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异族咒 > 第180章 神秘伊人
    “啊?”艳美吃了一惊,“我牵走狼牙就是为了讨好少主。现在……都怪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一皮鞭打了过去。

    “我……”金奴没有躲,硬生生地接着艳美的鞭子。

    “闭嘴!气死我了。为什么他对我还是这样冷淡?以前总是帮邢云那个贱人,他与邢云亲密,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他把那个贱人休了,为什么还不正眼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他一边大发脾气一边鞭打着金奴。

    “艳美小姐饶命,饶命啊……”

    “阿爹——”艳美调头就去找火长老。

    金奴倒在地上,摸着被打的痕迹,自言自语地道:“别做美梦了,醒醒吧。谁也追不上少主的脚步!”话中的“追”含有双层的语意。

    而醉傲峰,坐在自己以前住的小屋的楼梯上给狼牙上金疮药。艳美拎来一包肉骨头,走近醉傲峰笑道:“狼牙……”

    狼牙浑身哆嗦起来,醉傲峰冷冷地道:“滚开!”

    “少主,我……”

    “想怎样报仇?”

    艳美笑了起来,赶紧道:“不,不,不。我是来道歉的,少主。”

    醉傲峰瞅了一眼艳美,个头比月含羞高一点,年纪比月含羞大一点,虽然比月含羞漂亮,可是怎么看都没有月含羞可爱。

    “我是艳美,还记不记得?我是艳美!小的时候,咱们……”

    醉傲峰没有在听艳美说话,对狼牙道:“狼牙,饿不饿?”

    “我特意带来了肉骨头……”

    醉傲峰看也不看就将那包东西打翻在地,冷冷地道:“狼牙不喜欢你更不喜欢吃你的东西。狼牙,很久没有吃五香排骨了是不是?土长老那一定有。走,我带你去吃。”狼牙兴奋地吠叫起来,又蹦又跳,兴奋得不得了。

    艳美真是气疯了,她从来就没有对人低声下气过,咬着牙发出咯咯的声音。

    醉傲峰带着狼牙朝南走,来到土长老的小屋。土长老不喜欢热闹,喜欢一个人安静,所以他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土长老的小屋前种着一棵梨树,一位姑娘正在帮那棵梨树浇水。旁边很多年轻的小伙子躲着偷看。醉傲峰走进了土长老的庭院,那些偷看者看到醉傲峰,立即鬼鬼祟祟地走开了。醉傲峰奇怪地回头望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走上楼梯,梨树下的姑娘柔声问道:“请问你找谁?”

    醉傲峰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位紫衣姑娘站在梨树下。

    这姑娘年约二十来岁,云鬓半偏,扎起的辫子放在左肩,清澈的双眸,桃红的脸颊,如此的姑娘形容她仿若桃花一点都不为过。紫衣姑娘将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等着醉傲峰的回答。醉傲峰感觉这样的姑娘清纯,给他的感觉跟月含羞一样,只是月含羞偏向可爱类型。

    醉傲峰道:“我找土长老。”

    醉傲峰依旧保持着他的那份冷酷的外表,让人觉得他冷得无法靠近。紫衣姑娘仰头打量着他,高大结实,傲慢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巴处还有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疤。紫衣姑娘注视着醉傲峰,看着看着竟羞涩地低下头道:“你是谁?找我阿爹有什么事?他与四位长老开会还没有回来。”

    醉傲峰不由睁大了眼睛,他还一直盯着紫衣姑娘瞧,心里暗道:“土长老的女儿?十五年前不是已经出嫁了么?这位……”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的吗?”紫衣姑娘见他没有出声便多问了一遍。

    醉傲峰回过神来道:“没事。”刚要走,狼牙不甘心地吠叫,意思是没有吃到五香排骨,不能走。醉傲峰摸着狼牙的头道:“乖,土长老不在家,等他回来再吃五香排骨吧。狼牙,乖,走!”

    “嘻……”紫衣姑娘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与月含羞一样好看。“你的狗真乖。叫狼牙是吗?来,我拿五香排骨给它。你等一会。”转身进了小屋。

    醉傲峰一直注视着紫衣姑娘的言行。醉傲峰看到那灿烂在笑容以及听到爽朗的笑声,不由想起又爱又恨的月含羞,这个姑娘的神韵与月含羞有几分相似,是醉傲峰眼花还是另有隐情?

    不一会儿,紫衣姑娘拿着一碟五香排骨出来,笑着对狼牙道:“来,吃吧。”

    狼牙抬起头来望着醉傲峰,不停地眨眼睛,尾巴不停地摇。

    紫衣姑娘拿起一块给醉傲峰道:“来,尝尝我的手艺。”醉傲峰看着递过来的五香排骨,又看看紫衣姑娘。紫衣姑娘笑道:“别客气,尝尝吧。”她的微笑如此可亲,醉傲峰就接受了。排骨的香味让人嘴馋,毕竟从昨天到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吃,他饿了。醉傲峰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又松又脆,满口溢香。紫衣姑娘问道:“怎么样?”

    “很好。比土长老做的还好。”

    “汪汪!”

    “狼牙,不错,你可以放开肚皮吃。”

    狼牙一听,低头开始用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进食了,它当然高兴。

    这个时候传来土长老的声音道:“哈……,你小子真的有口福,刚回来就钻到我这里吃五香排骨。我女儿的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尝到的哦。”

    “土长老……”醉傲峰望去,见土长老走进了庭院。

    紫衣姑娘羞涩地笑了起来,道:“阿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不知道为什么,醉傲峰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紫衣姑娘的神韵很像月含羞,只是年纪比月含羞大。

    土长老看到醉傲峰,眼神变得慈爱,就像一位老父亲看到久别的儿子。

    “阿爹……”

    土长老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这种慈爱的眼神,对紫衣姑娘道:“伊人,招待少主为什么不到屋里?”

    紫衣姑娘一听,惊讶地道:“少主?”

    土长老笑道:“对呀,怎么?与你说了大半天的话,还不知道他是谁?”

    “伊人曾经问过,他不肯说。伊人怎么好再问。瞧他的打扮,即不像是行脚商人又非我族的族人,来找阿爹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何况狼牙那么乖,对动物有情谊的人应该也不是坏人。”伊人又笑了起来。

    醉傲峰注视着那笑,他喜欢那样的微笑,因为那是月含羞最常有的表情。

    “坏人?呵……”土长老笑了起来。

    醉傲峰回过神来,奇怪地道:“伊人?她是伊人?”

    土长老笑道:“怎么?十五年未见,我女儿是不是变得漂亮了?漂亮得你都不敢相信了?不是我夸张,族里的小伙子见到伊人的都不肯走。若非她已经……”突然止住了话,脸色也变了。

    醉傲峰道:“伊人在十五年前……”

    不等话毕,土长老抢上一步对伊人道:“伊人,还不快做饭去,今天我要留少主在家吃饭。”

    “是,阿爹。”伊人笑着转身走开。

    醉傲峰看如此情形,心里自然就料到了几分,土长老将醉傲峰引进小屋,刚坐下,不由一声长叹,道:“若不是狼牙,少主一定不会再情愿回族里,对不对?”

    醉傲峰看着土长老凝重的神情,道:“土长老……”

    土长老用手止住道:“不提这些,我这儿有上好的女儿红。少主的酒量一定变大了吧。”

    “伊人……”

    “嘘——”土长老赶紧出门张望,回身对醉傲峰道:“你一定觉得奇怪是不是?”

    “伊人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嫁人了,怎么……”

    土长老望着醉傲峰一声长叹,心里道:“峰儿,我欠你的欠伊人的。峰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我该怎么对你启齿呀,峰儿……。”

    “土长老?”

    土长老回神,对醉傲峰道:“哦。不错,如今的伊人非昔日的伊人啊。”

    “此话怎讲?”

    “伊人她……她……疯了。”

    “什么?”醉傲峰十分地惊讶,道:“疯了?怎么可能?她看上去很正常。”

    “伊人她只停留在十五年前的记忆里。如今的伊人虽然已经是二十岁,但她的记忆却停留在她五岁的时候。”

    “伊人她一定遭受了什么变故,否则怎么……”

    “都是我害了她呀。”土长老一边说一边懊悔地捶胸摇头叹气。

    醉傲峰止住道:“土长老,事已至此又何需责怪自己。伊人嫁的是九微火族族长的儿子,应该很幸福才是。”

    “幸福,哼!”土长老仰头饮了一杯酒,道:“算了,不提这些,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难道奉月族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么?”

    “来,已经五年未陪土长老喝酒了,今日不醉不归。”

    “土长老……”醉傲峰凝重的神情望着他。

    土长老心里苦闷地道:“峰儿,你长大了,可以独立了,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为什么?我欠伊人的,不希望你来偿还。离开奉月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再见到你,已经很满足了。峰儿……”

    “土长老……”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说完,土长老竟然奔出了屋子。醉傲峰追出小屋,站在楼梯上看着土长老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泛起了疑云。

    醉傲峰在思量着土长老的话,他离开奉月族五年,这五年里变迁了多少,有多少不能让醉傲峰知道的秘密?九微火族与伊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章月光之下

    醉傲峰走下楼,道:“狼牙,咱们走。”

    伊人从厨房里出来道:“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为什么要走?”

    醉傲峰看着伊人一副小妇人的打扮,一点也看不出她疯了。而且,他将伊人看作了月含羞,心里想道:“如果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月含羞,她这样为我做饭该有多好。月含羞,你在哪里?我们在这里隐居,不问江湖好么?月含羞,你调皮得会不会将奉月族打翻?”醉傲峰想到这些,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伊人看到醉傲峰冲自己笑,羞涩地低下头,转身进了厨房。

    醉傲峰回过神来,就去找大熊以及独眼。他现在不想吃饭,想快一点找到月含羞,带她离开奉月族。如果与月含羞可以安全地离开,他愿意放弃奉月族少主的身份。可是,预料不是结果,醉傲峰一次又一次的美丽幻想变成梦幻泡影。大熊与独眼找不到月含羞,找不到!奉月族的一草一木,他们最熟悉了,在林子里失踪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呢?醉傲峰开始坐立不安,月含羞怎么就蒸发了。他想到刚才土长老支支吾吾的言语:“难道月含羞的失踪跟奉月族有关?不行,我不能只是等待,狼牙!对,狗的鼻子最灵敏,狼牙一定能找到她。”醉傲峰带着狼牙在月含羞最后失踪的地方寻找线索。果然,狼牙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带着他钻进林子里。

    夜幕再度降临,昨日这个时分,月含羞还调皮地趴在醉傲峰的大腿上。

    狼牙将醉傲峰带到了昨日“禁”字的石碑前,醉傲峰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月含羞不听劝告,还是走进了那片森林。狼牙在石碑前狂吠,醉傲峰不甘心,一咬牙,冲进了密林。丛林里草木茂盛,进入这里很快就迷了路。醉傲峰只听到狼牙的吠叫声,却不知道它在哪里。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又绕回到了石碑的地方。突然听到狼牙的惨叫声,随后,狼牙被扔到了他的脚边。醉傲峰俯下身子抱起狼牙叫道:“狼牙,狼牙,狼牙……”

    从黑暗的密林中传出一个声音道:“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麻药这么简单。”那个人显出身来,正是阿文斋。

    醉傲峰站起身来道:“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这是对阿娘说话的态度么?”

