉茹反问道，一路上众人看她像是看鬼一般，穿着红衣又如何？ 那场大火毁了郑婉茹的容貌，幸得夜郎神医医治，换了一张面皮活着。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活得卑微，过得忐忑的郑婉茹，如今她是戚新月，夜郎国最尊贵的公主，为何不能随心而活？ “姑娘你不是大穆人吧？难怪不知道。四年前大穆大乱，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若不是皇上英明，亲自领兵镇压叛军，这大穆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谁也不想再经历如此惨烈的动乱，为了缅怀战乱中死去的将士，皇上亲自下令大穆四年内不得庆典，大穆之人四年内不得着红衣。” “呵！”郑婉茹冷笑道：“他有这般好心？再说不是马上就要到四年期限了吗？又有何惧？” 妇人不知郑婉茹在嘲笑谁，但是察觉此人并不听劝，不得不一边摇头走开，一边说道：“年纪轻轻，怎么就是想不开呢，好好活着不好吗？” 郑婉茹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忐忑不安的情绪压下去，曾将的她何尝没有为活下去而苟延残喘？ “哎呦！”一个尖细的声音惊呼道。 郑婉茹惊觉自己刚刚仰头行走没有看路，正要开口说声抱歉，却不想那男子反应更快。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男子怒骂道。 郑婉茹将道歉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无声地打量着男子，男子尖嘴猴腮，一脸凶相，可是他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却是难得的精致可爱，锦衣佩玉。 男子发现郑婉茹注意到怀里的孩子，连忙喝道：“看什么看！” 郑婉茹的目光再次落在孩子恬静的小脸上，肉嘟嘟的小脸，带着粉嫩的红润，安静睡着的模样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可爱，有些面熟。 如果自己的孩子还在，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郑婉茹如此想着。 男子神情有些惊慌，顾不得再次怒骂郑婉茹，裹紧孩子打算离开。 “慢着！”郑婉茹叫住男子：“孩子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这是我自己的孩子！要你多管闲事！”男子怒骂道：“贱人！” 郑婉茹手里握紧的长鞭快速甩出，男子摔倒的瞬间，长鞭将孩子卷着，稳稳地落在了郑婉茹怀中。 两人的异动引得旁人驻足观看，郑婉茹不仅不惧怕闹事被抓，反而走近挣扎起身的男子，睥睨道：“我这一生，最恨的便是“贱人”二字。更何况你还是个偷拐孩子的贼人！” 正巧一大群官兵奔跑过来，惊呼道：“就是他！快，将他捉住！”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十九章 再见不识 郑婉茹没有想到自己回归故里第一天歇脚的地方竟然是天牢。闭眸养神时听见有人在牢门处说话。 “大人，那些百姓都说她是救下孩子的女侠，我们将她关在牢房里，会不会引起百姓不满呐？”一狱卒忐忑问道。 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回道：“此女一身红衣，举止怪异，哪有什么能力引起民愤！” “大……大人！”又一声音惊呼道：“皇上！皇上来了！” 郑婉茹猛然睁开眼睛，惊讶中夹杂着恨意：大穆皇上？穆清寒？他为何来此？ 四年前，穆清寒平定边疆战事以后，亲率数十万将士回京平定内乱，彼时在位的皇上不知所踪，穆清寒由此顺利登上皇位，大穆渐渐国泰民安。 “什么！”被唤作大人的男子吓得扑通跪地，喃喃自语：“难道那个孩子不是小皇子，我们救错人了！” “小皇子？”郑婉茹心头一跳：“原来那是郑婉兮的孩子！” 难怪看着眼熟！郑婉茹这才明白，那孩子模样与穆清寒十分相似，不愧是父子。 她记得当年郑婉兮与自己怀孕时日差不多，若自己的孩子没有被迫流掉，也是这般大小吧。 想到孩子，郑婉茹眼眸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月儿！”有人闯入牢房，惊呼声打断郑婉茹沉思。 “你来啦！”郑婉茹望着虽风尘仆仆，依旧俊朗非凡的戚夜，眉眼带笑。 戚夜还未开口，一抹明黄闯入了郑婉茹的视线，她脸色微顿，终于相见了！ “夜郎太子，公主可有不妥？”穆清寒还未走近，只看见一个身姿娇小的红衣女子依偎在夜郎太子的怀里。 夜郎太子宽大的身躯将女子遮挡得严实，穆清寒看不清女子样貌如何，可是他看见鲜红的衣角，心头蓦然一痛，向后踉跄了一下。 “皇上！”紧随其后的侍卫以为皇上旧疾复发，连忙上前搀扶。 穆清寒抬手无声制止他人靠近自己，早先听闻夜郎国极度看重新月公主，特别是太子戚夜，无比宠爱其妹。今日亲眼所见，果然不假。 戚夜将郑婉茹抱在怀里，宽大的身躯遮住了身后人打量郑婉茹的目光：“多谢皇上相助，吾妹安好。” “朕应该感谢公主殿下，若是没有公主相助，吾儿恐怕被贼人害了。”穆清寒继续说道：“此地非叙旧佳处，朕已命人在德福宫置好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还请太子与公主与朕回宫，以报恩情。” “皇上客气了，本太子携皇妹游历山水路过大穆，皇妹顽劣，进宫恐多有不便……”戚夜斟酌着拒绝穆清寒进宫的提议。 “太子何不问问公主的意见？”穆清寒及时制止了戚夜的拒绝。 此刻郑婉茹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汹涌的恨意被她咬紧牙关压抑着，躲在戚夜怀里的模样像极被吓惨的模样。 戚夜感受到胸口处的衣服被温热的泪水浸湿，眸子一暗：自己一直在她身边，可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爱也好恨也罢，全是关于身后的那个人！ “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穆清寒蹙眉，以为她在牢房里受了欺负，大声喝道：“全部人自行领罚，杖罚一百！” 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与狱卒吓得跪地不起，杖罚一百，恐怕是没命看见明日的太阳。 “慢着！不关他们的事，勿须责罚。”郑婉茹喝道。 穆清寒因她的阻止蹙眉思索，从来没有人敢忤逆自己的命令。 跪着的众人不仅不感谢郑婉茹，反而因她的言语而愈发惶恐不安。 郑婉茹心底冷笑：穆清寒果然没变，动不动就罚人，对部下如此，当年对自己也是如此。 “皇上，本公主一切皆好，何必为此刑罚他人？”明亮的眼眸带着惑人的光彩，娇美的容颜更是让人心动。 “！”穆清寒看清女子的模样，就像是某些记忆被唤醒，漆黑的瞳孔一阵紧缩，早已忽略她正着一身红衣。 “公主可有什么指教？”穆清寒问道，衣袖下的手掌悄然握紧。 郑婉茹对上穆清寒深邃的目光，不惊不慌，晃着戚夜的胳膊一副少女模样：“太子哥哥，大穆皇宫里会有我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吗？” 戚夜蹙眉：“月儿，你该即刻回国，母后若是知晓你偷偷出宫，恐怕要担心。” “咳咳，朕以为，大穆皇宫珍品美食繁多，公主不妨进宫经历一番。太子若是不放心夜郎皇后担忧之心，朕亲自启书，承诺护好公主，如此可好？” “真的吗？太子哥哥，我们顺便逛逛再回夜郎好不好？”郑婉茹继续摇晃着戚夜的胳膊软磨硬泡着他松口答应。 戚夜知晓郑婉茹的打算，他想即刻带走她，可是她却想尽一切办法再次回到穆清寒身边！ “好。”戚夜无力应道，攥着的手越握越紧。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章 思念成疾 穆清寒将夜郎太子与公主安置妥当以后，迅速赶往庆元殿，正是小皇子的寝宫。 “皇上！”宫人看见穆清寒，跪拜禀报情况：“小皇子已经歇息，兮妃白日里探望小皇子，奴才遵命将她拦在了殿外。” “嗯。”穆清寒应后摆手，挥退所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走近小床。 白日的事情扰得穆清寒心绪纷乱。 看着熟睡的孩子，他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茹儿，你看，念念和我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家都是这样说的。”穆清寒说罢小心翼翼给孩子盖好被子：“当年都怪我太糊涂，竟然相信那些奸细说的话，念念长得越来越像我，怎么会是孽种。茹儿……” 想得越多，悔就越多，痛就加剧几分。 “噗……” 悲伤太浓，悔恨太多，剧痛袭上胸口，穆清寒来不及掏出药丸，生生吐了一口血。 向后踉跄了一步，扶着身边的椅子勉强站稳。 “父皇？”小皇子穆念白日里被人下了迷药拐出皇宫，夜里睡眠浅，听见声音后睁开了眼睛。 当他亲眼看见父皇嘴角流淌着鲜血，吓得脸色惨白，急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跪在穆清寒身边，抿嘴正要哭泣。 “不许哭！”穆清寒不想孩子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语气冰冷：“父皇无事，你是皇子，继承大统之人，应当成熟稳重，喜怒不显于色，怎能如此大惊小怪！” 念念听后果然迅速止住了哭声，来不及擦去的眼泪挂在脸颊上，四岁的孩童显露出超乎年龄的沉稳之气，低头认错：“儿臣记住了。” 穆清寒从怀里拿出贴身的手帕，不忍心用它擦拭自己嘴角的鲜血。 这是穆清寒昏迷那段时日，郑婉茹留下的。 穆清寒一直知晓自己能够平安度过那次难关皆是因为有她。 脑海里浮现出她垂眸与肚子里孩子说话的模样，是那般温柔美丽，万般让穆清寒牵挂怀念。 即使岁月如梭，记忆却不曾淡去，思念反而愈发浓烈。 可是大火将一切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留下，仅仅这块手帕被他贴身珍藏。 “大穆四年不得庆典，不得着红衣”是穆清寒亲自颁布的法令，因为他怕红色，他更怕火，那场大火是他永远的痛！ “父皇，念儿知错了。”小皇子知晓穆清寒十分珍惜这块手帕，有时候父皇还会看着它发呆许久。 穆念举起手臂，用自己雪白的衣袖为穆清寒擦拭嘴角的鲜血：“父皇，念儿会快快长大，再也不让父皇担心。” 穆清寒欣慰地拍了拍念儿柔弱的肩膀：万幸孩子还在，自己与茹儿的孩子还健康的活着。 那日穆清寒的确逼迫郑婉茹喝下了汤药，可是药效还没有起作用，郑婉茹就发作了，昏迷中诞下的男婴被穆清寒派人连夜送走，对郑婉茹谎称孩子已经流掉了。 “今日的事情不怪你，怪父皇，差点酿成大错。”穆清寒温柔的手指轻轻拭去念儿脸颊上的眼泪，：“以后切莫相信任何人。” “父皇也不可以相信吗？”念儿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穆清寒的容颜，好似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穆清寒只道：“嗯。父皇也是不可信任的，不然你的母妃怎能离开我，父皇做了太多难以挽回的错事。” 穆清寒吞下药丸缓了心神以后亲自给念儿换下了带血的衣裳。 “念儿，父皇生病的事情不可让其他人知晓。” 穆清寒临走前将念儿换下的带血衣裳丢进火盆里，背对着火焰再次叮嘱着穆念。 “父皇，念儿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母后？”穆念是个聪明的孩子，今日若不是有人冒充母后的熟识欺骗他，他怎会着道？ “等你长大了，自然会见到。”穆清寒前行几步，又顿住：“今日救下你的是夜郎国的公主。