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越小说 > 诡三国 > 第2014章减灶之策,追寻踪迹
    在刘备准备进军南中的时候在幽州的赵云和司马懿却在准备退兵。

    就像是后世最为先进的技术一般大都先会用在军事上一样信鸽作为传递信息最为快捷的方式便是率先使用在军中。

    当然也出现了不少次有些不开眼的家伙为了展示自己的射击技巧将信鸽射下来的情况以至于现如今斐潜不得不将信鸽的养殖转移到了偏离校场兵营的地方。就像是常山大营的信鸽点也不是在营地之内而是藏在山中像是一个猎人小屋一般。

    斐潜下令退兵的书信很快就到了常山旋即常山的兵卒也立刻快马送到了前线。

    若是毫无理由全靠金牌退兵的自然兵将都会觉得诧异而且也会觉得自己已经付出的那么多现在全数要抛弃心中自然是不服多少也会有些怨气什么的若是一般的首领多半只会下一个简单的指令但是作为后世的斐潜一个是清楚沟通的重要另外一个也明白什么叫做『沉没成本』包括正面的和反面的所以尽可能的简短的叙述了一下长安当下的情况并且表示阴山已经收到了天气恶变的情报……

    这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要抱怨也就只能抱怨老天爷不给面子。

    毕竟从上古到战国也没少因为天气原因而不得不退兵的例子难道这些将领各个都要违背天时死活不退么?

    只不过司马懿还想找赵云商议一下想要即便是退兵也要尽可能捞些好处……

    临走吃一顿总是可以的么。

    军营之中顿时升起不少炊烟。

    『设伏以诱之?』赵云思索着『怕是城中不敢轻出啊……』

    司马懿指着正在大帐之外正在忙碌着兵卒说道:『将军且看……』

    『?』赵云目光微微一凝『计将安出?』

    司马懿笑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将身躯凑近了一些和赵云嘀咕起来。

    ……(··)nnn……

    沮授站在城头望着远处赵云大营袅袅升起的炊烟。

    张郃跑路了。

    虽然张郃跑路跟沮授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并不代表沮授就能丝毫不受到什么影响。在曹家人的心中张郃和沮授都是一个路子的人纵然嘴上没有说一些什么但是沮授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其中的问题?

    张郃应该不应该跑路?

    有时候沮授心中难免也会浮现出这样的疑问。如今沮授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当时城西营地之中的事情知道那一夜的暴乱是那些鲜卑人发动的但是要说张郃和鲜卑人早有勾结意图不轨么……

    沮授不相信。

    若是张郃真的想要叛变又怎么会在夏侯渊到来的时候束手就擒?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地方但是如果硬要说的话比如说张郃发现什么重要的证据被夏侯渊发现了再也装不下去什么的反正现在张郃已经不在渔阳便是怎样都是曹氏夏侯氏说了算。

    反正张郃被定为一个不忠不义背主叛乱之人的名头是逃不了的了。曹氏夏侯氏临危不乱在张郃发动叛变的时候还能顽强抵抗保护了渔阳不失……

    反正上报曹操的奏章沮授即便是不看也大体上能猜到写的一些是什么只不过不太确定曹氏夏侯氏两个家伙怎么写的自己……

    不过要是能真的以此将自己调离渔阳沮授也求之不得。

    渔阳啊……

    真是如同一场噩梦至今还不能醒。

    沮授一边想着一边手中从渔阳城墙之上冰冷的砖石上拂过这是他的习惯因为数数的时候有时候因为想到什么其他事情的原因便会经常忘了自己数到几了所以一般来说都是用算筹来计数但是城墙之上自然没有算筹因此以城垛上的砖石数目来代替算筹也就成为了沮授计数的一种方式。

    远处赵云大营炊烟斜斜。

    『一五一十……嗯?』

    沮授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迟疑了片刻便是急急又翻了回去重新开始计数起来。

    ……Σ(o?o?ll)……

    『骠骑减灶了?』

    曹纯和夏侯渊一同站上了城墙皱眉向远处眺望。

    『好像是少了一些……』夏侯渊捏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但是实际上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记住之前是多少现在又是多少只是听闻了沮授的禀报之后感觉似乎确实是如此。

    『减灶之计?』曹纯有些头疼。春秋战国时期的减灶是要示敌以弱但是现在骠骑之军减灶难道也是为了如此?