    “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的。她在哪里?在哪?”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阿文斋道。

    “你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很晚了,别在这晃。再有下次,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决不饶你!”阿文斋的话很冷酷。

    “儿子?哼!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儿子么?”醉傲峰的冷漠与阿文斋一模一样。

    “啪!”阿文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醉傲峰硬生生地接住。阿文斋生气地道:“你也没有把我当娘!”

    “邢云,还记得邢云么?从前她善良、美丽、可爱、纯情,可是你改变了她,让她变得嫉恨,甚至有点邪恶。你已经毁了一个邢云,不要再毁第个。峰儿求你!”醉傲峰跪了下去。

    阿文斋吃了一惊,醉傲峰傲慢,从来就不肯低头,为了月含羞,他居然放弃了自己的傲慢,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原则。“你……你爱上她了?”

    “峰儿……”

    “如果不好说就让阿娘来说。娶邢云又休了,我伤她的是外,你伤她的是内。你可知道令一个女人伤心是最大的罪恶吗?与其让‘她’受到邢云同样的伤痛,不如从现在起,就别接近她,别见她!”

    “不!峰儿……峰儿喜欢她!峰儿不能没有她,要娶她,一定会对她好。”

    “不行!”阿文斋竟然强烈地反对。

    “为什么?”醉傲峰感到疑惑,他站起身来追问。

    “你们……”欲言又止。

    “阿娘……”

    “很晚了,回去睡吧。”

    “阿娘,她……”

    “我没有见过,只是听独眼说你带了个丫头回来,不知道怎么不见了。”

    “到处都找不到,也许她进了……”

    “进了这就该认命。奉月族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擅入者死。”

    “阿娘……”

    “回去!别惹我发火。”

    “狼牙已经找到她失踪的方向,她是迷失了路才进去的,又不是故意。阿娘,让峰儿进去找她。她一定在林子里。”

    “住口!再不走我就先杀了你的狗!哼!”阿文斋气愤地走进黑暗的林子里。

    无论醉傲峰怎么求,怎么跪,都无法使阿文斋让步。尽管阿文斋一再地否认,但却让醉傲峰更一步肯定了月含羞在林子里。他进入林子依然会迷路,就想到了土长老。也许土长老能给他提供帮助。因为除了土长老,在奉月族里,他再也找不到值得真正信任的人。

    醉傲峰与狼牙回到奉月族,就朝土长老的小屋走去。清风朗月,在土长老的屋顶之上有位姑娘坐在屋顶轻唱:

    “河畔竹荫千万片,风起忘烦忧。

    今昔是何昔,晓湖独钓又过秋。

    昨日东逝水,谁识旧豪杰。

    江湖天涯路,倦客无名独醉酒。

    看尽千帆过,万事莫强求。”

    姑娘长长的秀发被风吹起,衣衫随风翩翩,月光神秘地烘托着这样的场景。从正面由下而往上瞧去,伊人就如月宫里神秘的嫦娥,美丽而不食人间烟火。她美妙的歌声吸引来许多年轻的小伙子。醉傲峰一出现,那些人立即走散开去。醉傲峰看到在屋顶唱歌的原来是伊人,他停下脚步,道:“好个‘江湖天涯路,倦客无名独醉酒’。”

    伊人看到是醉傲峰,笑了起来,对着他招手道:“喂,过来。”

    醉傲峰耸身上了屋顶,看着月光下的伊人,带着神秘带着吸引。他道:“好奇怪的歌。”

    伊人笑了笑,道:“江湖就是这样,一代枭雄最终不过长埋黄土。”

    “你……”

    “什么?”伊人的大眼睛望着醉傲峰。

    “没有。”醉傲峰转身就想走。

    “今天的月色很好,为什么不放开胸怀尽情享受?人生有太多别离,太多惆怅。”

    “你……你是伊人吗?”

    “为什么会这样问?”

    “十五年前……”

    “教我唱这首歌的人对我说过,世间没有后悔的事情,没有可以重来的人生。”

    醉傲峰听了这话,觉得伊人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疯。变得成熟,变得不像别人眼中的伊人,变得让人无法接受,于是解释她的唯一理由就是疯了。可是又有谁会像伊人那样疯得美丽?醉傲峰道:“没有重来的人生?的确。”

    伊人微笑起来道:“我可以重新地活一次真好。虽然只记得阿爹,但我不后悔。”

    醉傲峰看着带着微笑的伊人,就想到诱惑人的月含羞。他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拿他们作比较。

    “你与别人一样地看我吗?”

    醉傲峰吃惊起来,这语气,这句话,月含羞也曾经同样地问过。他很爽快很坚决地回答:“不!”

    “为什么?”

    “如果这样叫疯,我情愿疯掉。”

    伊人又笑了起来,道:“你也想重来一次人生?”

    他想着昨天晚上跟月含羞在一起的亲密接触,回答伊人道:“如果可以——无论她多么任性、多么调皮,我绝对不轻易地放纵她,不轻易地叫她等,不轻易地离开。”

    “她叫月含羞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醉傲峰惊愕不已。

    “东宿青龙等朱雀,四宿聚齐破秘诀。”

    “你……”醉傲峰突然严肃地瞪着伊人。这句话是在冥绝山的山洞里,由机关滑道发出的。伊人怎么会知道?

    “该来的自然会来,该去的自然会去。奉月族已经不再是从前记忆中的家园。”伊人突然站起身来。

    醉傲峰对这样的伊人感到莫名,伊人真的疯了吗?“你怎么知道‘东宿青龙等朱雀,四宿聚齐破秘诀’?是谁告诉你的?”

    “我的任务完成了。”伊人对醉傲峰笑了笑,她的笑里充满着神秘。

    “你是谁?”醉傲峰忍不住问起伊人,他还是无法肯定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就是土长老十五年前出嫁的女儿。

    伊人的表情总是那样祥和,她看着醉傲峰,脸颊上泛起桃花的红晕,羞涩地道:“如果你能想起我,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醉傲峰不明白伊人的话。

    伊人的身上充满着神秘的气息。什么叫任务?为什么她知道那句关于青龙的诗?为什么她说当醉傲峰想起,就知道她是谁。什么叫想起?难道醉傲峰有忘记的事吗?唯一忘记的就是在古刹里发生的事,难道伊人会与古刹里的秘密有关?

    伊人对醉傲峰道:“谢谢你陪我,你是第个愿意陪疯子聊天的人。”说完,身形一掠,人已经稳稳地落在地上。这一手上好的轻功,醉傲峰恐怕也未及。

    “等等……”醉傲峰想问伊人一些问题,可是伊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我阿爹说一声,我要远行。”

    “等等,请告诉我月含羞的下落!等等……”醉傲峰追了下来。

    伊人的身形一掠,像幽灵一样,身法极其地快,已经消失在夜幕中。奉月族里已经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伊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伊人,她的出现就像一个谜,围绕着醉傲峰。

    第○一章耿耿于怀

    这时,土长老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对醉傲峰道:“少主,你怎么在这?我女儿呢?”

    “走了。”望着伊人消失的方向。

    “走了?你是不是盯着她看,让她害羞就躲开了?”

    “她刚走。”

    “我去找她。”

    “她说她要远行。”

    “什么?”土长老手里的那包糖果摔了一地。

    醉傲峰对土长老道:“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走了。”

    “伊人——”土长老毁容的脸上带着哀伤。

    醉傲峰拦住土长老问道:“没用的,你追不上她。”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给我补偿的机会?为什么?罪孽,罪孽。难道要我一辈子都无法弥补这个错误吗?”

    “土长老,冷静点。伊人长大了,她完全会照顾自己,别为她担心。”

    “伊人,伊人——”土长老哭了起来。当年的事始终令他耿耿于怀。

    “不要难过,伊人已经走出十五年前的阴影,她如今的武功很厉害,没有人会欺负她的。”

    “伊人……伊人会武功吗?”土长老的脸上显出异常的惊讶。

    “一个绝顶的高手。”

    “什么?”土长老被吓到了。心里想道:“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全部的秘密?伊人,对不起,我只想用一个父亲的身份对你做出补偿,为什么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土长老抓住醉傲峰问道:“伊人,伊人对你说了什么?”他显得特别紧张。

    醉傲峰道:“她说奉月族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家园。”

    “还……还说了些什么?”

    “你想让她说什么?”

    土长老往后退了三步,哭道:“伊人……呜……,既然回来为什么要走?如果要走就不该回来。让阿爹认为你已经死了,不是很好么?让阿爹当你死了,呜……”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月前,伊人突然回来。她不记得所有的人,只记得回家的路。”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伊人?”

    “她手里有当年的衣服与鞋子。”

    “她嫁给了九微火族族长的儿子,为什么会传说她死了?她的丈夫……”

    “不要问,我不知道,不知道。”土长老突然捂住双耳,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醉傲峰感觉到了异常,追问道:“土长老,告诉我。在奉月族里,只有你最疼我,一直以来,峰儿就当你是自己的阿爹。土长老……”

    土长老泪眼盈盈,颤抖的双手抱住醉傲峰哭道:“峰儿,峰儿,你终于叫阿爹了。等了二十年,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峰儿,峰儿……”

    “土长老……”醉傲峰诧异起来,不知道土长老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土长老赶紧送开醉傲峰,恢复到原来是表情,抹掉了眼泪,道:“很多事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又是这句话,如何选择是我自己的事。告诉我,告诉我!我要救月含羞,要救她!”

    “月含羞?这么说独眼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然将朱雀带了回来。”

    “不,她不是朱雀。为什么我带来的就一定是?为什么偏偏说我是寻找异族的钥匙?”

    “这个世间本没有月含羞,是你让她成为了月含羞。”

    “那是因为……”

    “无论是怎样的原因,都成为了现实。一切都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其实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要将不负责任的话推给老天。”

    “土长老,你知道‘禁’字石碑里的路吗?你知道里面的秘密吗?请告诉我!”

    “峰儿,你想……”

    “我不能让她出事。”

    “如果你救她只为了抛弃她,干脆别再见她。”

    “为什么?土长老,为什么你说的话与阿娘的一样?”

    “峰儿,你将爱与同情混在了一起,爱谁同情谁你清楚吗?结果伤害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

    “不必清楚,不必想。我知道在做什么。土长老,帮我。”

    “为了同情邢云而娶了人家,现在又将人家给甩了。邢云是个很可怜的丫头,你怎么做得出来!”土长老很生气。

    醉傲峰道:“难道偷偷教她武功的人真是你?”

    “你可以走,可以逃,你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面对族长的严厉惩罚?你知不知道,就在你离开奉月族的那个晚上,族长是怎么对待她的?”