夜郎太子和公主安排在德福宫，寻个好时机，好好谢谢夜郎公主。” 穆念沉稳应道：“是，儿臣遵旨。” 小小的身子不折不扣地行礼，恭送着父皇离开，直到火盆里的血衣燃尽以后，他才唤了宫人进来打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一章 皇子欢喜 郑婉茹与戚夜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你必须即刻回国！”戚夜坚决道：“月儿，一切都过去了！当日我从火中将你救出来，便不想你再次踏入火坑，与穆清寒再有纠缠！” 郑婉茹怎会不知戚夜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可是昔日的怨恨深种，怎能说放就放？ “我活着便是为了报仇，我不回去！” “你！皇妹是夜郎捧在手上的明珠，从小体弱多病，终究没有活过十二岁，你虽大她几岁，可是你的容貌与月儿有几分相似，这才让神医融合了月儿与你的容貌，让你代替月儿化解母后思念月儿的忧思。你真的要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只为了与早该忘记的过去苦苦纠缠？” 戚夜质问道，他恨不得将她骂醒，可是他舍不得，因为她在他的心里，早已经不是皇妹的替代品。 “苦苦纠缠过去？我也不想苦苦纠缠过去，可是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呀！”郑婉茹看似洒脱，可是仇恨早已在她心头扎根：“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难道就这样枉死？” “月儿，听我的话立即回夜郎，以后你会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与他儿孙满堂。”戚夜再次劝解。 “离开大穆之前，我想见见娘亲和弟弟。”郑婉茹心里记挂着的不仅仅是报仇，还有亲人。 戚夜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将她揽在怀里，欢喜应道：“好，我立刻派人去寻。” “怎么了？”穆清寒踏进德福宫看见的便是戚夜与公主温馨拥抱的场景。 戚夜对待其皇妹，就像是对待珍待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般，是那样的温柔虔诚。 这些让穆清寒心头无端生出几分烦闷，他将此番反应归结为夜郎公主有几分神似郑婉茹的缘故。 夜郎太子对自己皇妹如此亲昵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存在的，有了公主做对比，也许郑婉茹与夜郎太子根本就是清白的！ 穆清寒再次悔恨自己当初不相信郑婉茹，甚至怀疑她与夜郎太子有染！ 戚夜握着郑婉茹的手解释道：“皇妹自小养在皇宫，不曾远游，离宫几日有点想家了。我刚刚还在笑话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羞不羞？” 郑婉茹脸颊微红，气呼呼地看着戚夜，正要反驳。 “羞。”一个甜糯的声音回道。 郑婉茹的表情顿时僵住，缓缓看向发声处，果然是个小孩子：他乖巧地站在穆清寒腿边，眉目精致，看起来软糯可爱。正是自己从贼人那里救下的孩子。 “！”穆念却在看清郑婉茹的模样后惊喜不已，他知晓她是夜郎的公主，也知晓是她救了自己，可是她长得和画上的母后很像！ 穆清寒早已经察觉到穆念欢喜的心思，心有愧疚：这么多年来，念儿只能看着自己描摹的画像认识茹儿，如今看见神似郑婉茹的夜郎公主，怎会不激动。 “念儿，怎能如此失礼！”穆清寒冷声呵斥道。 穆念只是个四岁的孩子，郑婉茹没有想到穆清寒竟然对他如此苛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望子成龙”？ 念此郑婉茹的心头百般不是滋味：他是郑婉兮的孩子，注定一生辉煌，而自己的孩子因为阻碍了他人，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永远离开了自己。 “公主，对不起，念儿错了。”穆念上前毕恭毕敬地道歉，却发现面前的女子满脸落寞，以为是自己导致的，连忙补充道：“公主，念儿真的错了，你用戒尺罚我吧！” “小皇子，我大你许多，不该与你计较的。”郑婉茹微笑着蹲下身子与念儿对视：“而且，你没错。” 从来没有人像郑婉茹这般对待穆念，平等且细腻，带着让人信赖的温暖。 即使穆念才四岁，可是已经能自行判别好坏。他第一次想要主动靠近除了父皇以外的人，如果夜郎公主是自己的母后该多好？ 念儿最终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郑婉茹。 穆清寒见此眸光微闪：传闻夜郎公主年纪不过十五，容貌妍丽，气质超凡，才情横溢，求娶之人难以计数，但皆因夜郎皇家不舍公主嫁与不爱之人，特允公主自寻夫婿。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二章 愿嫁愿娶 “皇上，夜郎公主求见。”宫人进殿禀报。 “夜郎公主？”穆清寒揉了揉眉头，这才想起夜郎公主逗留皇宫好几日了。 虽是短短几日，此女早已把后宫搅得一团乱，更让穆清寒哭笑不得的是被他冷落的妃嫔们，因为受到她关于“追求真爱”的蛊惑，纷纷闹着要出宫。 “宣。”穆清寒原本不打算与夜郎公主接触过多，如今却压抑不住心头生出的兴趣。 就在穆清寒继续翻阅奏折之时，夜郎公主缓缓走进殿内，一改近来风风火火的小孩子心性，伶俜姿态端庄优雅，温柔体贴：“皇上，这是我亲熬制的参汤，补补元气。” 穆清寒听此神情一愣，顺着眼前的银碗看向眼前的人，竟有一丝恍惚，好似看见故人踏着夜色而来，脱口而出：“你是谁？” 郑婉茹将参汤放在穆清寒面前，轻笑道：“皇上近来太过辛苦，竟然忘了我是谁。” 相似的眉眼，就连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芳香也是那般相似，穆清寒已经分不清倒底是真还是梦。 郑婉茹好似恶作剧得逞一般看向穆清寒，谁知穆清寒快速地抓住她的胳膊，向前狠狠一拉。 “啊！”郑婉茹尖叫出声，一下跌在了穆清寒怀中。 “公主今日来大殿所为何事？”穆清寒扣着怀里的人不想让她起身。 此刻的他双眸一片清冷，再无迷茫。 “你！”郑婉茹挣扎一番：“放开我！” 穆清寒嘴角微扬：“为何要放开，公主主动对朕投怀送抱，朕不回应，岂不是驳了你的面子？” 郑婉茹暗骂穆清寒无赖，可是对上他冰冷的眸子才知，他不过是在捉弄自己罢！ “你！”郑婉茹挣扎不了，索性娇媚一笑，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穆清寒的脖颈，就像是索要稀奇玩意的小孩子：“皇上，月儿如何？” “公主自然是极好的。”穆清寒客观回答。 “你愿意娶我吗？”郑婉茹问后立即低下了头，好似说出了极难堪的心事：“反正都要嫁人，嫁给你应该不会太差。” “公主若是愿意嫁，朕当然愿意娶。”穆清寒虽然笑着回答，可是眸子里的冷意加浓了几分。 穆清寒以为夜郎公主有什么不同，如今看来和其他女子一般，本质上没什么特别的。 “我当然愿意嫁！只要你答应让我做大穆的皇后，我便嫁给你！”郑婉茹“天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让穆清寒明了她所求的正是大穆的后位！ 此话一出，郑婉茹明显感应到慕清寒身子一顿，继续加了一把火，“天真”道：“我是夜郎最尊贵的公主，你若是娶了我，定不亏！” “如此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穆清寒放开怀里的夜郎公主，并主动将她推开：“大穆的皇后只能朕认定的女子！” “是郑婉兮吗？”郑婉茹被推开后脱口而出。 穆清寒蹙眉逼问郑婉茹：“谁告诉你这些的？” 郑婉茹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连忙佯装毫不在意：“原来皇上真如传闻所说，是个深情之人，弱水三千，只饮兮妃一瓢。后宫之人只要是长了眼睛，就会知道皇上宠爱兮妃娘娘，她必是皇上认定的女子。” “公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请自行离开，朕还需处理国事。”穆清寒坐下翻阅奏折，拒绝与夜郎公主继续交流。 “既然皇上有了心上人，那我另寻夫婿便是，何必将我认作别有心思的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郑婉茹瘪瘪嘴，伸手去端参汤打算离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三章 莫违人伦 郑婉茹如今的容貌极具欺骗性，此番举动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发着小脾气。 穆清寒原本冰冷的眸色因为她的反应添了几分暖色：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夜郎公主自小被保护得未受到世俗沾染，今日所为大抵也是性情所致。 “慢着。这参汤既然是给朕的，为何又要端走？”穆清寒及时喝止夜郎公主伸向参汤的小手。 郑婉茹垂眸掩饰得逞情绪，继续用不满的语气说道：“你都不喜欢我，我为何要将自己熬的参汤给你喝？” 穆清寒被她的话噎着，自己刚刚才拒绝了她，这会儿又腆着脸要参汤喝，确实不妥：“咳咳，朕只是觉着参汤端来端去放凉了，反而浪费了。” 郑婉茹笑道：“原来皇上是如此节俭之人，难怪大穆在你的治理下越发繁盛了。那请皇上喝了这碗参汤把。” 穆清寒接过参汤，尝到第一口的时候瞳孔闪过一丝惊喜：竟是如此相似的味道！ 自从与夜郎公主相识，众多的相似糅合在一起，让穆清寒疑窦丛生。漆黑的眼眸看向夜郎公主，却发现她望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穆清寒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一口饮尽参汤，却不知微微抖动的手泄露了几分情绪。 放下银碗后看见她依旧偏头看着自己，最天真无邪的模样，他的心无故柔软。 吃人嘴软，既然喝了参汤，穆清寒不好继续赶人，只得旁若无人地继续批改奏折。 他执笔而坐，视线落在奏折上，可心思却随些余光落在了软榻上坐着的女子身上：她一副惬意悠闲的模样，悬空的双腿一晃一晃的，晃得他的心也起了涟漪。 宫人悄无声息进来挑灯了好几次，穆清寒处理完事情以后，抬头才发现夜郎公主竟然坐在软榻上睡着了。 穆清寒悄然走近，心里感叹夜郎公主举止行为真的像个孩子，有哪国公主，哪家大小姐会与男子待在一屋，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皇……”宫人正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却被穆清寒抬手制止了。 穆清寒看着恬静睡着的小脸，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而后压制着心里的躁动亲手将郑婉茹抱回了她歇息的寝宫。 “皇上，近来多有叨扰，谢谢皇上对吾妹的照顾。”戚夜堵在德福宫门口，伸手打算接过穆清寒怀里的郑婉茹。 穆清寒不语，也不放下怀里的女子，径直走向殿内。 “皇上，月儿是夜郎的公主，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就此止步！”戚夜再次拦在穆清寒面前。 穆清寒不言，抱着郑婉茹的手收紧了几分，不想放手。 戚夜脸色也不好看，毕竟他不过是走开一日，两人发展速度如此之快！ “咦？回来啦？”郑婉茹突然出声，半睁着惺忪的眼眸，利落地从穆清寒怀里跳下来。 而后她继续半眯着眼睛晃悠悠地走回自己休息的地方，居然忽略了身后的穆清寒和戚夜，好似疲倦极了的模样。 