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越小说 > 诡三国 > 第1995章张郃运粮,乌龙事件
    幽州交界。

    张郃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再次成为一个运粮官。

    粮草是在前几天才好不容易凑齐了一批的然后需要转运到渔阳去。张郃押送着运粮队是前两天离开的易京预计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到达渔阳。

    在离开易京之前张郃到了当年公孙瓒自焚的内城天守阁之处坐在残檐断壁之间默然许久。当年听闻了公孙瓒自焚的时候张郃还记得当时的他很兴奋一连喝了好几杯而现在么……

    张郃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心情。很复杂多种情绪相互交缠在一起堵得张郃胸腹之间有些难受。

    白马义从公孙将军。

    在公孙瓒纵横幽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终有一天会在天守阁上孤立无援然后或是高呼着或是哀鸣着纵火自尽?他为什么要选择用火呢?是因为他不想要让自己的残躯再受敌人的侮辱么?毕竟在大漠之中用敌人的头盖骨来做酒碗的溺器的不在少数。也或许是他觉得他自己应该就像是烈火一般生也熊熊死也烈烈?

    不知道。

    或许哪一天自己下了黄泉能见到公孙瓒才能问得清楚。

    跟着张郃的还有接近五百的骑兵。

    这些骑兵的战马一部分是曹操在冀州好不容易砸锅卖铁一般给再挤出来的另外一部分是蹋顿残部养的。毕竟战马这个东西不是今年种在土地里明年就能长出来的即便是有些马匹不会养马也是白搭现在曹操治下会喂马的很多会养马的人很少。

    袁绍之前也不会养所以他手下的骑兵战马原本都是和胡人交易而来的居多而现在么那些胡人在蹋顿死了之后基本上就甚少愿意搭理曹操了原因么自然是很简单曹操在蹋顿这件事情上失去了信誉。

    张郃甚至觉得若不是曹操需要养马人而那些蹋顿的族人也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机会反抗双方肯定……呵呵若是稍有些变故怕就是另外一些事端生出来!

    这一切让张郃有些……

    失望。

    甚至比当年还要更加的失望。

    就像是原本是p8准备跳槽换个t9什么的结果过去一看实际上是个假的t9是t3x3要进过一系列的运算才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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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郃回过头看着跟在粮车左右的骑兵紧紧绷着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自己是骑将没错但是有没有私兵手下才五百人的骑将么?旁人的一个骑都尉都说不得比自己强吧?

    而且这一次到了渔阳之后就要成为曹纯的副手。

    曹纯会比自己还强么?

    会的因为曹纯有个好姓氏他爹是曹炽是曹仁的父亲曹操的从父。

    一个好爹胜却人间无数。

    张郃看了看头上的苍穹不知道是在看天气还是在看天上的什么反正过了片刻之后张郃下令在前方的一处山坳处扎营。

    兵卒和民夫忙碌起来。

    张郃下了马上了山坳一旁的小山站在山顶四下眺望。

    四野一片静谧。

    可是不知道为何张郃却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是春天应该白日渐长但是现在还是黑得很快在张郃下令扎营不久天色就渐渐的昏暗起来然后四周一切都渐渐的模糊最终融合成为了灰黑一色。

    张郃下了山却看见在自己帐篷旁边的篝火之上三四护卫坐着正烤着一只土獾。

    『哪来的?』张郃抬了抬下巴。

    正在土獾上撒盐粒的护卫斜眼看向了另外一个年龄较大的护卫。

    『钱老实!说那来的?』张郃顺着目光追问道。虽说张郃没有私兵但是多少护卫还有十几二十个这些人也是跟着张郃出生入死自然比起那些一般的兵卒要更加亲近随意一些。

    钱老实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今天早上去探路正好碰上了……怕将军说我们不用心查探便先塞在了车草垛子里……』

    土獾一般天气寒冷的时候都是冬眠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了开春气候转暖了出了洞穴却被钱老实等人撞上……

    『割一半给那边送去。』张郃说道。

    『将军就这么点……』钱老实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土獾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型的动物又刚刚熬了一冬膘都没了还能有多少肉?

    『叫你割就割废话那么多!』担任护卫头目的张刀子站了起来抽出插在靴子里的小刀丢了过去。

    钱老实一把捞住了匕首点着头含混地咕哝一句也没人听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切割了一半的土獾烤起来就更快了不多时就差不多算是熟了。

    张郃也没将土獾取下木枝撕咬只是用小刀切了一条放到嘴里咀嚼顿时一股浓重的腥膻味满溢出来。

    土獾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其实大多数的野生动物如果没有加任何的人工香料的话大多数直接烹煮烧烤的味道都不怎么样。毕竟人工饲养的猪牛羊已经是筛选培育出来专门食用的而自然界之中很多动物为了防御天敌多少都有一些反制手段纵然没有利爪尖牙也说不准有一肚子的臭屁……

