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越小说 > 诡三国 > 第1900章旧时终结,新念转生
    刘辟的脑袋一片混乱因为被骠骑人马左右侵扰以至于徐晃带着人马冲上来的时候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直到了贴近了才猛然间察觉但是已经晚了。

    骑兵的突击的可怕便是在于速度和冲击力因此刘辟一开始就试图用长枪阵来对抗这一点并没有什么错而且刘辟觉得对手只有两千人肯定不会轻易发动全军突袭而是应该像之前那样将骑兵分成不同的梯队然后一个梯队一个梯队的投入这样才能保持骑兵整体的波浪式的进攻。

    所以刘辟认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纵然骠骑的骑兵如何精锐然而因为数量上的不足在消耗完了一定的长枪手之后必然就会进入人力马力的疲惫期而那个时候便是刘辟预定的胜利之机!

    然而很显然徐晃并不是这么做的在派出了两个梯队扯动了刘辟大阵之后便立刻针对暴露出来的弱点位置悍然而袭!

    不好这些骠骑人马冲击的方向就是龚都哪里!

    在这个时刻刘辟却迟疑了起来自己要去救么?

    还是……

    此时此刻龚都仗着多年的沙场经验拨打开了三四条的长枪又砸下了两匹战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跳开往一旁匆匆扫了一眼不由得顿时有些心凉身边左右的黄巾兵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越战越少就像是波涛汹涌之下的几块石头虽然还似乎在顶着滚滚洪流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淹没……

    龚都是步战将虽然在地面上会比骑将更灵活一些但是也同样有视野上面的重大缺陷烟尘翻滚人影晃动之下等龚都发现徐晃带着人马冲来的时候已经躲避不及了。

    徐晃身穿黑光铠头戴兽面兜鍪西凉战马又高又大加上一柄锋利战斧便是宛如魔神一般!

    『取命来!』没有什么来将通名的坏毛病徐晃二话不说战斧便是兜头而下!

    若是寻常骑兵龚都大体上都是要么躲避后进攻要么直接用铁棒砸开对方兵刃然后顺势打击但是遇到了徐晃光听斧头戴起来的风声龚都就知道遇上了大麻烦。

    重兵刃有重兵刃的优势轻兵器有轻兵器的好处。重兵刃对抗轻兵器的时候多数都会选择发挥自己的优势也就是用自身的重量压制对方灵巧的发挥进而获取对抗的胜利。

    龚都所使用的的兵器铁棒对付一般的长枪战刀自然都具备一定的压制力可以凭借自身重量进行格挡打击但若是遇到正儿八经的重兵刃比如像是徐晃这样的战斧体量上就落在了下风……

    因此龚都根本不敢硬性格挡仗着步将的身位灵活多变往一旁翻滚而过顺便抓起地面上不知道是谁落下的战刀便朝着错身而过的徐晃投掷而出!

    战刀在空中翻滚着呼啸而过!

    不知道是徐晃在兜鍪之中视野有限没发现还是身穿重甲又拿着战斧砍空了回旋不便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只见战刀正中徐晃的背心!

    龚都不由得心中狂喜下意识的就往前冲高举铁棒准备给中招的徐晃致命的一击来结束战斗……

    然而瞬间之中狂喜就变成了恐惧!

    战刀明明砍砸中了徐晃但是徐晃并没有因此跌落马下甚至连多余的晃动都没有高桥马鞍和双马镫带来了稳定的前后左右的支撑点使得在马背上徐晃可以承受一定的冲击力而不受影响……

    因此当龚都跳起一棒砸来的时候徐晃也是一斧头回旋而出横扫侧后!

    龚都只觉得天地忽然旋转了起来同时所有的喧嚣似乎都在迅速的远离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终于下定决心赶来救援龚都的刘辟目瞪口呆的看着旋即浑身上下的毛孔就像是突然开闸的水坝冷汗喷涌如浆不由得腿脚有些发软。

    什么大战三百回合基本上都是张三爷的商业吹嘘正常的生死搏杀往往都在一个瞬间就结束了。

    龚都刚刚举棒砸下徐晃的战斧已经回旋而至已然发力前冲的龚都身位用老根本无法躲避锋锐的战斧就像是热刀割凝油一般斧面从龚都的身侧切入带着其三分之一的身躯抛洒在一侧而龚都的下半身就像是血色的喷泉一般不仅将血液体液喷上了半空还有些零碎的肝脏和肠子同时双腿还惯性的向前动了两下才摔倒在地甚至还在抽搐着就像是独自有了思维一般……

    徐晃一斧斩了龚都旋即一手自由的控制着缰绳放缓了速度将战斧略微抖了抖傲然而立。

    许多的黄巾兵呆呆的看着徐晃一时间仿佛都失神了一般!

