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 > 正文 第 63 章
    第 63 章

    青竹和冬儿端着洗好的蔬果进来时, 宋朝夕正低头搅拌着什么。二人早已习惯宋朝夕不时捣鼓一些女子用品前些日子青竹面部长疮, 许久消不下去, 身为丫鬟不敢叫主子劳累便偷偷去外头看病不曾想病没看好, 面部的疮还越长越严重了, 实在无奈回来跟宋朝夕一说宋朝夕让她去林中摘了几颗药草来, 研磨成汁涂抹于面部, 不到三日便好了。

    青竹自此对自家夫人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夫人治好了冬儿的月事不调, 治好了宋程昱的腿, 治好了钟巍的缺唇, 夫人还做了这么多造福于女子的面部用品。如今京中街上的女子, 很少用铅粉多数已经换上夫人研发的西施粉毕竟西施粉用完后可以养肤, 不像铅粉, 长期使用会使变得蜡黄。

    从前青竹崇拜国公爷这样的战神, 可国公爷是夫人的, 她这个丫鬟不敢偷偷崇拜, 便改为崇拜夫人了。“夫人这是什么?”

    宋朝夕也不知如何称呼这种石头, 只是把粉递给青竹, 青竹对着光线, 看到西施粉和颜眼霜中细闪的颗粒不由惊讶, “这擦在面部会不会太亮了?”

    “又不是灯笼和烛火怎么会亮?不过是细闪而已。”宋朝夕如今做女子用品有些上瘾想看看这种东西是否能量产便找来陈金忠让他去查查看这是什么石头。

    若能在现实中找到一模一样的石头或许真的可以用来敷面。

    陈金忠办事利索卯时拿了石头走申时便找了个见多识广的矿工来。本朝对矿区管理严苛不允许民间开采矿石矿石开采、征卖、征税都有严格的章程和规矩对矿工管理也十分严格再者矿区多是深山老林矿工们在矿区劳作常年与世隔绝在短时间内找到懂行的矿工并不是容易事。

    这位矿工研究后立刻道:“此石为云母不值什么钱也甚少见到夫人不知是正常的。”

    宋朝夕微微讶异“这竟然是云母?”

    云母有药用价值治疟多寒、风癫头疼、女子多日不生产甚至是痔病都可以用云母来治只是药用的云母与宋朝夕手中这块石头颜色不一样药用的白云母又名银精石比她手中这块要白一些以至于宋朝夕一时间竟没看出来。

    穿着粗布棉袄的矿工恭敬道:“夫人有所不知云母开采后需要去除杂质层层筛选洗净后方可使用这天然的矿石自然和您见到的不太一样。”

    宋朝夕点点头她没想到仙境中有的石头竟然是云母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便不难了她叫陈金忠给她找一些同品级的云母矿石来用现实中的云母做试验看碾碎后的云母是否能加入面膏中。

    炭火烧得屋里有些暖高几上的几盆梅花已经开了冬日花开得单调些不如春日哪怕路边一丛小花也有几分野趣。今日容媛回门宋朝夕起来时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

    “国公爷走多久了?”

    青竹低声道:“国公爷寅时便上朝了走的时候还嘱咐我们切勿把夫人吵醒呢我看啊国公爷简直把夫人当幼童了整日怕夫人睡不好吃不好跟照顾女儿似的。”

    她和青竹一直在宋朝夕跟前伺候知道宋朝夕性子好也爱看玩笑便大着胆子打趣一声。宋朝夕抿茶似笑非笑道:“他比我大那么多可不是能做我爹爹了?”

    冬儿偷笑“国公爷虽则年纪大了些却一点不显老跟世子爷站在一起人家肯定以为他们是兄弟而不是父子。”

    宋朝夕垂眸他不仅不显老身材习练得也非常好肌肉紧致体态匀称容恒哪有他父亲哪有的身材?真真是差远了从前她以为男人大一些体力总是不好的后来床笫之间她吃了苦头才知道轻敌实在不好。他不仅体力好也总爱把运兵作战那一套用在床笫之间每每看似在让着她实则总把她逼到绝境而后便只能苦苦哀求了。他却乐此不疲总喜欢看她哭得眼睛泛红认为她满意了才会都交给她。

    宋朝夕洗漱一番便往前院去了今日是容媛回门的日子她到前院时容媛和贺青州已经到了。

    定北侯府只剩下贺青州一根独苗贺青州自小撑起定北侯府虽则年纪不大看着却端方沉稳即便是京城人口中翩翩佳公子容恒也不及他老练。他身量比容媛高一个头容媛身量中等脸圆润可爱站在贺青州身边更显得娇小不像是他妻子倒像是他妹妹。

