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校草爱上花 > 第98章 恶魔出道(98)
    “花木木,我弟弟……”

    杰洛的眼中涌起水雾似的紫花,一荡一漾;他忍不住动了动唇角。

    一听,雪儿的脸,唰地一声,全白了,马上接口:“麻烦请回吧!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家格格了!她受够了!她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仙,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的。她也只有一条命,这条命是宝贵的。如果你们希望她活得好好的,那么请别再来打扰她了好吗。我求求你们了!”

    雪儿的泪水都淌了出来了。她激动极了。

    够了,请别再说了好吗!如果说,你们家的王子是人,难道我们家的流川少爷就不是人了吗?

    你们这一家子全是一付德性的——总是强迫我家格格,把我们囚禁起来,让我们受尽折磨,让我家格格总是碰上生命危险!

    第次是在海上遇到杀人如麻的海盗。

    第次是在你们所谓的宫殿里上演摧残人的游戏。

    有了第,第次,难道就不会有第,第次吗?

    我们是人啊,人是有忍耐限度的。

    为什么你们总要把一些东西强加在我家格格身上。

    雪儿擦干眼泪,冲着杰洛喊着:“请放过我家格格好吗?她不是神仙啊。她是人,一位普通的少女,不可能对所有人都负责任!你们这样折磨她,也折磨够本了!请别再来打扰她了!”

    浅裳低下头,她的心情非常复杂难受,只好硬拖着杰洛出去。

    杰洛还是想说话,虽然他觉得自己呼吸开始急促,全身气力已溃散,两眼也已出现幻影,他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焦虑地说:“花木木,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假如我不在了,你能替我照顾舒洛吗?”

    浅裳没办法,拉的不行,只好拖着他挪移出门。

    砰!门关上了,无情地阻隔一切声音的来源。

    杰洛的眸光全散开了,整个人是挂在浅裳身上的,他已经没办法再走一步了。

    他的双手在空气中拼命地抓着什么……卷曲痉挛着…张牙舞爪着………

    “浅裳……浅裳……浅裳……”

    他忍不住地叫着浅裳。

    “你怎么了,大少爷?大少爷?”

    浅裳抱着他,抵着他冷汗淋漓的额头。

    他全身都在发抖,发冷。寒气,仿佛从阴森的地府里飘浮出来……

    “我的病又犯了,我的眼睛又看不见了。又看不见了!”

    杰洛说着,急促地呼吸。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让人操心,你又没按时吃药了对吧。你现在犯病的次数越来越严重了,眼睛失明的次数也反复不定!我提醒过多少次了,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任性!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为什么,呜呜……大少爷……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我们得赶紧上医院!这次得听我的,你不准再给我逃出来!”

    浅裳痛哭着,抱紧他,挽起袖子给他擦汗。

    “不,我不要住院,我要去看舒洛!”

    杰洛说着,任性而彷徨地挣扎起来。

    可是,他不知道前面有一堵墙,砰一声,他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上面。血红瘀青像破土而出的苔藓,长势疯狂地攀爬在他白皙的脸上……

    杰洛匐倒在地上,痉挛打滚,双目失明,让他仿佛是一只没有眼睛的苍蝇,落在地板上,任死神宰割!

    可是,他还是努力地想爬起来,即使,全身已使不上一丁点儿的力气了。

    浅裳看着他拼命挣扎的样子,固执而狼狈,泪花更加肆无忌惮地奔涌。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看二少爷!够了,我说够了!我受够了,请不要再这样子满不在乎地对待自己好吗?难道你的命,你就这样轻视吗?难道你不懂得我的心现在有多痛吗?我的心就像被利剑一般狠狠地刺啊!”

    杰洛突然想到似的,用双手摸索着四周,挪到门边,开始敲打!

    砰!

    砰,砰,砰……

    “开门,开门啊,花木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快点开门!回答我啊,花木木!”

    杰洛嘶吼着,原本那双迷人的紫罗兰似的丹凤眼已一片黑暗空洞,没有焦点、没有光泽、更没有生机——就像坏掉了的相机镜头,再也捕捉不到美丽的风景了。

    他嗓子也已经暗哑了……声线像撕裂的纸片……漫天苍白的挥洒……

    砰,砰,砰!

    他在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了。

    而他所想做的事,都还没有完成呢。

    他的心如掉进黑暗深渊之处,没有阳光来救赎。

    砰!砰!

    打鼓的声音,强劲的,却又是凄怆无力的。

    雪儿挡在门口,狠狠地顶在门背上,泪眼朦胧地说——“格格,我不准您出去!”

    木木闭上眼,捂着耳朵,她不要听见,不要,不要!

    杰洛说的话,让她的心裂开瓣瓣的碎片!

