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婚姻轨迹:妻心难测 > 第934章
    病情日渐恶化的尹秀珍每每问及病情,我都找别的借口给搪塞过去,我不愿将这个冰冷的事实告诉她。但是,我将东莞黄江工地的事情,都交给业主老黄在做了,我跟他说了尹秀珍的事情,将他全盘接手工地的事务。这个被我和李春以嫖娼坑他而结交下来的客户,这会儿,俨然变成了好兄弟一般。他要求我尽心地陪陪尹秀珍,工地上的事,他来处理。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所有的勾心斗角,甚至是互相陷害算计之后,假若有一方能坦诚相待,能以自身的行动,来浇灌这份真诚,我想,这也是让人感动的。我从心里,感激这个家伙。

    虽然我未有明确地表示,但很显然,我的妻子尹秀珍已经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可以说是时日无多的样子。她不仅从我的表情中,能发现一些端倪,同时,也能从她弟弟,她爸从老家赶来的这势头上,看出一些问题。在最初的她问过几次之后,后来,她索性就懒得问了。在做了化疗,打了针,精神尚可的时候,她有时候故意的逗我们开心,让我不要太难过,人总有这么一回的,不应当惧怕什么。

    尹秀珍住的楼层,是肿瘤科室。这科室大家知道的,走人的事,常有。这天晚上,我们又听到楼层的过道理有人哭泣,打开门得知,就是我们对面的病室的一个老翁,因为不治而走了。听到哭声,尹秀珍又跟我主动跟我说起她的病情,她直说,老公,我走了,你会哭吗?我说,你S啊,你不会走。她又说,你别哭好不好?你是大男人,哭了,孩子们看到,就更伤心了。我打岔说,你别乱瞎想,你休息。尹秀珍就笑着说,老公,你答应我嘛,答应我!我只得将她扶着躺下,答应她。

    她又与我说起她弟弟和她父亲的事儿。这些事儿,或许对于她来说,也是她放心不下的事。她弟弟虽然从加拿大回来,她爸也从山东过来。其实他们的到来,对于尹秀珍来说,心里更难受一些。可是,这些人,又是她想见的人。她又说,老公,我要走了,我爸,我就交给你了。我答,什么你爸我爸的,你爸不就是我爸嘛!她说,不一样,我怕我走了,我弟不争气地留在国外,到我老爸临终了,也没有人去看他一眼。我抚着她的手臂,说了些宽慰的话,告诉她,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下她爸不管。

    虽然我极力的安慰,但同时更是证明着她的时日无多,这想想其实让她更加难受。我难受,是毕竟她是我最贴近灵魂的女人,这个世界上,你绕来绕去,走过那么远,经过那么多人,你就选择了她,那些欢乐也好苦痛也罢的日子,总之是与她走过的。如今,她不能陪我走了,眼望前路,将是一个独单的身影,一段陌路的旅程,这不免让人心酸——尹秀珍显然也能看出我的心情,有时候,她安慰我,跟我说,嗯,老公,其实,与你结婚,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么大好的光阴,那么多时间,你陪我走过,我觉得,这便是最好的时光,我感觉很幸福,也很快乐。

    她轻泯着嘴巴,嘴角是一幅轻笑的调皮的神情。要是初看她那无所谓的神情,让人感觉就像从来没有做过放疗化疗时一样,只是她的脸孔更显苍白,那化疗时同时杀死的红细胞,让她的血色显现没有过的纸白。就在这纸白的脸上,她的笑,虽然有些是刻意装出来的,但她就是那样装出来,也不容易,她是给我看的,也算是她给我的最温暖的留恋。她有些故意刻意装扮的笑容里,目地就是掠去我脸上那有些倦倦的忧伤,抹去我心头的悲痛。毕竟,在这样的时刻,她不仅要忍受病魔的折腾,而且还要忍受挥别的悲伤。无论是谁?在生命最后的时光,总会滴下一滴泪,所有的前尘往事,在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时候,就会慢慢地浮现起来。这让我感觉,她的笑容里,是她挑战自已意志的胜利。

    在住进医院起初的十多天里,尹秀珍并没有因为化疗放疗而影响心情,也没有因为这个癌细胞的悄然扩张而倒下,有闲了,她还是喜欢坐在床畔,或者让我拉她到医院下面的公园里,小坐一会,与我长时间聊天,回忆一些过去我们曾经经历的事情,有好的,也有坏的,更有那些日子里的一些小小的悲伤与欢乐。

    甚至也有一些以前两人都不好说的话,她也说了。她说以前曾经很担心我们的婚姻,担心我对她是没有感情的,我所有的接近她只是看上她的财富,这一切,就如别人所说的一样。甚至,我与萧梦岩离婚,以前的原样公司里接近她,关心她,都是有目的的,为得就是在深圳少打拼,而坐享她的财富,而且,她的很多朋友,也让她不要接近我,接受我,说这样平凡的男人有什么好,你要找帅哥,你花千儿八百的,可以夜夜满足,你找老成的,那也是他自有身价,门当户对,可蒋望他一介打工仔,他有什么?