    看到宋朝夕容媛猛地跑过来“婶婶……”

    贺青州微怔抬眸间也被宋朝夕的长相惊艳了一番上次他来府中远远看过宋朝夕一眼听闻这位是嫁过来给容国公冲喜的以永春侯府嫡女的身份嫁给一个生死未卜的男人原想并不是什么出众的人谁曾想宋朝夕竟如此出众放眼京城的贵女她容貌若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贺青州知道她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恭敬行礼:“国公夫人。”

    宋朝夕红唇微抿淡淡地挥手“定北侯世子无需多礼今日阿媛回门我想和阿媛说几句体己话世子爷不会怪我吧?”

    贺青州哪里敢怪她?容国公风头无俩宋朝夕是容国公的嫡妻一品诰命这样的尊荣哪是他区区定北侯世子能轻视的?他父亲定北侯死去多年他没有建树一直未曾袭爵在国公夫人面前是远远不够看的。

    容媛抱着宋朝夕撒娇嘟着嘴“婶婶阿媛好想你啊。”

    贺青州微微愣神容媛在定北侯府拘谨端方得有些无趣总是一板一眼谨言慎行他从不知道她竟然有这样一面竟会抱着旁人撒娇。他并未应承宋朝夕便强行把容媛带走了到了没人的地方宋朝夕才挑眉问:“你在定北侯府过得如何?”

    容媛立刻哭丧着脸“老夫人日日都要我去请安行礼每日都要一两个时辰我实在累得要命。”

    宋朝夕蹙眉“传说中老定北侯夫人是个好说话的。”

    “她是好说话事实上她一天都不说几句话对人十分冷淡也从不挑我的错外人看她这样的婆婆再好不过了可她日日都要拉我去教规矩她那几个陪房嬷嬷整日让我在房中不可魅惑世子不可耽误世子爷学习不可专宠跋扈这些规矩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

    容璟没有女儿容媛在府中极为得宠自小没吃过一点苦头虽则国公府规矩甚多老夫人到底不是个苛刻的纵然高氏每日都去请安可府中有这么多下人高氏不过是搭把手而已总不能真叫她端盆端水。但容媛在定北侯府便不同了定北侯下人少她寅时便在老夫人门前等着等老夫人卯时醒了宣她进门她便开始做丫鬟的事伺候老夫人进茶洗漱吃早膳等伺候完了往往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

    她全程站着一点休息的空儿都没有晌午后老夫人还让妈妈们教她规矩说定北侯府是京城的老姓世家开国时便有了纵然是容国公府也比定北侯府晚建府十多年定北侯府规矩不可废她要容媛好好学着。

    宋朝夕微蹙眉头容媛眼下有明显的乌青看似十分劳累。可定北侯老夫人虽则不是容媛的婆婆却是定北侯府唯一的女主子又这把岁数这样的做法虽则不讨喜却到底挑不出错来。

    宋朝夕沉吟道:“若定北侯老夫人实在过分你也没必要一味忍耐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国公府这个娘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实在不行我叫你二叔去敲打一下贺青州贺青州只要还想在官场上混必然知道该怎么做。”

    容媛为难“叫二叔出面太仗势欺人了吧?”

    “仗势欺人又如何?你不仗势欺人难道旁人就会让着你?我还没见过娘家强势如国公府女子外嫁还要受这等磋磨的你的娘家是你的底气你的嫁妆是你的面子你二者都有怕什么?做好自己不让人挑出错来便够了至于别的能忍便忍不能忍便不要忍。”

    这就是娘家人容媛跟宋朝夕处得比跟高氏要好许多宋朝夕亦师亦友是长辈又是大姐姐容媛很听她的话不时点头。

    其实新妇劳累些也实属平常宋朝夕回忆自己和容璟初次时纵然她身子好却也有些吃不消次日下床时总要扶着腰行走。

    “你和世子爷房事还顺利吗?”

    若是别人这样问容媛肯定会羞红了脸一句话说不出可二婶婶一向离经叛道这话从她口中问出来好似没什么不对容媛绞着手帕低声道:“还没有呢……”

    宋朝夕眉头紧蹙“还没有?你们成亲三日竟然都没有洞房?”

