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蒹葭皇朝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是秘密非秘密
    柔然石不愧是淬炼自地火之精仅是站在上面久了都能感觉一股暖流自脚心涌上躯干通融至四肢周转于百脉令人疲意不起躁意不生连心中的困扰都豁朗许多。

    孟一苇得到的十二字似谜非谜心中虽然有些推断但前尘后事仍未想得通透。不过此时感受着自脚下传来的习习暖意又想到来路上那扇“不认真”的石门也就微笑释怀。

    还有一圈便是螺旋书宫的内心孟一苇却没有再向里走去一是因为他心情寡淡不好猎奇二是地上的脚印在此处戛然而止不再向前反而向后折回。回返的脚印更加杳然无迹就算是孟一苇也要弯腰细察才能辨别的出看来那贼人已然压制住伤势身法愈加轻盈几分单是这份功力就着实让人惊心。

    真正令孟一苇感兴趣的是这贼人怎样逃出生天?

    毕竟头顶上的大藏可是镇邪灭鬼的绝地就算堪破一品的超强武夫也不过是反掌即可扑杀的老鼠。大藏虽然被斩断了几条神纹可这好比手指被咬破点皮肉根本无碍神威如狱。

    但是那贼人却能闯进潜幽阁又找到螺旋书宫看来大藏定是有“纵容”之意了。所以对于“丢了秘密”孟一苇也就不再那么担心因为大藏既然有意“泄密”那么秘密就不是秘密或者曾经是秘密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

    可是这只老鼠毕竟被大藏吓破了胆所以他绝不会再入潜幽阁由此推断此处地宫必有直通外界的密径!

    还是跟着地上的脚印孟一苇兜兜转转走出了螺旋书宫。右转身只见前方的光滑石壁上贴着一副青铜刻浮雕脚印就在这里消失了。

    这是幅足足覆盖一整面石壁的阳文铜刻抬眼全是凌乱线条像是乱离的蒿草一根根自下向上拔高。透过繁密的枯枝败草恍惚一条静水流深的大河自西向东。河岸那头倒是空出好大一片唯有跳动的火苗舔食着大地又烘烤着右上角那颗残破不圆的夕阳。

    孟一苇皱眉从未见过的场景却似曾相识的意境。

    眼光下移几行藏在右下角的小字映入眼帘默念而出:

    “泗水畔蒿草夫子遗蒹葭。蒹葭生亦殁唯有一苇留。”

    落款:潜

    原来如此这才是大秘密!

    孟一苇的祖父名潜字学礼亡父表字为蒹葭只是蒹葭却是姓伍不姓孟。只是祖父知道父亲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孟一苇却知道而所有人都认为孟一苇不知道。现在孟一苇“真的”知道了!

    既然是秘密却非秘密孟一苇也就没在其上多耗精力。而是按住铜刻轻轻平推于是整块浮雕便顺着地面上那条孟一苇早就注意到的光滑轨道向右滑去露出来的石壁上两个洞口赫然幽深。

    孟一苇稍一踟躇先向右边的洞口走去。

    洞顶要比正常成年男子高过尺余但是孟一苇就要微微弓背才免得撞头。甫入洞坡度不缓不急呈落势延伸向前探望而去却又洞深似黑渊。孟一苇只好再点起蜡烛顺着明显人工铺就的平坦石路走得缓慢。

    烛火摇曳似熄又不灭。随着下行深度增加孟一苇察觉到四周水汽渐盛行到最低处鬓发上都挂着了三两点水珠而走势终于由降変升同样是不急不缓的坡度。可上行十几步即戛然而止。

    此时孟一苇站在一扇落石门前举着微弱的烛火捻了捻爬满石门的经年苔藓又用力推了推确实是沉石无误终于承认此路不通被这一扇不知落下多久的石门堵住了。

    转身回返蜡烛已经燃尽幸好已明来路即使摸黑也能行得顺畅。孟一苇提起竹竿紧赶快行来时走了半个时辰回路只用了不足一刻。

    出右洞未停歇便入左洞。左洞同样先是徐徐而下只不过前后走向往左偏移与右洞恰恰相反。孟一苇暗暗计算随着洞深路远左洞已经与右洞逆向而行。左洞深处水汽更重地面并非石板铺就而是实打实的地底黑土湿滑泥泞低洼处甚至都存下了积水。

