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郎继续自己的描述：“知道她是朱雀就不会那样奇怪了，当时的我完全傻了。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姑娘一哭，湖水就不安分起来。等萧娘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只落汤鸡。萧娘看到我的样子，对我哈哈大笑不止。当时我快气疯了，就想立即封住她的嘴。萧娘随后一头扎进湖里，洗去了脸上的污垢，当她浮出水面的刹那，你知道我怎么了吗？”
“呆了？傻了？”古枫影在那插嘴。
“我将她甩在了无人的沙漠。如果不是我忘记了拿回自己遗忘在那的水袋，一切恐怕就不会发生。”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萧娘的身上佩带着一面奇异的古镜，她拿着古镜在水中照自己的时候，意念将水塑造出了一个人形雕塑。我以为遇到了沙漠幽魂。在晚上，看到这样的湖女，你恐怕也与我有一样的想法。水是抓不住的液体，萧娘可以用水雕刻人形，就好象影射了她的一生，她如水一样，谁也抓不住，但是就是这样的姑娘俘虏了我。在沙漠里，我见过无数的女子，漂亮的远远超过了萧娘，可是萧娘给人的感觉就是独一无二。看到她在水中，让我想到了看到的海市蜃楼。她听到我走近的脚步声，立即回过头来。水的雕塑碎裂成了水花回到湖里。看到她手里的古镜，我惊讶起来。因为我手臂上的臂环与她的古镜具有同样的花纹。我的祖先曾经说过，倘若能遇到臂环同样花纹的女子，那个将是上辈子约定的情人。”
古枫影惊讶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相遇而不能长相厮守，这就是持有相同花纹的恋人的最终宿命。”说到这里，天一郎低头看着手中的古镜，抚摩着上面的花纹。古镜如同一个魔咒，牵引着相遇、相爱，却诅咒着相守。
古枫影能从背影感觉得到天一郎此时孤独的心境，继续听着他的讲述。
“萧娘请求我为她四处寻找她的大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随口就答应了。这样，我天天陪着她在荒漠中寻找。天天都要与强盗、土匪周旋。与她在荒漠的日子里，荒漠不再让我感到荒凉与孤寂。我们几乎扫平了荒漠里的马贼，过往的商旅称我们是大漠里的双鹰。只要一听到我们的口哨声，再凶恶的强盗都会落荒而逃。与萧娘在沙漠朝夕相处了一年，我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特别，我们都将心中的秘密藏在心里。有一天晚上，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借酒向她打探寻找她的大哥哥的原因。她告诉我在她四岁的时候，她的大哥哥答应等她长大之后就娶她，不久，她的大哥哥就失踪了。谁都知道这话是她的大哥哥的一句戏言，可是单纯的萧娘就将它当真。我觉得可笑的同时感到可悲。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很多，喝的烈酒越来越多，最后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第天大亮，我们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酒后……”天一郎低下了头。
古枫影能想象得出发生了什么事。“萧娘就是这样成为了你的妻子？”
“犯下的错我愿意承担，可是她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她拔剑就要自刎，我夺下她手中的剑时，剑锋划伤了她的胳膊。我看到流血，就上去帮她包扎伤口，她没有逃避，渐渐地冷静下来。为了掩盖伤口，我就将身上的臂环套在了她的胳膊上。我以为她会原谅我，可是她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讯息。我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影子，于是就离开了生长的环境，离开了沙漠，来到了中原。中原比我想象的要繁华得多，比起大漠，更加色彩斑斓。形形色色的美艳娇娘投怀送抱，追逐的女人如大漠上空的星星不计其数。可是在这些女人中没有一个是萧娘，没有一个人认识萧娘。萧娘就象凭空蒸发了一样，无声无息。在中原漂泊了一年，始终都找不到萧娘，就决定回大漠等她回心转意。渐渐的，我觉得自己象一直在做梦，仿佛根本就没有萧娘这个人，或者我遇到的根本就不是人。就在回大漠的路上，有一个如鬼如魅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身后。”
古枫影心里嘀咕道：“好象在说你自己，如鬼如魅般出现在人后面。”
“那个神秘人就是鬼点子，她告诉我萧娘死的消息，我根本无法接受。那个人将我带到了萧娘的坟墓前，对我说出了真相。萧娘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女儿才选择了一个人去死。”
“你们有一个女儿？既然如此，她就该为了你与你们的女儿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要选择如此极端的做法？”
“因为我是青龙！”
天一郎的话让古枫影大惊失色。
从很久很久以前，一直都传说有青龙一族，可是没有人发现过。在秦始皇的时代，就已经失去了这一族存在的真实性。
古枫影道：“难怪说持有相同花纹的情侣，他们的爱情会受到诅咒。青龙与朱雀的后代将让异族咒成为现实。”
古枫影的话触动着天一郎，他灰白的头发在风中飞扬。随着岁月的沧桑，思绪绵绵，还是无法将心爱的人遗忘。他继续描述当时的情景：“我不顾一切地跳进萧娘的墓穴想与她死在一起。鬼点子对我说如果我这样做，萧娘的死将是白死，而且我们的女儿……”天一郎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古镜，道：“我进入墓穴，看到了铭文，看到绿骨，看到了石壁上留下的诗，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萧娘为保护我才这样故意安排。让人误以为我已经陪葬，已经死了。在石壁前，徘徊了六天六夜，想尽办法见萧娘最后一面，这个心愿始终没能达成。为了女儿，我发誓一定不会让萧娘白死。无论她爱不爱我，我都爱她，爱我们的孩子，永远不会变。从墓室的出口出去中了毒，昏死在林子里。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鬼点子告诉我，我的女儿被萧娘的族人带走，她不希望我们能见面，为了孩子与我的安全，不要寻找。听到她的话，我痛苦、绝望。我是以为有孩子作为支柱才离开墓穴的，可是连孩子的面都不能见。自己就好象判了死刑一样，整个人疯了，什么话也不说地雕刻萧娘的雕像。鬼点子双手插进雕像的双眼里，激怒了我。”
这时，古枫影想到了在冥绝山上的那个无眼雕像，终于明白为什么那雕像如此活灵活现；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双眼！
叹世间本简单的答案却被世人在寻答案的过程弄得复杂。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