    这些碎片全是一个个的伤口。

    这一个个的伤口,全刻着一个人的名字——舒洛——舒洛——舒洛!

    不,她宁愿选择听不见!

    她的心中对舒洛充满了怨恨,她不想见到他!她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他。

    她曾经如此的信任他,如此的依赖他,如此的没有防备地去亲近他……到头来,换来的是他的铁石心肠,不闻不问!

    她这几天都在这里养病,一直被囚禁在这里,他从没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对于下安眠药囚禁她的事,他更不用解释!

    他是不是对她有所愧疚,所以没脸来见她了。所以故意躲起来了,以为这样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也不用再负半点责任了!一定是这样的!

    有时候,她实在是睡不着,深夜里赤脚坐在地上。全身冰凉,心底里不断地冒出冰寒的颤抖。

    舒洛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意地对待她,怎么可以!

    她抱着他送的琴弩,心底里无限的诅咒着他。

    她只想逃出去,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对于杰洛强施加给她的压力,她无力适从!怎么办,心底里源源不断地翻滚着无限的悲哀……为什么会这么的悲伤,悲伤成河,逆流而行。

    “雪儿,告诉表姐准备一下,我们后天要逃跑,现在时机快到了。”

    木木抱膝坐在高高的落地窗下,她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杰洛终于走了,四周全安静下来。风吹起她碎碎的短发,呼呼的响。

    木木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她没办法给任何承诺。

    如果坚决是为了避免伤害,那么她愿意让人所唾骂。因为他们所想要的,正是她所不能给的!

    这几天,很奇怪的是送饭菜的侍女全是新面孔。

    饭菜里夹着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地点、路线。如何逃走的计划,这一切都写得清清楚楚,所有一切,让木木的第感觉就是这也太诡异了。是谁要助她们逃走呢,不得而知。

    但是,木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悬崖绝壁,她都要去闯一闯!

    两星期后的订婚仪式,迫在眉睫。

    这里的哥特式城堡的城墙太高了,城外的护城河很深。

    24小时的守卫森严,每天都囚在这方寸的芝麻小房间,让她感到窒息。这种强烈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已没有呼吸。

    她没办法再呆下去了,英格兰太遥远了。她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不管要带她们逃走的人是敌是友,她都决定一试!

    “表妹,你相信那些人吗?可靠吗?”

    梅丽儿担心地问。她现在也毫无头绪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们必须相信他们,这是我们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了。”

    木木抬起头,晨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眸子布满水色薄光,探到里面,却又黑得没有边际。

    “你哭了?”

    梅丽儿抬手,触到她落到腮边的泪,浅浅的一泓弯弯的泪痕……

    “呃?有吗?我都不知道。”

    木木轻轻地说,她的心底莫名地充满了悲伤。止都止不住的悲伤……

    她伸手拿出贴身口袋里的玉,翻看着。

    她认为她心底里的悲伤是因为里面有一块玉坏掉了。

    凝脂通透的玉,里面自然形成的那朵花,在她的手掌心渐渐地苏醒……小小的花骨朵儿,好像获得了重生一般,悄悄地绽开一两片花瓣——花开了,嘶啪、嘶啪、嘶啪响。

    木木瞪大了眼,她简直不敢相信!玉里面的那团乌云,散开了。

    那一枝独秀的兰,似乎重生了!

    她听得见它绽开花瓣的声音——如此绝决地,撕裂地盛开!

    “表妹你去睡吧,从昨晚你就没睡,瞧吧,黑眼圈都起来了。以后,他们再三更半夜地跑来找你,不要理就是了。你总是这么心软,所以总是第个被人欺负。”

    梅丽儿拉着她的手,用力地握紧。其实,梅丽儿心里很清楚,木木很痛苦。太善良的人,总是很傻。

    别人要求什么,都会答应,都会妥协。

    即使伪装着不去在意。可是,夜复以日,疼痛总是不期然地错落纷至。

    舒洛依旧是木木心底里不可磨灭的伤。睡梦里,木木一直在往前跑着,不停地跑,没有尽头地跑……她一直在寻找着什么,痛苦地寻找着一样东西。

    女巫来到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不停地奔跑。

    木木看着女巫说道:“我想回家!请让我回家好吗?”

    女巫摇了摇头,眼中星光点点,她说:“如果你没找到那四个人,玉没回到主人的身边。主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我不懂!不懂!”

    木木无法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玉就代表他们的主人。他们的生命与玉相关,玉毁人亡。而他们的性命掌握在你手中!”

    “那请把它们送回去吧。”

    木木摊开手心,四块羊脂玉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她实在是担当不起这个重任。

    女巫的眼中落尽繁华,像秋凋后的颜色,缓缓地说道:“他们的命运与你共存亡。你是他们的宿命,他们也是你的宿命。”

    宿命?