戚夜看着郑婉茹晃悠悠的身影，正要上前追问，却被穆清寒阻拦：“夜郎太子，公主乏累得很，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 “她是我的皇妹！本太子去看看又怎样？”戚夜反驳道。 “夜郎太子说得没错，她是你的皇妹。切莫违了人伦，为天下人不齿。”穆清寒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提醒道。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四章 大穆皇后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数声陡然响起。 推门而出的郑婉茹顿住脚步，一脸迷茫：“发生了何事？你们这是做什么？” “公主今早起晚了，皇上刚刚颁布圣旨要迎娶公主为大穆的皇后！”一个早就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今日穿上了喜庆的衣裳，居然比自己受宠还要欢喜。 “等下！你说什么？”郑婉茹还记得作夜在大殿睡着以后被穆清寒亲送了回来，结果自己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着。 不过是错过一个早上，怎么错过了这么多事情？ 而且，昨晚穆清寒亲口拒绝了自己，怎么今日突然又颁布这样的圣旨？郑婉茹无法摸清穆清寒的心思。 …… “公主！公主！你不能进去！” “皇……”郑婉茹顿住脚步，剩下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 “皇上，臣妾的手艺可有退步？”郑婉兮欢喜问道，余光瞥见夜郎公主僵硬的表情，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不错，在朕看来，兮妃的手艺应该是进步了。”穆清寒就像是没看见夜郎公主一般，温柔地握着郑婉兮的手：“这种事情交给宫人便是，何必亲自动手。” 这是四年来，穆清寒第一次这般温柔地对待郑婉兮，让郑婉兮错觉回到了以前的时光，欢喜地看着穆清寒，顺势倒在穆清寒怀里：“皇上，你对兮儿真好！” 郑婉茹见此暗自握紧衣袖下的手，顿了神色后无视宫人的阻拦继续走进殿内：“皇上，月儿不亲自来，还请见谅。” 穆清寒将兮妃揽在怀里，嘴角含笑，直到夜郎公主走近才抬头看向她，蹙眉问道：“公主来此所为何事？” “屏退所有无关人，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郑婉茹挑眉说道，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更加符合她是被宠坏的公主形象。 郑婉兮知晓夜郎公主口中的“无关人”正是自己，可是她却将穆清寒抱得更紧了。 穆清寒轻轻拍了拍郑婉兮的后背以示安慰：“兮妃不是无关人，公主有什么想要与朕谈的？” “好，既然皇上不介意，我又何必介意？”郑婉茹寻了舒服的软塌坐下：“皇上为何突然颁布圣旨？昨夜你亲口告诉我，你意不在我，既然如此，本公主意也不在你，那你为何要下旨迎我进宫为大穆皇后？” “哐当”一声脆响，郑婉兮手中的玉碗落地摔成了几瓣。 “啊！” 郑婉兮慌忙蹲下身子去捡拾碎片，锋利的棱角将她手指割破，很快冒出血珠，可是她咬牙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垂眸暗自落泪，正是一番令人怜惜的模样。 郑婉茹嘴角牵起一抹冷笑，郑婉兮一如既往的擅长撩拨人心，这番可怜模样，肯定会让穆清寒心软心疼，以前的自己经常着了她的道。 郑婉茹抬眸去看穆清寒的反应，哪知穆清寒不仅没有主动安慰受伤的郑婉兮，反而一直看着自己，她就像是被穆清寒锁定的猎物，不能挣脱他撒下的大网。 “朕认定的那人早已不在人世，大穆不可终日后位空缺，公主是夜郎的明珠，自然担当得起这后位。” 郑婉兮听此紧紧攥着碎片，直到手掌鲜血淋漓也不曾察觉：“皇上，兮儿怎么办？你将兮儿放置在何处？” 四年来，郑婉兮过得煎熬，一年四季，春去冬来，她能见到穆清寒的次数能用手指数清，甚至只是远远地看着，从未有过今日这般亲昵接近过！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五章 喜新厌旧 郑婉茹诧异穆清寒对待郑婉兮的冷漠态度，他以前那般宠爱郑婉兮，为何今日对她受伤视而不见？ 只见穆清寒轻轻抬起郑婉兮的下巴，看着泪眼婆娑的脸，温柔说道：“兮妃，四年前朕就告诉过你，朕一生最恨的便是欺骗。” 他不想听郑婉兮的任何解释，喝道“来人，将兮妃带去医治。” 温柔的语调，说出的话却能将人伤得遍体鳞伤。 郑婉茹看着今日的郑婉兮，就像是看见了昔日的自己，不由得心底发寒，直到殿内只有两人时，轻笑道：“想不到皇上原来是个喜新厌旧之人。” 穆清寒缓步走近郑婉茹歇息的软塌：“非也，朕只是在赎罪罢。” “赎罪？皇上乃九五之尊，谁人敢让你赎罪？”郑婉茹对上穆清寒深邃的眼眸，暗道不好，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她想要起身告辞。 “公主莫慌，可愿意与朕品茶赏画？”穆清寒将郑婉茹圈在自己与软塌之间，让她无法逃避。 郑婉茹不知穆清寒意图如何，气急的小脸一片绯红，就像是诱人采撷的蜜桃：“你让开！本公主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近来多有叨扰，我寻到太子哥哥以后便会离开，多谢皇上近来的招待！” 穆清寒不但没有让开，反而越逼越近：“公主，为何不愿意做大穆的皇后？” “为什么要做大穆的皇后？昨夜不过是个玩笑话，何必当真。”郑婉茹心绪烦乱，第一次生出后悔的心思，也许自己不该主动招惹穆清寒的。 “可是朕当真了。”穆清寒突然站直身子：“朕这里有一幅画想要邀请公主一同品鉴。” 郑婉茹以为穆清寒会拿出一幅传世珍品，哪知打开却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这！”郑婉茹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内心的震撼，怎么可能！ “是不是与公主有几分相似？说来有缘，朕第一次见到公主，也曾有片刻错觉，以为是她回来了。”穆清寒轻轻摩挲着画像上的女子，深情不已：“朕这一生无愧任何人，唯独有愧于她。” “够了！”郑婉茹咬牙喝道：“想不到大穆皇帝不仅喜新厌旧，还是个满嘴谎言的伪君子！” 郑婉茹不相信穆清寒的神情，他若是真有情，怎能亲手毒害自己的孩子！怎能看着自己活活被烧死！ “公主与朕接触不多，为何如此武断认定朕就是不堪之人？还是说，公主早已认识朕？”穆清寒步步逼近，低声问道。 “有些人，一眼就可以判定是何种品性！”郑婉茹大力推开穆清寒，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跑出大殿。 穆清寒抬起的脚步却因自己手背上的一滴温热的眼泪而顿住，沉思道：“她哭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六章 魔怔恶念 郑婉茹意识到自己被限制不得出宫时，早已联系不上戚夜，更不知他去了何处，留下她一人孤军奋战。 “公主，我们来捉迷藏好不好？”穆念提议道。 今日因为陪夜郎公主玩耍，穆清寒特别准许念儿半天假期，而且叮嘱他不许调皮戏耍公主。 穆念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戏耍公主，可他不保证会不会戏耍他人。 “公主，你们夜郎也会有这样的山水吗？”穆念只有与与郑婉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真正回归孩童本性，天真无邪，再也不是板着脸的小大人。 郑婉茹盯着小小的背影，瞳孔被暗色笼罩：当初若不是郑婉兮也怀上了孩子，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死？自己若不是流产伤了根本，怎会被困在火海差点活活烧死？ 自己的孩子死了，郑婉兮的孩子凭什么好好的活着？ 穆念等不到回应，转身看向郑婉茹，却看见她正望着自己发呆，眸子里闪过怪异的色彩：“公主，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啊？什么问题？”郑婉茹回神后愧疚问道：“对不起呀，小皇子，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没什么啦！公主，你陪我玩游戏吧！”穆念提议道，因为他实在是厌烦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 因为前段时日被人拐骗出宫，穆清寒安排了十个暗卫时时刻刻保护念儿。 “怎么玩？”郑婉茹随口问道。 “公主，你看这些荷花开得多好看？”穆念指着一湖荷花问道。 微风吹来，还有阵阵幽香，郑婉茹笑着回道：“的确好看。” “那就好！我们来玩捉迷藏吧！”穆念话题一转，而后提议。 “昂？捉迷藏？”郑婉茹打量四周都是假山假水，十分适合躲藏，但是看着穆念对荷花池十分感兴趣的模样，看来他已经决定躲在何处了。 “我躲，你来找我！”穆念不管郑婉茹是否答应，拉着她闭眼坐在水榭里，而后悄悄躲了起来。 郑婉茹过了许才睁开眼睛，看见停泊在湖边的小船不见了，而且岸边的荷花也显露出一行被折断的痕迹，看来小皇子真的躲进莲湖中了。 “小皇子，我来找你啦！”郑婉茹如此喊道，可是一直坐在水榭里不曾起身真正去寻人。 天气变化莫测，刚刚还艳阳高照，突然乌云密布，不消片刻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郑婉茹的心从愤恨，到淡定，再到不安，当豆大的雨点打得荷叶东倒西歪的时候，穆念一直没有出现。 郑婉茹再也坐不住，暗道自己魔怔了：即使他是郑婉兮的孩子，可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自己若是对他的安危视而不见，甚至推动他遇见意外，那自己和蛇蝎心肠的郑婉兮又有什么区别！ “小皇子，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郑婉茹呼唤声引起了守在一旁的宫人的注意，这才发现小皇子已经消失很久了！ 正是瓢泼大雨，一群宫人在夜郎公主的带领下四处呼唤寻人。 “公主人呢！”闻讯赶来的穆清寒冒雨进了水榭，却发现原本停留在此处的郑婉茹不见了！ “公主说小皇子可能进了莲湖，她去寻小皇子了。”宫人跪地解释道。 “该死！皇子已经回了庆元殿，你们怎么不通报公主！公主若是出了事，朕要你们的脑袋！”穆清寒说罢快步踏上小船，亲自摇着小船，循着痕迹进了重峦叠嶂的莲湖。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七章 一起去死 穆清寒很久没有体会这种焦灼的心情，直到看见身着红衣的姑娘小小的一团躲在荷叶下，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郑婉茹撑着的小船因为荷叶叶梗的牵扯，行进不了半步。 “小皇子。你在哪里？我看见你了，别躲了，快跟我回去吧。”郑婉茹抻着脖子呼唤着，穆念若是因为自己出了事，自己会愧疚一辈子！ “跟朕回去！”穆清寒上前握住了郑婉茹的手，竟是那样的柔软！引得他心头一阵悸动。 “啊！不要碰我！”郑婉茹像是被毒蛇咬了一般惊呼道，愤恨地看着眼前人，随后狠狠甩开了穆清寒的手，满身戒备地后退着。 “公主快随朕回去！淋雨对身子不好。”穆清寒强势攥着她，打算将她挪到自己的船上来。 雨势越来越到，荷叶东倒西歪，已经遮挡不了风雨。 郑婉茹看着眼前霸道依旧的男子，浑身颤抖着，大火那日，那个冷漠看着一切的身影，他可以冷漠对待自己的生死，他又怎会不忍心看着现在的自己淋雨，还担心自己的身子！ 