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越小说 > 回到北宋当大佬 >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上朝必骂,谁来劝也不好使(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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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又名乌台。因为御史台这里的柏树上一直住着一大群乌鸦,所以有了这么一个别名。所以后来苏轼被抓到御史台的案件,也被人叫作“乌台诗案”。

    一大群乌鸦每天嘎嘎在叫,其实是一种不祥的象征,听起来也烦人,却也并没有人下令把御史台的柏树都给砍了。

    甘在御史台了逛了几番,算是熟悉一下工作环境,还亲自下得地牢里看了看。

    这地牢也是有讲究的,整个地牢黑漆漆一片,唯有最头顶有一个小井口,井口里会照射进来一些阳光。

    甘为何会发笑?因为他想起了历史上苏轼这个倒霉催的,被李定抓到这个地牢里坐了一百多天的牢,每天就只能抬头看着这个小井口照进来的太阳,然后写点给苏辙的诗词,写点其他的信,还有一些要绝命的诗词。

    当然,这是悲哀的事情,但是甘不知为何此时就是笑了出来。

    逛完了御史台,甘回到了自己的班房,进了这个班房,甘才有点当官了感觉。御史台他们比起商税监,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商税监到得如今,还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样子,还是甘临走之前,才下令整修,此时才刚刚动工,不仅整修衙署,还要买隔壁的宅子扩大地盘,还得挖个大地牢出来。

    御史台有御史台的差吏,抓人下狱什么的,那都是一把好手。

    第一天上班,甘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到处走走,认识一下其他官员与差吏,作为二把手,走到哪里,自然都是备受尊敬的。

    只是甘这个二把手年纪太小了一些,这里的官员,都是中年人,还有不少老年人,大多数都是有孙子的人了,当然,也是这个时代的人结婚早,三十五六岁有孙子也是正常的。

    一个二十岁的人,成了一帮爷爷的上官,在这个时代其实还是一件突兀的事情。

    好在甘这个人,作为一个圣贤子弟,还是极为知礼的,并没有什么上官的威严,常常见人就先行礼拜见,口中说的话语都是请教的口气。

    不过甘也是逢人就说自己要着手调查当朝首相韩琦贪赃枉法的事情,左右之人的表情,也都是怪怪的。

    倒也不是觉得甘不该这么做,只是觉得甘有些傻乎乎的,这种事情,私下里做就是,何必这么逢人就说。

    其实也还是有聪明之人,大概明白甘如此高调的原因。

    这种事情传开了,韩琦就只能求着甘别出事了,一旦甘出事,韩琦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某些方面来说,甘这是真的有点无赖,有点碰瓷的味道。

    在御史台兜兜转转一天,甘开开心心回家去,今夜城外有宴席,庆祝甘高升。

    商税监一众人等都到场了,还有甘的一些熟人朋友学生,王安石也来了,包拯并未来。

    庆祝还得躲着点,这种事情尽量不高调。

    陈翰今日也到场了,近来他与甘的关系还真是突飞猛进了,自从陈翰把他与父亲陈礼的事情到处说了几回以后,甘听到了耳中,两人的关系从表面朋友正在向真正的朋友发展。

    甘但有外出的场合,陈翰几乎必到,甘若是闲暇在家的时候,陈翰也市场上门来见,吃上一顿饭,喝几杯小酒。陈翰还有一个聪明之处,那就是会把自己的夫人也带上,他夫人吴陈氏是秋兰先生的粉丝,陪着秋兰先生也很是荣幸。

    酒宴之上,甘看着苏轼,想起了今日逛的御史台,便笑道:“子瞻兄,你今日印堂发黑,双眼无神,耳朵招风,鼻头泛红,我掐指一算,来日你必有牢狱之灾。不过呢,我这里有解危度厄之法,你若是愿给我五贯钱,我便为你解除此劫,保你此生,再无牢狱之灾,如何?”