    虽然难行摸黑赶路的孟一苇却走得不慢因为他感觉到洞内气流明显通畅而且越向前走气流流动越快一个时辰后已经听得见吹动衣衫的风声。这时隐隐约约明亮的洞口远在前方。

    孟一苇又加大了步伐鞋袜早就浸透在淤泥和水洼衣衫也饱吸了水汽冷冷地贴在脊背上此时风大一吹才知秋深露重寒气侵人!

    出洞一轮红日在西天杂乱的苇杆顶着飘摇的芦花将大河的波涛藏在野荡深处只是那微腥的河风让孟一苇确认这是何处!

    古有大河出祁山

    一湾三绕入郦元。

    万涧融雪波在后

    泗水合流涛在前。

    “是这里啊!怪不得觉着那副青铜板上的雕画似曾相见。还真是这亘古滔滔泗水滨啊!”孟一苇微微攥紧竹竿身上冒着寒气红日仍在可夕阳不暖。

    傍晚了夕阳也挂在了心岛的天边。湖风从敞开的露台上吹进来让躺在竹椅上鼾声雷响的孟小花打了个冷颤。抠了抠眼屎睁眼瞧见书院的女先生还坐在远处的板凳上端着明显已经冷透的茶水正闭目养神。夕阳照在她的侧脸眉目只剩下清秀剪影好在还能看清那精巧的鼻尖皱得可爱。再向下瞧是隐在暗处的婀娜姿态。因为公孙小可坐的是板凳那罩在宽袍下的优美线条也就藏不起来。

    孟小花正偷窥地开心公孙小可清冷的声音传来“小心你的小花插进你的狗眼。”

    孟小花不甘心的转过头来又听书院女先生换了娇媚的语气“真的这么还看?不然我来心岛陪你!”孟小花心头一热但随即板脸呵斥道:“开什么玩笑!”

    公孙小可不置可否只是微有快意的搭了一句“对了大藏地下的秘密终于不是秘密了!”

    孟小花微愕随后先点头不言后笑得苦然。

    夕阳很快便熄了焰火换成恰逢十五的冷月东升将暖水厢窗外老树上的寒鸦照得一清二楚。侍奉御前的小太监轻手轻脚地将半敞的窗子掩好。然后张开耳朵唯恐落下里间皇帝的一声咳嗽。

    熙裕帝并不勤勉登基二十余年鲜有为国事秉烛达旦。但是今夜却出奇地独处暖水厢秋夜已深枯坐足有两个时辰。

    御案上只有一本奏折深红封面上的禽鸟纹路说明参本之人官职不小所参之人更是位极人臣。

    一月来熙裕帝已经看过这份奏折无数次但还是无法裁决。听聆先帝遗训?可是心有不甘啊!

    叫一声蒹葭太刺耳着一身红衣太刺眼!孟氏一门皆异人也!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惊扰了帝尊的沉思。无名怒火自心头燃起熙裕帝冷冰冰地喝问“谁掌灯?”外间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应答熙裕帝绷直的嘴角吐出一个字“斩!”

    筛糠的小太监被侍卫押下后熙裕帝掐灭了仙鹤灯嘴衔着的烛焰瘫靠在龙椅上右手扶额轻声道“影卫!”

    “在!”黑影不知从何而出跪在御案之前。

    熙裕帝拿起奏折扔到黑影面前道:“将参本之人杀掉头颅并奏章一起送至孟府一言公。”

    “是!”黑影领命又不知从何而去。

    午夜孟府内院垂垂老矣的一言公打开房门月光下的庭院中央放着一只木匣上面放着一本奏章。

    打开奏章看了看一言公抿嘴一笑“是秘密非秘密可又有谁知晓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