    刘辟忽然听到一阵令人心烦的咯咯之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其实是自己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着所发出的声响……

    龚都有一手甩手刀的绝技这一点刘辟是知道得甚至也亲眼见过龚都投掷出去的刀剑在二十步之内能深深的扎进了一只被围猎的黑熊的身躯!

    然而这样的绝技在徐晃面前似乎完全无效。

    徐晃根本没有躲避龚都掷出的战刀任由战刀刺扎在了后背之上然后……

    然后那战刀就像撞在巨盾上的木片一样被弹飞了出去!

    难不成这个徐晃其实才真的是黄巾力士不死之身?

    风越来越大天渐渐地黑了。

    进入秋天之后太阳便一日短过一日。

    徐晃立马在血色残阳之下黑光铠沾染了猩红的血胯下骏马人立长嘶硕大的战斧令人望之胆寒。那一刻的景象似乎唤起了许多黄巾兵卒内心当中令人恐惧的回忆。

    『天公抛弃我们了……』

    『力士……为什么他们才是力士……』

    『我们完了完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就连那些黄巾老卒都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就更不用说一般的黄巾杂兵了。

    当夜色彻底降临之前刘辟的部队在微不足道的抵抗之后便是彻底崩溃四散而逃的黄巾溃兵就像是掀开了蚂蚁窝一般漫山遍野的乱跑……

    徐晃带着人马不急不缓的驱赶着追逐着等到刘辟的这些败兵奔逃了一夜精疲力尽了才在第二天的清晨再一次发动了针对于刘辟的突袭。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意外汝南黄巾被彻底打残全军覆没有近五千人被俘虏其余的要么是死在了战场上要么就是逃进了深山当中。

    龚都死于徐晃战斧之下刘辟则是被俘虏了之后当众斩杀。两个人的首级被挑在了长杆之上震慑汝南四方至此汝南黄巾贼基本上被摧毁再一次的回归了大汉的统管之下版图之中……

    『黄天』的时代最终划上了一个句号。

    ……(`Д′*)9……

    人生中有很多危难险途若不走上去倒是无妨若是一旦迈上去就很难回头……

    汝南黄巾如此历史上的吕布同样也是如此。

    这种难以回头有时候是因事所迫有时候是因势所迫有时候是因情所迫有时候是为本心所迫有时候为人间万象所迫……

    当年的吕布刚刚抵达长安的时候不过只是一个低级军官。

    丁原对于吕布有恩么?

    从某个角度来说是有恩。丁原赏识吕布从草莽当中将吕布提拔起来任用但是这种赏识并非无条件的就像是后世里面提拔一个基层人员来做销售经理提拔归提拔但是如果说没有销售的能力终究还是会被淘汰而且更重要的是提拔的根本用意并非是『提拔』本身而是为了最终销售的目标。

    所以说放在吕布个人身上或许应该感谢丁原给与了一个施展才能的平台但是反过来想想若是丁原碰上的不是吕布而是另外一个同样有武艺的人比如吕洞宾什么的八成也会将其提拔起来。

    杀了丁原是董卓的命令。董卓当时声名还很不错至少比丁原要好很多并且刚刚担任了大汉最高军事统帅然后派了李肃告诉吕布丁原是个叛徒让吕布动手那么是杀还是不杀?

    董卓曾领并州牧入京前官拜前将军后一路爬到太尉太师。

    丁原原为骑都尉董卓入京执掌大权后才迁执金吾。

    吕布官为『主簿』或者是一个『司马』。

    这三个人的关系是上下级的关系。吕布不管是『主簿』还是『司马』都是汉朝的军吏而不是丁原的私兵也不是其部曲。

    董卓进京徒用疑兵壮大声势。袁槐袁绍等关东士族虽有疑虑但也是蓄势待发。凉、并军事集团显然只有相互联合起来才能捍卫住武人的地位而此时董卓与丁原并未达成默契甚至爆发了内斗。

    董卓当时是吕布的上司有法理优势加上当时形象优良手中又有更大的政治资本并且双方局势紧迫不可调和必须二者选其一。

    吕布不知道该相信谁甚至吕布还孤身一人去了丁原的帐篷可是当见到了与平日认知完全不同的丁原的时候……

    虽然因此让吕布直接晋升了都亭侯高官厚禄但是吕布依旧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一介武夫一条走狗。

    不管是董卓还是王允。

    董卓令吕布保护自己似乎很看重吕布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将吕布当人看。董卓发怒的时候随手就拿手戟投掷吕布幸好吕布身手敏捷以拳掌格挡躲避然后反过来还要向董卓道歉得到董卓的原谅……

    当然罗老先生说这是在吕布私通貂蝉之后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而是董卓个人的习惯以及越来越残暴的性格使然而已。

