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四中午,家里的电话铃响。“你好!”我轻声地问候,算是应接了。里面传来一股柔和的女声:“你猜猜,我是谁?”这年头接电话,最怕“猜猜是谁”。我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回答:“嘿嘿,我猜不出。”对方笑了起来,原来是黄佳芬!我这儿是中午12点,她那儿是美国西部时间晚上8点。于是,我们开聊,从天气聊到网络学院,从安徽石溪聊到燕妮·马克思,自然,不可避免地聊到“老教四”。佳芬对我说:“你很活跃!”我只好又“嘿嘿”两声。

    其实,我真的不活跃。

    记得有一年秦宜出差到南京,特地到南师大去探望我,可惜我出国在外,未能谋面。回国后我给她去了一信,表示感谢。她回信问我“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了”。我回信告诉她,“还是以前那个谈笑风生的样子”。不料秦宜写了一封信很严肃地否定了我的自我评价,说在她的脑子里,根本就找不到我给她留下过什么“谈笑风生”的印象。义正词严,证据确凿。以致我郁闷了好长一阵子,原因倒不在于自己是否谈笑风生,而在于发现自己的自我意识极不准确。

    独游峡谷

    仔细想想,我真的不是个善于谈笑风生的人,至少,那年头的我,谈的时候笑得不多,或者是虽然也有笑,但没有生出风来,以至于没有给秦宜留下个谈笑风生的好印象。凭心而论,我的内心也确实充满着孤独。我经常沉浸在内心的遐想中,有时在想故事延续,有时在想命题演绎。总感到独自的世界很美好。最典型的事就是旅行了。我特别喜欢独自一人旅游。十年动乱中,人家都组织队伍开拔,而我却一个人到井冈山去朝圣。有车搭车,无车步行,以每10分钟一公里的速度,从宁国走到茨坪。还有一年,我结束了在杭大的讲课,在临行前的那天傍晚,我孤身一人坐在保俶塔旁边的宝石山的巨石上,趁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凝望着西湖从尘嚣中渐渐安静下来,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好像自己也融化进了西湖美景。在美国进修时,中国留学生都喜欢邀伴出游,而我却是一个人乘坐“大灰狗”(北美联网的高速城际客车),以致当时也在美国的黄佳芬特地打电话提醒我注意安全。好在现实中的美国,比报纸上的美国要安全得多。15天内,从美国的西部到东部再到北部,穿越了17个州,访问了12个城市。最精彩的是独自坐在尼尔加拉大瀑布前的河道旁,眼望着湍急的河水向瀑布口奔去,耳边只有流水的轰鸣。望着望着,大脑仿佛被河水冲刷得一片空白,忘记了时空,忘记了自我,沉浸在高峰体验中。真是得其所哉!

    孤独,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美,一种享受,一种愉悦,一种意境,一种升华,一种文化。

    2008年12月14日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