    “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金奴到族外赶紧把我接回来,邢云这丫头早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醉傲峰一听,就想到当时见到刑云的时候她眼神中的那种哀怨,难怪她会抓着自己不放。“阿娘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听说当天你跟族长大吵了一架,是不是?”

    “我无法忍受她荒谬的想法。而且小云当时……我做不到!”醉傲峰生气地将头撇开,一想到当时的事情就忍不住心里的怒火。

    “族长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邢丫头的身上,将气自然就撒在了她那。”

    “后来……”

    “我冒死闯进去,提起了十五年前伊人的事,族长这才罢手。我将丫头接过来,当自己的女儿,就是看在她是你妻子的份上。我以为你会想通回来接她,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孽,孽!”土长老摇头叹息,似乎有什么话没有直接说出口。

    “当时娶她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怎么可以明知道是错误还继续错下去?土长老,你知道,我跟小云是兄妹的情意,让我把她当成妻子,我做不到。”

    “一开始就知道是错误,为什么要争取娶她?”

    “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那样做,小云将受到更大的羞辱。”

    “这个月含羞呢?”

    “我是认真的。的确,一开始帮她取名字的时候是为了小云,想让她成为小云的替罪羊。可是,她就像阳光,我像一座冰山。是她带我走进了阳光的地方,让我知道什么是快乐,怎样去爱一个人。我后悔当初荒谬的行为,可是后悔是没有用的,现在,我只知道我爱上了月含羞,不能没有她。如果要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取她,我愿意,哪怕包括自己的生命。”

    土长老看着醉傲峰认真的表情,他欣慰地笑了起来,道:“峰儿,你长大了,也变了。现在,我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土长老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虽然那笑在毁容的脸上很恐怖,但还能让人感觉得出。“峰儿,你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笑的么?”

    醉傲峰摇了摇头,道:“奉月族的生活太压抑,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现在我只知道,如果月含羞有什么意外,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笑。‘禁’字石碑的里面是通往昔日的拜日族与异族的必经之道。当年,你也参加了那些战争,你知道路对不对?”

    “噩梦,噩梦!不要提,不要!”土长老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醉傲峰已经感觉得到土长老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如果想知道就必须撬开土长老的嘴。

    第○二章祭品背后

    奉月族里,除了土长老之外没有人不忌讳阿文斋。醉傲峰想通过其它人询问出线索是不可能的,只能求助土长老。

    醉傲峰追问道:“土长老,听说当年九微火族背叛了异族,奉月族才有机会成功地消灭异族。伊人嫁给九微火族族长的儿子,为什么十五年来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族里的人都说她死了,可是她明明活着回来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伊人?九微火族?”土长老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现在就更加地难看了。

    “我知道你对伊人的事很内疚,请告诉我,这样你心里会好过一点。在奉月族,伊人的事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伊人……伊人是祭品!”土长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醉傲峰不敢相信,“祭品”这个词太刺耳了。

    “就是因为九微火族族长听说异族将他的儿子制成了人皮灯笼,所以一气之下没有调查真相就背叛了。他相助奉月族的代价就是他们必须选一个女孩嫁给他死去的儿子。”

    “嫁给一个人皮灯笼?九微火族族长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土长老泪眼望着醉傲峰,道:“九微火族族长的妻子是一个蛇蝎美人,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蛊巫,因为她说自己可以用女孩的血让死去的儿子得到新的生命,前提是要用朱雀的血液做药引。”

    “阿娘的目的与九微火族族长的一样,所以很快就达成了协议,共同火烧异族的总坛。”

    “嗯。”土长老一副很愧疚的模样。

    “阿娘怎么会选中伊人?用人的生命去血祭,这么荒谬的做法你难道没有反对?伊人可是你的女儿呀!”醉傲峰显得气愤,无知的族人不相信他们自己而去相信鬼神。“难怪伊人说重生之类的话,难怪你们见到她就认定她疯了,换作是谁都会疯。”

    “伊人是我二十年前在林子里捡到的。当时九微火族的使者到族里的时候,我知道了要奉月族献女孩的消息,第个反对。但为了与九微火族合作,族长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当时,谁都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女儿,族长就采用了抽签的方式。结果抽到的是火长老的女儿艳美,火长老借口女儿太小去请求族长再抽一次。”

    “既然是艳美,又怎么会变成伊人了呢?”

    “那天晚上,各大长老聚集开会,商讨准备战斗的武器。必须要有一位长老去汉人的地方购买战前必须品,当时是火长老负责武器的装备。但他提出要与女儿多呆一会,所以就请求我代替他跑这一趟。当我回来的时候,伊人已经……已经被他们……呜……”

    醉傲峰听到这件事,心里觉得不平。火长老这个人本来就很阴险,他是什么德行,他女儿就是什么德行。醉傲峰想起小的时候,艳美常常欺负邢云,把她当畜生一样用绳子牵着脖子在地上爬。“明明选的是艳美,又怎么会改变?族长难道明知道被掉包而不管么?”

    “事后,还是金奴告诉我,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了的。伊人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

    “真是欺人太甚!”

    “我以为伊人已经死了,一直都对她感到愧疚。两个月前,她突然出现,我很高兴,以为是老天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可是,伊人又离开了,她不肯原谅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土长老自责着锤着自己的胸。

    醉傲峰看着一个可怜的老父亲,心里感到酸溜溜的。拍着土长老的肩,道:“伊人没有怪你。”

    “你不会明白的,这件事放在我的心里足足十五年了,十五年了……”

    “如果她怪你,就不会回来。”

    “可是她疯了。”

    醉傲峰道:“伊人没有疯,是被一个隐世的高人救了。”

    “你怎么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醉傲峰摇了摇头,道:“与她生活了两个月,难道你没有感觉出来吗?”

    土长老摇了摇头。

    “她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一定有她的理由,她装疯也一样。她如果不这么做,在奉月族里,火长老是不会放过她的。火长老害怕伊人会回来报仇,到时,将掀起掀然大波。伊人已经不是一般的人了,她可以照顾自己。她唱的歌,你有听过吗?”

    土长老重复着伊人经常唱的歌词。

    “如果不是一位高人是教不出这样好的伊人。试问当今英雄,有多少豪杰成名后厌倦江湖而销声匿迹,走上江湖不归路,不如当个无名的钓客。伊人看出了奉月族已经不是当初的家,所以选择了远行。不要责怪她,我也呆不下去了。”醉傲峰的脸上显出了疲倦之色。

    “如你所说,我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既然奉月族已经留不住你,你就走自己想走的路吧。”

    “选择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的路。土长老,你可否让我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呢?”

    “这……”土长老迟疑起来。

    突然,醉傲峰道:“谁?是谁?出来!”狼牙此时吠叫起来,发出威胁的警告。一枚飞镖飞了过来,醉傲峰二指一夹,再望去的时候,黑影一闪就消失了。飞镖上有一张纸条,他取下来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欲进禁林,明日午时禁字石碑。”

    土长老问道:“什么?”

    醉傲峰道:“没什么。”

    土长老的眼睛一直盯着醉傲峰手里的飞镖,心想:“烈焰镖?”那枚形似火焰的红色飞镖,土长老一眼就能认出是九微火族的象征。他心里想:“是谁?谁冒充九微火族发出九微烈火令?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峰儿的表情……”

    醉傲峰突然问道:“土长老,还有一件事,我与小云都是没有童年记忆的,为什么?族里原来有一个叫邢妈的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邢……邢秋……”土长老的神情异常的怪异,他道:“调查人口的事找水长老,别来问我!”赶紧进屋,用力地将门关上。

    醉傲峰更加地疑惑。自言自语地道:“我对奉月族越来越一无所知了。”

    奉月族里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第○三章是否预示

    就在醉傲峰思考的时候,狼牙突然吠叫起来,原来是阿迦。阿迦走了过来行了一个礼道:“少主。”

    “这么晚了,一定是阿娘叫你来催我回去的是不是?”醉傲峰满脸的不高兴。

    阿迦摇了摇头,解释道:“少主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是特意送东西来给你的。”

    “我不饿,你滚开!”醉傲峰一副不近人情冷漠的模样。

    “少主就是为她饿死,她也不知道。”

    醉傲峰一听便紧张起来,追问道:“她?你知道什么?”

    “少主隐瞒族长的事现在整个奉月族的人都知道了。”

    “独眼师傅!”

    “他是个大嘴巴,你又不是第天认识他。”

    “他现在在哪里?”

    “刀疤的小屋。”

    “哼!”醉傲峰冲向刀疤的小屋,狼牙跟了上去。

    阿迦站在那儿,道:“我也没有法子,你瞧见了,我帮不上忙。少主还是如一块冰一样令人无法接近。”

    艳美咬着牙现出身来,气愤地道:“为了他准备了这些,他竟敢连看都不看一眼。从头到尾都是她她她。哼!”艳美走过去一把将阿迦手里的篮子掀翻在地,气怒地扭头就走,“情愿跟疯子一起聊天都不肯理我,醉傲峰,我恨死你了。总有一天我要你跪着求我。”

    阿迦一扁嘴,道:“有什么可神气的。今日可以成为少主,明日指不定是什么。”阿迦的话里有话,醉傲峰的背后藏着一个除了他之外谁都知道的秘密。

    刀疤的小屋灯火幽暗,醉傲峰带上狼牙气冲冲地到了这里。他不由分说地一脚将门给踹开,门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看到老六正在往药桶中放着草药,刀疤泡在药桶中疗伤。醉傲峰无端闯入,老六与刀疤极为吃惊,异口同声地道:“少主?”

    醉傲峰双眉微皱,扫视了小屋里所有的人,问道:“独眼呢?”

    刀疤眨了眨眼睛,有些生气道:“找独眼怎么找到我的屋里?离家五年忘了路么?”

    醉傲峰左眉一挑,转身之际被叫住。

    刀疤气愤地道:“走之前帮我把门板装上,听到没有,臭小子!”

    醉傲峰回头问道:“你受伤了?”

    老六一边往药桶中添草药一边道:“最近附近来了许多古怪的汉人,没有什么事别到处走。”

    醉傲峰想起那个对他发镖的神秘人,心里想:“无论是轻功还是身手都不比我差,甚至更高。能知道禁林之路的神秘人会是谁?”他感到有太多的疑惑,“问谁谁都不可能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也许明日午时遇到那个神秘的人,一切谜团都可以解开。”醉傲峰转身走出小屋。

    刀疤气愤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把我的门板装上再走!混小子!”

