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燕三郎不禁苦笑，“我们都还未开工，只是清理塔基而已。”</p>
看来，福生子带来的负面效应还未过去。</p>
千岁则在他耳边哼哼：“不招人妒是庸才！”</p>
燕三不在云城也不在春明城了，也不再是闲云野鹤一般的清闲自在。既入浊世，既有抱负，难免就与人交锋，难免就引来好奇与观望、恶意和敌对。</p>
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官名在身呢。</p>
燕三郎已经告别石从翼，走出四、五丈了，忽有所想，脚步停了下来。</p>
“怎么啦？”猫儿问他。</p>
燕三郎忽然转身，大步朝石从翼走去：“等等！”</p>
“唔？”</p>
虽然附近没人，少年也压低声音：“丹凤产卵，你告诉过别人么？”</p>
“也就是护国公了。”石从翼奇道，“旁人都还来不及。怎么？”</p>
“我改变主意了。”他微微一笑，“今晚的酒宴，我去。但我有个条件。”</p>
“臭子不知好歹，请你吃酒，你还跟我谈条件？”石从翼恶狠狠哼了一声，“吧。”</p>
“那消息先捂着。丹凤卵也莫要让任何人看见。”</p>
“这都好办，丹凤本来就住得高，又不许生人接近，根本没几个人能爬上去看巢。”石从翼侧头打量着他，“你又动什么歪脑筋？”</p>
“这回要请你帮我一把了。”燕三郎到这里就改了口，“不对，是请丹凤帮我一把。”</p>
石从翼还欠他好大人情，闻言反喜：“好极，快！”</p>
燕时初心眼比筛子多，他的人情可不好还。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还就赶紧地。</p>
……</p>
复一日，燕子塔内传报喜讯：</p>
工局清理残塔，意外于塔底发现凤卵一枚！</p>
和这则惊饶消息一起上达听的，还有工局“挖”出来的凤卵。</p>
众臣都在乾殿，萧宓看着底下用红锦托盘呈上来的凤卵，龙颜大悦：“竟是三色凤卵？”</p>
刘传方立刻上前禀奏：“王上大婚当日，燕子塔就出现了火凤光影。如今看来，是凤卵即将出世引动。”</p>
这话倒真不是空穴来风。世间若有重宝或者珍兽问世，附近常有异兆发生。如燕三郎手里的赤鹄宝刀，据雪藏多年再出世前就引动满红光。</p>
凤凰乃是神物，凤卵出世前有异兆也不为过啊。</p>
其他臣子见萧宓笑得舒畅，也纷纷上前恭贺：“这必是降祥瑞，贺我王大婚！”</p>
“是也是也，此乃吉兆，佑大卫！”</p>
萧宓笑得更加开怀，当下拍板：“赏！清理燕子塔、发现凤卵的队伍，上下有赏！”</p>
自然无人反对。</p>
工局的麻烦就此化解，不仅不罚，还得了奖赏。</p>
燕三郎听这道封赏时，已经是当申时了。</p>
他心情很好，因为昨晚喝酒回来至今，没再发生莫名其妙的倒霉事儿了。</p>
看来，福生子的负效时间已过，一切又恢复了正常。</p>
“你使用福生子只有九个时辰，倒霉时间却是足足两，唔，二十多个时辰。”千岁也给他总结道，“错非急用，否则不划算了。”</p>
“不到万不得已，这东西最好不碰。”燕三郎的认知更加清晰，“正因好用，才诱人忍不住要多用。周大户持有福生子数月，想来也用过无数次了，但最后一次就要了他的命。”</p>
人心皆是欲壑难填。周大户刚拿到福生子时，或许也用得谨慎，但时间长了、次数频繁了，也渐渐麻木大意，自以为摸着了门道。</p>
可是福生子的好运能救人命，噩运也能要人命。或许周大户就是没掌握好最后一次，才丢了性命。</p>
“凡事还得靠自己。”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他从来抱定谨慎态度。</p>
随后，萧宓就宣他进宫。</p>
燕三郎一直忙碌，这还是萧宓大婚之后两人首度见面。</p>
少年子的神态，只用“春风得意”来形容才恰当。燕三郎也微笑起来：“看来王上心情极好。”听新婚燕尔都是这个样子。</p>
萧宓果然开怀：“收回司家的兵符，孤能不开心么？”</p>
燕三郎礼节上要过得去：“王后安好？”</p>
“好得很，已经入主后宫了。”萧宓问他，“今晚还请孤过去用饭，你要不要一起？”</p>
和子夫妇共进晚餐，这可是很高规格的荣耀。燕三郎摆手：“谢免。”</p>
萧宓知道这是“谢谢”、“免了”的简称，不由得笑骂：“好你个不识抬举的！”</p>
宫人都已经退下，两人坐在御书房里，可以言谈无忌。</p>
“那只雪貂？”</p>
起差点儿要了自己性命的白貂，萧宓面色微微一沉，旋即恢复正常：“王后已经处理了，孤没再见过它。”</p>
燕三郎点头，识趣地没有多问。</p>
廖青松在白貂身上涂了赤星斑蝥和通沸草之毒，再用本身赋控制它亲近王后，从而将毒物传至萧宓身上。即便这死亡圈套已经被识破，即便白貂只是被利用，子也不想看见它。</p>
新婚夜被投毒，险些丧命的经历可谈不上光彩。白貂的出现，只会提醒他这段往事。</p>
萧宓反而问起：“我听，那人也用你的猫儿算计你？”</p>
“是。”燕三郎郑重道，“事后芊芊吓坏了，我安抚了好久。”</p>
聪明人对话，都是一点就透。他这么，萧宓就明白好友没有半点怪罪白猫的意思了。同样都是深得主人喜爱的宠物，白貂的下场和白猫可是截然不同。</p>
当下卫王切换一个话题：“对了，凤卵之事，办得好！”</p>
如今朝堂上都是一片赞颂之声，子也成功将新婚当日的意外转化成了吉兆。只要燕子塔中出现凤卵的风声传去平民之中，燕子塔断塌=凤卵问世的公式就能成立。</p>
如此，祸事也会被当作祥瑞了。萧宓的统治根基必然更加稳固。</p>
燕三郎很谦虚：“若非王上和丹凤的鼎力支持，这事儿也办不成。”</p>
他动了念头后，立刻就往宫里传讯。这种大事必先请示子，得到首肯才能进行下一步，否则就是欺君之罪了；至于丹凤肯点头外借自己的宝贝蛋，韩昭和石从翼也没少出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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