一切都是因为昔日的她是卑贱的妃子，可是今日的自己，是夜郎的公主！ 真是讽刺！可这错位的关心，自己不稀罕！什么心爱之人，大穆皇后，统统都不稀罕！ “放开！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皇上尊重一些！而且皇子至今没有寻到，你怎不担心？” “皇子已经回了庆元殿，还请公主随朕回去。” “什么！他回去了！”郑婉茹心头一松：“没事儿就好。” 郑婉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一心为穆念着想，这般善良体贴的模样，加深了穆清寒眸色的漆黑。 就像是被蛊惑一般，穆清寒完全不顾郑婉茹是否愿意，将她一把搂在了自己怀里！ 他的好，对郑婉茹来说就是毒药，当初对他的爱有多深，如今的恨就有多深。 明知是火坑，怎能再次奋不顾身？那就一起去死吧！ 郑婉茹挣扎着，不慎落水，而后故意将穆清寒也拉入水中，心里默默念着：“孩子，娘亲马上就来陪你了。” 穆清寒没有想到她宁死也不愿与自己回去，感应到握着自己手掌的小手越来越无力，在小手即将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头一痛。 那抹红色的身影渐渐远离自己，就像是昔日郑婉茹渐渐远离自己一般！ 郑婉茹脑海里快速闪现过诸多场景，只道命运捉弄，阴差阳错。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郑婉茹以为此生已经结束，不想嘴唇被堵上，一口气渡了进来，浑身无力的她被人抱着缓缓上浮，最终陷入黑暗。 …… “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穆念跪在地上，双掌因为戒尺惩罚浮肿一片。 “穆念，朕对你是不是太过放心，才让你如此顽劣！”穆清寒气急，手中握着的戒尺即将再次打在穆念的后背上。 “皇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郑婉兮及时制止了穆清寒鞭打的动作：“念儿还小，禁不住你这样打呀！” 穆念红着眼眶一直没有哭出来，抬头看着一直黏在父皇身边的郑婉兮，瓮声瓮气说道：“不劳兮妃假好心！本皇子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我认！可是兮妃为何让下人制造我进莲湖的假象？” “兮妃，皇子说的可是事实？”穆清寒冷声问道。 郑婉兮被穆清寒嗜血的眼眸吓得扑通跪地，慌忙解释：“臣妾从未做过！小皇子，我一直将你视为己出，你怎能如此诬陷我？” 郑婉兮握紧手掌，她没有想到穆念如此聪明，自己让人对小船做了手脚，又让人误导夜郎公主以为小皇子进了荷花池，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着，可他一个孩子如何知晓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八章 肌肤之亲 戚夜进宫的时候听闻夜郎公主落水了，径直闯进德福宫。 却被告知夜郎公主被移居到了椒房殿！椒房殿是大穆皇后的寝宫！ 戚夜赶到的时候，便看见穆清寒正要大义灭亲，继续鞭打小皇子。 可他一点儿也不关心其他人的死活，他只关心郑婉茹安危。 “穆清寒，你就是个混蛋！”戚夜上前快速出拳，直直对着穆清寒而去。 穆清寒迅速躲过攻击，拳头堪堪擦过脸颊，很快化被动为主动，将戚夜阻拦在殿门外。 “夜郎太子，这是大穆皇宫！” “让我进去。我要带月儿回夜郎！”戚夜后悔了，自己不该心软，不该让郑婉茹回来！更不该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大穆皇宫！ “你不能带她离开。”穆清寒拒绝道。 一直跪在地上的郑婉兮绞着手帕，原来皇上真的对那个夜郎公主动了心思！小皇子这个刺头还未除去，如今又多了一个刺头！ 穆念听闻夜郎公主不会离开，欢喜不已，眼眶的红色也淡了许多。 “为什么，她是我夜郎的公主！为何不能离开！”戚夜质问道。 “因为她是我大穆的皇后，与朕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穆清寒想起水底的那一吻，竟是如此让他心动，失而复得的心动。 “什么！”戚夜踉跄一步：“怎么可能？月儿是夜郎的公主，不怕寻不到好夫婿，就算找不到，本太子养她一辈子便是！不劳你一个外人担心！” 戚夜不知两人发展到了什么阶段，可是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他必须将郑婉茹带回去！ “呵呵，夜郎太子，你确定我是外人，而你不是外人？”穆清寒冷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戚夜心头一惊，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便是太子理解的意思。大穆已经有四年没有举行庆典活动了，朕打算在册立皇后之日好好热闹一番。” “你敢！” “我为何不敢？来人，送夜郎太子出宫。”穆清寒说罢牵起穆念的小手，缓缓走进椒房殿。 穆念听得半懂，知晓皇后便是自己的母后，一边打嗝一边问道：“父皇……咯……念儿是不是有母后了。” “是的，念儿即将有母后了。”穆清寒心疼地回握着念儿的小手：“母后生病了，念儿以后多来陪陪她。” “好！念儿会记着的。” 一大一下的身影缓缓走进内殿。 “夜郎太子，您还好吧？”郑婉兮被宫人搀扶起身，体贴询问道。 郑婉兮没有想到夜郎太子竟然如此反对夜郎公主的婚事，她以为他会是突破口。 戚夜只是冷冷地看了郑婉兮一眼，而后看向守卫戒备的内殿，最终甩袖而去，丝毫不想搭理郑婉兮。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二十九章 念儿认母 郑婉茹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太大的震惊，因为她曾经历过这样的日子。 那场大火熏坏了她的眼睛，淌出的血泪结痂，融入灼伤的肌肤，若不是神医相救，她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眼睛坏了，听力却异常敏感，她从呼吸声中分辨出身边有两人，一大一小，而且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龙涎香。 因为看不见，细微的声音都会被刻意放大百倍，从而引起心里巨大的惶恐。 “啪嗒……”极细微的泪水落地声被她捕捉到，伴随着隐忍的呼吸声。 “念儿，是你吗？你在哭？”郑婉茹试探地挥了挥手，轻声问道。 她太了解这种哭泣，因为要忍住不哭，便要忍住抽噎声，让眼泪无声落下，丝毫不惊扰他人。 当初的她便是如此忍住不哭，到最后再也不会哭泣，忘了哭泣。 可念儿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而已，他为何要隐忍到这般地步？ “念儿错了，念儿以后再也不调皮了。母后可不可以不要离开念儿！”念儿终究忍不住心底的思念，扑在郑婉茹的怀里，苦苦哀求着。 “母后？”郑婉茹僵硬着身子，将念儿从自己的怀里拉开：“小皇子你喊错人了。” “我没有说错，你就是念儿的母后！你就是！”穆念固执地抱着郑婉茹不撒手：“父皇，你快说呀，你快说母后就是母后，不然她不要念儿了！” 郑婉茹终于确定穆清寒正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自己，怀里的皇子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恨不得立刻丢掉，可有因为一声声甜糯的“母后”唤得她心碎，终究无法狠心将他推开。 “皇上，请给我一个解释。”郑婉茹不明白穆清寒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茹儿，你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郑婉茹吗？”穆清寒眼里流淌着郑婉茹看不见的温柔与痴恋，还有无尽的悔恨与心疼。 若不是他决定亲手验证她的身份，怎会看见她胸口上方的红痣。还有太医诊断她失明是因大火熏伤的旧疾复发，以及她呓语时口口声声的报仇，穆清寒再不怀疑。 原来上天又将她送回自己身边！原来她还活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太子哥哥接我回去。”郑婉茹拒绝承认，现在的她心头一团乱麻。 “夜郎太子已经带着我大穆奉送的丰厚聘礼回夜郎了。”穆清寒不会让戚夜再见到她，更不会让她离开大穆皇宫。 “不可能！太子哥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你逼走他的，对不对！” 穆清寒眸色翻滚，却只将穆念抱走，轻声道：“你是我大穆的皇后，不论你是否承认，你只能是大穆的皇后，我会等你慢慢想清楚。”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章 永不原谅 郑婉茹静坐的时候分辨四周声响，可以得知门外侍卫不少于十个，而且昼夜轮换，丝毫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我现在是个瞎子，根本逃不出去，你没有必要如此防备我。”郑婉茹苦笑道，她知道穆清寒此刻正站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 “我不是防备你，我只是想要你早点找回记忆罢了。”穆清寒缓缓走近，试探性地握着她的手。 “我没失忆！我说过，我不是郑婉茹，我是夜郎公主戚新月！”郑婉茹狠狠甩开穆清寒的手掌，呵斥道：“不要碰我！” “夜郎夜郎！你整天只会念着夜郎！夜郎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挂念！还是说，有什么人，值得你如此挂念！”穆清寒最后的问句冒着寒气。 “对，我就是放不下夜郎！”郑婉茹受够了被他软禁的日子，他强迫自己承认自己是郑婉茹，难道他还想要借着郑婉茹的身份再一次羞辱自己？ 如今的郑婉茹不是听了甜言蜜语就会晕头转向的小姑娘，亲眼看过昔日的穆清寒多绝情，怎会是如今的深情模样，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另有图谋！ “你！”穆清寒听见她亲口承认放不下，所剩无几的耐心终于告罄，逼近强迫她：“你怎么可以爱上其他男子！郑婉茹，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从内到外，从心到身！” “啊！放开我！禽兽，不要碰我！滚，不要碰我！”郑婉茹辱骂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嘴唇被另一片薄唇堵上，她的呼吸再也不能靠她自己控制。 当蒙着眼睛的纱布被打湿，当她放弃了挣扎的时候，穆清寒陡然停住了动作，仿若突然醒悟一般，将她抱在怀里小心安慰着：“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乘人之危，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茹儿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眼睛不好，别哭了好不好？” 郑婉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他竟会在最后停止，可是就算如今的他如何温柔体贴，也抵不过当初的“丧子之痛”和灼烧之痛。 “永不原谅！”郑婉茹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口齿不清地说：“知道我多恨你吗？