    “注意通风,别着凉!”醉傲峰竟然会打趣。

    刀疤看到老六投来异样的目光,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春光乍现。“唰”地又立即缩回到药桶中。真是把刀疤气得脸都快变形了。

    醉傲峰回到自己的小屋,他还在想打伤刀疤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有太多的疑惑困绕着他,总之,这将是他第个失眠之夜。翻来覆去无法安然地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却掉进了噩梦之中。

    他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身边有盛开的石花池,水清澈闪着金光。有一个披着红色嫁衣的姑娘从身边擦肩而过,醉傲峰赶紧回头,姑娘跑进了面前一座神秘的殿堂。殿堂被迷雾笼罩着,周围爬满着巨大的藤蔓,倒塌的石柱随处可见。石柱上奇怪的怪兽图案让醉傲峰想到了神秘的魔幻森林里的石兽。当醉傲峰走进殿堂的时候,红衣姑娘用哀怨与绝望的神情望着他,晶莹的泪光仿佛让醉傲峰觉得很熟悉。醉傲峰靠近,想看清楚披着嫁衣哭泣的姑娘是谁的时候,他感到脚下黏黏的。他低头往下看,有血!血是那个姑娘身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地面,上面倒影着醉傲峰的身影。醉傲峰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走进我的梦里?”

    红衣姑娘低声唱道:

    “丝丝雨中遇,凄凄雨中离。

    幽恨成伤痕,眼泪变凄迷。

    月缺花飞故人离,咫尺天涯苦追思。

    冷风拂袖风绕衣,惊山鸟啼盼无期。

    花开花落春旧在,醉酒不见玉人时。

    梦里窗纱映红影,镜中水月指尖逝。

    流星划月天坠泪,无人知是日月离。

    牛郎织女银河会,我与玉人何有期。”

    歌中带着哀伤,别离,似乎又跟醉傲峰与月含羞的种种经历相吻合。听到这个熟悉的故事,醉傲峰认出是月含羞。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月含羞那样地哀怨,为什么穿着嫁衣对他唱如此哀怨的歌。月含羞想要表达什么?

    醉傲峰跑了过去,石门渐渐地关上。醉傲峰拼命地跑,希望能在石门关上的瞬间看清楚是不是月含羞。如果是,就把她带出坟墓式的石门。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还是在原地奔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隔世的石门关闭。心急如焚,无能为力。

    他一次又一次重复地做着这个梦,无论他多么努力,石门始终在他眼前一次又一次地关闭。耳边传来月含羞沙哑的哭声:“永别了,醉哥哥……”

    “骗子——”醉傲峰狂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小屋,就好像是那个昏暗的殿堂。回想梦中的情景,禁不住双手抱住头痛苦起来。

    醉傲峰只有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才暴露他的脆弱。他也是人,尽管人前他多么高傲,多么冷酷,多么难以接近,多么无情,多么不可理喻,但他还是一个人,一个会知道痛苦的人。他在孤独寂寞中挣扎,连他自己都无法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变得孤僻。他不了解自己,也不曾让人去了解他。此时的他,因为无法保护爱人而陷入了无助。醉傲峰承受的感情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要保护喜欢的人就要背叛奉月族,要保护奉月族的生命就要牺牲自己最爱的人。在两者之间做选择,很难。

    狼牙走到床边,用鼻子去碰碰醉傲峰。醉傲峰摸着狼牙的头,狼牙用舌头舔着他的手,他道:“狼牙,我是不是不该接近任何的女人,尤其是月含羞?命中注定我就是寻找异族的钥匙,凡接触我的女人都陷入了痛苦与绝望中。真该听天幕的话,做一个无情的杀手。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做到绝对的冷酷无情。狼牙,也许我应该回到只有酒与你相伴的过去。”

    狼牙起身扯他的衣服,并往外拉。

    醉傲峰又道:“你还想着她?忘记也许对任何人都好,回到平淡的过去。”狼牙吠叫起来,醉傲峰知道,他再也忘不了,再也无法回到平静的过去,再也无法抹去那个人在心中的影像。然而一想到梦中的情景,他浑身直冒冷汗。不理会她,放任她在危险中,醉傲峰做不到。又害怕参与就会掉入命运的轨道,让月含羞掉进地狱的深渊。

    醉傲峰在狼牙的陪伴下静静地呆在黑暗中,他想着很多很多的事情。从他去魔幻森林寻找能知过去未来的魔镜之后,就开始一直做着这个奇怪的梦,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好象梦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什么事情。梦跟手里的玄铁剑一样,都是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缠上他。

    第○四章绝不可能

    渐渐的,天亮了!屋外传来的族人忙碌的声音。日光透过窗户射进了小屋。他跑到井边洗了一个脸,清醒之后就打算去赴约。在这之前,就是带狼牙去土长老那里吃五香排骨。可是土长老不在家,遇到了阿迦。听她说族里的长老在开紧急会议。他只好离开。这时,看到独眼手里拿着七八个馒头走了过来。他拦住独眼,一句话都没有说,抢过四个馒头,一手拿两个,一手丢了一个给狼牙,一个往嘴里塞,临走的时候又拿走了一个。

    独眼莫名其妙地见他一声不吭地走开,道:“不认识厨房的路呀,不知道自己去拿。”回头对老六道:“厨房……”

    老六一边咬馒头一边道:“大熊都吃光了!”

    独眼气道:“刚才走的时候不是还有十八九个的吗?”

    大熊打了一个饱嗝走了过来道:“还半饱,族长也真是的,为什么突然要咱们节约口粮?”

    独眼瞪着大熊道:“吃那么多还半饱,早知道就该省三五个下来,反正你是半饱。”

    大熊用力地捶胸口,道:“呼,差点噎着。你刚才说什么省三五个,你不是第个拿走八个了么?”

    “少主他……他……”

    刀疤走过来道:“你们在吵什么。走吧,时候不早了。”

    大熊道:“上哪?”

    刀疤道:“刚才族长有令,守禁林的入口。”

    独眼捂住肚子道:“馒头……”

    刀疤道:“如若出什么事,族长会把你打得像馒头。”

    大熊道:“他像馒头就不会吃馒头了。”

    老六禁不住笑了起来。

    独眼撇了撇嘴道:“去去去去去,马上去。听说你昨天被人打伤了。喂,伤得重不重?今天你还能到处走,看来老六的医术是越来越好了。”

    刀疤阴沉着脸道:“办完事后去帮我上门板。”

    独眼一听,莫名其妙地道:“上门板?为什么?”

    老六将昨日的事三言两语地说了一遍。

    独眼道:“又是少主!哼!上门板找他,别打我的主意。”说完,独自先走开。

    老六道:“族长最近怪怪的,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刀疤点了点头道:“族长命人打扫了祭坛。”

    “什么?”老六与大熊异口同声。

    老六道:“祭坛已经荒废了十几年,怎么突然……”

    “血祭!”大熊严肃地道。

    刀疤仰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十五年,已经十五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老六摇头道:“如果大小姐还在世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少主就不会这么为难。”

    大熊凝重的表情,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禁忌的血族仪式。”

    大熊的话方落,这三个人的额头滚落下汗珠,神经被绷紧,似乎意味着一个可怕的事即将发生。

    这时,阿迦拿着叠好的衣服走了过来,看到刀疤就笑了起来,道:“刀疤。”刀疤看到是阿迦,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了?”

    “泡了一个晚上的药缸,好多了。最近族的附近来了很多陌生人,你要小心。暂时不要带族里的女人到河边洗衣服。”

    阿迦点了点头,道:“你的衣服我补好了,一会我帮你送到你的屋里去。”

    “我总是麻烦你。”

    阿迦赶紧道:“不会啊,补衣服本来就是女人该做的嘛。”

    老六在一旁催促道:“刀疤,走了!”

    刀疤跟阿迦说了几句便跟上了老六他们,阿迦拿着衣服站在那看着刀疤离开的背影,心里想道:“十五年了,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可以放下她……”

    话说醉傲峰,他正赶往约定的地点,还未出族门,就被艳美给缠住了。醉傲峰仍是一副不可接近的态度。艳美连连碰钉子,她怎受得了如此的冷遇。恰此时金奴前来传火长老的话,艳美将气施在他的身上,扬起鞭子就朝他身上抽。醉傲峰一把抓住皮鞭,呵斥金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金奴缩作一团,忍住痛道:“只要艳美小姐开心,我能承受。”

    醉傲峰松开艳美的鞭子,嘴角抽动了一下,冷冷地道:“金奴也是人,动不动就动鞭子,你当他是什么?”

    艳美瞟了一眼金奴,冷哼一声道:“他是人吗?我只当他是条狗。”

    金奴低着头,不敢作声。

    醉傲峰看到金奴懦弱的样子,气愤起来。“你就只能当狗。”醉傲峰突然搂住艳美,目光掠过艳美的唇,猛地咬了上去,他希望能激发金奴一点点的志气。可是没有想到,金奴竟然咬着唇,血都流了出来,仍然不敢放肆。

    艳美对醉傲峰的突然袭击不知所措,睁大着眼睛看着如此亲近的醉傲峰。她突然之间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不知道爱是什么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但是知道醉傲峰的吻好冷,好冷!醉傲峰把她迷醉了,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存。她的心疑惑起来,不知道这个感觉是什么。

    金奴浑身发抖。醉傲峰松开艳美,生气地对金奴道:“滚!”

    金奴像一只狗一样点头哈腰地跑开了。醉傲峰推开陶醉的艳美,将她摔在了地上。面对再次的羞辱,艳美气愤了:“你这个混蛋!”

    醉傲峰居然淡然一笑,冷冷地道:“滚!丑八怪!”带上他冷冰冰的表情、语气扭头便走。

    艳美爬起身来骂道:“你有什么好神气的,野种!没爹没娘的野种!”

    醉傲峰忽然停下脚步,在奉月族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冒犯阿文斋,冒犯他。

    艳美还在气头上,大嚷道:“野种!野种!”

    醉傲峰的双手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声音:“你敢诅咒族长?连你阿爹火长老都不敢这么放肆!”

    “呸!别以为族长宠着你便是她的儿子,你是大小姐阿远晴与井青的野种,野种!”

    晴天霹雳!醉傲峰听了这样的话怎么都不敢相信,艳美激怒了他,他举起拳头就打了过去。艳美看到挥来的拳头,立即吓得愣在那里不知道躲闪。醉傲峰愤怒地击去,从艳美的耳朵边擦过,听得一声巨响,“啪!哗啦啦!”艳美身后的大水缸被醉傲峰发出的五分功力震碎,碎片与水花顿时向四周飞溅开去,吓得一旁鸡飞狗跳。狗吠引来很多族人,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看,议论纷纷。艳美被吓坏了,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静静地过了一会,艳美害怕地看着眼前的醉傲峰,她呼吸急促,不敢开口说一句话。醉傲峰乜斜着眼睛看着艳美。艳美感觉到很重的杀气压了下来,她开始害怕得浑身发抖。醉傲峰呆呆地收回拳头,转身就走。

    艳美很生气,从来就没有人给她受过这样的侮辱,她壮起胆喝道:“你这个野种敢打我,连我阿爹都没有打打过我。你这个没有人要的野种!想要与同父异母的妹妹成亲的变态狂!”