    容媛羞涩地点头“世子爷怕我劳累便十分照顾我说等我适应了定北侯府的生活再同房正巧我有些害怕又日日被老夫人拉去晨昏定省哪有体力和心情应付世子爷?不洞房便不洞房吧这不是正好吗?”

    宋朝夕神色微变纵然她和容璟直到顾颜成亲那日才通房可他们毕竟情况特殊容媛是和贺青州喝了合卺酒正儿八经八抬大轿抬进去的。贺青州一个正常男人府中没有通房怎么可能对身边的妻子无动于衷?旁人如何宋朝夕并不知道可她和容璟几乎日日都有有时候一夜还不止一次想来其他夫妻也是这般。哪有丈夫对妻子没有欲念的?这怎么都不寻常。

    “那你就寝时是否靠近过他?”

    容媛眨眨眼无辜道:“定北侯府的床还没有我的闺床大呢那么小的床我和他各睡一边我那边一个人都不够睡干嘛要靠近他?”

    宋朝夕扶额服了她了有点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靠近他试试看他那方面有没有问题。”

    容媛眼睛眨得更厉害了她一袭红袄外披红色簇狐狸毛的刺绣披风同色缀璎珞的绣鞋脸圆圆的十分可爱这样无辜地看向宋朝夕让宋朝夕一时语塞。

    宋朝夕摸着容媛的头顶挑眉问:“你养过狗吗?”

    容媛摇头老夫人不爱猫狗府中各房便很少养了她幼时养过一只兔子后来被三叔容翎吃掉了自那之后容媛就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宠物了不过婶婶为何忽然提宠物狗?直到宋朝夕无奈对她耳语了几句容媛的脸才渐渐红了缩放自如什么的贺青州应该没什么吧?就算有她觉得这种事是可有可无的。

    一个人睡觉还香呢干嘛非要跟男人抱在一起睡?不热吗?

    容沣今日很早会便回来了容翎也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帮着招待客人容璟公务繁忙贺青州一个小辈还没能耐叫他特地放下公务赶来。这顿回门宴准备得寻常等到了饭点顾颜才姗姗来迟。她来时丫鬟们小心伺候嘘寒问暖阵仗颇大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顾颜怀胎了。

    容媛瞥她一眼“不过是怀胎而已又不是生病至于这样嘛。”

    宋朝夕笑笑人家这是在做给她看呢毕竟怀的是世子嫡子必然十分金贵。

    看向宋朝夕沉默的脸顾颜莫名觉得畅快自打宋朝夕回来后她事事不顺做什么都被宋朝夕打压一头以至于她忘了从小到大她一直事事顺遂明明中似有一双翻云覆雨的手在她引导她规避祸患除了身子不好她从未遇到任何挫折。如今她怀有身孕这次怀胎给她莫名的底气让她觉得自己又成那个好运连连的顾颜。

    顾颜站到宋朝夕身旁温和道:“母亲儿媳伺候您用餐。”

    宋朝夕似笑非笑她这个做婆婆的若是真叫怀孕的儿媳来伺候传出去恐怕便真成了别人口中的恶婆婆了不过既然顾颜想靠怀孕来抬身价她这个婆婆又怎好拒绝?她一定会帮顾颜把这身价抬得高高的越高越好。

    她叫来管家吩咐道:“世子夫人不必多礼世子夫人刚有身孕便比寻常人疏懒怀的多半是世子爷的嫡子如今府中再大的事都没有嫡子重要天大的事都要给世子夫人让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心养胎务必安全生下嫡子才好!”

    管家应诺。

    宋朝夕又道:“将我库房里陪嫁的人参燕窝虫草饮子送给世子夫人世子夫人缺什么尽管和我说绫罗绸缎玉器珠宝只要是对世子夫人养胎有利我都给世子夫人送去。”

    这话说完其他宗族的婆婆儿媳都变了脸宋朝夕的嫁妆是出了名的多听闻她姑父便是扬州首富她的嫁妆必然价值不菲可嫁妆是女子的私有物便是婆家人若是轻易动了女子的嫁妆传出去也会叫人瞧不起的。宋朝夕竟然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给儿媳用这样的婆婆打着灯笼也难找要她们说宋朝夕完全不必如此搞得像倒贴儿媳似的纵然婆婆要对儿媳好却也不该这样讨好失了婆婆的威严。

    宋朝夕对她们的惊讶恍然不觉“青竹赶紧给世子夫人搬凳子切不可让世子夫人累着了累着事小伤到世子夫人腹中胎儿事大!”