    又吃了一块张郃便将刀子给了身边的护卫示意自己算是用过了不吃了。

    篝火的火焰升腾着木材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然后一块火星碎片似乎崩了出来跳到了正在篝火前面烤干战袍的钱老实身上吓得他跳将起来略有些心疼的抖着外袍……

    张郃斜斜靠着马鞍从鞍子上的干粮袋里取了硬面饼子掰了一块填进嘴里正嚼着忽然之间顿住了腾的一下站起了身。

    张郃突然站了起来顿时引起他身边正在吃喝的这些护卫的警觉护卫们立刻停下了原本的动作按着战刀向四周的夜色之中张望。

    『将军……怎么了?』钱老实问道。

    张郃定睛将四周打量了一圈。

    运粮的队列搭建起来的十几个火堆都没有什么异常兵卒民夫各自都在坐在篝火旁或是烤火或是吃喝或是低声交谈而布置在一侧小山之上的岗哨也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发出任何异常的信号或是警报……

    墨黑的夜空就象一口倒扣过来的铁锅般压在大地上远处的草甸子和山峦只有一个黑糊糊的轮廓。几点繁星缀在天穹上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清冷的光。夜里的凉风呜呜地低吟从草尖上掠过卷得各处篝火上的火星东飘一点西散几个……

    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张郃摆摆手又重新坐了下来继续捏着饼子吃着。

    护卫头目贴近了张郃目光依旧警惕的在四周游弋着『将军方才……可是看见了什么?』

    张郃咀嚼着饼子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摇曳的火光中阴晴变幻不定目光深邃『倒是没看见什么……只是觉得似乎有人在一旁窥视……等下你再去多派些岗哨晚上小心一些……』

    张郃不知道的是在远处一块山石之上有两名头上扎着草身上也插着些灌木枝叶的人小心的慢慢缩到了山石后面才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外松内紧的张郃等人戒备了一夜却并没有什么状况发生直至第二日的清晨来临也都一些正常这让张郃略有些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一些或许只是夜间的什么动物闻到了烧烤烹煮的气息前来而已。

    但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在距离渔阳仅仅只有一天的距离的时候意外终于是降临了……

    担任警戒的哨兵发出了示警:『将军!北面发现了火光!』

    火光?!

    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

    向北望去似乎是在天边昏暗的幕布之中包裹这一块比半个尾指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光亮在倏闪倏逝忽隐忽现的难以琢磨就像是有人在举火然后发着一种特定的讯号……

    『来人……』张郃刚说出两个字远处的这一处的火光却消失了就像是之前就从未出现过。

    『钱老实!带两个人兄弟过去看看!』张郃下令道『其余人等立刻上坡全员戒备!车辆结阵据阵而守!不得卸甲不得妄动!违者以军法论!』

    这个时候也正是张郃等人第二天准备修整吃饭的时间临时营地里面才刚刚点起篝火到处都是袅袅炊烟渺渺漠漠围着大草甸升腾弥漫随风曼转渐飘渐沉。

    在中间的空地上面搭建起了六个地灶架了大铁锅烧汤。铁锅里白汽缭绕水花翻腾褐干菜绿野菜混了一锅煮兵士民伕以什为单位正在排着队领了汤菜干粮泾渭分明地在两头各自围坐在一起吃喝骤然间听见这消息民伕大都是一脸迷糊傻呆痴愣地望着别人。

    而经过战场的老兵则是刹那间都惊得跳起来扔了碗就去抢支架在旁边的刀枪。

    张郃选择扎营的地点自然都不会是太差运粮队列顿时就轰然忙乱起来放弃了在山坳避风处的那些准备兵卒大声吆喝着指挥着民夫将运粮车辆勾连起来在山坡上组建成为一个简单的工事……

    兵卒么还算是好一些但是民夫则是慌乱无比即便是有人号令也不时见到有的人甚至会同手同脚的走跑着然后要么一头撞倒了他人要么一头撞上了粮车。

    张郃皱着眉。

    如果是仅有骑兵张郃就可以战也可以走但是现在加上了这些粮车民夫……

    然而世间往往都是如此最为担心什么便是最会发生什么。

    派出去查看情况的兵卒似乎遇到了埋伏在昏暗的天色中搏杀钱老实身上带着两根箭矢逃了回来只来得及说出『是鲜卑人』这几个字便是昏迷不醒凶多吉少。

    『鲜卑人?!』

    这里怎么会有鲜卑人?

    还没等张郃为钱老实伤悲也没等他想明白远处的鲜卑人似乎知道他们自己是被发现了顿时就像是掀开了遮掩腐朽木板的虫窝一般轰然炸开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光点在远处升起然后朝着张郃这里汹涌而来!

