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惊愕站起身来，看着陆衎。
“二哥……”哥……
一句称呼没出口，陆衎惊愕的神情化作怒意，他背过身去，对着院子里的小厮叱道：“全给我滚出去外面守着！不许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说罢，便将门关上。
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陆嘉的手，他压低了声，神情狰狞，这是怒极的表现。
陆衎揪着陆嘉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跟嘉儿无关。”陆衡拧眉，看着陆衎动作，沉下声来。
陆衎别过头，朝着陆衡错愕问道：“大哥，你疯了？”
陆衡不理会他，只朝着陆嘉温声吩咐：“嘉儿，你先回去。”
但陆衎却没有打算让陆嘉离去的意思，他拽着陆嘉的手，越发用力。
“二哥哥，你拽疼我了！”陆嘉挣脱不开，她看着眼前发怒到极致的男人，这部小说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变数之一的陆衎。
她拿捏不准这个人设，目前可知的是：陆衎是个兄控。
虽然这些年相处下来，陆衎待她还算亲近。
但那是基于陆衡与她亲近的基础上的。
如果遇上了别的情况，特别是危害到陆衡的情况。
陆嘉肯定陆衎会想也不想就把自己干掉。
“陆衎。”陆衡沉声，眉宇之间是作为长兄说一不二的威严。
陆衎用力松开陆嘉的手，看着陆嘉担忧的神色，嘴边的滚还是换成了“你走。”
陆嘉离去之后，陆衎一伸手拎起陆衡的领子：“你疯了！”
陆衡神
色平淡看着陆衎。
陆衎情绪激动，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可怕的未来，就像他方才见到的可怖的现状一般。
他压低了声，尽力将一切锁在这间房间里：“那是你妹妹！是府上的嫡女！是父亲千恩万宠养大的女儿！
你以为父亲会放任唯一的嫡女陷入这种错误的……错误的情感里吗？”
陆衡的沉默，点燃了陆衎所有的心情。
“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这等有悖人伦的事情……
你就毁了！”他瞪圆了眼睛，似乎眼前的不是他相伴长大的兄长，不是他所了解的，一切都掌握手中的兄长：“……她也毁了！”
“去告发我。”陆衡看着他，神色自然。
仿佛一切都不足以使得他露出恐惧的神情。
陆衎一愣，松开手：“你知道我不会。”
陆衡嗯一声，理所应当道：“你也知道，我不会。”
不会做出毁了陆嘉的事情，不会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情。
陆衎听他这一语，却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垂下头来：“哥，你是我哥。”
“衎儿，你也知道我不少事了，”陆衡抬眼看着他，淡笑着：“我在这儿，你总是委屈一些，我当然是你哥，我答应娘的，要保护好你。”
“我能做到……”陆衡像是给陆衎打了一剂强心剂，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喃喃开口。
……
回了晓悦轩的陆嘉心情却不平静，她枕在榻上一遍一遍闪过陆衡的神情。
或喜、或怒、或蹙眉、或舒
怀……
不知不觉里，她会居然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为姑娘不值。”紫月突然开口。
陆嘉一惊，抬眼看着端来一杯酥酪的紫月。
自从大览会受惊之后，她就只待在院子里，不敢轻易出门去。
大夫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陆嘉知道，这叫PTSD。
是一种精神创伤。
在房间里的紫月一切都是正常的，她将东西轻轻放在陆嘉跟前的小几上。
“什么不值？”陆嘉疑惑看着她。
紫月手一顿：“姑娘，喜欢上一个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人，太不值得。”
陆嘉挑眉，却笑着要掩饰：“你这丫头疯了，说什么喜不喜欢？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喜欢？”
紫月坐在陆嘉跟前：“姑娘看大哥儿的眼神，写满了欢喜，这是演不出来的，这就是喜欢，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我看得出来，姑娘一颗心，都在大哥儿身上。”
陆嘉脸上的笑容一僵：有那么明显吗？
紫月担忧道：“可是姑娘，连我这样的都看出来的，老爷太太他们只要多留意，一定也能看出来。”
陆嘉下意识一惊：怎么感觉今天的陆谚也很奇怪呢？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她短时间也不敢太亲近陆衡了。
“那个小戏子呢？”说起这个，陆嘉突然想起来，那个叫营子的小戏子要成为她家里的丫头，即将来她这儿学规矩。
紫月唔一声：“没看见来呢。”
陆嘉挑眉：“让人去找过来。”
夜已经很深了，那
个小戏子要么是在戏班子里睡觉，要么就是姐妹情深做着告别。
陆嘉冷笑着，看着被小酒拖来丢在地上，身上还有酒气的营子。
陆嘉俯下身，看着还傻笑着的小戏子，她寒了笑意，伸手泼了对方一盏冷水。
营子稍有反应，迷瞪着眼睛要撒泼，但一看是陆府的三姑娘，当下就没有了动静。
陆嘉轻笑问她：“怎么？当了哥儿房里的丫头，就这么叫你高兴？”
说罢，侧目看了一眼小酒：“从哪儿的酒局上拉下来的？”
小酒在边上低声回复：“下人房里摆了酒，说是祝贺新姨娘。”
“新、姨、娘？”陆嘉咬重了几个字，朝着营子笑问：“就凭你？”
营子怕极了陆嘉，眼前这个秀丽贵气的姑娘，在她眼里就像是长着青面獠牙的鬼魅一般。
陆嘉可没有叫这小戏子好过，她将人拉到窗子边上，指着雪风院的方向，黑夜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女子的哀嚎声，那是庄惜在生产的声音。
哀嚎太凄惨，营子的脸色也白了。
陆嘉抓着她发髻，俯下身压低了声：“那个藏了快一年，孩子临盆了才回来的，才挣得一个姨娘，你算什么？就凭你污蔑陆府的公子，就敢妄想要做主子？”
陆衡根本就没有动她，一切都是这个小戏子在胡说八道。
只是因为情况复杂，陆衡要保护她，所以才认下了这一桩冤枉。
可陆嘉却不愿意领情，她看着营子心里就来气。
营子
吓得脸色哆哆嗦嗦起来。
她打着颤：“不……不敢……”
“你最好把你那些心思给我收起来，”陆嘉冷脸放开她：“既然是要贴身伺候主子的，那就守夜学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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