    苏轼翻了一个白眼,说了一句:“滚蛋。”

    “诶……子瞻兄,五贯可能是贵了一点,三贯如何?”甘又笑。

    “你为何不到城内去摆个算命摊子呢?我苏子瞻何许人也?岂是你能哄骗的?”苏轼喝多了,也知道甘喝了不少,所以甘应该是脑子给喝坏了。

    “一贯,一贯钱,成不成?我算你日后必有百日牢狱之苦,一贯钱,助你一生平安。”甘捋着胡子,一派高人模样。

    “一钱也没有,我苏子瞻此番入京之前,就已发下宏愿,再也不受你甘道坚的哄骗,上次之事,你害得我好苦……”苏轼好像是真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他不想说,因为他回家发现,连妻子王氏都穿了他亲手设计的内衣,王氏还在苏轼面前说是京城里的好东西,价值十几贯钱,特意穿给苏轼看的。

    那一刻的苏轼,抱着头,很痛苦。他也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亲手画的,一张小脸,是憋得通红。

    好死不死,甘忽然开口:“子瞻兄,我已作法,解了你的牢狱之苦,钱就罢了,倒也不用你如何谢我,你便帮我再画一些新东西,以往那些款式已经老旧了,得上一些新款了。”

    苏轼好像早就猜到了,抬头说道:“道坚,我去坐牢,哪里的牢狱,我愿去坐,百日而已,我愿意去牢狱里待着。”

    甘抬手指着苏轼:“你这人啊,不可救药。”

    “我愿意!近来我自己多读佛法,参禅度厄。”苏轼头一扬。

    “罢了罢了,你看今日之景如何?汴梁城附近的山,就我这甘家村最是漂亮,今日山下好宴,岂能不挥毫泼墨?”甘笑道。

    “这话还算入耳,看我苏子瞻挥毫泼墨。”苏轼起身,着人备下笔墨纸砚。

    “妥了!”甘点头在笑。

    此时王安石与甘举杯示意,甘上前几步,酒还未喝,忽然开口:“介甫兄可擅长丹青?”

    “丹青之道?闲暇有过涉猎,但并不善此道。”王安石答道。

    甘摇摇头:“可惜了。”

    “怎么可惜了?”王安石一脸不解。

    “没什么,就是有点可惜。”甘说着,忽然又闻到了一些酸臭的味道,觉得有些不对劲,左右看了看,感觉好像是王安石身上传来的,甘便又问:“介甫兄你几天没有沐浴了?”

    王安石尴尬一笑:“啊……这个,许是有大半个月了吧……近来公事繁忙,顾不得沐浴之事。”

    甘又打量了王安石一下,不仅不洗澡,还不换衣服,衣服油乎乎的,立马抬手一挥:“来人呐,给王司使安排浴池,带他去好好沐个浴。呃……也换件衣服,这么大个官,也不洗澡,也不换衣服,还怎么见人。”

    王安石一边苦笑,一边点头:“沐浴多了,伤元气!”

    王安石很是不讲个人卫生,历史上是有明确的记载,还因为不洗澡不换衣服,有过许多故事。而且王安石是各个方面不拘小节,吃饭也毫无喜好,什么都能吃,连皇帝给他钓鱼的鱼饵,他还以为是零食,也能把一盘鱼饵给吃完了。

    “胡说八道,介甫兄,不洗澡还能长寿不成?”

    “这个……倒是没听说,只听说沐浴伤元气。”

    “介甫兄自己发明的这句话吧,我告诉你一个道理,热汤沐浴,是补元气的。”甘忽悠着王安石。

    “当真?”王安石问道。

    “千真万确。呃……胡夫子生前教导之语,多沐浴,补元气。”

    “胡夫子之言,看来是真,难怪我最近总感觉心慌气短,看来是沐浴少了。”王安石还一本正经的模样。

    王安石其实是一个工作狂,鉴定完毕。王安石这一辈子,是真的不会享受,不洗澡不洗头,一件衣服穿一个月不换,鱼饵能当零食吃,上桌吃饭,夹菜只夹自己面前的。

    王安石去洗澡了,酒宴继续。

    却是在汴梁城的另外一个地方,有人今日也设了好宴请人吃饭。

    设宴之人是韩琦,赴宴之人是赵宗实。无一个旁人在场,甚至连韩琦最亲信的人都不知道韩琦今日是请谁吃饭。

    赵宗实是心情极好的,朝堂首相偏向与他,这对他这个皇子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韩琦今夜请赵宗实赴宴,内心中却有许多想法。

    宴席之中,之前韩琦一直都是说着一些治国理政的事情,各地州府的情况,却是忽然又问了一语:“殿下觉得甘此人如何?”

    赵宗实倒也并未多想,直接答道:“甘其人,胸有锦绣,谋略深远,能力出众,办差很有一套,乃朝廷栋梁之才。韩相当多多抬举与他,来日也当是助力。”

    “殿下当真如此觉得?”韩琦又问一语。问这种话语,自然有目的。

    赵宗实点了点头:“韩相可莫要小看他年轻,甘是世间难出的大才,未来不可限量。”

    韩琦笑着点点头:“殿下,老夫以往倒是小看过他,如今可不会小看他了。”

    赵宗实也笑道:“对,如今商税之事已彻底成功,韩相自不会小看与他,想来也会多有重用。”

    这一刻的赵宗实,并不懂韩琦此问的真正目的。

    韩琦轻松一语:“若是将来甘有了什么过错,殿下当如何处置?”