    醉傲峰被震住,他仿佛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因为传说尤影与井青生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孩子就是被寻找的异族朱雀!醉傲峰猛地转过身一把揪住艳美的头发大啸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发了狂的醉傲峰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怕,太可怕了,随时会咬人。

    “说——”醉傲峰冲着艳美大喝,所发出的内力让方圆三丈的碎石粉碎。艳美被吓哭了,醉傲峰松开她,她软软地跪到了地上。醉傲峰不断地问自己道:“这就是奉月族一直隐瞒我的原因吗?这难道就是土长老不愿意吐露的真相?这就是我寻找朱雀的真正原因?同父异母?与朱雀有血缘关系才会是揭开异族提示的钥匙?让我背负乱伦的罪名也要找出朱雀!棋子,游戏棋子!月含羞!月含羞是我的——不——!”醉傲峰突然仰头大啸道:“我不要做她的哥哥,不——!这不是真的!不是——!”醉傲峰快要疯了!

    第○五章惊人真相

    被惊来的火长老奔过来见女儿在地上哭,忙拥开人群道:“艳美——”

    艳美看到火长老,便一头扑了过去,全身发抖地哭着。

    “出什么事了?”火长老问。

    醉傲峰释放出来的杀气足可以让周围十丈范围的东西毁灭。他渐渐平息了怒火,用平缓的语气问道:“阿娘在哪?”

    火长老不知道什么事情竟然让醉傲峰这样带着浓重的杀气,他抱着女儿感觉她在害怕地发抖,于是皱着眉头回答道:“刚开完会就领着大熊、刀疤、老六、独眼四个人去了禁林。”

    不等火长老将话说完,醉傲峰拔腿就奔向禁林。他要一个答案,一个埋藏在心里,也隐藏在阿文斋心里的答案。

    艳美见醉傲峰走了,自己哭得更大声了。火长老一边哄着宝贝女儿一边追问事情的原由。艳美只是一个劲地哭,她还完全没有从醉傲峰的恐吓中摆脱出来。

    醉傲峰,等待他的将是残酷的事实宣判!

    在整个奉月族里,仍有着明争暗斗。在族里,就算是最会耍心眼的火长老也看不穿阿文斋。阿文斋是一个宁可见她板着脸也绝对不要见到她笑的女人。阿文斋身上有许多阴影,谁也无法看透那阴影。

    “忆昔年古镜前影,镜中多少年华。

    流金岁月去无声,落花疏影里,拂珠到天明。

    十五年晃如一梦,此身虽在犹无。

    回首绿荫见远晴,流年多少事,尽在冥冥中。”

    阿文斋又想起了后山与阿姐一同嬉戏的场景,弹指间已经过了十五年,她虽然还活着,但回首往事,似乎什么都已经改变。这一切仿佛是天意的安排,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她算计着,为了救活阿姐,为了这个计划,她等待了十五年,现在,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她抓到了朱雀!

    阿文斋来到后山。入了禁林,到了祭月窟。祭月窟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儿有半人半鬼的巫师,有永远沉睡的阿远晴,有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囚犯,还有最近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朱雀——月含羞。阿文斋在洞内的迷宫中穿行,滴答的水声伴着脚步声。她进了一间石屋,巫师并没有在那。她又进了一间石屋,在拐角的地方听到一个诡异的怪笑。

    沙哑的声音是巫师发出来的,那声音道:“你还倔强到什么时候,不说也没有关系,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

    从空旷的阴暗牢里传出干咳的声音,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如果想杀我就不用等十五年了。”

    “对!十五年。太漫长,我不需要再等下去,因为不久我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邢秋,你这个贱人。”

    被囚禁在这个暗天日地方的女人,正是从奉月族神秘失踪的刑秋,她是古枫影极力寻找的证人!“咳……,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可以忍受,毕竟是我抢走了仪哥。”

    巫师从鼻中哼出一声来,道:“哼!就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今的醉傲峰已经将朱雀带回了奉月族!哈……”

    “十五年了,在这十五年里,你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这样的话。你要杀就尽管来,我若死了,天下就没有第个人知道仪哥的下落。哈……,咳……”

    “邢秋,你这个贱人!这次,我梧桐可没空与你开玩笑。醉傲峰的确带回了个姑娘,你不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

    “看你这么得意,那姑娘的名字自是在那句‘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的异族提示中。上回说峰儿娶了云儿,这次换谁这么倒霉了?”

    “月含羞!”

    “月、含、羞?”邢秋的脸上泛起了惊愕之色。

    “你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不是很惊讶嘛。”

    “谁都可以是月含羞,谁都可以说月含羞是朱雀。”

    “对,对。这就是关键所在。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我当然清楚朱雀的秘密。身上有着暗雕的朱雀才是真的。想要从当年尤影留下的十四个字里找到谁是朱雀很容易。我要谢谢你。”巫师诡异地发笑。

    “谢我?”

    “对,因为在关键的时候,你送来了阿远晴与井青的孩子。朱雀是井青与尤影的孩子,她与醉傲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的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液,所以天生会互相吸引。”

    “这就是你鼓动阿文斋相信醉傲峰是寻找朱雀的钥匙之原因?谬论!”

    “别着急,精彩还在后头。刚才说了,恒温下朱雀是不会现形的,然而一般人激怒朱雀又会被她放出尾羽烧伤或窒息而死。唯一一个法子可以让朱雀现出烈焰又不会伤人,就是让这对兄妹入洞房!”

    “你……”邢秋显得有些激动,她被粗大的铁链锁住了枇杷骨,否则她会冲过去拧下变态的梧桐的头。

    在潮湿的地牢里传出可怕的笑声,在一旁听得字字入耳的阿文斋快要气疯了。这个丑陋的巫师是当年攻入异族时救出的囚犯。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囚犯居然利用了聪明一世的阿文斋,利用她为救阿姐复活的心理报复情敌。巫师捉朱雀只为了提高自己的法术这个说法是个谎言,她根本就不是巫师,她真实的身份是九微火族族长陈之仪的原配夫人——梧桐。不知道什么缘故,原先貌美的梧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一个丑得像鬼一样的老太婆。她想用朱雀的血恢复自己的容貌,因为自己不能轻易地得手,于是编造了一个弥天大谎骗取阿文斋的信任,一骗就是十五年。

    阿文斋为阿姐的复活,处心积虑地设计种种,却没有想到居然被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捉弄了十五年。现在想想,当初指认邢秋就是尤影的贴身丫鬟时就该怀疑梧桐的身份。醉傲峰与月含羞乱伦的阴谋全部都是梧桐一手策划。阿文斋心里想道:“峰儿是阿姐的孩子,虽然这样可以找到真正的朱雀,但会伤害到阿姐。一直以为脱了衣服就可以认出朱雀,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体温这个关键。倘若当初知道,就不会答应峰儿娶邢云这个贱丫头。峰儿不会真的与月含羞发生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吧。峰儿看来这次真的爱上了月含羞,这孩子性格孤僻,好不容易懂得爱人。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他……也许这样峰儿就会离开月含羞,对救活阿姐反而应该有利。”阿文斋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梧桐与刑秋的谈话。

    一个处心积虑计划了十五年的阴谋背后居然还有一个阴谋。

    邢秋欲言又止,她看到门外一个长长的身影。

    第○六章惊恐寒栗

    邢秋看到了投射在地上的人影,她一眼就能认出那个人影是谁,她突然改变了话锋故意道:“你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变回原来的模样,可是你又能怎样?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仪哥,你还是担心自己如何脱身才是。阿文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谁也不会轻易地糊弄到她。”

    “我是不会用朱雀宝贵的血救一个没有血的干尸。阿远晴复活后,不能在有光的环境中生活,而且还要受到火烧一样的剧烈痛苦。这是违背自然法则的惩罚,人类俗称的诅咒。这样痛苦还不如没有知觉地静静躺在棺材里,做一具干尸。我是为她好,也为了我好。”

    邢秋注意着身影的变化,她知道阿文斋在发抖,也许是气的。“你之所以不想浪费朱雀的血是因为你最终惦记的还是异族的宝藏。梧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梧桐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笑,这笑起来比不笑时还要丑上千倍。她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发出笑来,如鬼似魅。“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异族相传的宝藏,需要四把钥匙方可打开,上古殿堂的大门是我一直期待的梦想。”

    “你知道四把钥匙的下落吗?”

    “开启上古殿堂的四把钥匙分别藏在四尊古神像之中。”

    “你知道古神像在哪里吗?”

    梧桐阴险的脸透着邪气,她道:“只要有朱雀,就可以找到钥匙,否则,尤影在临死前又怎么会说异族提示呢。”

    “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刑秋一再地故意问着梧桐,一边问一边注意观察着地上人影的变化。

    “虽然现在不知道,但有了朱雀就会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其中一把钥匙的下落。”

    “你?”梧桐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刑秋,十五年来都没有撬开她的嘴,今天又怎么会主动说呢?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咳……”邢秋咳嗽起来。

    “你有什么资本与我谈条件?”

    “没有我的帮助,就算告诉你钥匙的下落,你也拿不到手。”

    刑秋想了想,也是,谁敢从七煞魔的手里拿走东西呢?她道:“说说看,或许我可以考虑。”

    刑秋知道当年尤影把古佛金樽里的白色美人泪当定情之物送交给了千里,千里回到九窟洞之后就失去了音信。于是她对梧桐道:“四把钥匙中的一把在关外七煞魔的手里。七煞魔的老大赤血是我阿爹。如果我出面去拿钥匙,成功的几率有一半,而你连九窟洞的百丈范围都无法靠近。”

    “凭什么相信你?”

    “我欠小姐的,月含羞是她的唯一骨血,我要保她。只要你答应我不杀月含羞,我可以帮你去偷钥匙。”

    “好,成交。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囚禁你的女儿邢云,否则你与七煞魔连手,我岂不是亏大了。”

    邢秋咳了起来,她艰难地喘着气,在这样的条件下活了十五年,再强壮的身体也吃不消。“云儿……”心里想道:“峰儿今年应该二十岁了。长高长大了,长得什么样子?与他爹当年一样吗?”

    梧桐笑道:“半年前邢云已经离开了奉月族。她去找自己的丈夫,不过……”

    “她怎么样了?”刑秋带着一点漠不关心的口气。

    梧桐用着讽刺的口吻道:“你应该猜到结果会是什么。”

    “峰儿与月含羞在一起,云儿她……”

    “听说被醉傲峰休了。”

    “休了?冥冥中的事,风回轮转!奉月族与异族之间的恩怨恐怕是前世的孽报,一圈又一圈。”梧桐才不会注意到邢秋的喃喃自语,然而谁会想到邢秋的话中还隐藏着一个十五年的秘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我说过,在控制了邢云之后。”

    “之前呢?还有一件你必须办的事!”刑秋露出笑意。

    梧桐的脸上显现出疑惑的神色,她看到刑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奇怪地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的身后瞧去。门外的小径上有一个修长的身影伸进地牢。阿文斋走了进来,阴云的脸上露出笑。梧桐惊恐地打了一个寒战!

    阿文斋冷笑着道:“原来这前前后后居然会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文斋?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梧桐慌乱起来。

    阿文斋板着面孔,冷冷地道:“哼!我来的还真是时候,虽然没有知道全部,但不知道的全知道了。梧、桐!”在说梧桐名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凝重的杀气。

    梧桐先前的得意之色全没了。

    阿文斋的双手暗自在聚集着内力,道:“异族的宝藏我不感兴趣,但阿姐一定要复活!”

