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寒剑出鞘 > 第048章 虚实过招弄玄机
    白志皓畅笑过后,探眼回望“欣赏”自己的杰作,也不禁油然而生丝缕愧疚之意,乱起性来,下手确是重了点。然而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被逼如此。他在自责中,余光斜视朱毕瑜那灿烂的笑脸,不觉有了精神,于是放声说道:“胜庄主,白某适才已经说过,动起手来,你是拾不到好处的,出现残局,白某也是不忍。再重审一遍,胜庄主是决意归降还是顽抗到底,望三思而行!”

    胜道婆白了他一眼,怀恨于心,却也不哼声。

    白志皓碰了个钉子,也不介意,仍和气地说道:“当然,庄主需要时间考虑,白某也不言逼过甚。那么白某明日再来,恭候佳音。这厢告辞,请记住时间有限,胜家庄几百条性命全握在庄主手中,生死存活,在乎一念之间!”言毕转对朱毕瑜用请求的语气说道,“朱少侠可否同行?”

    朱毕瑜见他逼人太甚,早已气愤不平,这时见问,不禁顿生捉弄之心,因佯怒赌气道:“哼!你以为你是谁呀?跟你这等人在一起,岂不败坏本姑娘的名声。想走请自便,恕不远送!”

    此言一出,非但白志皓自觉自讨没趣,受了奚落,就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不可思议,不知这位古怪中透几分机灵的姑娘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胜道婆更是如此,她先见朱毕瑜孤身入庄大呼不平请求援手惩治常叟,尔后作画为证,终于激言出手,此时又与白志皓格格不入,她真弄不清这个亭亭玉立身上长刺的玫瑰到底是友是敌?这恐怕唯有常叟可解了。这样想着,她不免用心多瞧了朱毕瑜几眼,但见她润红艳丽的粉脸上隐着一股藏不住的稚气,新奇透亮的水灵灵大眼闪烁着一种欲现将无的神秘,那长得恰到好处的朱唇小口以及两行喷阳春的碎玉,似要斩尽无耻与奸邪,吞啮不平与恶乱!这样一来,倒教人萧然起敬不可轻浮。

    白志皓见朱毕瑜不领情,也不好硬着头皮厚起脸来再碰一鼻子灰,只得识时务知难而退,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后会有期!”说完,真的独自离去。

    朱毕瑜待他走远,回过脸来,会心一笑。看到那被白志皓点了穴道的汉子还一个个木然站在那里,滑稽地伸出丁香寸舌,乍然飘起,绕着人群风车游龙般旋飞而去,传杯换盏间已尽悉解去穴道,启唇而笑,随即纵身飘然而去,瞬间渺去踪迹。

    胜道婆先前见她向堂下弟子驰去,以为必存恶意,方想出手相阻,但见一个个得以自由,也就立足察视其变,当最后一名弟子被解去穴道后,她本以为朱毕瑜有话要说,哪想她会来个不辞而别,只好无奈地摇头兴叹。

    觉明慧真慧秀这时已基本恢复功力,内伤也得以止住疼痛,想想激斗后的恶果,不由得两眼垂下泪来。

    慧秀跪着上前,哭诉道:“师父,弟子无能,甘愿受罚!”

    觉明见状,大呼一声,道:“不,师父,失职无用的是弟子。弟子身居众师兄弟之首,未能给师弟们树下榜样,却落得个如此狼狈下场,有损胜家庄威风,弟子愿担当全部责任!”

    “师兄,责任不在于你,而是……”慧真抢说了一半,觉明已打断道:“师妹,不要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技不如人,听天由命吧!”言毕已泣不成声。

    余音未绝,另一个声音已然响起:“既知技不如人,又何必自个打肿脸来充胖子,受一肚子委屈呢?”

