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越小说 > 诡三国 > 谁来谁看谁说谁心中的三国 第2429章下饵下料下一些钩子
    快!快!那条狗来了!

    摆好!动作都快点!

    血呢?那边泼洒一些!

    尸首往那边拖过去!这边太多了!

    如果说后世影视城的道具组穿越到了当下说不得就会以为自己只是不知不觉当中换了一个戏剧的场景而已只不过后世场景当中是绝对用不上真实的尸首。

    一群人乱糟糟的布置着一个案发现场摆放着尸首泼洒着鲜血然后将一些染血的刀枪乱扔在地上。

    差不多了走了!

    快!快!走了!

    一群人钻进了山林之中只剩下山道当中的这些尸首。

    大概是一炷香之后山道之上出现了一列队伍。

    秦博瞪圆了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腥臭的味道充斥了其鼻腔也让秦博的头有些疼起来。

    作为被孙权提拔起来的寒门子弟他并不像是一些世家豪强那样有足够多的面对突发事件的经验也没有超出旁人一等的才能他仅有的是对于孙权的忠诚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孙权赐予的即便是他当下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丢到了这里。。

    可问题是秦博他并没有狗的鼻子在面对血腥的场面他闻不出有什么异常。

    这个世界会因为某个人的能力不足便是给他下调难度值么?

    对于战争没有多少经验的秦博不仅是分辨不清楚这些尸首究竟是不是足够的新鲜甚至也无法分辨出来其中究竟是多有多少的山越多少的汉人

    只是知道这是死人。

    死了人自然事情就大了。死的人越多事情就是越大虽然说这一条规则并没有什么严格的比率规定但是在大多数人的潜意识里面基本上也都是这样来判断的包括秦博。

    原本秦博以为山越叛乱只是谎言亦或是江东的那帮子人谋划出来的假象可是真的等他来到了这里发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了。

    虽然说秦博在接到孙权的命令的时候孙权曾经是几乎是明示的要求秦博一定要找出这一场山越叛乱的幕后推手但是秦博知道自己并不能随意的去抓一个阿猫阿狗就算是交差, 一定要找到确凿, 至少是在一定程度上确凿的证据, 否则死的就不是所谓的阿猫阿狗而是他自己!

    没错他知道他自己就是孙权一条狗, 那么狗的生存之道除了听话之外, 便是要牙尖嘴利, 否则一旦无用, 他就会被轻易的替代甚至成为背黑锅的好人选。秦博身上又没有小学生的血统, 无法动不动就说出真相只有一个的宣言在面对当下这样复杂且纷乱的局面之下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起初的承担了孙权重托的光荣感渐渐的失去了, 只剩下了渐渐升腾上来的耻辱感, 亦或是更进一步的感觉, 比如后世男足?

    山越又在残杀吾等民众!

    必须严惩这些恶贼!

    特使为何迟迟不下令?!

    事实便在眼前, 还有什么需要甄别?

    嘈杂的声音便是在秦博身边响起而一些的问题指向, 便是山越自身或者说是因为士燮在零陵和桂阳一带的行为导致的山越不满和动乱和江东的士族没有任何的联系。

    没错, 秦博的目标是要找出江东士族的破绽并非是为了江东士族来背书的!

    可是现在, 眼前的一切又在一步步的逼迫着秦博去承认的确是山越叛乱, 而与江东士族毫无关联

    秦博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纠缠躲进了朱桓的大营之中。

    秦博原先想要利用朱桓, 让朱桓去动手可是朱桓也不是傻子径直表示一切号令都听孙权特使的想要让军队出动也行让秦博出具书面命令即可。

    秦博怎么可能出具书面号令?这不是将证据送给朱桓么到时候真出了问题朱桓是听令行事, 顶多受一顿呵斥然后出具命令的秦博就必须承担主要责任。

    如今问题就僵持在这里了一方面是接连不断的山越袭击汉民事件越来越多乡野怨气越来越大, 另外一方面是秦博暂时找不到突破口无法落实罪证。

    当然模棱两可的上交一个罪证并不是不可以谁便抓个人诬陷其为所谓的中间人然后攀咬某个江东士族也不是不行可是后续的结果是什么秦博心中清楚。

    孙权肯定会立刻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按照秦博提供的罪证向江东士族动手直接抓捕下狱然后在监狱当中不幸染病也罢躲猫猫也好反正就是趁着罪证在前先搞死几个再说后面即便是江东士族子弟发现这个罪证的破绽亦或是证明了被抓的人冤枉孙权大不了恍然大悟状一拍大腿转头怒斥秦博诬陷好人而秦博轻则是被当场庭杖丢了半条命重则直接人头落地一命呜呼。