    尹秀珍说,她曾在无数个夜里,一次一次的拷问自己,该不该接受这个人?该不该和我结婚,该不该将自已名下的产业交给我打理。她甚至说,如果自已必你的这段婚姻又失败了,而这个人要分走自己的财富,自已又怎么办?如何保全自已的财产——她将这些话全都说了,亦说到了我赌博输了的时候,那一次输了一千多万,她说我听到这个消息,都哭死过去,她一遍遍地咒骂我,骂我败家,骂她自已瞎了眼。她也说过,想不通的时候,就想跟我离婚,将我扫地出门,或者她来接经营这份事业,我闲赋在家里,爱干吗干吗,但后来,她还是忍住,她没有将我的权力剥离,也没有对我放弃,她说这就像一次赌博一样,与我的婚姻是一次赌博,那一次差点离婚,但是她坦然地又接受我,也是一次赌博。她笑着靠在我的身上,说,老公,看来,这次,我赌赢了,我赌到了一个好老公,一个勤勉辛劳,在风雨中成长起来的男人,看到一个能为孩子扛起一片天的父亲。她噙着泪水说,她病倒那天,看到了我身上带着泥巴,浑身汗臭就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病前床胡子拉碴的我,她很感动!

    其实她说感动的时候,她是真的感动的,她将柔软的身子,贴着我的身子,似乎完全要融入于我一样。其实我心里,也很动容,这个比我年岁要大的女人,她看到了我的改变,其实也改变着我。我以前的那种一步登天的想法,现在变得踏实起来,以前我和她组建公司的最初时间,我想过开更多的公司,想过冲击上市,但现在,我只想踏踏实实的做一个项目,踏踏实实的赚一点钱养家,只想一家老小们平安平稳地过日子,别的什么,都已经放弃,或者算是看透了。

    所以,在这样的时间里的每一次谈话,都让我觉得弥足珍贵,也让我对她更多一份心疼,一份怜爱。可是,无疑,尹秀珍在住进来十多天之后,病情是越来越重,在她进来二十多天之后,每天坚持做化疗放疗,但是精神状况还是一天天萎靡下去。首先是这个头顶的秀发一把一把地掉,一扯就掉很多,额头甚至都没有了头发,很可怕的样子。因为这个放疗的同时,其实就是一类似于烘烤的样,再加上她服用一些药物,就含有类似于激素一样,所以她的状况,却是一日一日恶化,刚来时,有很常时间能清醒如常,但是二十多天时,就常常陷入昏睡状态,有时清醒了,也有气无力,很虚弱。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尹秀珍还积力地推动着她父亲与梅阿姨的婚事。尹秀珍的父亲和弟弟来看她时,她就对她父亲说,这老弟好不容易从加拿大运回来,梅阿姨也从山东过深圳来,而且梅阿姨的儿子也同意了,所以,你和梅阿姨,什么时候,将证扯了,也好光明正大地一起,也让我们以后好好地孝敬梅阿姨。

    对于尹秀珍来说,她其实放不下的除了我们的孩子没毛毛,还有她的父亲,她知道她的父亲不肯跟她弟弟去加拿大生活,那么他在家乡,也就没有什么人。那么到头来,也没有一个临老送终的人,这对尹秀珍来说,是无比歉疚的,所以,她除了鼓动她父亲和梅阿姨之外,还常常鼓动我,要求我帮着说说话,要求梅阿姨和她父亲在一起。

    其实,两个老人有这样的心,但因为尹秀珍身处病中,所以,他们就认为,还是等尹秀珍病好了后,再办。但尹秀珍却固执地要求,他们不用考虑她,该办的,就该办。在两个老人左右为难时,我征求了梅阿姨在深圳打工的儿子意见,终于商定,那就是将老家的一拔亲友接一部分到深圳来,我在深圳为尹秀珍她父亲和梅阿姨,办一场简朴的婚礼。我将这样的想法说给尹秀珍听,她很高兴,嚷着,她父亲举办婚礼的时候,她也要参加,却没想……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