    宋朝夕说完时顾颜已经笑不出来了她是打算用怀孕给宋朝夕一个下马威毕竟宋朝夕先成亲却没有怀上而她明明后进府却早于宋朝夕怀了宋朝夕这个婆婆哪有脸在她面前耍威风?她想的没错宋朝夕不仅没有对她不好还对她礼待有加礼待的让她受宠若惊让所有人都面露不喜地看向自己顾颜哪里还笑得出来?

    今日来府中作陪的有不少宗亲众人原以为这继婆婆肯定不会对儿媳好如今一看都羡慕坏了。纵然顾颜怀了身子可自古女子谁没有怀过?顾颜还年轻就这样恃宠而骄了?伺候婆婆不尽心便罢了婆婆还对她这么好人参虫草燕窝饮子哪家儿媳妇怀个身孕就有顾颜这个待遇的?婆婆只差没把她捧上天了一个继婆婆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世子夫人你摊上这样的婆婆是你的荣幸。”

    “是啊世子夫人真是好命你看你婆婆长得漂亮人还心善你不过是怀身子而已你婆婆就对你如此好这要是生下嫡子那还了得?”

    顾颜笑容僵硬她每每想不着痕迹地控诉宋朝夕的恶行都会被宋朝夕三两拨千金给挡过去是啊宋朝夕给她送那么多好东西还让她不用请安不用伺候把她捧得高高的看似是为了她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如今便如同走钢丝一般战战兢兢满心恐慌。

    宋朝夕把她捧这么高这不是捧杀是什么?宋朝夕对她约好她越不敢受。说什么安全生下嫡子若她生不下来呢?若不是嫡子而是嫡女呢?现在对她这般好若她没满足期待最后又该如何?

    老夫人满意地笑笑朝众人夸奖了宋朝夕几句众人频频点头说宋朝夕是嫡母典范。

    当下管家在外头传话:“国公爷来了。”

    除了老夫人阖屋的人下意识站起来这种场合容国公是不必来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来了。穿着官袍的男人背脊挺直阔步而来众人齐齐给他行礼请安容璟淡然受众免了众人的礼才径直走到宋朝夕跟前。

    面对众人再冷沉不过的国公爷竟对自己的小妻子笑容温和“今日吃酒了吗?”

    宋朝夕咳了咳虽则她底下爱饮酒可眼下这么多人在样子总要装的她也怕酒后说错了话没曾想却被他当面揭穿了。宋朝夕咳了咳十分正经:“妾身不爱喝酒国公爷回来不会是为了讨酒喝吧?”

    容璟勾了勾唇眼中闪过融融笑意“我就缺这两杯酒?”

    宋朝夕对答如流:“说不定家里的酒比外头的好喝呢。”

    他笑了笑望向众人时面色如常恢复成众人熟悉的国公爷。几个宗族亲眷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对着小妻子的容国公实在不寻常眼前这个面色沉沉自带杀伐之气的国公爷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感叹之余不免又觉得宋朝夕和容璟感情甚好虽说是冲喜的亲事可二人不仅是举案齐眉对视之间各自眉间都有别样的缱绻再加上二人男才女貌不免让人觉得十分登对。

    容璟坐下后众人才接着坐下席间气氛瞬间沉了不少各个正襟危坐。

    最自然的莫过于宋朝夕了丫鬟端来酒壶替众人倒酒宋朝夕很自然地接过起身给容璟倒了一杯倒完后她垂下手却在桌下被人握住。这么多人在国公爷的威严不要了?过分的是他还捏了捏她手心宋朝夕想了想伸手挠了挠他。二人一来一去手渐渐交握最终十指相扣。

    顾颜离得近她初时还不敢相信细细一瞧被这一幕惊到了。自古以来高门世家向往的不过是举案齐眉她也因此以为她和容恒是特别的父母之命的婚事哪有感情可言?宋朝夕是冲喜才嫁给容璟她一直以为容璟不会喜欢宋朝夕他心里应该只有程氏才对可如今她忽然不确定了。

    容璟坐在宋朝夕身侧实则很不合规矩可他是容国公一府之主纵然不合规矩又如何?谁还敢挑剔容国公不成?她视线又落在容恒身上容恒坐在那等长辈动筷子之后才悠然举起筷子自始至终没有看向自己。顾颜原本还不算特别难堪可就在这时她发现素心竟然没走整个人便不好了。