    世事无常福祸相倚啊秦博背着手感叹道这世道这人心怎么就不能简单一些?为什么就要这样尔虞我诈?真是世风日下啊还是需要想办法下个饵料才行啊

    秦博发愁可即便是秦博如何感叹他也必须在这样的矛盾当中做出自身的抉择选择自己怎么去死。

    而在骠骑之下的潼关之处范聪也在头疼着自己的选择。

    在每年新老兵交接轮换或是更替的时候潼关这样的军事重地总是异常的繁忙。掌管户籍的普通文吏和负责军中事务的军吏进进出出手中捧着的要么就是大堆的文书要么就是传递的行文还会看见有些民夫挑着担子往来担子当中全数都是木牍、竹简和铜片。

    虽然说在很多地方已经是推广使用竹纸了但是军中还是习惯用比较不容易损坏的木牍和竹简而那些铜片则是退役兵卒的身份证明。这些退役的兵卒在上缴了其代表了军人身份的铜片之后就会换成普通民户的户籍

    范聪捧着几卷文书微微和站在门口守卫的兵卒点头示意然后便是进了新潼关城往城中官廨走去。

    潼关新城是为了军事目的而修建的一些通道自然没有像是长安陵邑一样大气磅礴反倒有些显得格局狭小寒碜就像是通往官廨的这一条过道就有些狭窄只是堪堪容许两马并排三四个人并肩而已若是碰见车辆或是挑着担子的就必须侧身避让。

    当然在官僚体系当中嗯其实在很多地方也是如此职位高的便是有许多优先权。在这样相对狭窄的同道当中通行的优先权也就从官秩大小体现出来。迎面一名素衣的小吏见到了范聪连忙就往边上礼让了一下腾出更多的空间来。

    范聪微微点头径直走过。

    素衣的小吏便是最为基础的官职人员基本上是属于见习也没有固定的差事经常是被临时的调来调去美其名曰轮岗若是不能在这个过程当中表现出一定的才能获取某个部门主管的青睐那么多轮几次之后便是永远这样一身素衣的轮岗下去了。

    范聪虽然职位也不高但是好歹腰带是带点颜色的。当他快接近通道尽头的时候忽然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范聪一看顿时像是方才的那个素衣小吏一样缩着脑袋微微躬身退到了一旁。

    来人是马越的手下心腹护卫统领马刚。

    其实范聪第一眼并没有认出马钢来因为马钢今天没有穿戎装而是简单的穿了一身红色的战袍用革带在腰间束住也没有挎刀这让马钢原本身上的煞气略微有些下降但是很快的范聪就认出了马钢的脸那一张带了一横一竖两条刀疤脸。

    有了两条刀疤马钢的颜容自然谈不上什么好看若是再穿上一身血腥气颇重的战甲即便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往那边一站胆小一些的多半是会两股战战不敢直视。

    范聪其实也挺害怕马钢的并不是范聪和马钢有什么接触而是有几次在梦里他梦见马钢带着人一脚踹开了他院子的院门然后凶神恶煞的扑了上来惊醒一看原来是半夜里窜出来的老鼠将屋内的什么东西碰倒了

    范聪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在黑夜里面跑出来的老鼠然后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

    马钢斜过眼皱了皱眉但是他并没有停留也没有说话便是仰着头经过了范聪的身边径直往前。

    这是正常的举动。

    范聪跟马钢不熟悉也没有什么交集所以马钢也不可能和范聪打招呼而且就像是范聪经过那名素衣小吏身边的时候并不会因为素衣小吏的让路而道谢一样马钢显然也不会对于范聪的避让而道谢。

    范聪偷偷呼了一口气然后略微等马钢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便是继续向前绕过了拐角进了官廨之中。

    范聪背后并没有长眼睛所以他也不知道在他转过了拐角之后仰首向前的马钢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范聪消失的拐角。在两条刀疤的衬托之下这一瞥显得有些阴森和锋锐就像是一把战刀从刀鞘当中拔出了少许。

    马钢出了县衙然后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了两个人。

    马钢默默的往前走两个人也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潼关新城本就不大过了十字街头马钢往一旁的巷子里面一转然后又是转了两圈便是到了范聪的住所之处。