    『什么意思?』夏侯渊瞪着曹纯。

    曹纯顿时觉得头更疼了示意了沮授一下他不想和夏侯渊谈论兵法。

    沮授大体上说了一下关于孙膑减灶的事情。

    夏侯渊哦了一声然后点着城外远处的大营说道:『子和认为这是骠骑老贼在诱敌?』

    曹纯很想纠正一下说现在于渔阳之外的并不是骠骑本人只是他的属下但是叹了口气之后又觉得懒得跟夏侯渊计较这个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骑军利于野不善于攻城若是能引得吾等出城自然是上上之选。』

    『如果不是诱敌呢?』夏侯渊立刻跟上了一句。

    曹纯再次叹了口气『若不是诱敌便是其兵卒真的是减少了。』

    夏侯渊顿时一拍手『是了!如此天气虽说是骠骑人马能耐风寒但是莫要忘了之前骠骑人马能突袭漠北定然少不了各种准备。然当下天时异常吾等在城中尚需取保暖之物而用之骠骑人马于野又何以抵御如此严寒?莫说骠骑人马能算得天时如此反常?又能战前便携带了大量冬日之物……』

    曹纯吸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夏侯渊说的难道没道理么?不说的有道理。夏侯渊说的情况难道不可能么?也不是。同样也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正常来说冬季的御寒器物都会占据相当大的地方要装毛毡厚毯自然也就占据了粮草的位置如果不是有必要又有谁会在阳春三月还携带大量的御寒之物行军打仗的?所以当下天时异变赵云等人必然承受了相当程度的寒冷侵袭这是肯定的但是问题就在于赵云等骠骑兵马是不是真的因为天时的寒冷而退兵?

    『沮军师汝意如何?』曹纯转头问沮授。

    沮授低着头看不到其表情『二位将军说得都有道理……』

    听闻沮授此言曹纯不开心夏侯渊也不满意。

    对于曹纯来说他最为主要的责任就是要守住渔阳渔阳是第一位的只要渔阳不失去便是曹纯的大功所以即便是面对骠骑人马退兵曹纯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是对于夏侯渊来说却不一样。

    虽然在面对赵云司马懿的进攻的时候两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能够齐心协力进行防守但是在发现赵云司马懿的大营有新的变化的时候两个人原先尚且能立于一处的基础便动摇了。

    夏侯渊原先就不满意曹纯抢夺了他的军权取代了他的地位而且从某个方面来说夏侯渊在城西大营遭遇了张郃鲜卑人的叛乱虽然不能说百分百是夏侯渊一个人的责任但是多少是有些关系的战后要是论功行赏曹纯保住了渔阳自然有功然后他夏侯渊呢?

    夏侯渊能获得什么?难道到了渔阳什么都没做什么可以称道的功勋都没有然后曹操还会因此夸奖他然后将军权交给他么?

    显然不可能那么要重新获得军权自然就要有功勋而在城中眼睁睁的看着会有功勋么?

    夏侯渊不知道所谓的『减灶之计』么?其实也不是他知道只不过是因为夏侯渊想要立功的心思比起曹纯来要更加的急迫所以即便是有风险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

    『可夜间多派斥候侦测……』沮授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将减少炊烟的事情上报了迟疑了片刻说道『此外若是二位将军难以决断……不若再等二三日以观其变如何?若是诱敌必然有埋伏然此严寒之下山野之中难以久待见吾等不出必然现身……若是真退兵其营中兵卒渐少夏侯将军若是出阵而击之也是更加轻松……』

    『嗯……』曹纯沉吟着看了一眼夏侯渊『妙才以为如何?』

    夏侯渊转了转眼珠哈哈笑了起来『子和做主就是!』

    曹纯眯了眯眼然后对着沮授说道:『沮军师所言不错!就依军师之策行之!』

    『……』沮授低下了头就像是渔阳城头的青砖一样沉默了下来。

    ……┐(?~?)┌……

    渔阳之人在追寻赵云行踪在长安之中也有人在寻找踪迹。

    『某且问汝甄娘子去了何处?』

    一名中年人皱着眉头站在长安甄宓小院的门前对着甄宓门房喝问道。

    『小的只是门房岂敢问询主上行踪……』甄宓门房点头哈腰态度谦卑。

    中年人也姓甄为甄氏家族中人受了甄俨之令前来长安寻甄宓可是自从第一次见到了甄宓之后便是再也找不到了。

    如今在见到甄宓门房如此形态便是傻子也猜得出来甄宓是故意躲着他。

    为什么来找甄宓?

    很简单三个字描金扇。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小孩和女人的钱算是最好赚的了。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汉代原本的士族女性商品都是一些脂粉之类的东西也甚少有什么新鲜玩意因此当斐潜的描金扇系列之中的那些仕女扇子檀香扇什么的一问世顿时就受到了士族女性的追捧。

    由此而生的利润自然相当可观了。

    『去青龙寺!』甄宓不在家中年人又不好破门而入干等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于是乎琢磨了一下便上了马准备前往青龙寺找甄宓。

    甄宓在青龙寺有一家专门销售仕女檀香扇的铺子在中年人想来既然甄宓不在家中多半就是去了青龙寺但是实际上甄宓并没有去青龙寺而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郑玄授课的地方。

    郑玄到了长安在初期的适应之后也渐渐的摆开了道场开始大吹法螺起来。郑玄本身对于经学有非常深刻的研究尤其擅长对于一些经学的注解对《易经》、《左传》、《孝经》等等研究甚深而且关键在于郑玄对待每一个求学的士族子弟的态度都是始终如一既不亲切也不冷淡颇有君子之风淡如水的架势便越发的有士族子弟前往求学。