恨不得挖你的心，吃你的肉！” 穆清寒闷哼一声，并没有推开郑婉茹，直到手背渗出鲜血，他才轻轻拍打着郑婉茹的后背：“茹儿，若是这般才能原谅我，那你便如此做吧。” 郑婉茹顿住，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当初我百般哀求，可是你亲手逼我喝下堕胎汤药！我死了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就被你亲手杀死了！” 穆清寒握紧手掌，原来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的伤害如此大：“念儿是我们的孩子。” “不，我的孩子是孽种！小皇子是你和兮妃娘娘的孩子，皇上不必可怜我！”郑婉茹否认道。 “念儿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当年你昏迷之中生下来念儿，我……”穆清寒竟然心虚得不敢继续说下去，当初是自己不相信她，如今如何要求她相信自己！ “念儿，真的是我的孩子！他没死？孩子没死！”郑婉茹情绪放松了许多，大概是所谓的母爱本能，让她想要立即见到自己的孩子：“皇上，我可以见见小皇子吗？” “你可以为了念儿，留下来吗？”穆清寒反问道。 郑婉茹刚刚放松的身体再次戒备：“皇上难道想用小皇子威胁我！” “如果我这般做，你会留下来吗？”穆清寒只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怎么这么难？ “我会为了念儿留下来，可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郑婉茹答道，即使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可她坚决不会答应。 一个人到底有多愚笨，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在再次徘徊不定！ 一颗跳动的心，注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无法理智决定未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一章 兮妃落败 “兮妃娘娘，皇上说没有他的手谕，不许任何探望公主殿下。”门外的侍卫阻拦着郑婉兮探望夜郎公主。 郑婉茹听见郑婉兮的声音，仇恨上涌，几个呼吸间调节了情绪以后才柔弱唤道：“让兮妃进来吧，皇上怪罪下来，本公主担着便是。” 郑婉茹此刻处于劣势，因为她的眼睛还未痊愈，依旧蒙着纱布，只能靠着听力判断郑婉兮的位置。 “夜郎公主安好，本宫不请自来，还请多多见谅。”郑婉兮先前见过夜郎公主，只不过没有细细打量，更没有私下接触过：“公主殿下，你与臣妾的故人有几分相似呢。” 郑婉茹抿嘴笑道：“哦？哪位故人？兮妃来此便是想与本公主回忆故人吗？” 郑婉兮没有想到夜郎公主如此直接：“本宫确实不是为了叙旧而来，更何况那个故人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又有何惧？” “哦？”郑婉茹挑眉，听郑婉兮的口气，她似乎是在向自己示威：“皇上至今只传唤了兮妃娘娘侍寝，想来兮妃必是极其受宠的！本公主自然会审视夺度，更何况你又有小皇子做依仗，何惧他人撼动你在皇宫中的地位？” 郑婉兮听此一顿，不明夜郎公主意欲如何，但是想起唯一一次侍寝经历，她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谁会相信皇上翻了她的牌子，让她在寒冬腊月的冷寒风中苦苦等待了一夜，最终得到的消息却是皇上忙于政务，忘了侍寝之事！ “公主殿下真是蕙质兰心，思量也是如此通透，如此我们二人合力，必定会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郑婉兮此行的确是为了示威而来，目的便是拿捏着夜郎公主，让即使她成了后宫中的一员，也不足为惧。 郑婉茹眼睛看不见，可是心却更加能看透人心：“兮妃娘娘，我想你误会本公主的话了。以上的内容只是不知情人以为的假象，其实太傅府早已经衰败，娘娘早已没有娘家支持。在后宫之中早已没了分量。至于小皇子，却是亡故的皇后之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依仗？” 郑婉茹也是最近才知道，太傅府四年前受到叛乱的牵连，全府已经被发配去了边疆。 她心心念念着娘亲与弟弟，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寻到他们。 “你！”郑婉兮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夜郎公主所言全是事实！ 郑婉兮能够留在皇宫，还是苦苦哀求着穆清寒求来的。 郑婉兮永远也忘不了穆清寒当日冰冷的眼神，他似乎恨她入骨，特别是她讲到两人在庄园的旧事，没有预想中的怜惜，但是他答应了她继续留在皇宫，忍受着毫无尽头的寂寞。 郑婉兮永远也不能明了穆清寒突然的冷淡，就像不能理解他的身边为何突然多了一个孩童，甚至亲身亲历的照顾那个孩子！ 对比郑婉兮的嫉恨，郑婉茹表面保持着冷漠，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经欢呼雀跃：孩子，念儿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郑婉茹故意提出皇子，便是为了证明皇子到底是不是郑婉兮的孩子，因为她不相信穆清寒，可是此刻听见郑婉兮不否认，那念儿便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兮妃，你为何在此处？”穆清寒喝道，快步走近郑婉茹，仔细查看一番。 “父皇，等等念儿！”穆念近来性子活泼了不少，做完功课便主动来椒房殿看母后。 郑婉茹听见念儿的声音，鼻尖有些发酸，可是郑婉兮还站在旁边，她不得不忍住情绪，恭敬应道：“参见皇上，参见小皇子。” 穆清寒看见如此温顺的郑婉茹，竟然有些恍惚，以前的她便是这般温婉可人，可是自己眼瞎，竟然一直对此视而不见。 对比先前她固执的态度，此种反应更像是受了欺负，穆清寒蹙眉冷眼看向郑婉兮：“兮妃，你逾越了。” 郑婉兮满腹委屈解释道：“皇上，臣妾只是想关心公主殿下，不曾怠慢过公主，皇上为何一来就怪罪臣妾？”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二章 卑微草芥 郑婉茹低头冷笑，任由穆清寒揽着自己：果然还是一成不变的白莲花套路。 郑婉兮的病娇体质更是没有变化，不过抽噎了几声，居然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郑婉茹看不见，但是能够听见宫人手忙脚乱的动作，以及身边人早已远离，想来应该是去了郑婉兮身边。 “父皇！”穆念看着随宫人离开的穆清寒，急切唤了一声，母后还在呢，他怎么能跟着其他女人走！ 穆念一直不喜兮妃，即使她一直讨好自己，可是自从在后花园偷听到她诅咒母后的坏话，穆念就看清了郑婉兮的真面目。 “念儿你好好陪着公主，父皇送兮妃去太医院。”穆清寒怎会看不见郑婉茹嘴角讽刺的微笑，可是他都坚持了这么久，断不能因为今日功亏一篑，郑婉兮还不能死，更不能离开皇宫！ 椒房殿终于安静了下来，郑婉茹将仇人气得差点一命呜呼，可是没有预想中的欢喜，而且意识到穆清寒依然很在乎郑婉兮，郑婉茹心头的郁气怎么也消散不了。 四年之久，一国之君怎能看不透一个人的本质，但是郑婉兮依然受着独宠，只能说穆清寒真的爱她，早已经无关品性。 这样的深沉的爱，郑婉茹也曾有过，那时她对穆清寒就是这般爱着，没了尊严，卑微得如同草芥一般，所以最后她的命运如同草芥一般，被大火吞噬，烬成灰。 “念儿，过来些，让娘亲摸摸你，好不好？”郑婉茹庆幸上天待自己不薄，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着。 “母后，娘亲是什么意思？”穆念不曾去过民间，自然不知普通人家之间的称呼。 他懵懂靠近郑婉茹，欢喜母后终于愿意亲近自己了。 “娘亲便是母后的意思，可是它听着更让人安心。”郑婉茹将穆念抱在怀里，颤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描摹着小小的眉眼：“我的念儿，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郑婉茹紧紧抱着穆念痛苦，前几日的纠结不确定，在此刻全部成了决心，她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复仇变得不择手段，当初她认定念儿就是郑婉兮的孩子差点酿成大错！ “娘亲，别哭了。”念儿温热的小手轻轻擦拭着眼泪：“你的眼睛不好，不能再哭了。” 温热的液体啪嗒砸在郑婉茹手背上，她慌忙擦拭着穆念的小脸：“念儿，你在哭吗？你是不是在哭？为什么要忍住！想哭就哭出来，为什么不发出声音！” 郑婉茹永远也忘不了小小孩童忍住哭泣的模样，他只是个孩子，他的天真无邪去了何处？连哭都要忍住，皇宫给予了他太多超出他这个年龄的枷锁。 “父皇说过，我是大穆唯一的皇子，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的责任关乎大穆江山百姓，我不能哭，不能让自己被其他人打败！”穆念永远忘不了父皇的话，可他毕竟是个孩子，更何况是个渴望母爱的孩子，已经无法继续说话，只能趴在郑婉茹的怀里嚎啕大哭：“母后，你不要离开念儿好不好？不要离开好不好？” “好。”郑婉茹轻轻叹了一声：“娘亲不会再丢下念儿。” 郑婉茹已经在心底下定决心，即使逃离皇宫，也会带上念儿，她的念儿活得太辛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三章 重蹈覆辙 穆清寒返回椒房殿的时候，便看见母子两人相互依偎熟睡的场景。 即使她的眼睛敷上了白纱布，可是在穆清寒看来，依然是惊艳自己年岁的容颜，不论是当年的小姑娘，还是后来跟随从军的郑婉茹，穆清寒都已放不下。 “父皇？”穆念的睡眠极度浅，稍有声响就醒来了。 穆清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抱着穆念走向门口。 “父皇。”穆念瘪嘴垂眸，看起来十分委屈，他知晓父皇要将自己送回庆元殿：“父皇，念儿可不可以与母后一起，念儿……” 穆清寒难得没有发怒，也没有将他放在冰凉的地面上：“念儿想不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你玩耍？” “想！”再怎么老成也只是个四岁的孩童，念儿眸光发亮地点头。 “听话，以后入夜乖乖回庆元殿，不要缠着母后，不然就没有弟弟妹妹了。”穆清寒对待穆念，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他以为一切补偿都填补不了遗憾，万幸，她还活着，她回到了自己身边。 “好！”穆念望了望殿内，有些不舍：“父皇，念儿不喜欢兮妃，最喜欢母后，不喜欢母后哭。” “好。”穆清寒将穆念交给宫人后，轻声走近郑婉茹。 穆清寒继续靠近，故意忽略她从自己进屋就紧绷的身子。 就在他掀被打算就寝的时候，郑婉茹突然坐了起来喝道：“皇上，你这是何意？” “夜深了，该就寝了。”穆清寒轻轻握住郑婉茹掀被的手：“念儿睡觉不安分，若是踢了被子让你受凉怎么办？” “皇上，与礼法不合。”郑婉茹撤回自己的手，摸索着要下床，可是穆清寒就躺在外侧，只得心平气和商量道：“皇上，让让可好？” 穆清寒身姿高大，躺在外侧像个大山似的，他随意地翻了翻身子：“白日太忙了，现在乏累得很，不想动。” 郑婉茹气急，知晓他不会让开，只能缓缓起身，凭着直觉抬腿，希望不会触碰到他。 “啊！”