    觉明慧秀慧真循声望去,惊中带喜而同呼道:“师父……”

    “都起来吧。”胜道婆和颜正色道,“都不必再斗唇舌了,你们且下去疗伤,这里不用牵挂,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师父,弟子尚无大碍,还可勉强干得事来,就让我留下来帮忙吧。”大弟子觉明乞求道。

    “你现在力不能缚鸡,到这时还逞什么英雄,都给我下去!”胜道婆于无奈中又极不忍心地痛斥一番。

    觉明见了师父这般脸色,哪还肯扭挪片刻?只好悻悻然地连同二位师妹徐步走开。

    胜道婆强忍内心的悲痛之情,又安排些弟子清理现场,又慰藉受伤弟子,又吩咐些言语,便不再说什么,悄然走开。

    朱毕瑜从胜家庄跑出来,一口气奔了十里,方放慢步子,在官道上徐行。她业已知道常叟与胜家庄的关系甚为密切,也就尽可放心静待常叟的出现了。不过独在异乡为异客,还得找到栖身的所在才行。胜家庄是不好意思住的了,此地又一无亲戚二无朋友,唯有出来走走碰碰运气了。本来她确实想跟白志皓一起走的,只因自己的一时小姐脾气,致使一路默默无语,连找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她好生斗气,又是自责又是辩护,正当她心理斗争斗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阵急促的“得得”马蹄声打住了她的思想,她不由得凝神循声望去。

    但见前面那光秃山头上飞驰而来两匹快马,座上依稀可辨是一男一女,正疾风电闪也似如飞而至。其后也有两人乘马狂奔追赶,看其势,像是江湖仇杀了。果然不出所料,那随后追赶的青袍老者见距离已近不逾十丈,当下把手一扬,疾向在前逃跑的男女撒了一把暗青子。那红衣女子忽觉脑后凌风袭来,疑是暗器,急智中使了个“凤点头”,那飞镖贴头呼啸而过,好不惊险。红衣青年并不躲避,用掌力将飞镖震开,纵马前行。青袍老者好不气愤,把脚猛蹬马腹,烈马受痛狂嘶,不多时已靠近红衣男女,当下凌空跃起,向红衣少女疾抓而去!

    红衣少女见势已绝,当机立断,弃马翻身落地,拨剑出鞘,以拒强敌。

    青袍老者大喝一声,反后欺上。红衣青年哪容他倚老欺弱,纵马腾身撩起双拳直砭而下。青袍老者背后受敌,手至半空,急恐收回,左脚后挪,两手向左右一挡。红衣少女寒剑出击,立马就是一招“卞庄刺虎”,斜刺心窝。

    尔后赶到的胖道士见同伴受击,大喝一声,挥掌疾击两肋。红衣少女不愿吃亏,挥剑力拒。红衣青年被青袍老者进招击退两步,心头一凛,一式擒拿手疾叩两腕。青袍老者冷笑一声,两手一翻,瘦骨修手变爪直抓当胸。红衣青年聚退一步,两手在空中打了个圆弧,自上而下疾砍。青袍老者一招不成,逢爪变掌平胸推出。红衣青年自知内功修为欠些火候,不敢逞强,当下侧翻出围。青袍老者顺势欺上,一式“飞鹰攫兔”凌空压下。青年见势大吃一惊,急智中及时跃开,虽未受伤,冷汗已湿衣裳。青袍老者得势不饶人,哪容他得片刻喘息机会,瘦小的身躯已如飞而至,送去一招涛浪掌法。红衣青年被逼无奈,危机四伏,把身一吞,几乎同时来个“侧空翻”,刚一点地,反客为主,使出一套腾空飞脚,直踢胸前要穴。青袍老者见脚已至,吃了一惊,想不到他有那么快,当下不容考虑,挥掌力格。纵是如此,也被他逼退四五步。青袍老者勃然大怒,瞧出个空隙,见是有机可乘,又反掌为爪,疾抓两腕。红衣青年的脚眼看就要被抓着,红衣少女忙乱中瞧了个仔细,马上抽身赶来相助。胖道士挡道相阻,二人又缠斗起来。

    躲在一旁观战的朱毕瑜见两个老头欺负两个弱冠少年,早已怒火中烧,此时见红衣青年命受威胁,一个“乳燕掠波”向青袍老者疾扑而下!

    青袍老者听音辨位,闻得背后凌风劲道,只好放过良机,一个“懒驴打滚”逃过一劫。红衣青年忽见来人,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你,朱姑娘原来是你!”

    朱毕瑜笑道:“不错,是我。我见你们打得过瘾,不免手痒,所以也来凑个热闹。”

    红衣少女也趁胖道士分神瞬间,站到朱毕瑜一边。

    红衣青年闻言,恍然大悟,也笑道:“哦,原来如此,欢迎啊!芬兰,你说呢?”原来这红衣男女正是赶着回胜家庄送信的钱若文和阴芬兰,他们是行至半路突然遭到这两个道士追杀的。

    阴芬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便又怎的,岂不碍手碍脚?”