    司马徽么可以说是成也水镜败也水镜。

    因为之前司马徽走的是识人路线搞个什么『隐鲲』、『凤雏』什么的结果天下皆知固然因此而得到了超人的名望但是也引得许多士族子弟到司马徽面前乱晃的时候并不是想要真的向司马徽请教学问而是希望自己是下一个的名号获得者……

    来找郑玄请教学问的郑玄自然是可以轻易解答但是来找司马徽要名号的司马徽却不能随意给两项比较之下司马徽顿时尴尬许多心中不免大大的升起比如像是『先来的』类似的想法却又非常的无奈。

    郑玄并不是住在长安城内而是在长安西郊山脚之处落脚。此处名为小狮子山山侧有一小湖形状颇圆平日里面水波不兴宛如镜面故被称之为小镜子泽。

    在小镜子泽旁便是郑玄和弟子郗虑等人居住之所。草堂十余间每日一讲只讲半个时辰左右最多一个时辰毕竟郑老头也年纪大了身体不支持。有时讲声韵有时讲经文不一而同全凭郑玄心意从不提前预告士族子弟前来也没办法提什么要求只能说像是每日开奖一样想要听些什么课程全凭运气。

    士族子弟大部分都是居住在长安城中又或是附近的陵邑上午眼巴巴的赶过来听郑玄讲授一堂课也基本上到了中午了虽然说汉代人一般都是吃两餐但是对于士族子弟来说吃个点心喝个茶什么的自然不能叫做正餐了所以也不犯忌讳不算僭越。

    于是乎在郑玄授课完毕之后在小镜子泽之处就常常有士族子弟围起幕布相约烹茶或是争辩或是论道成为了继青龙寺之后的又一个聚集点。

    青龙寺更像是后世超级大卖场什么都有从西域的宝石到川蜀的锦缎上古书籍的翻刻蔡氏新出的书作等等几乎无所不包而郑玄小镜子泽这里就像是私房菜馆想要吃什么不能点全靠厨师做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项目所以风格完全不同不具备可比性。

    但是人么天性之中多少有点『贱』的成分郑玄之处也是如此。郑玄讲课越是随心所欲便越是有人愿意前来天天摸个奖若是碰见了正好郑玄授课讲到自己学问瓶颈之处多少有些融会贯通之下自然便是欣喜的大肆宣扬使得在关中之地士族之中很自然的就存在了所谓郑玄式的『幸存者偏差』似乎来听了郑玄授课便都可以茅塞顿开一般……

    若是正常时分当下小镜子泽旁当有些野花灿烂春光可赏但是如今却是萧瑟一片冷冽寒风。

    巳末时分午时将近虽然没有下雨雪可是依旧暗云低垂天色晦暗得如同薄暮泽湖之畔几朵不多的野花也失去了春光之中灼灼鲜艳之色只恨自己没有梅花的傲雪风骨或是山茶的凌霜之姿。

    甄宓披着一件黑羔裘在小镜子泽旁静静端坐黑色的羔裘衬着细嫩白净的面庞更是显得精致几分嘴唇淡淡的红别有一种明丽颜色。

    在甄宓身边像是小兔子一般乖巧的婢女眼珠咕噜噜转着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

    『真是大好春光啊……正当好作画……』

    甄宓轻轻说道眉眼之中略有讥讽之意。

    『画分六门人物、屋宇、山水、鞍马、花鸟、鬼神……』甄宓提起笔在面前的桌案之上描绘着『可惜是画鬼容易画人难……』

    冀州来人了。

    当年这些家伙不想走然后就让甄宓走这些家伙不想改变所以就让甄宓改变这些家伙不想要牺牲因此就让甄宓去牺牲这些家伙不想要出卖色相故而让甄宓出卖色相。

    现如今冀州不好过了又找了上来责问甄宓为何没有什么进展为什么没能反哺家族为什么不将描金扇的生意让出来……

    小兔子一样的侍女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伸了伸脖子转头看了一眼立时说道『小娘辛家娘子来了……』

    甄宓将笔放下盈盈站了起来顿时将笑容摆在了精致的脸庞上迎了上去。

    『甄姐姐为什么选这个地方?湖小山低有什么意思?』辛宪英蹦跳着下了车便是一顿抱怨『还怪冷的……嘶……』

    甄宓笑容很是雅致一边引着辛宪英就坐一边说道『郑师于此山虽不高然聚钟灵水虽不多可沁心性有何不美?』

    辛宪英撇了一下嘴然后看了看在远处的另外一群士族子弟皱眉道:『可惜此处蝇蝇蜂蜂少不了萦绕搅事真是烦人……』

    甄宓笑容依旧『如此不是正好么?也让这些自诩伟岸之辈看看我等手段……呀王娘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