郑婉茹惊呼道，一脚落空以后刚好压在穆清寒上方。 “哦？原来茹儿想在上面？”穆清寒欢欣说道，大掌扣着郑婉茹的纤腰不放手。 “放开我！我是夜郎的公主，不是什么茹儿！皇上认错人了！”郑婉茹挣扎道。 哪知顷刻天旋地转，郑婉茹被迫平躺在床上，穆清寒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上，他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原来茹儿还是喜欢下面。” “混蛋！放开我！”郑婉茹气急拳打脚踢。 她知晓穆清寒霸道，可是她不甘心归来后依旧被他压制着！ 穆清寒痴迷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覆在双眸上的白纱更是添了几分神秘，让他心痒难耐。 “茹儿，休想再离开我！”穆清寒霸道宣誓着。 “穆清寒，你果然一如既然的恶心！你喜欢的人不是郑婉兮吗？她不是生病了吗？此刻你怎么不守着她？你跑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郑婉茹自知自己是案板上的鱼肉，穆清寒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自己难道只能再次重蹈覆辙？ “茹儿，你终于承认你就是郑婉茹了！”穆清寒欢喜地轻啄了她的红唇：“茹儿，你吃醋的样子，真美。” 郑婉茹的耳朵却因为这句情话变得通红，在她来不及思量此话有几分真心，陡然被身下侵犯的胀痛吓得张嘴想要惊呼。 可是穆清寒根本不给她惊呼的机会，将所有的声音吞咽入腹。 “茹儿，为我再生一个孩子吧。”事后，穆清寒轻轻吻着她的耳朵，他知晓今日的冲动伤害了她，可是自己面对她，早已经没了自制力：“茹儿，我命令你，再也不能离开我！”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允许她挣脱。 郑婉茹从情事开始到结束，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紧咬着薄唇：原来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曾尊重自己，就连这种事情也是他兴致来了，自己就必须得被迫受着。 她竟然有过他已经改变的错觉！ 郑婉茹，你该彻底的死心了，不然重蹈覆辙是你的必然结果！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四章 自取其辱 自从穆清寒尝到噬骨滋味以后，越发着迷，他夜夜宿在椒房殿，宫里上下无不知晓夜郎公主即将成为大穆皇后。 “茹儿，真好，你还在我的身边。”穆清寒嗅着她的发香，开始心猿意马，手掌也不老实了。 “皇上！”郑婉茹一把抓住穆清寒的手：“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穆清寒以为她只是在患得患失：“你是朕的皇后，是我的结发妻子。” “你……爱我吗？”郑婉茹轻声问道，她知晓问出这个问题是在自取其辱。 “爱。”穆清寒轻轻的蹭着她的脖颈：“茹儿，我如此爱你，你还感受不到吗？” 他的灼热几乎烫伤了她，在她来不及惊呼的时候彻底压制，占有。 事后的郑婉茹心底一片凄凉，原来这就是穆清寒口口声声的爱，他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一个供他发泄的物件罢了！ “怎么了？”穆清寒察觉到郑婉茹的情绪不高，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力度：“我刚刚弄疼你了？” “皇上，我不想看见你的身边有其他女人。”郑婉茹知晓也许他的心里没有自己，可是他迷恋自己的身子。 “怎么，你吃醋了？茹儿放心，我只宠你一人。”穆清寒毫不犹豫地承诺。 太美的承诺这般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不得不让郑婉茹怀疑此话的真实性：“想不到几年不见，皇上说情话的功力见长。” “茹儿喜欢听吗？我以后每天讲给你听好不好？”穆清寒笑道。 “既然独宠我一人，皇上为何还将兮妃留在宫中？”郑婉茹挣扎着退出他的怀抱：“还请皇上以后少讲这种经不起推敲的情话，若是小姑娘，听后也许会欢喜。可是我不同，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连鬼话都听过，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吗？” “好个伶牙俐齿的茹儿！”穆清寒没想到自己向她奉上真心，却被她质疑，被她拒绝！ “这些都是皇上和兮妃教会我的。”郑婉茹双手颤抖的抚上白纱：“我这眼睛恐怕好不了了，再也见不到娘亲和弟弟了，也不知道他们可安好。皇上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是连唯一的请求都无法实现，这样的喜欢不要也罢。” 穆清寒向来是霸道的，他将心丢在了她的身上，她怎能不要！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唯独关于郑婉兮的事情，不能商量！” 穆清寒害怕待下去会听见她说出更伤人的话，自己控制不住的暴戾会伤了他，不得不迅速离开了椒房殿。 …… “皇上好几日没来看椒房殿了，连小皇子也勒令认真复习功课，不得探望。”门外有人小声说道。 “唉，皇上最近宠着兮妃娘娘，哪里有心思来这里。我听说呀……”门外的人渐渐走远，没了声响。 郑婉茹坐在软榻上发呆，拆了白纱的眼眸无神呆滞，从没人怀疑她不是瞎子。 “公主殿下，快跟我去见太子！”突然有人潜入殿内，急切唤道。 “你是谁？”郑婉茹侧耳倾听声响，稍后才惊喜反问：“你是太子哥哥的近侍青山。” “卑职正是青山，太子派我来接你出宫的，趁这会儿没人，我们快走吧！”来人应道。 郑婉茹无神的眸子正对着来人，让对方莫名生出了许多寒意。 就在来人以为她不相信的时候，她欢喜说道：“真的是太子哥哥！太好了！但是……”稍后郑婉茹又犹豫不定：“罢了，我回去做甚，你让太子快快离开吧，就当夜郎再也没有公主了。” “公主！你怎能为了儿女私情忘了重任，难道你忘了你来皇宫是做什么的吗！”那人气愤不已：“枉太子真心待你，你却背叛了他！” 郑婉茹蹙眉不语：这人果然有问题！以为自己是瞎子想要将自己骗出宫？ 夜郎太子身边从来都没有一个叫做青山的近侍，这些不过是她临时杜撰的罢了。 “是嘛，那请问青山大人，太子给我许了什么重任？本公主怎么不知道？”郑婉茹疑惑出声。 “公主，难道你要背叛太子，背叛夜郎！”来人气极，又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不得不慌忙翻窗离开。 那人刚翻窗离开，穆清寒推门而入，寒冷的目光看着还未阖上的窗户，冷声问道：“逃走的人是谁？” “皇上你在说什么？我是个瞎子，而且一直坐在软塌上，哪里看见有什么人？”她伸手向前探了探，却因为踩空即将摔在地上。 穆清寒见此迅速将她抱在怀里，暂时不再怀疑她与人勾结：“近来不太平，乖乖呆在椒房殿。” “皇上金口一开，谁有权利辩驳呢，更何况我现在是个瞎子，哪里有什么能力走出去？” “茹儿，朕一定治好你的眼睛，一定会。”穆清寒坚定说道。 郑婉茹低眉垂眼：“那便谢谢皇上了。” 正如传闻所说那般，穆清寒近来特别宠幸兮妃，兮妃的宫人传达了兮妃的口信，穆清寒便去了兮妃那里。 入夜十分，万籁俱静。 一个着了夜行衣的纤瘦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椒房殿上方掠过，很快消失不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五章 瓮中捉鳖 又到了喝汤药的时间。 “汤药留下，你们都退下吧。”郑婉茹借口自己喜静，挥退了所有服侍的人。 等到诺大的宫殿只剩她一人时，郑婉茹才径直地走向角落，将汤药尽数倒进了灰烬之中。 郑婉茹在夜郎师承神医，怎会不知连日送来的汤药中混了其他药物，此药久食，复明无望。 “穆清寒，我已无报仇之心，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郑婉茹眼神坚定，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 “眼睛还疼吗？”穆清寒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眼睑上：“你放心，就算访遍大江南北，也要找到能治好你眼睛的人。” 郑婉茹轻轻摇头：“皇上，我想见一见娘亲和弟弟，可否允我？”她看似妥协地问道。 穆清寒深深凝望着她：“等你眼睛好了，我便召他们进宫，你看可好？” 郑婉茹没有想到如此地步之下，穆清寒依然不愿意实现自己任何一个请求，他明知自己的眼睛也许一辈子都好不了，如此自己一辈子也无法与娘亲和弟弟相认，原来他所谓的喜欢如此浅薄。 郑婉茹再次心寒：“好。我有些乏累，想早点歇息。” “嗯，歇着吧，最近几日我要出宫，又是好几日见不到你和念儿，我看你睡着了再离开。”穆清寒轻轻地将她凌乱的鬓发别在耳后：“做个好梦。” …… 入夜十分，郑婉茹利落地换上夜行衣，进来皇宫守卫松懈了许多，她必须加快脚步拿到国玺。 郑婉茹的确没有受到戚夜的任何指使，可是她知晓戚夜打算为逃离到夜郎的穆清启重登皇位，而国玺便是关键的物件。 “！”郑婉茹潜进御书房，还未翻找，就听见有人悄然进来。 来人同样一身夜行衣，但是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几分笨拙之感，东翻西找，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郑婉茹躲在书桌下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气得脑仁疼，暗道这位同僚这般不小心迎来皇宫侍卫可怎么办！ “啊！找到了！”那人惊喜出声，双手紧紧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郑婉茹闻言僵住了身子，这声音听起来如此熟悉！ 那人拿到了东西抬腿就要开门出去，没想外面火光一片，将屋内也照得通红！ 郑婉茹悄然伸出脑袋看了看情况，瞬间明了为何今日之行畅通无阻！ 前几日她来探路，守卫十分森严，不花心思根本进不来！可是今日，她不仅轻易进来了，连没有功夫的女子也轻易进了御书房！ 原来正是瓮中捉鳖！ “统统围起来！”此刻原本应该在宫外的穆清寒高声命令道：“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郑婉茹知晓出去此刻出去便会暴露，索性安静地坐在地板上，然而在门口徘徊的女子却乱了阵脚，徘徊踱步，最终决定翻窗出去，却在仓皇间丢了木盒。 郑婉茹躲在书桌下不敢动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女子果然还是被抓住了。 “啊！兮妃娘娘！”侍卫一把扯开蒙面的黑布惊呼道。 穆清寒冷冷地看着被捉拿的郑婉兮：“谁指使你的？朕对你不好吗？” “哈哈！没人指使！皇上对臣妾怎能不好！可是臣妾不想当妃子，想当皇后啊！只要我拿了国玺，他一定会让我做皇后！”郑婉兮癫狂不已：“而你的后位是为谁留？我知晓你亲手为那个贱人画像，珍藏着那个贱人的画像！” “她是你能辱骂的吗！”穆清寒一脚将郑婉兮踹翻在地。 他早已经不亲手收拾人，可是他不能听见任何人说郑婉茹的不是！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六章 误会解开 郑婉兮身子娇弱，一时趴在地上起不了身：“哈哈，一个死人罢了，为何不能骂？皇上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逼死了她！” 