    容璟不在时席间要自在许多如今他回来了席间不得不重视起来。容璟问了贺青州几句话贺青州知晓他是朝廷重臣自古以来读书人向往的便是通过科举一朝及第进入翰林院谋个正式官职规规矩矩熬几年资历若是出身名门有祖上庇荫便可以缩短这个过程此后进入六部任职升迁最终到达人人向往的位置。

    而容璟如今已在他向往的最高位置了纵然文官和武将所谋不同可大抵还是一样的贺青州将来若是入朝为官免不了需要容璟这个上位者指点更何况容璟与皇上关系甚好状元都是皇上钦点的若容璟能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纵然相信自己的才学贺青州也免不了会想这些面对容璟便愈发拘谨谨慎地回了容璟的问题。

    容璟对旁人时一向沉默只淡淡地点头。散席后外头忽而下雨了。

    宋朝夕远远望向垂下的雨幕冬日下雨实在阴冷她迫不及待想早些回去了然而容璟正与人交谈她想了想握在伞站在游廊上等他。

    容璟原本与人说话余光看到一抹鲜红的身影站在走廊下伸手等雨。

    “这些事下次再谈我先走一步。”

    与他说话的是族中亲眷和容璟自幼一起长大正想说什么事能让国公爷如此焦急一回头便看到不远处等人的宋朝夕。亲眷免不了感慨以前哪见过容璟这般?世人眼中沉稳的国公爷像个少年郎一般匆匆而去倒是真的很宠这位小妻子。不过想到宋朝夕的容貌他便释然了。

    “怎么不走?”

    宋朝夕回头一袭玄色披风的男人没于游廊的阴影下雨丝吹入湿了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宋朝夕踮起脚尖拍拍他玄色衣袍上的雨滴抿唇轻笑:“等你一起回去。”

    她离得极近玫瑰香扑鼻而来混着她身上独特的软香。游廊两侧总有雨吹进来容璟笑着接过丫鬟手中的伞举在她头上他只顾帮她打倒是他自己肩头已经湿了一大块。宋朝夕挑眉“国公爷不如自己打一把伞省得占我的伞。”

    容璟轻笑“只分你一点伞便不愿意了?”

    “用我的伞是白用的?要给钱的!”宋朝夕伸手对着他手到空中却被他牵住。

    宋朝夕微怔下意识看向四周纵然她跟容璟在床上极其亲密可这毕竟是外头若是被人瞧见怎么办?她微微挣扎:“国公爷……”

    容璟失笑“要钱没有要人倒是有一个。”

    她又愣住了总想咬他下巴。

    顾颜站在他们身后眉头越蹙越紧。她走到容恒院中远远便看到打扮素净的素心她正在和容恒说着一袭宝蓝色披风的容恒站在那玉树临风谦谦君子。二人有说有笑素心温婉浅笑容恒眼中闪过浅淡的笑意枯枝压头几盆红梅已然绽放了雨幕低垂从顾颜这个角度看他俩男才女貌美好的足以入画。

    顾颜心像是被掐了一下她看过许多不睦的夫妻她表面安慰背地里却免不了哂笑那些妻子凭借着父母之命就把自己嫁了怎么可能和睦呢?若是妻子漂亮一些温婉一些知情识趣一些和丈夫心意相通一些丈夫又怎么可能出去找别人?她从不同情别人也自信绝不可能变成糟糠之妻可万万没想到她成亲才数月便已经和夫君无话可说了而那个面对她说一句话都嫌多的夫君如今正和另一个女子谈笑风生。

    他不是没有话说他只是和她无话可说。

    顾颜看着笑意盈盈的素心好似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可如今一切成了笑话。

    “世子……”

    容恒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止住了笑意变得从前一样漠然他淡淡地点头“找我何事?”

    他渐渐凝滞的笑让顾颜心如刀割顾颜看向素心笑得讽刺“世子爷若你真喜欢表妹便把她抬了便是何必在我面前表现得不喜欢表妹一转眼却与表妹谈笑风生?”

    容恒眉头直跳越蹙越紧如此咄咄逼人的顾颜与他印象中那个温婉女子相差甚远他一个国公府世子注定了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纵然是抬了素心又如何?值得她这样大惊小怪跑到自己面前来不顾世子夫人的形象出演斥责?他从小到大何曾被人这样指责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顾颜愈发放肆了明明是嘉庆侯府自己搞出来的事她却拎不清总来指责他。

    他不由也冷着脸“你何必出演挖苦?我若真想抬姨娘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顾颜瞬时白了脸“世子爷……”

    容恒冷声道:“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跟他说要抬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