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被问得心里一紧，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
后面的车按了好几声喇叭，柯晓秋这才继续往前开。
如果不是，陶子问什么不直接否认？
昨晚她跟男朋友去夜瑟晚，还看见高遇了。
刚才听那个夜瑟的小姐说起高总，忽然产生这个怀疑。
“就是高遇吧？”柯晓秋从她沉默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
良久，陶子“嗯”了一声。
车已经开到柯晓秋男友的私人医院门口。
但柯晓秋调了个头。
“晓秋，我们不是——”
“你快闭嘴吧！回市医院！”柯晓秋像吃了炸药似的，往市医院开去。
嘴里骂陶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跟高遇结婚，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怕我跟你抢男人？”
“不是……”
“那为什么？！”
“我打算办婚礼之前再告诉你的……结婚这事儿太突然了，我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就想着还是不要对外公开的好……”陶子小声解释。
柯晓秋还是很生气，可一想，陶子这人就是这么个闷葫芦性格，好事坏事都不愿往外说。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俩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回市医院的路上，陶子把结婚前后发生的事大致跟柯晓秋说了，但没说五年前那些事。
说完以后，陶子问：“我们回市医院干嘛？”
“回去保胎！”
“我说了，这个孩子不能要。”
柯晓秋停稳车，“手术今天做和明天做，没有多大区别，但有些事得先处理好。”
“什么事？”陶子觉得现在已经够乱了，手术拖一天，她内心就要犹豫，煎熬一天。
这对她而言，完全是种折磨。
柯晓秋扶陶子下车，狠狠关上车门，“你没看见刚才那小婊.子得意成样儿！”
“她得意她的，跟我没关系。”陶子垂头看着地上。
“怎么没关系？老娘看她笑成那婊样就想撕烂她的脸！”
陶子知道她气性大，为自己鸣不平，可又不懂这跟保胎有什么关系。
“手术这事，你先别慌，只要不拖得太晚，再拖一阵也可以。高遇想要这个孩子，所以现在，孩子就是你的筹码，你他妈不趁着手里有筹码，为自己争口气，还要等什么时候？”
柯晓秋戳戳陶子胳膊，“脑袋里想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紧。母凭子贵懂不懂？就算你要踹了高遇，也得先踩平他那个前女友，你那个小堂妹，还有刚才那个小婊.子再说！”
陶子没她这么斗志昂扬，“我想起她们都恶心，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跟这些烂人搅和在一块干嘛？”
“你不跟她们搅和，她们还要上赶着膈应你呢！没看见刚才那小婊.子拦着车门不让关，为什么？不就为了说那些话恶心你吗？这种人不给她点下马威，她当你是小猪佩奇！”
柯晓秋叉着腰，气得捶自己车门，“你他妈有颗粉色少女心就行了，别真把自己当个粉色吹风机行么？！”
陶子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忽然意识到，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自己确实一而再再而三躲着这些情敌，可她们哪次不是硬往自己这边凑，非要搅出乱子才罢休？
陶子聪明，一点就通，跟柯晓秋回到市医院病房。
两个人跑出去，害护士一顿好找，看见她们回来，把她们说了好一通。
护士一走，柯晓秋吐吐舌头。
“你先好好在这养身体，小婊.子我去收拾。”
陶子不知道她什么计划，“怎么收拾？”
柯晓秋小声说完，陶子皱皱眉，“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这也叫狠？你要搞清楚，你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女人啊，心不狠，站不稳！”
高遇请来照顾陶子的专业护工到了，柯晓秋见她有人照顾，就先离开医院。
晚上夜瑟一开门，一辆黑色宝马掐着点似的停在门口。
柯晓秋和两个男人从车里下来。
其中一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孙靖。
另一个，是孙靖的好哥们儿，贺伟因。
三人进去就要了个包间。
妈妈桑问要不要点个公主陪酒，贺伟因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小甜的？”