穆清寒知晓当初的大错是自己一手促成，可那又何妨！她终究回到自己的身边，一切还能弥补！ 郑婉兮自暴自弃地笑着：“皇上，后悔吗？其实臣妾还没有告诉你，那个奸细是我的人，是我命令他告诉你郑婉茹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卑贱之人不配生出嫡子！” 穆清寒冷冷笑道：“朕知晓那个孩子不是孽种，念儿是大穆最尊贵的皇子，怎会是孽种！” “什么！穆念是她的孩子！”郑婉兮不敢相信：“那有如何，若是小皇子知晓你逼死了他的亲生母亲，他还会好好听你的话吗？” “胡说！母后没死！”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念儿，你怎么来了！”穆清寒蹙眉，正要呵斥宫人。 “父皇，是念儿执意要来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大穆皇宫作乱！”穆念沉静解释道，蹙眉的模样与穆清寒如出一辙。 躲在书房里的郑婉茹却不能淡定了，大人之间的纠纷怎能让念儿知晓！他还那么小，不该过早承担这些真相！ “哈哈，小皇子来得正好，让小姨妈告诉你真相好不好？”郑婉兮蛊惑道：“你母亲的贴身丫鬟打倒了烛台引发大火，我的人看见大火将一切烧得一干二净才回来复命的，你说她怎会活着呢？” 郑婉茹咬牙不敢哭出声音，原来那日那个身影并不是穆清寒，而是郑婉兮指使的人！她的心思竟然如此狠毒！ “不！你在说谎！我的母后还活着！她没死！她没死！”念儿情绪激动，大声否认，怎么可能，母后明明还在椒房殿！ “念儿！”穆清寒后悔让穆念知晓这些真相。 “念儿。”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止住了穆念的崩溃：“母后在这里。” “呵呵！一个冒牌罢了，郑婉茹不可能还活着！想不到夜郎公主竟然愿意当死人的替身！”郑婉兮嘲笑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死期将近。 穆清寒注意到郑婉茹出来的地方，她只着了白色中衣，头发被高高束起，不用询问，他已经知晓她是从何处而来。 “怎么穿这么少？”穆清寒牵着念儿走进郑婉茹，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温柔地给她系上：“如今，终于要承认自己就是郑婉茹了吗？” 郑婉茹没有拒绝穆清寒的温柔，一切误会都在今晚揭开，原来他不曾视之不见，一切都是误会罢了。 “我是郑婉茹，昔日战神穆清寒的正妃，也是穆念的亲生母亲。”郑婉茹将哭泣的念儿抱起来：“念儿，是娘亲对不起你，娘亲生病了，所以现在才回来。” 穆念紧紧抱着郑婉茹的脖颈：“娘亲不会离开念儿，对不对？” 郑婉茹抬头对上穆清寒炙热的目光，慌忙低头哄着念儿：“娘亲再也不会离开念儿了。” “你不可能是郑婉茹，她明明死了！不可能还活着！”郑婉兮否认道。 郑婉茹抱着念儿走近：“六年前，皇上与他的先皇穆清启来府寻父亲议事，你对他一见倾心，便拿了我书画的冒名赠与他以表倾心。这种事情恐怕只有你我可知，妹妹，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郑婉兮浑身一震：“你果真是郑婉茹？我不信！我不信！” “五年前，你与某书生厮混，不小心怀了孩子，太傅为隐瞒真相派人杀了书生，还将你关在府中歇息了几月。妹妹，你可记得？” 郑婉兮闻言脸色苍白，她不再怀疑眼前的女子不是郑婉茹，因为只有她知晓这些阴暗的事实！也只有她会让自己嫉恨入骨！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七章 身世之殇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郑婉兮每每想到阴暗的那几月，后悔不已，自己若是没有走错一步，自己就不会错过穆青启！ “我可以不说，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谁和你是一家人！我说过，你不配！你不过是你短命的娘亲在路上捡回来的野孩子罢了！”郑婉兮嘲笑道：“就算换了身份又如何，你不过是个路边捡回来的贱种罢了！” “不可能！我是娘亲亲生的孩子！怎么会是……”郑婉茹向后踉跄一步，跌在了穆清寒怀里，穆念同样担忧不已，主动站在郑婉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为何恨你？那我便告诉你，明明是我先遇见清启哥哥的，可是他却看中你这个贱种！你喜欢穆清寒又如何？他喜欢的人是我！我和他还有过一个孩子，你会不会嫉妒得发疯！”郑婉兮早已经被嫉恨冲昏了头脑，为了心里的执念不折手段。 “呵！当日我与皇兄被字画惊艳，原来皇兄比我聪慧，早已经认出主人，而我辗转多年才知晓真相！至于孩子，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你，何来的孩子！若真是朕的孩子，朕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穆清寒愧疚地揽着郑婉茹：“茹儿，原谅我好不好？” 此刻郑婉茹只关心自己的身世之谜：“皇上可否告知我的娘亲与弟弟现在何处？我要见他们！” “你娘亲……唔唔……”正要继续说话的郑婉兮被人捂嘴强力拖了下去。 原来是穆清寒使了眼色给侍卫，不想郑婉兮继续说话。 “皇上，我要见娘亲和弟弟！”郑婉茹以为郑婉兮知晓真相，强制救下郑婉兮：“你说，我娘亲如何了？” “呵呵，你娘亲早就死了！在皇上探访太傅府的第二日投井而死。”郑婉兮说罢就被人拖了下去，再无人阻拦。 “茹儿。”穆清寒深情唤道，他知晓两人之间误会丛生，如今还有梅氏之死，感情恐怕更难愈合！ “皇上，我想静静。”郑婉茹解下披风还给穆清寒，只着薄衣的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独自走向椒房殿。 “娘亲！”念儿轻声道：“你又要丢下念儿吗？” …… “清寒，见字如晤。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唤你的名字，以前总是听见郑婉兮追着喊你清寒哥哥，你可知晓我有多羡慕。年幼不懂事，总角之言，怎能当真。苦苦纠缠数年，皆是不可得。可叹命运捉弄，总是阴差阳差，大抵是你我之间缘分浅薄，不能强求。念儿被你教得很好，就是性子太过老成，请你转告他一声，娘亲再次食言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国玺本是大穆之物，怎能被我这种别有居心的人拿走。我也不知自己归途在何方，大抵会先寻到弟弟，带着他去娘亲的坟头烧香跪拜，然后去寻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一路游山玩水，自由畅快，不必忧心。还望你万分珍重，珍重。” “你不在我身边，我如何珍重？”穆清寒攥着郑婉茹留下的书信喃喃自语。 她走了，将他的灵魂一并带走了。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八章 皇上病危 官道上，一女子驾马与一马车相撞，引得驾车之人拦着女子不让她离开。 “小何，发生了何事？”马车里一男子询问道。 “大人，这个女子撞了我们马车！”被唤作小何的小厮不满道。 “姑娘……姐姐！”马车里的男子正挑帘，看清女子样貌以后惊喜喊道。 “睿儿！”郑婉茹同样欣喜喊道：“你是睿儿！” 郑婉茹不会想到，自己不过才离开京都几日，就寻到了弟弟！ 郑婉茹后来才知，娘亲是被太傅的下人逼死的，弟弟却因为穆清寒的保护迅速成长起来，如今已是大穆最年轻的侍郎！ “姐姐，睿儿恐怕不能好好陪你了，听闻皇上突发疾病，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任务赶回京都，也不知大穆的江山是否又要动摇了！”郑睿一脸担忧。 “什么！怎么可能！”郑婉茹记得穆清寒身体一直很好，而且离开皇宫的前一日也未发现他有任何异常！ 后又突然记得念儿提过穆清寒有心痛吐血的症状，郑婉茹后悔自己离开之前没有好好诊断穆清寒的身体，惟愿他长命百岁，好好教导念儿，怎能早早病倒！ “走，快回京！”郑婉茹说罢骑上马背，招呼着郑睿快点跟上。 看着郑婉茹焦急的模样，郑睿俊俏的脸庞染上一分喜色。 小何看着女子火急火燎的背影，有些胆怯地问道：“大人，我们这么欺骗皇后娘娘，她知晓真相会不会怪罪呀！” “怕什么！到时候就说是皇上指使我们如此做的，姐姐要怪就怪皇上吧。”郑睿悠哉又在地坐回马车，仔细叮嘱着：“你将马车赶快一点儿，不能落下太多。” “好嘞！大人！”小何长鞭一扬，急速地追着越来越小的红色身影而去。 …… 郑婉茹庆幸自己这几日走走停停没有离开京都太远，快马一日终于望见了高大的城门。 今时不同昔日，再次归来，全是牵挂与忧心。 “怎么回事儿！怎么满城都是大红！”郑婉茹拉住一个路人问道。 刚刚在城门外就看见城门上高高挂着红色的饰物，她知晓大穆不得庆典，不得着红色，可是这满目的红色，太异常，让她的担忧又加浓了几分。 路人原本欣喜的表情在看清郑婉茹模样的时候顿住，而后慌张后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郑婉茹拉住几个路人都是如此反应，不由得加重了怀疑，顾不得不得当街驾马的法令，快马向皇宫疾驰而去。 郑婉茹刚到皇宫门口，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公主，你可回来了！快随我们进宫吧！” 郑婉茹识得领头的公公是皇宫的总管：“公公，皇上怎么了？” 公公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气：“公主，快随咱家收拾收拾吧，去见皇上……” 郑婉茹以为是去见穆清寒最后一眼，哪里还有心思梳洗：“不用收拾了！快带我去见他！快带我去！” “公主，还是去收拾收拾吧，您这样，皇上会不放心，你也不想让他担心，对不对？”总管劝解道。 郑婉茹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无力地应了一声：“好。” 郑婉茹被一群宫女伺候着梳洗更衣，因为太过悲伤，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到底被收拾成了什么模样。 直到她垂眸的时候发现大红衣裳上是繁芜的金丝图案，以及头顶正带着沉重的头冠：“怎么回事儿！你们给我穿戴的是什么！拿铜镜来！” 郑婉茹喝道，一群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真的拿来铜镜。 “娘亲！你真的回来啦！”穆念突然出现唤道，一把抓住郑婉茹的衣袖：“娘亲，父皇他……父皇他……哇！” 念儿竟然说不出话，嚎啕大哭出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三十九章 倾世求娶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极度紧张的氛围里，更何况念儿这样沉稳的孩子都吓得哭成了泪人，郑婉茹心里的怀疑渐渐消散，暗道既然是最后一面，他们想怎么打扮，都随他们吧。 “娘亲，父皇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穿上喜服嫁给他。”念儿瘪嘴哭道：“娘亲，你一定要满足父皇这个愿望呀！” 郑婉茹微微红了眼眶，却将眼泪憋了回去，因为担心眼泪花了妆容：原来穆清寒真的如此在意自己，他想看见自己嫁给他，那便如他的愿，好好走完这一程。 “娘亲，过会儿你会盖上盖头，我让人牵着你走好不好？”念儿小心询问道。 郑婉茹温柔地摸了摸穆念的小脑袋：“好。你让那人走快一点儿，我担心你父皇等不及了。” 念儿闻言低头，很快又抬头应道：“好！” 