    “你手里有什么棋子能命令我的?”梧桐突然朝阿文斋投了一种药粉,浓烟四起,带着一种刺鼻的呛味。阿文斋立即捂住鼻子,在晃眼间烟雾散去,已经不见了梧桐与邢秋。阿文斋生气地追了出去,梧桐的轻功怎能与她的相提并论,加之她还带着刑秋。邢秋十五年都生活在黑暗之中,出了祭月窟,双目刺痛,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她感到头昏。十五年手脚不动早已经失去了知觉,连走路也成问题,哪还能逃命。梧桐拼命地拉着走路很困难的刑秋往密林中跑,突然一个鬼影出现在面前,那背影……梧桐惊愕地停下了脚步。

    阿文斋早已经在前面等着她们,转过身来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道:“上哪?这可是奉月族的境地。你要知道,你已经不是九微火族的夫人。”

    梧桐放声大笑起来,道:“你错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这不是奉月族的境地,是拜日族的坟地。何况,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十五年前放火之地,有本事有胆量就跟来。哈……”

    阿文斋一身冷汗,那个地方,一个噩梦的地方,不愿意再去第次的地方。接着阿文斋犹豫的刹那间,梧桐带着邢秋掠进了更深的林子里。阿文斋回神立即追了上去,再次拦截了梧桐,两个人在幽暗的草丛中交手。梧桐与阿文斋所施展的武功都很阴毒,暗林中人影恍惚,如鬼魅穿梭。两人所发出的毒气将周围的树变枯,叶立即坠落,山花立刻凋谢枯败。梧桐鬼爪如勾,阿文斋身形无骨如蛇。在幽暗的光线里看到鬼魅的弯勾划出幽绿弯月,金蛇狂舞百草枯萎。阿文斋一招“千丝缕”连发数枚飞簪,将梧桐的肩打穿,飞簪钉在树上。梧桐顿时口吐鲜血倒退数步,倚在身后的一棵树上。一切都停止了下来,败叶凌乱,风定犹舞。

    梧桐突然大笑起来。

    阿文斋诡异的眼神立即盯在梧桐的身上,道:“哼!你还能笑出来。”

    梧桐捂住受伤的地方,忍住痛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朱雀已经被我带走了。”话音未落,弹身闪入密林。不带上邢秋,梧桐想逃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阿文斋没有去追,因为邢秋对她来说是一张王牌。回身之际,邢秋不见了人影。就在阿文斋与梧桐进行激烈打斗的时候,邢秋躲了起来。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逃是绝对逃不掉的,只有躲。阿文斋小心仔细地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一切声息,道:“出来,一个废人逃得掉么?邢秋,你给我滚出来。你自己出来我可以让你与你的女儿见一面,如若被我抓到,我不但不放过你,你的云儿也将受到惩罚。”阿文斋知道邢秋被锁住枇杷骨,一定走不了多远。她一边威胁着刑秋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邢秋就在旁边的丛林中,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注视着远处的阿文斋。十五年了,手脚不动已经萎缩,如今的邢秋不过是一个废人。她惊慌地注视着阿文斋的一举一动,害怕的手一直在发抖,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手微微在颤抖。她知道这是她唯一逃生的机会,不可以放过。看到阿文斋的眼光朝这边扫了过来,心跳就更加厉害,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小声,她怕,怕被阿文斋听到喘息的声音,甚至憋住了呼吸。心里念道:“我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将隐藏了十五年的真相告诉峰儿与云儿。我不能死,不能死……”看到阿文斋没有寻到她就离开,自己立即大口大口地喘气,心定了下来。回身想坐下来休息之际,她突然看到一双脚在自己的面前。

    第○七章无法接受

    刑秋看着眼前的那双脚,她惊恐地立即又全身绷紧,慢慢地抬起头一瞧,吓傻了,仿佛又被打入了地狱。

    阿文斋诡异的笑,可怕的眼神盯着邢秋:“你以为可以逃得了么?”

    “哈……咳……”

    “笑吧,这将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次放声地笑。”

    阿文斋并不知道为什么刑秋会笑。刑秋如果现在就死的话,那个所谓的“真相“将永远成为秘密,而这样反而令刑秋开心。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被误会反而令她开心的呢?

    阿文斋举手朝邢秋的天灵盖劈下。邢秋闭上了眼睛,她只等待死神的宣判,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这个眷念的世间。就在这个紧要的时候,一枚飞镖射穿了阿文斋的手,血飞溅到邢秋的脸上,邢秋立即惊醒地睁开眼睛。斜插在地上的那枚飞镖形如火焰,这就是九微火族的标志。阿文斋看到飞镖的刹那先是一惊后恢复到原来的表情。因为自从那次与九微火族合作之后,就没有了九微火族的任何消息。传说是被复活的僵尸灭了族。

    阿文斋喝道:“谁?是谁快滚出来,别在这装神弄鬼。是否是九微火族的族长?”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动静。等她再将目光移到邢秋身上的时候,邢秋已经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就像变魔法一样,一个大活人完全地消失。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人的,一定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物。烈焰镖与九微火族一同失踪了十五年,为什么会突然地出现?如果让邢秋被救走,她计划了十五年的局将是竹篮打水。执法长老虽然透露过在古神之樽的里面藏着钥匙,但阿文斋怎么都没有找到打开的机关,所以也开始怀疑执法长老的话是否真实。今天了刑秋与梧桐的对话,证实了的确是这么回事,她就想立即赶回奉月族取古神之樽。

    阿文斋匆忙地赶向族里,远远就听到了有打斗的声音,她瞧去,见在禁字石碑的旁边,醉傲峰正与大熊等人纠缠。她赶紧奔了过去。当大熊等人看到阿文斋时就停了手,阿文斋看到醉傲峰就想到梧桐说的话,想到他与月含羞之间的暧昧乱伦关系。一旁的四个人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族长没有责备醉傲峰,只是着急着赶着回族里。醉傲峰追了上去,他必须问清楚自己的身世。

    阿文斋回到自己的小屋,开始翻箱倒柜,在箱底找到古神之樽。她看到古神之樽的时候眼睛里放射着异样的光彩,她再次寻找着古神之樽上的机关。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生气地大叫道:“怎么会怎样?明明里面……”

    醉傲峰奔进来叫嚷道:“阿娘——”

    阿文斋没有在听醉傲峰的话,只顾着问:“这是不是假的!”

    “告诉我,峰儿究竟是谁的儿子!”

    “真的古神之樽你藏到哪里去了?说呀!古神之樽在哪里?”阿文斋对着醉傲峰大声地吼叫。

    “告诉我——。峰儿的娘究竟是谁?告诉我——”

    “古神之樽在哪里?把古神之樽交出来,交出来!”

    “我娘阿远晴到底是生还是死?”醉傲峰也冲着阿文斋大吼着。

    阿文斋一听阿远晴这个名字,立即冷静下来。她望着双眼红通通的醉傲峰,疑惑地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谁说的并不重要,这是不是真的?”

    阿文斋收回目光,她回身坐到椅子上,用着平缓的语调道:“是……是真的。”声音有一点颤抖。

    醉傲峰往后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呼吸变得急促,自言自语得道:“我……阿娘是阿远晴,我阿爹是井青。我居然爱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居然还梦想着娶她。天啦!这不是真的,不是!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醉傲峰任性地说着,这个现实不能让他接受。他不懂爱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现在,他爱的人不能爱,这就是最大的痛苦。醉傲峰的眼泪流了出来,他放弃了他的尊严,放弃了他的傲慢,放弃了他的原则,第次在人前流眼泪。

    “峰儿,朱雀已经到手,很快就能让你阿娘复活。到时,你们母子就能团聚。”

    醉傲峰一个劲地摇头,道:“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不是……”不断地用头去撞门框。

    “峰儿!虽然你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你必须知道,月含羞你不能爱,不能想。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醉傲峰仍然一个人喃喃自语:“她不是我的妹妹,不是!”

    “啪!”一个耳光:“你疯够了没有?”

    “你在骗我,骗我!”醉傲峰怎么都不相信这些事实。

    “带你与邢云来这的是一个叫邢妈的女人,她就是尤影的贴身丫鬟,名叫刑秋。是她用了巫蛊中的摄魂蛊使你与邢云忘记所有在异族发生的事。她是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混进我奉月族,为她的主子报仇。”阿文斋面不改色地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

    “难道真的有摄魂蛊?漠北神医说的都是真的。不!我不相信!我不要做月含羞的哥哥!”

    “峰儿……”阿文斋长叹了一口气,看到醉傲峰怎么都不相信,于是道:“我带你去见你阿娘。”

    “阿娘她……她……”醉傲峰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阿文斋!

    “你阿娘的确是被井青与尤影气死的。你阿爹朝三暮四,你这个小畜生与他一副德行。怪只怪我这个做姨的没有教好你,愧对阿姐。走吧。”阿文斋带着醉傲峰走出小屋,有许多的族人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都围了过来,见他们走出小屋,立即散开。阿文斋看到阿迦,道:“阿迦!”

    阿迦感觉到了阿文斋的语气有点不对,不敢怠慢,赶紧走了过来道:“族长,有……有什么吩咐?”

    阿文斋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问是谁走漏了醉傲峰的身世。阿迦将眼神瞟了一眼艳美,艳美立即缩在火长老的身后。阿文斋用力地一甩袖子,就带着醉傲峰前往后山,狼牙紧跟在后面。

    到了石碑前,阿文斋吩咐刀疤等四人可以离开了,这个禁字石碑可以推倒了,因为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刀疤等人对阿文斋的做法无法理解。

    阿文斋领着醉傲峰进了神秘祭月窟,穿行在一百六十八个谜洞中。走了很久的一段路,来到一间阴暗的石屋里。浓浓刺鼻的味道让人有点受不了,这味道让狼牙老是打喷嚏。阴暗的光线让这里充满着诡异,空间不大,天花板很低,总让人有很压抑的感觉。阿文斋带着醉傲峰来到了停放阿远晴的石棺的那间石屋,屋子不大,狭小,中间只放着一口石棺。黑暗,加之空间,再则是难闻的味道,让人浑身不舒服,心里感觉被什么压着似的,堵在胸口,越来越难受。阿文斋指着不远处的一口石棺,道:“阿姐就在这里,你自己去打开吧。”

    醉傲峰注视着那口陈旧的石棺,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手碰触到石棺却不敢打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否承认与石棺中人的关系,是否改变主意对月含羞下手。

    第○八章祭月窟里

    “为什么不打开,你不想见自己的亲生阿娘?”阿文斋对醉傲峰道。

    醉傲峰的内心不断地挣扎,他想阿娘,想要一个真正爱护他的阿娘。看到阿娘不是害怕,应该是亲切;不是无话可说而是道不尽;不是远而避之而是常常挂念。不想面对的终会面对,他慢慢地推开石棺盖,一具干枯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幽暗的光线下,静静的四周,显得干尸很平静,在那干涩的脸上依稀能辨认出安祥。醉傲峰看着阿远晴,心里反而变得异常地平静。一具从来没有见过的干尸,对他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从道理上,他应该尽孝,让阿远晴复活;从感情上,他应该护卫自己应该护卫的人。醉傲峰望着那具陌生的干尸,用平常的口吻问道:“她在哪?”