    王允也是如此。

    当初吕布见到王允的时候王允的热切和赞许让吕布以为重新获得了新的希望但是实际上王允只是『以布州里壮健厚接纳之』……

    『壮健』武夫尔。

    后来还有袁绍有张邈还有陈宫……

    还有……

    当下。

    『将军有万军不当之勇何必学于隗耶?今西域之势正如窦于河西也!此乃天赐将军良机是也!』一名中年文人侃侃而谈声音激昂顿挫似乎充满了自信和魅力『某虽不才已有良策可助将军稳固西域进而保生民化胡为用当可立不世之基也!』

    中年人叫韩闻和韩约没什么关系。嗯也不能说完全无关说不得祖上几百年是一家。

    韩闻自称是龙额侯之后流落西域闻吕布威名便特来拜访。

    吕布自然不可能说不见可是见了面之后却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心中不免泛起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也曾经听过类似的话语……

    吕布不置可否的说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温侯乃当世人杰可惜时不适乎乃至于蹉跎至今……』温侯的称号虽然斐潜已经给吕布改了但是一时半会也没传到西域来韩闻自然还是以此来称呼吕布『昔日种种乃失于天时地利人和是也而今大汉朝堂昏庸无能相互倾轧正如天时已至河西之道细小难行扼其要害便是难以通达亦如地利在手也西域诸国繁杂纷乱苦乱久也当是人和在望也!如今温侯若是一声令下且竖王旗自可号令西域而成一统也!』

    『届时无论进退皆于温侯一心!岂不妙哉?!』韩闻微微而笑手拈长须尽显智慧之态。

    吕布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说道:『先生欲某叛汉乎?』

    『非也非也!』韩闻大笑道『何来叛汉之言?大汉之中诸侯之间相互征讨可有叛背之语?如今不过是以其之道还之彼身尔!温侯如今手握重权当立大业!在下与龟兹王有一面之缘若温侯有意当下之局便可握手言和两下合兵一处将军镇压河西龟兹平稳西域两相各取所需此间何愁大事不成?』

    吕布看着韩闻忽然笑了起来『如此说来先生当为龟兹说客?哈哈哈先生莫不不知骠骑将军雄兵于关中若是其袭来又是如何是好?』

    『温侯乃天命之人困顿一时尚可岂能久居人下?』韩闻见吕布大笑心中也不由的安定下来便说得更加露骨了些『骠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若温侯位之当获者甚也!如今西域之中以龟兹为重温侯若是可得龟兹之助西域岂有不平之理?届时温侯礼贤下士又有四方来归西域太平河西稳固纵然骠骑雄于关中又能如何?』

    吕布哈哈大笑似乎及其欢畅甚至眼角都出现了一些隐隐光华。

    堂下的蒙弘则是深深的皱起眉头面色阴沉如水。魏续则是看了看吕布然后又看了看韩闻眼珠子左右摇摆不定。

    高顺于玉门关大小盘城驻守吕布等则是在敦煌相隔大概两百里左右。

    『昔日曾闻温侯之志乃挽汉室于水火清君侧除奸恶伸大义于天下成不世之基业!』韩闻继续说道『如今正当时也!曹司空独占朝堂斐骠骑隔绝关中此非真汉也!曹斐二人知其孰为霍子孟?孰为王巨君?未见其真焉可轻从?今温侯胸怀天下若为汉兴当奋而振声达闻天下即有天下志士闻风而云集望旗而景从便是曹斐不能容又何惮之有?』

    吕布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

    韩闻略有些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假做谦虚道:『在下不过一方浅见尔实不敢当温侯夸赞……』

    『真像啊……』吕布擦了擦眼角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渗出来的泪水重复感叹道『真像啊……真的很像……』

    韩闻有些不解『温侯之意是……』

    『我是说……』吕布仰头看着天空『先生与布之故人有些相像……』

    韩闻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噗通噗通跳得厉害了起来有些迟疑的问道『且不知温侯所谓故人……究竟是何人?』

    『王子师……陈公台……』吕布收了笑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回想着一些什么『对了还有个姓李的那家伙……说得几乎都差不多大业啊大义啊天下啊……我之前都信他们说得我都信……他们都比我聪明想得更多所以那个时候啊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一直以为他们那么了解我字字句句都能说到我心里去自然是值得相信的……』

    『可惜啊可惜……』吕布看着韩闻摇着头啧啧叹息道『可惜先生来晚了啊……若是早十年来就凭先生这一番的说辞我少不得又要被先生所用……太可惜了啧啧先生来晚了啊……』

    韩闻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脸皮抽搐两下强笑道:『温侯既然不愿听某之良策也是无妨!既如此某多言也是无益告辞告辞!』

    吕布站起身沉声喝道:『且稍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