    “是吗?”朱毕瑜冷笑道,“那就走着瞧,看谁是真正的累债,‘岭南二怪’你们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非但钱阴二人吃惊,纵是“岭南二怪”也大感意料不到。你想,“岭南二怪”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扬名立万,自被天圣老人压制后,直到鹤立方重金相邀才重出江湖,况且也极少在江湖上露面,要说见到他们,真是难之又难,别的也就更不用说了。哪料此番奉命刚出来,就被眼前这个嘻皮笑脸的小丫头识破,他们能不感到惊讶吗?

    “催命阎罗”覃得凯见身份已不可隐,当下奸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姑娘言之有理。且待老爷爷我给那不识趣的野丫头两块掌饼,好不?”

    “不好!”朱毕瑜忽然板起脸来,嗔道,“老的欺负小的不公平,不如你们老怪打二怪,那才有趣。”

    “斗星寒”覃雨楼哪有闲情跟个姑娘家斗口角,因说道:“大哥到这时还玩什么把戏,趁早把这娃儿干掉了,以免他为胜老婆子通风报信!”

    钱若文闻言,吃惊不小,心里好生着急,快问道:“覃老怪,你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斗星寒”覃雨楼把眉一挑,瞪眼睛吹胡子怒叱道:“小子无礼!胆敢辱骂老夫,待会定会要你吃点苦头!不错,胜道婆苦心经营的胜家庄现在想必已在我们冷然宫掌握之下,哈哈,尔等小辈,也想与冷然宫作对,那无异是以卵击石,不攻自破!”

    “胡说!”

    “胡说?哈哈,冷然宫白副宫主亲自出马,她胜道婆武功再高强,也是不堪一击,不信吗?那就一起到胜家庄去瞧瞧吧,嘿,到时你们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只怕还要向老夫求情呢,好戏即在眼前,一去便知,省得许多麻烦!”

    这时一个声音笑了起来,听要这二怪耳里,倒有点异常的刺耳。

    “催命阎罗”覃得凯怒目一瞪,喝道:“你笑什么?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朱毕瑜这才止住欢笑,正色道:“对是对,但又不尽对,白志皓也以为定能降伏胜家庄,可惜,他虽聪明得不得了,但是仍究走错了一步棋,是为大意失荆州也。”

    “催命阎罗”覃得凯听她竟说出副宫主之名,不由得又是一惊,对她的话倒信了几分,于是问道:“姑娘之言可是事实?若真如此,莫非姑娘当时也在场?”

    “呵呵,”朱毕瑜又是得意一笑,接道,“你倒挺聪明,一点就明。当时白志皓以他师兄之名义力劝胜庄主归降,胜庄主自是不肯,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终于大打出手……”

    “后来怎么样?”阴芬兰迫不可待地追问道。

    朱毕瑜回她一个微笑,不紧不徐地继续说道:“别忙。剧斗中,白志皓仗着他那出神入化的点穴神功与我并肩作战,终于了却半个心愿。”

    “这‘半个心愿’又当作何解释?”钱若文问道。

    朱毕瑜眼送秋波,嫣然一笑,道:“白志皓虽然制服胜家庄弟子,但胜庄主心意未决,他也只好给胜庄主一定的时间考虑,因此说,未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敢信口岐黄妄加猜测下结论。”

    “斗星寒”覃雨楼突然问道:“那你为何要帮我们副宫主制敌呢?莫非看上了他不成?”

    “哼!他打他的,我玩我的,两不相干,他这小子何德何能值得本姑娘去相助?要不是为了胜家庄,我才懒得理他呢!”

    此言一出,众人如坠雾霭之中,都不知她用意何在。

    这时钱若文问道:“‘岭南二怪’,你我的事还未完呢,这架还打不打?”

    “催命阎罗”覃得凯冷笑一声,道:“老夫今日有事,舍不得把时间花在尔等小辈身上,不过你可要小心,日后别让我看见!”

    “多谢提醒!”钱若文故意把声音拉大一点。

    “催命阎罗”覃得凯知他话中有话,却也充耳不闻,叫了覃雨楼找他们的白副宫主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