    “你是想救她还是要用她来救你阿娘?”

    “她在哪?”醉傲峰再次重复着这三个字,但这次的语气变得沉重,表情变得更加地凝重。

    “是我一时大意,让人掠走了。”阿文斋观察着醉傲峰的神情,然后道:“你像松了一口气?”

    醉傲峰望了阿文斋一眼,并没有作出明确的回答。

    只听阿文斋道:“她落在一个比我更狠的女人手里。”

    “能从阿娘——不,应该叫姨。能从姨手中抢走人,那应该是个更坏的女人。”

    “峰儿,你在说什么!”

    “峰儿被摆布在你仇恨的股掌间,从今往后,谁也休想摆布我!”

    “摆布?哼!难道我所做的全为了自己么?全为了你阿娘,你的阿娘!”

    “这是我阿娘所期盼的结果还是你所期盼的最后结局?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千古不变的自然规律。让阿娘变成这样,是让她不得安宁。阿娘若复活,你想让她受到诅咒么?”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为何不明说是为了月含羞!早知道你像井青一样没有良心,当初邢秋送你回奉月族的时候,就该杀了你这个孽种!”阿文斋气愤地打了醉傲峰一个耳光。

    醉傲峰抹掉嘴角的血丝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你的巴掌。现在我真正明白了谁才是凶手。是你——”他指着阿文斋,让阿文斋大吃一惊。

    “什么?”阿文斋瞪着眼睛望着醉傲峰。

    “若非你灭了拜日族,又怎么会让阿爹恨奉月族,恨阿娘;若非如此,阿爹又怎么会在绝望中与尤影在一起;阿娘又怎么会含恨而终。”

    醉傲峰字字句句如利刃般刺在阿文斋的伤口上。开始怀疑是否真的如醉傲峰所说的那样。拜日族与奉月族之间的世代恩怨曾以阿远晴与井青的结合而决定化解,议和会上发生戏剧性的变化,其中曲曲折折的经过,理由与前因后果是道不尽说不清的。阿文斋在问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老天竟然这样地捉弄她。她疑惑的脸上渐渐地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哀伤。心里想道:“我想为阿姐讨一个公道,我想让阿姐复活,难道错了吗?为什么这些话到了峰儿的嘴里,冠冕堂皇的理由全变了!对的变成错的,一切心机全成阴谋。”醉傲峰的话让她感到心寒,感到失望。

    醉傲峰将干尸从石棺里抱了起来。

    阿文斋赶紧阻止他道:“你要干什么?”

    醉傲峰冷漠的眼神没有望阿文斋,淡淡地回答道:“让阿娘入土为安。”

    “放下阿姐!放下!你这个不孝子!”

    “你想让阿娘不安心吗?你以为她活过来会好受吗?你爱过人吗?你知道活在一个没有爱人的世界里会好吗?”

    阿文斋居然哭了起来,不错,无论阿远晴与井青因异族之间的恩怨变得多么无奈与仇视,无论井青最后是否真的变了心,无论从头到尾井青有没有爱过阿远晴;但有一点是值得说明的,那就是阿远晴真真正正地爱着井青。阿文斋突然回身点了醉傲峰的穴道,道:“既然你这样认为,那随便你。”说完,转身朝石门外走去。

    “解开我的穴道。”

    “你还是留在这陪你的阿娘,在这反省,哼!。姨会将月含羞带来救你的阿娘。”

    “解开我的穴道,解开!你别走,别走——”醉傲峰怎样叫也没有用,阿文斋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静下来,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以及狼牙的呼吸。这个石室里散发出一种呛鼻的药味。他一直抱着干尸,那股味道让他难受。不过,无奈之下的时间却让他能静下来思考所发生的一切。他不姓醉,他不叫醉傲峰,该叫井傲峰。他爱的人不叫月含羞,叫井含羞。他不相信这个事实。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十二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他想离开这里。出了石屋再也无法前行。这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洞,一个连一个,就像一个庞大的迷宫。无论醉傲峰尝试多少次,都无法离开这里。他转回到放石棺的地方,只好面对阿远晴的干尸。他将干尸放回到石棺中,自己靠在石棺上坐了下去。狼牙过来趴在他的身边,用舌头舔着他的手。他摸着狼牙的头,狼牙用爪子抓着地上的一个东西,鼻子里哼出声音来。他捡起来一看,在暗淡的光线下看到是一只贝壳,贝壳的中间钻了一个小孔。醉傲峰一眼就知道这是月含羞身上的饰物。他好不容易暂时丢下感情的包袱,现在看到了贝壳,心痛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内心。他紧紧地握住贝壳,却无能为力。

    而此时此刻的外面,又继续发生着怎样的故事?

    花田鼠与小山猫没有放弃寻找宝藏。他们再次小心地来到原来石碑的地方,奇怪的事不断发生,石碑不见了,却有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花田鼠与小山猫交头接耳了一阵,打算避开。那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突然道:“小朋友,做贼别心虚,心虚别做贼。”

    花田鼠挺直了腰,粗个嗓门道:“谁做贼了!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哼!名声若不响,可别怪咱兄弟不放过你。”

    那个人回过头来笑了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眉心有一朵莲花,是魔音。魔音的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他根本就不会把眼前两个小人物看在眼中。“就凭你也想问我的名号?”

    就这时,走来一位姑娘,她就是刑云。“就是这。”刑云的身后跟着两个怪人。

    魔音赶紧上前拱手道:“大哥,三哥。”

    “不与我打招呼么?”刑云故意杀魔音的锐气问道。

    魔音因为先前在刑云面前受了冤枉气,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看到赤血在一旁,只好对刑云恭敬地行礼道:“小主子。”

    听这样的称呼,再看这几个不寻常打扮的人,是瞎子也能猜出几分。花田鼠与小山猫调头就想跑。

    “不问我名号了?”魔音把气撒在小山猫与花田鼠的身上。

    小山猫与花田鼠脚都软了,一身红袍的是赤血,黄衣怪是鬼沙,人面俊俏的是魔音,女的是邢云。这些人物他们怎么惹得起。不快闪,难道在这等死不成。他俩连连摇头道:“不问了,不问了。”

    邢云瞅了一眼旁边两个不起眼的人,对魔音的多事也猜到几分,故意用责备的语气道:“正事不办,竟然有闲空与两个痞子耗事。”

    鬼沙粗大着嗓门道:“快滚!”

    哎哟,小山猫与花田鼠有多远就闪多远。今天他们的运气可真的不好,竟然碰上了七煞魔。倒霉的事还在后面,这两个疯狂逃命,一个不小心,“啪”,摔下山坡,皮球加飞轮,一滚千里。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停下来却发生有人站在面前。等到看清这个人时,他俩已快吓死。是前些日子在禁林里碰上的那个凶婆娘——阿文斋!

    第○九章战前会议

    小山猫与花田鼠张大嘴还未将惊讶之声发完,已被点了穴。他俩见阿文斋的身后跟着大熊、刀疤、独眼、老六,各个凶狠恶煞,脸上都泛着杀气。

    阿文斋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上回让你俩溜了,这回可就没这么好运。”她忽然在他俩滚下来的地方看到了一张陈旧的古羊皮地图,便拾了起来。

    小山猫与花田鼠着急地想要抢过来,可是自己却动弹不得。阿文斋看着羊皮画上的白虎图,又瞟了一眼旁边的两个汉人,她脸上显出了得意的笑意。她一看上面的标识就认出了是什么地方。那是十五年前,她火烧尤影的时候,无意中让僵尸复活。复活的僵尸发狂一样地猎杀人,他们将日光带来的痛苦施加在人类的身上。危机的时候阿文斋被一个神秘的老太婆所救,这个人就是鬼点子。鬼点子只说自己与奉月族的先祖有点渊源,故出手。临走的时候说了十四字寻找朱雀的口诀,竟然与尤影所说的一致。阿文斋一直追着鬼点子,希望能从她那知道更多关于异族的事情。但是她却跟丢在了魔幻森林里。阿文斋回想起这事,有了地图正好能找到那个神秘的老人。以解她十五年的疑惑。

    小山猫道:“把地图还给我。”

    “哼!说,你们为什么有这样的地图?”

    “放了我俩才告诉你。”

    “哼!到了奉月族,自然会让你俩开口。来人!给我带走!”

    小山猫的三瓣嘴动了动,花田鼠道:“凶婆娘,你别得意。告诉你,识相的快把我们放了,否则我朋友来了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哼!”

    “哦?”阿文斋眉角一挑道:“你们还带了另一个人来?谁?”

    “听清楚了,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剑醉傲峰!”

    阿文斋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害怕了吧。”小山猫得意起来。

    “哼!不提他也就罢了,提他我就火大。来人啊,把这两个狗东西关起来,严刑拷打。”

    花田鼠嘀咕道:“她不怕醉傲峰。”

    大熊过去一把就拧去小山猫与花田鼠。

    “喂,喂,别扛我走呀,我还有名号,这一次更厉害。喂——听我把话说完。喂——!”

    花田鼠与小山猫被大熊一手夹一个,朝奉月族而去。大熊将他们两个关进了奉月族的地牢里,命令着守卫严加看管。花田鼠与小山猫被关在地牢里,不断地骂,不断地嚷。守卫都听烦了,冲着他们大喝道:“别嚷了,省省吧。族长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少主也保不了你们。”

    小山猫对花田鼠道:“族长?少主?咱惹谁了?”

    守卫道:“你们不知道?她就是咱们奉月族的族长,醉傲峰就是她的儿子,也就是我们奉月族的少主。”

    “什么?”小山猫与花田鼠算是彻底地失败!真是荒唐到家了,没话说!说谁的名号不好,偏偏提起醉傲峰。

    花田鼠是个打地洞的高手,这么一闹也没心情再嚷了,与小山猫安静地睡觉。他们两个不闹了,也省了守卫的麻烦。入夜,花田鼠推醒小山猫,打地洞逃跑。在下面东南西北不知道方向,只知道往前挖。可是他们刚从地下探出头的时候却发现正是刀疤的小屋。被刀疤抓了回去,这回,被关在毒蛇洞里,周围全是毒虫,挖地三尺都是。花田鼠与小山猫欲哭无泪,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死定了。寻宝未成,却先丧命,不甘心呀!“哇——”嚎嚎大哭起来!

    如今的奉月族正在水深火热之中。面临的不仅是异族的复仇,还有拜日族遗孤的复仇。刀疤的伤是探路的魔音造成的,魔音前去的目的是要传一句话,就是在元宵节那天让奉月族消迹世间,瓦砾无存。刀疤将消息带回奉月族后,奉月族的五大长老就召开了紧急的会议。正当长老们在开会的时候,阿文斋突然走了进去。五大长老立即给族长请安。阿文斋问道:“商量得怎么样了?”