    “甘我还是很了解他的,他仁义在心,忠君爱民,就算有什么过错,想来也是无心之失,当宽厚处置,如此良才,必不可失。韩相当也宽厚待他,多给他机会,他只要有机会,必然平步青云,以他之才,出将入相不在话下。”赵宗实这般话语,显然是在举荐甘一般,想让甘真的平步青云,如此也是为自己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只是韩琦听得这种话语,眉目之间抖动了几下,脸上笑意不失,口中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我便代甘拜谢韩相抬举之恩。”赵宗实双手交叉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韩琦也回礼。此时的韩琦,反复问了赵宗实对于甘的态度之后,得了回应,好似也就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闲聊许久,韩琦送走赵宗实,自己也回家而去。

    第二日大早,韩琦就入宫请见曹皇后。

    宰相见皇后事情是正常的,只派太监去引路。

    延福宫中,韩琦见到了曹皇后,大礼拜下。

    曹皇后便问道:“不知韩相今日来见,所为何事啊?”

    韩琦昨晚做出的决定,大早就执行了,开口说道:“老臣此来,乃为官家立嗣之事。”

    曹皇后面色一黑:“又谈此事?此事还有何好谈的?官家不是已经里的皇子吗?这江山社稷不是已经安稳了吗?还说什么?”

    曹皇后脸上都是不快之色,这件事情是他一辈子的心结,如今无可奈何了,终究还是要落入旁家。对于皇帝而言,死后之事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但是对于后宫这些皇后妃子而言,其实问题还很严重。

    曹皇后小仁宗六岁,也无国事操劳,养尊处优,身体健康,看起来就是长寿之相。若是一旦皇帝先走了,皇后还活着,新皇帝还不是皇后的儿子或者养子。

    未来之事,整个后宫所有人,将来如何自处?关键是皇后该如何自处?

    家大业大的,儿子,还是亲生的好。

    韩琦见的曹皇后面色不快,立马说道:“老臣今日所言立嗣之事,都是为了皇后着想,还请皇后细细听老臣来言。”

    这话曹皇后倒是听进去了,立马问道:“说来听听。”

    “那老臣就斗胆与皇后娘娘详细分说一二。如今官家身体算是康泰,却只立了一位皇子,此事老臣觉得极为不妥,但是又不敢在陛下面前明言。所以才到皇后娘娘这里来说。”

    “如何不妥了?不是你们要官家早早立嗣,防患于未然吗?”

    “回娘娘,江山社稷,家国之重,能继承之人,必然要德才兼备,但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如何才能选出一个德才兼备之人呢?这也是历朝历代皇家之难处。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就如选官选进士一般,需要多几个备选,如此方能比较各方德才之高低,如此才能选出最佳人选。所以,老臣以为,皇子之事,不可只立一人,当多立几人,优中选优,方能真正保江山社稷不失。”韩琦昨夜做出的决定,就在这一番话里了。

    昨日若是赵宗实对甘的态度不是那么看重,韩琦也不会做出今日之事。

    这事是甘有关。也怪赵宗实对甘太过看重了,哪怕甘犯错了,赵宗实都觉得是无心之失,要宽厚处置。

    韩琦岂能不作他想?若是真的一年两年之后,老皇帝一命呜呼了,赵宗实登基,那甘携从龙之功,韩琦的后果难以想象。

    这都是韩琦在未雨绸缪,偏偏赵宗实就对甘如此的好,这真不怪他韩琦心狠手辣。必须要釜底抽薪了,不能让甘真正得势。

    曹皇后听得韩琦之言,也觉得韩琦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作为一个后宫之主,曹皇后多少还是有一些分寸的,便开口说道:“韩相所言倒是在理,但是这些话,韩相似乎应该先与官家去说,不该先到这后宫来与本宫说。”

    韩琦立马说道:“此事,皇后娘娘当多思虑一二,娘娘想一想,若是皇子有几位,那娘娘……”

    那什么?