果然如念儿交代的那般，一个男子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带着她走向前方。 盖着大红盖头的郑婉茹看不清前方，直觉这段路程很远很远，不仅有平地，还有阶梯。 郑婉茹回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收拾以后夜色降临，垂眸发现一路上都点满了红烛，摇摇曳曳的烛光让她有些恍惚。 身旁的男子走得不快，这让郑婉茹很焦急：“这位公子，劳烦你走快一些可好？” 身旁的男子没有说话，可是给郑婉茹莫名的熟悉感，男子听此果然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真的很漫长。 “吾妹，一定要幸福。”身旁的男子突然停顿，轻声喟叹了一句。 “戚夜？”郑婉茹疑惑出声。 从进宫到现在，郑婉茹都因为焦急穆清寒的情况，没有留意到周围是什么情况，这才发现一路走来，寂静得可怕！ “啊!”郑婉茹因为身体腾空，惊呼出声，而后下意识地抓紧了男子的胳膊。 男子依然没有说话，可是一股熟悉的龙涎香萦绕在她鼻尖：“你是谁？” 男子抱着郑婉茹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台阶，依然没有言语，就在郑婉茹打算抬手掀开盖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你是谁！要做什么？” “茹儿，这是你的心告诉你的答案。我很开心，你能回来。”穆清寒抱着郑婉茹走得沉稳，抱着她宛如抱着自己的余生。 “快放我下来！穆清寒，你竟敢骗我！休想我再原谅你！”郑婉茹气得咬牙，但是又因为穆清寒无事而松了一口气。 “好，我放你下来，茹儿答应我，不要生气好不好？”穆清寒放软声音哀求道。 “好。”郑婉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暗道自己不生气，自己只是再也不想看见这个大骗子而已！ 双脚终于落地，郑婉茹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了，一把扯开盖头，正要开口大骂，哪知余光瞥见自己所处的位置，吓得连忙盖上了盖头。 “茹儿，你怎么害羞了？”穆清寒倾身在她耳边唤道。 郑婉茹攥着盖头不让穆清寒掀开，气得发抖：“害羞你个大头鬼！为什么高台下全是人！”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大穆的文武百官，还有戚夜，路上拦截自己的弟弟，以及诸多京都百姓，都站在高台之下看着自己！ “茹儿，既然你已穿过为迎接你而点燃的万盏红烛，登上为你筑起的十丈高台，自然没有反悔的机会，所以，我的皇后只能是你。”穆清寒轻轻揭开红盖头如此说道。 “穆清寒，你真的很恶劣，连逼婚的手段也是这般恶劣。”郑婉茹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如今的她再也不是肆意而为的平凡女子，她是大穆的皇后，断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仪。 “吉时已到！”礼官高声宣布。 届时乐声响起，万盏红烛摇曳，高台之下众人齐齐跪拜。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章 且共白首 （大结局） 郑婉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是夜郎公主！ 戚夜轻轻拍了怕郑婉茹的小脑袋，无视穆清寒愤怒得要吃人的目光：“母后知晓陪伴在她身边的女子真的是她的大皇女，闹着要来大穆接你回夜郎。可惜你现在嫁给了大穆皇上，不能任性而为。” 这话好似说，若是穆清寒再孬种一些，他们夜郎就要抢人了。 “怎么！夜郎打算说话不算话！还是朕十座城池的聘礼还不够隆重！”穆清寒冒着冷意问道。 “什么！十座城池！”郑婉茹气急：“十座城池，那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真是伤了哥哥的心，这才嫁人几天，就帮着夫家说话了，难道茹儿以为夜郎会欺负那些百姓吗？”戚夜问道。 郑婉茹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因为大穆的子民都有家国情怀，若是知晓君主任意将他们拱手让人，恐怕会心寒。” 穆清寒听此心口一暖，自己的茹儿怎么看都觉得如意：“茹儿放心，那些城池并不适合住人，大多是用来开采玉石的，或者是用来饲养马匹的。身为大穆君主，怎能放弃自己的子民。” 玉石资源本就稀缺，饲养马匹的城池更是肥沃之地，但是在穆清寒看来，竟是这般不重要，全部当做聘礼送给夜郎。 郑婉茹不知该笑他死心眼还是太认真。 “罢了，那十座城池我们也不要了，父皇和母后的意思便是送给茹儿，要是哪日大穆皇帝负了茹儿，茹儿你便坐拥十城，自立国主。”戚夜笑道，尽量掩饰着落寞。 “休想！你们休得挑拨我和茹儿！”穆清寒一把将郑婉茹拉进怀里，虽然知晓戚夜是自己的准大舅子，可是看着他亲昵对待茹儿的模样，百爪挠心！ 戚夜终究收回了手：“罢了，看见你幸福，哥哥就放心了。回吧，这里风大，别着凉了。” 马车行了很远，戚夜终究忍不住，挑帘回头看了看远处的身影。 郑婉茹向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挥手，高声喊：“哥哥保重！” 戚夜无声地挥了挥手，最终放下了帘子，遮住一脸落寞。 “走吧，我们回宫吧。”穆清寒下意识地抱着郑婉茹走向马车。 “我有脚！”郑婉茹发现来往的路人眼里都带着笑意，羞得连忙将头藏在穆清寒的怀里。 “那又怎样！可不能累着你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宝宝出生后要是怪罪我累着你了，那可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笑话我！若不是你管不住自己，念儿会误会吗！他只是个孩子，你能不能别对他太严苛。”郑婉茹一想到念儿一脸正色地质问穆清寒的模样，莫名笑了。 “如此娇妻在怀，试问天下有几个男儿可以管住自己的？” “你看看你，还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没个正形？” “一国之君又如何？又不是神仙，再说你是我的娘子，在你面前，何必拘着自己，娘子，为夫说得可对？”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第四十一章 不述别离（ 番外） 戚夜放下布帘，遮住了郑婉茹的目光，也遮住了他的落寞。 执念如他，曾想过将她的身世之谜隐瞒一辈子，无人知晓，让她一辈子都待在夜郎，待在自己可以看见的地方。 奈何，终究不可得。 “太子，是直接回夜郎吗？”马车外的侍从询问道。 “去山寨。”戚夜再次睁开眼睛，眸底已经是一片清明，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踏上大穆的土地。 一切不舍是因为她，一切远离也是因为她。 有些伤疤看似愈合，有些遗憾看似无所谓，但是每当再一次靠近，触碰，终究会引发揪心的疼痛。 侍从不敢多嘴，闻言立马驱车前往山寨。 …… “哎呦！姑奶奶！您行行好！快走吧，我求求您，快走吧！”一群山匪求爹告娘地向一位姑娘求饶。 “怎的！你们不是最喜欢强抢民女上山做压寨夫人吗？我一个弱女子被你们抢上山，毁了名声，我都没有哭天抢地地大诉苦水，你们现在居然还不愿意负责！真是可恶！” 只见一女身姿窈窕，面容娇美，奈何手中所持软剑锋利逼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半分。 众山匪也是有苦说不出，听闻寨主即将归来，众匪商议着劫一个如花似玉温柔似水的姑娘送予寨主暖被窝，哪知这次却劫回来一个“母老虎”！ “我们要劫的可是大家闺秀，哪敢劫您这种侠女。”为首的山匪小声辩解道。 山寨里几十个大老爷们，居然制服不了一个姑娘！说出来都丢山匪的颜面！ “哟！怎么，还嫌弃本姑娘行为举止粗鲁是不是？”女子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直面说话之人而去。 山匪眼睁睁地看着剑气迎面而来，居然吓得动弹不了半分，视线突然被一柄折扇遮住。 “姑娘为何如此动怒？”戚夜潇洒地收起了刚刚化解剑气的折扇，温润出声。 女子手中拿着的长剑“啪嗒”掉在了地上，直到男子渐渐走近她，手中拿着一张洁白的手绢，提醒道：“姑娘，擦擦嘴。” 女子闻言下意识地接过手绢，听话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直到戚夜将软剑捡起来送还给她，她才陡然惊醒。 “哎！公子！请留步！” 女子见戚夜转身离开，连忙扯住了他的衣袖：“我……小女乃唐门第一侠女唐倾暖，请问公子名号？” “寨主！您可回来了！”众山匪瞧见戚夜，就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可是胆怯唐倾暖不敢上前，又气愤不已，最好只能躲着唐倾暖的视线哭诉道：“寨主！你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呀！这女子蛮横无礼，不仅扰得山寨鸡犬不安，还殴打小的们！” “你！”唐倾暖手中握着软剑正要开打，却发现戚夜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得迅速娇羞状：“原来你就是寨主呀！小女并没有他们口中那般蛮横，实乃这群山匪作恶多端，过往的路人经常被他们打劫。小女听闻此事，特来此替民除害。小女以为寨主定是清风亮节之人，断不可与他们同流合污，还望寨主切莫听信他们的假话！” “哦？我不听他们的，反而要听你的？”戚夜挑眉笑道。 唐倾暖第一次离开唐门，仗剑走天涯，第一次看见这般迷人的美男子，特别是戚夜对她微笑的时候，整颗心都飞了，她小鸡啄米似得狂点头：“是的是的！阿暖对喜欢的人从不说假话！” “喜欢的人？”戚夜重复道，目光也变得深邃许多，他的视线明明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可是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唐倾暖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真心话，连忙捂嘴，一脸呆萌地望着戚夜：“寨主，不可以吗？小女不可以做你的压寨夫人吗？” 戚夜没出现之前，唐倾暖确实是抱着恶搞的心思逗留在山寨，可是戚夜出现以后，她就真的抬不了腿离开了，满脑子都是做他的压寨夫人，然后扑倒他的画面！ “我的压寨夫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戚夜说罢转身，摇扇进了山寨。 唐倾暖没听见他拒绝，也没听见他答应，一根筋的她将此自动理解为他答应了自己！ “哎！寨主，等等我！”唐倾暖立马收了软剑，追上戚夜。 她就像是只小麻雀似得围着戚夜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戚夜难得没有拒绝，甚至有些配合她慢慢地走着。 跪在寨门的众山匪见此哀嚎一片：“寨主！不要呀，这种女人要不得！小的再去给您抢一个姑娘好不好！比这好一百倍的……哎呦！”此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里面飞出来的一个小石子弹得龇牙咧嘴。 唐倾暖听到外面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偷吃了小鱼干的小猫一般欢喜不已。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