    悠长的声音,穿越时空而来。千般的轮回,万般的宿命,只为了——寻找你!

    木木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私人高级医院。

    雪白的天花板,镂空的华灯。

    在舒洛的眼中,旋转着光圈。他浅蓝色的瞳仁里一片的澄净婉转……

    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有一支箭撕裂地划破长空。

    啾,一声!

    那支箭射进了一位少女的心脏。

    她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散开着纷纭如瀑的粉色头发,是的,粉红色的长发……

    鲜血,泼染进他的眼中,像枚蝴蝶,跳着最美丽、最伤心的舞蹈。

    他叫着她的名字——撕心裂肺地叫着——可是,她最终还是死了。

    心口好痛!

    舒洛想坐起来,但不行。他吃力地喘气着。

    他想握紧拳头,但掌心处缠满布条。

    前世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涌现,像个躲在暗处的人影,时不时让月光窥到一角,却总也不能清晰地照出整个人的轮廓。

    可是,对于那支箭,他是如此的熟悉。好似前世,他就是使用弩箭的。

    他唇色苍白,口渴了,想喝水,但周围静悄悄,无一人。胸膛也缠着绑带,让他的行动非常的不方便。

    直到浅裳的到来:“二少爷,您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医生说刚脱离生命危险,不让您乱动。”

    她坐下来,把一捆秀发放在他的手心。瞬间,他瞪大瞳孔。

    这乌黑亮丽的秀发触感,他是十分清楚的;断发就像梦中,那散开的纷纭秀发一样,舞着绝美伤心的姿态。

    “木木……她……她现在好吗?”

    舒洛握紧这把秀发。他的伤口疼得厉害,虽然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空荡荡的,就像被人劈断的长发里面落满了荒芜与苍凉。

    “嗯。现在很好也很健康。”

    浅裳看着他苍恻灰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刚醒,急需要休息。

    她现在只想叫医生过来给他再复查一下。

    剑刺进的是人所有器官中,最脆弱的部位——心脏啊!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真的,当时浅裳都认为他肯定活不了了。

    血流得太多了,她都觉得二少爷的心肯定是停止跳动了!

    舒洛不说话,眸光低垂,他的左手狠狠地攥着断发,狠狠地……

    浅裳转过身又说:“二少爷,您先睡会儿,我去找医生过来。”

    “不要欺骗我。浅裳!”

    舒洛睁开眼,看着她,眸子里不再是浅蓝柔榭,而是深蓝起涌。

    那证明了,二少爷是在生气了。浅裳心一紧,她是知道的没人可以在二少爷眼中说谎。

    “木木刚被救下来时,送进医院,晕迷了六天。主治医生说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说她的大脑神经非常紊乱,晕迷了这么多天,还是醒不过来,是因为她本人在强迫自己永远沉睡。她不愿醒过来,或者说,她在害怕醒过来。医生说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和伤害,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醒不过来,像个植物人那般沉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如果能幸运醒过来,他叫我们不要再刺激她,尽量让她自己独处,并叫经常强迫过她的人能远离她,不要靠近她。”

    浅裳还未说话。舒洛的声音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刺了进来。

    舒洛的声线揪紧且颤抖,忍不住地问:“大哥是不是又去找她了。”

    “植物人”三个字,在舒洛的脑海里沉浮着……他感到自己做的那么多努力,原来只是间接把木木推进了更无助的深渊。

    木木不是那种懦弱性格的女孩子,她强迫自己沉睡不愿醒,只能说明了,别人对她所做的事,已经达到她内心所能负荷的重量了!

    浅裳一惊:“大少爷,他……他不是故意的……”

    “他又去骚扰她了。”

    舒洛很肯定地说。

    浅裳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大少爷没有……没有……,其实他一直都站在门外的,真的,他一直乖乖站在门外的!这点我可以作证,大少爷真的没有再强迫木木了。”

    “把关于木木的事,都全部告诉我!”

    “好……好的。她额头上留了一条剑疤。从额头一直到耳朵。划度挺……挺深的……所以,她留了到耳垂处的刘海。”

    浅裳低下头,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舒洛。

    怎么说,女孩子最介意这个容貌美不美了,虽说木木用浓密的刘海遮羞住,但还是被毁容了。

    “……还有呢……”

    过了许久,舒洛又问。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闭着眼,一脸的沉静与悲伤……

    “还有就是……那个……木木以后会经常不自觉地流鼻血……医学上说是习惯性的鼻炎。我当时好怕木木得的是白血病,幸好医生说不是血癌。吓死我了!如果木木得了白血病,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我……我……其实木木晕迷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好怕她从此就这样像个活死人似的不再醒过来了!我好害怕,好害怕……”

    浅裳揪紧自己的衣襟,泪水沿着她清瘦的脸颊,滚烫地滑落。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