“小甜啊，小甜在我们这可火了，点她可不便宜呢。”
“就是她了。”
“好嘞，要不要再看看其他公主。”
“不用。”
妈妈桑扭着腰走了。
一会，小甜推门而进。
见孙靖旁边已经坐着一个女人，自然而然坐到贺伟因身旁。
“老板贵姓？”小甜娇笑着问。
贺伟因搂住她，掏出一叠现金，“我姓贺。”
“贺总想听什么歌？小甜给你唱。”
“呵呵，唱歌就算了，点你来就是喝酒的。”
“人家是女的，哪儿喝得过你呀！要不这样吧，小甜半杯，贺总一杯？”讨价还价，她最会了。
这时柯晓秋跟孙靖起身，坐到斜对面那边。
“你俩慢慢喝，我俩唱歌。”柯晓秋说。
小甜扭头看着她，发现眼熟，很快想起白天陶子坐的那辆车，就是她开的。
晚上又遇到，小甜不相信这么巧。
而且妈妈桑说，他们一来就点她。
还以为是老熟人，过来才发现，以前根本没陪过他们喝酒。
绝对是故意冲着她来的。
小甜没挑明，仍然笑眯眯陪贺伟因喝酒。
她喝半杯，贺伟因就往她胸里塞三百块钱。
一开始说好的，她喝贺伟因也喝。
但贺伟因两杯下肚，就不喝了，只看着她喝，喝完塞钱就是。
小甜穿着黑色吊带裙，领口低得胸前春光乍泄，裙摆短到大腿根。
贺伟因给钱爽快，她一喝完，胸口就被塞进三张红票子。
今晚赚翻了，小甜想着，不知不觉忘记了斜对面唱歌的两个人。
贺伟因起身去洗手间。
柯晓秋给孙靖使了个眼色，孙靖走过去，坐到贺伟因刚才的位置。
也拿出一叠钱来，“怎么着，陪你孙哥哥也喝几杯？”
小甜哪管是谁，有钱赚就行，娇滴滴靠近孙靖怀里，“孙哥哥想喝几杯呢？”
“孙哥哥也是你叫的？”柯晓秋走到他们面前，端起一杯酒泼到小甜脸上。
小甜蹭地站起来，抹了把湿淋淋的脸。
刚才喝得微醺，这一杯酒把她泼清醒了。
柯晓秋抓住小甜头发，一巴掌往她脸上扇去。
“我他妈治不了你个小骚蹄子？”
小甜推开她，想要还手，被孙靖钳住手腕。
柯晓秋又一巴掌甩过去。
“男人跟你玩玩就算了，还敢当真？”柯晓秋捏着小甜下巴，讥笑，“这些贺总，孙总，高总，这个总那个总，谁愿意跟个婊.子玩真的？别他妈不知天高地厚，空有颗上位的心，没那个上位的命！”
听她提到高总，小甜可以肯定，这三人就是来找她茬的，没跑了。
她本来不认识他们，但这个打她的女人，是陶子朋友。
所以，一定是陶子让他们来的。
想到这，小甜满腔恨意无处发泄。
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把他们惹急了，投诉到妈妈桑那，肯定要被扣钱。
小甜低头认错，“对不起，姐姐……”
“叫谁姐姐？谁是你姐姐？”柯晓秋揪着她耳朵，“别以为自己年轻一点就多了不起似的，谁没年轻过？”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小甜马上改口。
柯晓秋又是一巴掌，“小姐？你叫谁小姐？拜托你搞搞清楚，谁才是小姐？”
小甜紧咬着牙，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女的，沉默几秒，却挤出一个惨笑。
“我是，我是小姐。”
柯晓秋满意地拍拍她的脸，“知道就好。癞蛤蟆就别惦记着吃天鹅肉了，有些人不是你该惦记的，明白了么？”
小甜点点头。
孙靖放开她，叫来人结完账就走。
出了夜瑟，柯晓秋问：“她家地址查到了么？”
贺伟因在夜瑟有熟人，弄到小甜的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不难。
他把这些信息微信发给柯晓秋，“会不会做得太过了？”
“过什么过？这都算好的了！”
当晚，柯晓秋把偷拍的那些小甜和贺伟因喝酒的照片整理出来。
照片是唱歌的时候拍的。
柯晓秋唱，孙靖就拍。孙靖唱，就换柯晓秋拍。
照片抓拍的很多瞬间，直接暴露了小甜的丑态，而贺伟因，除了往她胸里塞钱的手，其余地方都被马赛克遮得滴水不漏。
照片下面，打出了小甜的手机号码和两个地址，一个是家庭住址，一个是她自己的居住地址。
柯晓秋排好版，发给欣锐一个要好的同事，让她印了一百张出来。
第二天下班，又把这一百张a4纸分别给了几个花钱雇来的小混混，让他们去小甜家附近和住的地方，把这些纸贴完。
陶子在床上躺了一天，实在无聊，偷偷溜出去散步。
刚走出妇产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书瑜？”
高书瑜像是受了惊吓，猛地抬头，赶紧将手里的单子对折。
“陶子姐……”
“你来这干嘛？生病了？”陶子在她旁边坐下。
高书瑜咬着嘴唇点头。
“陶子姐，你呢？”
“我……我也生病了，住院呢。”
“怎么了，严重么？”
“还好。你呢？”
高书瑜不说话了，攥紧手里的单子。
陶子见她这样，不由担心，“没什么大事吧？”
高书瑜沉默半晌，忽然小声说：“陶子姐，我怀孕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