    水长老问道:“少主……”

    阿文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口茶,道:“好好的计划,都十五年了,谁这么口无遮拦!”气愤地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捏碎。

    火长老上前道:“请族长……”

    “行了,你的话我也不想听了。原先有一张王牌,现在……。”由于梧桐的无故搅局,让阿文斋原先的计划被打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借邢云冒充朱雀的机会拖延七煞魔进攻的时间,什么都要我来想办法,用你们五大长老做什么?”

    金长老道:“族长,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只好接受现实。要如何保卫奉月族,如何部署,我看也只有去求教一个人。那边的山麓危险,只有土长老对那一带熟悉。”

    木长老反对道:“不行,太远。何况,不一定能请到我族隐居的高人来帮忙,远水救不了近火。”

    水长老道:“当年我就不同意与异族开战,现在可怎么办。自从异族灭绝之后,九微火族就销声匿迹。如果没有九微火族的帮忙,这次恐怕很难度过这关。”

    火长老道:“恐怕九微火族已经被七煞魔消灭了。朱雀在我们手里,不如……”

    一旁在激烈的争论,只有土长老保持着沉默,阿文斋突然生气地喝道:“都给我闭嘴!土长老,每一次你都不作声,你还开什么会?”阿文斋一副责备的口气

    土长老冷冷地哼了一声,用着冷淡的语气道:“也许等我走了之后,真正的结果就会出来。”

    谁都能听得出话中影射着十五年前换伊人的事情,阿文斋一直觉得对不住土长老,所以对他总是有一份淡淡的愧疚。在奉月族里,所以土长老如何过分都必须忍着。只要一提到土长老的这件伤心的事,土长老就疯疯癫癫的。

    阿文斋道:“你还在嫉恨十五年前的事?听说伊人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气不能消的?”

    “伊人……她走了!”

    阿文斋道:“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次我不会再离开奉月族,别想乘机又伤害我身边的人。”土长老埋怨起来。

    火长老觉得很诧异,道:“你身边还有谁能让人伤害的?”

    “哼!”土长老看到火长老就不客气。谁都不会知道土长老话里的玄机!

    阿文斋道:“不要再争了,我去!我亲自去!”

    “不行!怎么可以……”五大长老争论起来。

    阿文斋头都疼了,不仅对醉傲峰的事,也对这个部署的事。“不要争了,就这么决定!出去,我要好好一个人静一静。”长老们还是一边争论一边退出了会议室。阿文斋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着那张羊皮地图,可是心里还是一直在考虑醉傲峰的话,她所做的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第天一亮,阿文斋带上阿迦悄悄地离开了奉月族,在离开之前最后召开了一次长老会议。会议决定,在族长暂时离开奉月族期间,由火长老掌管奉月族的一切事务。

    当天夜里,有一个黑衣人潜入奉月族,这个人就是很久没有露面的古枫影。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找月含羞。可是整个奉月族都找遍了,没有醉傲峰与月含羞的影子。他偷偷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在看守抓到的两个人犯。古枫影找的正是两个人。古枫影猜想,阿文斋要血祭,醉傲峰一定会强烈地阻止,阿文斋一定会囚禁他,直到血祭之后。古枫影在毒蛇洞外看到了看守的人正在交接岗位,他就打晕了看守的人,只身闯进洞穴里。

    第一○章寻找目标

    洞穴里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大坑的对面有两个人影。古枫影叫道:“媚眉,是你吗?媚眉,我是大哥哥,是你就答应一声。”

    小山猫与花田鼠正在绝望的时候听到了声音,答应道:“是古剑游侠古枫影?媚眉在,在,在!”

    古枫影一听,道:“不是媚眉。”

    “古大侠别走,求求你救救我们。”

    “哼!为什么要救你们?若非大奸大恶的人,怎么会关在毒蛇洞里。”

    “我们是好人,是好人。”

    “好人向来命短,救也白救。别怪我。”

    “我们是坏人!”

    “那些毒蛇既然是你们的朋友,那你们就多聊聊,告辞。”

    “我们——我们知道媚眉的下落。”

    古枫影笑了起来,道:“这招还不错,被你们骗我古枫影还有得混吗?”

    小山猫急了起来,古枫影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倘若错失良机,也只有在这喂毒蛇了。道:“我俩是想为大哥以及金丝雀报仇才盯上媚眉。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得罪这里的鬼族长。”

    古枫影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金丝雀与东北虎跟你们什么关系?”

    花田鼠与小山猫向古枫影做了自我介绍。

    “哦,原来如此。哼!既然知道得罪媚眉的人,我古枫影会以牙还牙,你们两个混帐还敢打媚眉的主意。上回听媚眉说,有一帮混蛋围着她,是南门飞为她解的围。那次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参与了?”

    “我们知道错了,何况没有伤害你的媚眉。”

    “啊哈!天意,把你们喂毒蛇是最好的惩罚。”

    小山猫道:“我们若死了,媚眉一定陪葬!”

    “你——什么意思?”古枫影停住了脚步追问道。

    小山猫又道:“只有我们知道她在哪里。你找遍了奉月族是不是,啊嘿!找到了没有?”

    古枫影笑了起来,道:“找个人很容易,随便抓个奉月族的人问问醉傲峰在哪里,然后问那贼小子不就清楚了么?不烦劳二位,二位在这享受清福吧。”

    “古大侠好糊涂。那个鬼族长藏人的地方连醉傲峰也不知道,他若知道,何必你提醒他去救人。我们说过,是无意中发现了鬼族长的秘密,才被关在这里的。”

    “你当我白痴呀,阿文斋从来不会让活人知道她的秘密。”

    小山猫灵机一动道:“我们若不谎称是醉傲峰的朋友,还真的说不定被杀了呢。”

    “哈……白痴呀!谁会相信这种玩笑,既然会说自己是那个鬼家伙的朋友,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点吧。奉月族的老太婆居然会相信,真是要笑死我。”

    洞外传来声音道:“有贼!快来人呀!有贼!”

    花田鼠急道:“信不信由你。我二人武功不济,救我们你也不会吃亏。如果我们撒谎,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们。若错失救媚眉,后悔的人是你。”

    古枫影想想,很有道理,于是就道:“你们两个也玩不出什么花招。好!”他按动墙上的机关,放下吊桥,花田鼠与小山猫立即跑了过去,随古枫影杀出洞去,直奔禁字石碑。

    老六与独眼带上族人追了出去,在半路,发生了一件怪事。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这个人的脸上戴着一块黄金面具,十指夹着锋利的火焰镖。月光下,这个人透出一种邪恶的杀气。独眼看到这个人,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被废的那只眼睛,道:“是他,是他!”

    老六看着独眼,独眼的脸上从来就不会出现这样惊恐的表情,似乎看到了魔鬼一样!

    独眼浑身泛青,再次重复那几个字,道:“是他,是他!十五年前在异族发出追魂钉的就是他!”

    那个人就是黄金面具人,他的身影出现在暗黑的林子里,在幽暗的月光下,让人感觉一阵寒栗。黄金面具人突然冷笑起来,那笑声如此的邪,入耳便觉得一股寒气直由背脊窜上脑门,浑身冷汗。“没想到我的追魂钉下还会有活口。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幸运。”突然密雨般的烈焰镖朝他们迎面飞去。一个个鬼叫地被飞镖的冲力钉死在树上。老六与独眼浑身像一只刺猬一样,火焰镖如烧红的热器,打在身上仿佛能将身体烧焦。黄金面具人的飞镖虽然不能让老六与独眼立刻丧命,但却能让他二位体力透支。

    老六艰难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死人知道那么多是没有用的。”

    独眼一边喘气一边道:“有这样好身手的难道是七煞魔?”

    “哈……”黄金面具人的笑声恐怖,如鬼泣。“七煞魔!哼!”他的手里又夹着数枚锋利的火焰镖。

    老六道:“烈焰镖是九微火族的暗器,你是九微火族的族长?”

    独眼立即道:“不是!当年他钉死了异族横走的僵尸,还钉死了我们好多的族人。他……”

    老六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身边的独眼,问道:“独眼……”

    “我的眼睛就是拜他所赐。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知道得太多了,不应该活到现在。”黄金面具人包裹得严实,看不到一点皮肤。诡异的面具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独眼猜测他很有可能是十五年前复活僵尸中的是一个。因为复活的僵尸会受到诅咒,不能在光线下生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也许是那场火灾中的一个幸存者,之所以包裹,是因为皮肤被严重烧伤。

    老六的剑与独眼的神腿合并,二人配合如同一人。黄金面具人所发的烈焰镖在手,由气控制,仿佛无线遥控。烈焰镖被气所带动,如龙卷风般飞旋在老六与独眼的身边。飞旋的烈焰镖速度之快,肉眼无法看清。二人配合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可是世上不可能做到。飞旋的飞镖将两个人严实地包裹,周围的树木被这灾难殃及,枯枝败叶顿时飞满天空,一切都在混沌中。渐渐旋风减速,但见两具血淋淋的尸首钉在树上。老六与独眼死都不知道黄金面具人的真实身份。这个连死人都不放心的黄金面具人才真的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魔鬼!

    黄金面具人立即去追古枫影,看来,他的目标仍然只有一个,就是朱雀!

    花田鼠与小山猫将古枫影带进那片神秘的丛林之中,三个人迷失在丛林里。黄金面具人本来是跟踪着古枫影的,可是却看到了七煞魔与邢云。七煞魔与邢云正在寻找异族原来的总坛。

    而梧桐,她将月含羞藏在那个曾经在十五年前被烧毁的古树旧屋里,那儿曾经是尤影住过的地方。十五年前一场大火灰飞湮灭,十五年后,杂草丛生,古树更加枝繁叶茂。

    梧桐自从与阿文斋一战之后,就逃到了古树上,原以为可以用神秘的血祭仪式验证月含羞的真实身份,不料,月含羞已经逃跑了。一根十头牛都无法扯断的纯钢链,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会挣脱呢?链子完好无损,唯一的钥匙在她的身上,但锁被打开了。梧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月含羞在经受天幕铁链的禁锢之后,就遇到了布氏三兄弟。月含羞从布开那儿学到了开锁的技巧,无论多么精巧的锁,到了她的手里,不再有问题。就连失传的玲珑锁、多情锁、同心锁等等这些锁的技巧也略知一二。月含羞没有想到平常帮布要偷布开的私房钱,帮布开偷布要的赌本原来可以训练她的技巧,关键时候还能让她成为逃命的本能。梧桐有些害怕起来,自言自语地道:“不行,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丫头。这丫头会跑到哪里去呢?这荒山野岭的,半夜有狼,一个小姑娘应该不会走得太远,找!一定要在七煞魔之前找到月含羞。”梧桐立即去找月含羞,却在林子里,她突然看到了一些陌生的人,红袍怪人她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赤血!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