    韩琦不把话彻底说透,也不敢轻易说透,便是知道曹皇后不是愚蠢之人。

    曹皇后真就在想,想了一想之后,面色一惊,她想明白了韩琦之意。

    如今皇子只有一个,那赵宗实本就与曹皇后感情一般,曹皇后也不是很喜欢赵宗实,赵宗实自然也就在礼节之外并不十分去讨好曹皇后。这才曹皇后的角度里,那就是赵宗实自视稳妥,有恃无恐,不把她这个皇后太当回事。

    但是,一旦皇子有几位了。事情就不一样了,有竞争了,那皇后娘娘这个角色,立马就成了香饽饽,水涨船高,谁都要来讨好,谁都要来巴结。

    曹皇后也可以发挥自己的地位优势,天然就有了一些选择权与决定权,谁孝顺,谁对她这个皇后好,那曹皇后自然就会选择谁,也就是多多在皇帝面前为那个孝顺的人说好话。

    “韩相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本宫多谢韩相指点之情。”曹皇后已然被韩琦说动。

    “这都是老臣应该做的。”韩琦躬身行礼。

    “还请韩相再指点一二,教本宫如何做成此事。”曹皇后开口说道。

    “娘娘不必急切,老臣自然会把此事上陛下说清道明,娘娘只需要在平时与陛下多说此事即可,世间之事总是难以预料的,不说备选,也怕有个天灾人祸的万一,多一个人为皇子,便是最为保险妥当,若是有了那万一,失了一人,也至少还有一人,多多益善。”

    韩琦就是让皇后千方百计去劝赵祯多立皇子,缘由道理很多,连天灾人祸都是其中之一。意思就是怕只有一个皇子,万一这个皇子在关键时候发生意外怎么办?这种事情曹皇后与老皇帝都经历三次了,就是怕赵宗实万一死了怎么办?那自然得多立一个皇子,有备无患。而且,多多益善,人越多,竞争之下,也知道哪个是最优秀的,这才是真正选继承人的最佳办法。

    “本宫明白了,再谢韩相提点。”曹皇后彻底被说动了,不是什么有备无患,就是要一个水涨船高,也为未来做打算。有了竞争,以后选出哪个真正的太子,曹皇后也好施加恩惠与他,让他对自己知恩图报,这就是为未来当太后做打算了。

    这话虽然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但是这就是现实,不可避免的现实。

    总不能以后成了太后,真的就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看、没人在意的孤寡老人了。

    历史上,曹皇后为了这一点,哪怕是赵宗实登基了,她也一直藏着皇帝的玉玺大印以及宫内的许多钥匙等物,不肯交出来给赵宗实。可见曹皇后其实也还是贪恋一些东西的,说是贪恋权势也不为过。

    为了这事,登基后的赵宗实与曹皇后,还明争暗斗打过一段时间的擂台。

    如今韩琦之语,正中下怀。

    韩琦也知道自己今日之事成了,躬身告辞。

    早了近两年得封皇子的赵宗实,哪里想到自己昨日一番抬举甘的言语,会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韩琦,依旧是那个韩琦,手段依旧高明非常。从龙之功,本该是甘等着拿的。如今韩琦要让甘拿不到,要自己拿到。

    如今是仁宗朝,若是真的一旦换了一个皇帝,有了从龙之功的韩琦,甘又成了蝼蚁,兴许在新朝未定之时,随随便便就可以把甘赶出朝堂。

    韩琦,也是被逼无奈了。成了御史大夫的甘,到处与人说要跟他死磕到底的时候,韩琦其实是就看懂了甘为何这么做。甘是名利双收,不畏权贵,清流大名,他都到手了。

    被碰瓷了的韩琦,仁宗皇帝之下,轻易还真不就敢动刚立大功的甘,台面下的手段,台面上的手段,韩琦真的有点无奈。

    无奈之下,不得不出此一计,给甘来个釜底抽薪。

    韩琦,几十岁的人了,朝堂上沉沉浮浮,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如此高明。

    大早上的甘,也在收集着韩琦的罪证,庆历元年兵败,水洛城修建之事,诸如此类,不过都是明面上的事情,老皇帝都是知道的。其中还有一件,就是韩琦大修老家园林昼锦堂,花费甚巨,这件事情许多人也早就知道了,只是无人去说。

    但是甘就是要旧事重提,这些东西,不是为了直接扳倒韩琦,就是要在朝堂上恶心韩琦,表达自己与韩琦势不两立的态度。

    昼锦堂之事,更是要大特,骂韩琦一个狗血淋头。

    宋朝就有一点好,言官可以敞开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骂错了都是无罪的。

    甘准备只要朝会,他就要骂韩琦,大到韩琦处理的任何一件国事,小到芝麻绿豆的事情,甘都要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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