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着什么？你为什么生活？
方歌慢慢睁开眼，自己，这是躺在病床上？
杜姚此时在方歌的床边，扯了一张矮脚椅子，双手支着脑袋，守候着方歌。见到方歌的眼睛慢慢睁开，整个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醒了。”杜姚凑近方歌的脸，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方歌摇摇头，支撑着自己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挂着点滴，险些挣脱，杜姚一见赶忙帮方歌把身后的枕头靠了起来。
方歌坐定，看着杜姚：“你怎么来了？”
杜姚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温柔又严肃的说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要是李帆帅不告诉我，难道你打算一个人扛？”
方歌看着杜姚那张清秀的脸，缓缓地低下了头，在杜姚面前破天荒的局促起来，两只手不安的搓着，像是犯了什么错。
杜姚伸出自己的手，握住方歌的手，看着他低垂的眉头，轻声说：“李帆帅把情况都和我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缓过劲来。医生说你是精神过度紧张，低血糖犯了，休息下就好了。”
是啊，方歌从早上见到杜姚，就吃了不到半个煎饼果子，豆浆也没和几口，紧接着和何雨误会吵架，险些被数学院士识破自己能预知未来的能力，最要命的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方歌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只有不停的奔波。这一天，方歌太难了。
杜姚接着柔声说道：“李帆帅也跟着你跑了快一个下午，我先让他回去休息了。白小可我见过了，是个好女孩，可毕竟是个外人，我们总不能老麻烦人家，也让她回去了。”
方歌在这种情况下，被杜姚照顾着，听着杜姚的声音，忍不住的抽噎起来。
“我，我，我，我爸爸没了，妈妈没了，爷爷没了，奶奶没了，我，我没有家人了，我没有家人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方歌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
杜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方歌。坚韧，可靠，信任，每次看到方歌，杜姚就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一刻她才发现，发现那个很显然的事实：方歌也是和她是同龄人，他曾经也是有过父母的孩子，他承受的，本身就很多。
杜姚心碎了一地，她顾不上什么了，坐到了床上。抱住了这个属于她的天使，安慰着：“没事，你还有李帆帅。”沉默了一会，又说：“还有我。”
杜姚并不是有意沉默的，她想再多说出几个方歌能够依靠的人，可是，好像没了。
“我没有家人了，我没有家人了。”方歌越哭声音越大，把头埋在杜姚的左肩上，埋在她的长发里。多年的委屈和假装坚强，方歌想让杜姚都知道。
哭了一阵，方歌渐渐停了下来，他放开了杜姚，把贴着杜姚脖颈的脸抬了起来，脸红的要死。
杜姚看着方歌，方歌看着杜姚。杜姚突然扑哧一笑，方歌也笑了起来。
“等这瓶水吊完，陪我去吃饭吧，我好饿啊。”方歌说。
“好”
哪有什么山穷水尽。
南海以南，归墟深处。
“王，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初步判断方歌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强化。”寒潭对王说。
“彩！”王意气风发的说，“干的不错，退下吧。”
寒潭退下。
王走出大殿，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他不喜欢黑暗，于是奋力一跃，来到了南海之上。穷极远眺，便是星辰大海。
一个小时后，福源烧烤摊。
“给，爷爷家的钥匙给你拿回来了，还是放在了门口的毯子下面，学校里面我也请了半个月的假。”李帆帅也是与二人成功汇合，坐了下来。
方歌和杜姚已经吃完了，给李帆帅打电话的时候被告知李已经吃过了，两人也就没有留饭。
“今天谢谢你们，幸好有你们，我敬你们。”说完，方歌端起杯子站了起来，干了一杯后坐了下来。
方歌虽然和眼前的这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无比熟悉。但今天这个特殊的情形下，方歌却是忍不住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十分敬重的对二人表达了谢意。
“我打算从明天就报警，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方歌说。
“哦对了，我也是找了找爷爷家里，没找到那个叫什么归氏续的药。”李帆帅插话道。
“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查到监控吧。”方歌说，“杜姚，那和医院的对接就麻烦你了。”
“交给我吧。”杜姚说。
“爷爷奶奶的屋子手续，就麻烦你去处理了。”方歌对李帆帅说。
“我觉得这次事情很不寻常，从连医院都查不清楚毒素究竟是什么就可以看出来了。对方至少有极高的科技水平，至少远超国内。”杜姚理着头绪，说到，“你家会不会是得罪过什么人?毕竟你父母那次也是。”
方歌听了，觉得有道理。其实杜姚说这句话之前，自己就已经把这两次给联系起来了。
“或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是不是有什么传家宝？欸对了，你那块玉佩不就是壁吗，不就是你爷爷给你的吗。”李帆帅说。
方歌苦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抢传家宝呢，一块破玉而已。再说了玉在我身上，抢的话杀我就好了，反过来杀我全家，变态啊。”
李帆帅吐了吐舌头，对自己漏洞百出的话觉得尴尬。
“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方歌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我叫个车。”
“走走走，方歌，今晚我直接住你家了。”李帆帅说到。
方歌对他坏笑了一下，说：“想和我睡啊，可以。去把账结了。”
“喂，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和本少爷了吧。虽然那支棒球棒我确实搞得有些难看，可一顿烧烤而已，寒碜我呢？”李帆帅说。
“老板，结账！”李帆帅把老板喊过来。
“您好，一共六百七十二。”老板笑盈盈的说。
“你们辈子没吃饭啦，吃这么多！”李帆帅看了看方歌，看了看杜姚，还是拿出微信，把账结了。
杜姚调皮的躲闪着李帆帅的目光，向身旁的方歌努了努嘴。
“走吧。”李帆帅说完就要领着二人往外走。
“那个，要不今晚我也去？”杜姚小心翼翼地问方歌。
听到这话，李帆帅反倒是反应贼大；“呦，你们俩？！今天傍晚？！”
“先别瞎说。”方歌止住了李帆帅的话，扭过头对杜姚说：“走吧，那我们今晚就睡客房了。”
“方歌你过分！”李帆帅假装生气打趣道。
三人谈笑间，车已经到了。
杜姚坐在前面，两人坐在后面。突然方歌手机嗡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微信，是坐在旁边的李帆帅的微信？
是两万块钱的转账确认。附加这么一句话：“最近爷爷奶奶葬礼，报警，万一打官司都要用钱。我一直在。
方歌喉咙突然被眼泪噎住了，没有说话，把手搭在了李帆帅的肩上。
汽车经过的一个个红灯，就像魔鬼的眼睛，可方歌都不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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