    院门没锁。

    一名随从就要上前推门却被马钢拦住指了指低矮的围墙。

    范聪进了官廨必定会被叫住然后会被要求和其他一些官吏轮流汇报一些这几天的工作总结

    而范聪的那个仆从在这个时间也会被坊正叫去然后到县衙另外一边排队登记领取潼关官吏的小福利

    汇报是大家一同汇报领福利是大家排队一起领。在这样的情况下拒绝自然就是表现异常而表现异常又是范聪万万不可接受的。

    三人先后翻进了围墙。

    围墙之内毫无异常既没有在围墙上故意做什么手脚也没有在围墙根的院内地面上铺什么砂石污泥

    一切都是普通院子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

    毕竟越是搞得奇奇怪怪越是众多的防御手段检测设施就越说明有问题。

    院子不大一目了然。

    角落一个小石井一棵树树下有石桌石椅另一侧有几根竹竿搭的晾晒架子。

    马钢示意一人去搜查后院一人去勘察院中石井树木等物是否有异常自己则是围绕着院中的屋子房门和窗户仔细看了看。

    原本今天的这个查探范聪家的任务只是有闻司的人来办的但马钢便是表示是他的提议便由他来负责直接揽到了手里并且说服了有闻司的小队长让他在去摸范聪仆从的底细。

    毕竟马钢的脸太具备标志性了。

    虽然说马越将范聪的情况上报之后也得到了有闻司的认可表示可以继续监测范聪但是马钢前几天得知范聪在前两天请了户曹之下的李书佐饮酒

    这有可能是一般的人情往来但是也有可能是某项行动。

    马钢就建议要查一查。

    倒不是马钢争功而是马钢自己的年龄也大了。

    之前他跟着马延现在跟着马越虽说待遇什么的都不错但是岁月这把杀猪刀砍起人来还真是痛彻心扉。

    身上受伤的地方就不说了阴雨天疼得晚上睡不着觉都是正常单说脸上这两道疤普通人看起来觉得恐怖可是对于马钢来说一道疤影响到了眼皮睡觉都难以完全闭眼常常会眼球干涩导致那一眼的视力下降了许多而另外一道疤则可能是牵扯到了脸部神经旁人说他平日不苟言笑像个冷面阎王但实际上是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大动作别说笑了连大喊大叫都会疼。

    所以随着马延的半退休马钢自己也要考虑一下退路。虽然说像他这样的中层士官一般退役了基本上都是去当巡检队长亦或是某个县城当县尉贼曹什么的可问题是马钢想要将家留在关中三辅并不想要去汉中又或是陇右生活于是这个新成立的有闻司就成为了马钢的最好的目标。

    有闻司要扩大人手其下行动处又是以军事化管理依旧保持军职这么一来他如果真的能转到有闻司那边去大体上还是能做一个军侯的

    别觉得军侯小了大多数的普通兵卒一辈子都混不上队率更不用说往上的屯长曲长什么了而且军侯的级别也和一般小县城的县尉差不多了能在帝都左近当一个中队长还是去偏远地区当个所长这还用多想么?

    所以范聪这一件事情马钢十分的上心不仅要抢着做还要做好。

    房门锁着窗户关着。

    马钢推了一下窗户是从里面插上了推不开。

    那名在前院检查的有闻司的人走了过来院门处果然有灶灰院门虽然没锁但是院门下有灶灰。灶灰一般有些灰白又容易沾染上脚底不小心就会留下脚印这样就很容易知道有没有人进了院。

    其实在有闻司成立之后便有一些据说是来自于骠骑秘法在有闻司内部秘传马钢为了学习这些东西还特意请了假去了一趟长安。或许是本身就有想要加入有闻司的强烈愿望马钢学习这些注意事项并没有觉得多难按照马钢自己的说法其实和排兵布阵打仗调配差不多要考虑对方的想法然后做出应对。

    马钢转头问了一句院中自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去后院的人片刻之后也回来了表示连茅厕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要开窗进去么?在马钢身边的一人说道用匕首将窗栓一点点的拨开就可以进去了

    那出来呢?马钢问道能从外面将窗栓拉回去么?

    这个那人说道怕是有些难。

    窗栓不是后世的那种铁插销而是木头的卡住在窗户后面确实可以用匕首或是什么尖锐之物将窗栓一点点从中间的缝隙当中拨开但是想要在外面重新装回去就有些难度了。

    马钢沉吟了片刻忍住了冲动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今天先这样将痕迹打扫一下我们撤

    为什么?都来了

    马钢说道:就像是追敌军逃兵敌军逃进了山林一个是继续追有可能多杀几个也有可能追不上而且还有可能被反过来埋伏的风险另外一个就是不追收整队列此外我们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万一来不及收拾这鱼饵不就废了么说不得反而会坏了大事

    那么这就不查了?那我们不是白来了一趟么?

    马钢摇头怎么会是白来?这明显有防备所以必然有些什么东西藏着就像是敌人在林间埋伏我们不进去不自乱敌人能埋伏多久?终究是会露出来的只要盯着这个鱼饵自然就知道是什么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