    『是鲜……鲜卑人!鲜卑人来啦!』

    随着哨兵的凄厉嘶喊示警越来越大的马蹄声卷地而来逐渐地绵密紧凑得分不出点从四面八方向左军包抄过来似乎是这些突袭而来的骑兵早就在四面八方布下了一张大网现在正要将张郃等人全数兜起!

    正在结阵的兵卒和民伕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住了张大嘴傻了一样看着眼前的情形听到如同闷雷一般的马蹄声滚滚而来兵卒多少还好一些勉强维持着粮车车阵后面的民伕早就被这样的阵势吓呆了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便是哄然一声就乱了有的往上跑有的则是要往下跑有人瞪大了眼在喃喃自语有人神色张皇不知所措还有人抱着脑袋撅着屁股想找个地方躲也有不少人直接两股战栗面色如土瘫软在了地上。

    『镇静!』张郃大喝道『临战自乱畏敌而逃皆斩!』

    这真不是说着玩的随着张郃的命令下达一些乱爬乱跑的民伕被当场砍杀血腥味蔓延出来之后这些民伕反倒是好了许多不再乱叫乱喊……

    『不过千骑之数!』虽然是黄昏夜色渐临但是张郃依旧判断出来了大概的对方骑兵数量『众将士!我等据阵而守待敌疲弱之时便是破敌之机!届时定有封赏!若是乱阵必死无疑!来人击鼓!准备迎战!』

    轰隆隆的战鼓之声响起虽然只是随军的小鼓并不是正儿八经的那种大军队才有的一人多高的中军大鼓但是随着鼓声荡漾而开基层士官的号令一个个的发出兵卒一声声的重复阵型也渐渐稳固下来没有之前的那么慌乱。

    『都想着平时训练的动作!』

    『别慌!握好兵刃!谁他娘掉了老子让他洗一年的夜香!』

    『都有了!耳朵都竖起来都听号令!』

    战鼓声中杂乱的底层士官的大吼间杂其中就像是鼓声当中的节点伴奏一般使得战鼓不再单调而有了人气。这个鼓声曾经伴随着黄帝炎帝在中原打败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也伴随着大汉旗帜在草原之上奏响似乎只要听到这种鼓声华夏人心中便有些基因一同震动起来然后被唤醒。

    张郃带着一些骑兵站在山坡的顶端。

    山坡不是纯粹的小土坡虽然不算是非常大但是连着另外的沟壑大概半月形的上坡之后便是一块不是很规整的土塬。防御战不代表只能被动挨打。在有必要的时候张郃就会带着这些骑兵从山坡上往下冲!

    只不过冲出去固然雷霆万钧但是要回来么……

    所以只有一击的机会便是确定胜负不是将对手击溃就是自己只能突围。

    冲锋而来的丁零头人也有些困扰他最近都在渔阳左近绞杀一些汉军斥候有时候能得手有时候就追不上了但是多少都能获得一点兵刃和战甲却让长年物资匮乏的丁零族人很是兴奋尝到了甜头便是欲罢不能搜寻的范围也渐渐的扩大结果现在追踪一只汉人斥候的时候却撞见了张郃……

    之前的汉人兵卒大都是一见面就丢了东西就跑为什么这一次居然不跑了?

    就像是天色昏暗之下张郃分不清楚丁零人和鲜卑人究竟有什么区别一样丁零头人也分不清楚曹操的兵卒和斐潜的兵卒有什么不同。

    幽州当下其实非常的混乱虽然说各方之间都有一些往来沟通但并不像是游戏一样在外交的时候军事就全数原地暂停不动了而且这个年代很多信息都是滞后且封闭的即便是后世的光头强说和谈但是手下却在打说是要打结果手下却和谈一样。于是乎丁零族人原以为还会像之前一样遇到的是个软柿子结果捏到了张郃这个硬石头。

    丁零族人连夜三次冲击车阵但是并没有获得多么大的战果还折损了一些人马结果时间就渐渐过去到了天明之时丁零头人见不能取得胜利最终便不得不怏怏而退。

    当然张郃这边的损失也不小粮草大部分都被焚毁兵卒也损伤了近三分之一民伕更是折损良多在确定丁零族人等人退走之后张郃便联系到了渔阳然后在曹纯派人接应之下带着残兵进入了渔阳。

    原本鲜卑人在幽州北部活动曹纯是默许的。毕竟曹纯想要让鲜卑人和斐潜手下先干一仗多少消耗一些骠骑人马再说但是现在作为被袭击的一方曹纯自然是大怒派了人去质问鲜卑王步度根而步度根当然是说没有这事根本不知道完全不清楚回头又将丁零族人臭骂了一顿还罚了丁零百匹战马了事。

    丁零头人表面上唯唯诺诺倒是转过脸又是大骂步度根没担当先前什么都说得好真要出了问题又什么都不管。

    最终曹纯和步度根双方商议以渔阳北面百里为线曹军不北上鲜卑人不南下双方要精诚合作携手共进绝对不能再搞出什么类似的事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